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一章 身死白门楼 芸芸众生,不过希冀于在平凡的生命中有过一瞬被视为英雄,一类升格了的高级物种,于愿足矣,而英雄,却并未甘心,时刻妄想着在有限的生命里爬山更人迹罕至的巅峰,由会迟暮的英雄,一跃而起,成为永不垂涎的神袛。 云在崇山之下,腾云驾雾,站在大地与万物的万仞巅峰的战神,在生命最灿烂辉煌的金光下缓缓走出了下邳城门。 东风劲吹,牙旗飘飘,旄尾蛇摇,气势雄张。 辰时三刻,下邳城头纷纷插满白旗,下面城门大开,两队无甲无马的并州铁骑步行而出,人人神情沮丧,步伐沉重。少倾,城门暗处,一个白色雄壮身影缓缓出现,立即成为三军近万道目光聚焦点。 一袭戴罪服饰的月白色中衣,披头散发,身缚筋索,五花大绑,步履蹒跚。 吕布!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夏侯惇,立即率十名甲士迎上,从州吏手中近乎是夺过州牧大印与人口籍册——印绶与籍册,是一方势力的象征,小可一县,大可一国。这两样事物献出去,投降就是板上钉钉了。 夏侯惇亲自上前搜身及验看吕布被绑缚的情况,他验得很仔细,几乎是拈着筋索逐寸检查,最后确认,货真价实,捆得结实。 而吕布在被搜身、查验的整个过程中,神情漠然,毫无反应,任由摆布。那种枭雄末路的悲凉,看得左右并州铁骑士卒无不心酸落泪,攥拳颤栗。 过了一会,一侍从牵过一匹通体如火的雄健战马。夏侯惇看到,两眼发亮,上前欲摸,啧啧道:“这必是赤兔宝驹了。” 赤兔马打了个喷鼻,扭头躲开夏侯惇粗大的手掌。 吕布终于开口,冷冷道:“你配不上这匹宝驹。” 夏侯惇哈哈一笑,不以为然:“我配不上没关系,只要主公配得上就成。” 当曹操看着摆在案上的印绶与籍册,满意拍了拍,传令:“于禁、路招率军入城,招降敌卒,控扼四门。” 潇潇泗水之畔,一个深衣冕冠,高居台上;一个白衣自缚,立于阶下。 四名押解力士,使劲摁压吕布,想让他跪下,但吕布昂然而立,四力士竟莫之奈何。 曹操道:“罢了,让他站着吧。”四力士这才停下。 四目相对,曹操眉开眼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吕布:“奉先,没想到你我有今日之会吧” 吕布不答,游目四顾,似在寻人。 荀彧已明其意,淡淡道:“足下不必找了,他们三人俱在大营之内,未敢前来” 吕布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原来他们还知道没脸见我。” 曹操摇头:“魏续、侯成、宋宪三将亦识时务矣。吕奉先,你若早识时务,如何会落得今日众叛亲离的下场。” 吕布深深低下头,曹操之言如锥其心,若非众叛亲离,他未必不能与曹操再打下去。 少倾,吕布抬头,有些难受地动动身躯,道:“某既然已降,何不解缚?” 曹操笑道:“缚虎不得不紧。” 吕布瞠目,既愕且怒:“孟德何意?莫非以使者诓我?” 没错,吕布是投降了。但哪怕是无条件投降,也是有最起码的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生命要得到保障,这也是曹操派出使者给出的承诺。 曹操的确没想过要留吕布活命,吕布资历、能力均不输于他,缺陷仅在于其性格。这样一只猛虎,曹操自问无法彻底降服,留其性命,无异于养虎为患。但要杀此人,还缺一个藉口。 这时吕布顿首道:“孟德,你可以主步兵,我主骑兵,那天下岂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曹操不言,神情似有所松动,旁边的刘备插话了:“明公,莫忘了丁建阳与董卓的下场” 曹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可是心情却乐开了花,正当自己为没有借口杀吕布的时候,想不到这刘备却却送了上来。 吕布听后,心里一沉,暗呼不好,随即怒视刘备:“大耳贼,人常言我吕布见利忘义,岂不知你刘备乃奸恶狡诈之徒,某恨不能吃汝肉,寝汝皮” 众人目光一齐投向曹操,等待他的决断。尤其是刘备,他方才那番言语,已经等于与吕布结下死仇。若吕布此番不死,今后只怕会与他不死不休了。 曹操阖目不言,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心里想什么。 良久,这死一般的氛围被一个声音打破:“主公快看。下邳四门已升起我军旗帜,下邳城已入我手。” 曹操抬头,抚髯而笑。他等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抬手一挥:“推到市槽斩了,悬其头于都门,以示三军” 吕布奋争怒吼:“曹贼无信,早知如此,某当奋死以搏,马革裹尸亦强于引颈受戮” 四名曹军力士挟臂抱腰,奋力将吕布推离。 ...... 冷风料峭,遍地枯残,虽然此时已是初春,但是却萧风瑟瑟,寒风刮在吕布的脸上,显得无比凄凉,天幕低垂,黑云密布,寒风吹彻空旷的街道,如风刀霜剑般轰鸣,正是暴风雨来临之兆。 吕布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思绪纷飞,遥想当年塞外策马,杀得胡人肝胆欲裂,虎牢关前,惊得天下诸侯心神巨颤,“三姓家奴”,我一心为了天下人,却不被天下人理解,反遭骂名,背主家奴,身于乱世,不依附诸侯,何以安生立命,正义、大道、法理、仁慈无不是诸侯问鼎天下的借口,我吕布不过是乱世中最纯粹的强者,却遭口诛笔伐,如果老天再给我吕布一次机会,我还会这样做,为何?因为我乃国士无双,誓揭天下诸侯虚伪的面纱。 吕布忽然惨然大笑“吾一杆方天画戟,战天下豪杰心神巨颤,塞外策马,杀得胡人肝胆欲裂!老天,你待我不公。待我吕布不公” 良久之后吕布环首看着身边的高顺、陈宫等共同赴死之人,洒笑“吾悔不该不听公台之谋,以至于造成今日之祸,今日与诸君共赴高泉,布无比荣幸,如有来生,布必不负诸君。” 众人纷纷拜泣“主公,吾等今世能追随主公,乃吾等的荣幸,如有来生,我们还会追随主公征战天下,虽死而无憾矣” 曹仁看到这样的场景,摇了摇头。他为吕布临死时不甘的怒吼而悲,为吕布君臣一同从容赴死而哀,他缓缓转过身,朝刀斧手挥了挥手。 刀斧手见后,猛的喝了一口酒,朝着虎口大刀的刀锋喷了一下,然后举刀砍向吕布的头颅,吕布虎目微闭,晶莹的泪水顺着吕布的面颊潺潺流下,这时虎口大刀刀光闪过,血溅八尺。吕布头颅飞出一丈之外,只见吕布怒目而视,死不瞑目。 ------------ 第二章 逢异变吕布重生 夜,以深,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在一座军营之内,一队队持戈的黑甲士卒顶着狂风暴雨在来回巡逻,双目锐利的看着四周,并未因为下雨而感到一丝懈怠。 “啪”突然间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劈在了一座大营之内的一颗高大的枯木上,大树被拦腰折断,下边的树身被劈开成三大“瓣”,直至根部;上面的树枝哗啦啦跌落下来。 “主公,主公~”吕布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总在自己耳旁聒噪。 头好重,吕布试图睁开双目,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都睁不开,但是凭着感知,吕布隐隐约约感觉屋内有两个人, 良久之后,只听见先前那声音低声道:“丁大人,如果吕布长时间都不醒,该如何是好?”凭着记忆,吕布知道这是郝萌的声音,而他所说的丁大人就应该是丁原了 此时吕布的心中可谓是用翻江倒海来形容,记得自己头颅被砍掉的瞬间,吕布惊愕的发现,四周全是惨死的冤魂,他们纷纷张牙舞爪的朝自己的鬼魂扑了过来,似欲要将自己的鬼魂吞没,我吕布是何人?生时是人杰,死亦为鬼雄,看着恶魂袭来,身为鬼魂之躯的吕布一声鬼啸,张着血盆大口冲向那些冤魂,然后一口一个将那些鬼魂吞入腹中,正当吕布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他断头处的脖子掉落下来的玉佩突然泛出一道白光,将吕布吸了进去,等吕布在次有意识的时候便听见郝萌一直在自己耳边嘟囔。 丁原冷冷的扫了一眼躺在矮榻的吕布,面色阴情不定,本来今日已经在温明园与董卓摊牌,明日就准备厮杀,可是在关键时刻吕布却出了问题,在自己的并州军中,就属吕布勇冠三军,因此他也是自己的最大依仗,可是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直让丁原焦躁不安。 本来在收到何进密信的时候,丁原便有了打算,等除掉了阉党,自己便依仗并州铁骑威逼何进封自己做三公,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自己准备要杀入皇宫的时候,怎知何进又和阉党讲和,有感于自己千里而来,何进封自己做了一个执金吾,虽然执金吾官位不小,可是比起三公来说,它就显得什么都不是。 之后何进又被阉党诛杀,丁原便领军杀入皇宫想要挟持少帝,可惜被董卓抢先一步把持了少帝,丁原与董卓同属于外郡刺史,如今董卓手握大权怎让丁原不眼红,本来想让董卓封自己做三公之一,可是董卓却一口回绝,丁原勃然大怒之下,次日便在温明园给董卓下了战书,本来三军已准备妥当,就等明日厮杀了,可是就在不久前,吕布在试一匹烈马的时候,天上突然劈来闪电,将一人一马劈倒在地,当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匹马早已毙命,而吕布却陷入了昏迷。 丁原深凹在眼眶里的双目冷冷的看着躺着的吕布,目光充满了怨恨,早不被劈,晚不被劈,偏偏在关键时刻被劈,真是坏我大事。 沉吟良久,丁原才对着郝萌冷冷的说道:“不醒?不醒我们只能退后并州,难道让你们这些废物去和西凉军打不成?” 郝萌听后,畏惧的缩了缩了脖子,抬头看着丁原急忙问道:“丁大人,那我……?” 丁原瞟了一眼郝萌,脸上毫无表情:“这几年让你跟着他,确实委屈你了,如果明日他还不醒来的话,我们就退回并州,之后你就回我身边,如果他明日醒来,你还要潜伏在他身边,替我监视他。” 郝萌听后喜忧参半,回头恶毒的看了一眼全身焦黑的吕布。 听着两人的对话,吕布可谓是怒火滔天,疲惫的心神一下子就褪了下去,难怪上一世自己在丁原那里行事处处小心,可是还是寸步难行,原来是郝萌这厮给丁原告的恶状,吕布心里弥漫着一股冲天的杀机,他恨不得马上起来杀了这个蠢贼,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明日,明日便杀了这个蟊贼。 丁原又看了看躺着的吕布,怨叹一声,一挥衣袖大步踏出营帐。 看着已经走远的丁原,郝萌此时心中冒出了一个宁自己都害怕的想法,何不现在就弄死吕布,以防有变,说干就干,郝萌颤巍巍的从怀里迅速的取出毒药,准备鸠杀吕布。 恰这时,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惊得郝萌满头大汗,然后快速的将毒药放入怀中,郝萌刚将毒药放好,帐幕就被人掀开,只见几个人徐徐走了进来。 郝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几人“诸位将军,你们来了” 薛兰看到郝萌,略微有点吃惊,随即开口问道“你不在军营到这里来干嘛”,众人听薛兰这么一说,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郝萌,直盯得郝萌心里直发毛。 郝萌有点后悔,刚刚应该跟丁原一起走的,郝萌心中急速旋转,随后展颜道“刚刚在营外遇到丁大人,我与他一起来的” “哦”薛兰听后恍然大悟,如果是和丁原来的,那就不足为奇了,当下众人也不管郝萌,急忙来到床榻旁,看着焦黑的吕布,眉头均拧成了一块。 张辽回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郝萌,询问道“奉先如何了?”,郝萌长叹了一口气,悲伤的摇了摇头。 躺在床榻上的吕布意识到张辽他们来了之后,感到时机成熟,手指假装微微的蠕动了一下,一直在旁边观察吕布的高顺看到吕布手指动了之后顿时大吼道“动了,动了,奉先的手指动了” 这一声吼,将帐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薛兰本来想起身踢高顺一脚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恶狠狠的看了高顺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向躺着的吕布。 只见吕布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熟悉的人,张辽、薛兰、曹性、高顺、成廉、魏续。他们目光焦急的看着自己,除了他们身后的郝萌。 吕布心里此时可谓是五味杂陈,他很恨侯成等人出卖自己,可是他想了很久,侯成等人为何要背叛自己?怕死么?如果真是怕死的话,为何每逢冲阵的时候,侯成总是冲在最前面,吕布综合了许多原因之后,最终认为他们对是自己失望了,如果对某个人失去了信心,那么背叛是迟早的事,吕布在心里挣扎万分之后,最终决定原谅他们,一则自己一直都缺少将领,如果弃他们不用,那自己就显得相形见绌了,二则自己实实在在也存在了许多原因。 “诸位”吕布在张辽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对着几人拱手施礼“大战在即,多谢各位百忙之下来看我,某在这里感谢了” 高顺听后爽朗的笑了一声“奉先,你可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啊,明日能出战否?” 吕布听后,活动了一下筋骨,抬头看着诸将“某岂会因为一次雷击而畏惧?尔等放心,明日尚可上阵杀敌” 众人听后,纷纷大笑,就是因为勇猛非常,犹如战神,所以大家都尊重他,佩服他。 ...... 吕布又与众人寒碜了许久,由于刚刚附体重生,略显有点疲惫,张辽看着困乏的吕布,收住笑容,然后对着诸将严肃道“好了,诸位,奉先刚刚醒来,且让他先休息吧”,然后又对着吕布拱手道“奉先,伯平之言,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先好好休息,西凉军对我等来说不过就是锄田之夫尔,你只管好好养着身体便是。” 吕布只是笑着摆摆手。 诸将也觉得张辽说得有礼,纷纷嘱咐吕布好生休息,然后徐徐退出账外,郝萌那双老鼠眼转了转,随后也跟着众人走出了大帐,此事还要快速报给大人才好,郝萌心里这样想着。 一时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吕布躺在床榻上,双目紧紧盯着屋顶,思绪纷飞“想不到自己能重生为人,难道上天真给我一次机会?不管如何,曹操,此生鹿死谁手,我们走着瞧吧。” ------------ 第三章 洛阳城外董丁鏖兵(上) 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晨光,只见满天赤云,红日犹如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显得无比的金光耀眼。 吕布在帐内将早已经洗漱完毕,被雷电劈成破布条的衣服胡乱的扔在地上,穿上了久违的金甲,看着地上的破衣,让吕布心里直发憷,如果昨晚穿的是这铠甲被雷电劈中,估计这身体要就被烤熟了,幸好当时他穿的只是布衣。 吕布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迅速的束发戴冠,插上了标志性的雉尾。 刚整装完毕,外面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丁原昨晚便收到了吕布苏醒的消息,于是一大早便前来查看,看到早已经穿戴好盔甲的吕布,深凹在眼眶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随后便若无其事的踏入吕布的大帐。 吕布看着走进来的丁原,急忙拱手施礼“孩儿拜见义父”。 对于吕布来说,丁原在他心中没有多少情感,克扣他军功也好,在他身边安排人监视他也罢,为了自己能在乱世洪流中站住脚,这丁原,自己还是要杀,至于如何杀,当然不能像上一世那般堂而皇之的杀,吃够三姓家奴这个名声苦的吕布,此时心中开始酝酿一个既能杀了丁原,又能保住名声的办法。 丁原看到吕布对自己行礼,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略作关心的询问“奉先,你醒来就好了,昨日真是吓坏为父了,身体还有没有大碍?” 吕布心中虽然对丁原起了杀意,脸上却笑容可掬。“全仗义父庇佑,我现在以感觉身体已无大碍” “恩”丁原捋了捋他那灰白的短髯“老夫今日便要与那董贼厮杀,如果你的身体无碍,一会之后便随我出征” “诺”吕布沉闷的应了一声,丁原见后点了点头,嘱咐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之后,便走出了吕布的大帐,看着丁原渐行渐远的背影,操起落兵台上的方天画戟也走出了军帐。 ..... “呜呜~” 突然尖锐的号角此起彼伏,瞬间就撕破了朦胧的清晨。 “咚咚~” 号角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那声音势若奔雷,震天动地。 须臾之后,只见一列列甲士从丁原军营内开了出去,他们个个身披黑色铁甲,神情凶狠,持着刀枪朝洛阳城席卷而去而去。 除了看守营寨的两万士卒,剩下的八万并州军全部出动,准备与董卓的西凉军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八万大军并肩而行,漫山遍野的逶迤向前,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军中旌旗林立,一阵寒风拂过,面面旌旗被刮得猎猎作响,似鬼哭,又似狼嚎,大军所到之处,践踏得原野寸草不生。 吕布一身金甲贯体,手提方天画戟,胯下一匹剽悍枣红马,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而飘,整个人看着无比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并州将士眼神炙热的看着他们心中的战神,心中无比的心潮澎湃。 只见张辽拍马来到吕布旁边,关心的问道“奉先,昨日才受伤,今日就随军出征,能行吗?” 吕布听后,对着张辽展颜道“文远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区区雷电何足道哉”,吕布心里很温暖,在并州军中就属张辽和高顺和自己最亲,看到张辽一脸关心的模样,在吕布心底窜出了一股热流,温暖了他的全身。 看到吕布如此坚持,张辽也没什么话说,朝吕布拱拱手后,返身策马回到了自己的军阵 一路无话,约行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并州军便开到了洛阳城外。 洛阳,至光武帝在此建都一百多年以来,一直是大汉皇权的标志,此时的洛阳城墙崇墉百稚,高城深堑,高大宽广的城墙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将洛阳城围绕,有气吞山河之姿,叱咤风云之势,又有谁能想得到,不久之后,这气势宏伟的洛阳城将会变成一推瓦砾。 洛阳城下,旌旗一开,只见丁原拍马而出,手中的令旗一挥“擂鼓,挑战” 丁原话音刚落,顿时“隆隆”的战鼓声骤起,雄浑地鼓声、呜咽的号角声,立即喧腾起来,汇聚成一片,呈排山倒海的气势朝洛阳城内的西凉军席卷而去,轰隆隆的鼓声涌动,冲向整片云霄。 看守洛阳城的守门校尉,看到如此阵势被吓得屁滚尿流,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城楼,然后在士卒的搀扶下翻身上马,挥舞着皮鞭飞速朝董卓的府邸奔驰而去。 ...... 此时的董卓正在府邸与李儒商量废立之事,现在的董卓尚未被洛阳的繁华所侵蚀,只见董卓体魄魁梧,膀阔腰圆,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一脸的络腮胡子,脸庞黝黑,全身上下带着一股风尘之气。 而他旁边的李儒相对来说长得比较平常,身材瘦小,羽扇纶巾,但是一双冷冷的眸子里不时泛出诡谲的光芒。 李儒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对着董卓说道:“董公,废立之事要速战速决,迟则恐怕生变” 董卓听后,缓缓起身,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然后突然转身瓮声瓮气的说道:“明早,可宁华雄带两千甲士埋伏于温明园外,以玉珏为号,如果有人胆敢反对,就杀之以摄诸人。” 李儒闻言,思忖了半响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报~” 就在此时,那城门校尉恰好赶到董卓府邸,随即滚落下马鞍。 那校尉下马之后立即奔入府内,对着雄壮的董卓单膝跪地禀报:“报相国,丁原领军在城外叫阵” 董卓听后,并没有显出一丝紊乱,看着那校尉淡淡问道:“有多少人马” 那校尉听后,思忖了半响后答道:“约莫十万” 董卓没有答话,只是朝那校尉挥挥手,然后转身希冀的看着自己帐下的第一谋士李儒。 李儒捻了捻他那嘴角上的那撇胡子,然后低下头颅细细思量,须臾之后抬头看着董卓展颜道“公如果杀败丁原可获两利” 董卓惊异了一声,立即询问“不知是那两利?” 李儒也缓缓起身,负着双手在大厅里踱步,随即转身道:“丁原,山野匹夫不足为惧,可是他帐下的并州狼骑皆是熊罴之士,如果相国能杀败丁原,收了他的并州军,那么公的势力将会大涨,此一利也,如今的洛阳城内,兵马是不少,东郡太守乔瑁的五百新兵,大将军掾王匡的西园残部千人,骑都尉鲍信招募的泰山兵千人,毋丘毅招募的丹阳兵千人,以及袁绍袁术手中的羽林军,典军校尉曹操和右军校尉夏牟所部,这些兵甲都是那些士人的屏障,然而这些都不足为惧,只有丁原所率领的并州军才是公最大的障碍,如果公能杀败丁原,亦足以威慑朝中宵小。” 董卓听后喜上眉梢,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双手猛拍他那粗壮的双膝“哈哈,文忧之言宁老夫犹如拨云见雾一般。”。 随后董卓转身朝屋外高喊了一声。 华雄听到董卓的叫唤,披着黑甲进入大厅,对着董卓单膝跪地“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董卓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高声到“迅速传老夫军令,宁李傕、郭汜领三万飞熊军,张济、樊稠领三万西凉铁骑随老夫出城与那丁原老儿一决雌雄。” 华雄闻言,顿时气势高昂,一直以来在天下人眼中,西凉军与并州军都属于彪军,一直难分胜负,如今有机会分出胜负,怎不让华雄兴奋,华雄怒吼了一声之后大步走出大厅,径直踏出董府,随即翻身上马朝着西凉军的驻地疾驰而去。 ------------ 第四章 洛阳城外董丁鏖兵(下) 鹰击长空,翱翔万里,那凌厉的目光,透过重重云霭,俯瞰苍茫河山.凝立山巅,岿然不动,目光如电光火石,扫向四周。 洛阳城外,两军对垒,刀枪斧钺犬牙交错,高牙大纛遮天蔽空,锯牙钩爪,旌旗蔽日,一方是身经百战的并州狼骑,挂着丁字帅旗,一方是久经沙场的西凉铁骑,挂着董字帅旗,双方都是百战之士,熊罴之兵。 旌旗开出,丁原手提一把长剑,胯下溜须黑鬃马,走到阵前,指着董卓破口大骂:“国家不幸,皇纲失统,阉党祸国专权,以至于生灵涂炭,你本是外郡刺史,又无尺寸之功,因贿赂十常侍而讨了一个凉州刺史,如此行当还妄想行废立之事,你想要祸乱朝廷乎?” 董卓在大旗下勃然大怒,回骂道“你这山野匹夫,出身贫寒卑微,因会写文章,而获得了一官半职,你有又何能做那并州刺史?还妄想觊觎三公之位,真是不知廉耻,羞煞你冢中老父” “哎呀,气煞我也” 丁原本来就是出身贫寒卑微,因会写文章,年少时被任用为官吏,后来成为南县县吏,每当有贼寇前来进犯时,丁原都会身先士卒,冲阵杀贼,积累了无数军功之后才升任这并州刺史、武猛都尉,看到董卓揭了自己的身世,丁原只感觉双肋窜出一股怒火,灰白的胡须乱颤,扭头大喊一声;“我儿奉先何在?给我斩了董卓那老贼” “末将领命” 随着一声雄壮的应诺,并州军旌旗开出,一匹血红的枣红马飞驰而出,立于两军阵前,马背上的吕布目光睥睨的看着董卓的西凉军。 董卓看到吕布一身金甲贯体,墨发泼洒如瀑,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而飘,身高九尺,身材看着魁梧有力,浓眉阔目,相貌堂堂,一脸英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董卓大惊,回头看着诸将询问“这是何人啊?为何看着如此的彪悍?” 立在华雄身后的李肃闻后,立即拍马而出对着董卓拱手道:“启禀相国,此人乃是我的同乡名为吕布,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于万军从中取敌酋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李傕的部将王方听后冷哼了一声:“子武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随即对着董卓拱手道:“主公,某愿取吕布首级,献于帐下” 董卓大喜,随即令王方出战吕布。 西凉军旌旗开出,王方手提一把大斧,直取吕布。 吕布很想笑,这王方他倒认识,上一世跟着李傕在长安杀败自己,算是自己的死敌,既然又碰见了,岂能让他活命。 只听吕布一声爆喝:“九原吕布在此,贼寇还不授首” 随后双腿猛夹了一下马腹,那匹枣红马犹如离弦之箭载着吕布冲向王方。 声如惊雷,震耳欲聋,枣红马四蹄翻腾,如踏飞燕,吕布瞬间就冲到了王方面前。 王方吃了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刺到面前,王方躲避不及,正中咽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并州军见吕布斩了敌将,士气大振,纷纷摇旗呐喊,力士奋力的抡槌击鼓。 反观西凉军,己方将领被阵斩,士气瞬间低落到了低谷,董卓面色阴晴不定,他倒不在乎王方死不死,他在乎的只是己方的士气问题,看着许多将士皆畏惧的看着吕布,董卓回头怒吼了一声:“谁去斩了这贼将,老夫赏千金,封他做万户侯” 董卓此话一出,顿时在西凉军中炸开了锅,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见张济身后闪出一名白袍小将,拍马上前对着董卓拱手叩拜“董公,小将愿往“ 董卓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将,虽然他长得英武不凡,但是显得太年轻,如果叫他出战吕布,如有又被吕布斩杀,又该如何,踌躇间,董卓身后又响起沉闷的声音:“主公,某愿往” 董卓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自己手下第一悍将华雄,董卓大喜,急忙令华雄出战。 西凉军旌旗开出,华雄挥舞着大刀拍马而出,朝吕布杀来。 那白袍小将见董卓没有理自己,失落的朝董卓拱拱手,悻悻的回到张济的身后,张济见后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在那边,吕布与华雄早就纠缠到了一块,马走龙蛇,刀来戟往,直杀得天昏地暗,马蹄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 吕布的戟法势大力浑,犹如雷霆万钧,长戟犹如白虹贯日,疾如闪电, 华雄此时心中早就惊骇不已:“这吕布果然悍勇,自己才与他走了五个回合,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面对着吕布排山倒海,连绵不绝的攻势,华雄心中忽然感到一丝悲凉,看来还是小觑天下英雄了,看这形式只怕自己今天没法活着离开了。 华雄心神错乱,猝不及防之下被吕布一戟挑飞了他手中的大刀,本来吕布想杀了华雄,但是想到华雄为人忠义,而且颇有些勇武,以后若想要收西凉军,领兵者非华雄莫属。 于是将刺向华雄胸口的戟头微偏刺入华雄的肩窝,随后反转戟身用戟柄拍在了华雄的背部,华雄猛地吐了一口鲜血,随后跌落下马鞍,昏迷了过去。 这华雄可不比王方,华雄可是董卓的心头肉啊,看到华雄跌落下马,董卓急忙下令军士抢夺华雄。 吕布冷笑,扬起手中的长戟,大喝道:“并州狼骑,随我冲锋”,戟尾轻刺马臀,马儿吃痛,拔足冲向敌阵,只见吕布方天画戟舞动如龙在敌阵中左突右刺,如入无人之地,杀得西凉军阵角大乱,敌军见吕布如此威猛,人人心惊胆战,士气全无。 看到吕布在敌军中冲杀,丁原捋须笑道“奉先果然英勇,” 手中的长剑一挥,轻喝道“击鼓,冲锋。” 丁原话音刚落,并州军中顿时鼓声震天,号角长鸣,士兵大喊着,向敌军冲去,烟尘滚滚,旌旗飞扬。 王方被斩,华雄受伤,两军尚未交锋便先损两员大将。西凉军的士气低落,哪里还有再战之心。加之吕布在己方军阵中冲杀,更是令士兵胆寒,纷纷向后退却,军阵顿时散乱,时不时有人倒下死于己方践踏之下。 吕布高喝一声:“董卓老贼休走。” 董卓听闻吕布高喝,心中惊骇,对着马卒喝到:“快走快走,” 吕布纵马直追,董卓见状,抬脚踢翻马卒,竟亲自提绺挥鞭,用尽力气拍打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长鸣,顿时加快速度,马蹄翻飞,掀起阵阵尘土,向己方军阵逃去。 看着已经逃远的董卓,吕布随意的舞了一朵戟花,高声道“主将以逃,降者免死” 西凉军闻后,看着如修罗般的吕布,纷纷弃掉手中的刀戈,跪地投降,磕头得如捣蒜。 看着这些投降的士卒,吕布抿着嘴没有说话,只见他拍马来到一座山坡之上,随即翻身下马,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后,负着双手打量着这片残破的山河。 战城南。 死郭北。 野死不葬乌可食。 吕布一眼望去,只见整片原野上铺满了尸骸,层层叠叠,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几何,远处硝烟弥漫,袅袅升起,映衬着残阳,显得无比的幽暗,被烈火烧光树叶的枝头上,成群结队的乌鸦立在上面不停的鸣叫,鲜红的眼睛映着缕缕硝烟,显得无比的诡谲、阴森。 破碎的内脏洒落一地、潺潺的鲜血汇聚成积流……无不彰显着战争的惨烈。 看着惨烈的战场,吕布面色古井无波,双眼犹如一股深潭,看不见底:“立于乱世,大道皆废,为了能在这乱世中生存,我吕布就算杀尽百万又如何,没有吞并天下的野心,迟早会被乱世的洪流所吞没,我准备好了,曹孟德不知道你准备好了吗?” 夕阳的余晖喷洒吕布的身上,一身金甲发出炫目的光芒,两束雉尾迎风而飘,雄壮的身躯被包裹在一片金芒之中。 无论是大获全胜并州士卒,还是投降的西凉降卒,均痴痴的看着在余晖下闪闪发光的男人。 “战神,战神~”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剩下的人听后纷纷附和,**万人齐声呐喊,那声音撼动整片云霄,震得大地都为之而颤抖,这一刻,在众人眼中,吕布就是这个世界的战神。 唯有丁原立在那里闭口不言,他看着吕布的背影面色阴晴不定,目光充满诡谲:“如果在不除掉他,我的并州大权危矣” ------------ 第五章 李肃说吕布 董卓亲自驾车先行逃回到了西凉大营,刚驻足营门,便有西凉残军三五成群的相继出现在董卓眼前。 看着残破不堪的旌旗以及精神萎靡的士卒,董卓面目阴云密布,似吃了秤砣般铁青。 重重冷哼了一声,董卓大手一挥马鞭,战车径直飞驰进了西凉大营中。 回到大营,董卓踏在马卒的脊背上缓缓走下马车,然后迅速走进大帐,亲兵立即上前替他卸去盔甲,董卓怒气未消的将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摔在地上,刚才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可能早就被吕布生擒了。 沉吟了良久,董卓负手仰天哀叹:“老夫若得吕布,何愁天下不得啊” 刚步入营帐的李肃听到董卓长叹,立即上前施礼禀报:“主公不要忧虑,我与吕布乃是同乡,素知他虽然勇猛却没有什么谋略,而且他颇受丁原猜忌,虽建功无数却只做了一个主薄,如果主公以高官许他,在以金银以结其心,那吕布一定来投主公” 董卓听后,脸上的横肉激动得乱颤:“如果让你去说服他,你有几分把握?” 李肃思忖半响后,头颅微摇,伸出了五根手指。 董卓见后,心中大为光火,厉声大喝:“你刚刚不是说许他高官厚禄,他就会一定来投吗?现在又说只有五分,莫非将老夫当孩童戏耍” 李肃听后,吓得大汗淋漓,立即朝董卓叩拜:“主公,子武怎敢戏耍主公,若主公想要吕布来投,还需要一物,如有此物,我敢断言,吕布他必定来投” 董卓听后,面色稍微有点缓和,但是目光仍然凛冽的盯着李肃,直盯得李肃心里直发憷 李肃知道,若自己再不给董卓一个说法,就可能要身首异处了。 只听见李肃说道:“我听闻主公有一匹名马,名为“赤兔”,若主公能舍得这匹宝马赠与吕布,那他一定会来投靠主公“ 董卓听后,稍微有点迟疑,这赤兔马可是他的心爱之物,是当年自己在凉州时一位羌族首领送给自己的,如今却要拱手赠与他人,董卓还真舍不得。 董卓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李肃询问:“一定要赤兔宝马才行吗?我可以为他在西凉再寻一匹千里良驹可否” 李肃摇摇头劝道:“赤兔对于主公来说,只不过是宠物,但对于征战沙场战将来说,那无疑相当于生命,我看吕布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是凡物,唯有他胯下的马匹是普通的良马,缺的就是一个匹与他相匹配的战马,若想要吕布来投主公,非赤兔马不可” 董卓听后,心中非常肉疼,又转头看着自己的第一谋士李儒。 李儒捻了捻他嘴唇上的胡须开口道:“主公欲夺取天下,何必在乎一匹马” 董卓低下他硕大的头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他抬起头来,然后猛拍了他的双膝咬牙切齿道:“老夫!舍马” 李肃见董卓答应,立即朝他拱手施礼,随后便踏出大帐朝马房走去,想来是牵那匹赤兔宝马去了。 ....... 夜以临近,万物皆归于沉浸,唯有并州大营内仍然是人声鼎沸,丁原为了庆祝今日大败西凉军,在营内大摆筵席犒劳军士,在筵席上,诸将纷纷向吕布敬酒,若不是今日吕布大显神威带头冲杀,并州军能不能赢西凉军还要另说,吕布也是来者不拒,举头狂饮,不久后就喝的酩酊大醉,向丁原请辞之后在张辽的搀扶下离开了丁原的大帐,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丁原面色阴晴不定,朝郝萌使了一个眼色,郝萌见后随即点了点头,丁原也亦点头,随后起身拿起酒杯与诸将一个一个的对饮。 吕布在张辽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驻地,张辽安排好近侍扶着吕布躺下之后便走出吕布的营寨。 张辽离去不久,躺在床上的吕布猛的睁开双目,筵席见他感觉得到丁原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不过,谁先死还不一定,吕布迅速的起身穿衣结带,然后走出大帐立于营门口,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给自己送大礼的人。 李肃令侍从牵着赤兔马,提着金银前往吕布的驻地,刚到一片森林,就从四周涌出上百甲士将两人一马围得个水泄不通,手中的钢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森然。 那个侍从早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黄白之物尿了一裤兜子。 李肃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对着领头的士卒拱手道:“请将军前去禀报吕布将军,就说有故人来访” 那军士看李肃彬彬有礼,而且还叫自己将军,顿时觉得面上有光,他朝李肃拱手施礼道“先生请稍等,某这就前去禀报”言罢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一片月色之中。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见那军士气喘吁吁跑来对着李肃说道:“先生,我家将军有请” 李肃听后对着那军士拱手称谢,随后便领着随从离开。 刚行到营门不远处,李肃便看到吕布立于营门口,只见吕布一身劲装,束发结冠,负着双手看着自己。 李肃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远远的便对着吕布含笑施礼“贤弟别来无恙” 吕布听后,心中冷笑,李肃啊李肃,上一世你害我背负骂名,这一世我定让你赔了宝马又折兵,吕布虽然这么想,可是脸上却笑容可掬拱手道:“好久都没有与子武兄相见了,来来来,快到我营中与我对饮三百杯。” 李肃听后眼睛一亮,暗忖“有戏”,然后展颜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即吕布便引着李肃进入了自己的大帐,安排好筵席之后便屏退了左右。 双方坐毕,两人各有心思,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须臾之后,才听见吕布忽然放声大笑“不知道兄长如今在何处任职啊” 李肃捋了捋他下颚的山羊胡须故作谦虚道:“哎!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我听说奉先今日大展神威杀得西凉军片甲不留,不胜欣喜,我这有良马一匹,可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叫“赤兔宝马”,特地赶来献给奉先,以助奉先虎威” 吕布此时心里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世隔两世在次拥有赤兔,怎的不让他激动,不过脸上却古井无波,吕布只是惊异了一声询问道:“不知那赤兔马在何处?” 李肃却笑而不语,只见他来到营帐门口,拍了拍双手。 随后他的侍从便牵来一匹全身赤红的宝马,立于帐前。 再次看到赤兔,吕布再也坐不住了,只见吕布快速起身走出大帐,夺过侍从手中的马绺,随后伸出手轻抚赤兔马的额头,那赤兔马好像很享受吕布的触摸,微闭着双目,平和的气体从它的鼻子里喷出。 李肃大感意外,这赤兔马乃是烈马,若是平常人想要靠近它,它便会嘶鸣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这侍者便是养马的马童,因此可以近身,若自己想要靠近都很难,想不到这吕布不仅能靠近赤兔马。而且还能触摸它,李肃暗暗称奇。 吕布激动半响后,看着李肃询问:“子武兄,我可以试骑吗?” 李肃笑呵呵道:“如今赤兔马已经属于奉先了,但骑无妨!” 吕布听后,立即翻身上马,双脚轻夹了一下马腹,那赤兔马嘶鸣了一声,双蹄高高跃起。随即便放开双蹄,载着吕布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营寨,眨眼睛便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李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马鸣,随即四周林中的鸟兽遁走,须臾之后那赤兔马便载着吕布归来。 吕布回到大营,随即翻身下马,亲自将赤兔马栓好后便前来与李肃相见。 看到立于大帐门口焦躁不安的李肃,吕布想笑,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等到李肃不耐烦的时候自己再回来。那样自己便多了谈判的筹码。 “让子武兄就等了,奉先之过啊” 李肃听后苦笑了一下,随后表示不碍事,两人于是又回到了饭桌上对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肃看到吕布微微有点醉意,觉得时机已经成熟,随后展颜道“奉先现在是什么职位?” 吕布听后,哀叹了一声:“某现在在丁建阳处任主薄一职”,然后低头猛喝了一口闷酒。 看着话语间微微有点发酸的吕布,李肃心中狂喜,看来大事可成,不过脸上却略作惊讶道:“我听说奉先先是破鲜卑、后是灭黄巾皆立下不世之功,应该封个将军才是,为何只做了区区的主薄之职” 你想演,那我就陪你演,吕布嘴角微翘,随即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只因丁建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虽立下大功,但丁建阳却独揽军功,不为我表奏,可恨可恨”吕布说完,猛的将酒樽扔在地上,一脚将之踩成铁片。 李肃看着吕布不甘的面孔,心中的喜悦无法形容,看来主公交给我的任务可以圆满完成了,当下朝着吕布拱手道“我有一席话不吐不快,我观奉先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之内那个不钦佩奉先,那丁原匹夫不识时务,只封个主薄之职给奉先,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奉先何故屈伸在丁原帐下。” 吕布又长叹了一声:“子武兄所言甚事,只可惜恨不能逢主” 李肃听后,迅速起身走到帐幕旁,掀开帐幕探出头去左右张望,确定没人之后便转身回到吕布面前,从怀里取出金银、玉带递给吕布说道:“董公久仰奉先大名,叫我将这些奉献给奉先,那赤兔马也是董公相送。” 吕布故作惊讶,随手接过李肃递过来的金银道:“原来董公如此抬爱,我该如何报答” 李肃面目瞬间变得异常凶狠,厉声道:“奉先为何不现在杀了丁原,随我一起前去面见董公如何?” 吕布听后故作沉思道“丁原与我有父子之名,杀了他恐怕后人有非议。”,吕布顿了顿,又对着李肃低声说道“不过某有一计,可杀丁原”。 两世为人,吕布也知道名声的重要性,张飞那一声三姓家奴宁天下人皆知,让自己在乱世之中寸步难行,最后被乱世的洪流所吞没,如今,想要改变自己的一生,就从这三姓家奴开始吧。 ------------ 第六章 吕布董卓谋丁原(上)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此时的西凉大营之内,灯会通明,照的四周如同白昼,人声马啼,惊得八方燕雀纷飞,一队队持戈的士卒在营寨里来回巡逻,双目警惕的望着四周,以免并州军前来劫营。 主帐之内,董卓不停的来回踱步,不时的往账外张望,而李儒则立在旁边,头颅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 “主公。主公” “嗯?” 董卓听到账外穿来李肃焦急的呼唤,打了一个机灵立即迎出账外,看到风尘仆仆的李肃急忙询问“子武,吕布他答应了吗?” 李肃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主公,容子武喝点水可否” 董卓听后,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是老夫之过,子武快进帐吧”说完董卓便拉着李肃的手进入大帐。 李肃端起碗瓢狂饮许多水之后对着董卓道:“某幸不辱使命,完成了主公之托,吕布已经答应投到主公帐下” 董卓听后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膝盖,随后放声大笑“某得吕布,文又有李文优,天下唾手可得也” 而他旁边的李儒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摸了摸他的山羊胡抬头询问“他是怎么说的?” 李肃听到李儒询问,深知李儒在董卓心中的地位,不敢怠慢立即拱手道“他说主公明日可以去挑战丁原,在吕布出战的时候,主公再派十个八个将领围住他,让他脱不开身,这样主公就可以找机会杀了丁原,丁原死后只要封他做并州刺史就可以了?” 李儒沉思了一会接着问道“他为何不直接杀了丁原,来投主公” 李肃听到李儒的话后,微微有点不爽,自己费劲了口舌才说得吕布来降,他却在这里一直质问,当下不耐烦道“丁原是他的义父,如果他杀了丁原就会背负弑父的恶名,人家当然不愿意了,如果叫文优你杀你父亲,你敢杀么?” 李肃的话言辞犀利,直宁李儒面红耳赤,李儒尴尬的干咳了一声不再询问,侧身对着董卓施礼道“主公,可令牛辅与董横公子领兵埋伏于西南、西北两角,如果吕布能按他的计划行事还好,如果他耍什么心机,可令牛辅与公子杀出,围杀并州军” 董卓听后,大手抹了一把他的虬髯点点头道:“文优所言甚事”,言罢即令李肃传自己的军令,让各将做好准备,明日出城与丁原厮杀。 看到李肃退出了大帐之后,李儒摸着胡须说道:“岳父,可令徐荣领一万兵马连夜出城埋伏于洛阳城外二十里处的山林之中,待丁原死后如果吕布不降,便可三面而围逼他投降” 董卓打了一个哈欠,随意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看到董卓已经有了困意,李儒也不多留,告退了一声便退出了董桌的大帐。 ....... 竖日 天刚微亮,洛阳城外又响起“隆隆”的战鼓声,想是丁原又令军杀来,董卓亦领兵出战,双方在洛阳北面十里的望尘坡脚下迎了一个正着。 双方弓弩齐发,互相射住阵角。 丁原又是一番谩骂,随即又令吕布出战,吕布挺戟纵马,径直来到两军正中央高声叫骂,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昨日西凉诸将已经见识了到了吕布的厉害,虽然董卓提前吩咐过,但当下也没有人敢以身试戟,都在那里踌躇不前。 张济正在心里赞叹吕布雄姿的时候,忽然旁边人影一闪,立在自己身旁的侄子张绣纵马出阵朝吕布挥枪而去,张济心中大急想要大喊,但是看到已经出了己方阵角的张绣,张济还是放弃了,只是在心中祈祷张绣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正当董卓想要责令诸将出战的时候,就有一将纵马出列,马蹄扬起一溜尘土冲向吕布。 董卓瞪眼看去,原来是昨日的那名小将,不知道武力如何。 眨眼睛,张绣便与吕布的距离相差不过五步,张绣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同白蛇吐信,朝着吕布的咽喉就是一枪。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吕布看到张绣出枪便知这敌将是一个使抢的高手,但是枪法虽然毒辣,不过略显青涩,吕布嘴角微翘,辉戟迎了上去。 “开”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横扫,携带者雷霆万钧之势,硬生生的嗑向张绣的长枪。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张绣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方知道吕布的勇武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而吕布则稳稳的握住画戟,含笑的看着张绣道:“你很不错,再来” 张绣抖擞一下精神,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刺戳挑扎,专门刺向吕布的要害之处。 吕布面对张绣的攻势,也不敢掉以轻心,手中两丈三的方天画戟挥舞开来,隔拦阻架,大开大合,犹如游龙戏水一般。 双方大概走了二十多回合后,张绣体力开始略显支,慢慢显出败象,处境开始险像跌身。 董卓双目紧紧的盯着在战场上不断与吕布游斗的张绣,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军中居然这等战将,竟然能与吕布大战二十多回合,须臾之后看到张绣渐渐开始不敌,正要派人前去助阵,只听见后方有人大喊一声“吕布休伤我侄儿”,董卓回首看去,只见张绣手持大刀纵马冲出西凉军阵直取吕布。 张济看到张绣已经开始不敌吕布,心中焦灼不已,当下也不等董卓答不答应,提刀跨马便冲了出去。 董卓看到出阵的张济,董卓回头厉声的对着后面的李傕等人大喝“若张济叔侄出了什么事,老夫便砍了你们,给他们叔侄陪葬” 李傕、郭汜、李肃、胡珍等人听后,皆大汗淋漓,也不等董卓吩咐纷纷手握兵器冲出军阵,踏起一片尘埃冲向吕布。 看到西凉军阵又冲出四将,吕布冷笑一声;“酒囊饭袋”,随即弹开张绣的长枪,拍马迎向李傕等人。 李傕等人看到吕布拍马而来,心中大惊,更有甚者居然调转马头想要逃跑,吕布看到逃跑的胡珍,不禁哈哈大笑,反观董卓则被气得暴跳如雷,当下迅速取来强弓射向胡珍,那胡珍此时只想快点逃回己方军阵,避开吕布,没注意董卓的动作,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利箭飞来刺穿了他的咽喉,随即跌落下马,身死命消了。 ------------ 第七章 吕布董卓谋丁原(下) 董卓铁青着脸看着被吓破胆的李傕等人,手微微扬起然后一放,随即一声炮响,顿时西南与西北两角响起一阵阵呐喊声,董卓看到局势并非按照他们所想的那般发展,于是动用了牛辅与董横两路伏兵,只见西南与西北两面烟尘滚滚,马蹄震得洛阳城都为之而颤动。 丁原脸上一变,大呼不好“快退,快退,有伏兵”,可是还没等并州军缓过神来,在并州军后方也想起“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那浓烈的杀气犹如毒泷恶雾一般朝并州军席卷而来。 原来徐荣在得知局势对董卓不利时,果断的的领兵出击,恰好四方大军犹如铁桶一般将并州军围困于一片洼地之内, 董卓看向远方阵角大乱的并州军,嘴角露出了森然的冷笑。 “呜~” 呜咽的号角划破苍茫的天空 随着进攻的号角响起,西凉军骑兵举起手中长矛喊杀着冲向并州军,然而骑兵未到,西凉弓兵率先发难,无数的箭镞,一片片,一团团,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压向并州军。 天空都为之而遮蔽,烈日都为之而失色。 丁原恐惧的看着犹如黑云压顶的箭镞,吓得他愣愣在那里失神,仿佛被人夺去了三魂七魄,还好亲兵反应得及时,急忙将他拉下马鞍,周围的盾兵迅速的将丁原围住,保护得像一只铁通,也就在那一刹那,无数的箭镞就扑面飞来。 那箭镞就像洪水猛兽,冲垮了并州军的所有防御,成百上千的人瞬间被射成了筛子,惨叫声、哀嚎声不绝入耳。 一轮箭雨过后,西凉骑兵如潮水一般朝并州军涌来。 一时间,洛阳城下的这片土地瞬间变成了修罗屠场,士卒的呐喊声。惨嚎声、呼喝声此起彼伏,与战马的斯鸣声、悲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西凉铁骑彪悍,骑术精湛,又是四面合围,可谓是士气大震,反观并州军,经过了一轮箭雨的攻击,阵角早就被射得七零八落,在西凉铁骑的冲击之下,迅速被割成若干块各自为战。 丁原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亲兵,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绝望,他恐惧的看着不断倒下的并州士卒,心中悔恨万千,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丁原渐渐的脱离主战场,朝东边西凉最薄弱地带遁逃而去。 看着将要逃跑的丁原,董卓大急,立即指挥重兵合围,煮熟的鸭子可不能就让他这么飞走了。 吕布看着即将远遁的丁原,计算了一下距离之后,迅速取下弓箭瞄准丁原。 屏住呼吸,龙舌弓拉得如满月。 吕布手一抖,弓弦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嗖”的一声,破空之声震得周边的士卒耳朵嗡嗡作响。 在受亲兵重重保护下的丁原突然感到后面恶风来袭,回头看了过去,还没看清楚什么状况,就被锋利而强劲的羽箭射穿了喉咙,自后颈而出。 “唔~” 凉风自撕裂的喉咙间飕飕的灌进了丁原的身体里,丁原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极为扭曲,双手死死的抓住箭尾,努力的想要拔出来,他更想要叫喊,但是发出来的只是“咯咯”声,最后,丁原跌落下马鞍被马匹拖行了几百米,当人发现他的时候,早已变得血肉模糊,他致死都没明白,自己是被谁杀死的。 看到吕布射杀丁原的除了董卓与李儒,再也没有他人,此时两人早被吓得额头冒汗,这吕布不仅勇猛非常,弓术也相当惊人,董卓试想,如果刚刚吕布这一箭射向的是自己,自己是否机会躲闪,答案是不能,这样的人若真投降过来,自己是否真能驾驭?董卓心里开始动摇了。 董卓本来想借此机会将吕布生擒活捉,然后逼他投降,这样并州大军归自己,吕布也归自己,总比把吕布封做并州刺史统领一州之地强,现在又看到吕布勇冠三军,心里冒出一股杀机。 吕布一箭射翻丁原,然后转头含笑的看着董卓,好像在说“我若想要你性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董卓看到吕布的笑,心中不由得一颤,就好像被毒蛇咬了狠狠地一口,将他心中刚冒出来的那股杀机所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 并州军主将丁原身死,顿时在并州军中炸开了锅,令他们惶惶不安,瞬间被杀得旌旗萎靡,士卒衣不避体。 吕布看见即将溃败的并州军,眉毛一挑,奋力劈开围攻自己的西凉诸将,拍马舞戟单骑冲入后方军阵,他犹如一把利剑刺入敌人胸膛!吕布所到之处,劈波斩浪。直杀得西凉士卒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再观西凉军士,尽皆胆寒! 吕布横冲直撞,劈开一条活生生的血路,他策马来到一座山坡上,扬戟大吼;“并州铁骑,向我靠拢”。 这吼声好似有雷霆之威,震得周围无数将士的耳朵“嗡嗡”直响。 反观吕布,在太阳的照耀下,他全身被金光所包裹,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而飘。就好像一张旗帜,指引着并州军方向。 并州军齐声咆哮,顿时士气大涨。 丁原死了如何?我们有战神吕布。 士气低迷如何?我们有战神吕布 纵然面对几倍于我的敌人又如何?我们有战神吕布。 张辽看着如战神般的男人,眼光神采飞扬,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哈哈大笑“并州狼骑,随我向奉先靠拢,杀啊”,随着杀字喊出,张辽双目怒瞪,大喝一声,奋力一记横扫千军,将拦在前面的几个西凉军拦腰斩断,肠子器官流了一地,张辽大呼过瘾,手中的大刀越发的舞得犀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这一幕,在并州军各处上演,大的到偏将,小的到什长,他们纷纷鼓舞着士卒们疯狂的砍杀敌人,朝他们的战神靠拢,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哀嚎声惊天动地,茫茫原野,流血漂橹,尸体累积。 李儒看到吕布竟然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将已经溃败的并州士卒的士气拉到如此之高,就像是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凶狠,嗜血。 李儒大惊急忙朝董卓建议:“岳父,吕布此人,用之则必相诚以待之,不用,则必杀之” 董卓着急的狠拍他的大腿,哭丧着道:“吕布之勇,能与当年霸王相匹,我简直爱死他了,可是他今日他叛了丁原,日后会不会也叛了我?”。 董卓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李儒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随后展颜道“岳父,你别忘了,今日的发展并非按照我们与吕布的计划而行的,丁原可是死在吕布的手上的,我们就以此作为条件逼迫吕布投降,如若不然,日后当他锋芒正盛的时候就将他杀害丁原的事公之于众,定当让在大汉寸步难行。” 董卓听后,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文优之言,老夫当真是醍醐灌顶”然后大喊一声“传令,让牛辅他们让出西北的缺口,放吕布他们离去” ------------ 第八章 掌控并州军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洛阳城外,流血漂橹。 沃血千里,原野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人尸马骸,其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远远看去,如蓬蓬茁壮的蒿草。 苍穹之上,一群群翱翔的秃鹰不时的飞下啄食伏尸。无数的残肢断臂自半空中,纷纷掉落,形成了漫天的腥风血雨! 并州大营 此时的并州大营内一片哀恸,人皆缟素。 吕布身上穿着生麻斩哀孝服,面色悲痛的跪在丁原的灵柩前,只见灵堂正中摆放着一口檀木棺材,棺材中的丁原双目紧闭,咽喉中的羽箭早已经被拔出,伤口处被缝得像一只蠕动的蜈蚣,让人觉得无比的诡异。 吕布此时早已哭得是肝肠寸断。 那哭声甚是洪亮,闻者无不是心酸涕零。 吕布在灵堂足足哀嚎了半个多时辰,直至嗓子哭哑,身形摇摇欲坠之时,张辽迅速的上前扶住吕布,陪着吕布落泪,哽咽道:“奉先不必如此哀伤,主公已经离去,你应该节哀才是,若他看到奉先为他如此悲戚,恐怕也于心不安,奉先还是保重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吕布短暂的楞了一下,随即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涕泗横流。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灵堂内的诸将看到吕布如此悲伤,皆无奈的摇摇头,想吕布至从跟随丁原以来,建功无数,早就可以当一个偏将,可是丁原怕他夺权,一味的打压他,九尺男儿却只当了一个主薄,诸将在惋惜的同时,也对死去的丁原产生了一些偏见。 你看人家吕布,为了你哭得死去活来,但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他,真是小人之径,成廉愤愤不平的起身道“诸位,如今主公身亡,我们应该选出新的主公来主持局面,如若不然,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并州军就会大乱。” “是啊”“不错,义之说得在理” 诸将听后,纷纷表示赞同,如果再没人出来主持局面的话,估计并州军就会轰然奔散。 坐在右首首位的军司马曹性起身道“既然义之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请问,这堂内之人,谁可为主?” 曹性一说完,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成廉,成廉尴尬的挠挠头,干咳了一声道:“我成廉一生只服一人,那就是主薄吕布,所以我愿奉吕布为主” 成廉说完便朝吕布跪了下去,目光显得无比的诚恳。 张辽低头思忖了半响,亦朝吕布跪下道:“张辽愿奉吕布为主” “我也愿意”其次是高顺、宋宪、侯成、魏续、薛兰、曹性依次朝吕布跪下,都表示愿意奉吕布为主。 吕布瞪着红肿的双眼,逐一的打量着众人,当看到端在席上的郝萌时,吕布双目一冷,吓得郝萌立即滚下厅堂,俯首就拜:“郝萌拜见主公” 看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并州军大权,吕布心里可谓是心潮澎湃,虽然心里很激动,不过吕布面色依然很悲痛:“诸位,奉先何德何能可做你们的主公啊” 张辽听后随即反驳道:“奉先此言差已,你首先是破鲜卑、黑山、黄巾皆立下不世之功,此其一也,主公膝下无子,而你作为主公义子,应该子承父业,不要将主公一生的心血化为泡影,某恳请奉先继承主公的基业” “我等恳求奉先继承主公的基业”诸将纷纷齐声大喝 吕布知道如果在装下去就没有意义了,随即正声道:“你们是否真的愿意奉我为主?” “我等皆愿奉你为主,一生无悔”诸将纷纷跪下齐声大喝。 “如此”吕布双目一冷,环顾四嫂扫,沉声道:“义父身亡,不幸辞世,某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义父报仇,然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将义父扶柩归乡,魏续、宋宪何在?” “末将在” 魏续、宋宪二话不说,当即出列,单膝跪于堂中,拱手听令。 “令你俩率亲卫五百扶义父灵柩归于南阳,办理一切丧葬事宜之后,迅速归营” 两人听到军令,也知道此事不能耽搁,虽然不能与吕布一起杀敌,但是扶柩归乡才是重中之中,两人当即高声允诺。 “高顺,张辽听令” 两人随即跪身拱手:“末将在” 吕布看着跪着的两人,心中惆怅不已,上一世是我辜负了你们,这一世某誓死不负你们。 “令张辽、高顺为兵曹从事,暂时统帅并州兵马,由成廉、曹性、薛兰辅佐,其余的官职不变,希望各位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日后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诺”各将皆兴奋的答道,因为在他们心里,吕布的勇武足与霸王媲美,能与他驰骋疆场也是为将者莫大的幸事,虽马革裹尸亦无憾也。 吕布盯着张辽与高顺,以及他们身后的诸将,沉声问道:“当今之势。你们可知道该怎么做?” 众人一愣,各自在心里揣摩吕布的这句话。 “厉兵秣马,严阵以待!” 高顺与张辽异口同声的回答。 众将听后,皆不明所以的盯着两人。 唯有吕布点点头:“如今洛阳局势相当复杂,董卓想要独霸京师,但是世家大族也想要分一杯羹,几方势力错综复杂,盘根交错,唯有厉兵秣马,以防有变,而各部各司其职,在此期间,但有不遵令者,杀无赦!” 诸将皆轰然允诺。 随后吕布交代了一些琐事之后,诸将便鱼贯而出,吕布则一个人端坐在桌案上,陷入沉思。 他相信,以他在并州军中的威望,即使不能全部掌控全部并州兵马,也能掌控大半,如今没有了弑父之名,这乱世,我吕布当有一席之地,至于董卓那边,他相信,不久之后李肃还会在来。 吕布已经打定注意,自己还像前世一般奉董卓为主,但是不拜他为义父,然后暗地里慢慢掌控西凉军,西凉军与并州军向来不和,如何掌控好西凉军,唯有掌控两人,那就是华雄与张济,而且张济的子侄张绣武艺颇为厉害,枪法刁钻毒辣,以后可堪大用,至于李傕、郭汜、牛辅等人,日后另当别论。 想到这里,两个人掠过吕布了的心头,贾诩、李儒,你们俩休想逃过我的掌心, “报~!,虎贲中郎将李肃求见” 门外传来亲卫的禀报,吕布随即从沉思中转醒过来,咧嘴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迎了出去 ------------ 第九章 投靠董卓的前奏(上) 吕布几大步跨出营门,看到一身缟素的李肃,心中“扑哧”一笑,这丁原与李肃毫无瓜葛,他也并非并州之将,这样的打扮真的让吕布忍俊不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李肃前来吊丧,吕布上前做出相迎的姿势,嘶哑的喊了一声“子武兄”。 李肃很机灵,几大步跨过来,一把扶住吕布的肩膀,脸上带着哀容,好像生怕吕布看不到他的双颊上的泪痕一般,举袖拭泪,悲声劝慰道:“奉先何必多礼,我等同为并州人,今日建阳公不幸辞世,作为旧臣,我理应前来吊唁,待愚兄祭拜过建阳公在与贤弟交谈”。 李肃说完,放开扶着吕布的双手,身体摇摇晃晃的步入灵堂,然后跪在了丁原的灵柩前,随即嚎啕大哭:“:呜呼丁公,不幸辞世,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呜呼丁公!生死永别,呜呼痛哉”李肃说完又伏地而哭,泪如涌泉,哀恸不已。 吕布看到李肃哭得肝肠寸断,茹泣吞悲,心中唏嘘不已,想不到这李肃别的不行,唯有演技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为丁原的死而悲痛,不过深知他为人的吕布,便站在那里如无其事的看着他把戏演完。 吕布看到李肃哭得情真意切,心里冷笑连连,这李肃原本就是丁原的部将,在并州的时候与他一起杀过鲜卑,一直得不到重用,后来董卓在河东招揽人才,他便辞了并州之职,前往河东投靠董卓,如今捞了一个虎贲中郎之职。 李肃哭了半响,抬头看到吕布讥诮的看着自己,作势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随后双方你来我往,把客套话说尽了之后,两人才奉宾主坐定,切入正题。 李肃知道如今吕布已经掌控了并州大军,所以说起正事来,也就没有先前那般的谨慎与担心。 他说的还是如昨日说的那般,只要吕布投入董卓的帐下,高官厚禄,千金馈赠,一样都不会少。 “这个~” 吕布面露难色,沉吟道:“我非不愿,今日丁原死于西凉大军之手,并州军恨不得食董公的肉,况且今日某已经许下宏愿,纵然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丁原报仇,因此才获得了诸将的支持,如果转眼就投靠董公,我估计并州军就会散去大半。” 吕布这一番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如果此时就投靠董卓话,确实不好交代。 李肃仿佛早就知道吕布会这样说,笑呵呵的拍了拍手。 门外的侍从听到李肃的召唤后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将锦盒放在桌案上后,就迅速退了出去。 李肃朝锦盒扬了扬手,示意吕布打开。 吕布见后,撸了撸衣袖随即打开锦盒。 当看到锦盒内所装之物时,吕布双眉紧蹙,抬头看着李肃不满的询问道:“李肃,你这是何意?” 李肃听出吕布话语中带点愠怒,当即起身指着锦盒内血淋淋的人头愤怒道:“贤弟勿恼,此人便是射杀丁公的逆贼,董公说了,这是他送给贤弟的大礼。” 李肃说完便阴恻恻盯着吕布,露出狡黠的笑容。 吕布敢肯定,在自己射杀丁原的时候只有李儒与董卓看到,而且还是自己故意而为之,李肃这样看自己想必是只是猜测而已。 吕布面色从容不定,起身一挥大氅,朝着李肃拱手道:“董公赠送如此大礼,布无以为报,今日董公替奉先报了大仇,布当以死相报,然布虽然愿降,但恐怕并州诸将不服,所以还劳烦子武兄一起相劝。” 李肃看到吕布如此镇定,眼珠子转了转,难道自己猜错了,丁原真的不是吕布所杀。 当下干咳了两声:“自然,这是自然。” ...... 并州诸将受到吕布的传唤,迅速的来到中军大帐之内,看到吕布下座的李肃时,诸将皆拔刀欲杀李肃,当看到吕布冷凄的目光时,诸将纷纷冷哼一声将佩刀插回鞘内,不在看李肃一眼。 反观李肃,丝毫没显出一丝紊乱,仍气定心闲坐在那里,不时捋须,不时抬起酒樽独自斟饮。 看到李肃行为自然,吕布心中也对李肃的胆色蛮钦佩的。 吕布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人差不多都齐了,润了润喉道:“我欲投于前将军董卓帐下,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吕布的话刚说出口,顿时在主帐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皆不解的看着吕布,这西凉军与并州军已经成为了死敌,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吕布会做出如此决定。 “我不同意” 郝萌当先起身,指着吕布义愤填膺的说道:“吕布,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主公刚死于西凉军之手,你后脚便想领着并州军投靠董卓,我郝萌第一个不答应”。 本来众人推选吕布为主,郝萌心里万般的不爽,如果自己不是做为细作潜伏在吕布的帐下,自己早就成为了并州军中的二号人物,与情与理,这并州之主应该由我来做,何时轮到他了吕布了。 看到吕布在丁原身亡不到一天就投靠死敌,郝萌感觉到绊倒吕布的时机到了,当下大声以湮灭大义的大帽子扣到吕布的头上。 郝萌一说完便得意洋洋的看着吕布,他猜测肯定会有人附和自己,反了吕布。 可是,等了良久,郝萌惊愕的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好像,似乎并没有人应声。 郝萌转头看向后面的诸将,见诸将虽然面目虽然有点气愤,但是却不为所动,郝萌噔时大怒:“诸位,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都要跟着吕布叛敌不成?” ps:马上要签约了,合同已经准备寄出去了,我很感谢许多书友以及z主编的帮助,写了两个多月,终于签约了,这本书改了五遍之多,令许多书友都放弃了,我的过错,既然签约了,我就好好写下去,希望看到的人给个收藏吧,我改了五遍,冲着这个,大家投个亲情票吧,感谢 ------------ 第十章 投靠董卓的前奏(中) “郝萌,你此言何意,什么叫反叛?”高顺上前一大步,指着郝萌高声喝道:“我们既然认了奉先为主,他的话就是军令,我们做将领的只管服从便是,如果你胆敢在胡言乱语半句,休怪某的大刀无情”,高顺说完便将佩刀拔出鞘半截,目光凛凛的盯着郝萌。 郝萌低估了吕布在并州诸位将领心中的威望,也低估了诸将对吕布的忠诚。 看到张辽等人似乎都赞同高顺所言,在回头看到吕布森然的目光。 顿时,郝萌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郝萌知道如果再不走的话,恐怕性命堪忧。 郝萌冷哼一声:“尔等与吕布都是一丘之貉,如果你们要去投董卓,那就请便,某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郝萌便迫不及待的转身朝大帐门口而去,他想要尽快的远离这是非之地,郝萌每走一步,心都绷得紧紧的。 吕布看着快要走出大帐的郝萌,冷哼一声“想要走,得看看我同不同意”,话刚说完,吕布随即起身,然后猛的一脚,踢飞挡在面前的书案大声喝道:“某得猛士何在” “唰”的一声 高顺、张辽、成廉等人纷纷拔出佩刀,恶狠狠的盯着郝萌高声道:“末将在” “将郝萌给我拿下,砍下头颅,悬挂于都门,以示三军。” “诺” 随着几声雄壮的允诺,诸将便提着钢刀将郝萌团团围住。 郝萌听到吕布的命令,吓得两眼发直,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回头对着吕布颤声道:“吕布,就因为我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投身于董卓,你就要杀我,我不服。”郝萌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索性将心一横,开口大声的责问吕布。 吕布眉毛一挑,冷笑道:“你不服,那今日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随即朝账外大喝了一声:“将东西呈上来” 吕布话音刚落,亲卫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之上层层叠叠堆满了竹简,吕布几大步向前走到亲卫身边,将托盘中的竹简拿起来一份,在手中掂量了一小会之后,砸像郝萌:“你看看这是什么?” 郝萌惊惧的拾起地上的竹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大大的,浑身哆嗦,浑然不知所措。 看到郝萌的反应,众人都很错愕,刚刚还大义凛然的郝萌,为何看到信件之后变得如此恐惧。 吕布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朝亲卫挥挥手,示意将托盘中的竹简拿给众人观看。 亲卫点点头,然后挨个挨个的将竹简递给诸将。 高顺等人接过竹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诸将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尤其是张辽、高顺,两人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两头头被激怒的狮子。 吕布看着诸将的反应,心里给了自己无数个赞,看来已经达到了预计的效果,幸亏我早有准备,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诸位” 吕布话一出口,诸将便纷纷将竹简收起来递给吕布的亲卫,然后都盯着吕布看,等待着吕布的指示,郝萌也不列外,他也乞怜的看着吕布,希望吕布能饶他一命,他很后悔,后悔自己今日的冲动。 “大家都知道,我至从跟随义父以来,杀敌建功无数,为何却只做了一个主薄?是他”吕布突然转身指着郝萌厉声大喝:“是他屡进谗言,害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大家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杀!杀!杀!” 帐内的人纷纷举刀大喝。 吕布冷冷的看着郝萌:“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希望郝萌能将他与丁原合谋的事统统说出来,让丁原在并州诸将的形象降低到最低,这样有利于自己投靠董卓创造有利条件,这也是吕布的最终目的,所有的证据都是昨日他在丁原的大帐内搜刮出来的,而郝萌也没让吕布失望。 郝萌恐惧的看着大帐内义愤填膺的众人。 “噗通”一声。 郝萌重重的朝吕布跪了下去。 “奉先,不,不是,是主公,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诸位饶命”郝萌突然痛哭流涕,朝着众人挨个挨个的叩拜:“我也是身不由己,都是那丁原老匹夫安排的,诸位饶命” 失望~!诸将眼里皆闪过失望,并州男儿向来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像郝萌这样磕头乞命的少之又少。 张辽大怒,几大步上前一脚踢翻跪在地上郝萌怒道:“我们并州健儿,向来都是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如果你不乞命,或许我等看在几年同僚的份上,为你替主公求情,如今你却是这般怂样,死到临头了还想侮辱丁公,今日留你不得”张辽说完,举刀就朝郝萌劈去 吓得郝萌立即翻爬滚到吕布的脚下,抬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吕布说道:“主公,我没有说谎,当年主公之父身亡,主公领着越骑校尉部投到丁原帐下,起初丁原没怎么在意,但是后面主公屡建大功,在并州的威望渐渐的有点超过丁原的趋势,因此他才委派我蛰伏在主公帐下,将主公所做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的,诸位你们相信我吧,我没有说谎。” 众人听到郝萌所言,心里犹如一块巨石砸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久久不能平静。 而且看郝萌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看到众人还不相信,郝萌立即补充:“诸位如果不信,可随我去到帐中,丁原给我的书信我依然保存着,以示我的清白” 众人听后,齐刷刷的看向吕布,等吕布发话。 吕布一脚踢开郝萌,大氅一挥,率先踏出账外。面色显得非常难看,但是只有吕布知道,这只不过是他做给众人看的。 诸将看到吕布面色不善,纷纷不敢说话,试想一下,为丁原立下无数的战功,最后差点被鸠杀,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看到吕布渐行渐远的身影,众人押着郝萌跟了上去。 李肃捋了捋下颚的山羊胡,眼睛转了转,转身也跟了上去。 ------------ 第十一章 投靠董卓的前奏(下) 吕布与众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郝萌的军帐,不等吕布发话,郝萌自觉的小跑到自己的床榻旁,掀开铺着的毛毡,将几卷竹简取了出来,随后又回到吕布的身旁,将竹简递给吕布。 吕布冷冷的接过,瞟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瞋目裂眦的将竹简狠狠的丢在地上,怒吼道:“丁原匹夫,安敢欺我”。 高顺看到吕布大发雷霆之怒,眉头皱成一条直线,立即弯腰拾起地上被摔成几瓣的竹简,细细观看,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纵然是古井无波的他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愠怒。 张辽从高顺手里取过竹简,须臾之后也长叹了一声。 诸将也依次阅览了这竹简中的内容,看完之后无不义愤填膺。 这竹简是丁原写给郝萌的密信,内容是叫郝萌紧紧盯住吕布,如果吕布有什么异动,就迅速报给丁原,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杀后奏。 吕布看到诸将都面带怒色,随即又下了一记猛药,只见吕布捶胸跺脚,珠泪偷弹:“想我吕布甘为驽马供丁原驱使,想不到他却如此对我,心痛,痛煞我也”吕布说完,立即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众人见后,纷纷大惊失色,张辽、高顺迅速上前扶住吕布劝慰道:“主公何必忧伤,如今丁原已经身死,已经得到了惩罚,主公何必为他如此哀伤” 众将也纷纷附和,以前在他们看来,丁原向来给他们的感觉都是宽广仁厚的,想不到那都是丁原装出来的,众人也替吕布愤愤不平。 李肃也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啊奉先,我亦想不到这丁原竟是这般妒贤嫉能的人,贤弟不必为这等人哀伤,如今之际应该想想今后贤弟的路该怎么走” 吕布稳了稳身形,荡开张辽、高顺扶着自己的手,上前几步,咬牙切齿的说道道:“兄长说得对,不过在此之前,我首先要做一件事,成廉何在?给我斩了郝萌!” “末将在此” 站在郝萌身后的成廉答应了一声,突然拔出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向郝萌的后颈,刀锋到处,一颗人头滚滚落地。 吕布看成廉斩了郝萌,又下令道:“成廉,传某将令,集合三军,然后将郝萌头颅悬于都门,以示三军” “诺”成廉一声允诺,弯腰提起郝萌的头颅迅速退出军帐。 吕布顿了顿,回头看着诸将说道:“我意投于前将军董卓帐下,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经吕布这么一问,诸将的脸色表现不一,张辽、高顺、成廉、曹性、魏续、宋宪面容坚定,均表示愿意跟随吕布投靠董卓。 唯有薛兰有点踌躇,他其实也不是不想跟随吕布去董卓的帐下,只是他已经厌倦拼杀,厌倦了勾心斗角。 薛兰深吸了一口气后,朝吕布拱手道:“奉先,非我不愿与你一起驰骋疆场,上阵杀敌,只是我已经厌倦了杀戮,所以,我想解甲归田,忘奉先成全。” 薛兰说完便朝吕布跪了下去。 吕布见后,急忙上前扶起薛兰:“我与茂长相识多年,岂会强留茂长,不过,茂长离去之后什么时候想回来,并州军大营随时为你打开。”s深知薛兰为人的吕布知道,薛兰只要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况且,日后薛兰有可能会像前世一般战死沙场,今日离去,也未必不是好事。 薛兰感激的看着吕布,随即起身朝着吕布拜了拜,然后又朝张辽等人拜了拜,众人也朝薛兰一一施礼,满脸不舍,同行十几年袍泽,这情谊岂能割舍。 薛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随即一挥赤袍,扭头道:“诸位保重,茂长去也”,薛兰说完之后,便踏出了军帐,渐渐的越走越远,留给众人一个消瘦的背影。 李肃见吕布已经答应投靠董卓,感觉在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随即朝吕布拱手道:“既然贤弟已经答应,此事我应当快点回去禀报董公,愚兄先行告退了。” “兄长,请便,待我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就前往西凉大营拜见董将军。” 李肃笑了笑,朝吕布施礼道:“那我与董公就恭候贤弟大驾” 李肃说完便转身离开。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待李肃走后,吕布环顾了一下众人,展颜道:“诸位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投靠董卓吧?” 众人听后皆点点头。 吕布摸了摸他的胡茬子狡猾的笑道:“我就偏不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并州军的将来,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竭尽全力的辅佐我。” 众人纷纷朝吕布叩拜,异口同声的答道:“我等皆愿供主公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布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暗忖:“今日,自己才算真正的掌控并州军,而这乱世也即将来临,我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 寒夜的天幕 半个月亮斜挂。 无边的黑夜,正在蚕食天空中那微弱的星光。 西凉军大营 董卓此时正在营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目光不时的扫向远处。 旁边站着李儒,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李肃以及带伤的华雄。 华雄前日被吕布打伤,休息了两日之后,身体渐渐恢复。 听闻吕布来投,也不管身上有伤无伤,也起身相迎。 一直以来,他只佩服董卓一人,如今又加了一人,那就是吕布。 不为其他,因为吕布的武艺已经让他折服。 董卓走了片刻,回头严肃的看着李肃询问:“子武,你确定吕布会来?”。 董卓的话里充满了对李肃的不满,他在这里足足等了几个小时,也没见吕布的身影,心里开始对李肃话有点质疑。 李肃当然听出了董卓的不满,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拱手道:“启禀主公,吕布今日已经答应来投,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李肃的话还没说完,早已等得不耐烦李傕冷哼一声,打断了李肃的话:“如今他掌握了并州十万大军,岂会屈身于主公帐下,你是不是立功心切,所以想诓骗主公” 还没等李肃反驳,旁边的郭汜也应声附和。 李肃闻两人所言,冷笑道:“李稚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恐怕是担心吕布来投之后夺了你的军权吧” 李傕听后,勃然大怒:“李子武,你休要胡言” 李肃刚要反驳,那边的董卓立即吼道:“行了,行了,你俩要是想吵,就给老夫滚一边去吵去。” 见到董卓发怒,两人均不敢在言,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便各自扭头,不在说话。 人群中的张绣惊异了一声,指着远方的树林思索道:“主公,刚刚那边似乎有人影闪动,是不是吕布来了。” “哦?”董卓大喜,顺着张济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如张济说言,当董卓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吕布领着一个人朝董卓等人走来。 只见吕布身高九尺,身着暗灰色的劲装,虽然是黑夜,也挡不住吕布那英武的气息。 董卓猛地怕了他那雄壮的大腿放声大笑:“老夫盼将军久已”,随即便迎了上去,身后的众人见后,也纷纷跟着董卓的步伐朝吕布走去。 ------------ 第十二章 并州刺史、执金吾(上)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穹如墨。 吕布安排好大营内一切事物之后已经接近黄昏。 他也不想耽搁,于是便领着张辽直奔西凉大营而去,因为他在看来,高顺练兵布阵可以,但是武艺却不如张辽,这两人,自己必须安排一个人守营,那样自己才安心,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两人值得他吕布信赖。 当赶到西凉大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此时的西凉大营,灯火通明,刀枪林立,无数的甲士正持着刀枪棍棒在营中来回巡逻。 整座西凉营盘匍匐在崇山峻岭之下,看起来,就像黑夜中一只正在觅食的饕餮猛兽,张开着血盆大口,随时都可以吞噬一切来犯敌人。 吕布也不得不赞叹董卓的用兵之道,在他还没有被洛阳城的繁华所侵蚀的时候,他董卓也算是一方枭雄。 然而枭雄也有老去、萎靡的时候,而我吕布也是一只枭,不过是一只军中之枭。 他董卓注定是为我徒做嫁衣罢了,十万西凉军在不久之后都要落入我手。 而董卓则会被乱世的洪流所湮灭,直至消失。 吕布看到董卓等人已经在西凉大营门口等待已久,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便领着张辽迎了上去。 还没等吕布开口。 那边的董卓看道吕布前来,率先开口放声大笑:“老夫等待将军已久矣” 吕布随即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立即拱手告罪:“让董公久等,某之罪也” 董卓见吕布朝自己施礼,他几大步小跑过来扶起吕布:“哟哟哟,将军,我可不敢受你这一拜啊,哈哈” “来来来,我给你引见一下我西凉诸将。”董卓说完,便拉着吕布的手朝后方的李儒等人走去。 这时董卓的眼光才转向吕布旁边的张辽,驻足了一会指着张辽询问道:“奉先,不知这位将军是?”。 董卓说话间,已经从将军改口,叫了吕布的字。想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布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是毫不在意,随即指着张辽展颜道:“此乃我同生共死的袍泽,张辽字文远,马邑人。” 张辽听后,心中一暖,吕布的话宁他全身暖洋洋的,虽然知道这是吕布的客套话,不过,话从吕布嘴里说出来,仍然让他心中激动不已。 张辽遂朝董卓拜了拜:“张辽拜见董公。” “好好好”董卓笑呵呵的点点头:“既是奉先手下大将,那就请张将军与我等一同前往。吧” 董卓说完,便拉着吕布走到李儒等人面前。 董卓指着李儒介绍道:“此乃我的女婿,也是我的智囊,叫李儒李文忧,老夫能有今日成就,全靠他出谋划策。” 李儒一挥鹅毛扇朝吕布拱了拱手。 吕布不用董卓介绍也深知李儒的厉害,在董卓进洛阳那天起,他就奇谋跌出,与贾诩并称“毒士”,两人每每出的计策,都搅得整个大汉血雨腥风,可谓是“毒士乱国”。不过这样的人才才符合吕布的胃口。 李文忧,这一世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吕布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不过脸上却装作吃惊的模样,朝李儒施礼道:“想不到先生竟如此才能,堪比周朝之姜尚、大汉之张良,布失礼了。” 李儒笑了笑,吕布竟然将他比作姜尚、张良,虽然知道这是吕布夸大了说词,不过,谁不愿意听别人夸赞自己,还把自己比作各朝的开国元勋,大大的涨了李儒的脸面。 李儒眉开眼笑的说道:“吕将军谬赞了” 董卓笑呵呵的点点头,然后依次介绍了李傕、郭汜、李肃、张济、樊稠。众人也一一朝吕布施礼。 李傕、郭汜虽然对吕布万般不爽,但是因为有董卓在场,他俩也不敢放肆。 当看到华雄时,吕布也不等董卓介绍,立即赔罪道:“华兄,前日我们各为其主,不小心伤了华兄,还请你不要记恨奉先才是”。 华雄这个人吕布还是很佩服的,忠肝义胆、武艺也不错,可惜最后死在了关羽的手中,不过,这一世如果想要掌控十万西凉军,这统帅的最佳人选非华雄莫属,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从关羽手中将华雄救下,让他追随我,替我效命。 华雄听后连忙摆手:“子键岂会因为这等小事记恨吕将军,将军多虑了,将军的武艺宁子键钦佩不用,等某伤好了之后,还望吕将军指点一二。” 吕布爽朗的大笑:“哈哈,子键兄,切磋可以,指点不敢当”。 李儒亦笑道:“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董公闻将军前来,已经在营中备好筵席,请将军与我进账等小酌一二可否?”。 李儒越看吕布越觉得喜欢,打心眼里觉得吕布不错,人不仅长的威风凛凛,而且很会说话,最主要的武艺还很高,这样的人才如果让己方获得,那将有莫大的裨益。 董卓也附和说道:“是啊,奉先,老夫已经备好了筵席,今日便与将军痛饮三百杯” 吕布随即展颜道:“如此,布恭敬不如从命了,董公请” “请” 董卓哈哈大笑,率先步入大营之中。 众人见后,也一一跟随董卓步入西凉大营。 ...... 进入董卓的大帐之后,双方按照主从宾序的顺序作罢,张辽则立在吕布身后,手握刀柄,目光凌厉的环视四周,双耳微动,倾听账外动静,以防董卓安排刀斧手害了吕布的性命。 董卓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但是心里却连连打鼓。 这吕布果然英勇,居然敢只带一人来西凉大营,是他真的不惧怕,还是另有后手,董卓不敢确定。 还有这叫张辽的也堪称一员虎将,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得了吕布,又得他帐下虎将,某又何惧天下人。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他再说。 董卓抬起就樽朝吕布敬了过去:“奉先请” 吕布亦抬起酒樽回敬董卓:“董公请” 然后两人纷纷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董卓喝完之后,一抹他的虎髯,爽朗笑道:“那日在战场之上,初见将军虎威,老夫钦佩不已,恨不得能与将军把酒言欢,不曾想,时隔几日,老夫的愿望居然实现了,将军”董卓又抬起酒樽敬吕布:“请满饮此杯” 吕布亦抬起酒樽,然后仰头喝下。 须臾之后,董卓帐下的诸将也一一来给吕布敬酒,吕布也来者不拒,纷纷一饮而尽。 酒过五旬,菜过五味。 董卓见差不多是时候了,眉毛一挑,虎目一瞪,开口问道:“奉先,想必子武已经将我的话传到,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西凉诸将见董卓谈起正事,纷纷停止攀谈,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吕布身上。 他们现在要的,就是吕布一个准确的答复。 吕布闭口不言,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后才不快不慢的答道:“董公,那我提出的条件,你又是否答应。” 看到吕布傲然的面容,李傕再也忍不住了,立即拍案而起,指着大怒道:“吕布,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家主公看得起你才招降你,你居然在此大言不惭,还妄想提条件,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我西凉十万将士瞬间将你剁成肉泥,纵然你武艺高强,也插翅难飞”。 李傕他很担心,他还真像李肃说的那样,如果吕布投靠过来,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他的武艺连华雄都不如,何况是吕布,只因为他跟随董卓最久,所以才做了司隶校尉,统领董卓的飞雄军,而董卓初入洛阳,各方势力犬牙交错,而像吕布这样勇武的人正是董卓需要的,用来威慑洛阳士族。而他无勇也无谋。 吕布听闻李傕之言,头也每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我与董公商议要事,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 第十三章 并州刺史、执金吾(下) 本就今日只想与董卓达成同盟,不曾想这李傕不知道好歹,当下吕布也不需要给他留面子,开口讥言讽刺。 李傕听后,勃然大怒。 “唰”的一声 拔出了佩刀。 吕布身后的张辽见后,也不答话,迅速拔出钢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李傕劈去,吓得李傕脖子一缩,“噔噔”往后直退。 随即张辽冷哼一声,将钢刀插回鞘内,不看李傕一眼。 而李傕则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吕布的勇武他是知道,想不到他帐下的将领也厉害非常,刚看他出刀快如闪电,讯疾如雷,还好自己刚刚闪得快,否则便身首异处了。 李傕这个脸可算是丢大了。 这样的状况宁帐内的众人表现不一。 董卓黑着个脸。 李儒面色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李肃则嘲笑般的看着李傕。 华雄对着李傕冷哼一声,便不在言语, 而张济。樊稠则仿佛不关他们事一般,在哪里自饮自酌, 郭汜则怨毒的盯着张辽两人,他与李傕有同样的担忧,怕吕布过了后夺了他们的权利,今日又看到张辽显威,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 反观吕布,则自顾的在哪里吃菜饮酒,将自己置身于事外。 李傕气的眉毛乱颤,遂提刀又想冲上去。 “啪”的一声。 董卓拍案而起,指着李傕咆哮道:“你给老夫滚出去,别给老子在这里丢人现眼” “主公,可是……” 还没等李傕把话说话。 董卓迅速打断李傕,恶狠狠的说道:“老夫叫你滚出去,你没听见吗?” 李傕听后,感觉嗓子眼里像塞了一团鹅毛,卡在喉咙里,久久的说不出话。 片刻之后,李傕冲着吕布与张辽冷哼一声。挥袖退出账外。 郭汜恶毒的扫了一眼吕布,也跟着李傕退出了账外。 李儒抹了抹他的山羊胡,干咳了一声,尴尬道:“奉先,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李儒也想牢牢的抓住吕布,如果有了吕布以及他的并州大军,那么董卓的路也要好走一点。 吕布听后,放下手中的酒樽。 起身对着董卓拜了拜,正色道:“董公,诸位,其实布的条件也并不苛刻,如果布率领并州军投到董公帐下,只想拥有独立的指挥权,以及相应的官职而已。 不过,如果董公需要我吕布效命的地方,我纵然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如果董公不答应,某也不会与董公作对,我自然会带并州军回并州。” 吕布说完,双目古井无波的看着董卓。 按理来说,吕布的条件毫不过分,董卓只是怕吕布获得大权之后,里自己而去,那样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董卓面露难色,双目偷偷的喵向李儒。 李儒低头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李儒说道:“奉先有所不知,如今的洛阳形势极为复杂,士人、豪强几方势力犬牙交错,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劫不复之中,虽然当今天子掌握在董公手里,但也同时面对了各方的压力,士人依靠着禁军想要夺取天子,掌握大权,如今的董公可谓是骑虎难下,成了众矢之的,因此,董公想要依靠奉先虎威,威慑宵小,一旦董公掌握大权,奉先的所说的条件一样的不会少。” 李儒这一席话,句句肺腑,他也知道吕布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好忽悠,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董卓的处境全盘托出。 两世为人,吕布也逐渐有了远见,他听懂了李儒的话。 李儒的意思是说,董卓不是不想答应你,只是如今的董卓还没有完全掌控整个洛阳,如果你想要高官厚禄,就要和我们一起联合,一旦董卓掌控了局势,就会以高官厚禄赐予你。 吕布也知道董卓处境并不怎么好,也不能逼他太紧。 董卓见吕布不说话,眼巴巴的看着他。双拳紧紧握成拳头。 如果得了吕布,掌控洛阳城他就多了一半的机会。 须臾之后,吕布朝董卓拜了下去,拱手施礼:“吕布,愿奉董公为主。” 看到吕布的董卓,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他猛的拍了一下双膝,然后迅速起身来到吕布身旁将他扶起,大喜道:“哎呀,老夫得将军,如鱼得水,旱苗逢甘霖,快请起,快快请起。” 吕布顺势而起,对着董卓拱手称谢。 董卓咧嘴笑道:“如果他日我手握大权,那并州刺史非奉先莫属。” 吕布并不答话,只是施礼称谢。 ...... 夜已深, 万物归于沉静, 只有那蛐蛐仍在乐此不疲的鸣叫。 董卓的大帐之内,吕布与张辽早已经离开,此时帐内只剩下董卓与李儒两人。 董卓长叹一声:“文忧啊,你说,那吕布是否是真的想投靠我吗?” 李儒听后,随即展颜道:“我觉得是真的,在我看来,吕布与岳父同属于外郡之兵,手中各握大军十万,如果他不是真的想投靠岳父,为何不领兵回并州,做一方霸主,反而愿意淌这淌浑水,要么他想浑水摸鱼,要么他还有别的目的,不过这两者对于岳父来说都没有害处,岳父现在要做的就是明日在温明园再一次设宴,宁吕布领并州军把守皇城,威慑皇宫内的禁军,然后在提出废立之事,若再有人反对,就立即杀之。” 这李儒的智慧不可谓不高,替董卓剖析了当前的所有的形式,宁董卓一下子就找到了下一步该如何做。 李儒又露出狡黠的目光:“某有一计,可宁吕布不能离开洛阳” 董卓惊异了一声,急忙询问:“何计?” 李儒笑了笑:“执金吾” 董卓听后,放声大笑:“我有文忧,武又有吕布,何愁天下不得啊” ps:第一卷董卓祸国,马上就要开始,一投董卓,虎牢关就来袭。很多读者问我,是按照正史还是野史来写,我觉得无论正史野史都会涉及。我想给大家带来一个广阔的三国舞台,这本书,不会黑任何人,曹操也好,刘备也罢,我只会将他们当做吕布的对手来写。还有就是我是新手,许多地方算是剽窃吧,然而,新人一切从模仿开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推荐收藏统统给我吧 ------------ 第十四章 洛阳风云(上) 董卓与李儒在大帐之内商量许久之后,连夜率军回到洛阳城内,然后点齐兵马,迅速的掌控洛阳城各条街的主要干道,宁军士把守城门,明日只许出,不许进。 而吕布回到并州大营之后,也迅速的安排各营将士好准备,明日开进洛阳城。 一时间,整座并州大营磨刀霍霍,杀气凛凛。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如今的大汉,就好比一颗参天大树,外貌虽然繁茂,可是内部却被腐蚀一空,只需要一股强风,就可以将其吹倒。 而董卓便是这一股风,而且还是一股暴风,他将以摧枯拉朽之施,斩断支撑大汉的支柱。 清晨, 天空一片阴霾。 满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的浊云。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在灰暗的天空中挥舞尖叫。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放绺慢行,后面跟着黑压压的并州,他们目光凛凛的踏着整齐的步伐,卷起一片尘埃,朝洛阳城席卷而去。 大军行了一个多时辰,开到了洛阳城下。 吕布提戟纵马,飞驰到洛阳城前,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指着城墙上的守城士卒大喊一声:“开城门”。 守城的校尉得到士卒的禀报,迅速的来到城墙上,把头探了出去。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吓得他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只见洛阳城下,密密麻麻的沾满了士卒,一群群黑甲贯体的士卒,犹如一层层乌云压在了城头,他们个个手持刀枪斧钺,杀气凛然的盯着守城的士卒。 为首一人,身高九尺,浑身金甲,胯下一匹血红的宝马,手提一杆一丈三的方天画戟,那胯下宝马四蹄翻腾,有腾空化龙之状。 那人的身边竖着一杆牙旗,牙旗上绣着龙飞凤舞的“吕”字。 守成校尉躲在城垛后,扬声大喊:“城下可是吕布将军。” 他早就收到了董卓的命令,如果吕布引大军前来,就立即打开城门,放吕布进入洛阳。 吕布眉毛一挑,答道:”正是某家,速速开了城门” 守城校尉听到来人是吕布,又探出头去,细细打量。 然后碎念:“金甲,赤兔马,方天画戟,想来是吕布不假” 他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开门,放行” 随着守城校尉一声令下,吊起洛阳城的两颗粗大的铁索发出“嘎嘎”声,然后宽大的城门缓缓落下,砸起了一片尘埃。 吕布一骑当先,手中的画戟扬起,大吼一声:“全军进城~”。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几万并州铁骑踏着整齐的步伐开进了洛阳城。 “轰轰轰” 并州军的步伐,震得整个洛阳城都为之而颤抖。 守城的校尉,看着个个神情凶狠的并州士卒,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恐惧的看着犹如一群蚂蚁的并州军。 心里暗忖:“这并州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啊,光是这气势就有摧枯拉朽之势,势如破竹之姿”。 并州军进城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的传到了各方势力的手中。 袁府 此时,在袁府的内堂大厅之内,站着四人。 分别是太傅袁槐,太仆袁逢,以及袁逢的长子袁绍、次子袁术。 只见袁绍生得仪表堂堂,相貌伟岸,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用金簪别住,漂亮的胡须明显经过精心修饰,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尽显国士无双。 而他旁边的袁术则显得差很多,只见袁术面容清癯,黄须短髯,一双豆大的眼珠不停乱转,尽显猥琐之气。 袁槐此时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焦灼不已。 “你说,你们说,那……那丁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仅丢了性命,自己的大军都让董卓给吞并了,真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袁槐越说越气,一挥衣袖,将桌案上的竹简扫了一地。 袁逢捋了捋他的胡须,亦愤怒道:“这村野匹夫,全盘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如今董卓手里拥有大军二十万,仅凭本初与公路的那点禁军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袁槐转身指着袁绍和袁术说道:”当务之急,你们两个要牢牢的握住手中的兵权,如果连你们的兵权都让董卓给夺了,让董卓掌控了整个洛阳的话,那么我们袁家仕途也到头了” “诺” 袁绍与袁术齐齐弓身应诺,他们也深知此时不敢大意,这件事关乎到了袁家的未来,此时的两人选择了同盟,没有了名争暗斗。 ..... 于此同时的卢府 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位抗击黄巾的老将与司徒王允正讨论并州军进入洛阳的事情。他们旁边立着一个二十七八的中人。 那中年身材短小,细眼长髯,一双睿智诡谲的眸子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动,仿佛永远看不见底的深渊。 卢植等人并不因为他的年轻而小觑他,反而非常倚重。 卢植仰天长叹了一声:“想不到丁建阳也败与董卓之手,而且还让董卓收了他的十万并州军,这该如何是好啊” 几人听后,皆摇头长吁短叹。 良久之后,卢植似乎下定了某样决心,开口正色道:“如果董卓真的废了陛下,立陈留王为帝,老夫就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然后转头对着那中年说道:“孟德,老夫若有个三长两段,请孟德答应我一件事。” 那中年便是现为典军校尉曹操,掌握着皇城内的禁军,身为西园八校尉之一。 如今的曹操,心中还是心向大汉,他无时无刻都抱着上安国家,下安黎民,愿以一己之力,欲扶大厦之将倾的想法。 听到卢植在唤自己,曹操立即拱手施礼道:“卢尚书但说无妨。” 卢植见曹操答应之后,遂开口道:“蹇硕死后由袁术掌握上军,他的兄长袁绍掌握中军,鲍鸿掌握下军,你掌控典军,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夏牟掌左军,淳于琼掌右军,除此之外还有济北相鲍信,董卓想要掌控洛阳城,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西园八校尉收入帐下,吞并禁军,因此你只需要在董卓招降你的时候,你就假身事董,一有机会你便手刃董贼,还大汉一个郎朗乾坤,不知孟德你敢不敢?” ps:对不起,今天只能更一章了。万分抱歉。。。 ------------ 第十五章 洛阳风云(中) 曹操听了之后,奋力起身,大义凛然说道:“有何不敢,只恨当初何进不听我言,以至于造成今日之祸” 曹操真的很恨,当初袁绍给何进建议召外兵进京诛杀宦官时,他就不同意,可惜何进无能,非但不听劝,反而嘲笑自己是宦官之后,这让曹操愤恨不已。 曹操本姓夏侯,他的父亲拜宦官曹腾为义父,遂改为曹姓。 皇甫嵩晃了晃手无奈道:“如今事已成定局,怪谁也没有用了,今日董卓又邀请我们去温明园议事,估计又要行那废立之事” 卢植猛了拍了一下桌案,冷哼一声:“他如果真的想废长立幼的话,这尚书之职,老夫辞了便是。” “如果他非要这么干,我与公伟兄亦与子干一同辞官。”皇甫嵩亦愤愤不平的说道 卢植听后皱了皱眉,开口轻吐:“那朝中之事?”,然后眼光瞟向王允。 王允低着头陷入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众人目光都投向自己,王允才缓缓抬头,对着卢植施礼道:“这朝中之事,我就先扛着,至于孟德,我会在暗中帮助他!” 其实王允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辞官归乡,先保重性命再说,但是思前想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深受先帝恩泽,如果在最关键的时刻逃避现实,日后九泉之下又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 “好,就这么定了”卢植猛的起身,决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某不成身便成仁。”,说完便抽出佩剑,将桌案斩掉一角。 就在各方势力在商议该如何面对并州军投靠董卓的时候,此时的吕布已经将大军开到了皇城。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进入皇宫的各个大门。 在此期间,与西园的禁军发生不小的摩擦。 不过在并州军与西凉军的联合打压之后,董卓逐渐控制了整个洛阳皇宫。 鲍信看形势不妙,领着自己的大军出了洛阳城,直奔泰山而去。 董卓看形势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便领着李儒、吕布及两千甲士来到了温明园。 进入温明园大厅,吩咐甲士埋伏在四周之后,董卓便领着吕布与李儒进入了大厅。 步入大厅,吕布的目光就在大殿内快速搜寻曹操。 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在武官一列的西北角,曹操端坐在那里闭目沉思。 曹操此时正在闭目分析眼下形式,忽然感觉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自己,其中还带着一股杀气。 曹操睁开双目看了过去,两双犀利的眼睛在空中发生激烈的碰撞。 当看到吕布的时候,曹操顿时眼睛一亮:“好一个猛将,真乃神人也” 可是曹操随后又皱了皱眉,心里暗忖:“我与他恕不相识,可是我为何感觉到他对我有杀气。” 他当然不知道,他与吕布是两世的宿敌,吕布恨不得杀了他以绝后患。 吕布也时常问自己,如果有机会能杀掉曹操,自己会不会立即杀掉,以报上一世杀身之仇。 吕布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许久之后,觉得还是先不杀,至少在他还没联络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之前是不能。 之后,之后那就不一定了。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杀意压了下去,对着曹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曹操怪异的看了吕布一眼,他不明白刚刚还杀意凛凛的吕布,为何突然之间又对自己发笑,不过,吕布对他冒出的杀意像一个疙瘩一样种在了自己心里,曹操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对此人还是小心为妙” 曹操面对自己有害的人或物,时常都保持着一颗警惕心里,以防杀身之祸,而吕布刚刚对他冒出的杀意,也让曹操将吕布列为对自己有害的危险人物,心中对吕布生起了警惕之意。 董卓进入大殿之后,立与首座,看着百官差不多来齐之后,董卓含笑的开口道:“前日,我与诸位说的事,诸位觉得合公道否?” 百官闻言,都不说话,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怀心事,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 良久之后,见百官都不答话,董卓心中一喜,随即瓮声瓮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 还没等董卓把话说完,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只听那人说道:“董卓,你本是外郡刺史,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朝政,安知这朝中大事,还妄想学伊尹、霍光行废立之事,古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吕布循声望去。。 只见那人面容清癯,一身布匹,满头的灰发用木簪简单的别在一起,显得非常的朴素, 原来是卢植,对于卢植,吕布还是有点陌生,并不了解,不过他竟敢在董卓拥有二十万大军,独霸京师的时候与董卓叫板,就冲这份胆色,吕布心中对卢植的钦佩之心,由然而生。 卢植听到董卓又提出废立之事,当下再也忍不住了,猛的起身,大声责问董卓。 董卓脸部肌肉一抽,亦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卢植大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今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百官急忙上前替卢植求情,董卓才慢慢的将手中佩剑插入鞘中。 卢植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官印,狠狠的砸向董卓,董卓躲闪不及,那官印正中董卓脑门。 “哎呀,痛煞我也”。董卓赶紧捂住脑门,丝丝鲜血顺着他的指缝间留了出来。 吓得李儒赶紧找了一条白布将他脑门上的伤口绑住。 卢植见后放声大笑:“董卓,你欺君罔上,定会不得好死” 说完大手一挥,正气凛然的踏出温明园。 埋伏与温明园的西凉军见后,纷纷鱼贯而出将卢植围了起来。 卢植见后,重重的冷哼一声,面不改色的看着这股杀气冲天的士卒。 董卓包扎好伤口之后,抬头看着卢植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卢植匹夫,安敢欺我。”董卓说完,便起身提刀朝卢植冲了过去去。 ------------ 第十六章 洛阳风云(下) 董卓不仅被卢植羞辱了一番,还被卢植用官印砸得头破血流,当下勃然大怒,欲提刀杀了卢植。 说话间,董卓抽出腰中佩剑,朝着卢植冲了过去。 后面的李儒见后,急忙上前拉住董卓的臂膀,朝着董卓摇了摇头,在董卓耳边轻吐:“大事未定,不可妄动杀戮” 董卓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之后,将佩剑掷于地上,双目通红的扫了一眼大殿内的的百官,犹如一头激怒的猛虎。 董卓咆哮道:“当今天子暗弱,不足以奉宗庙,老夫欲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今日未时,实行禅让一事,那个在敢多言,老夫杀了他九族。” 百官被董卓嗜血的目光吓得战战兢兢,皆低着头不敢说话。 袁绍本来想在百官前恶心恶心董卓,然后赚点名声,好在日后以成大事,不过看这架势,如果自己在多说一句话,估计就会身首异处。 不过,袁绍已经打定注意,如今洛阳已被董卓掌控,如果他废立成功的话,自己呆在洛阳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呆会散筵之后,自己便领着中军退回汝南,别图大计。 袁绍这样想着,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好友曹操,只见曹操仍端坐在哪里,目光微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董卓扫了一眼百官,目光盯住了当今天子的老师、太傅袁槐。 袁槐看到董卓看向自己,心里一颤,这董卓为何这般看着我。 只见董卓缓缓走到袁槐的面前,袁槐寒蝉若惊的朝董卓拱手施礼。 “哐”的一声。 董卓猛的一刺,将剑刺穿了袁槐面前的书案。 裂开嘴笑道:“太傅,废立之事,你以为如何?” 袁槐被董卓动作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董卓要杀自己,因为自己身为当今天子的老师,如果董卓要废帝,那么自己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当他听到董卓问自己废立的事时,袁槐舒了一口气,朝着董卓拱手施礼道:“太尉所言极是”。 董卓听后,眉开眼笑的将佩剑从案桌中抽了出来,快速的插回鞘中。 须臾之后,董卓终于忍不住像洪水冲开闸门似的“哗”地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是发自肺腑的笑。 曾几何时,他董卓身为五郡良家子弟,受了多少冷眼。 曾几何时,他董卓面对这朝中重臣如何低眉顺眼。 曾几何时,他董卓为了保住官职,处处仰人鼻息。 皇甫嵩、朱儁。卢植。 你们可曾想到在黄巾之乱,凉州之乱时你们对我的羞辱 而今日,我站在了人生最巅峰。 就是你们看不起的良家子,就是你们看不起的董卓,今日站在了人生的最高峰。 而你们,现在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群蝼蚁。随时可以捏死你们。 董卓越想越开心,随后仰天大笑出了温明园。 属于他董卓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李儒也很开心,他辅佐了董卓十多年,如今大事终于成了。 李儒看着身旁的吕布展颜道:“奉先,我们走吧” 李儒说完便与吕布同时走出了温明园,留下了一群惊魂未定的百官。 ...... 董卓回到西凉大营,立即令众将前来商议要事。 诸将闻讯,迅速的来到董卓的大帐。 听完董卓将事情说完之后,诸将皆单膝跪地对着董卓叩拜:“恭喜主公” 董卓脸上止不住笑意,伸出双手,往下轻按:“好好好,如今大事已成,诸将皆功不可没,待废了当今天子,立陈留王为帝之后,诸位都可以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了” 诸将听后,皆喜上眉梢,对着董卓就是叩拜,董卓目光落在了吕布的身上,遂收住笑容,走到吕布的身边,展颜道:“今日,全仗奉先之威,待大事成后,这并州刺史非奉先莫属” 吕布听后,脸上露出欣喜的样子,急忙朝董卓拜谢。 之后,董卓在西凉大营,大摆筵席,犒劳所有军士,整座大营呈一片喧嚣。 午时。 嘉德殿外,董卓魁梧的身材穿着宽袖朝服正行走在去往嘉德殿的路上,只见他步伐稳健,显得稳重如山,气势如虹,走在他面前的朝臣见后,纷纷避让,恐躲避不及。 吕布紧跟在董卓身后,旁边的李儒一边走,一边替吕布介绍这皇宫的各殿各院。 他们的身后的人分成了两列,一列是张辽、高顺为主的并州将领,一列是李傕、郭汜为主的西凉将领。 吕布一边听李肃说话,一边用眼神看向西凉军那边。终于,在西凉军末尾的几人之中,吕布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贾诩。 此时的贾诩名声不显,只见他面容清癯,身材略显瘦小,长须短髯,一身士子服饰尽显普通。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日后却搅得大汉天翻地覆,血雨腥风。 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却有着经天纬地之才,腹内藏了兵甲百万。 就在此时,悠扬的钟磬传来,打断了吕布的沉思。 吕布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小黄门敲响了上朝的钟声。 董卓大袍一挥,穿着鞋子,腰悬佩剑直接进入了大殿,不像其他官员又要脱鞋,又要交剑。 百官看着董卓如此蛮横,皆敢怒不敢言,不过眼神却起了变化,在没有董卓的情况下,他们看着董卓变成了嘲讽,不屑。 就像是看着沐猴而冠的人一般。 吕布见后心里暗自摇头不已,这些顽固不化的士大夫,日后你们就知道董卓的残暴了。 不过,想到这里,吕布眉开眼笑,面对着给自己脱鞋的小黄门以及想要拿自己方天画戟的小黄门。吕布两脚踹了过去,然后一身金甲,手持画戟,踏入了嘉德殿。 ps:董卓祸国开始了,一直到董卓身死,大概有五十章左右,还有就是收藏掉了,有点儿伤心。今天合同寄到编辑手里,估计明日就能显示a签了,这是极好的。也算成功了一小步,不过昨日看到收藏掉了,我还是有点伤心,一天坐在电脑前,辛勤的码字,没有获得大家的承认,感觉还是有点伤心的,最后希望大家动动您的小手指,给点收藏好不好,推荐俺就不要了 ------------ 第十七章 董卓废立 吕布踢开挡在面前的两个小黄门,直接仗戟进入了嘉德殿、 他的行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官皆错愕的看着已经进入大殿的吕布,皆暗暗思忖:“这人是谁,怎的如此狂妄。”。 不过面对威武不凡,而且又手持画戟的吕布,没人敢上前质问,如今这皇城都在董卓的掌控之中,没有人敢前去招惹这个与董卓一起进殿的人。 吕布面对百官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却显得不以为然,自顾的与李儒在哪里交谈。 随后便找了一个末尾的位置坐下,自顾自的微闭双眼养神。 在殿外,所有人以三公为首,依官职高低为序,鱼贯而入。看到立于大殿中央的董卓,皆齐齐施礼,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也是闭口不言。 过了不久,刘辩在宦官的搀扶下,缓缓从内殿走了出了,一时间,那些刚刚还沉默不语的文武百官纷纷起身,对着姗姗而来的刘辩齐声叩拜:“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刘辩看着跪着的百官,目光畏惧的看着立于大殿之上,唯一没有跪迎的董卓。 董卓看着孱弱的刘辩,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随后转身一挥大袖,面向群臣,一脸的凶狠,道:“先帝驾崩,天子即为,无人子之心,举止轻佻,以失威仪,德行有亏,不宜为君,老夫欲相仿伊尹、霍光废帝为弘农王,新立陈留王为君,诸位意下如何?” 董卓说完之后,目光扫了一眼大殿之内的百官。 目光所到之处,群臣个个惊若寒蝉。 最后,董卓的目光落在了太傅袁槐的身上,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袁槐第一个表态 面对董卓凌厉的目光,袁槐颤颤巍巍的站起,目光低垂,盯着嘉德殿的地板,良久之后才无奈轻吐“臣,附议” 袁槐,作为刘辩的老师,是董卓废刘辩,立刘协最大的障碍,只要绊倒了袁槐,那么这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果不其然,袁槐话音刚落,天子刘辩身后的垂帘后,既传来一个女人的啜泣声,百官知道,那是垂帘听政的何太后,她的啜泣声显得无比哀怨、无助、伤悲。 董卓恍若未闻,目光扫过群臣,厉声追问:“诸君以为如何” “呼” 一枚象简自人群中飞出,直砸向人群中傲然而立的董卓,董卓一把抓住,登时大怒。 “董卓,逆臣贼子,老夫与你拼了” 随着一声怒喝,一人越过跪坐的群臣,扑向董卓,众人看去,乃是尚书丁管。 董卓巍然不动,看着扑过来的丁管,冷哼一声,脸上露出虎视绵羊的神情,不屑,残忍,愤怒。不一二足。 丁管刚刚近身,董卓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喝一声,将丁管整个人单手提起,重重的掼了在地上。 然后重重挥出一拳,朝丁管的门面砸去,直砸得丁管皮开肉绽,面目全非,惨叫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董卓起身,接过华雄递过来的丝帕,擦拭双手,之后将丝帕扔给华雄,指着躺在地上的丁管,面无表情道:“拖出去,斩了” 董卓此言,好像不是在杀人,好像是在杀鸡宰牛,显得很若无其事。 大殿中本就无人出声,此刻更是死寂得像没有一个活人一样,就连何后的啜泣声也戛然而止。 董卓满意的看着群臣的反应,出头鸟已死,如果他们还不同意,老夫不介意再杀一个。 百官没有令董卓失望,没等董卓在挥舞屠刀,继袁槐之后,太仆袁逢、司空刘宏、司徒王允皆起身来,对着董卓施礼道:“我等附议。” 既然有人牵了头,余下的群臣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在他们看来,连陛下的老师都同意了,他们何必与董卓对着干,而且丁管的下场就是见证。 余下的群臣前前后后,已有一大半同意了董卓的废立之事,曹操亦在其中 董卓冷冷的看着一小撮仍然不表态的朝臣,随即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李傕、郭汜何在?” “末将在此” 在武官一列之中突然传出异口同声的爆喝 董卓指着那一小撮朝臣厉声道:“将这一个个的腐儒,给老夫拖出去刮了” 那群朝臣听后,吓得毛骨悚然,立即匍匐在地,唯唯诺诺,表示同意董卓的废帝。 董卓见后,冷哼一声:“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腐儒、士大夫,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自己能开染房了。” 解决了这一小撮朝臣之后,董卓转身,目光森然的看着端坐在上位的刘辩,几大步走上前去。 刘辩吓得急忙蜷缩在地上。他不明白,前几日还声称护驾的董卓,为何不让自己做皇帝。 董卓看到蜷缩在地的刘辩,伸手轻而易举的将刘辩提起,然后剐了刘辩的帝服,提着刘辩走下大殿,扔在刘协的面前,让他行跪拜大礼。 随后董卓将帝服扔个小黄门,叫小黄门给刘协穿上,待刘协穿上帝服之后,百官一起上前,参拜新帝。 董卓仗剑傲然而立,看着刘协面无表情道:“陛下新立,理当改元,大赦天下。” 刘协颤颤巍巍的说道:“将军所言甚是” 董卓听到刘协叫自己将军,眉头一皱,沉声道:“老夫拥陛下有功,却不能只做将军,从今日起,我为相国,陛下以为如何” 董卓虽然话音是在与刘协商量,不过其中肯定的语气,容刘协不得不答应。 刘协依然颤声道:“董卿有拥立之功,可为相国” 董卓听后,放肆大笑,一时间整座嘉德殿都回荡着董卓的笑声,那笑声犹如雷电奔泻,震得天子刘协,与跪着的群臣惶惶不安,冷汗淋淋。 须臾之后,董卓的笑声渐渐停止。对着刘协说道:“启奏陛下,并州刺史、执金吾丁原不幸身死,执金吾一职关乎京城安危,不可一日或缺,臣举一人,可保京师安危” ps:要考试了,又复习,所以一天一更了,等考完试就不上课了。那时候一天两更妥妥的,有时候估计三更都没问题啊。嘿嘿。在这里说声抱歉 ------------ 第十八章 飞将 “启奏陛下,并州刺史、执金吾丁原不幸身死,执金吾一职关乎京城安危,不可一日或缺,臣举一人,可保京师安危”董卓渐渐的收住笑声,对着刘协说道。 那言语中的傲慢尽显其表。 董卓的话,立即令整个大殿内一片肃静,所有人心里都在沉思,如果执金吾之职也被董卓一方掌控,那么他们真的毫无翻身机会。 虽然知道如此,但却没有人敢反驳。 刘协刚刚即位,又被董卓的残忍所惊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目光越过董卓,瞟向下面的百官。 下面的百官见后,纷纷头颅低垂,不敢直视刘协。 董卓见刘协眼神游虚,抽出佩剑指着刘协勃然大怒:“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认真一点,否则你的下场就和你那兄长一样。” 满朝文武皆被董卓的举动吓了一跳,刘协也不列外,只见刘协被董卓的举动直接吓摊到在地,下身黄白之物尿了一裤兜子。 吕布睁开双目,看到一群寒蝉若惊的群臣以及瘫倒在地的天子,讥诮的摇了摇头,大汉的威仪再也没有机会重现汉武时的雄风了。 然而这些事都不关他吕布的事,这匡扶大汉,扫清寰宇的丰功伟业,谁要做谁就去做,反正他吕布不想做,也不屑去做,他只想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又或者,仗三尺青锋,立下不世之功。 想到这里,吕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后又闭上双目,自顾闭目养神。 吕布的一切行为,丝毫不差的落在曹操眼中,心中暗忖:“此人到底是谁,生的如此英姿,而且他看到群臣皆被董卓吓得魂飞丧胆时,露出的那丝讥诮到底是何意?” 最主要的是吕布那日对曹操冒出的杀机,一直在曹操心中徘徊不散,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候的刘协才在小黄门的搀扶下坐直身子,对着董卓恭敬道:“相国想举荐何人”。 虽然刘协语言无比的恭敬,但眼中的恐惧却是显而易见的。 试想一下,一个九岁大的孩子,经历了十常侍之乱,生活刚刚安定下来,又被董卓如此对待,纵然是十八岁也不见得能比现在好到那里去。 董卓满意的看着刘协的表现,声如洪钟道:“我举荐之人乃是原并州刺史帐下主薄吕布,此人才德皆备,足可堪大任。” “嗡!” 此言一落,大殿里立即响起一片低沉的“嗡嗡”声,嘉德殿内有的人低呼,有的人则低声讨论。 “这吕布是何许人也,我等怎么没听过。” “是啊,我也不曾听过,你听过吗?”“不曾听闻”。 “这执金吾乃是要职,一个主薄能担任吗?”“嘘,噤声,噤声” 曹操看着议论纷纷的百官,眉头皱了皱,:“吕布,好熟悉的名字,并州,并州,嘶,难道是他?”这时候曹操似乎想到一个人,顿时古井无波的眼睛一亮。 曹操想到这里,低头陷入沉思:“如果想要弑董,必须先博得他的青睐,降低其防备,如今机会来了”。 此时的曹操无时无刻都抱着匡扶汉室想法,与日后的枭雄不可同日而语。 想罢,曹操立即起身对着刘协叩拜:“陛下,臣附议” 吕布在董卓提出让自己当执金吾的时候,就已经睁开双目,董卓的作法,他一眼便知,无非就是让他呆在洛阳,替他效命,不过这正中吕布的下怀,吕布心里非但没有责怪董卓不封他做并州刺史,反而还要感谢他,因为这并州刺史只是吕布的一个借口。 如果他当初一开口就要一个留在洛阳的职位,必定会引起李儒的猜忌,所以他才要了一个远离洛阳的职位,那并州刺史便是首选,这叫以退为进。 这董卓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看到曹操起身附议董卓的决定,吕布惊异了一下后,便知道曹操的用意。他也不点破,眼神盯着曹操的背影,想要听他要说些什么。 王允目光如电,看着沉稳的曹操,顿时知道他的意思,当下假装疑问道:“莫非孟德知道此人呼?” 王允的话刚落,顿时群臣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曹操身上。 曹操面对文武百官投射过来的目光,没有显出一丝紊乱,持着象简,面色平静道:“吕布,九原人,其父乃是我大汉的越骑校尉,也算是良家子弟,他勇武过人,被塞外蛮夷称其为“飞将”。” 袁槐听后,侧目询问:“何为“飞将”。” 曹操闻言,对着袁槐施了一下礼,回答道:“只因他作战英勇,来如风,去如电,杀得塞外蛮夷心胆俱裂。每每见到吕布旌旗就逃,每每听到吕布之名就窜,是为飞将。” 袁槐亦追问:“孟德以后知其名” 面对袁槐咄咄逼人的追问,曹操显得不以为然,展颜道:“此人在破黄巾时亦有大功,某曾闻,他一人独挡黄巾张燕部七员悍将,杀其三,擒其一,因此,故知其名” 曹操一语言闭,顿时在嘉德的内引起轩然大波。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猛将,众人纷纷这样想着。 吕布听后“噗嗤”一笑,暗笑这曹操话有点夸大了,他说的应该是抗击黄巾的时候,自己独战张燕五员,杀了两个,生擒了一个,经过曹操的渲染,居然人数增加了一倍。不过吕布也不点破,曹操为他扬名,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刘协听后,心中也有点热心沸腾,想不到这大汉亦有如此猛士,当下喜道“吕卿何在?” 吕布听到刘协的召唤,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出场了,当下应声高喊了一声“末将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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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哪里敢反对,连忙唯唯诺诺:“一切由相国决定就好了”,如今的天子,毫无威严可言,就算是董卓逼他退位,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不过董卓的胆子还没有大到那种地步,不过日后就不好说了。 看着一切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董卓对着李傕、郭汜说道:“将何太后、弘农王、迁至永安宫居住,然后派兵给老夫看住了,之后在派重兵把守这皇宫大大小小的内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如果有人胆敢胡来,你们就他剐了他在来见我” “诺” 李傕、郭汜听后,沉声应道。 董卓说完,便自顾的踏出了嘉德殿,雄壮的身躯驻足在嘉德殿门口,抬头看了看稍微有点儿刺眼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如今这洛阳不太平啊” 突然,董卓感觉鼻涕一痒,如狮子般的头颅高高扬起:“阿…阿…阿嚏” 本来文武百官看到董卓驻足在殿门口,一颗颗悬着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也不敢抬头去看,突然董卓打了一个喷嚏,吓得群臣大部分寒蝉若惊,然后趁董卓不注意,快速的抹去额头上的虚汗,之后又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曹操看着一群群、一个个被董卓吓得心胆俱碎的文武百官,心中一阵失望,难道大汉真的无回天之术了么。 董卓见自己的一个喷嚏吓得群众心惊胆战,逗得他哈哈大笑,笑毕之后,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昂首阔步,踏着阶梯,朝皇宫大门缓缓而去,华雄等西凉将领见后迅速的跟了上去。 华雄回头看到还跪在嘉德殿上的吕布,大声招呼道:“奉先,还愣在哪里作甚,快走吧” 吕布见后,对着殿上的刘协拜了拜,然后一挥大氅,也毅然踏出了嘉德殿。 刘协看着吕布雄壮的背影,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可是最后,还是不敢发出声音。 站在殿外的并州诸将见吕布出来之后,立即围了上,吕布伸出手拦住他们想说的话:“回去在说”。 然后不理众人,率先踏着阶梯,与董卓一前一后,走出了皇宫。 李傕与郭汜看到董卓他们走后,带着甲士走到刘辩面前,对着刘辩恶狠狠道:“走吧,弘农王,和你的母亲移居永安宫吧” 刘辩恐惧的看着李傕、与郭汜,颤声道:“你们不能这么对孤,孤是皇上” 李傕与郭汜、以及留下来的甲士问候纷纷捧腹大笑,李傕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孤…孤是皇上,哈哈,笑死我了。”李傕一边大笑笑,一边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刀。 那刀身,印着寒光射在刘辩脸上,吓得刘辩心惊胆战,快速的爬到垂帘内,匍匐在何皇后怀里,然后母亲两相拥而泣。 李傕一挥大手,几百甲士齐声大喊:“请何太后,弘农王移驾永安宫”。 那声音声如洪钟,在整座嘉德殿内回荡,震得百官脑袋嗡嗡作响。 何皇后无奈,最后只能带着刘辩退出了嘉德殿,住进了永安宫。 可怜少帝四月登基,至九月就被董卓给废了,只做了五个月的皇帝。 ...... 回到董府,董卓连夜令人打造匾额,仅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一副崭新的匾额挂了董卓府邸的正上方。 “相国府”,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董卓仿佛看到了权利的象征,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想我董卓戎马生涯半生,如今,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站在了人生巅峰。如今这天下都是我董卓说的算了。 什么卢植皇甫之流。 什么袁槐王允之派 此时,你们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任由我践踏的蝼蚁。 你们曾经对我的羞辱,我会加倍奉还给你们。 想到这里,董卓忍不住仰天大笑。曾经的诸多困难,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放。 ps;承诺大家的,今天两更,现在才码完,真的好累,一边复习一边码字,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希望大家给点收藏,给点推荐吧,某感激不尽 ------------ 第二十章 两世宿敌 清秋幕府井梧寒, 风尘荏苒音书绝。 乍见翻疑梦, 相悲各问年。 夜间的董府,呈现一片喧嚣。 散朝之后,董卓便遣人登门,邀请了朝中颇有些身份的重臣赴宴。 受邀的人要么是三公,要么是九卿。 曹操因为在朝堂之上支持董卓的政见,也赫然在邀请之列。 一时间,董府门庭若市,衣冠云集。 此时离开宴的时间尚早,百官百无聊赖的各自找着熟悉的人闲聊。 吕布看着一群如苍蝇般“嗡嗡”乱叫的朝臣,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快速起身,几大步踏出大厅,走到院内呼吸着新鲜空气。 吕布抬头看着已经陷入无尽黑暗的天空,慢慢陷入沉思、 这夜,是那么的怪诞神奇,是那么的朦胧柔媚。吕布对夜的感觉,就如同夜本身与自己是那么的相似!可是乍的一想,夜是什么印象,吕布已经无法寻觅。 自己重生到现在,已经有了几日,自己所做的事,完完整整的按照着自己最初的路线在慢慢发展。 吕布很期待,他很期待能再次与关羽张飞一战。 很期待能再次于虎牢关前力战群雄。 他很期待能再次与众诸侯在乱世洪流中群雄逐鹿。 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的期望将会实现。 就在这个这时,吕布感觉有人慢慢朝自己走来。 高大的身躯回首看去,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吕布露出了一丝微笑:“孟德兄” 曹操因在朝堂之上,力挺董卓的政见,颇不得百官的待见,也没有人找他闲聊。 自己在朝中唯一的好友袁绍,也在不久前不辞而别,遁回汝南,看清形式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袁绍此举何意,如果自己不是身负卢植交给他的重任,他早就离开洛阳,回到老家,然后厉兵秣马,以待天下有变。 在大厅内自饮自酌的他,看到离席而去吕布,曹操沉思了片刻,也缓缓起身跟了上去。 看到沉浸在夜色中的吕布,曹操迟疑了片刻。 那日吕布对他起的杀机,历历在目,不得不让曹操不防。 不过也就是那一瞬间,曹操便将心中的那丝恐惧压下,朝吕布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叫唤吕布,就见吕布悠然转身,对着自己喊了一声:“孟德兄” 曹操看着吕布和煦的微笑,表现得有点错愕,心中暗暗思忖:“为何他的笑那么自然,难道那日他冒出的杀机不是针对我的?” 随后曹操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何必因为一次杀机而坏了自己的心性,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之有。 想到此,曹操内心豁然开朗,面对吕布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只见曹操对着吕布拱了拱手道:“奉先为何无故离席,沉浸与这夜色之中。”,曹操一说话,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吕布。 就这样,吕布与曹操这两世的宿敌,在吕布重生之后,两人第一次的交谈、也是第一次交锋,就这样缓缓展开。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在吕布心中,曹操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也是可怕的对手。 可敬之处表现在日后他只身刺董,失败之后又联合十七路诸侯联合讨董,董卓兵拜洛阳之后,众诸位皆逶迤不前,唯有他曹操心系大汉,率着他那微不足道的兵甲追击董卓,要不是李儒设谋,估计他就成功了,假设他成功,那大汉的前景又是一番景象。 可惜事在人为,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一首《篙里行》,彻底的改变了这个治世的能臣,使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乱世枭雄。 而他的可怕之处表现在他个人,他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行军打仗,奇谋跌出,在这沧海横流,战事频发的乱世,他可算是超世之杰。 这样的人,无疑是最可怕的,也正因为这样,上一世自己才败于他手,不过这一世,鹿死谁手,还有待考究。 想到这里,吕布并没有直接回答曹操的问题,只是抬头又看了看无尽的夜空,开口道:“孟德兄,多谢今日你在朝党之内为我说话,布甚为感激。” 曹操听后,连连摆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奉先乃当世之人杰,为何要屈身事董。” 吕布听后,笑了笑,指着曹操问道:“那孟德为何也要屈身于董卓。” “这…”吕布的反问,使得曹操顿时语塞。难道他会说,自己是为了刺杀董卓才会蛰伏与董卓帐下。 当下不由得尴尬的干咳了一声。 看着吃瘪的曹操,吕布开怀大笑,想不到曹操也会在这里手里吃瘪,不过,就算曹操不说,吕布也知道他为什么屈身与董卓帐下。 就在两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厅内传来董卓雄浑的声音:“让各位久等了,老夫之罪也” 吕布与曹操听后,相视一笑,然后齐齐转身,回到了大厅。 ...... 董卓在屋内与美姬一片巫山**之后,才整装姗姗来迟,看到大厅内坐满了朝中重臣,却唯独少了吕布。他放眼朝外看去,只见吕布与曹操在哪里相谈甚欢,董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在第一时间没有看见吕布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他不知道当初与吕布结盟是好,还是坏。 董卓摇了摇他那如狮子般的大脑袋,开口道:“让各位久等了,老夫之罪也” 百官皆起身对着董卓齐齐施礼:“董公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到而已。“ 董卓笑呵呵的点头,他很享受现在这种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比起当初自己作为良家子弟时,受人冷眼相待的时候,两者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董卓也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这些自持清高的士大夫,自己必须采取强硬的手段,只有把他们打怕、杀怕,他们才会尊敬你,畏惧你。 这时,董卓又看到同时进入大厅的吕布与曹操,眉开眼笑的说道:“孟德和奉先来了,坐,快坐,筵席马上就开始了” 两人朝董卓齐齐施礼,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还立着的朝中重臣,董卓伸出双上往下压了压,笑呵呵道:“大家都坐,都坐” 众人也朝董卓施了施礼,然后互相说出:“请”,之后才含笑的自顾坐下。 看着一群群繁文缛节的朝臣,吕布露出讥诮的笑容,随即端起酒樽,仰头一口喝下。 ps:还是求推荐与收藏,希望大家支持,支持,在支持,这样我就有了动力 ------------ 第二十一章 董卓的手段 随着董卓一声令下,几个舞姬自内堂翩翩而来。 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那些舞姬便开始舞动着自己妖娆的身躯,只见她们个个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 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几名舞姬犹如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 厅内的朝中重臣有髯的捋髯,无髯的则用双手死死的抓住袖口,双目呈痴呆之色,一双双眼睛皆看得发直,就好像**的老虎看到较弱的绵羊一般, 看到此情景,董卓与李儒相视了一眼,皆讥讽的点点头,这些舞姬都是董卓花重金在整个天下搜罗而来,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名动一方的绝世妖姬,董卓此举,就是为了试探这满朝文武,看看那个正直,那个迂腐,以便接下来自己好行事,谁该打压,谁该升官,由此看去,一目了然。 曹操端着酒樽,看着这群丑态百出的王公大臣,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难道这大汉真的回天乏术了么?随后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饮完杯中之酒,曹操便回头朝吕布看去,想看看吕布面对这些绝色的舞姬,是什么反应。 就在曹操回头看吕布的同时,吕布也恰好朝曹操看来,两人的目光透过撩人的舞姬,在空中相遇。 吕布看向曹操的眼神充满着警告,曹操见后,微微的皱了皱眉,不明白吕布是什么意思。 吕布看到满脸不明所以的曹操,无奈的用食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太阳穴,随后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立于上坐的董卓。 曹操立即顿悟,立即回首过来,用余光偷瞄立于上坐的董卓,只见董卓的目光一个一个扫向群臣,随后便仿佛决定了某件事一样,一会扶着虬髯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一会目光又变得异常狠唳,仿佛要食人皮肉。 曹操见后,立即惊得一身冷汗,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些舞姬一个个的都妖艳非常,摄人心魄,原来都是董卓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那些人内心清明,那些人内心肮脏。内心清明的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洛阳。 想到这里,曹操也不得不赞叹董卓的手段,居然利用这些通晓魅惑之术舞姬来除掉政敌。 曹操此时内心无比的感激吕布,他想对吕布道谢,但也知道此时不是时候,看到董卓的目光就要扫到自己,曹操立即左手端起酒樽,右手轻抚自己的短髯,目不转睛的看着舞着撩人舞姿的妖姬,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也就是那一瞬间,董卓的目光恰好落在曹操,看到曹操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董卓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暗思忖:“这曹操倒是一个可造之材”。 随后,董卓的目光便越过曹操,看向下一个人。 感受到董卓的目光转移,曹操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落了下去。随后便专心致志的看着舞姬跳舞,因为,这些舞姬跳得还真的蛮好看的。 吕布看到曹操有惊无险,心里也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曹操现在出事,如果没有曹操,谁来联络这十七路诸侯,没有十八路诸侯讨董,自己如何有机会夺得西凉兵权。 看到曹操脱离困境之后,吕布平静的看着这些舞姬,没有显出任何心动之色,因为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不是身在并州的妻子严蕊,而是身在王允府里的貂蝉。 想到貂蝉,吕布慢慢的陷入回忆,曾几何时,自己与貂蝉策马奔腾,共享人间繁华,每到自己出征,貂蝉都会替自己擦拭铠甲,而如今,有情人却始终不能相见。 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吕布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自己决不能让貂蝉受任何委屈,也觉不能让王允在使出连环之计,貂蝉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吕布想到貂蝉,又想到前世两人身死两别,忽然一股惆怅感席卷而来,随后便一杯一杯的狂饮,目光慢慢的变得朦胧,看着厅中的舞姬也起了变化。 现在在他的眼中,这厅中的舞姬慢慢汇聚成一个人,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貂蝉”吕布梦呓般的叫唤着,想抓住那个惹人爱怜的娇躯。可是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却始终都抓不住,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吕布大急,起身想要冲上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吕布顿时感觉一股凉意席卷全身,令吕布脑袋逐渐变得清晰,刚刚眼中的貂蝉逐渐变回了妖娆的舞姬,吕布心中大吃一惊,心中暗呼“好险”,刚刚差一点就陷入幻境,无法自拔。 吕布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中暗暗思忖:“这玉璞到底为何物,不仅让自己得以重生,还可以滋养自己的心神。”。 吕布依稀记得,这玉璞是当年自己年少时,大汉与鲜卑展开互市,母亲送给自己的十五岁的生辰礼物,也就是那日,与大汉展开互市的鲜卑人、匈奴人在深夜时劫掠了整个九原城,自己的母亲、姐姐都死于那次战乱,这也是自己为何如此憎恨鲜卑人的原因。 想到这里,吕布双手握成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鲜卑、匈奴,上一世没有机会屠尽尔等蛮夷,这一世,看某不杀得你们血流千里,某誓不为人.” 吕布发完誓,抬头看向董卓,此时的董卓早已经停止了观望,在哪里自顾的开怀畅饮。 原来就在吕布陷入了幻像之中,将舞姬看成了貂蝉时,董卓的目光就扫向了吕布的,看到吕布眼神尽显痴迷之色,董卓放心的点点头,心中暗暗自喜,就算吕布英勇非常如何,还不是着了自己的道,由此看来,吕布之勇可惧,然心境不明,不足为据。 一时间,董卓心情大好,端起酒樽自顾的狂饮。心中对吕布的忌惮之心,也减少了许多,于是便眉开眼笑的饮酒作乐,欣赏妙歌漫舞。 ps:啦啦又来一章了,让客官们等久了,不好意思,在此求推荐收藏啊,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咩。 ------------ 第二十二章 李儒之谋 直到亥时三刻,天色已然尽黑,董卓才吩咐舞姬乐师退下,就连众人桌案上的杯杯盏盏也尽数撤得干干净净。 看着意犹未尽的群臣,董卓在主位上站起身来,然后昂然四顾道:“如今天子新立,朝中人才匮乏,诸位可有什么办法么?” “额,这…”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董卓的问题。 董卓左顾右盼,眼睛看向低着头颅的袁槐问道:“袁太傅,如何不见你的两个侄子袁绍和袁术” 其实董卓早就收到了消息,那袁绍和袁术在温明园宴席结束之后就遁回了汝南,他这么问,只是想找个话茬子而已。 袁槐听后,急忙起身对着董卓施礼道:“汝南的家中出现了一些小事,我派他们去打理打理” 董卓仰起他那硕大的头颅,冷笑一声:“莫不是怕我董卓加害他们,所以你才让他们离开洛阳的。” 董卓的一席话,吓得袁槐双腿一软,险先朝董卓跪了下去,立即拱手想要辩解。 董卓单手一扬,眼睛看都不看袁槐,打断了袁槐的辩解:“侍中周毖、校尉伍琼向我举荐你的侄子袁绍做渤海太守、袁术为南阳太守,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董卓其实也不敢太过打压袁家,因为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太过打压,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当周毖与伍琼给自己提出这个建议时,自己心中已然接受了,在此刻提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让群臣觉得自己在唯才是用而已,博得一点微薄的名声而已,虽然董卓不在乎,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袁槐听后,不解的看向伍琼两人,伍琼、周毖见后齐齐对着袁槐施礼。他们两人此举,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们俩是在拍董卓与袁槐的马屁,有这种思想的人,纷纷嫉妒的看着周毖与伍琼,纷纷在心中暗叹:“提出这条建议的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袁槐转过头来,思考再三后,对着董卓说道:“如此,我便替两个侄儿先谢过相国了” “恩!”董卓满意的点点头,之后便不在说说,一时间大厅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李儒看了一眼群臣,目光一冷,阴险的笑了笑:“相国,我保举一人,可解相国之忧。” 董卓惊异了一声,不知道李儒又有了什么计谋,当下喜笑颜开说道:“哦?文忧有何建议,快快说来” 李儒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袁槐,随后躬身施礼道:“相国,我举荐之人名为蔡邕,字伯喈,是先帝的老师,此人乃是当世大儒,在民间颇有威望,如果相国能召得此人来朝,以收取人望,那么相国的忧虑便可迎刃而解。” 李儒说完,还不忘的看了看袁槐。 因为李儒早就调查清楚了,当初蔡邕作为灵帝的老师,在灵帝即位之后,被封为了太傅,一时间,蔡邕在洛阳混得是风生水起,依附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可谓是门庭若市,衣冠云集,如同今日的相国府一般。 他的崛起逐渐的侵犯到了袁氏的利益,于是袁槐、袁逸以及朝中依附袁家的人联合十常侍整垮了蔡邕。 如今李儒提出再用蔡邕,就是为了让朝中能有一个人能与袁槐对抗,不让袁氏一家独大。用蔡邕来掣肘袁槐,那是再好不过了。 袁槐看向李儒,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袁槐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吕布听了李儒之言,心中不得不佩服李儒的这条计谋,不仅能打压袁氏一族,还能使董卓的阵营进一步增大,真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心里越发的喜爱这个体貌不惊,但腹内却藏兵百万之人。 果不其然,董卓听李儒说完之后放声大笑:“文忧所言正和吾意”。当下立即派人星夜赶往陈留,邀请赋闲在家的蔡邕出仕。 袁槐看到事已成定局,在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随即向董卓请辞,董卓也感觉大事已定,随即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可以走了。 百官见后,纷纷起身朝董卓施了一下礼,随后便鱼贯而出,离开了董府。 ...... 此时已是深秋, 吕布独自行走秋夜的冷风中,一股寒风吹彻,顿时使得整条街道“嗡嗡”作响,犹如风霜刀剑般轰鸣。 因为吕布受封为执金吾,不能驻扎在并州军营。 所以董卓特地赠给了吕布一座府邸,离相国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而军中之事,吕布全权交给了张辽和高顺打理,对于这两个人,吕布是一百个放心。 回到府邸,侍从快速的为吕布掌灯,给吕布打来了热水,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后,吕布便令侍从退了下去。 吕布躺在床榻上,闭目陷入了沉思:“今日可谓是一波三折啊,不过李儒最后的那条计策,可谓是妙策,如果蔡邕真的来朝,他的影响力足可以招来许多有才能的人,亦足以与袁氏对抗,至于那些人才,自己一定要招揽一二,以备不时之需。” 想着想着,吕布便陷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梦见自己的父母,梦见了自己的姐姐,梦见了貂蝉,梦见了草原,他梦见了千千万万的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他们嘴里高呼着“战神”,这一夜,吕布睡得无比的舒畅。 ------------ 第二十三章 偶遇张绣 第二日,吕布闲来无事,在巡视完洛阳城的防务之后,便提着一包补品来到华雄的府上。 华雄至从上次被吕布打伤后,一直呆在他的府里疗养,虽然外伤已经痊愈,但是内伤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华雄一般都会呆在他的府邸。对于华雄,吕布是势在必得,因为,如果自己想要成为一方诸侯,那么除了已获得的并州军,还需要这十万西凉军,然而并州军与西凉军向来不和,如果想要收服这十万西凉军,必须先要收服一个西凉将领,这个将领首先要在西凉军中有很大的威望,其次是此将须有忠肝义胆之心,思考在三之后,吕布觉得这华雄便是首选之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指点一下华雄的武艺,以防他在一次被关羽一刀给斩了。 来到华雄的府邸,亲卫看到吕布前来,立即拱手施礼:“参见吕大人” “嗯~”吕布点点头,随即开口问道:“华将军在否?” “正在府上练剑”那亲卫不卑不吭的说道。 对于吕布,西凉军都是抱以复杂的心态,一方面是他的武力让西凉军感到崇敬、畏惧,一方面他乃并州军的最高统帅,并州军又与西凉军不和,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促使洛阳城的西凉军看到吕布不算冷淡,但也也不算尊敬,都显得比较淡然。 吕布感受到这亲卫对自己的疏远之意,只是淡淡一笑:“请通报华雄将军,就说吕布来访” “诺” 那亲卫应了一声,便转身踏入府邸。朝内院跑去。 吕布见亲卫已经前去通传,随即开始打量华雄的府邸。 华雄的府邸不算堂皇,却也不失华丽,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几个大字‘骁骑校尉府’。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件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吕布洒然一笑,想不到这华雄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 就在此时,吕布的目光被一个青年所吸引,那青年束发戴冠,一身白色劲装,踏步间袖口鼓风涌动,威风凛凛,却是不凡。 “这不是那日与我大战二十多回合的白袍小将吗?”吕布惊异了一声。 他对这个白袍小将还是比较有较深的印象,能在自己手下走上二十回合一上的,也算是一流武将了,武艺定是不俗。 吕布眼睛一凛,转身询问另一个亲卫:“你可认得此人?” 那亲卫闻后,伸长着脖子,朝着吕布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了一会之后对着吕布拱手道:“启禀吕大人,此人乃是张济将军的子侄,姓张名秀字伯锦。” 吕布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朝张绣喊了一声:“张伯锦” 只从那日张绣与吕布大战之后,心中无比的震撼,这世上居然还有人的武艺与自己的师傅不相上下,在震感的同时,心中对吕布的武艺也感到非常拜服。 其实张绣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封侯拜将,光耀门楣。 本以为那日与吕布战了二十多回合,会得到董卓的赞赏,可惜一连数日,自己也没有得到提拔,仗着叔父的那层关系,仍在他帐下做了一个军侯,这使得张绣郁闷不已,心中对董卓渐渐失去了希望。 刚从军营回府的他,走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张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面如冠玉,目若星朗的人在叫自己。 “这不是吕布吗?”张绣嘟囔了一句,迟疑半响之后,抬脚朝吕布走了过去。 张绣走到吕布面前,朝吕布握了握拳:“张绣拜见吕将军。” 如今的吕布可是身居要职,不仅被封为了执金吾,还被封为了并州刺史、都亭侯,官位比自己的叔父还要高几节,自己身为小小的军侯,见到吕布后自行施礼,这是必要的。 反观吕布,在听到张绣叫自己吕大人后,立即黑着个脸道:“我唤你为伯锦,你却唤我为吕将军,伯锦为何显得如此生疏,如不嫌弃,伯锦可唤奉先。 “这。。。”张绣听后,皱眉的迟疑了一下 吕布见后,立即冷哼一声:“既然伯锦瞧不起我吕某,自行便是。”吕布说完,便将头偏在一边,不看张绣一眼。 张绣大急,立即解释道:“非也,非也,我整敢瞧不起将军,某对将军的武艺很是钦佩,只是这“奉先”二字,某实在不敢开口。” 吕布心中暗自发笑,面对这种初入社会的少年,他吕布有的是办法,吕布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依然显得比较冷凄:“那唤我吕大哥如何?” 张绣看到吕布如此豪气,如果自己在不识时务,就显得自己小气了,当下对着吕布拱手大喊:“吕大哥” 吕布听后,立即眉开眼笑:“这就对了,我等皆是习武之人,何必像士大夫一般那样繁文缛节。” 张绣听后,心里对吕布的好感有升了一大截,笑问道:“吕大哥,何故到此?” 可是还没等吕布答话,就从华府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奉先何在啊,哈哈” 随着话音刚落,华雄雄壮的身躯就出现在吕布的视线之中。 看到立于门口的吕布,华雄脸立即下沉,故作不开心道:“奉先何故如此拘礼,日后要是在来到我的府上,无需通报,直接进来就是。” 华雄说完,阴沉个脸对着亲卫吩咐:“日后要是奉先前来,你们不必阻拦,直接让奉先进府,可曾明白。” 十几个亲卫听后,齐声应诺。 华雄点点头,双脚才踏出府门,刚出府门的他,这时候才看见吕布身边还立着一个人。 随即开口问道“伯锦为何也在此啊?” 对于张绣,华雄并不陌生,在整个西凉军中,总共分为三派,一派以李傕、郭汜领导的飞熊军,一派是华雄、张济领导的西凉铁骑,一派是董璜、李肃为主的西凉禁军。 因此,对于张济的子侄张绣,华雄并不陌生。 “我在叔父的府门前遇到了吕……吕将军,颇为佩服吕将军的武艺,因此驻足与之交谈。”,张绣红着个脸解释道。 本来他想说的是“与吕大哥”的,但是想到华雄与自己的叔父同辈,而华雄又唤吕布为奉先,如果自己叫吕布为吕大哥的话,辈分就全乱了,当下也不由得脸红脖子粗。 华雄听后,“哦”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即是如此,你也一起进府,我已备下筵席,我等三人今日畅饮一番。哈哈” 华雄说完,便上前拉着吕布与张绣的手一起踏入了府内。 ps:估计在过五六章就虎牢关了,我也不想憋了,憋得太难受了,我要爆发,我要写战争,可是不憋又不行,现在写的虽然没有战争,但是都是为了以后吕布的将来做铺垫,有感于没有大斗场面,下一章我会写一点点。 ------------ 第二十四章 关羽的刀法 吕布和张绣在华雄的带领下,来到了华府的宴厅,三人按照主从宾序坐毕,然后开始了一番寒暄。寒暄完毕,华雄便叫侍从端上瓜果酒肉。开始招呼吕布两人。 筵席间,华雄与张绣频频向吕布敬酒,吕布也来者不拒,举杯畅饮。 须臾之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吕布举杯:“子键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华雄仰头闷了一杯酒,砸吧砸吧嘴巴,随后爽朗笑道:“奉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快快讲来。” 吕布听后,缓缓放下酒杯,抬头道:“那日,我与子键兄大战,某观子键兄的刀法有点儿问题。” 张绣听后,也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因为华雄在于吕布大战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华雄的刀法有点问题,只是碍于情面,没有明说而已。 谁知华雄听后,不怒反喜,立即开口道:“不满二位,某的刀法是在某年幼时在山涧偶然寻得,可惜是一部残篇而已”华雄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吕布听完华雄之言,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与华雄交战时,华雄的刀法虽然娴熟,但是章法却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招。 如果真按华雄所说的那般,只要华雄能学全刀法,那么他就可以算作一流武将了,可惜啊可惜,可惜上天只赐给他了刀法残篇,让他的永远停留在二流武将的巅峰。不能前进一步。 那他前世死于关羽之手,也并不冤枉。关羽的武艺就比自己差了那么一筹,本来以华雄的武艺能在关羽手下可以走个二十多回合,也不至于被关羽两刀给斩了。 可是奇就奇在,关羽的刀法精髓聚集在他的前三刀上,如果没有挡住关羽的前三刀,那么就注定身死命消,如果挡住了关羽的前三刀,虽不能敌,却可至于于丢了性命。 吕布如今想要帮华雄破除死劫,就必须模拟关羽的刀法与他切磋武艺,让华雄熟悉关羽的刀法,只要华雄能低档得主关羽的前三刀,那么他的性命就无忧矣。 想到这里,吕布头颅微微扬起:“子键兄,闲来无事,不如我们三人切磋切磋武艺如何?” 华雄与张绣听后,双目均顿时一亮,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因为在他们眼中,吕布的武艺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如果能得到吕布的指点,对他们两也是莫大的裨益 当下华雄兴奋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好,就依奉先之言,恰好某家内院有一出宽广之地,正好为我等所用” “如此甚好”随后三人便同时起身,离席而去。 吕布和张绣在华雄的带领下,来到了华雄所说的地方。这个地方正如华雄说的那样,甚为宽广。想来此处必是华雄闲暇时练武之处。 三人来到落兵台上挑选合适武器,华雄选的是一把大刀,张绣选的是一杆长枪,当两人均以为吕布会选方天画戟时,吕布却也选了一把大刀。 华雄见后立即询问:“我记得奉先使的是戟吧!” 吕布却笑了笑:“今日我便使刀,” 华雄听后,一副随便你的模样,随后便开口询问:“谁先来?” 张绣虽然此时非常想与吕布切磋,然后在吕布哪里学到一招半式,但是想到华雄为主,自己为宾,在看到华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当下思考在三之后,向后面退了几步,开口道:“还是叔父与吕将军先来吧。” “好,那我就先和奉先先切磋切磋” 华雄也不客气,直接提起大刀来到中央。 “哐”的一声。 华雄手中大刀的刀口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金属交鸣之色,使人听起来是那么的清脆。 随后华雄抬眼看着吕布说道:“奉先,请了”。 吕布并不答话,只是手握大刀对着华雄施了一下礼,随后稳稳的站在华雄的正前方。 “呼”大刀划过长空,发出一声厉啸 吕布随意舞了一圈刀花,随后反手将大刀背于身后,双目立即一沉,眼神凌厉的盯着华雄。 这步战不比马战,不仅需要功底扎实,还需要出招迅速。看着不远处的华雄,吕布脑袋在飞速的运转着,凭着与关羽大战过几次,关羽前三招的刀法迅速出现在脑海中,感觉差不多后,吕布突然笑了笑:“子健兄,某来了。” 华雄此时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汉,双手使劲的握住大刀沉声道:“来吧”,面对吕布,他丝毫不敢大意,他只希望自己这次输的不要像上次那么惨就好了。 “铛”吕布的刀口沉重的落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随后吕布轻喝一声,健步朝华雄冲来,后面的大刀拖起一片火花。 在离华雄大约只有五步的时候,吕布突然纵身跃起,反提大刀的右手高高挥起,那大刀在吕布抬手的瞬间也随之升到半空中,也就在那一瞬间,吕布便狠狠的朝华雄劈下。这边是关羽的第一刀,名为“拖刀斩”。 面对着吕布这势大力浑一刀,华雄绝望了,至从那日败于吕布之后,自己带着伤痛苦练多日,本以为能在吕布手下多撑几个回合,可是,自己还是痴心妄想了。吕布的武艺,估计这辈子自己都没有可能追上了,他就好像一座神祗,凡夫俗子永远也摸不着,寻不到,唯有仰望。 吕布这一刀彻底的击垮了华雄的心理防线,正当华雄准备认输时,他看到了吕布的目光投来失望的目光,华雄见后,顿时心中一沉,一股耻辱感从从心里窜了出来。 面对吕布失望的目光,华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华雄对于自己刚刚产生的畏惧之心而后悔,自己作为一名武将,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亦无憾矣,但是还未与敌交战,就被敌人吓破了胆,这是对武将的耻辱,兔子尚可以搏虎,为何我就不可以搏虎?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华雄亦然。 想到这里,华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力量,面对着吕布的大刀,华雄怒喝了一声,迎了上去。 ps:今天又没复习,我感觉我要挂科啊,冒着挂科的危险给大家码字,求大家点击收藏,给点推荐吧,四郎在此谢过。 ------------ 第二十五章 百鸟朝凤枪(上) 面对着吕布劈来的大刀,华雄怒吼了一声,持刀迎了上去。 “哐”吕布近身的那一刹那,他手里的大刀也劈在了华雄迎来的刀把上,刀与把之间发出了一声金属交鸣的轰响。 华雄本来就不是吕布的对手,加上吕布是至上而下挥出的大刀,纵使华雄用尽了全力。也被吕布的力道劈跪在了地上。 吕布眉毛一挑,刀锋擦着华雄手里的刀把朝下划向华雄握刀的手。 “噌”的一声,一串肉眼可见的火花,擦着刀身划向华雄。 华雄见后,立即放开握刀的手,吕布的刀顺势而下狠狠的劈在地上,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被硬生生的被劈出一道沟豁。 看着地面上的那条深可见底的沟豁,华雄暗呼一声:“好险”,可是还没等华雄反应过来,吕布的第二刀已经挥至。 只见吕布旋转刀锋,将整把大刀在自己的腰间环了一圈,然后左手提刀把,右手提刀头,自下而上劈向华雄。这就是关羽的第二刀“龙抬头” 华雄心中暗呼一声不好,吕布挥出的这一刀,根本不给华雄喘息的机。华雄大急,立即横刀阔于胸口,想挡住吕布的这一击。 “铛”的一声,又是一声金属交鸣的声音,华雄的大刀伴随着响声被劈到空中。 看到已经落败的华雄,吕布并没有收手,而是直接挥出了第三刀,一瞬间,那刀就已经直冲华雄胸口而去,辽阔旷野间,吕布的刀就好像刮起了一道死亡的旋风,朝华雄席卷而去。 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刀锋,华雄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而等了良久,也没感觉吕布的大刀劈下,于是缓缓的睁开眼睛。 只见吕布含笑的看着华雄道:“子健,我们只是切磋而已,又不会真的杀你,你干嘛那么绝望。” 华雄听后,却没有答话,因为,他的腿麻了,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汉完全打湿了。 就在刚刚吕布挥出第三刀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虽然他知道吕布不会杀他,可是他还是感到很绝望,不是因为人,而是刀势,吕布挥出的刀势让他感到绝望。 吕布搀扶着华雄起身,感受到华雄在颤抖,吕布嘱咐道:“子健,天底下使刀的高手不在少数,你以后要小心才是。” 华雄苍白的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今日与奉先切磋,让某感受到了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然被你两刀就给击败,不过我不气馁,日后我定能接下你的这三刀” 华雄已经打定注意,过了今日,自己便苦练武艺,虽然不能击败这个如战神的男人,但是接下他的这三刀还是有希望的。 吕布听后,笑了笑,将华雄扶坐在台阶上,然后转身对着张绣展颜道:“伯锦,我们开始吧” 张绣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刚刚看到吕布刀法凌厉,心中早就窜出了一股子战意,只见张绣提枪来到中央,手中的长枪挽了三朵枪花,随后单手向前一点,虎虚龙步,长枪横与胸前。 看到张绣的动作一气呵成,吕布赞赏的点点头,随即将大刀插回落兵台上,然后又将落兵台上的方天画戟抽出,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虽然没有自己的“盘龙方天戟”重,但是勉勉强强可以使用。 随即看了看张绣展颜道:“伯锦,我要来了” “来吧”张绣看着吕布正色说道,面对吕布,他丝毫不敢大意。 吕布目露精光,随后轻喝一声,健步朝张绣冲了过去,吕布出手快如闪电,脚动似风雷翻滚,势如疾风暴雨,状似狮虎发威,异常凶猛,手中长戟挥舞开来,犹如出海的蛟龙,刮着劲风朝张绣掼了过去。 张绣丝毫不敢大意,看着来势凶猛的吕布,张绣大喝一声,几大步迎了上去,只见张绣走法勇猛,似闪电,如雷霆,枪法浑厚,似猛虎,似蛟龙,手法精妙,变幻莫测,杀法锐利。 须臾之间,两人就缠斗在一处。吕布长戟飞舞,变幻莫测,卷起的层层浪花犹如惊涛骇浪一样朝张绣卷了过去。 面对吕布的攻击,张绣并没有显出一丝紊乱,而是从容不定的见招拆招,上下格挡。 吕布与张绣出手如狂风骤雨,不一会就战了十几个回合。 两人的缠斗,看得华雄双眼放光,同时心中还有一丝落寞,看到张绣枪法精湛,气贯长虹,这时才知道,自己的武艺还不如张绣。 不过,华雄双眼一凛,现在自己已找到了目标,那就是能够在吕布手下走十个回合,要求不多,就十合亦足以。 想到这里,华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朝广场中央缠斗的两人。 张绣感觉自己最多在坚持几个回合就会落败,当下怒吼一声,手中长枪卯足全力,将吕布的长戟向外崩了出去。随后张绣手中的黑枪抖出一团团幽暗的枪花刺向吕布,他要使用他师傅教他的枪法绝技“百鸟朝凤枪”。 看到张绣刺来的长枪,吕布眉毛一挑,挥出长戟磕了上去。 张绣见后,大喜,他只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而真在的杀招在后面。 当吕布的长戟磕到张绣的长枪时,感受到张绣的枪法绵绵无力,他才知道自己中了张绣之计,但是他却并不慌张,他倒是想看看张绣的杀招。 只见张绣前后弓步倒换,重心倒换,旋出旋入,扎枪刺向吕布心窝。 一向波澜不惊的吕布终于露出了严肃的神色,这张绣到底在何处学得如此变幻莫测的枪法,真的是厉害无比,与当初公孙赞帐下的白袍小将有得一拼。 不过面对张绣的枪法,吕布自有拆解之法。 只见吕布将戟翻过头上,单手提戟,随后全身向左微偏,向前上方上冲猛的刺了过去,直取张绣喉颚。 张绣见后,大惊失色,对吕布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一枪乃是“百鸟朝凤枪”中的杀招“凤栖榆木”,不过却被吕布轻而易举的给破了。当下张绣不得不回招遮挡吕布的戟锋。 ps:今天搬了一天的寝室,学校更名,要整理寝室分布,我被分配到一个十二人间的寝室,打扫了一天,刚刚才有时间码字,不过最后还是码出来了,不过只有一章,希望大家原谅我。 ------------ 第二十六章 百鸟朝凤枪(下) 张绣的枪法讲究崩、点、穿、挑、拨、轧、拦等,枪法展开运转起来深得缠绕圆转的枪法要领,就好像一直凤凰不断盘旋在半空中,时而用爪、时而用喙来攻击敌人,枪法运作起来气贯长虹,犹如狂风骤雨,连绵不绝。 吕布很好奇,这张绣的枪法是何处学得,竟然如此凶猛,想必将他枪法的人,定是一个武艺超群的能人,至少不比自己差。 张绣看到已经尽在咫尺的戟锋,不敢触其锋芒,头颅微偏,吕布的长戟刮着冷风几乎是擦着张绣的鼻尖从张绣的门面划过。 张绣暗呼“好险”。随即抖擞精神,懵哼了一声。“百鸟朝凤枪”挥洒开来,冷冷的长枪奔着吕布的咽喉如同流星划过一般刺了过去,吕布眉毛一挑,挥舞长戟,一记斜劈,卸开了张绣的长枪,同时心里也暗暗吃惊,这张绣突然使出的枪法,居然已经在自己手下走了二十多回合,此子可堪大用。得想办法把他拉拢过来。 可伶傻傻的张绣,还在不遗余力的与吕布缠斗,却不知吕布已经开始算计他。 张绣见吕布弹开了自己的攻势,立即舞了三朵朵枪花,奔着吕布的咽喉连刺三枪,每一枪都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致命。 吕布脸色一喜,心中对于张绣越发的喜爱了,张绣这一枪,包涵了枪法奥义,他这一系列动作虚实交杂,枪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人防不胜防,只有摸索到了枪的真谛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娴熟,这如何不让吕布兴奋,稍加以时日,此人的武艺定能挤入一流之列,甚至更高。吕布更在心中发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为自己效力。 吕布心里虽然那样想,但是手里却毫不含糊,只见他双手运戟,腰腿同时发力,起步如风,戟尖直射,点向张绣门面,瞬间就拆了张绣的攻击。 卸开了张绣的攻击,吕布展颜道:“伯锦,你小子居然深藏不露,这下我可要尽全力了”。 本来两人切磋,吕布只使用了七分力道,不过看到张绣枪法凌厉,吕布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只见吕布一声轻喝,舞着画戟迎了上去,身随戟走,只见戟影重重笼罩向张绣。 张绣面色凝重,但却不慌不忙,只见他沉腰坐马,挥枪直画,拨上吕布的戟头。 “叮”的一声,戟枪交击,吕布稳稳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张绣则被戟枪交击产生的巨大反震力击退。 还没等张绣反应过来,只见吕布以奇异的方式运作长戟,戟身呈诡异的角度直刺张绣的咽喉。 反观张绣,看到吕布刺来诡异的长戟,犹豫了一下,直接枪长枪往地上一扔,沮丧的说道:“我认输了。” 吕布洒然一笑,持戟的手往回一拉,收回了刺出的长戟。 看着沮丧的张绣,吕布夸赞道:“伯锦,你不必沮丧,你的枪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力道还差了一点,你现在还年轻,只要把力量练上去,稍加以时日,你定能挤入一流武将之列,甚至更高,至少今日切磋,我也用了十分力。” “是啊,奉先与我切磋,只用了三合,就将我击败,你可是与他占了四十多回合,奉先说得对,你还年轻,还有进步的空间”。 坐在台阶上的华雄看到张绣沮丧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拍死他,在吕布手下走了四五十回合,居然还不满足,当下起身对着张绣酸溜溜的说道。 感受到华雄话语中的酸意,吕布与张绣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张绣一扫先前的沮丧,对着吕布抱了抱拳:“多谢吕将军的指点” 吕布摆了摆手,示意张绣不必客气,随后抬头询问:“伯锦,你的枪法如此凶猛,不知师从何处?” 华雄听后,也朝张绣看去,他也很好奇,张绣的枪法在何处学得,竟能在吕布手下走了四五十回合而不落败。 张绣迟疑了一下:“这……”,并非他不愿告诉吕布与华雄,而是他出山时童渊交代过,不许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也不想忤逆他师傅的意思。 看着张绣为难的样子,吕布也不想逼他,展颜道:“如果伯锦觉得为难,不说便是。” 张绣听后,朝着两人抱歉的说道:“并非我不愿,只是师傅他老人家不让我在世人面前提及他而已。” 吕布也见怪不怪,他知道,高手一般都潜心于练武,希望自己更上一层楼,不愿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是他们偶尔也会下山收两三个徒弟,让自己武艺得以传承下去,而张绣的师傅,便是此列。 吕布明白,但是华雄却不明白,看张绣不愿意说,微微有点不悦:“怎地伯锦,还怕我去寻你那师傅学艺不成。” 华雄一席话,令张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后,便一声不吭的矗立在哪里。看到张绣一脸的无辜,华雄登时大怒,指着张绣准备破口大骂。 吕布见后,急忙拍了拍华雄的肩膀说道:“伯锦也是秉承师命而已,子健何必如此逼他”。 吕布可不想让自己以后手下的两员大将产生间隙,当下拍了拍吕布的肩膀,低声劝慰。 华雄听后,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不在看两人。 吕布见华雄如此,也微微有点不悦,几步上前拉着张绣的手,对着偏过头去的华雄冷冷道:“既然子健雄不欢迎我与伯锦,我等告辞” 说完便拉着张绣准备离去。 华雄见后,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去拦住两人,赔笑道:“奉先为何如此啊,我只是与你两开玩笑尔” 素知他为人的吕布也洒然一笑:“华子健,某要罚你一百杯”。 华雄楞了一下,随即放声爽朗大笑“一百杯怎地够,我要与你两痛饮三百杯。” 吕布与张绣听后,与华雄对视了一眼,三人同时放声大笑。那笑声回荡在整个后院之中,随后伴随着秋风飘散在华府各处。 “请”须臾之后,华雄才渐渐的收住笑声,对着吕布与张绣做出了请的姿势。 吕布上前邀住华雄与张绣,开口道:“一同前往” 就这三样,三人一路拥拥抱抱回到了宴席之上。 这场酒宴从巳时一直喝到午时草宣告结束,然后吕布与张绣辞了华雄,朝洛阳城外走出,因为吕布要带着张绣去参观并州军营,然后在找机会说服张绣。 张绣不比华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侯,而且他所在的军队归他叔父掌管,就算他不在西凉军当值,有他叔父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而华雄则不同了,华雄本来就是西凉军的统领,而且还是董卓的心腹爱将,所以,华雄唯有徐徐图之。而张绣当下便可以收为己用。 况且,说服张绣还有另一层用意,如果以后收了西凉军,管理起来相当麻烦,以前只有华雄,现在又有了张绣,那么,日后说服张济来投也是铁板钉钉的事。 想到这里,吕布转头看着一脸清秀的张绣询问道:“伯锦,汝姑父为西凉军的将军,想来伯锦的职位也不低,却不知现居何职?” ps:补齐昨天的,今天的晚上在更,谢谢各位 ------------ 第二十七章 归营 吕布看着一脸清秀的张绣,开口问道:“不知伯锦现居何职?” 张绣听后,尴尬的挠挠头:“不瞒吕大哥,某现在在叔父帐下做一个军侯” “什么?”吕布听后,立即做出吃惊的模样:“伯锦有如此武艺,却为何只做了一个军侯之职” 张绣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有武功,却不能逢明主,本以为那日与吕大哥大战之后,会获得董相国的赏识,不曾想…”张绣说完苦涩地摇了摇头。 吕布听后,心中狂喜,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这还要感谢董卓。 其实也不能怪董卓,那日他也看到了张绣的武艺颇为厉害,心中也有提拔的意思,可是最近被废立之事忙的焦头烂额,心里早就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也正因为如此,也让他失去了一个以一敌百的战将,当他日后在次看到张绣于虎牢关前呈威时才想起这件事,不过那时侯,张绣早已经投于吕布帐下。不过这只是后话。 看着一脸苦涩的张绣,吕布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会让他参观完并州大营后,在说服张绣不迟,吕布微夹马腹,速度稍微提快了一点。张绣见后,也挥鞭抽在马臀上,缓缓跟上吕布。 天高云淡, 大雁南飞。 大地上,秋风萧瑟,层林尽染,树林间积着半尺深的枯叶,风一吹,旋转着飞扬起来,又均匀地铺散下去,掩盖了那一条倾斜着盘旋到山顶的小径。 并州大营雄卧在洛阳城三十里处下寨,只见此处山地连绵起伏,主从有序,形如城郭。 而并州大营便建立在地势为“两山夹一谷”的谷内。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张绣看着戒备森严的并州大营,不时露出赞叹之声。 早在吕布与张绣踏入并州大营十里范围之内时,斥候就发现了他们,随后便快马回营禀报张辽。 当吕布与张绣出现在大营两百米时,站立在寨门上的哨卒军侯见后,往后大喊了一声:“主公回营,快开寨门” “主公回营,快开寨门~”随后一声接着一声的命令快速传了下去。 随着呜咽的号角声划破长空,沉重的营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成千上万的并州士卒立即涌了出来,夹道于营门两侧。 当吕布与张绣策马来到队列前端时,立于两侧的士卒一齐跪下:“恭迎主公回营”,上万士卒齐声大喝,声势犹如雷电奔泻,直惊得四周燕雀纷飞,鸟兽遁走,雄厚的吼声回荡在湛蓝的苍穹,久久不能消散。 随着士卒们整齐划一的跪下,甲胄顿时发出一阵唏唏唰唰之声。 这一切丝毫不落的落入张绣的眼中,看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神情凶唳的并州士卒,张绣在心中暗暗赞叹,作为大汉数一数二的兵种,这并州军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面色激动的张绣,吕布心中暗喜,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带张绣来并州大营的原因,就是要让他看看并州士卒的雄风。 张辽收到斥候的消息,知道吕布回营,早就集合了并州诸将在营门口等候,当看到吕布骑着血红的赤兔马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诸将齐齐朝吕布单膝跪地:“参见主公” 吕布看着一个个神情激动的将领,展颜道:“起来吧” “谢主公”诸将齐齐应声,随后缓缓起身。 吕布立即翻身下马,走到诸将的面前。 张绣见后也立即下马,缓缓跟了上去, 吕布看着满脸胡茬,双眼布满血丝的张辽,抚慰道:“文远,辛苦你了” 张辽立即对着吕布抱了抱拳:“替主公分忧解难,乃是末将的职责所在,何来辛苦之说” 吕布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指着张绣说道:“此人姓张名绣子伯锦,乃是我在洛阳的朋友,大家认识一下。”吕布说完,便转身朝诸将使了一个眼色,由于张绣站在吕布的身后,并没有发现吕布的小动作。 诸将看到吕布的眼色,顿时明了,张辽随即上前一步对着张绣抱了抱拳:“某姓张名辽字文远,伯锦唤我为文远即可。” 张辽并不因为张绣年轻而小觎他,试想一下,被吕布带回大营的岂非等闲之辈,要么是智慧超群之流,要么是武力惊人之辈,看张绣一副劲装打扮,想必是后者。 张绣看着身材魁梧,一脸英雄气概的张辽,立即回应了一声:“文远将军”,虽然张辽叫张绣唤他文远,但是张绣思考再三后,觉得还是不妥,于是叫了一声文远将军。 张辽听后,眉头一皱:“莫不是伯锦看不起我并州军呼” 张绣感受到张辽话语中的那丝不悦,疑问道:“将军此意何解”,张绣感到很莫名其妙,这张辽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句话。 吕布含笑的看着张辽与张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因为,这是一次张绣与诸将磨合的机会,等以后张绣归顺,免得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此时在吕布心中,俨然已将张绣归纳到己阵营。 张辽听后,又开口质问:“我等都有意结交伯锦,但伯锦却对我等如此生疏,却不知为何?” 张绣闻言,连忙摆手:“将军,我未有此意啊,” 看着一脸着急的张绣,诸将心里皆放声大笑,更有甚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吕布抿去笑意,对着张绣说道:“伯锦,文远是怪你一直叫他将军将军的,不叫他的字,而责怪你呢。”,同时也心里暗叹,对于一个在百战之将来说,张绣还是太年轻啊。 张绣恍然大悟,尴尬的挠了挠头,重新对着张辽喊了一句:“文远大哥”。 张辽这时才满意的点头。 之后成廉,魏续,侯成,曹性,宋宪一一上前与张绣问好,有了张辽的前车之鉴,张绣再也不敢将军将军的叫了,而是直呼他们的字。 直到这个时候,吕布才发现高顺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询问道:“为何不见伯平?” 张辽上前一步,对着吕布抱拳道:“主公,伯平正在练兵” “练兵”吕布嘟囔了一句,莫非是……陷阵营? 吕布想到此,立即喜上眉梢,招呼着众人道:“随我去看看。” ps:今天在签约群里,被人说了,他说吕布是一个无耻小人,你还把他写得如此大义凛然,我又不善言辞,顿时语塞,现在好难过,难道在他们眼中,吕布就是那样的人吗?他们为何不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吕布。生于乱世为求得性命,他有什么错。为何你们就容不得他。 ------------ 第二十八章 陷阵营 对于“陷阵营”,吕布并不陌生,上一世的陷阵营正是高顺训练出来的,陷阵营的士卒,个个骁勇善战,装备精良,每所攻击无不所向披靡,攻无不破,因此是为‘陷阵营’,他们攻城拔寨,移山填海,为自己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是由于郝萌的反叛,自己猜忌高顺,渐渐地疏远了他。最后导致了陷阵营的直接毁灭。对此,吕布心中懊悔不已。 如今听闻高顺在练兵,吕布心中猜想,他定是在组建陷阵营。当下急忙招呼众人去寻高顺。 这座山谷,内部颇为辽阔,可容纳五六万人,四周的树林早已经被砍伐殆尽,露出陈旧的年轮。 高顺练兵的地方,在山谷的最深处,他在大营内另设了一处栅寨,将整个练兵之处围得严严实实的,平时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每每从这儿经过的并州士卒,都能听见里面传来气势磅礴的喊杀声、吆喝声。待众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时,守卫的士卒纷纷拔出钢刀,神情凶狠,眼神好像是在说,再敢靠近一步,格杀勿论。 最后,从这儿经过的士卒,虽然很好奇里面的人在干什么,但是都不敢靠近,只是驻足观望了一会,便悻悻的离开。 吕布在众人的簇拥下,一齐来到了高顺练兵的地方。 众人还未靠近高顺自建的栅寨,就听见了里面传来如雷的呐喊,那呐喊声气势磅礴,甚是让人震撼。吕布心中大喜,因为只有陷阵营,才能发出这种虎豹财狼之声。 守门的士卒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刚想拔刀阻止,当看到领头的人时,纷纷将抽出半截的钢刀插回鞘内,齐刷刷的朝吕布单膝跪下:“参见主公” 吕布面色平静的点点头:“起来吧” 守门的将士听后,朝吕布道了一声谢,便起身恭敬的看着吕布。 吕布看着领头的伍长询问:“高顺在否。” 那伍长不敢丝毫怠慢,立即回答道:“此时正在营中训练兵甲” 吕布听后,点了点头,然后一挥大氅,率先踏入营寨。 守门的士卒见后,迅速的散开,给吕布让出了一条大路。 张辽瞥了一眼守门的伍长及士卒,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口气,一挥锦袍便跟着吕布走了进去。留下一群尴尬无比的守门士卒。 吕布看着张辽满脸的气愤之色,不解的询问:“文远,你这是为何?” 张辽听到吕布问起,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吕布身后的成廉上前一步禀报道:“启禀主公,因为文远来了几次了,都被守门的将士给拦了回去,所以他心存芥蒂,今日与主公进入内寨,他当然要狠狠的恶心一下守门将士。” 成廉的话刚一说完,便引起众人的哄笑。 张辽恶狠狠的看了成廉一眼:“干你何事,要你多嘴”。 成廉缩了缩头,随即侧身的回到了吕布的身后。还不忘的朝张辽咧嘴一笑。张辽见后,只是斜瞟了成廉一眼,便不在理他。因为自己自有办法治他。 成廉看着一言不发的张辽,暗呼不妙,等主公走后,这张文远肯定变着方整自己,当下对于自己刚刚揭张辽的短而感到后悔。 张绣羡慕的看着这一切,并州将士融洽的模样,正是他心中所向往的,一个英明的主公,一群可托生死的袍泽,是为将者莫大的幸事。 一直在观察张绣的吕布,看到张绣的脸上露出羡慕之色,顿时觉得说服张绣的机会又多了一半。 吕布挥舞着皮鞭,轻轻抽打在自己的手掌上,转头看着身后的诸将,展颜道:“走吧诸位,我们去看一看,这高伯平到底训练出来什么样的虎贲之士。” 吕布说完,便率先踏步走出,朝着发出呐喊声的地方而去。 众人见后,也纷纷跟了上去,其实他们比吕布更好奇,这高顺整日呆在这里,到底训练出了什么样的甲士。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的心里也越来越震撼,那士卒的呐喊声,犹如雷电涌动,仿佛要撼动山岳,紧凑而又有节奏的脚步声,铿锵有力、震得大地都为之而颤抖,即便是用耳朵听,也仿佛能够感觉那其中蕴含的坚韧和不拔。 紧接着,众人来到一块广阔的广场上,直观的视觉冲击,取代了耳边震动的轰响。 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普通的大汉,那大汉身材不算高大,但显得特别的敦厚,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前方不断变换阵法的黑甲士卒。 这个大汉,正是高顺。 而高顺正前方五十米处,有一群黑压压的士卒正随着高顺的指令不断变阵。他们个个膀大腰圆,黑甲贯体,百八十斤的橹盾在他们手中,就如同一个壮年提着一个孩童一般。 这群黑甲士卒,四人为一排,纵列下去,大概有二十多排,他们阵法变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兵卒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令人惊叹。 张辽走上前想要叫唤高顺,还没他喊出声,吕布立即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声张。 恰这时,只听见高顺大喊了一声:“散阵” 呈横体方块的盾兵立即散开,一群持劲弩的士卒立即涌了出来,他们迅速的拉成一字长蛇,手里的劲弩微微扬起,瞄准了远处的草垛。 “射”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 弓弩手纷纷扣动扳机,顿时他们手中的弩箭像蝗虫一样窜了出去,也就是那一瞬间,远处的草垛上插满了如蝗似雨的箭矢,远远看去,犹如茁茁生长的篙草。 “结阵” 听到高顺的命令,弓弩手们又快速的回到原点,周围蓄势待发的盾兵见后,又立即将他们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咚”的一声 铁盾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刚刚还散开的士卒,瞬间有又变成了一块横体的方块。 “射” 高顺又一声令下,前排的盾兵立即蹲下,而刚刚的弓弩手又出现了,他们依然将弓弩对准了草垛,然后扣动了弓弩的机关,紧接着,漫天的箭雨又射在了草垛上。 “前进” 听到命令,那些半蹲的士卒随即起身,抬起手中的盾牌,护着内部的士卒向前推进,数百面的铁盾,被士卒高高举起,似欲要将把这片土地遮蔽一般。 随着士卒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大地又开始颤抖。广场之上,也被他们踏得尘土飞扬。 看着已经靠近草垛的士卒,高顺大喊了一声:“刺” “咚”的一声 铁盾再次砸在地上,震起了一片尘土。 随后前面的士卒又蹲了下去,然而此次出现的并不是弓弩兵,而是一列列枪兵,他们手中的铁枪纷纷掼出,狠狠的扎在草垛上,直扎得草垛不成行后,高顺才扬了扬手。 随后,只见高顺缓缓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吕布单膝跪地:“末将高顺,参见主公”。 原来在吕布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高顺就知道了,虽然高顺是背对着他们,但是高顺从士卒们眼里看到了尊敬、狂热、崇拜、骄傲的神情。在并州军中,能让他们有这样眼神的不是张辽,也不是他,唯有吕布才能使他们拥有这样的眼神。 那些黑甲士卒群情激昂看着吕布,也效仿着高顺的样子,对着吕布高声大喊:“我等参见主公”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里激动的心情。 虽然对陷阵营不陌生,可是如今再次看到陷阵营,一向面色古井无波的他也禁不住露出激动的深色。更别提初次见到陷阵营的张辽等人。 吕布一挥大氅,双手扬起:“某的勇士们,请起身” ps:好了,最后一章补给你们了,今天三章,有一章是补昨天的,最后还是求推荐和收藏,谢谢大家,我今天除了吃饭,就是码字,因为我没有存稿了,只有按照大纲慢慢写,所以希望大家鼓励我一下,投出你手里的推荐票 ------------ 第二十九章 张绣的效忠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征服整个大汉,让它匍匐在我的脚下颤抖。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提戟纵马,驰骋于草原,让整个塞外蛮夷为我而丧胆。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与自己的红颜知己,一起策马奔腾,共享人间繁华。 纵使我老得走不动路了,也要让天下人闻我吕布之名而心胆俱裂。 我知道,在这条路上会遇敌十倍于我,某又有何惧。一切因为我乃‘国士无双’。 看着眼前一个个如熊罴般的士卒,吕布心中突然豪气万丈,有此甲士,何愁天下不得,乱世不平呼? 吕布一挥大氅,手猛地一扬,大声喊道:“某的勇士们,起身” “诺” 沉重的允诺声,拔地而起,卷起一股铿锵有力的气势冲入云霄。 “唰啦啦” 士卒们整齐划一的起身,带起一片片唏唏唰唰的甲胄声。 身后的张辽、张绣、成廉、曹性等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群嗷嗷叫的甲士,从他们眼里,他们看到了作为最强兵种的骄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诸将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身高九尺,全身金甲贯体的吕布,众将齐齐跪下:“恭喜主公获得虓虎猛士” 吕布回身看过去,有点忍俊不禁。 因为所有人都在叩拜,唯有张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有一点卓尔不群的感觉。 “都起来吧”吕布看着跪着的张辽等人,然后负着双手向前走了几步。 一边走,一边唱起了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某得猛士何在?某的猛士何在?”吕布唱完之后,忽然放声大喝,直呼某的猛士何在。 “猛士在此”“猛士在此” 吕布的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传来高呼,有陷阵营的、有高顺的、有张辽的、有成廉的,就连张绣也被吕布的豪气所感染,情不自禁的放声高呼。 吕布听后,心中大喜,立即转身看着张绣问道:“伯锦此言当真呼?” 张绣听后,立即朝吕布单膝下跪,正色道:“某张绣,愿奉吕布为主,一生一世绝不反叛,有违此愿,天地不容。” 其实张绣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从他们进入并州大营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并州大营内,士卒们的精壮,诸将的和睦,吕布的野望这些都是张绣坚定留下来的原因。 一个英明神武的主公,一群可以指挥的熊罴甲士,一群可以可托生死的袍泽,这不是为将者所希望的吗? 因此,张绣立即跪下发下重誓。以表明自己的赤子之心。 吕布见后抚掌大笑,立即走上前来扶起张绣,看着众将说道:“某得伯锦,如鱼得水也。” “恭喜主公,获得猛将”诸将也纷纷展颜朝恭贺吕布。对于张绣这个腼腆的小将,诸将也挺喜欢的,看到他加入已方阵营,众将也真心替吕布感到高兴。 张辽抬眼看着已经走过来的的高顺说道:“不想伯平竟然能训练出如此的甲士,不知这支甲士唤做什么?” 高顺听后,脸瞬间憋得通红,这只军队的命名也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这时张辽问起,竟不知如何回答。 “咦”成廉眼睛突然一亮,思索道:“我想到一个名,不知合不合适” “哦?”高顺听后喜上眉梢,正好自己想不出来,如今成廉想到了,如果觉得合适的话,就用他想的名又何妨。 当下高顺急忙询问“唤作何名?” 吕布也很好奇,一向熟读兵书的成廉,想到的是何名,上一世吕布虽然知道陷阵营,却不知道是谁命名的,难道真的是成廉所命?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成廉脸不红气不喘,看着高顺缓缓说道:“这群士卒气势如虎,凶狠如狼,体壮如罴,迅捷如豹,就唤为虎豹营如何?” 当听到成廉之言,吕布顿时心中一沉,看来自己是高看成廉了,这个憨货。 但是其他人听后,皆赞同的点点头,感觉这个名字似乎不错。 唯有高顺听后皱了皱眉。 高顺皱眉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名字不适合这支军队,虽然成廉所说的名字颇有气势,但是高顺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看到高顺好像不喜欢这个名字,成廉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他也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太通俗了,根本就配不上这支彪军。 正当众人为这支军队的名字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吕布开口轻吐“陷阵营”。于此同时心中也在暗想,这陷阵营到底是出于和人之口,莫非是郝萌? 还真让吕布猜对了,陷阵营之名还真是出至郝萌之口,当初郝萌作为高顺的副手,一直帮着高顺训练陷阵营,而且郝萌也颇有才华与勇武。只可惜如今已成为冢中枯骨。 “陷阵营” 诸将同时眼睛一亮,陷阵杀敌,陷阵营,好名字,这支彪军为陷阵营,当真无愧。 “不错,陷阵营”吕布看着高顺正色道:“我就是要伯平率领着‘陷阵营’为我攻城拔寨,填山移河。‘陷阵营’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高顺立即对着吕布抱了抱拳:“多谢主公赐名,某定不负主公厚望。” 随后高顺缓缓转身,对着陷阵营的士卒大喊:“主公赐名,名为‘陷阵营’ ”陷阵,陷阵” 听到亲自为他们取名,陷阵营士卒齐声呐喊。那声音显得无比的嘹亮与自信。 无意遇兵,窥一管而知全豹。作为高顺训练出来的士卒,他们也有高顺应有的气质与性格。刚果,正气,坚韧。 吕布看着呐喊的士卒,心中暗叹:“又有谁知道,这一支军队注定要闯下赫赫威名的精锐。” ps:看到收藏涨了,虽然只有10个,但是也觉得很开心,今晚还有一章,在过几章,我就要来一次大爆发,虎牢关,很期待。贾诩和吕布联合,到底会搅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敬请期待,最后,求推荐,收藏,这个很重要,谢谢大家,对于新人,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 第三十章 陷阵营的由来 悲愁回白首, 倚杖背孤城。 远处,夜幕低垂,落霞与孤鹜齐飞。 渐渐的,傍晚入夜,万物皆归于沉浸,唯有并州大营呈现一片喧嚣。 此时,整个并州大营一片灯火通明,照的四周如同白昼。 营外,一列列持戈的甲士在来回巡逻,他们目光如电,紧顾四周,并没有因为营内的士卒在喝酒,他们在巡逻而感到一丝懈怠。 营内,地面上早就排起了一字长桌,上面摆满瓜果酒食,将士们个个都敞胸露怀,举杯畅饮。酒令声、吆喝声不绝入耳,使得整个并州大营都沸沸扬扬的。 主帐之内 吕布坐于主位上,看着满屋子的全是武将,脸上肌肉一抽,两世为人,自己能拿得出手的谋臣除了陈宫,再也没有第二个,自己得加快步伐,尽量让贾诩来投,至于如何说服贾诩,吕布已经想到了办法。 看着下面喝得酣畅淋漓的诸将,吕布举杯道:“诸位,为伯锦加入我们并州军,为伯平训练出陷阵营,请满饮此杯。” 众将闻言,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樽朝高顺与张绣敬酒。 张绣立即起身,他首先对着吕布,然后又对着诸将一一举杯道:“绣新入并州军,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希望各位将军海涵。绣在此谢过了”,张绣说完,仰头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将见后,皆满意的点点头,替张绣抚掌叫好。 吕布也看着张绣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瞟向高顺那边,只见高顺桌前除了瓜果肉食之外,并没有酒。随即展颜道:“伯平还没学会喝酒呼?” 众将听后,皆放声大笑。 高顺却不以为然,起身对着吕布抱了抱拳道:“启禀主公,为将者,不饮酒,不受馈遗,方为将,我不饮酒,有错呼” 高顺的一席话,令在座的诸将无比的汗颜,纷纷将待饮的酒缓缓放下。 张绣也暗自佩服高顺,因为高顺不仅练兵厉害,为人还很清白有威严,思忖再三后,只见张绣缓缓起身,走到中央朝吕布跪下:“主公,我想去高顺将军的陷阵营,望主公应允。” “这……”,吕布有点犯难了,他本来想让张绣跟着张辽学点东西,然后加上他的武艺,日后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可是他居然提出想要去陷阵营,这如何不让吕布犯难。 看着张绣一脸坚定的模样,吕布又不好意思拒绝, 思忖了一会后,展颜道:“如果伯平同意你去陷阵营,那你就去吧,某没有意见”。 张绣听后,顿时大喜,目光希冀的看着高顺。 高顺也没想到吕布会把问题抛给自己,看着张绣投来希冀的目光,高顺不好意思拒绝,正准备开口答应。忽然感觉一道冷峭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高顺抬头看去,只见坐在主位上的吕布冷冷的看着自己。眼神示意他拒绝张绣的请求。 高顺顿时觉得两难,正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张绣“扑通”一声,朝高顺跪了下去:“请将军收纳张绣。” 高顺错愕了一下,然后急忙上前扶起张绣:“伯锦何故如此,某不是不许你进入陷阵营,只是陷阵营颇为艰苦,我怕你坚持不下来。” 张绣闻后,正色道:“大丈夫连死都不俱,何俱这区区辛劳,古人云:“: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因此,再苦再累,某也不惧。” 吕布看到张绣如此执着,心里暗自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朝着高顺点点头。 高顺见吕布点头后,随即对着张绣说道:“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到我的内寨来吧。”。 高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某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能坚持,就滚出某的陷阵营,某的陷阵营不收孬种”,高顺的这句话后,目光凌厉的看着张绣,就好像是在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绣迎上高顺的目光,全然不惧:“这恐怕要高将军失望了,绣心中什么都有,唯独缺少“坚持”二字,正好在陷阵营为某补上这二字。” 高顺听后,放声爽朗大笑:“某很期待你的表现”,高顺说完便将张绣扶起,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事情已经敲定,吕布再怎么遗憾也无甚用处,目光看向高顺询问道:“伯平,你是怎么想出训练陷阵营的?” 在前世的时候,陷阵营都为自己立下赫赫战功,曾经击败过拥有关羽,张飞的刘备,击败过曹操手下头号战将夏侯惇,可是自己对陷阵营的认知少之又少,只知道自己麾下有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陷阵营,却不知道是如何训练而成的,如今有这个机会,吕布想借此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吕布说完,众将的目光也齐刷刷的投向高顺,其实他们也很好奇高顺在哪里学得的练兵之法。 高顺听到吕布询问,也不敢有所隐瞒,当下解释道:“启禀主公,某的练兵之法源于一场人兽之间的搏杀。” 吕布惊疑了一声:“此话和解。” 高顺摸了一把虬髯展颜道:“某还未投军时,乃是一名游侠,有一日行至扬州黄县的一个村落时,恰逢山中熊罴下山捕杀村民,其中有一个大汉没有显出一丝紊乱,而是指挥着村民捕杀熊罴,他首先令男丁在远处射箭,给予熊罴一定的伤害,当熊罴靠近之后,他又令强壮的男丁执着厚实的木板靠了上去,趁兄罴不注意的时候,执木板的男丁放下木板,后面持长矛的男丁一阵乱搠,等熊罴要扑过来的时候,执木板的男丁又快速的将木板举起,保护持矛的男丁,当熊罴精疲力尽的时候,持矛的男丁有一通乱搠,就这样,一只凶恶的熊罴这样被村民杀死,它本想下山捕食村民,非但没有如愿,反而生死明消。” 高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从此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在弱小的敌人,也有他强横的一面,所以永远都不要小看自己敌人,就算他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也不能。所以至从投军以来,某并没有小瞧任何一个对手,因此某在与鲜卑、黑山大战时,都是尽了十分全力,所以一直都是胜多败少,而陷阵营的练兵之法也是从那个大汉哪里学得的” 高顺的一席话令在座的诸将都为之而叹服,他们都想不到高顺会因一次村民围杀凶兽而悟出练兵的法门。诸将也试想了一下,如果当时是自己站在高顺的位置,自己是否能想高顺一样观察入微,最后的答案是不能。 而吕布在佩服高顺的同时,心中也在咀嚼高顺的最后一句话:“在弱小的敌人,也有他强横的一面,所以永远都不要小看自己敌人,就算他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自己自认为历经两世,洞悉历史的走向,在凭自己的勇武,定能与众诸侯逐鹿于中原,立下不世之功。 如今听了高顺说言,吕布的头上就要像被人用一盆冷水浇下,瞬间就击破了吕布的所有幻想。然后在回头这么一想,还真如高顺所言,那袁绍、袁术亦非等闲,可况是曾经击败过自己的曹操与刘备。 想到这里,吕布使劲的握了握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曹操,刘备,这一世到底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 第三十一章 收服贾诩的手段 沉吟了良久,吕布才试着询问了一下高顺:“伯平可认识那指挥男丁的大汉?” 高顺闻言,抬头看着吕布,不明白吕布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既然吕布问起,高顺随即全盘托出:“启禀主公,某也参加了那次围杀,因此与那大汉结识,关系还不浅,那大汉名为太史慈,子字义,为人不仅忠义,而武艺颇为高强。某曾闻他一人独斗一百黄巾贼,杀得黄巾贼大败而归。” 吕布听后,眼帘低垂,不动声色的问道:“如今他人在何处?”。 吕布知道,现在他缺少的就是人,兵有而将稀,以前除了张辽、高顺、成廉、曹性、如今有多了一个张绣,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就这么多了,如今听闻太史慈又能指挥,又是一名凶猛的悍将,心中已然有了收服之意。 高顺搞不懂吕布为什么这么关心太史慈,开口疑问道:“莫非主公想要太史慈投靠主公,如果主公是这样想的话,恐怕要失望了” 吕布闻言,顿时大惊,疑问道:“为何?”。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猛将,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吕布很不甘心,白门楼殒命之后的历史,他一概不知,出现了什么样猛将,什么样谋臣,他也一概不知,如今的他就像盲人摸象,找不到方向。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看到吕布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高顺心中不忍,又开口说道:“主公,也并非没有希望。” 闻高顺所言,吕布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急忙问道:“伯平有什么办法,快速速与我说来” “主公,太史慈为人不仅忠义,而且非常孝顺,对于黄母的话言听计从,主公只要说服黄母,此事也就成功了一半,只是黄母颇知大义,主公如今已经投靠董卓,做了执金吾,天下人尽知主公乃是董卓的爪牙,那黄母如何肯让太史慈跟随主公。” 吕布听后,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冰冷,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帐,顿时冷得众将犹如掉进跟冰窟一般。 正当众人以为吕布会大发雷霆的时候,却只听见吕布开口问道:“如果我有机会说服黄母,你敢肯定太史慈一定来投?” 高顺皱了皱眉,思忖了片刻后,肯定的说道:“如果主公真的有机会说服黄母,我敢肯定太史慈一定来投。” “好”吕布猛的一拍桌案,起身道:“那我就去扬州寻那太史慈” 张辽听后,眉头紧蹙:“主公若去扬州,那这营内之事该如何,主公又该如何与董卓交代,别忘了,主公如今可是执金吾。” 吕布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营中之事有文远即可,至于董卓那边我会亲自去说,若他不应允,这执金吾我不做也罢,大不了我们等退回并州,至于那太史慈某志在必得” “可是……”张辽还想说话,吕布立即伸手打断张辽:“某意已决,文远不必在劝,只不过在走之前,某要做一件事”。 随即转头朝高顺问了一句:“陷阵营现在能用否?” 高顺急忙抱拳:“已可堪重任。” “好,明日你领着陷阵营与我一起去西凉大营,我要去要一个人。”. 吕布说完,眼睛内敛:“贾文和,终于早见面了么,我很期待。 ...... 阵阵秋风,吹散云雾 天空呈现一片湛蓝。 西凉大营南寨 西凉军除了守城的士卒外,全部屯于洛阳城外,而并州军屯于洛阳城北,西凉军则屯洛阳城南,另外西凉军又设了两个栅寨,一座东寨,一座西寨,两寨互为犄角之势,而贾诩正是东寨中郎将牛辅帐下的功曹从事。 牛辅,在董卓进军洛阳的时候,令他屯兵于安邑,用来威震三辅之地,在董卓进入洛阳之后,有感于人手不够,于是将他调离安邑,来到洛阳听用。 西凉军东寨 主帐之内,牛辅此时正与他帐下的各个将领在喝酒,正喝得兴起的时候,账外忽然传来人荒马乱的声音。 “报”,正当牛辅想要差人查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守寨门的军侯慌忙的掀开帐幕滚了进来。对着主位上的牛辅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吕布领军来了” “什么,吕布领军来了?”牛辅猛的起身,惊惧的失声大喝。 吕布的勇武,众人有目共睹,当初他一人凿穿西凉十万,杀得西凉军血肉横飞,使得现在西凉军闻吕布名而尽皆胆寒。牛辅听到吕布居然领兵前来,还以为吕布是要来攻打他,顿时急的牛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哪里抓耳挠腮。 坐在帐内第二排最后一个席位的贾诩听后,并没有显出一丝紊乱,颇有世人皆醉,唯他独醒的味道,诡谲的双目不时泛出智慧的光芒。 稍动脑子的人都知道,吕布现在投靠于董卓,他来肯定有别的事,怎么会是来攻打牛辅的,看着一群群闻风丧胆的西凉诸将,贾诩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自从董卓进京后,西凉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雄风,每日皆沉迷于酒色温柔之乡。贾诩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换主了。 正当牛辅急的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一名亲卫掀帐而入,对着牛辅跪地禀报:“报将军,有吕布书在此。” 牛辅听后,急忙上前,一把夺过亲卫手中的竹简,然后快速展开,细细打量里面的内容。看完之后,牛辅皱了皱眉,目光瞟向了坐在角落里的贾诩。 感受到牛辅投来的目光,贾诩抬头对视了过去,显得不明所以,众人看到牛辅的目光瞟向贾诩,眼光也纷纷投了过去。难道吕布前来是为了贾诩? 牛辅上前一步,笑眯眯的盯着贾诩问道:“文和,你是不是得罪吕布了” 贾诩听后,疑问道:“大人,何出此言啊。” 牛辅扬了扬手中的竹简,道:“吕布书中说道,他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如果没有莫大的仇恨,他岂能说出这般狠话。”,牛辅说完,目光就死死的盯着贾诩 贾诩看着牛辅的目光,就知道牛辅已经放弃自己了,心里顿时一阵失落,如果没有他贾诩,他牛辅岂能有这一天,在失落的同时,心里也在沉思,自己肯定没有得罪过吕布,他来寻自己到底有何事?不过关乎自己性命的事,管他是好是坏自己也要小心。 当下不卑不亢的询问:“那吕布可曾说原因何在?” 牛辅冷笑一声:“他说你前些日子在洛阳城,酒后败坏他的名声,如今他要来捉你问罪,文和啊,如今吕布在岳父哪里如日中天,我怕是保不住你了”,牛辅说完,可伶的看着牛辅,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贾诩闻言,心中冷笑:“无能为力,我看你是惧怕吕布吧”,不过当下他也不反驳,只是在哪里自饮自酌,他如今已经对牛辅失去了希望,就凭一份书信,就要一副将自己献给吕布的样子,这如何不让贾诩失望,不过贾诩敢肯定,这吕布肯定是为了自己而来,为什么?贾诩在心里分析出了无数个猜想,其中杀自己的可能微乎其微,唯有想要收服自己,才是才是最大的可能。 只是贾诩有一个疑问,自己在西凉军中一直蛰伏,不露山不露水,做好分内之事,声才不显,这吕布到底在何处得知自己的,难道这吕布真的有识之明呼? 牛辅看着一言不发的贾诩,以为他是默认了,当下冷哼一声,朝账外喊了一声:“来人啊,将贾诩绑了,交给吕布处置” 随着牛辅一声令下,从账外涌来一波士卒,迅速的将贾诩五花大绑,然后押了出去,贾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任由士卒将他绑了。 ps:由于第一次写书,剧情方面、文笔方面,稍微有点不合理,希望大家不介意,最后求收藏,推荐,可以吗? ------------ 第三十二章 调离洛阳 吕布手提方天画戟,胯下嘶风赤兔马,提绺在牛辅的营寨前来回走动,赤兔马每走一步,踏起的马蹄声都重重得敲在守门士卒,以及在营内严正以待的西凉士卒的内心。 只见吕布身后立有二将,分别是手持大刀的高顺和手持银枪的张绣,二人身后排着一列列的黑甲士卒,约有一千之众。 那些士卒全身黑甲贯体,只露出一双双冷冽的眼睛,他们腰间均挎着长刀,身背弓弩,手握一支黑漆嘛呼的铁枪。人未动,其气势也让西凉大营内的士卒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己方只有近千人,对方有几万,这群甲士也全然不惧,仍目光凶狠的看着西凉大营内的士卒。 见里面还没有动静,吕布手中长戟一扬。 “陷阵~” 看到吕布扬起方天画戟,陷阵营的士卒立马发出一片虎豹般的嘶吼,顿时震得西凉大营周围山林里的麻雀乱飞,走兽遁走。 真正的军中勇士,只是一声吼,那浓厚的杀气,亦足以撼动千军万马。 反观西凉军,他们手握长枪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皆恐惧的看着吕布与他身后的陷阵营。 如果西凉军面对的不是吕布,早就冲上去把这群叫嚣的士卒剁为肉泥,可领军的人偏偏是吕布,那个让他们又俱有怕的人。 正当吕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就见西凉大营内迅速散开一条通道,一个比董卓还要雄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牛辅。 对于牛辅,吕布并不陌生,他知道牛辅是董卓的女婿,颇得董卓的信任,本来被董卓派到安邑,用来威震三辅之地的关东豪强与地主,后来董卓掌控洛阳,感觉到人手不够用,就将牛辅调离安邑,令段煨接替牛辅的位置,于是牛辅便来到洛阳。被董卓封为了中郎将,屯兵于洛阳城外,与董卓的侄子董璜一起掌控洛阳城的禁军。 牛辅看到吕布一身金甲,面容威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心中有所畏惧,再看他身后的陷阵甲士,更是下的心惊胆战。 牛辅干咳了一声后,强拧出一丝微笑对着吕布说道:“吕将军,今日来我大营,不知所谓何事啊。”,对于吕布,牛辅不敢掉以轻心,一来吕布的武艺让牛辅感到畏惧,二来吕布掌控着十万并州军,连董卓都有点畏惧,更何况是他,三来吕布现在颇得董卓的青睐,与吕布为敌颇为不智。 吕布对于董卓的这个女婿也不敢大意,像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都是牛辅手下的校尉,可想而知,牛辅在董卓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吕布立即翻身下马,朝牛辅抱了抱拳,面色微怒道:“牛将军,某昨日听人说,你帐下的一个功曹在洛阳城里嚼我的舌根子,某家听后,实在是怒不可遏,今日特来讨要此人。” 牛辅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回头拍了拍手。 然后,就见贾诩被士卒五花大绑着推了出来。 牛辅看着吕布展颜道:“奉先,是此人否?” 吕布看着贾诩冷哼一声:“不错,正是此人。”,吕布虽然面色寒冷,心中却早就暗自窃喜,他虽然不太了解贾诩,但却知道贾诩的心性,贾诩之所以称为‘毒士’,就是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无论是什么计策都能设得出,如今牛辅却将他绑了拱手献于自己,这已经触犯了贾诩的底线,这如何不让吕布窃喜。 贾诩听了两人的对话,讥诮一笑:“吕将军居然能认识在下,这不知道是在下的荣幸呢,还是不幸” 吕布听后,瞟了一眼贾诩,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口舌之强,给某带走” 后面的高顺听后,大手一扬,立即从后面涌出几个陷阵营甲士,将贾诩押回己方阵营。 吕布见后,笑眯眯的盯着牛辅说道:“多谢将军了” 牛辅扬了扬手道:“哎,奉先不必客气,本来想日后与将军痛饮三百杯的,可是过些日子奉先就要离开洛阳,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与你相见” 吕布闻言,眉头皱了皱,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洛阳了,这牛辅真是是怪异。当下询问道:“我要离开洛阳?谁告诉你的?” 牛辅走动了几步,回头笑道:“我已收到消息,岳父好像要让将军驻守荥阳。” “让我驻守荥阳?”吕布眉毛徒然一扬,这董卓居然将自己调离洛阳,驻守荥阳,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而且记得前世,驻守荥阳的是徐荣,如今变成了自己,这其中包涵了什么意思,吕布想不明白白。 牛辅看到吕布一脸迷茫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想不到你吕布也有今天,先前不是很狂妄吗?至于董卓调离吕布的事,牛辅还真没有欺骗吕布,在昨日牛辅到相国府议事的时候,众人商议良久之后才提出来的,至于目的,李儒没有说明。 牛辅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脸上却装作恭维的神色:“奉先武艺超群,我想用不了多久,岳父就会将你调回洛阳的,至于那执金吾之职,奉先也可能也不能担任了。” 吕布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朝牛辅抱了抱拳,随后微夹一下马腹,赤兔马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很不佳,嘶鸣了一声后,载着吕布冲了出去,之后踏起了一片灰尘,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高顺与张绣见后,对视了一眼,随后领着陷阵营的士卒押着贾诩跟了上去。 牛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丝丝冷笑,吕布一直是他们并州诸将心中的毒瘤,因为吕布的威望就像瘟疫一样,从并州军传播到了部分西凉军中,当听到董卓要将吕布调往荥阳的时候,他们别提多高兴了。 牛辅冷笑一声,转身看着后面的诸将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喝酒。” ...... 辽阔原野上,赤兔马四蹄翻腾,载着吕布疯狂的驰骋。 风,像刀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吕布的脸上,感受到冷风的侵袭,吕布的脑袋渐渐的变得清明。 他实在想不明白,董卓为什么要将自己调离洛阳,难道他已经对自己起了防备之心?吕布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上一世,直到董卓身死,自己也没有离开他半步,如今自己才投到他的帐下,他就将自己调离洛阳,这其中的诡异程度,让吕布不得不小心。 吕布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很渴望一个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贾诩,现在自己还不能动,到底谁呢? 吕布的脑袋突然快速的运转起来,想了许久之后,忽然一个人的名字闪了出来,那个曾经设计害自己兵败的士子、那个病恹恹的酒鬼。 不过,此间先将贾诩的事情解决了在说,至于董卓调自己到荥阳的事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离董卓较远,那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干自己的事。 而且,自己正好要去一趟扬州。 想到这里,吕布顿时心中一片豁然开朗,然后挥鞭朝并州军营疾驰而去。 ps:脑袋都想疼了,今天书评有一个大神给评论了,我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背景要设定好。我会在后面慢慢改掉这个毛病,最后,求收藏,求推荐。拜托了 ------------ 第三十三章 吕布与贾诩的对话 吕布策马回营,马卒迅速上前为其牵住马鞍,待马稳定之后,吕布翻身下马,步履如飞,直冲自己的大帐而去。 来到帐前,吕布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掀开毛毡帐幕,踏进了大帐。 高顺和张绣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回首看去,见吕布卷起一阵风尘踏了进来,急忙抱拳行礼。 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贾诩,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吕布,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 吕布朝高顺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高顺与张绣见后,立即退出账外。 看到两人退出大帐,吕布几大步上前,躬身为贾诩解缚:“委屈文和先生了” 等吕布将贾诩身上的绳子解下之后,贾诩立即起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尘,转身朝账外走去。 吕布大急,急忙上前挡住贾诩,躬身道:“某为了得文和先生相助,才用这等卑劣的手段,请文和先生息怒。” 贾诩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吕将军,在下乃一介寒士,怎的敢受将军这一拜,告辞”,贾诩说完便绕开吕布,准备掀帐而出。 看到贾诩就要离开,吕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嘴唇轻启:“先生,请容某说一句话再走不迟。”。 贾诩伸出的手顿了顿,心中暗暗思忖:“这吕布用如此手段将我拿来,何不让他将话说完” 想到此,贾诩将伸向帐幕的手缓缓放下,转头看着吕布,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对于贾诩,吕布失毫不敢大意,如果不能说服他,今日这般手段将他拿来,日后只要他略施一计,自己就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今日能说服贾诩便好,如果不能则杀之,以除后患,历经两世,吕布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对自己有害的,纷纷要将它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吕布面对贾诩的冷嘲热讽,显得不以为然,只是负着手盯着贾诩说道:“以先生大才,只要稍稍显露才能,想要在董卓帐下,某个官职,可谓是易如反掌,可先生却宁愿屈身于牛辅帐下,做一个小小的功曹从事,想来先生必是看不好董卓的未来,因此为了保身,才蛰伏于牛辅帐下,先生已然为否?” 吕布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贾诩的心里,就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一块巨山,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的贾诩,完全有一种被吕布看穿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正常人看一个傻子演戏一样。 吕布看着贾诩面色阴冷,随即又下了一剂猛药:“先生入洛阳,拜颍公,有辞官而回,以先生大才,当年就早知大汉无论是袁氏主政,亦是董卓主政,都必有如今的局面,先生以为然否。” 吕布的话,字字珠玑,话锋直指贾诩的内心。贾诩擦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恐惧的看着吕布,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自己为自己谋划的事居然一眼就让他给看穿了。 吕布看到贾诩的样子,就知道已经贾诩的内心防御已经被击溃,当下朝着贾诩三揖而拜:“布恳请先生助我” 贾诩看着一脸诚恳的吕布,突然放声大笑,直笑到贾诩喘不过气了才收住笑声,然后对着吕布冷冷道:“吕将军,就算你洞悉了我的想法如何,想要我助你,哼,痴人说梦”贾诩说完,大手一挥衣袖,准备掀帐而去。 “先生勿恼,请听某一言”看着愤怒的贾诩,吕布不慌不忙的说道。 贾诩转过身,看着一脸轻松之态的吕布,讥笑道:“吕布啊吕布,就算今天你把天说漏了,想我我辅佐你,妄想!” 吕布摇摇头,笑道:“先生,其实你与布乃是同类人” 贾诩眉毛一挑,阴冷的目光一亮,展颜道:“我倒是很好奇,我们是怎样的同类人” 吕布听后,正色道:“献帝晏驾,袁氏本可以手握大全,可如今却让董卓夺了去,袁氏岂能甘心,袁绍与袁术的出走便是佐证,我想再过不了多久,关东诸侯定会对董卓群起而攻之,那时乱世将会来临,如何在乱世的洪流中站住脚,正是我所谋划的,诸侯们想要夺取天下,而我只是想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想法与先生不谋而合,为何你我不能联手,共同抵挡这乱世的洪流,亦或者在洪流中浑水摸鱼,立下不世之功。” 贾诩惊愕的看着吕布,他实在想不到吕布居然有如此的远见,自己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自己想不到的他依然想到了,这样的人,生于乱世不是英雄,便是枭。或许他真的能成功也不一定,想到这里,贾诩斜晃了吕布一眼。 吕布看着贾诩面色有点异动,立即叩拜:“若先生不弃,请受布三拜” 贾诩急忙上前扶起吕布,皱了皱眉:“我有两个疑问,望将军解之” 看到贾诩似乎答应了,心中大喜,不过面色故作冷静道:“先生请说” 贾诩捋了捋他的段髯,询问道:“将军是如何知晓在下。” 吕布惊愕了一下,心中暗暗思忖:“如何知你贾诩,难道我说我历经两世,才知道你贾诩厉害”,吕布虽然心中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当年凉州之乱,先生偶遇羌族叛军,同行数十人,唯有先生独活,只因先生说了一句:“我乃段熲外孙,若你们放了我,我家必有后报”,先生,有此事否?“ 贾诩干咳了一声,尴尬道:“却有此事”,顿了顿后,贾诩接着问道:“将军既然手握了并州十万大军,为何不退回并州,成为一方诸侯,非要淌这趟洪水呢?” 吕布闻言,展颜道:“志在西凉十万大军。” “西凉十万大军”贾诩细细咀嚼吕布此言何意,须臾之后,诡谲的双目一亮:“莫非将军所谋者,西凉十万大军呼” “然也”对于贾诩,吕布没有隐瞒,若想要得贾诩的真心相助,必须要让贾诩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和他玩计谋,他就像老叟戏孩童一般可以戏耍自己。 贾诩斜看了吕布一眼:“将军就不怕我告诉董卓?” 吕布听后,放声大笑:“就像先前某家所说,先生若想要获取官职,只要略施小计,亦可获取,再则,就算先生告诉董卓,我也不惧,大不了某退回并州便是。之所以要告诉先生,实乃某真心希望先生助我,在乱世安身立命,亦或者立下不世之功。” 吕布说话,铿锵有力,双目洞无城府,贾诩抬眼看了吕布一眼,露出了一丝笑容。 ps: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想放弃了,不想坚持了 ------------ 第三十四章 贾诩之谋 ps: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为了对得起105个收藏的书友,在此立誓,此书必完本。 贾诩抬眼看着吕布,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并未开口说话。 须臾之后,才见贾诩躬身朝吕布拜了拜,正色道:“非我不愿奉你为主,只是现在的你还无法保证我的性命,如果那一天,你完全掌控了西凉十万大军,在下必定会亲至于将军帐下,竭尽毕生精力为将军谋划,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看到贾诩还是拒绝了自己,吕布心里顿时一落千丈,失落的心情言语表。 贾诩看到吕布满脸的失落,心中有所不忍,其实他觉得吕布还是不错的,有魄力,有远见,不失为一个明主,可惜如今势力还是太小,无法保证自己的身家性命,至于自己提出的条件其实也有两方面的意思,其一,如果他收了西凉十万大军,那么就跻身于诸侯之列,自己的性命更有保障,其二,自己其实就想看看吕布到底有没有能力一口吃下这十万西凉军,如果有能力,自己在去辅助他也不迟。 看着一脸失落的吕布,贾诩无奈道:“将军,虽然我身在董营,但是将军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随时告知与我,我定会为将军解析,至于将军想要收取这西凉十万大军,在下也可以从中给予帮助,将军以为如何?” 这也是贾诩最后的底线,这还是看在吕布对自己说出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语,自己才决定的帮助他的,至于投到吕布帐下,现在自己还真做不到。 看到贾诩并没有改变的意思,吕布也不想在逼他,而且收取西凉军是自己重生后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这部分没做好,那就别提下一步了,而且贾诩说了,西凉军归自己掌控之后,他就投于自己帐下,想必也不是虚言。 话虽然如此,不过自己还需做最后一搏。 吕布想到此,沉思了一会后,躬身朝贾诩跪了下去:“我愿奉先生为师,一生不悔,还请先生助我”。 吕布说完,抬起头颅目光诚恳的看着贾诩。 看着吕布居然使出这招,顿时让贾诩觉得为难,他一手负于腰后,一手捋须,来回在大帐内踱步,同时脑袋也不断的运转着:“这吕布,现在拥兵十万,也算是一镇诸侯,可是于乱世之中就像沧海之一粟,不过此人志向不小,而且颇有远见,先是兵不血刃夺了并州军权,如今又想夺西凉军权,可算是乱世洪流中的一位军枭了” 在分析了诸多利与弊之后,贾诩停止了踱步,指着吕布问道:“你的志向如何。” 吕布听后,毫不犹豫的回答:“某认为,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此为本,因此,我的志向就是在保证性命无忧的前提下争霸天下,先生试想,如果没有了性命,谈何争霸天下。” 贾诩听后,捋了捋胡须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心中也在赞叹,这吕布的见解还真是与常人不一般,可是仔细揣摩其中之意,还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如果没有性命,谈何争霸天下,如那丁原,虽然手握雄兵十万,最后还是身死命消,变成了冢中枯骨,更别提争霸天下了。 这时候,贾诩看向吕布的目光也起了一丝变化,眼神中透露出赞赏的目光。 看到贾诩露出赞许的眼神,吕布心中又冒出了一丝希望,继续说道:“如果说安身立命为前提,那么争霸天下便是根本,生于乱世,如果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迟早会被乱世的洪流所湮灭。先生以为然否?” “好!好!好!”贾诩抚掌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吕布的目光也从赞许变成了认同。 只见贾诩几步上前扶起吕布,随后又朝吕布跪了下去:“贾诩愿奉汝为主,一生竭心毕力,虽死而无憾亦” 吕布见后,急忙上前扶起贾诩,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道:“我若得老师相助,何愁天下不得,乱世不平呼” 贾诩顺势起身,也是掩不住心中的欢喜,展颜道:“既然如今已投于主公帐下,我也为主公设了两策。如果你能按照这两策行之,这天下必归于主公囊中。” 吕布听后,欣喜若狂,激动道:“老师请说” 贾诩捋了捋胡须,阴冷的目光里尽显无限的智慧。 良久之后,才只听见贾诩缓缓说道:“主公夺得西凉军大权后,可攻取长安,然后派一名心腹之将驻守,以为退路,之后主公在领军进攻并州,以主公在并州的威望,不需一年,便可夺得并州军政大权,虽然并州是苦寒之地,人丁稀薄,而且常年还受被的侵扰,但是并州地势凶恶,被群山环绕,乃是易守难攻之地,此其一也,虽然并州常年受鲜卑侵扰,正因为这样,并州民风颇为剽悍,可为主公提供源源不断的兵力,此其二也。主公夺得并州之后,须要招贤纳士,训练兵甲,发展农耕,囤积粮草,以待天下有变,即兵出晋阳、代郡、壶关,占领幽、冀,然后在对天下各州徐徐图之,如果主公按照此策行之,则天下可定,大事可成也” 吕布听完贾诩一席话,内心犹如长河的激流一般,久久不能平静,贾诩为自己定下的这条计策,条理清晰,规划明了,顿时让自己找到了目标。 吕布感激的看着贾诩,道:“老师一席话,让奉先犹如醍醐灌顶,请受奉先三拜”,吕布说完便朝贾诩跪了下去。 贾诩大急,想要上前扶起吕布,吕布立即伸手阻止了贾诩的动作,正色道:“老师,你受得起” 贾诩看到吕布诚恳的模样,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负着双手,毅然接受了吕布的三拜,三拜已毕,贾诩扶起吕布,哽咽道:“奉先,我贾文和何德何能,能得到你如此青睐。” 吕布顿了顿,握着贾诩的双手,低声说道:“只因这世上,没有第二个贾文和,也没有第二个吕奉先” ------------ 第三十五章 贾诩的争霸之策 吕布握着贾诩的双手,掩不住笑意的说道:“只因这天下没有第二个贾文和,亦没有第二个吕奉先。”。 贾诩听后,愣了一下,与吕布对视了一眼,随后同时放声大笑。 吕布看着满脸笑容的贾诩,低声问道:“先生,那这第二策是?” “主公在攻占长安之后,一策是北上并州,那二策嘛!”。贾诩顿了顿,眼睛看向吕布,他想知道吕布能不能猜得出这第二策。 吕布看见贾诩看向自己,若有所思的来回摩擦自己的下颚,陷入了沉思。这第二策也是攻占长安,长安乃京畿之地,北走潼关可到并州,南走武关可到宛城以至荆襄,东可至西凉与西川。 吕布脑袋突然一闪,喜上眉梢道:“先生之意莫非是取西川呼” 贾诩赞赏的点点头:“然也,长安乃京畿之地,四通八达,主公若想成事,亦可以效仿高祖,霸西川,屯兵马,广积粮,待天下有变,主公可分兵两路,主公可领一路挥军走成都、江州、永安、上庸、夷陵夺取荆襄。另一路可派以上将兵出长安,以武关为跳板,夺取宛城,扼守荆州门户。只要主公夺得荆州,在修生养息三五年,便可挥军直取江东,北上扬州,以窥徐、兖”。 贾诩顿了顿,捋了捋短髯,接着说道:“在派一上将兵出宛城,夺取洛阳,两路大军兵锋直指兖、徐,此时主公已获得天下一半之多,然后在点齐兵马与北方诸侯大战,夺取幽、冀之地,这样何愁乱世不平呼。” 贾诩说完,捋须含笑的看着吕布。 吕布听完之后,心中再一次震惊,这贾诩为自己设的两策,无不都是上策,然而每一策实行起来,其中的艰苦都是不言而喻的,先不说曹操与刘备,就是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冀州的袁绍,每一个都是一根难啃的骨头。 贾诩看着满脸愁容的吕布,眉头紧蹙:“主公为何如此闷闷不乐,莫非主公不满意在下定下的计策。” 按道理来说,自己设下的这两策都是为吕布量身定做的,只要吕布掌控了西凉十万大军,加上他的十万并州军,无论北上取并州,还是东取西川,都有八分胜算,他不明白吕布为何还是这般愁苦。 吕布急忙摆手说道:“非也,先生之策可算是上策、良策,只是这具体如何实施,某实在想不明白。” 贾诩闻言,展颜道:“这两策,我以为第二策可选,益州刘焉进入西川之后,派遣部将张鲁占据汉中,阻断道路,隔绝了与中原的交通,显然有拥兵自重的意思。古人云:“得蜀还须望陇”,然而陇西一直在西凉马腾手中,刘焉一直夺取不得,因此,马腾一直是刘焉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主公与马腾达成联盟,借道陇西,夺取西川还不是手到擒来。” 贾诩顿了顿,继续说道:“孙子曰:“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西川,天府之国,民殷而国富,即便如此,主公还是要耕战结合,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大力发展农耕,一方面可以解决军队的粮草供给问题,另一方面可以解决一定的民心问题,战时打仗,休整时务农。此外,战乱时百姓必定流离失所,无心生产,民众积怨必多。如果让老百姓有地种,有饭吃,人心必定归顺。得人心者,得天下也,主公若得西川,只要讲究耕战结合,训练兵甲。不须五年,主公亦可有争霸天下的资本。” 贾诩说话妙语连珠,娓娓动听,逐一为吕布剖析了西川的形式,以及夺得西川后的战略,可谓是句句在理,顿时使得吕布心中豁然开朗。 如果真的按照贾诩的战略,自己定能有机会与天下诸侯逐鹿中原。 吕布看向贾诩的眼神,充满了感激、钦佩之情,当下朝贾诩又是一拜:“多谢先生,吕布在此立誓,战时先生是某军的军师,如果那一天,某若夺得天下,先生可为丞相” 吕布知道,在内心感激贾诩的同时,在以官职许他,虽然这官职还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不过先许给他,以示他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 果然,贾诩听完之后,感激的一笑:“那在下就等着那天的到来” 正当两人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吕布又接着询问道。“先生,此时某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望先生为我解之。 “请言之”贾诩伸出手说道。 “董卓派我去荥阳,此举何意?”吕布皱了皱眉问道。 贾诩捋了捋短髯,来回大帐内来回踱步,须臾之后,贾诩突然放声大笑:“此必定是李儒之谋,叫主公驻守荥阳,就是为了让主公挡住关东诸侯。” 吕布听后,还是不解的摇摇头。 贾诩展颜道:“就如主公先前所说,袁绍、袁术逃离洛阳,不久之后便会兴兵讨伐董卓,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如今蔡邕归洛阳,袁氏的大权已旁落,他们岂能甘心,因此,他们必定收山东豪杰已聚众,而从者不下三十四万,荥阳作为攻打洛阳的首要之地,董卓肯定不会让自己的甲士去驻守,因此才让主公去,目的就是为了消耗主公的兵力” 什么是高人?这就是高人,一直困扰在吕布心中的问题,就被贾诩分分钟而解,吕布后悔啊,上一世如果自己早获得贾诩,与曹操的大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贾诩看着吕布一脸的释然之色,笑问道:“如果我刚刚没有答应辅佐主公,主公会不会放在下安然离去?” “不能”吕布斩钉截铁的答道,像贾诩这么危险的人物,得不到他就要毁掉他,所以当贾诩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吕布毫无犹豫的说道。 贾诩听后,抚掌大笑:“如此,我就先离开了。” 吕布听到贾诩要离开,急忙问道:“先生那里去?” ps:我感觉这一章好像都是对话,不过这一章主要是写贾诩给吕布制定争霸之策,啰嗦点也无所谓了,最后,求推荐收藏,快考试了,我还在努力的为大家码字,可伶可伶我吧。 ------------ 第三十六章 离开只是开始 听到贾诩要走,吕布大惊:“先生欲往何处去?” 贾诩看到吕布心急火燎的样子,展颜道:“主公放心,文和既然答应辅佐你,就绝不食言,如果你想夺取西凉军权,也不是那么容易,因此,我意回牛辅军中,到时候以为内应,主公以为然否” 吕布迟疑了片刻,问道:“如果先生回去,牛辅是否还会相信先生?不如先生留下来助我,岂不是更好?” 自己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贾诩带回大营,如果贾诩就这样完好无损的回去,就算牛辅在傻也不得不怀疑。 自己不让贾诩回去,也是出于他的安全考虑,而且今日贾诩为自己所定的战略,已经凸显了贾诩作为谋士的最高境界“谋天下”,如今对于贾诩,吕布还是不太放心他独自回西凉大营,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到时候怎么后悔的都不知道。 贾诩见吕布不放自己走,讪讪笑道:“奉先担心我一去不复返呼?” 吕布急忙辩解:“奉先未有此意,只是担心先生的安危,仅此而已。” 贾诩两条淡眉一展,一脸讪笑瞬间收起,正色道:“欲成大事,一点困难不算什么。你不必留我,记住凡事多加小心,而且,董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我走了,你不必送我”。 贾诩说完转身就走,留给吕布一个背影,而贾诩的最后一句话,也硬生生阻止了吕布想要送他出去的脚步,虽然不了解贾诩,但是经过刚刚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吕布逐渐摸清了他的脾性,贾诩决定的事,感觉很难改变。 看到贾诩掀开帐幕离去,吕布没有叫唤,任由他离去,良久之后吕布才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贾诩前脚刚走,高顺就与张绣先后踏就进帐内。 高顺看着满脸愁容的吕布,不解的问道:“主公,刚刚那个人是谁?”,主公不是说刚刚那个士子在酒后侮辱他么?为何不仅没有杀他,反而放之离去,还带着愁苦的面容,高顺实在想不明白。 吕布感受着贾诩还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沉吟道:“伯平,如果我们得到他的相助,别说整个并州,就算整个天下也未尝不得。” 高顺听后,嘴角一撇:“就他?一副寒门士子的模样,如何能助我等获得天下?” 看到高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吕布本来就不爽的心情,瞬间爆发了出来,对着高顺就是一脚,怒道:“高伯平,那日我还夸你有大将之风,你自己也说了,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就算孩童也亦然,如今你却这般瞧不起贾先生呼?” 吕布越说越怒,又是一脚提在高顺的小腿上:“岂不闻,孙膑的断腿之殇,韩信的胯下之辱,他们那一个是泛泛之辈?我警告你,如果那一天贾先生投到帐下,尔等必以师待之,否则我让你们好看。” 高顺面对吕布的勃然大怒,头也不敢抬,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掉落在地上,心中暗暗思忖:“主公一向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如今却为了那个寒士对自己如此大怒,想必那个寒士对主公非常重要,自己以后见那寒士之后,自己还是尊重点好” 张绣也惊愕的看着吕布,这还是自己认识吕布以来,吕布第一次发火,看到高顺厚实的身体,瞬间就被吕布踢翻在地,也替他抹了一把冷汗。 看着高顺黝黑的面容露出知道错的模样,吕布心中也不忍,躬身将高顺扶起来,关心的问道:“伯平,你没事吧” 高顺立即拱手道:“主公,末将没事。末将知错也”,高顺说完便低下了头颅,对于吕布刚刚对自己的怒气,高顺没觉委屈,反而觉得吕布说得有理,将领之怒,最多伏尸几具,流血十步,而士子一怒,就是伏尸千里,流血百步,甚至千步、万步。 这也不是夸大其词,厉害的士子,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一个计谋,就可以使双方十万将士互相攻杀,甚是厉害。 如果那个寒士真如吕布说的那般厉害,今天挨的这两脚也值了。 吕布看到高顺似乎懂得了其中的道理,对着高顺说道:“你去叫文远及众将来帐中议事,估计我们真的要离开洛阳了” 高顺皱了皱眉,询问道:“难道真如牛辅所说的那般,我们要被调离洛阳?” 吕布迟疑了片刻,果断的说道:“我想应该是真的,如今这局势越来越复杂了,我们还需小心行事,否则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快点去叫文远他们前来,等议事完毕之后,某便回洛阳,先去探听此事是否是真的,你们在营中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此事确切,免得离去的时候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高顺觉得吕布说的有理,立即朝吕布拱了拱手后,像一阵风卷出了账外。 待高顺走后,张绣上前一步道:‘主公,先前那个人是否像主公说的那般厉害?” 吕布看着张绣清秀的面孔,暗叹了一声他还是太年轻,当下开口嘱咐道:’伯锦,我不敢说他有张良厉害,但是却不输于韩信,其智谋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不要小瞧任何人。那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面对吕布的嘱咐,张绣点了点头:“主公,末将记下了” ...... 出了并州大营,贾诩便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朝西凉大营走去,这匹老马还是贾诩在并州马厩中牵来的,由于贾诩被绑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发现,所以他便轻而易举牵出了那匹老马,还顺利的出了并州大营。 当贾诩离西凉大营还有十里的时候,贾诩迅速翻身下马,缓缓地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 看着发着寒光的短刀,贾诩阴冷的目光里突然迸出决断之色,只见寒光一闪,贾诩的胸口便被割出了一条血肉外翻的伤口。 也就是那一瞬间,寒光又一闪,贾诩的大腿上赫然又多出了一条伤口,一连几下,贾诩身上瞬间就被自己割出五条伤口,分布在全身各处。不过却只有胸口那条最为致命。 贾诩按住血流入注的伤口,迅速从衣襟下摆撕下几片布,洒上一些药粉,然后先裹住胸口上那微微有点致命的伤口,其次才是各处。 之后贾诩踉跄着走到路旁,背靠着一块岩石缓缓坐了下来,贾诩虽然疼得脸都变得异常惨白,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休息了一会,看着流出的血开始变少后,贾诩立即起身,身上的伤口再一次撕裂,贾诩疼得惨白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只见贾诩咬着牙走到老马前,吃力的翻身上马,身上差不多凝固的伤口,又一次被撕裂开来,疼得贾诩终于忍不住惨叫了一声,随即匍匐在马背上,顿了顿,贾诩吃力的转头看了一眼并州大营的方向,嘴里喃喃道:“奉先,你别让我失望,我的离开,只是你的开始” ps:对不住了,今天出去聚会了,回来才奋力码字,抱歉抱歉。 ------------ 第三十七章 准备离开洛阳 萧瑟的秋风,零落的树叶,金色的余晖,辽阔的原野,构成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 斜阳的光辉洒在一匹老马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老马的背上匍匐着一个受伤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此时已经陷入昏迷,一人一马的身影,被斜阳的余晖近乎拉得成为了一条直线。 西凉大营 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老马,西凉军守门的校尉,卧眉一挑,指着两个士卒下令:“你们两个给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诺” 那两个士卒应了一声,就朝着那匹老马飞奔而去。 须臾之后,只见一个士卒跑了回来,对着校尉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报,将军,那是一匹老马,马背上的人是贾功曹,但是贾功曹好像受了重伤。此时已经陷入昏迷” 校尉听后,皱了皱眉头,随后立即下令:“你现在就去洛阳,从医馆里寻一个杏林高手为贾功曹治伤,我现在就去禀报将军。” 校尉说完,便手握佩刀朝牛辅的大帐疾驰而去。 此时的牛辅大帐内,呈现一片喧嚣,喝酒的喝酒,闲聊的闲聊,好不热闹。 校尉掀帐而入,看着面前个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将军校尉,皱了皱眉,随即上前对着牛辅禀报:“报将军。” 牛辅慵懒地睁开迷离的双眼,口里喷出撩人的气息:“何事啊?” 校尉看到牛辅及西凉诸将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自己本是左军的一名军侯,西凉军进入洛阳之后,左军在左校尉夏牟的带领下投靠了董卓,自己也被划分到牛辅帐下,起初,看到西凉军英勇善战,本来自己想一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可是现如今,西凉军的将领已经被那洛阳的繁华给迷住了眼中,同时也迷住了曾经一颗悍不畏死的心。 校尉挥散牛辅喷出来的酒气,说道:“将军,贾功曹回来了。” “什么?他回来了?他不是被吕布抓走了么?怎么回来了”听到校尉的禀报,牛辅的酒顿时醒了一半,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同时心里也在嘀咕,这吕布如何肯放贾文和回来,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牛辅目光随即变得阴沉沉的,本来已经够黑的脸,顿时黑得比煤炭还黑。 校尉看到牛辅阴沉着脸,顿时心中一沉,他虽然刚来牛辅大营没多长时间,但是也了解到,牛辅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贾功曹替他出谋划策,如今贾功曹带伤回来,他非但没有立即去查看怎么回事,反而在此怀疑他。 校尉当即愤愤不平道:“将军,贾功曹身受重伤,陷入了昏迷,末将是来请示将军,该如何安排贾功曹。” 牛辅没有感觉到校尉话语中的那丝不满,自顾的抹了一把虬髯,斜看了校尉一眼:“先将文和安排好,请医师医治,我呆会再去看他。” 听到贾诩受伤,牛辅并没有显得很着急,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贾诩的存在可有可无,如今除了李儒,董璜,董旻,自己算是西凉的第四号人物,再也不需要贾诩为自己出谋划策了,他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关系,如果活着更好,死了也无所谓。 校尉看着牛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失望的摇摇头,随即朝牛辅抱了抱拳,一挥锦绣红袍,快速的踏出账外。 那校尉在账外呼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还在豪饮的牛辅,心中暗暗思忖:“这西凉军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自己还是离开洛阳回南阳,方为上策,不过走之前先将贾功曹送回洛阳医治也不迟。”,想罢,那校尉便一挥红袍,转身踏步离去。 并州大营 吕布的大帐内站满了并州诸将,看着人差不多到齐了,吕布润了润喉开口道:“诸位,刚收到消息,我们就要调离洛阳,去驻守荥阳,对此,大家有什么看法?” 吕布话刚说完,下面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之声,有的提议回并州,有的提议就驻扎在洛阳,不过他们都是在小声的议论,因为他们知道,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吕布手上。 吕布看着议论纷纷的诸将,忽然开口道:“董卓叫我们驻守荥阳,其意是叫我们把手汜水关的门户,为他抵挡关东诸侯。” 看到吕布开口说话,众将纷纷闭口,目光一致的看向吕布。 吕布顿了顿继续说道:“驻守荥阳,对我们有利也有弊,利在于我们脱离洛阳,我们可以更好的发展咱们并州军的实力,因为没有了董卓的掣肘,我们可以放开拳脚的干。弊在于我们要替董卓驻守汜水关门户,一旦关东诸侯来袭,我们将会第一个与其较量。因此,叫诸位前来就是想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 众将听后,皆对着吕布抱拳齐声高喝道:“我等皆听主公吩咐。” “好”吕布一挥大氅,然后迅速起身:“张辽高顺何在” “末将在” 张辽与高顺迅速走出队列,对着吕布抱拳齐声大喝。 吕布看着自己的两个心腹爱将展颜道:“令你俩迅速整军,收拾行装,明日我们就离开洛阳。” “诺” 两人高声应诺之后,张辽上前一步皱眉道:“主公,若这个消息是假的,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吕布听后笑道:“就算是假的,我们也一样的要离开洛阳。”,吕布说完俯身对着张辽笑了笑:“文远,知否?” 张辽看到吕布的笑容,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之后,眼睛顿时一亮:“主公,莫不是要去扬州“ 吕布点点头:“如果我不离开洛阳,就很难有机会去扬州,如今董卓将我调离洛阳,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寻那太史慈了,欲成大事,没有人才是不行的,我除了去扬州,还要去颍川,转江东,然后才会到扬州去,时间大概需要三个月左右,因此营中之事还需要文远用心才是”,吕布说完便拍了拍张辽的肩膀。 张辽听后,朝吕布抱了抱拳:“主公放心,辽不敢不以死效命” 吕布点点头,随后立起身看着魏续说道:“丘昇,你回一趟并州将蕊儿和秀儿接来这里,许久不见,我甚是有点想她们了” 魏续听后,脸上大喜,立即应了一声:“末将一定会将夫人安安全全的护送回来。” 吕布责怪的看了魏续一眼:“不仅要将夫人安安全全的护送回来,还要将你的妻子也安安全全给某送回来。” 魏续尴尬的干咳一声,朝吕布抱了抱拳,退后纵列之内。 看到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吕布看着帐内的诸将道:“诸将各司其职,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出发。” “诺” 诸将齐声应了一声,随后便鱼贯而出。踏出了吕布的大帐。 ps:对于吕布来说,他的妻子对于他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必须写,而且还给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叫严蕊,我觉得吕布还是需要爱情的 ------------ 第三十八章 枭雄已迟暮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洛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夜幕逐渐降临,实行宵禁的洛阳城还未尽黑,家家户户早已紧闭了房门,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就好像有人在烛边用嘴吹拂一样。 桑榆暮影,锦衣夜行,吕布胯下赤兔马,疾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相国府 董卓的亲兵里一层外一层地将相国府围得严严实实的。犹如一只铁桶一般。虽然董卓如今权势滔天,但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以防遭到刺客的刺杀。 “哒哒~” 空旷的街道上,突然传来“达达”的马蹄声,在无边的静夜显得格外的清脆。 感受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董卓的亲兵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目光冷峭的看着空荡的街道口。 须臾之后,一人一骑拐进了街道口,朝着相国府飞驰而来,只见马上之人一身暗灰色劲装,卧蚕凤目,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董卓的亲兵统领皱了皱眉,踏步走到街道中央,伸出一只手拦住马上之人:“来者止步” 吕布一提马绺,赤兔马随即发出一声嘶鸣,然后双蹄高高跃起,也就是那一瞬间,赤兔马的双蹄便重重的踏在了石板上,发出一声“噔”的巨响。 当董卓的亲卫看清来人后,立即拱手施礼:“参见吕将军。” 吕布应了一声,随即翻身下马,对着董卓的亲卫统领询问道:“相国在府上否?” 那亲卫不敢怠慢,立即答道:“相国有令,若将军前来,可自行进府” 随后那亲卫统领朝后面招了招手,立即上来一个士卒,想替吕布牵住马绺,赤兔马面对士卒伸过来的手,重重的打了一个喷鼻,四蹄止不住的翻腾。烦闷的摇头晃脑。 吕布见后,轻轻的拍了一下赤兔马的脖颈,那赤兔马经吕布这么一拍,顿时就安静下来,任由士卒将它牵走。 看到这一幕,那亲兵统领也暗暗称奇,作为董卓的亲卫统领,这赤兔马他并不陌生,相反却相当熟悉,这赤兔马还没给吕布的时候,他就会时常跟着董卓去马厩观赏,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见过赤兔马这么听某个人的话。当下又用羡慕的眼光看了吕布一眼。能拥有如此神驹,试问那个将士不羡慕。 看到士卒已经将马牵走,吕布不理会董卓亲兵统领投来的目光,自顾的踏进了相国府。 董卓的亲卫统领见后,没有阻拦,迅速的走到原来的位置上,目光凛凛的看着四周。 吕布左拐右拐的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来到了董卓的议事厅。 李儒此时正在查阅洛阳城的典籍,忽然感觉一阵秋风卷了进来,李儒抬头看去,只见吕布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李儒面色一喜,立即起身相迎:“奉先来了。” 吕布朝李儒抱了抱拳:“文优” 李儒捋了捋他的山羊胡,看着吕布笑道:“奉先前来所为何事?” 吕布看着李儒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不过脸上却笑容可掬:“文优,听说相国要将我调往荥阳,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李儒故作大惊之状:“居然有这等事,奉先稍后,容我去请相国前来”,李儒说完,朝吕布做了一下揖,几步并作一步踏出了议事厅。 此时董卓正与侍妾在内室里好一阵巫山**,只见董卓雄壮的身下玉体横呈,那完美的身段尽收眼底,酥胸巍然,粉色两点,宁人心神荡漾,腰肢婀娜,犹胜迎风杨柳。 这个女子,正是那日董卓用来招待百官其中的一个,董卓目光贪婪的盯着身体下的玉体:“自今天以后,老夫要让你夜夜承欢” 那女子抚摸着董卓的胸块,媚眼如丝,低声娇嗔:“相国说话可要算话,可不要将我送与他人。” 听到那女子魅惑的娇叹,董卓血涌喷张,立即挺枪上马,直捣芦苇丛荡。 忽然被扣关而入,那女子娇躯一颤,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娇吟。 红帐翻滚,芙蓉春帐,董卓与那女子好一阵翻云覆雨。 正当两人准备共赴人生巅峰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董卓一惊,顿时一泻千里。 董卓大怒,咆哮了一声:“是那个不要命的狗奴才,不要命了” 站在门外的李儒面对董卓的咆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其实他也不想打扰董卓的好事,只是担忧吕布等久之后有所怨言,听着屋内传来一阵阵的娇喘,李儒犹豫了好久才决定敲门,听着屋内传来董卓的咆哮声,李儒小心翼翼的道:“岳父,吕布来了,此时正在议事厅等候。” “吕布”董卓嘀咕了一声,随即起身。 那女子也跟随着起身,从床沿拾起董卓的衣物,替他穿上,娇笑道:“相国,可快些回来” 董卓听后,双目淫光闪烁,嘿嘿直笑:“小妖精,等老夫回来”。 董卓说完,整理了一下腰间的玉带,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屋外躬身相迎的李儒,董卓冷哼一声,猛地一挥衣袖,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李儒见后立即小跑着跟上。 董卓一边走一边向李儒询问:“他知道了?” 一身青衫的李儒,听到董卓的询问,一脸淡然的道:“想必是知道了。” 董卓没有听出李儒话语中的那股淡然,依然自顾的走在最前面,头也没回。 看着董卓微微有点发福的身躯,李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半个月前的董卓,是多么的雄心壮志,为了成就大事,不惜消耗巨大的财力物力,网罗天下的美女来交好百官,可是如今的他却深陷其中,整个人已经开始被洛阳城的繁华给迷住了双眼,同时也迷住了曾经的那股雄心壮志。 不仅是他,许多的西凉诸将也是这般,渐渐的失去了在关西时的雄心。 李儒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快速的跟上董卓,即便是董卓没有了当初的英雄气概如何,他李儒依然还是当初的李儒。 正当吕布等得不胜其烦的时候,议事厅外忽然传来董卓粗狂的笑声:“奉先何在,让奉先等了这么久,老夫之错也”。 董卓的话音刚落。雄壮的身躯随即出现在了议事厅外。 吕布见后,立即踏步上前,对着董卓抱拳道:“参见相国”,看到面色有点微红,全身带着一股糜烂之气的董卓,吕布心中一阵窃喜。看来,枭雄已经开始迟暮了。 ps:下星期考试了,考英语和毛概,我估计已经挂科的边缘了,看在我冒着挂科的危险为大家码字,可以给点推荐和收藏吗? ------------ 第三十九章 吕布要粮 吕布看着董卓面色潮红,身上带着一股子糜乱之气,心中暗自窃喜,看来枭雄已经开始迟暮了。 想当初董卓在关西的时候,为了自己以后的长远发展打下基础。在野心趋使下,董卓散尽家产,结交羌族豪帅。 经过董卓多年的经营,他势力在不断膨胀,其地位也相继上升,为了获得更加广阔的政治空间,外结好羌族豪帅,内贿赂十常侍,开始进一步蓄积力量,伺机发展。 之后董卓担任羽林郎,统管元郡羽林军。不久,升为军司马,跟从中郎将张奂征讨并州反叛的羌人。征战中,董卓极力表现自己,充分发挥他勇猛强悍的优势,纵横冲杀,左右开弓,由于战绩突出,因功迁升为郎中,后来又因功升迁为广武令、郡守北部都尉、西域戌已校尉,一直征拜至并州刺史、河东太守。 深知朝廷派系之争的董卓,为了了解洛阳的动向,不惜耗费巨资,在洛阳城内培植势力,使得整个洛阳城的无赖之徒,尽成董卓之鹰犬,为董卓收集情报。 在得知灵帝宴驾的消息后,他密切注视朝廷各派动向,随时准备相应措施,见机行事。 不久,何进密招董卓进京,诛杀十常侍,董卓感觉时机成熟,连夜兴兵,直奔洛阳。 之后便发生了吕布附体重生,与董卓一系列合作的事情。 看着面色潮红的董卓,吕布上前踏了几步,拱手道:“参见相国” 董卓抿嘴,点了点头,上前扶起吕布:“奉先不必多礼”。 随后董卓便自顾的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还站着的吕布,董卓伸出手,往下压了压:“奉先坐,坐” 吕布道了一声谢后,便走到左首位坐了下去。李儒则站在董卓的旁边。 吕布也不拐弯抹角,眉毛徒然一扬,故作严重的语气道:“某听闻相国要将我调离洛阳,驻守荥阳,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让吕布驻守荥阳的事,是昨日与李儒商量得出来的结果,他也不怕吕布领兵回并州,因为吕布还有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董卓听后,故作无奈的说道:“奉先啊,将你调到荥阳也是无奈之举,你也知道,袁氏兄弟的出走,定会引起关东群雄响应,荥阳乃是要冲之地,我不放心别人去驻守,唯有奉先你可担此大任” 董卓语速很慢,仿佛每一句话都要含在嘴里深思熟虑一番。而他也没有隐瞒将吕布调往真正目的,他知道吕布是聪明人,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他。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的盯着董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莫不是相国已经掌控了洛阳城,不需要我吕布了吧”。 董卓双手环起,遥空一炮,郑重其事道:“奉先多虑了,你也知道我们是互相合作而已,你是求官,我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两者是相辅相成。” 吕布眉毛一挑:“不错,我是为了求官,不过当初如果没有我,相国岂能坐拥洛阳,相国不仅没有给我想要的,反而让我做执金吾,领并州刺史那个空壳子,这我就不说了,如今相国又让我替你守荥阳,阻挡关东诸侯,相国,莫不是将吕布当孩童戏耍。”吕布顿了顿,突然突兀地转换了话题:“不过让我守荥阳不是不行,但是相国可否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听到吕布答应守荥阳,董卓心中一喜,慵懒的身躯略微的挺直了一些。 “奉先但说无妨” 吕布歪了歪头,含笑道:“我并州十万大军,除了辎重营,马童,火头营,斥候营等非作战士卒,带甲之士共有七八万,上次与相国鏖兵损失近一万士卒,但是仍有六七万士卒,如今军中已无余粮,奉先斗胆,向董公借粮二十万担。” 还没等董卓答话,吕布又接着道:“相国不要说没有,最近听闻相国搜刮了不少洛阳富户,这区区二十万担粮食,对于相国来说,不过是九牛取一毛,况且灵帝在时,于西园囤积了不少财务,董公想必是拿了不少。” “什么?二十万担?”董卓猛地起身指着吕布说道:“吕布,你还真敢开口,二十万担粮草,足够你并州军吃半年了,一郡之地积攒两年都未必有二十万担。” 吕布听后,冷冷笑道:“董公,至从某领着并州部曲投靠你以来,吃的粮食都是从并州带过来的。如今已经所剩无几,倘若董公不给粮草,那布只好带着部曲回并州,不过我敢说,只要我吕布一走,关东诸侯必定立即来攻,相国,只怕那时你根基未稳,看你如何抵挡住关东诸侯。”。 吕布说完,便自顾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毫不理会即将发怒的董卓,他算定董卓一定会答应他的,不过不是二十万,最多十万而已。但是也足够并州大军吃上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十八路诸侯扣关虎牢,那时候就算吕布不给董卓要,董卓也会乖乖的将粮草。 在说,就算董卓不给自己粮草,自己也会去荥阳,只不过只想在董卓这里讨点好处而已。 果然,董卓在听到吕布的话后,眉毛倒竖,目眦欲裂:“吕布,你是在威胁我” 吕布讥诮一笑:“董公,并非我威胁你,你想让我给你守荥阳,什么都不给我,让我如何守之?,既然董公不同意,那某明日便带部曲回并州,告辞”,吕布说完,便迅速起身朝董卓拱手告别。 走了几步之后,吕布悠然转身,看着一脸怒气的董卓,淡淡地道:“董公,非我吕布对不起你,而是你对不起某,董公官职不给也就罢了,如今粮草也舍不得给,还叫我给你守荥阳,莫不是真以为某有把柄在你手中,你就如此欺我,而且也不怕告诉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你将我杀丁原的事说出去如何?某既然敢杀他,又有何惧。” 吕布说完,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李儒大惊失色,因为吕布说得很对,如今董卓根基未稳,如果吕布领并州军离开,那么关东诸侯定会趁势而起。 “奉先且慢” 看到马上离开议事厅的吕布,李儒急忙上去拉着他的衣袖。 ps:晚上还有一更,今天复习了一下午,刚刚朝才回来。希望大家投上一票,谢谢了。 ------------ 第四十章 司隶校尉 看到马上离开议事厅的吕布,李儒急忙上去拉着他的衣袖,喊了一声:“奉先且慢”。 吕布转身看着李儒,皱了皱眉道:“文优,拉我做甚?” 李儒急道:“相国并没有说不答应你,奉先何必动怒,况且二十万担粮食不是小数目,你得容相国准备准备。” 李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今相国看似风光,但处境却凶险非常,相国需要你啊奉先。” “需要我?”吕布几乎失笑:“董公拥有十万西凉大军,坐拥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可谓是权势滔天,需要我这个一介武夫做什么。”,吕布说完,一挥衣袖,荡开李儒拽着自己的手,转身踏步准备离去。 面对吕布冷嘲热讽的话语,李儒顿时语塞,看着马上离开的吕布,李儒转身朝着董卓着急道:“主公,莫为了一时之气,坏了大事呼?” “这……”董卓抬起头颅,手微微倾起,眼巴巴的看着李儒,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其实这二十担粮草他给得起,只不过舍不得而已。就好比自己得到一个绝世宝物,自己还没捂热乎,就被别人给夺了过去,而这个人就是他吕布。 看到董卓还是一声不吭,急得李儒是搔首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主公,倘若今日让奉先离去,我等大事危矣。” 李儒如今可算是失望透顶,就如吕布所说,董卓在进入洛阳之后抄了不少富户,而且灵帝囤积在西园的金银财宝全被董卓搬了一个空,二十万粮草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之事,而如今他却为了那么一点点粮草,弃吕布不用,如果没有吕布在司隶,那关东诸侯必定趁势而起,到时候就不是二十万粮草就能解决的。 董卓快速的用指头敲击着膝盖,双眼望着厚厚的布幔,似乎想要努力的看穿它。最后,董卓咬了咬牙,喊了一声:“奉先且慢” 李儒见董卓终于开口了,顿时舒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吕布笑道:“奉先,相国叫你” 背对着李儒和董卓的吕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断定董卓一定会答应,因为没有吕布的董卓,就像没了牙的老虎,迟早会被猎人宰割。 吕布悠然转身,眼睛盯着董卓询问道:“不知相国还有何事?” “奉先,奉先呐”董卓快速的走到吕布身前,拉着吕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将吕布按坐下:“奉先何必动怒,有事咱们可以商议” 吕布呵呵笑了一声,味道苦涩:“自投到相国帐下以来,已有半余月,军中粮草已然不多,因此在厚着脸皮向董公讨粮,怎乃董公不允,布实感寒心。” 看到吕布一副愁苦的样子,董卓心中疑问:“难道并州军真的缺粮?”,当下解释道:“非老夫不给粮草,只是西凉军的粮草也需要调度,这二十万粮草,老夫的确是拿不出来,不如这样。老夫先拨十万粮草给你,待日后在凑齐十万,之后派人给你送去,奉先以为如何?” “这……”,吕布抬头看了董卓一眼,露出一脸难为之色。 李儒见后,帮着董卓说道:“奉先,相国既然已经答应你日后在补齐十万,你就放心吧。” 吕布沉思了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好吧,希望这次相国不要失信与我,不过请相国放心,但凡有我吕布在此,休想让诸侯踏进荥阳半步。” “好,董卓猛的拍了他的双膝开口道:“老夫现在就加封你为中郎将,都亭侯,河南尹。” 吕布竖起一根指头询问:“兼司隶校尉呼?” 听到董卓封自己为河南尹,吕布心中有点惊愕,因为河南尹一般都兼任司隶校尉,而司隶校尉的官职与并州刺史差不多大,但是却比并州刺史要高级很多,与朝内的尚书令、御史中丞等具有一样的地位。总领三辅,三河和弘农郡。是一个要职。 当初何进欲诛宦官,以袁绍为司隶校尉,并授予他较大权力,后来袁绍果然尽灭宦官。但是袁绍这会正在渤海当太守,这司隶校尉就一直空在那里。难道董卓这么信任自己? 董卓看着吕布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抹了一把虬髯说道:“当然领司隶校尉,只要奉先为老夫立下大功,就算大将军之职也未尝不可。” 吕布听到董卓肯定的回答,心中暗呼:“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实用的官职了,这比执金吾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虽然心中欢欣鼓舞,面色却显得比较淡然,只见吕布缓缓起身,朝着董卓单膝跪地道:“多谢相国赐官,某虽万死,亦不能报答相国的知遇之恩。” 董卓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扶起吕布,同时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因为刚刚的吕布与李儒的话提醒了自己,如今的他是离不开吕布的,要是吕布一走,袁绍必定登高而呼,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到时候关东群雄必定响应,那自己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所以董卓也不惜以司隶校尉将吕布牢牢的绑住。 议事厅顿时陷入短暂的宁静,吕布看了董卓一眼,抱拳道:“夜已深,某就不打扰相国休息了。” 董卓笑呵呵的扬扬手:“奉先,何时动身前往荥阳?” 吕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相国的粮草什么时候到,布就什么时候去。” 董卓听后,血盆大口微微张开,尴尬道:“明日老夫就差人给你送去。” 吕布微微一笑,朝董卓抱了抱拳,随后转向李儒。 李儒亦朝吕布作揖。随后吕布便几步并作一步,踏出了议事厅。看着吕布渐渐走远的身影,董卓的笑脸渐渐变得异常铁青,好像吃了秤砣一般。突然董卓猛地一发力,踢翻眼前的桌案,咬牙切齿道:“吕布,日后老夫若稳定局势,必杀你,以泄吾恨。”,随后也不管李儒,径直的朝内堂走去,去寻他的美娇娘去了。 李儒看着已经消失的董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吩咐侍者将董卓踢翻的东西收拾好,自己走在另一边观看洛阳城典籍。 走出相国府,吕布骑上士卒牵过来的赤兔马,微夹一下马腹,赤兔马嘶鸣一声,四蹄翻腾,朝着吕布的府邸疾驰而去。 感受到秋风的刺骨,吕布缩了缩脖子,随后嘴角一撇:“司隶校尉,岂会满足与我,能让我满足的,除了天下别无他物。” ps:不知道你们觉得司隶校尉给吕布合适不合适,我觉得挺合适的。毕竟官大招风,他去扬州的路上,用官职来唬人还是蛮不错的。 ------------ 第四十一章 黄忠 夜色已浓,由于董卓实行宵禁,平时喧嚣的大街,此时已经归于沉浸。 除了不知停歇的东风依旧强劲的刮着,山前山后再也没有人声,就连巡夜的西凉士卒都不再出来,只是畏缩在厚厚的毛毡里躲避严寒。 一盏孤灯发出黯淡的烛光,从一间草庐的窗户缝里溜了出来,屋内的脚炉里盛满了燃烧着的木炭,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给陷入沉睡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微弱的人气。 此时草庐内一个面容刚毅之人正凛然而坐,百无聊奈的拨弄盆中的炭火,不时发出一声吃长叹,盆中微暗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将那副愁容存托得格外凛然。 他的身后有一张矮榻,矮榻上躺着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全身有五六处被白布条包裹,显然是受了伤。微微有点发白的脸中透出一点红润,平和的气息缓缓从他的鼻腔里喷出,想来已无大碍。 “咳咳” 突然,床榻上传来中年人的轻咳声。 壮年听到床榻上传来咳嗽声,猛然站起,快速走到矮榻旁,眼见中年人双目微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贾功曹,你醒了” 贾诩看着眼前的壮年,只见这壮年生的虎背熊腰,身高八尺,燕颔虎目,首不能回顾,衣不能任体,看着威风凛凛,好不威武霸气。 贾诩心中暗暗称奇,开口问道:“敢问壮士姓名。” 那壮年咧嘴一笑:“某叫黄忠,子汉升” 贾诩听后,双肘撑床,慢慢的坐起,黄忠见状忙着拿了一张被褥垫在贾诩身后,贾诩朝他感激的笑了笑,开口问道:“这是何处,壮士又如何在这里?” 黄忠忙道:“不敢相瞒贾功曹,我本是牛辅帐下守门校尉,今日在营门前巡视的时候,见功曹被一匹老马驮着回来,那时功曹你已身受重伤,陷入昏迷,本来想叫洛阳城医师前来为功曹治伤,但是恰好某家要回南阳,故而想先将先生送到洛阳医治,走至半路时,有一个老者在路边悬壶济世,是哪个老者替功曹治的伤,然后就将功曹安置在这草庐内,万幸功曹无事。” 贾诩听后,立即朝黄忠作揖,感谢道:“多谢壮士了” 黄忠连忙摆摆手:“此等举手之劳,何须功曹道谢,既然功曹已无大碍,某明日便回南阳了” 贾诩皱了皱眉,道:“适才听闻壮士乃牛辅将军帐下校尉,为何要去南阳?” 黄忠听后,无奈的摇摇头,失望的叹道:“我本是左军校尉夏牟将军部下,夏牟将军投于董卓,某自然而然也来到西凉军任职,被分到牛辅帐下做了守门校尉,起初某观西凉军纪律严明,是一个好去处,可是这半个月以来,西凉军诸将夜夜笙歌,平常的操练也废之不理。某又听闻刘表在荆州招贤纳士,心灰意冷之下便准备弃官归于南阳。” 贾诩听后,心中已有计较:“此人生的如此雄壮,武艺定是不俗,为何不说他投靠奉先” 当下贾诩虚弱地一笑:“汉升何必舍近求远,倒不如我给你一条去处。” 黄忠听后,眉毛突然一扬:“先生请明言” 贾诩别有深意的看了黄忠一眼,展颜道:“吕布” “吕布?”黄忠听后,微微有点吃惊,这吕布他倒是听过,此人勇冠并州,先是破鲜卑,黄巾,黑山之众,后来丁原与董卓鏖战,他单枪匹马杀入西凉军中,杀得西凉军是心胆俱裂。所以对于吕布,他还是知道一二,其勇武估计自己也不如他。 不过黄忠随即皱了皱眉道:“先生不是被吕布抓去了吗?而且还受了伤,为何先生又叫我去投吕布?” 贾诩面露微笑,只是缓缓道:“苦肉计耳,若非使用苦肉计,如何能回到西凉大营。”。 黄忠闻言,大惊失色,试着询问道:“吕布与先生为何如此?莫非,所谋者西凉军呼?” 贾诩看着黄忠笑了笑,他看黄忠应该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如非如此,他如何会把自己这个与他丝毫没有关系,又是身居小职的人送来就医,而且他印堂光亮,面容肃整,一副忠义之像。 贾诩接过黄忠递过来的热水,吹散了升腾着的热气,饮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道:“所谋者天下也” 黄忠闻言颇为心动,作为将士,那个不希望能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可惜,到时候又怕是李广难封。 想到封妻荫子,黄忠的心情顿时陷入低迷,自嘲的摇了摇头,无妻无子,谈什么封妻荫子。 原来在四年前,黄忠唯一的儿子黄叙身感恶疾而夭亡,一年之后,妻子也跟着撒手人寰,因此在收到何进的征召时,自己毅然从军,想在战场上用杀敌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痛楚。 看到黄忠心情低落,贾诩自觉的闭口不谈,自顾的自饮自酌,一杯的水,不一会儿就已经见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忠才正色道:“那某就去观那吕布如何,若非英雄,到时候在回南阳便是。”。 黄忠顿了顿,仍有些困惑道:“并州大营戒备森严,某如何才能见到吕布。” 贾诩听后展颜道:“汉升明日可到洛阳与汜水关的官道上等候,若我所料不差,明日吕布便会领军出现,到时候汉升在微微显露一下武艺,那吕布必亲待之。” 黄忠眉头立即舒展,对着贾诩抱了抱拳道:“多谢先生指点”。 贾诩摆了摆手,展颜道:“我既奉吕布为主,将你推荐与他也是我责任,只希望以后汉升能杀敌建功,立下不世之勋。” 黄忠闻言,随即给贾诩道了一声谢,随后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贾诩没有再继续谈论投靠吕布的问题,而是有意无意的扯一些闲话,从兵发、奇门遁甲谈到国政历史、名物掌故。黄忠从小拜山野奇人为师,不仅学得一身好武艺,也学到了一些兵法遁甲之术,腹中博学,跟贾诩这等腹内藏兵百万的人谈起话来,倒也头头是道。 就这样,贾诩与黄忠直谈到深夜方歇。看到贾诩双眼已经泛出睡意,黄忠便辞了贾诩,手提长刀立于门口,保护着贾诩安然入睡。直至第二天黎明。 作者叹世间世事无常,变化莫测,如果吕布没有说服贾诩,贾诩也不会使出“苦肉计”,贾诩如果没有使用苦肉计,就不会遇到这个上一世斩杀曹操大将夏侯渊的黄忠。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使然也。 ps:马上考试了,心中好郁闷啊,担心挂科,祝大家暑期快了 ------------ 第四十二章 再见,即为敌人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或许是希望吕布早日离开洛阳,董卓在卯时就差人将十万粮草运到了并州大营,同时带来的还有司隶校尉的印绶以及河南尹的印绶。 当吕布收拾好行装赶到并州大营的时候,董卓的的使者早已经离开,看着手里如婴孩拳头般大小的印绶,以及眼前堆积如山的粮草,吕布不激动是假的,做了司隶校尉,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开设幕府,招揽人才,如今的大汉已经日薄西山,自己只要积蓄力量,厚积薄发,等有了有机的力量,在与众诸侯报上一世的杀身之仇。 拿定了注意,吕布将手中的印绶丢给阎立,转身看着校场上排成一列列的并州士卒。一挥大氅:“众将士听令,兵发荥阳”。 随后,吕布翻身上马,双腿猛的夹了一下赤兔马的腹部,赤兔马嘶鸣一声,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阎立等侍卫也俱翻身上马,紧随着吕布的身影,一路绝尘,出了并州大营。 “呜呜……”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这支近十万人的大军除了张辽领着两万押送粮草,剩下的七万多人列阵东往,目标直指荥阳。 华雄、李儒、张济三人,于并州营外的路旁等候,看到吕布出现在营门口,三人立即迎了上去。 吕布看到三人,立即微提马绺,赤兔马嘶鸣一声,前蹄刚刚跃起,随即便踏在了地上,吕布立即翻身下马,冲三人抱了抱拳道:“多谢诸位前来相送,布不胜感激” 三人作揖的作揖,抱拳的抱拳,上来又是一番寒暄,吕布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明亮,便辞别了三人,跨马提戟扬鞭而去。 驿道之上,旌旗招展,十万大军蜿蜒十几里,气势不凡。 张绣在辞别了张济之后,拍马走到吕布身边,自告奋勇,率领了本部一千陷阵营担任先锋,成廉、宋宪、侯成所部骑兵两万,步卒四万紧随其后,而吕布则与高顺、曹性、侯成统帅一万人马作为中军,押送粮草的任务落在了张辽和部将李封的身上,率领着近两万辎重营护送着十多万粮草,行走在大军的后面。 吕布骑在赤兔马之上,一路上话语不多。 恰这时,后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只见一哨骑拍马而来,对着吕布说道:“启禀主公,后军有人求见。” 吕布皱了皱眉,在整个洛阳,除了李儒与华雄与自己关系稍微好一点,似乎没有别人了,谁会来送自己。莫非是他?吕布的脑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名,曹操。 吕布吩咐大军继续前行,自己骑着赤兔马朝后方疾驰而去。 也就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吕布策马来到后方,张辽看见吕布纵马而来,立即拍马上前说道:“主公,曹操来了,大军后面” 果然是他,吕布听到张辽的禀报,放绺慢行,缓缓朝大军尾末驶去。 曹操看到吕布前来,立即迎了上去,作揖道:“奉先,你走了为何不说一声,若非遇见华将军,吾还不知,幸好赶上了大军,特地来送君一程” 对曹操,吕布此时心里很复杂,看到曹操一个人前来,心里突然冒出了一股杀意,若此刻杀了他,自己的白门楼之厄算是解了,但是没有他,谁来发矫诏聚集十七路诸侯讨伐董卓,若自己想要吞并西凉军,必须先消耗其一部分,断董卓一臂。 看到吕布又对自己冒出杀意,曹操立即吓得冷汗之冒,右手自觉的摸道剑柄之上。 吕布看到曹操的动作,几乎失笑:“孟德,我若杀你,纵然你有千军万马,我亦取你首级如探囊取物,何况如今你是孤身一人” 曹操听后,摸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放开,吕布说得对,若他想杀自己,凭他的武艺,十个曹操也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吕布一脸漠然,曹操平静的说道:“奉先,我想知道你为何对我频繁露出杀意,你我又不曾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对于吕布,曹操一直抱以想结交的想法,不仅因为吕布的勇武,还有他的人格魅力,他眼中的吕布就像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曹操很想揭开这层面纱一探究竟。 吕布并没有直接回答曹操的问题,望着挂在头顶上的太阳,伸出手置于眉下,询问道:“孟德可相信宿敌之说?” 曹操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吕布为什么这么问,自己的不知道改怎么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吕布。 看到曹操不说话,吕布对着曹操正色道:“我与孟德注定是敌人,不可能是朋友,你走吧,今日我不杀你,倘若日后再见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曹操感觉到吕布的杀意消失,顿时绷着的神经一松,苦涩一笑:“我多想与奉先痛饮三百杯,然而奉先却不给吾这个机会。” “非我不给,而是我不能,我们此生注定是敌人。”吕布顿了顿,继续说道:“许邵言孟德乃治世能臣,乱世枭雄,然而如今的大汉,已经是日薄西山,乱世即将开启,孟德作为枭雄,岂能容我。” “这……”曹操听后,迟疑了一下,吕布说得对,如果乱世来临,诸侯必定互相攻伐,那个白骨露于野的年代,有什么朋友可言,也许那时候的朋友为了生存,在你的背后捅一刀也不一定。 吕布看曹操似乎懂得了这个道理,对着曹操抱拳道:‘孟德,如果我等生于盛世,休说朋友,咱们结为兄弟也未尝不可,恨只恨这乱世使然,孟德珍重,今日是朋友,再见即为敌人。” 吕布说完,便转身策马而走,留下一脸愁容的曹操,看着吕布渐渐走远的背影,曹操喃喃自语:“你说得对,再见即为敌人,你不会留情,吾亦不会留情,再会了,奉先。” 曹操对着吕布的背影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了吕布的背影,曹操才策马奔回了洛阳。 ps:明天就是考试周了,哈哈,准备挂科了,哎 ------------ 第四十三章 张绣战黄忠 过了正午,洛阳到荥阳的官路已经越走越平稳,一列列的士卒犹如一条赤色长龙游弋在官道上。 成片的大戟,长枪,仿佛一座森然的钢铁丛林。 近十万的并州士卒,统一的火红色战袍,远远望过去,仿佛一团团跳跃的火焰腾空。 萧瑟的秋风劲吹,零落的枫叶飘洒,一个身高八尺二寸,浓眉阔目,面色微黄,颌下短髯飘飘,身着暗灰色长袍的大汉手提一把银龙锁日月三亭砍山刀,牵着一匹西凉大宛马正在路边等候。 看到先锋部队走到近前,黄忠将刀悬于马鞍,跨前几步,向兵卒共收道:“某姓黄名忠,听闻吕将军前往荥阳驻防,特来投效,劳烦诸位给吕将军通报一下。” 军卒看了一眼威武不凡的黄忠,不敢怠慢,飞快的去向张绣禀报:“启禀将军,前方有一个短髯大汉求见主公,自称前来投军,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哦?”张绣双眉一扬,自从加入并州军之后,每日每夜的操练,已经将当初那个面目清秀张绣,练成了如今这个铁骨铮铮的大汉。 “投军就投军,找一个伍长将其收编便是,倘若每一个投军的人都要求见将军,将军岂不是要累死?” 得到张绣的吩咐,一个伍长跟着士卒去收编黄忠,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又垂头丧气的回来向张绣禀报:“回将军,那大汉说来,若非主公亲至,绝不归顺。” “好狂妄的口气,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竟如此这般自大” 话音刚落,张绣纵马扬鞭,引领着数十名陷阵营的士卒出队,打马向前,一路越过前面的步卒,直奔黄忠所在之处。 “你便是那个要求见将军的无知莽汉?” 来到黄忠面前驻马,张绣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夸赞道:“生的倒是很魁梧,也算是威风凛凛,只是不知道你有何本事,竟敢要我家将军亲至才肯归顺?” 黄忠看着眼前的这个将领,心中大失所望,贾诩不是说吕布求贤若渴么?为何这将领如此傲慢无礼,看他也只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小娃,黄忠不想和他计较:“某南阳黄忠,特来投效吕将军,还望这位将军代为传达。” 张绣闻言,朗声道:“将军日益操劳,哪有闲工夫见你,你若来投军,自有军卒来收编你便是了,等日后立下大功,将军自当然会见你。哪有一开口就说要求见我家将军。” 黄忠看着这小子郎当的样子,心中微怒:“某习得一身武艺,乃是为了驰骋沙场建立不世之功,你却这般刁难于我,某不投便是,告辞了。” 黄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翻身上马,准备拍马而走。 张绣见状,立即策马上前拦住黄忠。 黄忠看到挡在面前的张绣,眉头微皱:“你想做甚?” 张绣取出鞍上长枪,随手舞了几朵枪花,对着黄忠说道:“你与我战上几个回合,倘若能胜我,我就代为通传,若不能胜,你可到我帐下做一个军侯如何。” 这时后,黄忠的脑袋里才响起了贾诩的一句话,:“见到吕布之后,稍微显露一下武艺,吕布必亲待之。” 又看到一脸傲然的张绣,就算黄忠脾气在好,当下也不禁怒道:“今天某就教教你,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音刚落,黄忠取下鞍下三亭砍山刀,劈头盖脸的朝张绣劈去,看到黄忠的大刀挟带着风声横扫而来,张绣手中的长枪滴溜溜的旋转,犹如风车一般,向上拦截。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噔噔”张绣被反力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反观黄忠,则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右手持大刀抗在肩上,左手微提马绺。 张绣闷哼一声,全身爆发出骇人的战意,长枪在他手上似幻似真的闪动起来,那杆长枪在张绣的全力催逼之下变成一条飘逸而又凝重的闪耀光带,浮移飘荡之间枪尖直指黄忠咽喉。 黄忠眉头一挑,暗忖:“这小子还真有有两下子”,不过心里面很赞赏,但是手上毫不含糊,当下黄忠挥舞着大刀在头顶上环了一圈,拦腰朝张绣斩来。 张绣不敢大意,收回枪身,挑向黄忠的大刀。 黄忠持刀的手微微扬起,赫然是被反力给震起来的,黄忠不怒反喜,看来这次遇到使枪的高手了,虽然这小子才二十多岁,不过武艺却是不差。 当下黄忠大吼了一声,挥舞着大刀朝张绣扑了过去。刹那间,两人便缠斗在一起,刀来枪往,寒光闪烁,踩踏的脚下尘土飞扬,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兵卒们纷纷停下脚步,齐声喝彩,以至于后面主力大军前进的道路也被阻滞。 此时的张绣,心中可以用惊骇来形容,这叫黄忠的大汉,刀法浑厚娴熟,纵使自己使出浑身武艺,估计也即将落败,这黄忠给张绣的感觉是,此人的武艺不在吕布之下,张绣的这个想法把张绣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时才想起吕布当初对自己说的话:“不要小瞧天下人人。” 果然,两人战了三十多个回合后,只见黄忠挥出势大力浑的一刀,张绣见后立即横枪去挡。 “哐” 黄忠的刀劈在了张绣的枪杆上,擦出一丝肉眼可见的火花,张绣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黄忠的小腿勾庄马镫,一个华丽的旋转,另一只脚踢在张绣的腰部,顿时张绣就直接被踢飞出去,一脸扑在了地上。 陷阵营的士卒见后,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纷纷喊杀着冲向黄忠,黄忠见后,长刀在腰间一旋转,左手微提马绺,那马嘶鸣一声,载着黄忠就冲向了并州军。 “住手” 张绣在士卒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呸呸`”吐出口中掺杂着土壤的吐沫,张绣迅速来到黄忠面前,单膝跪地道:“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壮士,还望壮士大人不记小人过,某张绣在此拜过。” 输得起才是真汉子,见到张绣输了之后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对于刚刚的行为道歉,黄忠眉头一展,随即翻身下马扶起张绣:“将军不必多礼” 恰这时,远处传来几声雄壮的马鸣,张绣听到这马鸣声,微微一笑,对着黄忠说道:“壮士,我家将军来了” ps:我要复习了,所以一天一章,码完这一章我就要去复习了,我承诺,考完试在补给大家。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不过时间充裕的话,我尽量发两章,新人第一本书不容易,望大家给点推荐什么的、 ------------ 第四十四章 老将徐荣 张绣与黄忠大战,阻碍了大军停滞不前。 因为吕布想早点到荥阳,好安排扬州之行,所以一路上催促大军疾行,没想到才行了半日,队伍却忽然停下了进军的步伐,当下扬鞭喝问:“前方部队何故停滞不前,左右速速探来” 亲兵闻后,立即策马飞驰而去,不消片刻又打马返回,翻身下鞍禀报道:“启禀主公,前方有个黄脸大汉与张绣将军在厮杀,故而阻挡了部队进军的步伐。” “黄脸大汉?” 吕布嘟囔了一声,朝那亲兵询问:“战况如何?” “与张绣将军已经战了二十多回合,不过看张绣将军的样子,在过十多个回合就会就会落败。” 吕布惊愕了,三十多回合就能将张绣击败?那张绣的枪法神出鬼没,变化莫测,一般的武将能在他枪下走几十个回合就算是不得了了,能在三十多回合之内将他击败的,定是像关羽张飞之流。 吕布急忙催马出列,回顾左右道:“能将伯锦三十回合之内击败的,定是一员虎将,诸位随某前去一观。” 几十骑越众而出,在阎立、曹性等人的簇拥下,吕布直奔前方黄忠与张绣厮杀的地方而去。 不消片刻,忘情厮杀的两员大将就进入了众人视野之内,只见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正酣,之后只见那大汉挥刀兜头朝张绣砍去。张绣见状急忙用枪杆去挡,不料却被那大汉踢飞在地。 吕布看到这里,心中暗自思忖:“这大汉武艺颇为不俗,看他刀法凌厉,步伐沉稳,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悍将,只是这般厉害的人物,为何自己没有印象?莫非是自己身死之后才出现的人物。” 当下吕布扬鞭,催马朝张绣两人驶去。 担任前锋的陷阵营看到吕布前来,全部朝吕布单膝下跪,口中高呼:“主公”,张绣也不列外。 吕布催马上前来到两人面前,随即翻身下马,张绣立即起身,将长枪挂与鞍上,朗声说道:“恭喜主公,咱们并州军今日又多了一员虎将,这黄脸大汉的功夫却是了得”。 黄忠同时单膝下跪,向吕布行参拜大礼:“庶民黄忠,字汉升,听闻吕布将军前往荥阳驻防,故此前来投军,还望吕将军收留,某必然全力想报。” 吕布爽朗大笑,向前跨了一步,把黄忠从地上扶起来:“汉升的武艺,本将军已经看到,有汉升这样的悍将加入,我并州军可谓是如虎添翼也。现在本将军封你裨将军之职,随我左右听从调遣,待他日立下大功,再行封赏。” 听到吕布给自己赏赐了一个裨将军的封号,黄忠微微有点吃惊,他以为吕布最多封自己做个校尉,想不到这吕布真如贾先生那般唯才事用,直接给自己一个裨将军,当下喜出望外,再次跪下叩谢。 得到黄忠的归顺,吕布心情大好,拉着黄忠好一阵寒暄,当吕布听到黄忠是贾诩举荐而来时,心中对贾诩又多了一份感激。 黄忠并没有告诉吕布贾诩受伤的事,这也是贾诩临行前吩咐的。只是说贾诩已经回到了西凉大营,叫吕布小心行事。 吕布在与黄忠闲聊半响之后,又下令大军继续前行。 官道之上,一日可行军数百里,日出而行,天黑则宿,一日之后后,并州大军就赶到了荥阳。 吕布传令三军在荥阳城外驻扎休息,自己带着张辽、黄忠等数百名随从直奔荥阳县城而去,准备去拜访荥阳太守徐荣。 徐荣对于吕布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上一世徐荣的战绩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他不仅屡次击败江东猛虎孙坚,曹操还差点在汴水死在他手上,最后董卓伏诛,徐荣被赦免,与胡珍被王允派去与李傕郭汜交战,最后死于乱军之中,真让人可悲、可叹。 徐荣本来是在洛阳任职,当吕布投靠董卓之后,董卓便令徐荣驻守荥阳,徐荣本就是董卓的部将,听说吕布要来驻防荥阳,当即率领着全城有头面的人物出城迎接。 寒暄之后,吕布夸赞道:“老将军正是老当益壮啊,颇有当年信平君之姿” 吕布一上来就拿徐荣与廉颇相比,徐荣顿时觉得脸上有光,一脸褶子的老脸也微微有点泛红,那廉颇是谁,那是与白起、王翦、李牧并称“战国四大名将”的人物,吕布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与他相比,这如何不让徐荣高兴啊。 徐荣抹了一把灰白的胡子,忙谦虚道:“奉先过奖了,如今奉先可谓是平步青云,相国不仅让奉先做了河南尹,还兼任了司隶校尉,如今老夫也要尊称奉先为大人。” 吕布连忙摆摆手:“老将军驰骋沙场数十年,奉先岂敢让老将军叫某大人,将军折煞我也,” 而徐荣也没有倚老卖老,只是正色道:“奉先即为河南尹,荥阳乃是其治下,我身为荥阳太守,岂能不尊奉先之理。” 吕布也知道拗不过这老头,当下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又是一番寒暄之后,徐荣展颜道:“吕将军,老夫已在城中备下酒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吕布听后,朝徐荣抱了抱拳道:“如此,多谢老将军了”。 于是,吕布、张辽、黄忠等亲随在徐荣的带领下进入了荥阳城。 到达徐荣的府邸,徐荣命仆从置办了丰盛的筵席款待了吕布一行人,并且还叫了荥阳城内的官员,以及荥阳城最大的世家大族郑氏家族的人前来作陪,徐荣倒不是很在乎郑家是否有人前来,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以示对于他们郑家的尊重。 不过这次郑家却有点让他意外,当筵席进行一半的时候,仆从上前告诉徐荣,郑家的人,来了。 ps:有读者提出了,为啥突然冒出个黄忠==,我不知道在那本书里看到过黄忠在何进掌权的时候,受何进征召在洛阳任职,所以就带笔让吕布收了得了,免得日后打荆州的时候遇到他。不过还是很感谢读者提出的问题,谢谢了,后天考英语了,好担心啊。 ------------ 第四十五章 荥阳郑氏 当筵席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徐荣的仆从快速走到他身边,躬身在徐荣耳边低声细语,徐荣听后皱了皱眉,环首对着旁边的吕布说道:“奉先,郑家来人了” 吕布眉毛突然一扬,端起酒杯仰头一口而尽,他来荥阳的第一件难事,就是对郑家的态度,历经两世让吕布知道,不能和世家大族对着干,除了寒门士子,天下官员通道几乎全来自世家于大族。 就好比说,纵使你有兵马十万、百万,如果没有人来帮你出谋划策、管理粮草、治理一方黎民,那只有就等着被别人所吞并。 上一世的曹操,在占领兖州之后,起初过分的打压当地的世家豪强,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所以当自己攻打兖州的时候,许多的城池都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在兖州为官的世家大族丝毫不做反抗,直接打开城门投降。 而这荥阳郑家,来路却是相当不凡,其郑氏先祖可追溯到周宣王分封的郑国,其王室国灭后仍以郑为姓,以故地荥阳为郡望。 荥阳郑氏崛起于西汉大司农郑当时,郑当时历任鲁中尉、济南郡太守、江都相、右内史,后来因在窦婴、田蚡争论中首鼠两端贬官为詹事,后来任大司农、丞相长史、汝南郡太守。 在汉明帝时又出现了郑兴、郑众父子两个大儒,从此郑氏一族一跃成为了整个汉朝有名的名门望族。 吕布记得上一世的时候,郑氏的现任族长郑泰曾和荀攸、何颗等人策划诛杀董卓,可是结果和曹操一样,还是失败了,最后郑泰逃离洛阳,投靠了袁术,袁术表郑泰为扬州刺史,而郑泰还未到扬州就病死在了路上。 如今的郑泰正在洛阳做官,如果所料不差,今日来之人,必是郑泰之弟郑浑。这郑浑吕布早有耳闻,前世今生都知其姓名,因为这个人是实打实的大才。 也就是那一会功夫,吕布就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须臾之后,一个年方二十五六,生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一身儒雅气质的人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在了大厅。 只需搭上一眼一瞧,便知道是学问与涵养兼备之人,言行举止之间透着一股淡定的从容。 那青年环视了一眼大厅后,目光落在了坐在主位上的吕布,那青年随即上前踏了一步:“庶民郑浑参见吕将军!” 吕布对于这个在荥阳,乃至在整个大汉都颇有些威望的郑家二号人物不敢大意,立即起身还礼:“文公先生不必多礼,本将还准备着明日登门拜访,不曾想文公先生今日亲至,实乃某之大幸。” 郑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吕将军何以知道在下便是郑浑。” 吕布立即踏步走到郑浑身前,抬眼正色道:“在这荥阳,除了在朝的郑公业,就属文公先生才有如此儒雅之气。” 郑浑在吕布来之前就收到其兄长郑泰的书信,信中说要让郑浑看好形式,如果吕布有能力保住郑家,就叫郑浑选择好的时机投靠吕布,以保住郑家在荥阳基业。 当郑浑看到吕布的第一眼时,心中也暗暗称赞,世间就有人生得如此宏伟雄壮,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墨发之中,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一副鬼斧神工的面容,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整个人看起来却是不凡。 听到吕布变相的夸赞自己,郑浑谦逊的一笑:“将军的姿容,也着时宁在下惊讶,邹忌若见到将军,也会感到汗颜,将军可谓是人中吕布。“ 想不到不费吹灰之力就与郑浑熟络了起来,这让吕布心中暗自高兴,又看到郑浑态度恭谦,性情文和,看起来收为己用的难度不大。 自己若想在河南站住脚,需要得到郑家的支持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郑家在荥阳乃至整个河南尹都算是最大的豪族,且不说郑氏家族人丁兴旺,单单是郑家的产业就遍布了荥阳的大街小巷,涉及道贩马、贩铁、贩布、贩盐等产业,而且坐拥良田千顷,家中门客仆从近千,可谓是衣冠云集,门庭若市。 这时徐荣插嘴说:“奉先、文公,你们可别站着说话了,请入席吧”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随后吕布便拉着郑浑坐到了自己左边的首位。 酒过三巡,坐在吕布左首方的郑浑作揖道:“将军如今不仅做了河南尹,还兼任了司隶校尉,正是可喜可贺啊。” 吕布听后,连忙摆摆手,沉吟道:“那只是相国抬举某了而已,某何德何能可做这司隶校尉。”,吕布说完,仰头喝了一口闷酒,仰天长叹了一声。 郑浑听到吕布无故长叹,疑问道:“将军何故长叹?” 旁边的徐荣也纳闷道:“是啊,奉先何故长叹?” 吕布看着两人,摇了摇头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司隶校尉掌管三辅、三河之地,加上弘农郡,共计六十多万户,三百多万黎民,某帐下除了有一些莽夫之外,一个治理州郡的人的没有,故而长叹。” 吕布说完,眼光时不时的扫像郑浑。 面对吕布的目光,郑浑眼幕低垂,装作不理,自顾的饮了一口酒后,朝着吕布展颜道:“听闻将军对马颇有研究,在下不久前偶获一马,还望将军有时间去寒舍替在下看看,这马是良马还是驽马。” 吕布听后,心中暗喜,随即抬起酒杯朝郑浑敬酒:“如此,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吕布旁边的徐荣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自顾的在哪里饮酒,对于两人在酒宴间的暧昧,徐荣也是闭口不说,而且他能说些什么,吕布身为司隶校尉,招揽人才为其治理州郡,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一个太守还管不到吕布,虽然董卓也来书信叫自己监视吕布,但是对于董卓的命令,徐荣却嗤之以鼻,如果董卓叫他去战场上厮杀,他徐荣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如果叫他搞这些小人之径,他徐荣不屑一顾。 ps:我明天考英语,所以今天一直在复习,我还没吃饭就为大家更新文章,但是我想说一声抱歉,只能更一章,我们要连续考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每天一章,等考试结束后,我会补回来的。对不起大家了,最后还是求推荐和收藏。-- ------------ 第四十六章 乱世博弈 今天的夜,风凉丝丝的,就连月亮,似乎带者忧愁,传染着世人。 一场酒宴,直到夜幕降临才宣告结。吕布拒绝了徐荣送自己的请求,而是和郑浑一道出了徐荣的府邸。显然是去郑家相马去了。 吕布与郑浑并肩走在宽广得街道上,看着有点熙攘得人群,吕布夸赞道:“荥阳在徐老将军得治理下,百姓们安居乐业,一番世外桃源得景象,实属不易。” 郑浑脸上挂着淡淡得微笑:“徐将军的确是挺有才能的,他来到荥阳之后,我还没听见那里发生过偷盗的事件。” 郑浑顿了顿,若有所思的问道:“将军,董相国派将军前来荥阳,其目的是什么?”,虽然郑浑知道董卓派吕布前来的目的,但是他就想看看吕布知不知道其中之意,也带有考究的意思在里面。 吕布看到郑浑嘴唇微翘,便知他心中所想,微微笑道:“袁氏兄弟出走一直是董卓心中的毒瘤,因为他担心袁氏兄弟邀山东豪杰以聚众前来讨伐他,他封我为司隶校尉河南尹前来驻守荥阳,表面上是让我驻守荥阳,其意让我防御虎牢,如果虎牢一破,荥阳、洛阳危矣,而洛阳城城高坦厚,进可攻退可守,实为易守难功之处。而荥阳却无险可拒,只需一万大军易可攻破,因此,他料定我会全力以赴于虎牢关以御关东诸侯,他此举是让我作为他的鹰犬,替他看守洛阳门户,二来就是想让我的并州与关东诸侯互相厮杀,待两败俱伤之后,他坐收渔翁之利。”这几句话皆来自吕布的肺腑,而且被吕布说得头头是道,竟与郑浑心中所想丝毫不差。 郑浑似笑非笑:“吕将军不仅勇冠三军,而且还有极其高的远见,在下佩服。” 吕布注意到,郑浑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稳重,开口讲话的时候,他的两道鱼尾纹在街道的灯火里分外醒目,也许是因为其兄长在朝为官,他暂时掌管郑家的压力,让他变得格外成熟吧。 吕布听到郑浑的夸赞,并没有得意忘形,只是谦逊的摆摆手。 郑浑慢慢捋着清须:“那将军是如何看待董卓?” “必败身亡”吕布轻描淡写地回答:“自和帝以来,权倾朝野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诸如窦宪、邓骘、耿宝、梁冀、窦武还有前段时间的何进,他们无不都是是自杀或者被杀,别看如今董卓风光无限,权倾朝野,不出几年他必亡。原因嘛”,说到这里吕布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说出原因。 而这原因全在世家大族身上,因为他们绝对不会让一个武人掌控朝廷,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如果是袁槐、袁逢这些世家大族的代表当政的话,这大汉肯定又是一番景象。 说到底,这乱世就是世家大族的一次洗牌而已,弱小的士族被吞并,强大的士族更强大,上一世的自己看清了这个真相,因此才被众诸侯联合攻杀,什么三姓家奴,什么背主家奴,只不过是众诸侯杀自己的借口而已。 乱世,就好像一场博弈,是世家大族的博弈,他们纷纷派遣家族中的优秀子弟,去辅佐那些他们觉得有能力保护他们家族在乱世生存且变得更强的诸侯,赌赢了他们就鱼跃龙门,赌输了就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当说到原因的时候,吕布并没有说出来,因为郑浑代表的郑家就是河南之地的豪族,如果自己把这个原因戳破了,他相信郑浑立即会拂袖而去。因此为了得到郑家的帮助以及郑浑的辅佐,历经两世的吕布早就学会了什么该说,有什么不该说。 听到这里,郑浑终于有些动容。 “假如董卓死后,豪杰必定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到时候,众诸侯为了夺得土地城池,就会开始互相攻伐,而我吕布为了能在乱世之中站住脚,也想去会会这些诸侯,然而某现在能微而力薄,帐中没有人能为在下出谋划策,治理一方黎民。” 说到这里,吕布停住了步伐,对着郑浑躬身道:“某诚心邀请文公助某一臂之力,待某事成之日,少不得封侯拜将,让荥阳郑氏重现大周时的辉煌!” 郑浑闻言,心中暗暗思忖:“重现大周时的辉煌,那岂不是当初的郑国?吕布竟然许下如此豪言壮志,可见其野心不小。” 吕布见郑浑不说话,抬头看了过去,只见郑浑此时已陷入沉思,吕布一时间也不敢打扰,仍站在那里双目希冀的看着郑浑。 过了许久,郑浑才回过神来,看到吕布希冀的目光,郑浑没有立即回应吕布,而是又继续问道:“将军,你有何把握让我郑家重现大周时的辉煌?” 看着没有一颗星辰的天空,吕布正色道:“如今的大汉,就好像这一片黑暗的夜空,等到黎明的破晓,而我吕布便是那把劈开黑夜的利剑,因为我有野心,有吞并天下的野心,若无吞并天下的野心,迟早会被即将来临的乱世所湮灭,我吕恰好不缺这个,如何?文公可否助我?” 郑浑朝吕布施礼道:“郑浑不才,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吕布一连说了三个好,随后走道郑浑面前,将他扶起,兴高采烈的说道:“我若得文公相助,亦如大汉得萧何,某帐下尚缺一名主薄,自今日起由有文公担任,日后,随某一同征战即来到来的乱世,立下不世之功。” 郑浑立即道了一声谢。 吕布看着沉稳的郑浑展颜道:“文公,还去相马吗?” 郑浑微微笑道:“主公已相得良马,何须在相?” 吕布闻言,与郑浑对视了一眼,随即同时发生大笑,之后互相执手而离去。 渐渐的,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中。 ps:今天考了英文==感觉是要挂的节奏啊,只恨当初没有好好复习,一心潜于写文章。最近连着两周考试周,所以要复习,一天一更,不过考完试欠大家的我会一口气补上,最后,求求大家给点推荐,收藏好不好,四郎感激不尽 ------------ 第四十七章 寻访天下 ps:今天考了一门,明天考毛概,这挂不挂看老师了,我要为自己祈福,今天没复习的,从下午码字一直到现在,虽然很辛苦,但是得到大家的收藏和推荐的话,我还是很开心的 吕布已经到荥阳驻防已有半余月,在此期间,董卓自以为洛阳有了屏障,行事更加的肆无忌惮,他纵兵劫掠乡民,获得的财物除了一小半份分个西凉将士外,其余的全被董卓中饱私囊,一时间无论是平民还是巨富都成了董卓眼中肉盘中餐。更为嚣张的是董卓入朝不趋,赞拜不明,剑履上殿,威福莫比。 而蔡邕也没有让董卓失望,入朝之后被董卓拜为侍中,他的门生故吏犹如过江之鲫纷纷来朝做官,一时间蔡邕风光无限,其在朝中的影响力渐渐的与袁家不相上下,比肩持衡。 而在这风云际会的之时,吕布已经准备好前去扬州寻找太史慈的行程。 秋寒料峭,凄风苦雨,牙旗招展,嗡嗡作响。 主帐之内,吕布斜靠着一张豹皮软榻,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锐利的双瞳不是泛出宁人琢磨不透的寒光。 软榻之下的左下方,是诸位将军的坐席,为首的是张辽,其次是高顺,黄忠,张绣,成廉,侯成,曹性,宋宪,昔日八健将郝萌已死,臧霸仍在陶谦的帐下,魏续回并州接自己的妻子严蕊,基本上已全部到齐。 至于臧霸,吕布早已有了计较,这次扬州之行非得将他弄过来不可,否则自己按照贾诩的计策行事,将会与臧霸失之交臂,对于臧霸这个悍将,吕布绝不会放手的。 软榻之下的右下方,则是文臣的位置,不过坐在席上的人却寥寥无几,除了半个月前归顺的郑浑,如今多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身高七尺,体型适中,长须短髯,一副文人士子的模样,此人乃是东郡武阳人,陈宫字公台。 半个月前,陈宫还在中牟县当县令,一日,他正在府邸用餐时,来了一队凶神恶煞的士卒进入他的府邸,说是新任河南尹让他去荥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那队士卒架着上了马车,星夜来到了荥阳。 河南尹下辖二十一县,其中包括陈宫的中牟县,因此当吕布要求陈宫在自己军中任职的时候,陈宫没有反抗,对于他来说吕布是河南尹,自己本来就是他的属官,在哪任职都是一样,不过,通过半个多月的接触,他发现吕布是一个神秘的人,这并州大营里,无论是士卒还是将领,看着吕布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崇拜的目光,通过长时间的接触,他渐渐发现吕布是一个及其有远见的人,但是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还有待观察。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挂过账外的牙旗,带动着旌旗呜呜的空响。 帐内靠墙的位置上,上好的精炭在炉子里熊熊的燃烧着,橘红色的火苗摇曳,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给大帐内增添了不少暖意。 吕布突然动了动身子,顿时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的纷纷朝吕布看了过去,等待吕布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吕布才展颜道:“诸位,明日我就要前往扬州,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快快道来。” 郑浑皱了眉,露出思索之色,当吕布提出扬州之行的时候,他就曾出言反对过,因为吕布刚到荥阳,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弄明白,就准备撒手不管,去扬州寻一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人,他觉得这样不值,根本就不符合吕布的利益。 见众人都不说话,吕布威严的虎目闪出一缕精光,看着陈宫说道:“公台以为如何?”对于陈宫,吕布还是很信任的。 在前世,还没遇到陈宫的时候,自己处处仰人鼻息,寄人篱下,从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和地盘,遇到陈宫之后,自己如虎添翼,迅速占据了几乎整个兖州,第一次有了自己独立的地盘,尽管不久后兖州易手,被曹操夺回,但在陈宫等人的协助下又迅速夺了徐州,成为了虎踞一州的汉末一方强势诸侯。 最后自己在乱世洪流中争雄失败,身死人手,全都是自己犯了太多错误,屡次不听陈宫的劝告,最终命陨白门楼,说到底自己还是小觑天下诸侯。这一世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还看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陈宫听到吕布点名让自己回答,立即坐直了身子,朝吕布作揖道:“主公,我附议文公所说的不赞同主公去扬州,但是如果主公非要去的话,我们也拦不住。”陈宫说完,便又坐了回去,双目微闭,陷入沉思。陈宫这皮里阳秋的话,宁帐内的人嗟叹不已。 吕布知道,如果不能说服这帐下的这两个文臣,自己的这次扬州之行估计是去不成了,如果自己执意要去扬州的话,估计帐下这两个唯一的谋臣都将拂袖而去。 吕布颔了颔首,嗓音略显低沉道:“文公,公台,你们认为我的这个司隶校尉会做多久?” 郑浑与陈宫两人同时一愣,思考着吕布的问题,能做多久,他们两个又不是朝廷,又怎么知道吕布的司隶校尉能做多久,当下两人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两人面露男色,吕布干咳了一声,笑道:“不出四个月,我的这个司隶校尉便会名副其实。” 吕布说完,缓缓的起身走到炭盆前,搓了搓有点僵硬的手,转过头来看着陈宫和郑浑,很有分寸地露出一丝微笑:“观天下大势,矣事实之变通,关东诸侯已经蠢蠢欲动了,来年开春,关东诸侯必定聚众讨伐董卓,汜水关作为首冲之地,必定会成为一块血战之地,而我作为荥阳太守,扼守虎牢已是必然,但是就凭并州十万大军如何抵挡得住关东豪杰,我猜想此战必败,如虎牢一失,洛阳危亦,董卓如果死战必会身死,如果不战便会退守长安。无论是董卓身死亦或退守长安,那乱世显然已经开启,我等想要成大事,人才必不可少,如今某帐下除了文公与公台已别无他人,某此行去扬州只是其中一地,我还要去颍川走兖州到徐州,最后在去扬州,回来时某走九江、汝南回洛阳,此行某一定要网罗一批文臣猛将前来荥阳。那时在积蓄力量,厚积薄发,以待天下有变时,文臣猛将皆立于左右,这样何愁大事不成呼?”吕布心中还暗自补了一句,若他们不来荥阳,某就杀了他们,已决后患。 吕布一番话说的是洋洋洒洒,踌躇满志,每句话字字连珠,铿锵有力,使得帐内的诸将顿时身受他的感染。皆一副崇敬看着吕布。刚刚还反对吕布决定的郑浑也不例外。 陈宫叹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吕布为何博得并州众将的拥护了,拥有这样极其高的政治远见,跟着这样的人,何愁不能封妻荫子啊,而且吕布形貌昳丽,言语深邃,能使人陷入其个人魅力之中。 当下陈宫顿了顿首,朝着吕布叩首道:“主公放心去便是,在此期间,宫当竭尽全力辅助文公先生治理荥阳,虽万死不辞” “好”看到终于获得了陈宫的认可,吕布一挥大氅,喝令道:“诸将听令” ------------ 第四十八章 改道南阳 吕布见众人没有异议,立马傲然矗立,昂首挺胸,一挥大氅:“传某将令,即今日起,这三军中之事全权由张辽接替,陈宫、郑浑辅佐之,众将从之,若有不尊者,张辽有先斩后奏之权。” 吕布一说完,在场的众人纷纷沉声应诺,对于张辽暂时代行吕布之权,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一来张辽在并州军的威望仅次于吕布,这二来张辽的确很有智谋,深得大家的信任。 吕布略作思忖一会后,说道:“文公,公台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随着吕布话音刚落,众将纷纷朝吕布拱拱手,随后便鱼贯而出。 吕布看着自己帐下两个唯一的文臣,苦涩道:“文远在军事上有非凡谋略,但是在政治上却不擅长,我走后,还希望两位先生好好辅佐他。” 两人不约而同的动了动嘴角,随后朝吕布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等一定不遗余力辅佐文远,不负主公重托。” 听到两人的话后,吕布放心的点点头,在交代了一些琐事之后,吕布便叫他们退了下去。 秋风劲吹,旌旗招展。 郑浑、陈宫、张辽、张绣等将领,于道路两旁恭送,挥手辞别吕布。 临别之时,吕布在此叮嘱郑浑、陈宫二人,要注意各方局势,辅佐张辽,若有风吹草动,一定要果断处置。郑浑、陈宫拱手领命,吕布方才挥鞭而去,与他一起的还有黄忠和高顺。 为什么要带黄忠,因为吕布考虑到高顺练兵属于上层,武艺则属于二流,一路上肯定会遇到不少麻烦,带上黄忠的话会有保障一些。 长亭外,古道边。。。 三人三骑飞驰而过,只见马上之人均是劲装强弩,气势不凡,面上更是无丝毫表情。 为首一人,年约三十左右,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着一袭紫袍劲装,鞍上悬挂方天画戟,腰配三尺青峰,胯下一匹血红骏马,四蹄如电,行如奔雷。 “主公,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三人三骑,连夜快马加鞭,已经离开荥阳两百多里,途径一条河流时,黄忠一勒马缰,扭头朝着吕布问道。 因为吕布曾说他们将从颍川去扬州,可是黄忠发现他们已经偏离了颍川的方向,而是朝着荆州的方向而去。 吕布没有做声,而是率先下马,然后将赤兔马牵到河边水草肥沃的地方拴了,让赤兔马喝水吃草。高顺则去寻找了一些干柴来到河边生火取暖。九月的夜晚已经寒冷刺骨,在这荒郊野外,没有篝火实在难熬。 天上挂着一弯斜月,照的大地影影绰绰,虽然不甚明亮,但也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东西。 狂奔了了大半夜,三个人早已饥肠辘辘,吕布嚼着手中的干粮,在寒冷的秋夜,显得如同嚼蜡一般。 “呸呸”吕布吐出口中干粮,瞄了一眼高顺后,展颜道:“伯平可否寻一些野味来给我们开开荤。” 高顺听后,欣然领命,迅速撘上弓箭,迅速窜入了森林。 看着高顺离去的背影,吕布干咳了一声,目光瞟向黄忠说道:“汉升,我们将从南阳走水路去扬州。” 黄忠听后,不解的问道:“从颍川不是更近么,主公为何要从南阳走,岂不是多走了一些路?” 吕布低声笑了一声,抬头缓缓说道:“我转走水路的原因是因为你。” 黄忠诧异了一下,竖起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己:“为了我?” 吕布痴痴一笑:“不错,那夜我闲来无事,在营中闲逛,恰到汉升营帐时,忽然听见汉升在梦呓,口中低呼:“蝶儿,为父好想你”。我想你所谓的蝶儿就应该是你的女儿,为此我便临时决定从南阳走水路去扬州,顺便将你的女儿接到荥阳,以免你们骨肉分离“。 “主公”黄忠听后,泪眼婆娑的看着吕布,他自己的确有一个女儿,名为黄舞蝶,自己一直寄养在一个好友家里,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却不曾想被吕布知道了,而且为了自己还特意改变前往扬州的路线,心中的感激之情无法言喻。自己如何报答吕布的知遇之恩?此生唯效死命而。 看着一脸激动的黄忠,吕布笑了笑,抬头看着漫天繁星的星空,喃喃道:“我也有一个女儿,名为吕玲琦,我也好久没见她了,我很想她。” 星空中排列组合的繁星,渐渐的行成了一个笑脸,一个美丽的小女孩,那是吕玲琦小时候的样子,按照自己重生的年月来看,此时的小玲琦应该还是九岁,过了年关就十岁了。”,吕布想起他的女儿,那个惹人喜爱的小姑娘,自己前世拼搏一生,为的就是保住家人的性命,可惜最后还是兵败身亡,也不知道自己死后,我的小玲琦怎么样了。 也就在吕布陷入回忆的时候,只见高顺拧着四只兔子走了回来,:“主公和汉升稍后,某猎得野兔四只,马上烤了给主公和汉升开开荤。” 黄忠诧异了一下,:“伯平还会烹食?” 高顺听后,爽朗大笑:“某曾经是一名游侠,吃惯了这山中野味,颇得一些烹烤的手段,汉升你且稍后。” 高顺说完,拎起短刀把野兔开膛破肚,剥皮去脏,在河水里清洗了,然后拿回来放在树枝上熏烤。一炷香之后,兔肉的香味在旷野里飘荡,让已经饥肠辘辘的吕布与黄忠顿时垂涎三尺,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 黄忠看着吕布一副恨不得将兔子骨肉尽吞的模样,心中暗自洒笑:“抛开一切身份,主公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更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看到肉汁已经溢出,肉香已经四溢,高顺提刀将烤熟的野兔分成几块,分别递给了吕布与黄忠。随后又将另一只清洗干净的野兔架在了篝火之上。 三人取出烈酒,在佐上兔肉,吃得不亦乐乎,只有一丝灯火的森林,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 残月挂在苍穹,阵阵秋风吹过,天地间一片萧瑟。 吕布靠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下闭目陷入沉思:“还有四个月,四个月后关东诸侯就要扣关虎牢,这次某虽然不能击败你们,但是让你们脱一层皮,某还是有把握的。” 就这样,吕布想着想着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陷入了梦乡,而黄忠和高顺则持刀立于吕布不足五步之处,替吕布警戒四周。 ps:今天心情好郁闷,不在状态,毛概估计要挂科了,脑袋很空洞,码了一百字抽一支烟,就这样循环,觉得写得不好有删掉,今天对不起大家,抱歉。 ------------ 第四十九章 锦帆贼 吕布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本来只是小憩一会,没想到还是睡了一大觉,自己自重生以来,好久没有睡过如此舒适好觉了。 黄忠和高顺看到吕布醒来,立即提刀向前朝吕布拱拱手:“主公醒了”,高顺和黄忠为了保护熟睡中的吕布,可谓是一宿没合眼,他们的眼睛看起来微微有点泛紅,其中还夹着这几缕血丝。 吕布看到他们的状态后,顿时心里一阵自责,自己倒是睡好了,可是难为了自己帐下的两个大将。 吕布立即起身,在河边用清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深秋的河水,微微有点刺骨,顿时就使还有点困意的吕布立即来了精神。 看着一直立于身旁的两员大将,吕布展颜道:“你们稍歇,待某去林中寻些猎物,咱们吃好便上路。” 两人听后,顿时有点为难,让主公去给自己打猎物充饥,这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他二人怎敢逾越。 吕布似乎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伸手将有点凌乱的发丝撇在鬓后,立即将弓箭跨在腰间,大步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昨夜你们守护我一宿,我今日还你们一顿野味,休要在说了,你们快快歇息,某去去便会”。 看着吕布渐渐原去的身影,两人心中一暖,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相视一笑,随后便各自找了一颗大树斜靠着小憩一会。 高顺没有睡着,他心中有很多疑问,至从吕布被雷击醒来之后,无论是性格、智慧、远见、胸襟都变得很多,他曾怀疑这吕布到底是不是吕布,可是后来发现吕布就是吕布,那个武艺超群,犹如战神的吕布,最后高顺实在想不出后,就不在想这个问题,他的解释是估计让雷劈了之后,才使得吕布有了变化吧。 深秋时节,清空万里 头顶不时有引吭高歌的大雁飞过,他们成群结队想着南方,越飞越远。 吕布提着几只肥硕的大雁回到营地,看着已经陷入梦乡的两人,吕布没有吵醒他们,而是自顾的到河边对大雁拔毛破肚,生火烹烤。吕布还从行囊中取出一些烈酒,再放火堆旁温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忠和高顺被一阵阵肉香所吸引,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在认真烹烤的吕布,两人心中一暖。得此主公,此生何求。 吕布转过头,看着醒来的两人,立即招呼道:“伯平,汉升,快点过来吃罢,吃完之后我等好上路。” 两人听后,立即起身,走到吕布面前,对着吕布道了一声谢后,便伸手接过吕布递过来的雁肉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在嘬上一口温酒,顿时使得三人神清气爽。 酒足饭饱后,三人迅速收拾行装,跨马佩弓朝南阳飞奔而去。一路纵马驰骋,半天之后出去了大约一百多里。 “已经过了宛城了,再向前五十里地,就可以抵达南阳了”黄忠是南阳本地人,越走越熟悉道路,开口说道。 “到了南阳接上你的女儿后,我们便走水路直达曲阿”,吕布手遮额头,极目远眺。 只见前方两三里之处地势凶险,一条小道从群山里穿过,两旁山势崔巍,山上植被茂密,郁郁葱葱,正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吕布回首对两人对望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只有不要命的贼人才敢来劫掠三人,就算来了千军万马,他们也不惧,三人提绺而行,仿佛若无其事一般。 “铛、铛、铛……” 一声清脆的铜锣响,从山谷两侧的树丛里蹿出了两三百身穿斜袍锦衣,手持刀枪棍棒的山贼,齐声呐喊着一拥而上,将三人三骑团团围在中央。 随着后方穿来雄壮的策马声,三十骑贼人卷起一片尘土如同分开的破浪朝吕布三人飞驰而来,众山贼听到马声,迅速的散开出一条道路,让那几十骑通过。 “蹲了一上午,就这三瓜两枣的,正晦气。” 一匹神采奕奕的黑色骏马,驮着一个身高八尺,额头上裹着一张青色皂巾,令人怪异的是他不像大汉男子那样束发结冠,而是将头发剪到不足一尺,那乌黑浓密的头发一根根的竖在他头上,犹如一片茂密的黑森林,他左肩袒露,只见裸露的古铜色皮肤上纹着一些怪异的图案,一匹蜀锦从右肩斜披在下下身,用一颗铁链环锁在腰间,那铁链之上还悬挂着一串铃铛,随着那个大汉不停来回驰骋,清脆的铃铛在旷野中飘荡,仿佛死神的召唤,戟悦耳动人却又杀气森森。 那大汉忽然看到了吕布胯下的赤兔马,双目瞪得溜圆,挥着手中的大刀叫嚷道:“兀的那汉子,速速将你胯下宝马留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某就要打开杀戒,管杀不管埋。” 立在吕布左侧的黄忠看着那大汉思索了片刻后,试着询问了一声:“锦帆贼?” “哟呵”那大汉闻后,哟呵了一声,:“想不到你还认得某,既然知某,还不速速拿出钱财,放尔等一条生路。” 吕布转头询问道:“汉升是如何知晓这贼人。” 吕布立即拱手道:“主公,这为首的大汉名为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少年时好游侠,纠集人马,持弓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组成渠师抢夺船只财物,身佩铃铛,衣着华丽,人称锦帆贼。当地人闻铃响,即知道是甘宁出现。这贼人开始投靠在刘焉帐下听用,刘焉其子刘璋即位,刘璋认为甘宁出生不光彩,就弃他不用,于是这甘宁便弃了刘璋,干回了老本行,曾在临江至巴陵一带劫掠,最后在汉阳被巴陵贼周泰、蒋钦打败,无奈就遁到了荆州,从此便在荆州安营扎寨,春夏时在江中劫掠,秋冬时就上岸做马贼,他的勇武恐文远不及也。” “主公勿忧,我管他是什么锦帆不锦帆的,待某擒下他。” 高顺听到黄忠的介绍后,却显得不以为然,朝着吕布一声请命,随即策马横刀走出了阵列,大刀一扬指着甘宁叫骂:“哪里来的眼瞎贼,竟敢拦我们的去路,不要走吃某一刀”。 吕布没有阻拦,因为他想看看这甘宁到底有没有黄忠说的那么厉害。 甘宁扫了高顺一眼,手中的大刀划了一个圈,催马舞戟,准备与高顺厮杀。 ps:晚上还有一更,今天星期六,复习了一小会,反正都挂科了,索性就挂多一点 ------------ 第五十章 吕布战甘宁 秋风劲吹,漫山遍野的枯草随风飘摇,一片荒凉。 高顺指着甘宁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瞎眼贼,不要走,吃某一刀” 甘宁被高顺骂做瞎眼贼,一时怒急,操着手中大刀迎上高顺。 随着两匹战马的嘶鸣,两员战将纠缠在了一块。直踩踏的尘土飞扬,烟尘滚滚。随着闪烁的寒光,两个人你来我往,片刻间已经厮杀了十几个回合。 “嘶……汉升所言不差,银帆贼果真厉害,这一身武艺竟然如此了得,就像汉升所说,便是文远也是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十几个回合之后,高顺逐渐不支,不仅力气比不上甘宁,出招的爆发力和速度同样不及,在力气、速度、爆发力三项身体属性落在下风的时候,兵器的套路让然不如甘宁,这样下去只能是输了。 就在高顺逐渐力竭之时,甘宁的大刀斜砍过来,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又快又凶猛。 高顺大惊失色,急忙挥舞手中的大刀去格挡,却不料这是甘宁的虚招。 “着!” 甘宁突然撤回了劈出的大刀,翻转武器的长柄,重重的一下抽在了高顺的背上。 高顺只感觉到五脏六腑翻滚,一口鲜血差一点就喷了出来,高顺将要喷出的鲜血硬生生噎了进去,面色变得异常惨白,赫然是受了重伤,随即调转马头,准备归阵。 甘宁那肯放过,策马穷追不舍,挥舞着手中大刀,誓要将高顺斩与马下。 黄忠看到高顺危急,焦灼的看了一眼吕布,从鞍上取出三亭砍山刀准备掠马出阵。 吕布伸手拦住黄忠,也从鞍上取出方天画戟,单手用力的提了一下马绺,赤兔马嘶鸣了一声,双蹄高高跃起,踏起一片尘埃载着吕布冲了出去:“锦帆贼,休上某的大将,九原吕布在此。” 黄忠着催马挺戟的吕布,眼睛里微微泛出神采,他一直听说吕布是如何骁勇,今日有幸能得一见,真是一大幸事。 “吁……”。甘宁一勒马缰,停止了追击。 既然被人拦住了去路,甘宁只好放高顺离去,他只是为了劫财,并不是为了斩将,对方跑就跑了,甘宁也不太在意。 甘宁上下打量着挡在眼前的这个大汉,只见他身高九尺,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他胯下嘶风血红赤兔马,手中倒提一杆一丈二的画杆方天戟,看着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犹如神人一般。 甘宁不敢大意,遥声大喝:“敌将通名,某甘宁的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吕布闻言,并不恼怒,舞了一下方天画戟后展颜道:“某乃九原吕布” “吕布”甘宁细细咀嚼这个人名,须臾之后大惊道:“你就是那个在洛阳城外单骑冲西凉军阵的吕布吕奉先。” 吕布洒然一笑,想不到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荆襄,当下含笑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甘宁的问题。 甘宁听到来人是吕布,握刀的手都泛出了汗水,这吕布的威名不仅仅是单骑冲阵那么简单,他还单人独挡黑山娥贼张燕帐下的七员悍将,杀了几个生擒了一个,当真是勇猛非凡。 甘宁不敢大意,但是也不能输了气势,当下一声大喝,手中的大刀高高扬起,以雷霆之势劈向吕布。 “开!” 吕布轻喝一声,手中的画戟卯足了力,向外崩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就犹如平地里炸开了一声惊雷,直震得周围的锦帆贼耳膜嗡嗡作响,两百多人尽皆侧目,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嘶……这吕布果然厉害。” 甘宁用力的握了握虎口发麻的双手,心中暗自惊叹,这吕布出戟的时候毫不拖泥带水,力量与速度兼备,恐怕今日难全了,不过就算如此,某也要全力以赴,也不枉某的这一身武艺,堕了锦帆的名头。 当下甘宁抖擞精神,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全力与劈向吕布。 而吕布接了甘宁这一刀后,颇为赞赏的点点头,这甘宁果如汉升所说的那样,勇猛非常,当下也不敢小觑,手中一丈二的方天画戟挥舞开来,与甘宁缠斗在了一处。 马走龙蛇,刀来戟往,吕布与甘宁恶斗了三四十个回合,还未分出胜负。 只引得山谷内的几百人齐声喝彩助威,高顺看着甘宁居然能在吕布手下走了四五十个回合,心中已然大惊,这足足比自己好了两三个档次了,自己输给他不冤枉。 黄忠看着阵中大战的两人,双目爆发出精光,心中的好战因子早已经在蠢蠢欲动,如果战场上的不是吕布,他早就冲上去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了,可是恰恰战场的人又是吕布,是自己的主公,黄忠只好压制住心中澎湃的心情,眼神死死的盯着战场上厮杀的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每一次精彩的瞬间。不过,看样子这甘宁恐怕是要败了。 吕布此时心中可以用激动来形容了,这甘宁的武艺恐怕不在典韦之下,至少不比夏侯惇差,至少在一流战将之中。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收到帐下。 也就是那一瞬间,甘宁的将刀在腰间舞了一圈,纵身朝吕布劈来,力竭的甘宁看来是想要最后一搏了。 为将者,武器可分为枪、戟、槊、斧、锤、刀等,也不乏使用奇兵利刃者,那袁术的头号战将纪灵就使用的三尖两刃刀。还有张飞使用的丈八蛇矛,都属于奇兵利刃。 其中的刀又分长刀和短刀,长刀者如同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辽的钩镰刀,而短刀者如同黄忠的三亭砍山刀就属于盘刀。 使刀者最忌讳持久战,时间越长,手中的大刀也就会越来越重。随着时间的推移,破绽就会越来越越多。 一个出色的刀将,应该拥有雷霆万钧般的那几刀,兼具力量、速度与变化,一般人招架不住,往往几个回合就会被斩于马下。 而关羽就是典范,关羽最厉害的就是前面的三刀,稍微厉害的就是中间的十几刀,但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随着鏖战时间的增加,刀重导致体力下降的弊端也逐渐凸显出来,因此与关羽大战的人,要是抗住不他前面的三刀,那就注定身亡,如果抗住了他前面的三刀即便是不能取胜,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此,当吕布看到甘宁准备最后一搏的时候,不敢小觑,立即单手提着戟尾,将戟头磕在地上,随即爆喝一声,手中的画戟顺着弧形的估计,大开大合的朝着甘宁劈去。 ------------ 第五十一章 寒门猛士甘兴霸 折胶堕指,寒蝉凄切 山谷之中,吕布与甘宁厮杀了四五十回合,甘宁眼见不敌,准备放手一搏,然而面对吕布劈过来的大戟,甘宁奋力磕了上去。 “铛”的一声。 吕布的方天画戟劈在了甘宁迎来的刀把上,甘宁的战马不堪重力,四肢突然发软,一下子跪倒在地,硬生生的将甘宁掀落下马来。 正待甘宁起身,只见一点寒芒先到,吕布的方天画戟抵在了甘宁的咽喉处,倘若甘宁稍动分毫,那方天画戟估计就要在甘宁咽喉处戳一个血窟窿。 众马贼想要上前营救,吕布冷眉一挑,画戟微微转动,戟尖瞬间擦破了甘宁的皮肉,流出了丝丝鲜血。 看到此场景,马贼们纷纷停止了脚步,皆怒发冲冠的看着吕布,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甘宁的性命虽然掌握在吕布的手里,然而面对咽喉处流出来的鲜血,甘宁眉头都没眨一眼。反正自己已经战败,或生,或死全在吕布的一念之间,自己多说无用,他索性就闭口不言,一双冷眸平静的看着吕布。 吕布看到此,心中暗自赞叹:“算是一条汉子”,随即将长戟用力的往回一拉,将方天画戟握在手中,然后俯身下去,双眼睥睨的看着甘宁。 感受到咽喉处的冷锋消失,甘宁立即起身,胡乱的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鲜血,对着吕布抱了抱拳:“多谢吕将军不杀之恩” 吕布笑了两声,然后翻身下马,将方天画戟悬与马鞍之上后,走到甘宁面前,双目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八尺大汉,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甘宁被吕布这样看着,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一个**难耐的色鬼看着一个裸露的妙龄女子一般,当下干咳了一声,对着吕布抱拳道:“吕将军为何如此看着某” 吕布闻言,摇了摇头叹道:“如此正义之士,却甘愿落草为寇,惜哉惜哉啊” 甘宁听后,心中顿时一沉,有志向的青年只要有路可走,能做个光耀门楣名垂青史的名将,谁愿意去做遗臭万年的水贼?可是他好不容易花下重金在西蜀求得一官半职,可是又被人给撵了出来,最近又听说新任的荆州刺史刘表招贤纳士,自己本想前去相投,但是刘表乃汉室宗亲,恐怕他会嫌弃自己曾经做过水贼,不愿收纳,所以就一直龟缩在南阳这一带做个贼人,等有了一定实力在去投刘表,虽不能做一名将军,做一名偏将也行。可是不曾想今日却遇到了吕布。 听到吕布戳到自己的痛处,甘宁面如土灰,黯然道:“将军既然将某擒下,杀了某便是,何故挖苦在下。” 吕布闻言,发出爽朗的笑声,看了甘宁一眼展颜道:“某何曾挖苦兴霸,某只说兴霸八尺男儿之身,为何甘愿落草为寇。” 甘宁看吕布的眼神没有嘲讽之意,当下无奈的叹了一声:“习武之人那个不想封妻荫子名垂青史,谁愿意做这个宁人唾弃的水贼,某甘宁亦有血性之人,虽为水贼,但所劫之人全是商贾巨富,对于平民某却是秋毫未犯。少时,某也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可是如今的大汉讲究的是一个门第,没有好的出生,如何能做将军,能做一个校尉就不错了,某虽有大志,恨无门路尔。” 吕布听后,心中暗自赞叹,这大汉的门第之差,到底是埋没了多少有志之士,世家大族把持做官的渠道,让多少人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最后都变成了冢中枯骨,假如自己没有遇到甘宁,他是否会当一辈子的水贼,吕布不知道。他只知道上一世的曹操不拘一格降人才,最后变得异常强大,这一世吕布也要效仿曹操,对于人才不问出处皆唯才是用。 吕布转身,对着甘宁正色道:“兴霸可知道本将此行的目的?” 甘宁惊疑了一声,这吕布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也很好奇,当下询问道:“请将军示下。” 吕布抬头仰望着天空,只见一只雄鹰翱翔在苍穹,不停的盘旋,盘旋,最后消失在远方的天空。 “本将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搜寻那些被世家大族所埋没的人才,让他们有路可走,有门可入,不知道兴霸可否加入我?”正当甘宁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听见吕布沉吟道。 甘宁听后,心中有些心动,吕布的武艺他刚刚已经见识到了,可谓是勇冠三军,万夫莫敌,跟着他或许能够满足自己做一个将军的宏愿,但是心中还是有点犹豫,朝吕布抱了抱拳:“某乃一介贼寇,身负重罪,将军不杀我已经是兴霸的福分,不敢在有什么非分之想。” 吕布闻言,哀伤的叹了一口气,他能从甘宁的话语中听出了甘宁的不甘,作为一名寒门猛士没有门路可走的不甘,一名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的猛士。这就是世家大族把持做官渠道遗留下来的后果,这个现象算不算是大汉的悲哀呢。 看着一脸失落的甘宁,吕布安慰道:“兴霸可知乱世之际,什么最重要?” 甘宁听后,思忖了半响后,不敢确定的对吕布说道:“乱世来临之际,兵马、粮草、器械一样都不可或缺,然而想要得到这些,则需要钱。敢问将军,是钱呼?” 吕布含笑的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成大事者不可无钱,却又不完全在于钱,首先是人,得一英雄豪杰胜过十万金银。因此像兴霸这样的豪杰,已经胜过了千金万金,且不闻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但又有谁知道今日身为水贼兴霸,明日或许就是名镇一方的悍将?” “今日身为水贼兴霸,明日或许就是名镇一方的悍将”甘宁细细的咀嚼吕布的这句话,当他理解透之后,顿时热血沸腾,是啊,又有谁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难道某甘兴霸只能当一辈子水贼呼。 当下跪倒在吕布的面前,顿首三拜:“兴霸愿领手下兄弟两百余,效于将军鞍前马后,不避斧镬,身死相随。” 吕布见后,喜悦之情无法言语,弯腰把甘宁从地上拉起来。随后抱了抱拳道:“某能够得兴霸相助,实乃天意,大事必成。” ps:给点收藏吧,还没达标 ------------ 第五十二章 黄忠智斩敌将 湛蓝的天空,浅灰的云层,泛黄的草地,枯残的树叶,清澈碧绿的河水,间或还有一些墨绿色的山峦点缀其中,那种雄浑而苍凉的美丽,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甘宁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锦帆贼众大声招呼:“诸位弟兄,这位便是飞将军吕布,他一杆方天画戟,杀得塞外蛮夷心神俱颤,他还曾一人独斗黑色贼众七员悍将,他的武艺某深感佩服,我甘宁已经决定投到吕将军帐下效力,诸位弟兄若要闯出个名堂,就跟着我共同为吕将军效命,不愿意的某也不勉强,去寨中拿些金银自去便是。” 这些锦帆贼众,从甘宁做水贼伊时就跟着他,都以甘宁马首是瞻,倘若离开了甘宁,他们在荆襄地区什么也不是,自己的首领都投了,做水贼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当下两百多人同时朝吕布跪了下去:“我等愿为将军效力。” 吕布做梦都没想到,刚到荆楚就获得一员悍将与一群身经百战的老兵。 吕布高大的身躯向前跨了几步,高声道:“诸位弟兄快快请起,只要你们好生为本将效力,本将肯定会不吝封赏。到时候封妻荫子,封侯拜将皆不在话下” 甘宁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转身朝着吕布抱了抱拳:“主公,某这些年干水贼这勾当夺得了不少辎重,今日某就献给主公以资军用。而且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且在寨中休息一番,明日在启程如何。”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看着逐渐沉落西山的残阳,吕布郑重的点点头,与甘宁大战了一下午,不知不觉已经开始进入了黄昏。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甘宁的山寨提绺慢行。 高顺看着一脸刚毅的甘宁,心中很是佩服,立即拍马上前道:“兴霸,若非今日主公相救,今日某估计就要成为你刀下亡魂了” 甘宁回首,对着一脸敦厚的高顺展颜道:“待回到寨中,我自饮三百杯向将军请罪。” ...... 到了甘宁的山寨,甘宁立即下令部众杀猪宰羊痛饮一番。 本来还剑拔弩张的两拨人,顿时成了笑容满脸的好兄弟,一个个推杯把盏,喝的不亦乐乎,特别是甘宁和高顺,两人频频举杯畅饮,亲热得仿佛是很久没有相聚亲兄弟一般,一场酒宴下来,直至深夜十分才宣告结束。 黎明,撕开了浓墨的黑夜。 旭日东升,秋高气爽,昨日的豪饮并没有使甘宁懈怠,而是早早的起床,指挥着锦帆之众将寨中的金银装得满满的两大车。 吕布醒来看到这番景象后,赞赏的点点头,洗漱完毕之后招呼着众人下了山寨,带着两百之众浩浩荡荡直奔南阳而去。 董卓未进入洛阳之前,那南阳太守张咨被孙坚所杀,因此南阳太守一直或缺,董卓进入洛阳之后,封刘表为荆州刺史,恰逢袁氏兄弟遁走,刘表就上疏表袁术为南阳太守,朝中的伍琼、周苾又在董卓耳边煽风点火,说袁氏四世三公,名声故吏满天下,不能太过打压,于是董卓大手一挥,封袁术为南阳太守,封袁绍为渤海太守。 而吕布现在处于南阳地界,乃是袁术的地盘,容不得他不小心。 由于黄忠将女儿寄养在义阳,所以吕布等人必须渡过渭水,从安乐走驿道可直奔义阳。 渭水寒渐落,离离蒲稗苗。 渭水河畔,水银河清,横断荆楚,天流不息。 泱泱渭水,滋养了楚地无数的黎民,使得此处成为了有名的鱼米之乡。 看着已经装满货仓的财务,吕布终于舒了一口气,自己一路上小心翼翼,尽量不打草惊蛇,他倒不是怕了袁术,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然而,世总与愿为,吕布等人刚刚把金银装满船舱,后面就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吕布等人朝着后面看去,只见铁骑踏起滚滚烟尘席卷而来,一面大旗迎风招展,銮丝黑边的“李”字大旗在风中格外惹眼,看这旌旗飘扬之数,马蹄踏地之声,估计约有一千之众。 吕布一双冷眸平静的看着疾驰而来的骑兵,丝毫没有显出一丝紊乱,昔日,自己曾与千枪万仞之中,矢石交攻之际,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何惧这区区千百南阳铁骑。 吕布一挥大氅,高顺、黄忠、甘宁一字排开,静待这千百骑兵。 李丰收到消息,有一波锦帆贼押着两车财务朝渡口而去,人数大约两百之众,他还没来得及向袁术禀报,就领着本部军马千余追赶而来,在他看来,一千对两百,一人一口吐沫也可以将其淹得半死。 看着不远处严正以待的锦帆贼众,李丰突然哈哈大笑,这锦帆贼正是大胆啊,竟然不逃不避,合该自己立下大功,李丰看着那些装满船舱的财务,似乎看到了它们在向自己招手。 甘宁眯着眼睛,望着像狂飙一般飞射而来的南阳军,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这南阳新任的太守,自己还没和他交过手呢,今日就试试他有几斤几两。 想罢准备拍马而出,不过有一个人比他更快,甘宁放眼看去,原来是一路上话语不多的黄忠,看着黄忠已经出了阵列,甘宁便策马而回。 “吁吁”李封看着挡在面前的大汉,随即一勒马缰,后面的骑兵见后也纷纷勒住马缰排成队列立于李丰的身后。 李丰扬鞭大骂:“锦帆贼人,速速放下舱中财物,然后束手就擒,否则马蹄到处,将尔等踏为齑粉。” 黄忠并不搭话,取下得胜勾上的三亭砍山刀,单手举在空中,此时的骄阳已经到了李丰头顶的左上方,黄忠微微一转刀面,森然的刀锋印着日光射在了李丰脸上。 李丰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这时黄忠突然朝着李丰快速移动,李丰眯起眼睛,注意到在黄忠的右侧还带着一条细长的黑影,只是看得十分不真切。 黄忠的速度相当快,马蹄频繁的敲击着路面,沉重如进击鼙鼓朝李丰奔驰而来。黄忠忽然俯低了身体,这是要发力的征兆。 李丰终于看清了,那丝黑影是一柄盘刀,刀如长虹贯日。 刀光一闪。 李丰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先生天空,然后是大地,最后是自己失去头颅的身体以及惊慌失措的部众,耳边听到坐骑的悲鸣,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ps:明天要考试了,我要复习,哎,我好烦躁,挂科不是一个开心的事 ------------ 第五十三章 义阳魏文长 当袁术收到消息领大军赶来的时候,茫茫渭水河畔,除一匹没有主人骑乘的战马在啃食芦苇以及地上一具头颅和身体分开的尸体,没有一个活人。 秋风劲吹,刮着“袁”字銮金大纛迎风招展,发出一阵阵“呼啦啦”的巨响。 袁术身披赤色锦袍,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看着地上的尸体,面色及其难看,仿佛吃了秤砣一般的铁青。 “怎么回事?”袁术低声轻吐,从他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不太喜欢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自己无缘无故就折损了一员大将以及一些兵甲器械,却连敌人一根毛都没有留下。他现在很不爽这样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在狠狠的抽打他袁术的脸面。 一个全身只剩下一块遮羞布的偏将立即跪倒在袁术的面前,他是李丰的偏将,本来心中有所恐惧的他,看到袁术脸上的皱纹几度舒展起伏,犹如一条在蜕皮蠕动的毒蛇,忍不住后背有些发麻。 “启禀主公,今日有斥候来报,说是锦帆贼押着两车金银在南阳左口岸黄麻渡准备离开南阳,李丰将军便领军前来追击,追到此处时被一贼首拦住,是他一刀就将李将军给斩了,然后又来了一个九尺大汉,他令我等脱下两百套铠甲给他们,我等不敢不从,之后他们便伪装成官军出了黄麻渡口。”那偏将说完,抬头看着袁术,眼里充满了恐惧。 袁术越听越怒,废物全是废物,一千多战骑,被区区两百人给缴了军械。袁术朝旁边的纪灵使了个眼色。 纪灵会意,“唰”的一声,将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几大步走到那偏将的面前,还没等那偏将开口求饶,只见刀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纪灵斩了那偏将,朝他的尸体上啐了一口吐沫,迅速插回佩刀回到了袁术的身旁。 袁术看着平静的河面,露出了毒蛇吐信的眼神:“传我将令,以纪灵为主将,雷薄、陈兰为副将,俞涉为先锋,给我将这南阳境内的贼人无论老幼给我屠之殆尽,一个不留,若放走一人,你们提头来见。” 纪灵、雷薄、陈兰、俞涉纷纷跨出阵列,对着袁术拱手应诺。 袁术眯着眼睛,手中的鬃鞭轻轻抽打在自己的手心。看着平淡无奇的河面冷哼一声:“锦帆贼,别让我在遇见你们。”。 于此同时,在安乐与义阳的官道上,一队官军押着两车物资在匀速的行军。过了正午,官路已经越走越平稳,路面随着络绎不绝的车马日渐平稳,荒废的驿站也陆陆续续重新开设,但是建筑上被刀枪凿出的痕迹仍清晰可见,由此可知当初的黄巾之乱是多么的庞大。远处辽阔的旷野上,随处可见的农夫在广袤的荒地上埋头苦干,春种水稻,夏种桑,田野上几颗稀疏的桑树,像卫戍的卫士一样在田埂上一动不动。 然而又有谁知道,这刚从黄巾之乱里走出阴影的百姓又将会迎来怎样的厄运。 到了傍晚的时候,远远的已经能够望见义阳不算高大的城垣,甘宁以为他们会直接进城,不料黄忠带着他们在这里忽然来了一个急速的转弯,掠过义阳城边,朝着右侧继续前行,当天色即将彻底黑透之前,众人来到一处小山麓,在一座独栋的木屋前停住了。 黄忠朝着吕布拱拱手道:“主公,到了” 吕布点点头,朝后招呼了一声:“弟兄们,咱们到了” 吕布话音刚落,顿时就传来一片长吁短叹的声音,大军整整行了一日,早已经人困马乏。 外面的动静早已引起了木屋里人的注意,只见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汉。只见那大汉身高八尺有余,面如重枣,髯长一尺,一双犹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瞪得溜圆,手里提着一把勾镰大刀,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官军放声大喝:“尔等有何事,竟在我家门前顿足。” 本已经是疲惫不堪的士卒们听到这大汉的爆喝,顿时将乏困的精神给震散了,皆错愕的看着这红脸大汉。 吕布也惊讶的看着这大汉,因为他长得太像关羽了,如果这大汉穿上关羽的鹦鹉战袍,眼睛在细点,虬髯在长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关羽,就是不知道这武艺比关羽如何。 黄忠看着眼前的大汉,噗嗤一笑:“文长,不识某呼。” 那大汉看着黄忠,细细的打量,随后脑袋一闪,惊喜道:“你是黄汉升?” 黄忠抹了一把颚下的短髯斩钉截铁道:“正是某家,你这厮,我才离开几年,你就不认识某了” 吕布看着黄忠展颜道:“汉升,你不给介绍介绍?” 黄忠闻言,拍了一下脑袋,指着那大汉道:“此人名为魏延,子文长,年少时为一名游侠,在一次与他人搏杀时受了重伤,恰好被某家所救,在我应招去洛阳为官时,我的女儿就拜托他照顾着,前些日子也正是他给我来书信,叫我和他一起前去投靠刘荆州。” 魏延听到黄忠介绍自己,立即将手中的大刀放在地上,朝着吕布拱手道:“某叫魏延,字文长,义阳当地人,敢问足下是?” 吕布翻身下马,还礼道:“九原吕布吕奉先。” “吕布”魏延细细的咀嚼着这个人名,这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良久之后,魏延才大惊失色道:“可是那独自一人冲击十万西凉军的吕布吕奉先?” 吕布爽朗大笑:“想不到我吕布之名既然传入到了文长之耳,甚幸甚幸。” “哎呀”魏延猛地一拍大腿,想不到此人真的是那个吕布,同为习武之人的他,最佩服的莫过于那些纵然面对千军万马,仍面不改色的悍将了。 听到此人就是那个独自冲阵的吕布,魏延激动的说道:“想不到阁下便是吕将军,失敬失敬,快请进屋,待某杀猪宰羊与将军痛饮一番,不知道吕将军可否赏脸。” 吕布刀削斧凿的英俊面孔,顿时发出爽朗的大笑:“如此,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吕布说完,便在魏延的指引下与黄忠一起踏入了魏延的木屋。 魏延又急忙转身招呼甘宁等人。 来到魏延的院内,招呼着众人坐下之后,他又亲自操刀,走进猪舍里拖出一口足足就两百多斤的肥猪,宰了之后叫仆从洗刷干净进行烹煮,然后又杀了鸡鸭鹅鱼无数。准备好好的招待吕布一行人。 吕布等人也被魏延的这种豪爽所折服,这一头肥猪就足以够一家三口吃上半年,但是魏延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就宰了款待众人。心中对魏延的好感倍增。 作者感叹,如果黄忠没有归顺吕布,那么黄忠将会投到刘表帐下,吕布也不会遇到魏延,多年以后魏延与黄忠将会投靠到刘备的帐下,然而这一切都将会因为一个人而发生改变。这个人就是吕布。 ps:晚上还有一更,明儿考试,我已经放弃了 ------------ 第五十四章 双喜临门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魏延的府邸呈现一片喧嚣,因为肉食还需要闷炖,吕布一行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闲聊。 这时候,黄忠从屋内牵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有**岁的样子。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或许是因为怕生,小女孩的眼睛里无时无刻的露出一丝恐惧。 黄忠将那么小女孩拉倒吕布面前,展颜道:“主公,这边是小女,名叫黄舞蝶” 吕布看着黄舞蝶可爱的模样,瞬间就想到自己的女儿吕玲琦,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逗弄黄舞蝶。 黄舞蝶巧妙的躲开吕布伸出来的手,畏惧的往黄忠的怀里窜了窜,黄忠慈爱的摸了摸黄舞蝶的发稍,久久不能言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忠忽然拉着黄舞蝶朝吕布跪了下去,低声啜泣道:“某黄忠四十多年来,跪天跪地跪父母,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跪拜过,今日主公为了我黄忠不辞辛劳的改道南阳,就是让我能看我女儿一眼,如此大恩,我黄忠今生无以为报,唯有效死命而。” 众人也被黄忠的动作吓了一跳,因为一般武将对主公行礼,要么伸手抱拳,要么单膝跪地,像这种双膝叩拜的除了朝堂之上、拜天、拜地、拜父母外,一般很少发生。 黄忠的动作着实吓了吕布一跳,惊得吕布跌落下席来,急忙上前扶起黄忠和黄舞蝶:“汉升,你这是何意?我如此做乃是我的分内之事,生于乱世,我等最在乎的便是亲人,况且从南阳也不过是多走几百里的路程而已,汉升如此做真是折煞我吕布了。” 旁边的魏延哀叹了一声:“诸位有所不知,汉升老哥本是有妻儿子女的,可惜老哥的儿子不幸早夭,其妻也在其子死后辞世,只留得这一女与老哥为伴。” 听到魏延的解释,众人心中顿时明了,怪不得一路上黄忠都沉默寡语的,当下众人无不惋惜的看着黄忠,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如今却阴阳相隔,那个不叹,那个不悲啊。 看到父亲低头擦泪,幼小的黄舞蝶忽然嚎啕大哭,伸出小手想为父亲擦拭眼泪。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心疼。 吕布虎目微微泛红,伸手将黄舞蝶抱起,轻轻的替她擦拭眼泪,环首对着众人说道:“从今往后,蝶儿便是我的第二个女儿,我要收他做义女,倘若以后有谁敢伤她分毫,无论是谁,某誓必屠他满门。” 吕布做出的这个决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他深思熟虑之后做下的决定,第一,当他看到黄舞蝶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吕玲琦,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第二,当他听到黄舞蝶的身世后,瞬间就引起了他的恻隐之心,一股保护**由然而生,第三,这样就可以得到黄忠更多的效忠。虽然有利用黄舞蝶的嫌疑,不过,吕布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黄忠听后,大惊失色:“这如何使得,主公万万不可” 吕布瞥了一眼黄忠:“为何不可,莫非汉升看不起某家” 吕布的这句话,可谓是绵里藏针,顿时就使黄忠不该如何回答,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就证实了吕布那句看不起他的话,如果同意的话,黄忠总感觉这有一点逾越了。 甘宁见到气氛异常尴尬,几大步上前拥住黄忠,笑道:“汉升,你就答应吧,某家以后要是生个女儿或者儿子什么的,也要主公收其做干女儿或者干儿子。” 甘宁的一句玩笑话,瞬间就打破了沉浸的气氛,顿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黄忠也尴尬的挠挠头,随后朝着吕布正色道:“多谢主公,某以后定当生死相随,不避刀枪。以报主公厚恩。” “汉升严重了”吕布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黄忠的臂膀,示意他不必在意。 恰在这个时候,魏延的家仆端来了一盆一盆的肉食,魏延急忙招呼众人坐下,随后家仆又端来了各类酒菜瓜果。摆在了众人面前。 一天没有进食的众人,面对着肉香四溢的猪肉,早已经是**难耐了,不过看到吕布没有动筷,众人也纷纷逾越先吃。 看到众人一副难受的样子,吕布洒然笑道:“众将士请举杯。” 听到吕布的吩咐,两百多人窸窸窣窣的举起手中的酒杯。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吕布,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吕布将酒杯对着魏延说道:“我们是不是要敬一下文长?若没有文长的慷慨,我等何来这丰盛的酒宴啊” 众人听后,都觉得吕布说得有理,然后纷纷朝魏延敬酒,有叫将军的,有叫文长的,有的叫魏大哥,杂七杂八的叫什么的都有。 顿时使得魏延已经很紅的脸又变得异常血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魏延尴尬的起身,举杯对着众人转了一圈,朗声道:“四海之内皆是弟兄,小小酒食,不在话下,某先一饮而尽。”魏延说完,就仰头猛地一口,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魏延的豪气顿时就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纷纷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随后,一场丰盛的酒宴就此开始。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看到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趁魏延不注意,吕布朝黄忠使了一个眼色。 黄忠顿时明悟,起身对着魏延抱拳道:“文长,多谢你这两年来对蝶儿的照顾,某在这里拜谢了。” 魏延见后,那敢让黄忠拜,急忙起身扶住黄忠说道:“若是当年没有黄大哥,那有今日的魏文长,大哥莫要折煞小弟了。” 黄忠低着头,眼睛转了转,既然前奏已经打好,那就直接切入正题。黄忠立起身说道:“本来已经答应文长一起去投效刘荆州,但是我今日已经另投主公,因此耽搁了文长的前程,某心中有愧。” 魏延无奈的叹了一声:“虽然未如约而至,想那刘荆州乃是胸襟宽旷之人,既然兄长已获得明主,待兄长走后,我自去投靠了那刘荆州。” 黄忠闻言,摇了摇头道:“文长,那刘荆州乃是汉室后裔,人称八骏,乃是一名饱读诗书之士,古人云:“人无信,则不立”,我等已经失约,就算刘荆州胸襟在宽广,我等在去最多也是做个校尉,这样岂不是耽搁了一生,愚兄认为,文长何不与我一起投靠我家主公,我家主公现在被封为司隶校尉,分管三辅、三河一弘农,以文长的武艺定能在某家主公帐下获得一个将军之职。文长以为如何。” 黄忠这句话抽丝剥茧,将魏延投靠刘表的之后的前程与投靠吕布的前程做了一番比较。顿时使得魏延心里还真的觉得好像是这样,自己已经与刘表过了约定的期限,如果自己在去,估计真像黄忠说的那般,自己最多被封一个校尉之职。 看到魏延还在犹豫,坐在他身旁甘宁一把拥住魏延说道:“文长,汉升说得对,那刘表那能跟我家主公想必,你可知道我是谁?” 魏延不明白甘宁为什么这么问,当下反问道:“你是谁?” 甘宁嘿嘿直笑:“文长可听过”羽箭射中,尽归锦帆”” 魏延听后,立即惊座而起:“什么?你是锦帆贼?” 这锦帆贼,在荆楚之地可谓是威名赫赫,刘表上任之后,为了获得民望,频频派兵前去清剿锦帆贼,然而每次都是失败而归,不仅没成功不说,反而折损了许多兵马,要说这荆楚之地那伙贼寇最凶,当属这锦帆贼,那伙贼寇最恶,当属葛陂贼,那伙贼寇最滑,当属巴陵水贼。想不到今日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个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锦帆贼。 看到魏延的反应,甘宁郁闷的喝了一口酒:“不错,某便是锦帆贼的首领甘兴霸,然而主公没有嫌弃某的出身,封某做了裨将,文长若投靠我家主公,最不济也能和某一样做个裨将,总比去做那个校尉强。” 看到魏延有所松动,吕布知道改自己出场了,当即起身朝着魏延拱手道:“文长,我等皆是武人,我就直说了吧,乱世将起,某想邀请文长与我共相大事,于这乱世之中博得一席之地,他日大事若成,定能封侯拜将,名垂青史,文长以为然否?” 吕布都如此说了,如果自己在矫情,就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魏延当即单膝下跪道::“某愿奉吕布为主,肝胆相随,永不言叛。” “哈哈”吕布大笑几声,环首看了众人一眼,笑道:“某若得到文长相助,胜过十万雄兵啊”。 吕布言罢,几步上前扶起魏延说道:“某现在就封你为裨将,若以后立下大功,在另行封赏。” 魏延大喜过望,跪倒在地,稽首顿拜:“写主公,延必然誓死相随,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看到大事已,甘宁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兄弟们,主公今日不仅收了一个义女,还获得了一员悍将,可谓是双喜临门,我们一起敬主公。” 锦帆贼众纷纷起身朝吕布敬酒:“恭喜主公” 吕布扶起魏延,举起手中的酒杯:“多谢众弟兄”,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ps:这一章,是不是有点啰嗦了 ------------ 第五十五章 雾锁大江,水贼出没 秋水时至,百川寒山转苍翠。 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 吕布负手立于船头,任由秋风拂面,耳闻秋水拍打着江岸,眼观水河澹澹,山峦竦峙。 他身后立着三将,依次是甘宁,魏延,高顺。 因为前去扬州路途遥远,吕布担心黄舞蝶吃不了这个苦,便派遣黄忠带着黄舞蝶与甘宁进献的金银先行回荥阳。他自带五十锦帆将士与甘宁、魏延、高顺走水路去扬州,而且他还交给了黄忠一个及其隐秘而又很重要的任务。若黄忠能完成这个任务,那自己将会节省一个多月的时间去布放虎牢,以待关东诸侯。 长江两岸,重岩窅极,叠嶂苍苍。绝壁横天险,莓苔烂锦章。崇山峻岭之中不时传来猿猕鸣啼,声哀恸欲绝,肝肠寸断,令听者无不感怀叹息。 甘宁上前一步,指着前方的豁口,道:“主公,过了前方的阙口,就到荆江了,荆江江面骤然展宽,“长江万里长,险段在荆江”指的就是这里。” 魏延舒缓了一下臂膀,笑道:“兴霸对这荆楚之地还蛮熟悉的嘛。” 甘宁听后,嘿嘿直笑:“当初我为锦帆贼时,西到涪陵,北至南阳,东达湖口,唯我纵横,要说这天下哪里我最熟悉,当属这长江沿岸。” 谁知道甘宁无意中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吕布的兴趣,如果自己按照贾诩的第二策,效仿汉高祖入川蜀,然后厚积薄发,一待天下有变便挥军入主中原。那么攻打荆楚,江东是势在必行之事,然而该如何打,贾诩只是给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并没有细说,如今听到甘宁的一番言语,吕布顿时来了兴趣,转身朝着甘宁正色道:“兴霸,若给你十万精兵,让你从益州攻打江东,你该如何进军。” 看到吕布一脸肃然之色,甘宁收起了吊儿郎当模样,思索了良久后,才回答道:“江东之地,自古以来都依靠长江拒守,若从西蜀夺取江东有两条路可选。” 吕布惊疑了一声:“两条路?” 甘宁稽首道:“然也,这第一条路便是姊归,秭归乃是江东的西门户,破了秭归便可从临沮,夷陵,直取南郡,夺得南郡上可以进中原,下可以攻江东,乃是一要冲之地。” 甘宁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第二条路便是借道五溪南蛮,从巴西郡走上沙,零陵,桂阳三郡,便可直接进攻江东。然而无论是那条路,他们的前提都是这荆州。若想从西蜀攻江东,非先取荆州不可。” “啪啪啪”吕布抚掌大笑:“兴霸真乃良将也,腹内竟藏有如此良谋。” 甘宁听到吕布的夸赞,干咳了一声,道:“主公缪赞了。” 正当几人谈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他们所乘的走舸驶出了豁口。场景果然如甘宁所说,一出那个豁口,两岸的景色焕然一新。 只见两岸的崇山已经变成平原,辽阔的田野上,土地平旷,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 “好一片锦绣河山啊”吕布眺望着千里阔野,心中在暗自赞叹。以此同时,心中的雄心壮志也在冉冉升起。 这大好河山乃是我华夏疆土,岂容他外族夷人染指,这千里旷野,刘表、孙策等辈岂能拥有,总有一天,我会将我的吕字战旗插满这大汉的每一个角落。 吕布睥睨的看着这片山河,伸出手抹了一片,然后紧紧的握住拳头,喃喃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君临这片天地。” 吕布这句话,好像是对自己说,又好像是对着甘宁他们说。 感受到吕布的雄心壮志,甘宁等人顿时热血沸腾,纷纷稽首:“我等皆愿为主公先锋,为主公披荆斩棘,荡平一切砺石。” ...... 秋雾锁大江,好似江市蜃桥。 吕布等人已经在长江上行驶了三日,此时已经到了江夏地界。 清晨,天气突然起了大雾,能见度只有二十丈,雾气湿重,天地间呈现白茫茫的一片。 在大雾中跋涉了一个多时辰,甘宁眉头紧蹙,拔出了行囊内的短戟,朝着吕布说道:“启禀主公,大雾锁江,正是水贼出没的时候,我等要小心才是。” 对于甘宁的话,吕布毋庸置疑,自己出生北方,只颇懂一些水性,比起甘宁这个纵横长江十数年的锦帆贼,自己自然是比不上了。 看着甘宁刚毅的面容,吕布沉吟道:“兴霸,水战我不熟悉,现在由你来指挥众人,若有水贼胆敢来犯,就给某杀散他们。” 甘宁立即拱手应诺,随后转身将自己的锦帆部众召集道一块,朗声道:”兄弟们,大雾锁江,正是贼人出没的时候,你们都给我机灵点,要是主公出了什么事,我等只有以死谢罪了。” 这些人都跟着甘宁出生入死多年,如今投到吕布帐下,自当要为吕布效命,听到甘宁的吩咐,齐齐答应了一声,纷纷从船舱里取出钢刀,眼神犀利的盯着四周。 吕布等人共有十只船舸,除了乘人,还有装有一些粮草,器械,以及吕布的赤兔马。每艘船都有十人留守,在甘宁的指挥下,江面上百舸争流,船舰齐发,随波逐流。甘宁则亲自驾驶小舟在江面上来回游弋,为后面的船只探路,这吕布属于北方人,不识水性,如果在自己手里出了事,自己纵然万死也难辞其咎。因此甘宁显得万般的小心。 魏延属于荆州人,自小在水里长大,自然不惧这江中水贼,只见他手提勾镰刀护在吕布左右,铜铃般大的眼睛,不时扫视雾霭重重的江面。 高顺年少时曾为游侠,走边了大江南北,对于水战他也不惧,只是没有甘宁,魏延那样得心应手,虽然如此,他也持着一把大刀护在吕布左右。 浓雾中,突然自江水之中冒出几十颗脑袋,他们口衔大刀,借着浓雾的掩护悄悄的靠近了吕布等人的楼船。 他们的水性娴熟得犹如水鬼,眨眼之间就攀爬上了船只。 锦帆部众都是在江上生活了十数年,尽管视力受阻,他们却一直竖起耳朵聆听江上的动静,在烟雾缭绕的江面。耳朵往往比眼睛好用。 甘宁听到江面传来几声“哗啦啦”的响声,顿时就知道有人出水了,他迅速的朝着吕布与锦帆部众打了一个手势,众人会意,纷纷的隐入船舱之中。 ps:挂科了,一个不会写,只做了前面两个题,明天还有一门,所以我要复习了,到时候在补给大家 ------------ 第五十六章 巴陵水贼 甘宁听到江面传来几声“哗啦啦”的响声,顿时就知道有人出水了,他迅速的朝着吕布与锦帆部众打了一个手势,众人会意,纷纷的隐入船舱之中。 于此同时,十条船的周围悄悄的冒出鬼魅一般的头颅,每条船的周围大约都围了十几人,他们水性娴熟的犹如水鬼,眨眼之间就攀爬上了船只。 看着空无一人的甲板,一个像是小头目的水贼手提钢刀小心翼翼的靠向船舱,他的手刚刚触摸到船舱的幕帘,只见刀光一闪。那小头目的手伴随着惨叫声掉落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时,只见十条艨艟的船舱同时打开,锦帆部众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甘宁奋力撤掉身上的劲装,露出一身诡异的纹身,只见他挥手振臂一呼:“兄弟们,砍杀这伙贼人,将船向主公靠拢。” 甘宁话音刚落,迅速的抽出插在腰间的短戟,一马当先杀向水贼,断戟上的月牙刃就像死神手上的镰刀,所到之处立即搅起血雨腥风,杀得水贼节节后退,锦帆部众也不甘示弱,纷纷手提钢刀跟随着甘宁的脚步杀向水贼,手中的钢刀对着水贼就是一阵乱劈乱砍。 在吕布的那艘船上,只有吕布、魏延、高顺三人,虽然只有区区三人,却是这几艘船最危险的地方。 只见魏延巨目嗔怒,倒提着勾镰刀杀向攀爬上甲板的水贼,对着这伙贼众就是一阵劈头乱砍,这伙水贼在魏延手下只撑了几个回合,就被他被逼到了船角,魏延单手挥刀,舞一记“横扫千军”,便将剩下的七八个贼人全砍杀落在江中。 “扑通!” “扑通!” 水贼落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如同饺子下锅一般。 然而还没等魏延喘上一口气,又有十多个贼人窜了上来,纷纷大叫着冲向魏延。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闪开,让某来” 随着一声爆喝,一名浑身湿漉漉的壮汉单手攀住船檐,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甲板上,众水贼恭敬的看向那壮汉,为他散开了一条路出来。 那大汉提刀上前,一双虎目上下的打量着魏延,看到魏延面相不凡,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当下怒喝一声,挥刀朝魏延拦腰斩来,魏延瞧见,卧眉一挑,也奋力提刀迎了上去。 “哐”的一声,两把钢刀重重的撞在一起,顿时便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之色。 “噔噔噔”两人双手一麻,同时被反冲力震退了好几步。 魏延暗忖:“这厮力气倒是不小”,那壮汉也被魏延的力气给惊了一下,心中丝毫不敢大意,挥着盘刀又冲了上去。 两人刀来刀往,瞬间就厮杀成一团,在楼船之上你进我退,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与此同时,在另条船上也激战正酣。 一名身高九尺,体格健壮,相貌凶恶的水贼正在大杀四方。 此时已经是十月上旬,长江的气温已经极低,秋寒刺骨,冷水噬人。但是这身材魁梧的头目却仅仅只穿了一条长裤,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如瀑的墨发随意的披洒在双肩,裸露的上身全是岩石一般结实的古铜色肌肉。几条结了疤的刀痕犹如蜈蚣一般攀附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给某闪开” 九尺壮汉声如洪钟,猛如虓虎,手中的单刀劈头而下,砍在一名锦帆部众的肩膀上,由于势大力浑,一下子就将那锦帆部众劈成了两半,温热的鲜血喷洒了壮汉一身,本来就凶恶的面孔,经过鲜血的渲染,显得更加的凶恶,就如同浴血的修罗。 领头的锦帆部众是甘宁多年以来的老兄弟,正苦于无法招架这壮汉凶猛的进攻,见到那壮汉被自己兄弟的鲜血迷了眼,借此机会上前踏了一步,手中的长毛狠狠刺向大汉的腹部。 那大汉冷笑一声,侧身用腋下死死的夹住枪头。 那领头的部众见后,用力的拔了拔,可是无论如何使力,那枪却死死的箍在那大汉的腋下,并未出入分毫。 那壮汉戏谑的看了那锦帆部众一眼,随即怒喝一声,猿臂舒缓,伸手握住枪头往自己这边猛地一拉,那锦帆部众的力量哪里比得过这壮汉,只见他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扑倒在大汉的面前,还没等他起身,只见那大汉猛的一刀劈下,砍在了他的脖颈处,只见刀光一闪,他的头颅立即脱离身躯,“咕隆隆”地滚落下长江。 看着还剩下最后一个锦帆部众,那大汉跨步向前,单手扼住那部众的咽喉,猛地一用力,便如拎小鸡一般提起来,然后狠狠的掼在了甲板上。 “咯噔”一声,那部众脑袋脑颅破开,骨骼断裂,脑浆溅了一甲板都是,看得宁人作呕,那大汉却显得不以为然,反而放声狂笑。 恰好划船赶来支援的甘宁看到此,不禁咄嗟叱咤:“巴陵狗贼,临江甘兴霸在此,杀我兄弟,某要让你血债血偿。” 看到自己的兄弟被那大汉无情的杀戮,甘宁顿时双目通红,迅速的从腰间解下铁链抛向住桅杆,待铁链稳稳的箍桅角,甘宁奋力一扯,借助铁链的拉力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甲板上。 看着那壮汉,甘宁直眉怒目:“周泰,某与你不死不休。” 原来这壮汉便是甘宁的宿敌,巴陵水贼首领周泰。 面对甘宁的怒气,周泰冷哼一声:“甘兴霸,多年来我们两个互相攻杀,某的兄弟死在你手上的也不少,你要战便战,某周幼平岂会惧你。” 甘宁听后,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此正好”。 锦帆贼与巴陵贼同属于长江头号水贼,双方为了争夺地盘,多年以来交战无数,谁也不服谁,最后甘宁被周泰打败,退到了南阳一线。 今日仇人相见,两人分外眼红,甘宁摇了一下腰间的摄魂铃,舞着短戟扑向了周泰。 ps:今天考试的时候,刚掏出手机,监考老师就走过来盯着我说,在看到你一次就算零分,由于没有复习看书,我索性就交了,估计又挂了==悲伤啊 ------------ 第五十七章 锦帆贼与巴陵贼的宿怨 魏延与那大汉在酣战的时候,高顺给吕布搬来了一张椅凳,吕布翻身端坐在椅凳之上,冷眸不断扫向正在大战的两人。 魏延的武艺与甘宁不相上下,而那大汉居然能与魏延大战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真是一员虎将,看到其它船上的士卒已经被水贼杀光,吕布心中一顿自责,自己还是大意了,一时的疏忽,白白损失了五十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双目冷冷的看向还在奋力想要砍杀贼首的魏延,吕布猛地起身,伸手夺过高顺手中的大刀,大喝一声:“文长退下” 魏延听到后面传来吕布的将令,不敢怠慢,当下虚晃一刀劈开那大汉,迅速地退到吕布的面前请罪道:“末将未能斩杀贼首,望主公责罚。” 吕布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只是伸出手拍了拍魏延的肩膀:“文长不要在意,看某去会会他。” 魏延听后,朝吕布抱了抱拳便退到了吕布的身后,脸上充满黯然之色,这本是自己投靠吕布以来的第一战,本想斩将立功,却不迟迟拿不下贼首,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吕布看着那八尺大汉,冷声道:“敌将通名。” 那大汉闻言,抱刀傲然而立:“九江蒋钦” 既然贼首已经通了姓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见吕布眉毛一挑,将刀在腰间舞了一圈,随后至下而上捅向蒋钦的腹部。 吕布出刀快如闪电,脚动似风雷翻滚,势如疾风暴雨,状似狮虎发威,异常凶猛,蒋钦大惊失色之下,急忙挥刀拦截。 “哐当”一声。蒋钦的刀应声而断。 然而还没等蒋钦反应过来,他只感觉左面恶风来袭,慌忙挥着手中的半截大刀去挡。 “嘭”,蒋钦的断刀碰到那黑影的时候,他自己被冲力推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桅杆之上,倒地之后,狂喷了一口鲜血。 还没等蒋钦起身,吕布冰冷的刀锋已经抵住了蒋钦的咽喉,直让蒋钦惊出了一身冷汗。 蒋钦面如土色,黯然道:“既然被擒了,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在杀某之前,可否告知你是何人。” 吕布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九原吕布。” ...... 面对甘宁挥刮过来的短戟,周泰一声虎啸,大刀兜头劈向甘宁的脑门。 甘宁挥戟迎上,只听见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做疼,汗毛竖起。 巨大的冲撞力使得两杆武器齐齐折断,断落的戟身和刀头一起跌落在甲板上,直砸的木屑乱飞,生生的将甲板砸出了一个窟窿。 “吃某一拳!” 武器既然不能用了,周泰又咆哮了一声,一个饿虎扑食拦腰抱住了甘宁。 甘宁也不示弱,同样反手锁住周泰的肩膀,两人开始在船上缠斗,扭打成一团,周泰的双目看到甘宁裸露的臂膀,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哎呀,痛煞我也”,肩膀突然传来疼痛,迫使甘宁嘶吼了一声,随后放开了锁住周泰的大手,一脚蹬开周泰,指着他破口大骂:“无耻蟊贼,尽使小人手段。” “呸”周泰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回骂道:“无知锦帆,上阵杀敌,全身上下皆是武器,只要能杀敌,就算是小人行径如何。” 甘宁一时语塞,自古以来,两将对战,暗箭伤人者数不胜数,被杀的名将不计其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周泰,甘宁噔时大怒,双手成爪如猛虎般扑向周泰,待近身之后对着周泰的脸就是一阵乱挠。 周泰大怒:“甘兴霸,你这泼妇,老子要咬死你。”,周泰骂完,张着血盆大口又准备咬甘宁的肩膀,甘宁轻蔑的一笑,扭腰躲过周泰的嘴巴,提膝猛地朝周泰下身掼了过去。 感受到下身恶风来袭,周泰大惊,如果让甘宁奇袭成功,自己就后继无人了,说是迟那时快,周泰急忙弃了甘宁的肩膀,全身立即蜷缩成一团,也就在这时,甘宁的膝盖刮着呼啸声叩来。 “嘭”的一声,甘宁的膝盖重重的捶在了周泰的头上,周泰闷哼了一声,足足滚了五尺才停下来。 “甘兴霸” 周泰缓缓起身,吐了一口带血的槽牙,双目通红的盯着一脸坏笑的甘宁,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感受如何?是你说的,只要能杀敌,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来,怎地?恼羞成怒了”看到周泰一副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甘宁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着嘲讽之意。 “某要杀了你”周泰猛地咆哮了一声,伴随着惊涛拍岸,仿佛有一股雷霆之威。 甘宁无视周泰的怒火,朗声道:“周幼平,当初要不是九**蒋钦投奔于你,你早就成为某的马前卒,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想当年锦帆贼与巴陵贼在长江势均力敌,交战上百次,双方各有死伤,直到蒋钦投靠周泰之后,巴陵贼势力涨了一大截,他甘宁自然是打不过,最后不得不退到渭水掠食。 周泰可不管这些,眼睛死死的盯着甘宁,纵身一跃又朝甘宁扑了上去。两人又瞬间扭打成一团。,连续翻滚了几下之后,一块落入了大江之中。 甘宁和周泰同时落水,但谁也不肯示弱,像两只杀紅了眼的斗犬迅速朝对方游去,瞬间又纠缠在了一起,你搂我的脖子,我抱住你的脑袋,如胶似漆般纠缠在了一起,在水中此起彼伏,依然是难解难分。 “快看,兴霸正和一个大汉在水中搏斗,那家伙好生了得,兴霸居然奈何不了他!” 高顺眼尖,猛地看到了正在水中颤抖的两人,不由得大呼小叫起来。 吕布闻言,迅速地抽回手中的大刀,立即跑到甲板上观望,能与甘宁战得不分胜负的人,那还了得,至少是一流武将啊,当下吕布急忙弃了败将,跑到甲板上查看,至于蒋钦,吕布看他也是一条血性的汉子,应该不会逃掉。 那蒋钦果然没有令吕布失望,不过虽然他没有逃掉,但也忙爬起来跑到了甲板上观战。 看着江中不断扭打的两人,吕布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锦绣文章之乡,亦有如斯虎将” ------------ 第五十八章 世人,你们看错了我 看着还在水中扭打的两人,吕布皱了皱眉,如今已经是深秋,河水冰冷刺骨,虽然甘宁和周泰武艺超群,但是在水中缠斗的时辰久了之后,难免不会发生意外。 “高顺,取我的龙蛇弓来。”吕布盯着河中缠斗的甘周两人,头也不回的朗声说道。 高顺一声应诺,转身窜入了船舱之中,片刻之后便提着吕布的龙蛇弓走了出来。 吕布接过高顺递过来的龙蛇弓,从箭壶里抽出两只羽箭,然后搭在龙蛇弓上,瞄准了在江中缠斗的甘周二人。 蒋钦大惊失色,看到吕布搭弓拈箭,立即跪倒在吕布面前,恳求道:“请将军箭下留情,我愿意代替我兄长赴死。” 吕布对蒋钦的话置若罔闻,只见他目光如炬,呼吸匀称,龙蛇弓拉得如秋月。 须臾之后,吕布的手手轻轻一抖,弓弦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两只羽箭立即凶猛地飞了出去。 甘宁和周泰搏斗得正酣,突然感觉恶风来袭,甘宁暗呼不妙,立即弃了周泰潜入水中,甘宁就在遁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一只羽箭射在他刚刚所在的位置,而周泰却慢了一拍,他只感觉肩膀传来一阵疼痛,整个右臂顿时失去了力气,为了使自己不掉落江底,周泰只能用左手狗刨。 冒出头来的甘宁见后大喜,吐出了一口冷水之后,趁机游上前去扭住周泰的另一条胳膊,扯住他的头发朝着吕布所在的船只游了过去。 看到甘宁将周泰拧了过来,吕布无奈的苦笑,他最初的目的是将两人都射伤,然后叫魏延将他们俩一起捞上来,不曾想这甘兴霸狡猾得像泥鳅,居然躲过了自己必中的一箭。 吕布将龙蛇弓丢给高顺,看着水中挣扎的周泰说道:”“文长,将他们捞上来。” 魏延一声应诺,一刀斩断了桅杆,招呼着蒋钦一起将甘周两人扯上了甲板。 蒋钦心中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起初他还以为吕布会射死周泰,没曾想只是射伤他而已,而且吕布还射出的连珠箭,如果不是甘宁眼尖估计他也要被射伤,蒋钦刚刚还估算了一下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五十步之遥,而吕布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命中,如果吕布想要周泰的命的话,估计周泰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沉到江底喂鱼了吧。 “我不服,我不服,有人暗箭上我!” 周泰被擒,拼命的挣扎,只是一条手臂受伤,一条被拧住,两条腿还要凫水,那还有什么力气反抗,只能张口大声的抗议。 甘宁死死的锁住周泰,得意洋洋的说道:“巴陵贼,刚刚射过来的有两箭,射向我的箭被我躲过了,而你反应迟钝被射伤臂膀,这只能怪你自己,休要在聒噪,我要将你押到我主公帐下,看他如何处置你。” 甘宁不是无智之人,能射出这连珠箭的人,定是武艺绝伦之辈,在这条江中,除了吕布没有别人,他既然连自己都要射伤,顿时就知道是为了收服眼前的巴陵贼,若不是猜到吕布心中所想,甘宁早就拧断了这厮的脖子,为自己的老兄弟们报仇。 看到魏延递过来的粗木桅杆,甘宁奋力提起周泰,一把抓住杆木,随后便被魏延和蒋钦拉上了甲板, “嘭” 上了船拦,甘宁一把将周泰推了下去,周泰结实的身躯重重的跌落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后甘宁纵声一跃,轻巧的落在船上。 随即甘宁上前,朝着吕布稽首道:“启禀主公,这边是贼首,巴陵贼周泰。” 蒋钦看着躺着的周泰,几大步上前扶起他,询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周泰沉闷的摇摇头,表示无事。 吕布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突然放声大笑:“兴霸,想不到你纵横长江十数年,今日却逢到敌手了。” 那边的周泰听闻吕布此言,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丧假之犬,也敢说自己纵横长江十数年,也不怕羞煞的脸皮。” 蒋钦急忙捂住周泰的嘴巴,着急道:“大哥,不要胡说了,随我来拜见吕将军。” 周泰抬眉看了蒋钦一眼,询问道:“吕将军?那个吕将军。” 蒋钦不慌不忙的解释:“天底下还有那个吕将军能让我蒋公弈折服的,唯有那只身冲击西凉军阵的吕布吕将军。” “吕将军在何处?”周泰听后喜上眉梢,立即朗声大问。 这吕布可不得了啊,那可是他们武人的骄傲,敢独自一人冲垮西凉十万大军的军阵,这样的勇武颇受他们这些陌路草莽的推崇。 “周泰,你可认得本将” 吕布大步上前,俯身看着魁梧非凡的周泰展颜道。 周泰看向来人,心中微微有点惊讶,只见此人身躯凛凛,器宇轩昂,一身浅灰色的劲装衬托出他的干练,一双冷冷的眼眸迸射寒星。 周泰顿了顿首,试着问了一句:“吕将军?” 吕布爽朗一笑,随后一挥大氅,展颜道:“正是本将。” 听到这个人就是吕布,周泰大惊失色,立即握拳稽首:“原来真是吕将军,周泰无故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吕布见此,急忙大步上前将周泰扶起:“幼平何故如此。”。 周泰顺势起身,朗声道:”将军武艺,已经传播海内,宁我等武人深感钦佩,今日某劫了将军的物资,若让天下武人知晓,某有何颜面存于这天地间。” 吕布听后,眼幕低垂,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恰好今日周泰能解他的困惑,当下开口询问:“世人皆道我吕布是董卓的爪牙,偏偏幼平等陌路草莽推崇与我,这是何故?望幼平替我解之”。 周泰闻言,轻蔑一笑:“生于乱世,只有强者才配谈仁义,弱者只能被抛弃,而那些骂将军者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嫉妒将军武艺的人,二者是就是那些王公贵族,因为在他们眼中,只要是侵害了他们利益的都是奸人、恶人,乱世浑浊,唯有看清天下的人,才觉得将军乃英雄豪杰也。” 吕布微微有点惊讶,如果是一个文人说出这番话,吕布不会觉得什么,但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偏偏是一个武人,而且还是一个水贼,当下不禁爽朗大笑:“我还以为这世间已无人看清我吕布,万万没想到,今日路遇知己,自古以来就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忠义和奸恶,都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得出来的,也许天下人都看错了我吕布,但是我仍然是我。我从来都不怕别人看错我。” 吕布一席话,不禁让人为之而侧目,今日天下人都认为吕布是助纣为虐,如果那一天吕布强大了,成了霸主掌控一方生死,那时的世人又该怎么形容吕布? ps:哟哟哟,考完咯,感觉除了一门,其他的还好,因为作弊了,晚上再来一更。 ------------ 第五十九章 弃扬州,回荥阳 朝阳初升,大江上的雾气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还雾霭重重的江面,顿时显得无比的清明。 吕布看着一脸血污的周泰,朗声说道:“幼平和公弈何不前来助本将一臂之力?” 经过刚刚的交谈,周泰两人觉得吕布不仅武艺超群,而且胸怀大志,不过周泰心中仍有疑虑:“按理说,将军相邀,我等自是莫敢不从,只不过这江中弟兄跟随泰出生入死多年,泰实在不忍弃之。” 感受到周泰的疑虑,吕布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幼平莫不是忘了兴霸的锦帆部众?” 吕布的话很明显,意思就是在告诉周泰,甘宁的锦帆贼自己都能收纳,也不差周泰的巴陵贼。 聪明如斯,周泰听出了吕布话中的意思,当下与蒋钦对视了一眼,随后齐齐朝吕布单膝下跪:“我等愿投于将军帐下,虽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吕布听到周泰两人愿意归顺,立即喜上眉梢,几大步上前扶起二人:“哈哈,忠义之士,不可多得,然今日我却连获两员大将,上天待某不薄,幼平、公弈快快请起。” 周泰缓缓起身,朝着吕布稽首道:“主公,在我的水寨中还颇有些钱粮器械,如果主公信得过泰,放泰回去,待某取出辎重,一把火烧了大寨,在领着众兄弟来投,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吕布闻言,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立即显出难为之色,他并不是不相信周泰,但是也不会因为周泰的片面之语就放他回去,当下立即显得极为艰难。他实在是舍不得放周泰回去,若周泰一去不复返,那自己就损失惨重了,而且他若不回来,日后投靠别人,必成心腹大患。 吕布负着双手在甲板上慢慢踱步,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朝着周泰朗声道:“幼平去去便回。” 周泰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吕布真的会答应,他也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而已,听到吕布答应自己这个无理的要求,周泰对吕布的看法又上升了一大截,当下严肃的朝吕布稽首拜了拜:“今日日中,我必定回来” 随即周泰一招手,招呼着众人一齐栽入江中。 看着周泰越游越远,魏延上前踏了一步,朝着吕布说道:“主公,若周泰不来,我等该如何?” 吕布没有答话,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周泰和蒋钦,面色沉浸如湖水,看不出一丝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吕布淡淡的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我信他。” 随后吕布转身看着甘宁说道:“兴霸,今日我们伤亡了多少人?” 甘宁听后,迅速跑到甲板之上放眼眺望,须臾之后又跑了回来,道:“五十之众,十不存九。” 甘宁沮丧的低下头颅,这些死伤的弟兄都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一早上的功夫却阴阳两隔,纵然是八尺大汉的甘宁,眼神也不由得紅了起来。 吕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两军交战,必有死伤,如果周泰来投,兴霸是否能冰释前嫌?”。 这是吕布最担心的,甘宁的锦帆部众与周泰的巴陵水贼互相攻杀多年,死在对方手上的兵卒数以百计,如今两人都投到自己的帐下,难免不会发生摩擦。 甘宁知道吕布心中的顾虑,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洒然笑道:“主公,我岂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主公只管放心,若幼平来投,某必待他如袍泽。” 听到甘宁的回答,吕布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上前拍了拍甘宁肩膀。 “伯平” 须臾之后,吕布突然叫唤了一声。 高顺听到吕布的叫唤,立即上前:“主公何事?” “我意回荥阳,你认为如何?” 高顺其实一直以来都不赞同吕布的扬州之行,自董卓以来,天下已是风云际会,吕布应该加紧操练,以不变应万变,而他却不顾一切想要去扬州寻太史慈,而且还不知道那太史慈在不在,一向以谨慎行事的高顺觉得吕布的这个决定太草率了,不过吕布是主,他是臣,主公有令,他高顺不敢不从。 看到吕布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高顺立即趁热打铁:“主公,太史慈是一员难得的将才,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天下已经开始风云突变,主公应该厉兵秣马,以不变应万变。”高顺顿了顿,有继续说道:“因此,我附议主公回荥阳。” 吕布没有立即高顺的问题,而是低头陷入沉思,他也感觉自己重生一来,为了破除死劫未雨绸缪,做的许多事都显得太偏执了,一点都不成熟,比如拿这次扬州之行来说,自己一意孤行去寻找一个自己没见过且又没有把握收服的人,实属不智,如果太史慈注定是自己的,不用他去寻找,他相信日后那太史慈也会来投,如果注定不是自己的,就算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可能得不到。 而且如今不仅得了甘宁魏延,今日又得了周泰蒋钦,自己的帐中又有张辽高顺,成廉曹性,他们都非一人可敌,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想到这里,吕布缓缓地走到甲板之上,感受着冷风的侵袭,吕布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逐渐变得清明,随后一挥大氅,朗声道:“待周泰来了之后,靠岸走陆路,回荥阳,” “至于太史慈,如果以后有机会,在收服不迟”,吕布在心中暗暗思忖了一句。 听到吕布做出决定,一直以来压在高顺胸口的大石终于卸了下来,至从吕布被雷击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求贤若渴了,变得学会思考了,如果这件事放在以前,就算把刀架在吕布的脖子上,也不可能使他回头,不过这样的转变对于高顺以及并州军来说,是一件好事。 在高顺看来,现在的吕布就好像一头猛虎,而且还是一头有了智慧的猛虎,虎不可怕,怕的是这头虎有了人的智慧,而吕布恰恰就是这一类人。 ps:果然不出所料,挂科了==,考了54分,顿时心中一阵失落,今天不在状态,明日我定会把情绪找回来, ------------ 第六十章 忠义之士,不可多得 十月深秋,大气深沉,秋天的江面烟波流云,陆地上落叶天旋地舞,辽原阔野雾霭氤氲,山坡草甸露珠闪亮。 可是随着秋日的出现,这一切美妙的秋景,渐渐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吕布嘎羧站在江滩的卵石上,久久凝望着清波荡漾的江面,此时已经快要到正午十分,而江面依旧是那么平静,连周泰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莫非他真的爽约不来了。 “他们来了”站立吕布身后的甘宁突然朗声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疑惑的看着甘宁,此时江面除了一只只栖息在这儿的水鸟,时而在江面低飞,寻找江中的鱼虾,时而坐卧在芦苇丛荡,栖息蓄锐,除此之外,江面上已别无他物。他们不明白甘宁为何说出这句话。 看到众人投来的目光,甘宁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等做水贼的,水寨一定会建在湖心岛或者是背岸之地,这样就可以抵御官军的清剿,你们且看,这条江广袤无垠,毫无地险可拒,但是你们看那边。” 众人的目光顺着甘宁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甘宁所指的地方山岛耸峙,大山黑苍苍没边没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尖刀似的大山,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 “那座山雄奇伟岸,进可攻,退可守,是一个好的筑寨之处。而且我刚刚看到那边几百里处的芦苇丛荡中,水鸟争先恐后的窜入空中,我想必是有人割荡逆行,因此我猜测定是周幼平领军前来。” 众人闻甘宁所言,皆佩服得看着他,吕布更是欢喜雀跃,这甘兴霸不仅勇武可当,而且观察入微,心思缜密,真可谓是将才,自己一定要好生培养才是。日后定能成为像文远一样独当一面的大将。 吕布看到甘宁一脸笃定的面孔,转身询问:“文长何时能到?” 原来,在周泰等人走了之后,吕布思考再三,决定弃了扬州回荥阳,于是便派魏延去乌林城购买马匹牛车,用来装载财务辎重。 正当高顺准备回答时,远处的江岸上传来一阵阵呐喊。高顺循声望去,展颜道:“主公,文长回来了。” 吕布看了过去,只见魏延领着几个锦帆部众拉着牛车马匹,朝他们走了过来。 吕布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周泰领人前来了。 秋日逐渐当头,但却不那么晒人,吕布隔江眺望,只见远处的江面上,逐渐出现了一团团黑影,随着距离的拉近,众人终于看清了。 那些黑影全身一艘艘艨艟,合起来大约有二十多艘,当先的一艘船上,周泰裸着上身,腰佩钢刀,正指挥着部众划船朝吕布等人靠近。 当双方间隔大约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周泰隔江稽首:“主公,某来迟否?” 吕布朗声回答:“幼平,公弈真乃义士也。某深感佩服” 周泰爽朗大笑,随后环首朝着自己部众大声喝道:“众兄弟,还不快点来拜见主公” 随着周泰一声令下,船上的人纷纷朝着吕布单膝跪地:“拜见主公” 吕布哈哈大笑:“某得诸位将士将士相助,何愁大事不称呼?” 随着周泰的船只靠岸,周泰立即跳上了岸,其次是蒋钦以及巴陵部众,吕布立即迎了上去,抱着周泰和蒋钦大笑:“想不到幼平和公弈如此大义,请受某一拜。” 吕布说完,作势朝周泰和蒋钦拜了下去,周泰大惊失色,急忙扶住吕布:“主公,泰岂敢受你这一拜,古人云:“人无信而不立”,我与公弈虽为水贼,亦知信义二字。主公此举,真羞涩我等了” 吕布大笑,立即拉着周泰和蒋钦来到甘宁等人面前与众人一一见面。 当吕布拉着周泰走到甘宁面前时,两人同时迸发出无尽得冷意,冰与火之间顿时发出激烈的碰撞,当高顺等人以为两人又要开打时,两人却同时放声大笑,随后便相拥在一起。 这两人同为水贼,在长江恶斗十数年,谁也不服谁,死在对方的部众不占少数,但如今在命运的捉弄下,两人同时投于吕布帐下为将,为了大义两人冰释前嫌,一抱一笑泯恩仇。 看到两人的关系得以及缓和,吕布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随后大手一挥,立即令众人将金银辎重装载上车,准备出发回荥阳。 自从吕布决定回荥阳之后,与高顺已经制定好了回去的路线,从庐江走汝南直接回荥阳。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吕布看到几架牛车已经满满装了四车,立即翻身上马,随后大氅一挥,领着几百部众朝庐江城驶去。 大地何其广袤,而山其实更壮阔,朦胧的远山,影影绰绰,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在官道上行军,一日可行军数百里,日出行,天黑则宿,数日后,吕布一行人越过了庐江郡,进入了豫州刺史部。 进入豫州后,吕布等人又在汝阴休整了半日就离开,大军直奔许昌而去。 十一月中旬,吕布等人终于到达了许昌,此时离荥阳不过几百里的路途。 看着眼前的许昌城,一路上急速行军的吕布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过了许昌就可以直接去汜水关回荥阳了,想必魏续已经从并州回来了,自己很快就能见到女儿,两世为人的吕布,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他的眼里满满都是父爱。 此时天空中已经下了鹅毛般的飞雪,吕布伸手托起一片雪花,那片雪花在掉落在吕布的手心后,迅速融化,感受着冰雪沁透肌肤的那丝冰凉,吕布喃喃自语道:“开春之后,那十八路诸侯就要来袭,自己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准备,不知道文远布置得如何。” “高顺听令” 吕布猛地一转身,大喝喝道。 “末将在” 高顺悍然出列。 看着一脸敦厚的高顺,吕布立即下令:“我令你星夜赶往荥阳,领军前来接应。” ps:从早上九点码到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等我去吃饭了再回来码字,再见了各位, ------------ 第六十一章 风雪中等待丈夫的女人 雪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一场瑞雪过后,千里银装,一片素裹,近看河川妖娆,远望山峦跌宕起伏,连绵的群山犹如一条银蛇在辽原阔地上舞动着悍躯。 虽然已经令高顺叫人来接应,吕布还是领着甘宁等人越过许昌,继续朝汜水关前行。 一路放绺慢行,吕布几乎被这白茫茫的雪景陶醉了,看着这大好河山,吕布赞叹道:“自古以来,有多少王侯将相为夺取江山,淹没在历史长河,这江山多矫,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而我吕布也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甘宁,周泰,蒋钦等人,很少北上,自然难以见到这样的雪景,此刻也是有些陶醉,一行人放慢了速度,一边赶路一边聊天,一百多里路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就行了一半。 吕布等人刚刚绕过长社,就在长社与荥阳的官道上与高顺、张辽撞了一个正着。 “参见主公” 张辽看到不远处的吕布,立即翻身下马,与并州将士一齐朝吕布拜了下去。 吕布手微微一扬,示意大家起身,随后翻身下来走到张辽的身边,看着一脸憔悴的张辽,吕布心中很不好受,当下张开双臂给张辽一个大大的拥抱:“文远,辛苦你了。” 吕布的动作,比说什么抚慰的话都来得实在,张辽趁人不注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展颜道:“主公,我等还是快快回荥阳吧,祖母和小主还在前方五十里处等着呢?” 吕布惊喜道:“丘昇已经回来了?” 张辽含笑的点点头。 吕布立即喜上眉梢,大步走到赤兔马前翻身上马,对着张辽等人展颜道:“文远伯平,你们领着兴霸他们后面赶来,我先去也。” 吕布说完便挥鞭在马臀上,赤兔马感受到主人愉悦的心情,高吭了一声,四蹄卷起一片飞雪,驮着吕布朝荥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吕布,张辽一挥红袍走到甘宁等人面前稽首道:“诸位将军有礼了,某乃雁门人张辽,诸位叫我文远即可。” 甘宁等人在与吕布这一路上走来,早就知道了并州军的体制,这张辽可以算是并州军的二号人物,深得吕布的信任,而且为人耿直忠义,要不然吕布也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将并州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他。 当下众人也不敢大意,立即翻身下马朝着张辽回礼。 “巴郡甘兴霸”“巴陵周幼平”“九江蒋公弈”。 甘宁、周泰、蒋钦三人同时朗声说道:“拜见文远将军”。 “诸位将军,如今我等共同在主公帐下效力,我等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辅佐将军,以成大事。” 在接应吕布的路上,高顺已经将他们路上所发生的事都给张辽过了一遍,对于甘宁等人的勇武张辽颇为钦佩,按照高顺所说,除了蒋钦的武艺与自己相差无几外,其他两人的武艺都高出自己一小截,而且那个叫甘宁的人对水战颇为熟悉,若以后吕布要夺取江东,那甘宁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助力。当下也不敢自持清高,对三人一一施礼。 甘宁等人看到张辽没有任何架子,顿时对张辽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大截,当下异口同声的正色道:“文远将军且放心,我等既然投到主公帐下,定当以死效命,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哈哈,诸位将军真乃义士也。”张辽听后,爽朗的大笑。随即几大步上前伸手环住三人:“诸位将军,我们还是速速回营吧,我已在营中备下酒宴,为将军们接风洗尘。” 高顺看着张辽已经和甘宁等人打成一片,心中多少还有一点欣慰,他担心得就是怕张辽与甘宁等人不和,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当下扬鞭喝到:“全军回营” ......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 吕布很激动,两世为人的他,对家人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当他听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等自己时,那股冲动终于爆发出来,当下也不管张辽等人,自顾骑着赤兔马奔向回荥阳的路上,他想迫不及待的见到自己的妻女。 赤兔马号为龙驹,奔走如风,渡水如履平地,可日行千里。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骑在马背上的吕布看到不远的山丘上立着三个人,是一个女子牵着两个**岁大的小女孩,那个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或许是由于寒冷的原因,微微有点晕红,白色的貂绒大氅披在翠绿色的连衣长裙,使得她与天地间的瑞雪练成一片,要不是吕布常年练箭,将眼睛练得特别锐利,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发现这个与天地间融合成一体的女子。 吕布终于抑制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高声大喊:“蕊儿,玲琦” 正在发呆的女子,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呐喊自己的名字,一双湛湛有神的双目看了过去。 远处,一个高大的男子,骑着一匹高大的火红色战马正在飞速的疾驰,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子的面貌。 “夫君”女子朱唇轻启,双眼早已婆娑。 眨眼之间,四人的距离不过十米,吕布迅速地勒住马缰,雄壮的身躯翻身下马后,几大步走到女子的面前,双目溺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亲自为她拂去头上的飘雪,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蕊儿,我好想你。”闻着女子身上传来的清香,吕布忘情地说道。 “爹,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正当吕布沉浸在妻子的无限情怀当中时,就听见一声即为委屈的声音传来,吕布苦笑了一声,轻轻地放开怀中的妻子,低头看着已经只涨到自己腰间的女儿,一把将她抱起:“玲琦,你又长高了。” 吕玲琦嘟哝这小嘴,透着一股英气的小脸写满了委屈,吕布笑了笑,将他的头顶住吕玲琦的小脑袋:“你还吃你母亲的醋啊,小东西。” “哼”吕玲琦灵动的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看吕布,不过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不时的偷瞄吕布,看他是不是在看自己。 “义父” 正当吕布不知道该哄好自己的女儿时,忽然又传来一声极为委屈的声音。 吕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用右手抱住吕玲琦,然后低身用左手将黄舞蝶抱起。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自己的义女,吕布对着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展颜道:“走,父亲让你们骑骑大马。” ps:请原谅我没谈过恋爱,没有女儿,今天有点晚,不过还好写出来了,大家晚安 ------------ 第六十二章 未来的女将军 雪,已经停了,天地间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 吕布一手牵着自己的妻子,一手牵着赤兔马,行走在积雪不太厚实的官道上,大约行了半柱香之后,便远远的看见了一座驿站。 驿丞领着两个属官正在门前恭候,当双方间隔不足五十米的时候,那驿丞便领人迎了上来。 “敢问阁下是吕布将军否?”驿丞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人高马大的吕布作揖询问。 吕布上下打量了一下驿丞,朗声开口:“正是本将。” 那驿丞闻后,喜上眉梢,立即拜道:“下官是这驿站的驿丞,张将军走之前将一辆马车放在了这里,说到时候吕将军会亲自来取,因此,下官在此恭候将军已经多时了。” 随后驿丞便吩咐下属去马厩将马车牵出来,片刻之后,只见那个驿丞的属官便将一辆华丽丽的马车驾了出来。 吕布将两个小家伙从赤兔马上抱了下来,然后放在马车上。 “夫君,我们不等文远将军他们了吗?”严蕊看到吕布将女儿和黄舞蝶抱上车,当下开口询问。 吕布在车内将两个小家伙放好,然后一掀帷幕跳下了马车,几大步上前将妻子抱在怀中,低头展颜道:“我们先行,他们后来。” 严蕊很轻,对于吕布来说,她就像一片荷叶那么轻。吕布轻轻松松的便将她抱上了马车 将严蕊安置好之后,吕布摸了摸她的头。 从吕布将严蕊抱起得那一刹那,她的脸自始至终都是紅的,就好像漫山遍野都开满了映山红,她们成亲多年来,吕布一直都在外征战,一家人很少一起那么融洽过。 “爹,女儿和你商量一个事,好不好”看到躬身在车里的吕布,吕玲琦的大眼珠子转了转,露出嘴角上的一对小酒窝,开心的笑问。 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吕布还真有一点无奈,人除了从小就古灵精怪外,还不爱红装爱武装,记得徐州之战时,自己将她绑在怀中,在十万大军中来回冲杀,那时的她才十七岁,在腥风血雨当中她没说过一句话,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会保护她。 在自己离开徐州刺史府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话,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有事。 “玲琦,如果父亲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吕布记得,这是他离开刺史府去迎战曹刘联军时对吕玲琦说的一句话,也是前世的最后一句话,直到自己命陨,也没能在见到她。 吕布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我定要保护你们母女平平安安过一世,若有人伤你们分毫,我便屠了他满门” 看着鬼灵精怪的吕玲琦,吕布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展颜道:“什么事?” 吕玲琦立即低下头颅,用双手的食指互相触碰了几下:“我想和张绣叔父学习枪法。” “什么?”没等吕布说话,坐在她旁边的严蕊柳眉一挑,呵斥道:“女孩子家学什么舞枪弄棒,娘教你的四书五经都会背了?” 吕玲琦委屈的看着她的严蕊:“母亲,我也想学父亲一样做一个将军” 黄舞蝶看着吕玲琦想学武,立即欢欣鼓舞,开心道:“我也要向父亲一样做一个将军。” 吕布含笑的摇了摇头,对着严蕊说道:“蕊儿,玲琦从七岁时就能提刀,八岁时就能纵马,自古以来都是虎父无犬子,而我吕布的女儿岂能为犬女?而汉升的女儿,自小也习武,如今她们刚好一起作伴,岂不妙哉?”。 只是有一点吕布搞不懂,自己的女儿为什么选择跟张绣习武。 听到自己的父亲为自己说话,吕玲琦立即起身,狠狠地在他脸上波了一口,黄舞蝶也不干示弱,也站起身来在吕布的脸上亲了一口。 严蕊看着人小鬼大的两人,溺爱的摸了摸她们的小脑袋,这黄舞蝶她也是非常喜爱的,知道黄舞蝶的身世她,母爱瞬间就泛滥起来,在吕布离开的这一两个月里,天天将她带在身边,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而吕玲琦也很懂事,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也非常关心,至从知道自己的父亲给自己找了一个妹妹,就天天往军营跑,弄得黄忠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严蕊做出决定,将黄舞蝶过来和吕玲琦一起住,以免吕玲琦天天往黄忠的军营跑,影响黄忠练兵。 “母亲答应你们,可以学武,但是也要把功课做完了才能去学。”见到严蕊松口,两个小家伙一人一边,分别在严蕊的两腮上印下香吻。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吕布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转身掀帷幕,跳下了马车。 看到还站在那里的驿丞,吕布上前抱了抱拳,道:“此去荥阳还有一段路程,需要一个驾驶马车之人,还劳烦驿丞将你的下属借一个某用用。”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脾性,吕布早就大叫着驿丞亲自驾车了,哪还有那么多废话,不过自从他听道高顺说,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孩童也不能,这话深深的印在了吕布的脑海当中,令他久久不能望去。 当初专诸刺杀王僚,彗星袭月;聂政刺杀韩傀,白虹贯日;要离刺杀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果然,驿丞见了吕布如此有礼,并不像其他将军王侯那样和他们说话鼻孔朝天,当下惶恐道:“将军有令,莫干不从,能为将军驾车,也是他们的福分。” 随后,那驿丞便指着将马车驾出来的人道:“你便和将军走一遭吧,切记要稳稳当当的,那马车内所坐之人乃是将军的妻女,要是她们有什么磕碰,你难辞其咎。” “诺” 吕布见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立即翻身上马护在马车左右,朝着荥阳城行驶而去。 ps: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取其辱==,申请了三次三江都被拒绝了,但是每一次又去申请,心拔凉拔凉的,有时候我我真的想放弃了,因为每天思考情节太累了,但是想到三百多个收藏,就是三百多个责任,所以就一直坚持下去,还是那句话这本书,必完本。 ------------ 第六十三章 白波贼来袭 傍晚,成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冷冽的寒风呼啸地刮着。光秃秃的草木,像一个个牛山濯濯的老头,受不住冷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行了大半日,越过了一座山坳之后,荥阳城高大的城垣出现在了眼前,吕布护着马车开到荥阳东侧城门的时候,恰好城墙上的刁斗“铛铛”地响了三声,已经到了城禁之时。 城门的司马看到有马车开了过来,立即想上去阻拦,当看到马车旁的吕布时,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稽首叩拜:“是将军回来了。” 这守城的司马属于徐荣的西凉军,但是吕布现在是司隶校尉,又奉董卓的领命驻守荥阳,他们自然不敢得罪。 吕布立即翻身下马,朝着那司马点点头。对于西凉军,他时刻都要保持着威严的模样,否则没有威严,日后如何能领导他们。 那城门司马恭恭敬敬的朝吕布拱了拱手,既然是吕布的车架,没有必要盘问了,当下迅速转身走到城门口,直接推开了半扇大门,让开大道。 马车真要往里进,忽然从森森的通道处冲出数十名骑兵,与车架恰好在狭长的城门洞中狭路相逢。 那伙骑兵为首的那名其实腰悬长剑,沉着脸高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拦住我去路?” 在马车内熟睡的三人,立即被这一声大喝给吵醒了,严蕊掀开幕帘,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询问:“夫君,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那名骑士将自己的妻女吵醒,吕布面色微微有点难看,催着赤兔马朝那名骑士走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城门洞内显得特别清脆。 “你吵醒了我的妻女睡觉,你又该当何罪?”吕布一边走,一边冷凄地说道。 那名骑士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听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几声,高声道:“我奉徐太守之命,出门办事,挡我者……” 还没等那个骑士说完,只见寒光一闪,一颗硕大的头颅滚滚落地,头颅主人的身躯在马背上停顿了一下,然后便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我说过,伤我妻女者某屠其满门,今日你吵醒我妻女睡觉,某杀你一人足矣。” 本来吕布不打算将其斩杀,但是他很爽这个其实说话的口气,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奉了徐荣的军令,就可以如此横行无忌?可伶那名骑首连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何人所杀,要是他知道前面拦路的人是吕布,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大声说话。 而乱世,只有强者才配将仁义,就算是黑的,也可以变成白的。 那城门校尉擦了一脸的冷汗,吵醒吕布的妻女就被他一刀给杀了,幸好刚刚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而那些骑首的部卒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此人如此大胆,竟一刀砍了他们领头的,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抽出手中的钢刀准备杀过来。 “吕布在此,谁敢放肆” “吕布”“吕布,是吕布吕将军” 众人听到那人报出姓名,硬生生的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果然,当吕布催马走到城门口的时,荥阳城内的灯火照到了他的脸上,露出他刀削斧凿般的面容。一双冷眸冷冷地扫向这伙骑兵。 当这伙骑兵看到吕布的面容时,慌忙地滚落下马鞍,手中的刀剑纷纷跌落在地上,朝着吕布磕头如倒蒜:“我等不知是吕将军车架,冲撞了将军,望将军恕罪。” 吕布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我,你们就能冲撞?到时候是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 “将军,我等也是情有可原啊,今日,洛阳城星夜来了一匹探马,将一封书信交给了徐将军,徐将军看了之后就立即叫我等去大营内请将军前来议事,不想在此遇到了将军,还冲撞了将军的车架,请将军宽恕我等吧” 一个骑卒看到吕布目射寒光,杀气环绕其身,顿时吓得脊背发凉,急忙向吕布颤颤巍巍的解释原因。 吕布听后,眉头皱了皱,徐荣这么着急找自己是因为何事。吕布当即转身催马来到马车旁,对着里面的严蕊说道:“夫人,我有事先去太守府一趟,你先回府吧。” 严蕊掀开幕帘,看着高大的吕布,询问道:“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吕布对严蕊的称呼见怪不怪,因为严蕊相来在有人的时候称自己为将军,没人的时候才叫自己夫君。 “可能是哪里发生了战事”吕布嘟囔了一声。然后向城门司马借了几个士卒,准备让他们护送严蕊等人回府。 城门司马立即拍着胸脯,说自己亲自护送吕布的妻女回府,吕布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块马蹄金,算是感谢他。随后扫了一眼跪倒一片的骑兵,冷喝道:“还不带路。” 公元189年十月,董卓以怨望作诗为名,鸠杀了弘农王刘辩以及太后何氏,绞死了其妻唐妃,自此每夜入宫,**宫女,夜宿龙床,威福莫比。 次月,司隶一带有黄巾余孽郭太、李乐、韩暹、杨奉领军作乱,攻破河南、河内等郡,威胁洛阳。一时间京师震恐,董卓慌忙派牛辅前去迎战,在潼关败给杨奉,还差点被斩了,这时候董卓才想起远在荥阳的吕布,因此,星夜派人令吕布前去河南剿贼。 荥阳太守府 徐荣着急地在议事厅里来回踱步,一双灰白的眉毛都快皱成了一条直线,恰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惊得徐荣急忙跑到门口观望。 当看到一脸英气的吕布快速走来,徐荣再也忍耐不住哀叹了一声:“哎呀,奉先,你可算回来了,如果你在不出现,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到徐荣清癯的脸因为担心而不停的收缩舒展,吕布抱拳一晃:“老将军发生了何事?” 徐荣上前一步,握住吕布的手急道:“白波贼作乱,已经了攻破河南、河内等郡,威胁京师,中郎将牛辅领三万大军败给了白波军渠帅杨奉,此时白波贼已经逼近箕关,相国令你领军前去迎敌。” 对于白波贼,吕布并不陌生,记得前世的时候,白波贼郭太领军攻破河东、河南诸郡,董卓令牛辅率军镇压,不能获胜,白波军可以说是董卓在洛阳的一心腹大患,在虎牢关战败之后,他焚烧洛阳有一半的原因是怕白波军南下渡河切断其通往关西的去路。算算时间,也正是这个时候。 “白波贼,山野匹夫尔,老将军不必着急,待某明日前去破之,只是这粮草。”吕布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徐荣。 “奉先放心,五万担粮草已经相国给你准备好了”徐荣大手一挥,立即爽朗说道。 只要吕布肯出兵,粮草倒不是大问题,而且董卓也刚运来一批粮草,可解当下燃眉之急。 “老将军,兵贵神速,我现在就回营点齐兵马,明日午时兵发箕关。” ps:我27号8点的火车,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啊,19号下午才到家,两天的四章,估计要断了。断了就没有推荐,怎么搞,哎 ------------ 第六十四章 回营 从徐荣的太守府出来,吕布先行回家探望了一下妻女,见她们已经熟睡之后,吕布便朝并州大营扬长而去。 刚刚与徐荣的一番交谈中,吕布大概了解了白波军的进攻路线,第一路是以白波军郭太为首,领军三万攻河东,他们连克解良、闻喜、安邑等县,兵锋直指箕关,第二路是以杨奉为首,他们连克浦板、浦州、太阳等县与郭太合兵一处攻箕关,第三路是以李乐、胡才为首,领兵四万驻守中条山,以免董卓派兵从陕地抄郭太的后路。 这郭太也不傻,居然还想到叫人扼守中条山,虽然如此,但这白波军注定要被除名,因为白波军不仅是董卓的心腹大患,也是吕布的心腹大患,吕布想要攻取益州,这长安可是他的退路,就好像一个商人外出经商,有一伙强盗就在自己的家门口,说不定那一天他们就杀进来,抢自己东西。所以这白波贼必须得消灭,甚至消失。 吕布一路疾驰,赤兔马跑得快,大概奔驰了一炷香的时间,吕布便看到了屯在汴水河岸一百里处的并州大营。 数九寒天,冰封雪地,整个世界成了只大冰窖,山冷得在颤抖,河冻得僵硬如铁,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即便是冷得刺骨,并州十里大营里里外外全是持刀戈巡逻的士卒,并没有天气寒冷而感到一丝懈怠,即便是没有战事也是如此,这是并州军至丁原以来一直有的传统,传到张辽这里更显得相宜得彰。 守营门的司马听到有马蹄声传来,立即大手一挥,士卒们纷纷将弓拉得如秋月,只要守门司马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的松开弓弦,将来犯之敌射成刺猬。 渐渐地,吕布策马来到了营门前,看着严正以待的士卒,那人满意的点点头。 “是主公回来了,开营门,是主公回来了”当守寨门的司马看清楚来人时,立即兴奋地大吼。 随着守门司马的一声令下,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划破长空,并州大营沉重的营门被缓缓打开。 正在与陈宫商量议事的郑浑突然听到号角声,立即差人前去打探情况,须臾之后他收到了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吕布回来了。 郑浑迅速放下手中的事,与陈宫一起朝吕布的中军帐走去。 当郑浑与陈宫到达吕布的中军大帐时,并州军的各个将领早已经侯在了大帐门口,诸如黄忠,张绣,成廉,曹性等将,见到郑浑前来,众将纷纷朝着两人喊了一声:“文公先生,公台先生。” “主公何在?”郑浑上来就大声询问。 “文公先生勿急,从寨门到中军大帐至少有二里的路程,我等只需等上片刻就能见到主公了。”。 张辽走后,军事方面的事都交给了黄忠打理,一来是黄忠武艺高强可以服众,而来是黄忠为人忠义大公无私。而黄忠也没让张辽失望,将并州大营井井有条。 看到郑浑因为激动使得下颚的胡子乱颤,黄忠立即上前踏了一步向郑浑徐徐解释。 事情果然像黄忠说的那般,众人只等了片刻,就瞧见吕布骑马提绺慢行而来,还没等吕布下马,众人纷纷单膝叩拜:“参见主公” 看着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的将士们,吕布立即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展颜道:“诸位辛苦了,走,随我帐中议事。” 吕布说完,一挥大氅,率先踏入中军大帐。 众人见后也纷纷起身跟上。 吕布等人刚进入大帐,就有士卒提着火炉走了进来,炉内炭火腾升,不一会就将这个好久没有人来的大帐略微提升了一点温度,吕布搓了搓手,看着下面的文臣武将展颜道:“某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诸位辛苦了” 下面的人急忙挥挥手,表示不辛苦。 当帐内的温度逐渐暖和之后,吕布斜靠在虎皮大椅上正色道:“我已经收到董卓的军令,让我率军去箕关。” “箕关”陈宫嘟囔了一声,抬头疑问道:“莫非是白波贼来袭?” 吕布看着陈宫赞赏的点点头,到底还是陈宫,智谋不差荀彧多少,就是出谋迟了一点。 “白波贼来袭,叫我们去箕关做什么?”张绣接着开口询问。 吕布于是便将白波贼攻打河南、河东以及牛辅战败的消息告诉了诸将。 众将听后,一片哗然,连西凉军都打不过白波贼,这白波贼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战斗了。 陈宫上前一步说道:“纵观西凉军战败的原因其实有两个,第一个与白波贼本身的战斗力极强有关,白波贼的前身是黄巾军,如今距黄巾之乱有了一段时间了,他们能在诸侯的夹缝中生存那么久,战斗力想来是不会太低,这第二个是和西凉军有关,自董卓独霸京师以来,西凉军从将军道士卒,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得那股锐气,而白波军为了得到生存,常年与官军交战,亦或者与匈奴人交战,早已经将白波军磨成了一把利剑。” “公台所言即是,然而并州军非西凉军,而我吕布也并非董卓,所以我决定兵发箕关,至于出多少兵带那些将,等明日文远回营我们在议。” 众将领听到吕布要出征,纷纷斗志高昂的看着他,想夺下这先锋大印,不曾想吕布的最后一句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一个个低垂着头颅,像斗败了公鸡一样。 看着心情有点低落的诸将,吕布朗声道:“无论是出征,亦或是不出征,都是为了以后咱们并州军的发展,希望大家不要气馁,在说了以后仗有得你们打的,也不在乎这一茬。” 诸将觉得吕布说得有理,纷纷应诺了一声。 “郑浑、黄忠听令” 虽然明日才确定出多少兵带多少将,但还是要先点齐兵马,将粮草准备充分才行,吕布当即朝两人下令。 两人闻后,立即走出行列恭敬的看着吕布。 “令郑浑凑齐一万担粮草,黄忠点齐六万兵马集结待命,不得有误” “诺”两人立即沉声应诺。 看着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吕布叫黄忠留下之后,便遣散了众人。 ------------ 第六十五章 幸得明主,仲德愿意效命 “汉升,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待所有人离去之后,吕布开口问道。 黄忠等人离开义阳回荥阳的时候,吕布交给了黄忠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让他回到荥阳之后即可去办。 听到吕布问起,黄忠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吕布。 吕布听后皱了皱眉,沉吟自语:“莫非我真的与他无缘?” 当下一挥大氅,叫黄忠领路。 两人出了大帐左拐右行,来到这一座毫不起眼的军帐前,守帐的士卒刚要行礼,吕布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们噤声。 吕布朝黄忠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汉升,去寻一捆荆条来。” 黄忠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须臾之后,只见黄忠抱着一捆荆条朝吕布快速走来,吕布接过黄忠递过来的荆条,将上面的冰渣统统抖掉,露出了一根根锋利的倒刺。 吕布随后便将荆条放在地上,解开系在腰间的蛮狮带,带脱掉了劲装,随后是白色的中衣。 看到吕布的动作,黄忠大概知道吕布想要要干什么,吕布估计想要学廉颇负荆请罪来获得这位谋士的支持,黄忠很好奇,吕布叫自己挟持来的这个文人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值得吕布这样做。 原来,在黄忠回荥阳的时候,吕布曾对他说:“汉升,回到荥阳之后,你立刻带着五十甲士到颍川阳翟寻一个叫郭嘉的人,先请之,请不来就将他绑来,绑不来就杀了以绝后患。办完郭嘉的事后在去东郡东阿寻一个叫程昱的人,一样先请之,请不来就绑来,绑不来就杀。记住请为主,绑为辅,最后在杀” 长久以来,郭嘉、荀彧、程昱的存在一直是自己的心病,前世的兖州之败让自己的人生跌落最低谷,徐州之败更是让自己身死人手,这所有的祸端全是郭嘉三人所致,因此,这一世要么将他们收到帐下作为己用,要么将他们杀了以绝后患。而荀彧是颍川荀氏的重重培养的对象,自己是动不得的,但是郭嘉和程昱却不同了,一个是落魄士族的浪荡子,一个是自学成才的寒门士子,对于他们两自己是毫无顾忌。 然而宁吕布想不到的是郭嘉竟然不在颍川,与吕布失之交臂,虽然黄忠只绑了一个程昱回来,但是也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看到吕布已经露出结实的上身,黄忠迅速的解下铠甲,也将自己的衣物脱了一个精光,吕布见了后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对黄忠有了更深评价。 两人迅速的将地上的荆条分成两捆,然后叫守帐的士卒给他们绑在了背上,当荆条被绑在背上的那一刹那,锐利的倒刺深深的扣入了两人的肉里,不一会便流出一条一条的血道。 吕布冷冷的看着给他们绑荆条的士卒说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外扬,知道了吗” 对于吕布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立即向吕布沉声应诺。 吕布见后,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待守帐的士卒离开之后,吕布在大帐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汉都亭侯,司隶校尉吕布求见程昱先生。” 然而,过了许久也没听见里面有人回答。 吕布又喊了一声:“吕布求见程昱先生。” 还是没有人应声。 黄忠浓眉一挑,噔时大怒,在这冷风肆虐的冬天,两人负着荆条求见,那厮却假装听不见,自己就算了,可偏偏还有吕布存在,当下气得黄忠勃然大怒,准备掀帐而入。 吕布立即伸手拦住黄忠,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吕布知道,士子有士子的骄傲,即便是寒门士子也不列外,而且自己还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将别人拿来,程昱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黄忠被吕布拦下,眼里闪烁着无尽的怒火,气愤地在哪里喘着粗气,要不是吕布在这里,他早就冲进去将他活刮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这营内数里皆是军侯的地方,军侯想去哪里都行,何必要问在下。” 吕布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掀开帐幕而入,帐内摆设得颇为简单,除了一张矮榻和一张书案外,已别无他物。 书案的正上方端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那人身高八尺三寸,面如冠玉,面如敷粉,唇若施脂,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此时正拿着一卷竹简在阅读。 这不是程昱是谁,只是显得比前世年轻许多而已。 程昱看到吕布与黄忠负荆而来,本来冷冷的表情上了许些温色,不过嘴上却不依不饶:“军侯,这是何意啊。” 吕布朝程昱拜了拜:“某为了得先生辅佐在出此下车,还希望先生恕罪” 程昱露出一丝冷笑:“在下乃是一介山野之人,又无甚才干,恐怕要让军侯失望了。” 吕布否认的摇了摇头:“当初黄巾猖獗,兖州官军闻之无不丧胆,唯有先生组织民众抗击黄巾,等待朝廷的援军到来,最终保住了东阿一县的平民。这岂是无才之人所能做的事呼!” 程昱扭了扭脊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桌案上,随意说道:“即便是如此,想要征召我到你帐下,是不可能的。” “请先生给我一个理由” 程昱立即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走到吕布的面前,指着他破口大骂:“汉室不幸,皇纲失统,国家不幸,奸党弄权,汝祖父乃是大汉越骑校尉,如今你又身居高位,可算是世受国恩,但你却不思消灭奸党,安抚社稷,反而助纣为虐,甘为董卓的鹰犬,助他荼毒百姓,你想要我助你,岂不是与你是一丘之貉” 吕布听后不怒反笑:“世人皆看错我吕布,不想先生也是,不过我也不在意,总有一天我会用董卓的头颅来洗刷我的所有的耻辱。哪时候天下人就会怎样看待我吕布,功臣亦或者别的,先生只看到我投靠董卓,也不看看当今在朝廷为官的有多少人,诸如袁逢、袁槐、蔡邕、王允等人,他们那个不是当世大儒?还不是在董卓手下为官。” 程昱重重的哼一声:“袁太傅,蔡侍中,王司徒等人岂是你能比的,他们屈身与董卓是别有他谋,不像你,只为了高官厚禄。” 吕布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先生可了解我的为人?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为了高官厚禄才投靠董卓的?又或者先生怎么知道我不是别有所图?” “这……”程昱被吕布这么一问,顿时变得哑口无言,吕布的事他也是从别人哪里听到的,至于吕布为什么会投靠董卓,世人传言是董卓许吕布高官厚禄,吕布才投到董卓帐下,至于真正的原因吕布也没出来辟谣,自然而然的致使所有人都认为吕布乃是一个贪图名利的人。 看到程昱有所迟疑,吕布接着说道:“当初我不畏身死,单骑冲杀西凉军阵,那可是贪图高官厚禄?” 吕布向前走了两步,双目直直的盯着程昱,低声沉吟:“当日洛阳城大战,世人有目共睹,我为何以身事董,那只是无奈之举,我等从并州前来勤王,带来的粮草所剩无几,如果再战,并州军定会大败,因此我才对董卓虚以萎蛇,等待时间成熟,某必定亲手杀了董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虽背负骂名,某也在所不惜” 吕布此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竟然让程昱顿时迷糊了,抬头正色询问:“军侯真的是虚为事董,实为刺董?” “在过不久,某必当平贼雪恨。”吕布顿时咬咬牙,恨恨的说道。 程昱闻言,立即俯首作揖:“不想军侯如此高义,先前冲撞了军侯,还望军侯恕罪。” 吕布立即扶起程昱,苦笑了一声:“先生,我可否先荆条卸下,真是疼煞我也。” 程昱闻后,这时候才想起吕布是负着荆条来的,慌忙上前为吕布卸去荆条。 由于是冬季,血道早已经凝固,此时的荆条已经冻在了吕布的脊背上,就好像从吕布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般。 程昱眉头紧蹙:“军侯,好像已经冻在了皮肉里。” 吕布心中暗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为了得到程昱的真心辅佐,这小小的伤痛又算的了什么。 ”无妨,先生只管卸掉。” 程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替吕布卸去荆条。 “咔咔!” 冰渣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条条荆棘带着血肉应声而落。 程昱看着吕布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背,悔恨、感激、自责的情绪席卷而来,想不到吕布一介武夫,为了得道自己的辅佐而如此礼贤下士,心中对吕布的好感顿时有增加了一分。 而那边的黄忠也在吕布的帮助下已经将背上的荆条卸下,后背也想吕布的那般惨不忍睹。 程昱再也忍不住了,挥了挥衣袍,对着吕布泣声叩拜:“士为知己者死,今日幸遇明主,仲德愿意效命。” 吕布立即上前扶起程昱笑道:“哈哈,幸得贤臣则霸业可成矣!” ------------ 致亲爱的书友们 从六月初到现在以来,快马上两个月了,有些书友在默默的支持我,比如摸摸头,南山,迁莫,还有布吧的一些兄弟姐们,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谢谢你们的支持,现在已经十五万字了,是一个多么漫长而艰苦的历程,但是有你们的支持我真的很开心,我加了几个书友的扣扣,一起讨论了不少的情节,他们还一直鼓励我,因此我很感激,我会一直努力的写下去,还是那句话,此书必完本 ------------ 第六十六章 兵发箕关 一夜过来,帐外已是霜深露重,寒意愈浓,不时还传来剑雪压断树枝的声音,骤雪初霁,显得格外的耀眼。 吕布的亲卫统领阎立掀开大帐走了进来,看到躺在矮榻上沉睡的吕布,转身准备离去。 “何事?” 吕布突然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准备离去的阎立,朗声开口道。 在阎立来之前他就醒了,只不过是在闭目沉思而已。” 阎立立即肃然道:“启禀主公,张辽、高顺两位将军领着三名大汉在帐外求见。” 吕布闻言,立即翻身而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开口道:“让他们进来。” “诺” 阎立应了一声,迅速地踏出账外。 不一会儿,张辽,高顺便领着甘宁,周泰,蒋钦走了进来,对着负手而立的吕布稽首叩拜:“参见主公。” 吕布应了一声,随后便传阎立进入大帐:“立即升帐议事。” 阎立作为吕布的亲卫统领,他除了要保护吕布的生命安全外,还要负责将吕布的命令传达给各个将领。 领了吕布的军令,阎立立刻安排亲卫士卒将吕布的命令传达至各营各寨。 由于各营盘都驻扎在荥阳城外的要害之处,吕布的军令来回传达大概需要一柱香的时间。 趁着这个空当,吕布看着甘宁,周泰,蒋钦三人展颜道:“如何,这北方的冬季与南方相比有什么不同?”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个问题,吕布笑了笑,上前踏了几步开口道:“南方的雪很柔美,很飘逸,而北方的雪凛冽,饱满,少了份诗意,多了份实在,就好比人一样,南方的人多了一份细腻,而北方人却多了一份实在,所以你们要尽快的熟悉这营中将士的脾性,免得到时候领军作战的时候,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吕布内心就是想培养三人成为独挡一方的战将,悍将,可是自己的并州士卒都是北方人,而甘宁等人都是南方人,怕他们性格不和得不到并州将士的拥护,因此才用雪来比做人,示意他们要尽快的熟悉这并州大营的事物。 而且吕布已经决定,此次出征甘宁三人一定带上,让他们在战场上杀敌,以获得并州军的威望。 三人知道吕布的用意,顿时一股子暖意窜如胸口,在寒冷的冬天里,三人依然感觉到暖洋洋的。 就在吕布与几人闲扯时,陆续的有人到达,当看到甘宁等人陌生的面孔,顿时就知道这是吕布下扬州之行招揽的人才,当下纷纷朝甘宁等人抱了抱拳,以示敬意。 甘宁等人也纷纷回礼。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吕布一眼扫了过去,除了程昱,大部分人已经到齐。 吕布思忖了半响,有食指敲了敲额头苦笑道:“汉升,去叫仲德前来议事。” 昨日程昱刚刚投效,而且抓程昱来是秘密进行的,估计阎立还不知道这号人呢。 趁着黄忠去请程昱的空当,吕布将甘宁,周泰。蒋钦三人介绍给并州诸将认识,鉴与三人刚刚投效,吕布也不敢过多给予高官,只是封了三人校尉之职,三人也明白吕布的意思,虽然心中有点失落,但是他们也知道,吕布封他们做校尉已经足够了,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军功,要知道一将终成万古枯,想要做将军,自己拿军功来换,当下三人立即拜谢。 片刻的功夫,只见便将程昱引了进来,程昱看到帐内站满了人,脸色一红朝吕布作揖道:“主公,仲德来迟,望主公责罚。” “仲德?莫非是泰山捧日的程昱程仲德”听到程昱自报家门,一旁的郑浑惊讶的说道。 而陈宫问郑浑所言,也为之而侧目。 “请问你是?”居然有人认识自己,程昱不解的询问,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并不认识郑浑。 “荥阳郑浑,子文公,久仰仲德大名。”郑浑立即对着程昱作揖施礼。 “原来是王室之后,程昱失礼了。”虽然程昱不认识郑浑,但是凭荥阳姓郑,也不容程昱小觑,当下立即还礼。 “好了,开始议事吧”对这些士子的繁文缛节,吕布有点伤脑筋的笑道 两人闻言,也不敢耽搁吕布的时间,当下依次坐落在吕布左下方的席位上。 “关于兵发河南迎战白波军,诸位还有什么别的看法没有,如果没有,日中我们便领军出发。”吕布看到文武以坐毕,立即开口询问。 “主公,敢问这是怎么回事?”坐在左下方第三个位置的程昱纳闷的询问。 吕布笑了笑,便将昨日所商议的事都给程昱说了一遍。 程昱听后,沉思了一小会,抬头笑了笑:“主公,此次出兵人数越少越好,最好是五千人即可” 程昱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帐内一片哗然,陈宫也是谋士,他仔细咀嚼了程昱话中的深意,须臾之后眼睛顿时一亮,佩服的看着程昱。 而郑浑却不明所以,要说这治理一方百姓,那郑浑最拿手,可是说起这智谋,他却有点相形见绌。 黄忠上前一步走出行列,朝着程昱稽首道:“先生,此次白波贼可是出动了六万大军,如果我们之派五千人迎战,这是不是难以取胜啊。” 程昱摇了摇头:“将军,冬日起兵已犯了兵家大忌,而白波贼偏偏又行之,这是为何?” 经程昱这么一说,黄忠一时语塞,他们光顾着想要打仗了,却忘了此时是冬天,在冬天行军打仗,除了要考虑粮草的调度问题,还有士卒、马匹是否能抵得住这严寒的问题,所以一般冬日都是不动刀戈不动兵的。 “望先生解之。”既然程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肯定知道原因,黄忠立即稽首询问。 “纵观此次白波军攻打河东,河南,劫掠的都是牛,马,羊以及粮草,显然粮食不够他们渡过冬季,他们已经劫掠了两河,粮草已经充沛,为何还要攻打箕关,我估计他们是怕董卓派兵追击他们,西凉军多是骑兵,而过了箕关就是一马平川,更适合骑兵野战,而白波贼又多属于步卒,所以他们攻打箕关只是为了有条后路,阻挡董卓的追击而已,我敢肯定,如果他们打下箕关必定会派少人许驻守,不会兵出箕关径,如果主公大军出征,只是白白浪费许多粮草而已” “啪啪啪”吕布立即抚掌大笑:“先生之言,犹如让某拨云见日一般” 程昱则谦虚坐在哪里闭口不语。 吕布起身,一挥大氅喝到:“张辽甘宁为何在?” “末将在” 张辽与甘宁立即应声出列 “令甘宁为先锋,周泰为副将,领骑兵三千为我摧敌峰于正锐,斩骁将于阵前。” “末将领命”周泰与甘宁伸手接过吕布递过来的正副先锋大印,高声应诺。 ps:同志们==我明天要离开学校了,因此深夜码出一章,等我回家之后在补给他家。希望大家原谅。 ------------ 第六十七章 箕关之战(1) “呜呜~” 呜咽的号角高亢凌厉,瞬间就撕破了骤雪初霁的天空。 “咚咚~” 钲雷的战鼓殷酣涌动,令人心跳加剧,气血下沉。 一支打着“甘”字旗号的几千余骑,从并州大营驶出,朝着西北方扬长而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支打着“吕”字旗号的几千步卒也出了大营,沿着骑兵的脚步跟了上去。只见漫山遍野全是披戈带甲的士卒,旌旗招展,人呼马叫,烟雾蒸腾,声震十里。 张辽等人看着已经不见后军尾巴的大军,纷纷叹了一口气。 “文远,为何主公只带了新进之将,不带我们啊”看着已经没了影的大军,成廉上前一步郁闷的问道。 成廉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此次出征虽然不是什么大仗,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民风彪悍的汉子来说,不能上战场,简直是一种煎熬。 张辽并没有立即答话,只是抬头看了看骤雪初霁的太阳,随后回过头来,看着成廉等人笑道:“这次并州老将主公一个没带,只带了黄忠、张绣、甘宁、周泰、蒋钦,以及陈宫、程昱两位先生,主公这样做,只是为了磨合他们与士卒的关系,好让他们以后领兵作战而已。” 众将闻言,皆明悟的点点头。 张辽看了看已经在开始融化的皑皑白雪,喃喃自语:“等冬天一过,关东诸侯估计就要来了。” ...... 千里冰封,广袤无垠,银装素裹的白雪铺在天地间,形成了一副雄伟壮阔的图画。 丘陵低缓,平原辽阔,树林星稀,下荥阳西北二十余里,一片丘陵与平原的交替地带,两支万人大军,陆续进场。 过了丘陵,大军又继续拔军向北,行了一日之后便到达了黄河岸口,此时的黄河,已经看不见了波涛汹涌的河水,澎湃的河流早已经结成厚厚的冰块,无数的牛羊在穿梭其中。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看着一片被冰川阻塞的黄河,吕布立即下令,涉冰过河。 将士们纷纷从行囊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匹,将自己的双脚包裹,有马则将马蹄给裹得严严实实的。 吕布亲自将赤兔马的四蹄裹上布匹,看着准备得差不多的士卒,吕布一挥大氅,下令大军过河。 顿时,一万大军纷纷踏在冰河之上,熙熙攘攘的横断黄河,远远看去,就像一把利刃将黄河切成两半,看着好不壮观。 三日后,箕关要塞 关下旌旗招展,六万白波军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黑压压的犹如蚁群一般,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传某将领,死守箕关,若放进来一个白波贼,老子活剐了他。”段煨一脸疲惫的扶在在垛堞上,他满脸血污,嘴唇干裂,脸色蜡黄,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布满血丝。一身的血污代替了铠甲本来的颜色,看上去狼狈不堪。 看着城下层层叠叠堆满了结成冰块的尸体,段煨的脸颊抽了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狗日的白波贼连续攻了两日,敌我双方共死了将近一万人,如果在这么打下去,等尸体不停的结冰叠加,这破关之日也就不久了。” 本来段煨是奉了董卓的军令守陕地,扼守中条山,谁知道牛辅在临汾盆地被白波军打得丢盔卸甲狂奔数十里,连箕关也不守,直接奔回了洛阳。 如果箕关有失,敌军绕到自己的后方和攻破安邑的白波军给自己来个瓮中捉鳖,那么自己插翅也难逃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亲率三万大军驻守箕关。留两万人守陕地,他毫不担心陕地有失,因为董卓一定会派人前去扼守,否则陕地一失,洛阳城就会兵临城下了。 段煨看着犹如毒泷恶雾般席卷而来的白波贼,心中叫苦不迭,但是脸上却露出狠唳之色。 “唰”的一声。 段煨抽出腰间的佩剑,扯开沙哑的嗓子喊道:“兄弟们,白波贼又来了,杀敌建功的时候到了。” 鼓声隆隆,号角呜咽。 六万白波军将箕关围的水泄不通,开始从四面八方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恰这时,从白波贼的军阵中策马走出来一个八尺大汉,只见他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年约四十岁左右,一脸虬髯长在脸颊的横肉之上,更是显得凶神恶煞。左手提着一把鬼头大砍刀,胯下嘶风西凉大宛马,威风凛凛,却是不凡。 他策马走到两军阵前,手中的鬼头大砍刀遥指垛堞上的段煨破口大骂:“城楼上的汉军给我听着,速速开关投降,否则破关之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那大汉声如洪钟,犹如雷电奔泻,直震得傍边的白波士卒耳膜生疼。 关上的段煨吹胡子瞪眼,亦开口回骂:“贼枭,安敢在此大放厥词,快到爷爷这里来,爷爷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某正想枭汝首,好让你去九泉之下与你的天公将军团聚” 段煨的谩骂,使得郭太肋下有两股怒火突然窜了出来,他们白波军的前身是马元义的黄巾部众,马元义死后由郭太掌军,张角算起来应该是郭太等人的祖师爷了,不曾想段煨一席话将他们全骂了个便。 郭太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垛堞上的段煨咬牙切齿道:“老东西,老子非活剐了。” 郭太说完,立即策马回阵,指着箕关喝到:“攻城车,驾云梯。全力攻城,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攻破箕关,如果有谁杀了城楼上的那个老匹夫,我就让他做白波军的二当家,兄弟们,给老子杀” 随着郭太一声令下,白波贼的军阵内立即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鼓声,震天的战鼓声立即刺激了白波贼众的雄性激素,一排排的士卒扛着数千面木盾护着后面的攻城士卒,喊杀着向箕关前进。 郭太手提着鬼头大砍刀,来回在阵前驰骋,大声的督促白波士卒扛着云梯向城头发起最凶猛的攻势。 郭太不傻,他懂得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所以不会冲在最前面,而是指挥着士卒向前猛攻猛打,等到把城头上的汉军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等到汉军精神萎靡,箭镞。檑木、滚石、热油逐渐稀少的时候在亲自攻城,算算时间,加上今日已经扣关三天了,想必他们守关的物资已经供应不上了,到时候,嘿嘿……”想到这里,郭太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 ------------ 第六十八章 箕关之战(2) 箕关之下,喊杀震天。 一连攻了两个时辰,但是依然没有攻上城楼,郭太的面色有点难看。 “给我冲,后退者死” 看到有一名白波军卒畏缩不前,郭太大怒,策马向前,手中的鬼头大砍刀朝着那个士卒奋力一砍。 寒光一闪,顿时将那个军卒拦腰劈为两段。 断成两块的尸体跌落在箕关下的护城河里,充当了填河的物体,成为了河中浮尸里面的一员,殷虹的鲜血把河水都染成了褐红色,让人触目惊心,刺鼻的血腥味让人闻之作呕。 在郭太的督促下,白波军不敢后退,只能鼓足勇气,踩着浮桥或者是水中的浮尸,顶着木盾。冒着箭雨,艰难的向箕关城下冲锋。 “杀啊!”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第一波担任攻城死士的两千多人跨过了护城河,在死伤了将近一般之后,终于有千余人摸到了城脚下,然后喊着号子向城头竖起了云梯。 看到此,郭太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是他的笑容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恐怖,是那么的凶恶,不禁让人后脊发凉。 有了打样的,后面的白波军卒个个精神抖擞,纷纷扬声高呼,奋力的扛着云梯冲向箕关,有不小心被流矢射中跌倒的,后面的人立即填补,而被射中的军卒则在哀嚎声当中被自己的袍泽踏为肉泥。 一架,两架,三架,以至于到了几十架云梯竖在了箕关的城墙上,就算守关的西凉军卒将这架云梯推下城楼,又有新的云梯架上,由此看去,可谓是络绎不绝,无穷无尽。 架好云梯,白波士卒们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呦呵着开始攻城。远远看去,他们就像一窝蚂蚁,密密麻麻地在死咬着自己的猎物,让看看起来不禁头皮发麻,胆战心惊。 “给我顶住!” 关上一名全副披挂的校尉,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声嘶力竭的督促军卒全力守城。 一架挨着校尉最近的云梯上陆续的爬山了五六名白波军,就像夏天刚刚从洞里爬到树上的猿猴一般,各自顶着盾牌,遮挡着箭矢与乱石,奋力争夺登城的头功。 “给老子滚下去!” 校尉大怒,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去砍云梯,虽然木屑纷飞,但短时间之内却无法将这竹木制作的云梯砍到。 眼看着云梯上的白波贼越爬越靠近城垛,只要再向上爬三五格,第一个悍卒就可以跳上城头,校尉情急之下,伸出双手想要将云梯推到下城楼,可惜他的手刚触摸道云梯的一根支架,只见刀光一闪,校尉的左手被已经接近城垛的白波贼一刀斩断。 校尉疼得几乎快要昏厥,他奋力的咬了一下舌头,右手死死的抓住云梯的另一颗支架,嘶吼大喊:“谁来助我” 那个校尉的什长听到到自家大人的嘶喊,爆喝一声:“将军勿惊,我来助你。” 说完那个什长从女墙后面站起身来,奋力的将云梯向后掀去。 “哇啊……” “救命……” 云梯上的白波军纷纷跌落,嘴里胡乱的大喊大叫,运气好的掉进护城和中,虽然喝了一口夹杂着心、肝、脾、肺、肾的血污水,但是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运气不好的摔落七八丈,跌的七窍流血,当场毙命,更惨的是那些掉到兵器上、拒马、鹿角之上的兵卒,直接就被戳穿了尸体,连惨呼声都喊不出来。 “哈哈,乡野匹夫,安敢夺我城池。” 校尉看到那什长一口气将云梯掀翻,摔得梯子上的白波贼惨不忍睹,校尉顿时放声大笑,冷不防却有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噗”的一声。 力道强劲的箭矢一下子将校尉的额头射穿,余势未竭,甚至生生的将校尉头顶的铜盔生生凿穿。校尉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一头栽下了城墙,成为了地上死尸中的一员,压在密密麻麻的白波兵卒尸体之上。 “第二拨,给我接着冲!” 一箭射落了城头的校尉,郭太将铁胎弓挂在背上,再次提起横亘在马鞍前面的大刀,大声的下令攻城。 随着郭太的一声令下,第二拨两千多人,再次顶着盾牌,冒着纷纷的箭雨,跨过护城河,向箕关墙发起了更加凶猛的攻势。 “让开,让开,换弩兵!” 看到这边的攻势比较猛烈,守城的副将大手一挥,一支三百人的弩兵队伍列队而来,在城墙上用弩弓对着攀登的白波军一阵猛射。 “嗖、嗖、嗖……” 一阵暴雨般的怒射,顿时让城下白波贼伏尸成片,堆积的层层叠叠,成堆成摞。 趁着白波贼被强弩射懵的机会,副将一声令下,百十名力卒一拥上前,将搭在城墙上面的十几架云梯纷纷掀翻。让那些躲过了强弩的白波悍卒坠落在了城墙之下,摔得噼里啪啦,血肉模糊。 “给我狠狠的砸!” 随着副将一声令下,一队队西凉士卒从弩兵的后面挤了出来,将手里的酒坛一般大小的石块,或者是带着钉子的擂木狠狠的砸了下去。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瞬间又有数百名白波军卒兵卒喋血城下。 郭太双目瞪得溜圆,看着自己的人马伏尸成片,就像被收割的麦子般一浪一浪的倒下,顿时心疼不已。 再看看其他三路攻城的人马,郭太的心里稍稍有了一点点安慰。这时候,郭太的双眼被己方的一个小头领所吸引,只见他手提一把大斧,连劈带凿已经爬上了垛堞,此时正在城楼上大杀四方,所到之处,卷起一片腥风血雨。 郭太大喜,指着那个大汉对着身边的副将问道:”此人是谁?” 那个副将举目远眺,须臾之后说道:“好像是杨奉的部将,叫徐晃,子公明” ps:今天上火车了,明天下午才到家,所以只能更一章,28号下午才能到家,所以28好也只能一更,但是我回家之后,我会补给大家的,希望大家谅解我,写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老四在此拜谢 ------------ 第六十九章 郭太的谋略 只见关上那员持斧的悍匪,手中开山斧舞得大开大合,对着守关的西凉军一顿乱劈乱砍,后面的白波贼众见后,顿时士气大振,手中的刀枪棍棒个个舞得虎虎生威,跟着那员悍匪的脚步,直杀得西凉军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给某断开!” 那员悍匪一声怒喝,双手持着百八十斤的开山斧杀到城门楼,对着拉吊桥的锁链奋力劈去。 “哗啦啦”巨斧与铁链之间擦出肉眼可见的火花。 随即铁链被巨大的撞击力硬生生地切断,失去了拉拽的吊桥随着“吱嘎”一声轰然落下,将下面来不及撤离的白波贼直接砸成肉饼。 “啊哈,兄弟们,给老子冲啊”骑在马背上的郭太见到徐晃大发神威,竟然将吊桥给劈落了,立即兴奋得哇哇大叫。 随着郭太一声令下,在后方压阵的两万白波贼众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像一群野狼一样向箕关发起最后的冲锋。 吊桥落下,就意味着有了攻城的桥梁,这让白波贼的过河速度提高了数十倍,一瞬间就从吊桥上冲过了数百白波贼。 “冲城锤,给老子把门撞开” 一名副将骑在马上,大声地招呼负责攻打城门的悍卒推着攻城车过来撞门,只要破了城门,就可以直捣守关汉军的军营,那么这一场战斗他们就算是赢了。 “砰!”“砰!” 一声声的巨响,不断地充斥着城门后面用粗木抵住门稍的汉军,他们头上,沉积多年的灰尘随着每一次撞击,就像飘雪一样纷纷扬扬的落在他们眼睛里,纵然是疼痛万分,他们不敢用手去擦,因为只要他们的手稍稍一松,城门就会立刻被撞开,等待他们的便是灭顶之灾。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城后的士卒惊愕的发现,门稍上发出了“垮咔咔”的声音,似乎已经有了裂痕。 “开!” 推着攻城车的白波贼一起齐声大喝。 “啪”的一声脆响,插门的门栓一下子断裂开来,木屑纷飞,巨大的城门缓缓向里敞开,仿佛欢迎着白波贼的到来。 段煨看到大势已去,在亲卫的拼死突围之下,奔着箕关径而去。 立在城头上的郭太看着段煨只带着百余骑突围,心中虽然杀意横生,但是却没有下令追击,因为他的目的是夺取箕关以防西凉军反扑,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只要派人在此驻守十五日,等大军撤回山里就可以了。 然而他不想追击,并不代表别人不想,只见从城下迅速窜出两支大军朝着段煨追去,口中还不时大呼“汉将休走!” 已经转身离开的郭太闻后,心中暗呼不妙,迅速地跑回到城头上,看着已经追出去的两支大军气得暴跳如雷,指着那两支大军喝问旁边的副将:“追出去的大军是谁带领的?” “禀渠帅,好像是杨、韩二位将军。”那个副将眼尖,看到了带头追击的旌旗,分别打着“杨”字和“韩”字,想来应该是杨奉和韩暹。 “胡闹,简直是胡闹”郭太手猛的一锤垛堞,急忙转身大喝“胡才何在?” 刚上城楼的白波渠帅胡才听见郭太的招呼,急忙上前对着郭太稽首:“渠帅,何事这么慌张?” 黄巾作乱时,张角为了管理好旗下部众,立有三十六方,大方有一万人,小方六七千人,各方立渠帅,而郭太是接马元义的班,成了渠帅中的渠帅,杨奉、胡才等人乃是大方的渠帅,由于黄巾之乱被扑灭,人员上已经没有了约束,此时大方多的有两万,少的也有一万六七千,之所以郭太拥有十万之众,除了他的本部兵马,也就是他手下这几个渠帅的兵马了。 “胡才,你接我将令,去将杨、郭二人给我带回来,若他们不回来,就将他们头给我提回来”郭太指着已经远去的大军,怒气冲冲地对着胡才下令。 “渠帅,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虽然他可以理解郭太的愤怒,杨奉两人不就是违反了军令而已么,看在多年一起拼杀的份上,也不至于杀了吧。 郭太抬眼看了看胡才,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就是一巴掌,直扇得胡才面红耳赤,然后他指着面前的康庄大道吼道:“箕关径,一条直直的大道,如果他们遇到援军骑兵怎么办,又或者遇到伏兵若何?他们两个死了倒是不打紧,我还有三四万大军在他们手上呢,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去追?” 看到胡才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郭太心中顿时一怒,作势就是一脚,吓得胡才连滚带爬的下了城楼,然后连忙领着本部军马朝杨、韩二人追去。 看到已经逐渐消失的胡才,郭太目露精光,对着身边的副将低沉道:“迅速带着本部兵马以及其他部众退回山里去。” 副将闻言,有点不解的看着郭太,他刚刚不是才叫胡才去阻挡杨奉他们追击吗?郭太不在关上等候,却要撤离,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看着副将一脸的不解,郭太阴测测的笑了笑:“你不想一下,我们都一连攻了几日,为何官军迟迟不来援军?本帅想了很久,大概有两个原因,其一,我军多年匿于山林不善野战,这也是我等攻打箕关的原因所在,而援军恰恰知道这个原因,因此本帅估计,他们早已经在箕关径内布好兵阵等待与我军来一场野战,故而才迟迟不来援助箕关。” 郭太冷冷一笑,上前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凛然道:“其二,我估计他们是埋伏于中条山与王屋山之上,等待我大军入径后来个瓮中捉鳖,你想想,要是我等大军都入了箕关径内,两山的积雪同时如洪水般涌来,我等十能存九呼?” 副将听完郭太的话,虽然是冬季,此时背上早已是汗流浃背,嘴唇不停的哆嗦,颤巍巍道:“那渠帅叫胡才去岂不是送死。” 郭太捋了捋他的虬髯,眼里迸发毒蛇吐信的恶芒:“最近几年,他们势力越来越大,对我的命令是阳奉阴违,今日之事便是佐证,既然他们找死我也不拦着,就让他们挡住官军为我等退兵争取时间,这次劫掠所得够我们花上几年了,等我们出山时,这天下估计已经大乱,到时候我们随便投靠一个诸侯,最起码也是一个将军。” 那副将听后,连忙的点点头,心中对于郭太所分析的趋势简直就是五体投地,心中顿时拜服,当下立即下关,点齐兵马。一个多时辰后,郭太领着两万多人载着这次出山的所得朝着大山深处走去。 要说这郭太能黄巾之乱后生存那么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智慧能与一般的谋士不相上下,因为他猜的一点不错,吕布已经布了一个口袋,正等着白波贼众往里钻。 (未完持续) ps:下火车了之后,脑袋一直迷糊,奋力的给大家码一章,明天码三章还给大家。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可以投给我么,谢谢了 ------------ 第七十章 徐晃战甘宁 箕关径内,三千铁骑一字排开,将箕关径几里范围内填的满满当当的,山谷之内旌旗招飏,马鸣嘶吼,直震得山上的积雪蠢蠢欲动。 段煨领着一百骑拼命的往前疾驰,还不时的回头观望是否有人追来,当看到后方雪雾滚滚犹如山洪爆发,旌旗涌动似欲遮天蔽日,耳边还不时听见追兵大喊“段煨休走”的高呼,惊得段煨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挥加在马臀上。 甘宁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立即横刀策马立于阵前,转身对着同样是肃然而立的周泰问道:“幼平,主公为何让我们佯败?” 周泰素来都不愿意结冠亦或者戴兜鍪,他只习惯将墨发随意的泼洒后脊,一双凌厉的双目是他看起来更加的凶恶。 面对甘宁的提问,周泰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估计是程先生替主公谋划了什么计策,我等只要奉命行事即可。” 甘宁觉得周泰说得有理,随即微提下一下马绺,纵马在阵前来回走动。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马蹄声离甘宁等人越来越近,须臾之后,只见前方一百米处出现了一百余骑,甘宁与周泰对视了一眼,随即拍马上前。 段煨看到前方一百米处有大军阻拦,顿时心中一颤,还以为是白波贼的伏兵,可是转眼一想,自己一直走在白波贼的前面,怎么可能有白波贼的伏兵,而且看他们穿的铠甲有点像是官军。 段煨立即打马向前,对着拍马而来的甘宁、周泰稽首道:“老夫乃箕关守将段煨,不知二位将军是否是支援箕关的援军。” 甘宁将大刀挂在得胜勾上,回礼道:“我乃是都亭侯、司隶校尉吕布将军帐下先锋大将甘宁,奉命先来支援箕关。” 段煨闻言,心中大喜,急忙询问:“吕将军在何处?” 甘宁抱了抱拳:“我等早已知道箕关已破,我家将军早已在后面等候,将军可先行,我为将军抵挡住追兵。” 甘宁说完,随即取下得胜勾的大刀,然后向上一扬,大军迅速的给段煨等人让出了一路。 段煨朝着甘宁和周泰道了一声谢后,迅速的领着亲卫穿了过去,朝着后方疾驰而去。 甘宁见段煨已经离开,立即回首,目光凌厉的看着前方铺天盖地而来的白波贼。 杨、韩二人本来看追不到段煨准备放弃时,后方赶来的胡才因为遭到郭太的打骂,对郭太心生怨恨,立即将郭太对他说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说自己是奉郭太的命令来提二人的头回去的,自己不忍杀杨、韩二人,愿意与他二人反了郭太共谋大事。 杨奉二人心中早有此意,当下接受了胡才的意见,三人合兵一处约四万之众,一起追击段煨,等出了箕关径在别图大计。 杨奉三人一路带兵追击,行至一路口时,只见前方有大军阻拦,放眼望去,大军约合三千之众,不过看样子好像全是骑兵。 为首一人,一袭黑甲贯体,手中大刀横卧,睥睨的看着白波贼,然后破口大骂:“大胆贼人,竟敢夺我城池关隘,某乃大汉都亭侯、司隶校尉吕布将军麾下先锋官甘宁甘兴霸也,如今我大军以至还不束手,更待何时?” 杨奉大怒,回头指着甘宁怒骂:“那个给某斩了这厮”。 只见白波军阵旌旗开出,一个持斧的悍匪拍马而出,纵马直取甘宁,杨奉看去,原来是自己的手下头号大将徐晃。看到徐晃策马而出,杨奉心中稍定。 甘宁看到敌方有一员持斧的战将出战,立即持刀迎了上去,周泰急忙叮嘱:“兴霸,莫忘了主公的吩咐。” 甘宁点了点头,示意周泰不用担心。 也就是那片刻间,甘宁便于徐晃战到了一块。 只见徐晃一声怒吼,举起手中的大斧兜头迎着甘宁的门面劈下,斧风虎虎生威,气势尤为不凡。 甘宁冷哼一声,身体微微前顷,侧身躲闪。趁着徐晃劈空之际,趁机提刀砍向徐晃的脖子,快如闪电,疾如雷霆。 谁知那徐晃不慌不忙,既然单手持斧,扭腰从鞍下取下一口盘刀,对着甘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刀。 看到这悍匪临危不乱,竟然以退为进抽刀劈来,甘宁心中对于这个白波悍匪的作战反应颇为赞赏的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刀来斧往的酣战了五六十个回合,甘宁看到时候已经差不多,虽然他还想与徐晃大战一百个回合分出胜负,但是时不与我,当下连忙虚晃一刀,纵马回奔,口出还不时大呼:“贼将骁勇,我等快退。” 在一旁观战的周泰也暗自砸舌,想不到这白波军中竟有这样的猛将,看到甘宁依计而行,诈败诱敌,当下大手一挥,并州铁骑后队便前队,朝着后方奔逃而去。 杨奉见后心中大喜,急忙大手一挥:“全军出击,定要活捉汉将。” 随着杨奉一声令下,四万白波贼犹如毒泷恶雾一般朝着甘宁等人追去,策马而回的徐晃隐隐约约感觉这有点不对劲,刚刚与他大战的汉将虽然没有那么轻易取胜,但是也不至于落败,他正准备向杨奉禀报,谁知道杨奉却直接下令追击,四万大军一齐上前,顿时就将杨奉淹没在人海之中,徐晃大急,急着寻找着杨奉的中军大纛,可是四万大军犹如潮涌,面面旌旗迎风招飏,一时很难发现杨奉的大燾,徐晃无奈,只好随波逐流,策马前去追击甘宁,不过他却多了一个心眼,眼神不时的瞟向两山之间,以防有伏兵。 ps:昨天晚上生病了,回家了爸爸妈妈弄了好吃的,好像是吃多了,肚子一直疼了一夜,然后早上爸爸妈妈带我去医院看了,说是便秘==,我也是醉了,然后医生给开了药,吃了之后下午才好一点,但是状态尤为不佳,如果能三更就三更,不能三更就两更,好不好==,看字啊我生病的份上,而且我真生病了。 ------------ 第七十一章 雪淹三军(上)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初见岭头云似盖,休惊岩下雪如尘,此时的王屋山、中条山早已是银妆素裹,飞鸟走兽绝迹的于山涧,渺无人迹的古道,一切都已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空旷寂寥的世界,荒凉得让人心里发怵。 而这一切荒芜的景色,早已经被一连几日的阳光所消融,飞鸟绝迹的山林此时隐约可以听见猿悲鸟鸣,逐渐地恢复了一点往日的生气。 骤雪初霁,吕布纵马持戟立于王屋山的山顶之上,只见他金冠束顶,面如冠玉,双目开合如电,一身金光灿灿的狮吞兽面铠甲,反射灼目的日光,宁人难睁双目。鞍后龙蛇宝弓,手中丈二重戟,再加上九尺开外的伟岸身躯,给人一种重如泰山的感觉。胯下赤兔龙驹,如同一团腾升的烈火,赤紅夺目。远远望去,金甲赤驹,人如猛虎,马如游龙,两条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招展,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神人一般。 历经两世的磨练,已经让当初只有虓虎之勇,而无狡狐之谋的吕布变成了一个英姿雄发的诸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稳重与睿智。 吕布将眼神挪到程昱、陈宫两名智囊的身上:“果然不出两位先生所料,箕关果然失守了,如今我等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程昱与陈宫对视了一眼,皆抚须而笑。 原来在一日前,程昱与陈宫断定箕关不日便会被攻破,如果他们在向箕关行军已经没有意义了,程昱与陈宫当机立断,为吕布设一策。 他们首先让甘宁屯兵于箕关径内,用来麻痹敌军,剩下的七千大军埋伏于中条山与王屋山的山顶,各山分兵三千余,备有战鼓两百面,按照程昱所说,近日由于日光的侵蚀,山涧上的积雪已经开始松动,只要稍稍的用点力,那积雪就会犹如山洪倾泄而下,将谷内的敌军淹没在箕关径,己方将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解箕关之危。 程昱的这条计谋颇为毒辣,如果此计成功,白波贼将十不存九,因此,程昱此谋一出便得到了吕布等人的支持,虽然吕布很想将徐晃收到帐下归为己用,但是为了大计,他不得不采用程昱的计谋,在则,吕布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这一世自己若得不到,也要将之摧毁,免得便宜了曹操以及他人,无论如何也要将对自己有害的因子纷纷扼杀在摇篮当中。 吕布忽然猛地睁开双眼,眸子精光四射,视线最后定格在了魏延身上:“文长,那边准备得如何?” 魏延闻言,立即向前踏出几步,然后伸出左手挡在眉下看向对面的山头,只见对面的山头上黄忠持刀而立,他的身后站着张绣和蒋钦二人,二人身后几米开外矗立着一面面如同磨盘般大小的战鼓,延伸下去大约有一百来面,擂鼓的将士早已经将鼓槌握在手中,只等着黄忠一声令下。 魏延迅速从腰间取出一张皂令旗,朝着对面打了一串旗语,那边的蒋钦见后,也从腰间取出令旗对着魏延打了一串旗语,魏延看到蒋钦所打的旗语后,快速地将令旗卷已成一捆放入腰间,随后一挥战袍对着吕布稽首道:“启禀主公,汉升将军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就看兴霸能不能钓鱼成功了。” 吕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意的点点头,侧首对着身边的陈宫、程昱笑道:“现在万事具备,只差大鱼了。” 陈宫、程昱也肃然的点点头,这可是他们第一次为吕布谋划,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主公快看,约有一百骑朝这边疾驰而来。”魏延眼尖,目光看向山谷的时候发现有百余精骑朝他们的伏击处而来,立即迈步出列,拱手禀报。 吕布惊异了一声,立即翻身下马俯首前去观望,果然如魏延所说,此时谷内正有百余骑朝他们伏击的地方疾驰而来,看着对方打着“段”字的大纛,吕布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原来是段煨,其实吕布早该想到是他了,段煨的驻地离箕关不远,如果箕关有失,白波贼从后方抄他的后路,那他段煨就算擦翅也难逃了,看来段煨不傻,还知道驻守箕关已防后院起火,不过箕关还是失了,白波贼也不会去你的后院,白白给董卓浪费几万兵马而已。 吕布挥挥手,示意不必在理会,在等。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山谷中又涌来一波骑兵,他们犹如一股黑色潮涌,从山谷里席卷而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山谷的积雪都为之而颤抖。 吕布看到颤巍巍的积雪即将塌陷,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只是他们在赌,在用甘宁和周泰等三千前锋营将士的性命在赌,看到甘宁等人顺利的通过伏击路段,吕布为他们擦了一把冷汗。 吕布起身,看着后方几百米处尾随而来的白波贼,举起了手中的重戟,魏延见后,转身走到一排战鼓的前面,大喝一声:“准备!” 士卒纷纷抡起鼓槌瞄准战鼓。肩膀上的肌肉一股一股的好似波涛涌动。 在中条山山头的黄忠看到吕布举起了长戟,立即大手上一挥,这边的士卒见后,也纷纷抡起鼓槌等着黄忠一声令下。 看着离伏击地段越来越近的白波贼,吕布露出了一丝不易擦觉的微笑,手中的重戟也随之而落下。 “击鼓”魏延见后,立即大声喝令。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士卒们抡起手中鼓槌奋力的砸在了战鼓上,口 黄忠听到鼓声传来,随即也一声下令,这个山头士卒也跟着鼓噪呐喊,顿时两股如雷电崩泄鼓声汇聚在箕关径的上空。 ps:收藏从350掉到340,我不知道那里做错了,顿时除了心塞,还是心塞,现在我每天都会更两章的,还有欠大家的两章我会抽时间补上,希望大家给我时间,最后还是求推荐票什么的,如果大家觉得写的不错,请大家将本书推荐给你的朋友吧,四郎再次谢过了 ------------ 第七十二章 雪淹三军(下)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两山之间的士卒纷纷抡起手中的鼓槌砸在了战鼓上。 “轰咚咚”的战鼓声立即拔地而起,倒峡泻河地回荡在整个箕关径内。 鼓角齐鸣,好似雷电涌动。 鼓声震天,似欲摧天崩地。 山涧上的积雪本来早已经松动,在经过并州将士鼓噪呐喊的声音,积雪早已经按耐不住,随着各处传来轻轻的一声“咔嚓”,雪层顿时崩裂,白白的、层层叠叠的雪块、雪板应声而起,好像山神突然发动内力震掉了身上的一件白袍,又好像一条白色雪龙腾云驾雾,顺着山势呼啸而去。 杨奉等人狂追了几十里,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箕关径口时,心中大喜过望,只要出了箕关径,这天下就任由他们纵横驰骋了。 正当杨奉等人在编织他们的春秋大梦时,突然两山之间传来震耳欲聋的的鼓声,就好像在杨奉等人的头上炸响了一记春雷。 杨奉立即停止了追击,矗立在山谷之内恐惧的看着山顶上的伏兵,杨奉暗呼不妙,立即高呼:“不好,有伏兵,全军听我将令,立即朝箕关径口全速进军。” 不得不说杨奉下的命令是正确的,如果大军停止不前的话,就有可能被伏兵杀得全军覆没,所以杨奉立即下令,能跑多少是多少,可是令杨奉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只有鼓噪呐喊之声,却没有人朝他们放箭、扔巨石。 这时候胡才才想起了郭太的话:“一连几日的晴天,山上开始融雪,积雪变得很不稳固,很容易发生积雪滑坡,如果杨奉等人遇到伏兵,那他们还十存九呼?” 胡才想到这里,恐惧的听着不断传来的战鼓声,往日作为激励士卒的战鼓声,此时传入胡才的耳力,就好像死神的呐喊。 胡才哆哆嗦嗦的策马来到杨奉面前,颤声道:“杨兄,好像有点不妙啊。” 杨奉皱了皱眉,脸阴沉得像吃了秤砣般的铁青。 还没等杨奉开口说话,一串串低沉的轰鸣声传入他们的耳内,杨奉抬头仰望,见有云状的灰白尘埃伴随着轰鸣声朝他们席卷而来。 杨奉的瞳孔立即收缩,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伏兵只击鼓不冲杀了,原来是为了摧垮积雪的内聚力,引起大量雪体崩塌。 杨奉随即变得面红耳赤,额头上的青筋像一只只蠕动的蜈蚣:“雪流沙,快退,快退。” 座座山头似蛟龙,条条沟口如雷动。 然而还没等白波贼众反应过来,肆虐的雪流沙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山谷、山涧奔泻而下,它犹如一只饕餮巨兽般席卷山涧,所到之处,满目仓夷。 四万白波贼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不知所措,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恐惧地互相推攘,顿时箕关径内人悲马鸣,自相践踏者无数。 杨奉看到一颗巨大的石头在雪流沙的带动下朝自己砸来,恐惧的大喊一声:“吾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骑飞速朝杨奉奔来,此人正是徐晃,当他听到战鼓声时的时候就知道伏兵想要干嘛,趁着雪流沙还未至,他早就找到了一躲避之处,然后才来寻杨奉等人。 正当找不到杨奉而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吾命休矣”,徐晃知道这是杨奉的声音,当下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十米处杨奉正策马而立,望着天空砸下来的巨石发呆。 “主公勿忧,公明来也。”徐晃抽出腰间佩剑一剑刺在了马臀上,那马哀鸣了一声载着徐晃朝杨奉疾驰而去,在此期间徐晃挥舞着大斧奋力的斩杀了挡在前面的几名乱军,可是速度还是跟不上,情急之下徐晃扔出了手中的巨斧。 “哐”的一声,大斧的冲力砸在了巨石上,顿时砸的石屑乱飞。 杨奉本以为自己注定命消,想不到关键时刻有人救了自己一命,杨奉看了过去,当看到来人时,眼睛顿时又恢复了一丝神采,口中大呼:“公明救我” 徐晃在奋力杀了几个乱兵之后来到了杨奉的身边,立即扶他下马朝着自己找的藏身之处而去,胡、韩二人下马想要跟上,忽然空中又砸下一颗巨石,顿时将两人砸成肉泥。 徐晃带着杨奉奋力冲杀,来到了一处凹陷的岩石旁,徐晃一把提起杨奉将他塞了进去,然后从地上抬起两具尸体将杨奉盖住。 杨奉失声大叫:“公明,你……” 徐晃将杨奉安顿好,立即朗声大笑:“食君之禄,替君分忧,某今日算是报答了主公的知遇之恩,纵然身死已无憾亦。” 就在这个时候,雪流沙倾盆而至,将徐晃淹没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站在山顶上的吕布,看着积雪已经将山谷内的四万大军给掩埋,随即一挥大氅:“传某将领,三军屯与箕关径口,一日之后打扫战场。”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日,或许是两日,又或许是更久,徐晃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虚弱的叫喊:“水!”“水!” 不一会而,徐晃感觉嘴角有一丝冰凉,然后有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进了自己的口中,徐晃随即放肆的狂饮。 感觉身体舒服一点后,徐晃艰难的睁开双目,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此时她正焦急的看着自己。 吕玲琦看到徐晃睁开眼睛,露出了一对小酒窝,开心的笑道:“父亲,这个叔叔醒了。” 吕布应了一声,目光凛凛的看着徐晃,心中却惆怅万千,遥想当初濮阳之战,徐晃率大军袭杀自己的右军,将李封一斧斩为两段,但往事不堪回首,前世虽为敌,今生亦可为友。 看着徐晃瘦脸高颧,细长的双目挤向额头,一脸天生怒相,吕布心中暗自发笑:“孟德兄,对不起了,汝的周亚夫如今是我的了” ps:求收藏、推荐,这个星期成绩太惨淡了,收藏还连掉了十个,我是那个心塞啊,我已经想好了,每天十一点左右更一章,下午六七点更一章,晚上要是能码的出来就更,码不出来的话也要码== ------------ 第七十三章 拔寨,进军虎牢 月色朦胧,苍穹繁星点点。 至吕布北征白波贼以来,已经过去了五六日。 在此期间,吕布又将活着的杨奉以及已经被压成肉饼的胡才、韩暹的尸体送到京师,董卓极为振奋,又加封吕布为车骑将军、以荥阳为名封吕布为荥阳侯,顿时没有了西顾之忧的董卓,行为更加的肆无忌惮,夜宿龙床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烹杀朝臣已经成了他的取乐之道。他的残暴使得朝中重臣敢怒而不敢言,一时间京师人人自危。 荥阳,吕布府邸。 看到已经昏迷几日的徐晃悠悠转醒,吕布大喜过望,那日雪淹箕关径,本以为徐晃定不能生,不曾想当士卒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仍吊着一口气,吕布星夜将他送到洛阳,清了最好的医师医治,最终还是替他捡回了一条命。 徐晃不比杨奉,杨奉虽为一方渠帅,但是智谋、勇武皆属于下层,吕布权衡之下将他押解到京师交给董卓,最后听说董卓将他拉倒都门给五马分尸了。 而徐晃则不同,它不仅是一名骁将,而且还深谙兵法,被曹操称之为:“有周亚夫之风”,曹操看得上的人岂是凡人? 因此,吕布不惜以九牛二虎之力将徐晃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你醒了”虽然吕布心中欢喜,不过脸上却显得很淡然,伟岸的身躯只是微微向前顷,俯身看着仍处于虚弱状态的徐晃。 徐晃看着眼前雄壮的男人,脑袋在飞速的运转着,自己的记忆中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当下缓缓起身对着吕布拱手叩拜:“徐晃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壮士?”吕布嘟囔了一声,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叫自己,不过还挺新鲜,当下展颜道:“公明之勇略,颇有当年的周亚夫之风,不知为何落草为寇,屈身于杨奉之徒?” “敢问足下是何人?为何知晓某的姓名。”徐晃没有直接回答吕布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吕布一句。 “徐公明只身杀入箕关,此时已是天下皆知,我如何不知,至于我嘛”吕布顿了顿,眼神瞟了瞟徐晃笑道:“我乃车骑将军吕布。” “什么,你是吕布”徐晃由于着急一连咳嗽了几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布。当日他在箕关径内与一员战将大战,那个人便说他是吕布帐下先锋官,如果此人真的是那个吕布的话,那箕关径内的四万白波军岂不是死于他之手? “然也,当日我听帐下先锋说,有一个持斧的大将颇为骁勇,某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于是便掘雪三尺将公明救了出来。”吕布面对徐晃的惊讶,仍然不慌不忙的解释。 徐晃闻言,头颅低垂闭目沉思不语。 “公明不说话,难道是不愿意投于我帐下?” 看到徐晃听到自己的名字,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好像对自己的意见颇大。 徐晃抬头看了吕布一眼,高声询问吕布:“将军骁勇,某早有耳闻,但某心中有一个疑问,望将军解之” 吕布笑了笑:“公明请说” 徐晃仍面无表情说道:“敢问我主何在?” 吕布注意到,至从他说自己是吕布之后,徐晃对于自己的态度变得异常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军覆没的四万白波贼,还是因为他的旧主杨奉,听到徐晃问起杨奉的去向,吕布并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已经押到京师,或生或死某自是不知” 和徐晃这一番交谈,吕布逐渐发现徐晃与杨奉的关系有点微妙,如果自己告诉他杨奉已亡,他相信徐晃定会拂袖而去,所以吕布只能说已经将杨奉押到京师,先稳住徐晃。 徐晃听到吕布已经将杨奉押到京城,心中顿时一阵失落,按照董卓的脾性杨奉定难保全。 看到徐晃为杨奉的生死而黯然失色,吕布皱了皱眉:“公明为何如此死忠于杨奉” 知道吕布只将杨奉押到京城交给董卓,而没有直接杀掉杨奉去邀功,当下对吕布态度稍微有点缓和,当下稽首道:“那杨奉与我有救命之恩,不容得某不相报。” 听到徐晃的这个理由,吕布心里却乐开了花,如果徐晃真的是因为救命之恩而忠于杨奉,那么吕布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说服徐晃来投。 “合该这徐晃归于我吕布” 吕布虽然心中这么想,脸上却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那日将公明救起时,发现公明匍匐在一处山凹处,那山凹便是杨奉藏身之处,我猜测定是雪流沙来临之际,公明首先将两具伏尸安置在山凹口,然后公明用身体压住尸体保护杨奉,使得杨奉有命活了下来。” 吕布气定心闲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眸子里不时泛出睿智的光芒,看到若有所思的徐晃,吕布又笑道:“公明既然已经救了杨奉,就代表你已经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而我又救了你,公明你又该如何报答我?” 吕布说完,伟岸的身躯微微向前一顷,含笑的看着徐晃。 吕布的一席话,说得句句在理,竟然让徐晃不知道爱如何反驳。 吕布有站直了身躯,伸手搭在了徐晃的肩膀上正色道:“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某便是公明的可事之主,如果公明失之交臂,非大丈夫也。” 徐晃听到吕布将他说成是自己的可事之主,心中想要大笑,但是看到吕布一脸的肃然,却又笑不出来,而且他觉得吕布说得对,自己已经报了杨奉的旧恩,杨奉又落入董卓的手上,已经注定无生。而吕布如今又救了自己,自己应当报他的大恩。 徐晃抬眼凛然的看着吕布,立即带伤稽首:“某愿誓死追随将军。” 吕布见后,哈哈大笑:“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今得公明如获十万大军。” ...... 时光如炬,岁月如梭。 至吕布北征白波贼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有一日,吕布收到一份来自洛阳的密信,当吕布看完信上所述,立即召集众将议事。至于商议了什么事,除了并州将领外没人知道。 深夜,紧闭了一天的中军大帐终于敞开,并州诸将皆带着怪异的笑容回到了各自的营寨。 次日,并州大营全营开拔,兵锋直指虎牢关。 ps:终于虎牢关了,累死静静了,其实我的名字叫何静,这是真名哟 ------------ 第七十四章 囚虎之关 初平元年春。 对于日薄西山的大汉朝来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曹操以献刀之名刺杀董卓,但是并未成功,最后不得不逃离洛阳,星夜奔回陈留老家。 吕布收到贾诩寄来的密信后,立即星夜举兵,挥师八万,兵锋直指虎牢关。 因为他知道曹操回陈留之后会立刻发布讨贼檄文,广邀天下有志之士讨伐董卓,十八镇诸侯立即纷纷响应,集合三十万大军于酸枣歃血为盟,之后推举袁绍为盟主发兵攻打虎牢关。 因此吕布不得不提前发兵屯于虎牢,以待关东诸侯。 虎牢关,又名汜水关,位于荥阳以北的洛水河畔,虎牢关作为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想当年高祖刘邦与霸王项羽在此鏖兵,双方共投入大军三十万,直杀得此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使得洛水都变成了赤水,辽原百里都变成了血沃之地。最后高祖用计赚出了霸王大将曹咎出城大战,从而夺得虎牢,从此一直占领虎牢关与霸王周旋。虎牢的得失,最终成为楚汉战争的转折之处,高祖最后逼得霸王在乌江自刎。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辽原阔野,彪骑横行。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蜿蜒向北,刀枪斧钺犬牙交错,旌旗大纛遮蔽长空。俨然有气吞山河之姿,鞭笞天下之意,远远看去,十万大军犹如一条黑色蛟龙,游弋于辽原阔野之上。 落日余晖,吕布纵马驰骋来到一面山坡。俯视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并州大军。 看着密密麻麻的带甲之士,横刀绰马的骁将悍骑,吕布顿时雄心万丈。 吕布负手立于山坡之上,一身金甲耀眼夺目,五彩雕翎迎风飘絮,丈二画戟折射幽光。赤兔宝马如炭如火,使人看起来就好像刚刚从天而降的神人。 须臾之后,吕布突然朗声咆哮:“有这样的熊罴之士,某又何惧天下诸侯。” 身后的谋臣武将见后,纷纷被吕布雄壮的气魄所感染,皆目光凛冽的遥望虎牢,如果所料非差,一个月后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将变成修罗炼狱,人间屠场。而这一切正是他们这些生于乱世的英杰所期望的。 乱世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也是他们这些为臣为将者封侯拜将的契机,俗话说:“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而虎牢关注定是他们扬名的最好时机,也容不得他们不激动、不兴奋。 吕布回首,目光正色地看着后面的谋臣武将,朗声道:“诸侯扣关,正是风云际会之时,天下豪杰将汇于一处,到时候谋臣似雨,武将如云,你们就各自发挥自己的本领,是龙是虎,是蛇是虫,某拭目以待。” 因为前世的虎牢,的确造就了不少人,除了他吕布外,譬如刘关张三人,还有连董卓都惧怕的江东猛虎孙坚,可惜最后因为匿玺而亡,给他完美的人生留下了唯一的污点,除此之外还有华雄连斩联军数名骁将,也成就了他悍勇之名,可惜最后还是被关羽三刀给砍于马下。 虎牢关,不得不说是一个扬名的好地方。 “诺” 众文武纷纷应诺。 吕布眼睛眯了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翻身上马,单手微提马绺,赤兔马伉俪地嘶鸣了一声,前蹄高高跃起,然后纵身一跃跳下山坡,卷起一片尘泥,载着吕布冲了出去。 众文武看着被一团金光包裹的吕布,心中都在暗自赞叹:“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千古以来,堪称绝配。” 随后他们也各自上马,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掌军的掌军,运粮的运粮,十万士卒虽多,但在他们的打理下,丝毫没有一丝紊乱,更何况吕布还有善于打理政务的郑浑,这次吕布没有将郑浑留在荥阳,因为虎牢一破,他们将西进长安,他可不想将郑浑留给别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驰骋了一小会,吕布策马来到一辆马车旁,车里的人听到有人靠近,立即掀开了帷幕,严蕊的小脸立刻印在了瞳孔之中。 吕布看着柔美清澈的严蕊,展颜道:“夫人,玲琦和舞蝶睡否?” 严蕊拂了一下额头上的青丝,柔弱的笑了笑:“两个小家伙刚上车就睡着了,夫君前来有何事?” 吕布听后并没有立刻言语,而是伸出手抚了抚妻子的小脸,沉默的看着她久久不能褪去目光。 严蕊柳眉微颦,均匀的呼吸气若青兰,看到自己的丈夫神游太虚,严蕊伸出小手覆在了吕布厚实的大手,随后朱唇轻吐:“夫君,你怎么了?” 严蕊的话打断了吕布的沉思,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想到了貂蝉,如果自己取了貂蝉为妾的话,不知道蕊儿会怎么想,看到妻子一脸担忧的模样,吕布含笑的拍了拍她的小手展颜道:“无甚么事,等到了虎牢关之后,我会派阎立送你们到洛阳。” 严蕊听后,心中一阵失落,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家三口选一个僻静地方,安安稳稳的渡过一生,然而这乱世不允许,也没有这个条件,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胸怀大志,其志在于天下,有或者是别的,所以,她的希望只是奢望而已,她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感受到严蕊的失落,吕布俯身捧着她的小脸正色道:“夫人,你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保护玲琦,保护我们的家” 严蕊闻言,抽咽了一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因为吕布的话感动到她了。 恰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吕布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伸手为她盖下车帘,然后目光如炬的正视前方。 须臾之后,一斥候骑飞速来报:“启禀主公,先锋大军已经抵达虎牢关。” 吕布闻言,浓眉一挑,扬起手中的丈八长戟,大声喝令:“传某将令,全速进军。” 随着吕布的一声大喝,传令官纷纷将吕布的命令飞速地传达了下去,顿时十万并州大军如同转动的机器,搅起一片尘土朝着虎牢关急速而去。 (未完持续) ps:今天是我老爸的生日, ------------ 第七十五章 十八镇诸侯来袭 淡月笼纱,娉娉婷婷。 夜空星光有雾气环绕,显得十分凄美。 大军抵达虎牢关的时,已是深夜,虎牢关隶属于荥阳的防务,因此并州大军轻而易举的便进入了虎牢,在接手虎牢的城防后,吕布早已累倒在了矮榻上。 夜色静谧,吕布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他想到刺杀董卓的曹操。 前世的时候,吕布觉得曹操刺杀董卓属于大义,天下豪杰也对曹操刺杀董卓未遂报以遗憾和揶揄,不过历经两世,已经了解曹操为人的吕布却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曹操起初的志向乃是匡扶汉室,欲扶大厦之将倾,可是已经看尽了朝廷内部争斗的他,渐渐地对大汉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雄心,开始心存异志。 对于曹操刺杀董卓的事,吕布做出了两个假设,其一如果曹操不去刺杀董卓,他会继续默默无闻做他的骁骑校尉,可是这又与他的志向不相符。其二如果曹操刺杀董卓成功,这样也只会是舍身为王允、袁绍等人清君侧徒做嫁衣。这两种结果都不会是有权谋,多机变的曹操所想要的,而他行刺献刀后下可以讨好民众,得以迅速拉拢一帮人马,如李典、乐进、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等豪杰。 至从董卓独霸京师以来,利用血腥的手段,迅速的控制了整个洛阳,王允等人畏惧董卓的淫威,只敢躲在家里低声抽泣,最后曹操便在王允的寿宴上自告奋勇地提出愿意借七星宝刀砍下董卓头颅,而王允也被曹操的慷慨陈词所折服,还以为天降神侠,就毫无犹豫取刀相助。岂不知他已经中了曹操的奸计。 上一世,吕布常年董卓傍身与董卓,他知道董卓的鹰犬遍布长安各个角落,他如何不知王允有一把七星宝刀。 在董卓在休憩的时候,明明知道有观后镜的曹操却对还没有熟睡的董卓拔刀相向,很明显他是故意让董卓看到他要拔刀。曹操知道董卓生性贪婪,所以向王允借了一口七星宝刀,虔诚相献,令董卓无法拒绝,最后趁董卓还未反应过来,曹操迅速的离开相国府,故作心虚,仓皇逃跑,最后反应过来的董卓才全国通缉捉拿曹操。 曹操此举获得了两利,他不仅获得了名声,而且还挑拨了董卓与王允的关系。 因为他知道王允是大汉的超肥蛀虫,他囤宝居奇,金屋藏娇,与后面大肆**侍妾的董承都是拼命维护自己利益的假忠臣。之所以说东汉当灭,除了帝王昏庸无能,还在于朝廷命官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都是一丘之貉,曹操看透了这一点后心中的志向才开始发生了变化。 吕布睁开双目,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嘴角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孟德,其实你与我是一类人,若你我联手,何愁天下不定,大事不成,然天下只有一个吕布,也只有一个曹操,注定只有一个人能生存与世,而这个人注定是我吕布。” 其实,在吕布的心里,他是真心想与曹操做一个知己,怎奈乱世使然,他们不论上一世,亦或者这一世都注定是敌人。 吕布用双手枕在头下,抬眼看着大帐顶上斑斓的花纹,喃喃自语道:“孟德,此生鹿死谁手,我们走着瞧。” ...... 一夜无话,天际逐渐破晓。 娇艳的朝阳初升,万屡红霞四溢,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丝,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 吕布在送走妻子和女儿之后,他收到了董卓的一封书信,当看完里面的内容后,吕布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将竹简扔进了虎牢关前的护城河。 公元190年正月,曹操刺杀董卓未遂,星夜奔回陈留,连夜草拟了一份讨贼檄文,邀请天下豪杰一起讨伐董卓。 一时间,天下群雄纷纷响应,十八镇诸侯齐聚酸枣歃血为盟,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再加上曹操的本部兵马,共计兵马三十万,兵锋直指虎牢。 吕布立在千古雄关之上,目光深邃的盯着远方,他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全是联军士卒,而然他并没有畏惧,反而有一点儿期待,因为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吕布又想到了董卓给他信件,上面除了写着让吕布驻守虎牢关外,他还令华雄领着五万西凉军来援,其中最让吕布兴奋的是贾诩居然也会前来,贾诩,吕布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见面了,在此期间,虽然他们也有书信往来,但是吕布还是非常期待与贾诩的见面。 因为贾诩在吕布的心中很重要,他不仅替吕布拟好了争霸之策,还给吕布送来了黄忠这个一流武将,如果没有黄忠的加入,他也不会遇到甘宁、周泰、魏延和蒋钦。所以他很感谢贾诩。 同时他也很期待,他很期待自己与贾诩联手,使十八镇诸侯铩羽而归,在吕布的心中,这十八镇诸侯当中,只有曹操以及后来加入的刘备才是他真正的敌人,此次能杀死俩人最好,就算不能诛杀也要他们脱一层皮,某要让他们看看,某前世的仇今世来还给他们。 (未完持续) ps:终于到汉末乱世第一战了,心中有点而期待,也有点恐惧,我担心怕自己写不好让大家失望了。不过我相信,我会给大家还原一场热血的虎牢关之战,所以我还是厚颜无耻的求推荐,求收藏,你们的一份鼓励就是我的动力,四郎在此谢过了。 ------------ 第七十六章 伐董之策 关东诸侯酸枣大营 春风拂面,吹得曹操胡须飘扬。 一双睿智诡谲的眸子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动。仿佛永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没有任何人能够猜透这个并不高大的男人心里在想的什么。 他收到哨骑回报,驻守虎牢关的敌将是吕布,早在吕布离开洛阳驻守荥阳的时候,曹操就知道董卓是让吕布替他看守洛阳的东门户虎牢关。 曹操双目幽暗的看着虎牢关的方向喃喃自语:“最终还是要见面了” “孟德,想什么呢?” 就在曹操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曹操回头看了过去,当看到来人的时候,曹操露出了一丝微笑:“本初,你来了。” 袁绍此次作为联军的盟主,打扮得相当的不凡,只见他一套墨色兽吞貔貅连环铠贯体,墨黑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用黄金簪别住,漂亮的胡须明显经过精心的修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似乎都透着国士无双的骄傲。 看到矗立在春风中的曹操,袁绍大步上前与曹操并肩而立,远远看去,曹操足足比袁绍矮了一大截。 袁绍目光凛冽看着远处的陡山,低声轻吐:“你在想什么?” 曹操听后并没有立刻说话,沉吟良久后才抬头询问:“你知道是谁驻守虎牢关?” 袁绍不知道曹操为什么这么问,谁驻守虎牢关对于他们来说显得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此次关东联军起马步兵三十万,对于任何敌人,他们都将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湮灭,不过既然曹操问起,袁绍还是捋了捋下颚美丽的长髯,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不敢确定的说道:“李傕、郭汜为董卓手下悍将,虎牢关如此重要,想必驻守此关的是李傕、郭汜?” 曹操闻言,只是含笑的摇了摇头。 见曹操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袁绍眼幕低垂,用余光看了一眼曹操继续说道:“莫非是董卓手下的第一战将华雄?” 曹操还是摇摇头。 见到曹操又否定自己的猜想,袁绍终于放下了捋须的左手,随后负着双手开口询问:“那孟德认为是何人?” 曹操笑了笑,扬鞭遥指虎牢关的方向正色道:“虎牢关,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李傕、郭汜空负西凉悍将之名,其实乃村野匹夫,不足为惧怕,而华雄虽勇,但却无谋,董卓安敢将此雄关交付与他?所以驻守虎牢之人除了勇猛外,还需要有一定的智谋。” 袁绍闻言,忽然放肆大笑,伸手拍了拍曹操的肩膀笑道:“孟德多虑了,某观西凉军中,并没有这也的人存在。” 曹操一口否认道:“西凉军没有,但是并州军有,本初莫非忘了吕布?” 听到曹操提起吕布,脸立刻冷了下来,双眼立即迸发出杀意,开口讥讽道:“狂妄之徒而已,若他真的不自量力来驻守虎牢,某必枭起首悬于都门。” 袁绍很恨吕布,若没有吕布领并州军投靠董卓,董卓也不一定会独霸京师,那他也不一定会出逃洛阳,或许他就会一直好下去,最后说不定会接手叔父、父亲的位置成为朝中袁氏的中流砥柱,而他一切的美好愿望都被这个叫吕布的人给搅灭了,所以在袁绍心里恨不得立即将吕布千刀万剐。 看到袁绍对吕布起了轻视之意,曹操立即叮嘱:“本初,莫要小瞧了任何敌人,我观吕布非常人能敌,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曹操还想说些什么,袁绍立即伸手打断了曹操的聒噪,冷冷地说道:“好了孟德,我不想在听见你说这个吕布了,咱们还是说说军情吧。” 曹操见袁绍不听自己的劝告,心中冷笑连连,竖子无谋,你要在吕布手里吃点亏就知道他的厉害了,到时候别丢了你四世三公的脸皮才好。 曹操虽然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容可掬:“如今已经到达酸枣除了你我,还有孔伷、刘岱、张邈、张超、桥瑁、袁遗、鲍信,韩馥仍在邺城督办粮草,不日后估计就会前来,公路已经到了南阳鲁阳,要不了一两日也会赶到,至于马腾、公孙瓒、孔融此时正在赶往途中,估计在过半于月就会集齐十八路诸侯了。” 袁绍满意的点点头,对于曹操可操控大局的手段,他既佩服,又恐惧。如果以后曹操与他为敌的话,那将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如果此次讨董有机会杀曹操的话,他将毫不犹豫的除掉这个自己儿时的玩伴,与这天下比起来,就算曹操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也将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 袁绍濡濡嘴唇,试探的问了一句:“孟德可有什么好计策?” 虽然已方有三十多万大军,但是董卓也有二十万,如果硬拼的话也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活,如果获胜还好,若败了的话作为联军盟主的自己将脸面无存在,当下袁绍也不耻向自己儿时的玩伴请教。 曹操捋了捋他的短髯,睿智的双目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开口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如今联军二倍于西凉军,而西凉自古民风彪悍,出自哪里的军人都是嗜战狂徒,因此,我们若想要夺得胜利,就必须死战,然而我们可以化劣势为优势,听说本初帐下主薄陈琳,写得一手好檄文,本初为何不令陈琳假借三公之名拟一道檄文用来鼓动天下?到时后恐怕除了你我,相信还会有更多的诸侯响应,到时候我们就五倍于敌,甚至十倍于敌。” 曹操目光闪了闪又继续说道:“到时候本初在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大古,制其险要,公路在率南阳之兵驻守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众皆深堑高垒,不和董卓与吕布交战益为疑兵,给董卓展示天下的形势,以便能顺利的诛杀董贼,这样的话何愁国贼不除,国家不定也。” 不得不说曹操给袁绍谋划的这条计策是一条上上之策,可惜的是袁绍最终并没有按照曹操的话来做,在破了虎牢关之后却逡巡不前,放弃了诛杀董贼的最好时机,最后的曹操失望之下写了一首《篙里行》,彻底的将这个治世之能臣变成乱世的奸雄,不过这一切只是后话。 (未完持续) ps:今天对不起大家,只更了一章,非常抱歉对不起,希望大家身体健健康康的 ------------ 第七十七章 贾诩再设谋 雨丝风片,姹紫嫣红。 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点是那样小,雨帘是那样密,像天庭飘下来的千万条银丝,给群山披上了蝉翼般的白纱。 而然这春意盎然的世界,并没有给人们带来过多的喜悦。反而使得他们的心情更加的烦闷、恐惧、压抑,因为在大汉王朝风云飘摇之际,即将发生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正在关上查看防务的吕布收到哨骑回报,在西北方十里处发现一股彪军向朝虎牢关前行。 “西北?莫非是华雄”吕布嘟囔了一声,随即带着百余精骑出了城门,直奔西北角的一处山坡上观望。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闪出一股彪军,当先一人胯下西凉大宛马,手中一丈青锋鹦嘴刀,生得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那大汉身旁有两人策马而行,其中一人文士打扮,一袭藏青色的长袍裹住他那不算高大的身躯,一双诡谲的眸子不时泛出冷冷的幽光。 吕布见后立即打马向前,朝着那股彪军而去。 华雄见到前方烟尘滚滚,马蹄声轰鸣,立即扬起手中的鹦嘴刀,示意大军停止前进,随后他双腿轻夹一下马腹,大宛马重重鼾出一口喷嚏,载着华雄迎了上去,他并不担对方是伏兵,征战沙场数十年的他能听出这马蹄声不过只有一百多精骑而起,如果他所料非差,来的这一波人估计吕布派人来接应他们的,亦或者是吕布亲自前来。 果然不出华雄所料,须臾之后只见一骑像一阵风一样向着他们席卷而来,马上之人一身黄金战甲,身高九尺有余,这不是吕布是谁。 华雄立即将鹦嘴刀挂在得胜勾上,策马迎了上去。 “哈哈,奉先,好久不见想煞我也”当两人还有五十米时候,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将马勒住,华雄率先朝着吕布抱拳揖礼。 吕布回礼朗声道:“我也盼望着能在与子健痛饮三百杯,我早已在关中备好了酒宴,快快随我入关吧,” 华雄连忙摆了摆手,展颜道:“奉先勿急,此次除了之外,还有另两人受了相国之命与我一起前来助奉先御敌,我先替奉先迎检” 华雄又朝吕布抱了抱拳,然后策马归阵引了两个人前来,吕布看到华雄领贾诩策马而来,只是与马匹上的贾诩对视了一眼,但是并没有说话。 “奉先,这位是樊稠将军”华雄指着左手旁的关西大汉介绍道。 对于樊稠吕布并不陌生,无论是上一世亦或者这一世他们打过的交到都不少,只是吕布不太喜欢樊稠这个人,总觉得他死气沉沉的,而且勇武与智谋都明显不足,算是一个三流武将吧,虽然如此,不过吕布还是向他拱手施礼。 在樊稠的心里,他既不畏惧吕布也不记恨吕布,他也不会去争夺功名利禄,因为他把一切都看得比较淡,看到吕布朝自己施礼,樊稠脸上面无表情的给吕布回了一个礼。 华雄又指了指右手边的贾诩说道:“这位是……” 还没等华雄把话说完,吕布便冷哼一声打断了华雄接下来的话:“子健不必介绍此人了,我认得他。” 华雄尴尬的挠挠头,贾诩与吕布的矛盾他早就别人说过,所以当牛辅推荐贾诩给董卓的时候,其实他是拒绝的,可是心里虽然拒绝,但是他也不愿驳了牛辅的面子,因此并未出言反对,董卓思考一日之后还是决定派他跟着自己一起前来,毕竟李儒要坐镇洛阳,一时间也分不开身。 “奉先,你与文和先生的矛盾我知道一点,可是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应该精诚合作共同御敌才是。” 吕布冷冷的看了贾诩一眼,随后对着华雄说道:“此事稍后再议,子健我们还是速速入关吧” 华雄闻言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扬起手中的鹦嘴刀示意大军继续前行,然后五万西凉军逶迤向前,在吕布的带领下缓缓开进了虎牢关。 夜已深, 慰问西凉军的筵席早已结束,在吕布的示意下,张绣、张辽、高顺这些与华雄相识的将领将华雄与樊稠灌得酩酊大醉。早早的便入榻休息。 中军大帐 吕布看着眼前的贾诩,心激动得都要快跳出来了,他握着贾诩的手久久不能放开:“先生,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贾诩微微一笑:“我又何曾不想主公,可是为了大业我们只能这样。” 吕布缓缓放开贾诩的手,然后扶他坐下,随后展颜道:“先生,我真的想不到你这次会来虎牢关。” 贾诩捋了捋他下颚的胡须点了点头,然后目露寒星道:“我也没想到牛辅会将我推荐给董卓,也没想到董卓会派我前来,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参加这场大战,我倒想看看这天下英豪若何。” 吕布抚掌大笑:“此次就看我们如何联手,杀得关东诸侯片甲不留。” 贾诩闻言,并没有立刻答话,沉吟良久后才抬头询问:“莫非主公想赢得此战?” 吕布连忙摇了摇头,随后负着手在大帐内踱步,边走边说道:“这场战役必须输,否则我们的大事都将化为泡影,但是输之前我也要干掉一两个诸侯,让他们有命来没命回,让我们在争霸天下的时候少一些阻碍。” 贾诩捋须的点了点头,因为吕布的想法是正确的,此战虽不能灭其众,但是能干掉一两个诸侯还是不错的,到时后看看是谁这么倒霉。 贾诩诡谲的眸子里不时泛出幽光:“如今联军动向如何?” “此时河内太守王匡率领的前军已经到达了洛阳东北部的河阳津渡口,其余诸侯仍在陈留酸枣等候未到的诸侯,某估计在过几日联军就会到达。” 贾诩点了点头脑子在飞速的旋转,须臾之后冷笑道:“已有了破敌之策,我们就先拿王匡开刀。” 吕布惊讶了一下,想不到刚刚给贾诩陈述军情,他便有了破敌之策,当下急忙询问:“先生请明言。” 只见贾诩从怀中取出一张牛皮地图铺在桌案上,然后指着地图说道:“主公可派出两只兵马迎敌,一支向平阴渡进发,做出渡河进击的姿态,另一支则悄悄从小平津渡河,向北行进一段,再向东绕至敌后,这样王匡必败无疑。” 吕布惊叹了,贾诩这一招声东击西简直是神来一笔,吕布一挥大氅朝着账外大喊了一声:“叫黄忠、魏延、张辽、甘宁前来见我。” ------------ 第七十八章 王匡之死 冷雨滂沱,淅淅沥沥. 给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雄关虎牢,犹如横卧在大地上的饕餮恶兽,此时正沉重喷着鼻息。 “轰隆隆”的声音此起彼伏。 随着声响,虎牢关沉重的城门洞开,几万士卒立即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他们在虎牢关外迅速的分成两支兵马,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雨还在下,但是人却顶着风雨消失得无影无迹,须臾之后,他们的脚印也被大雨冲刷得不见了痕迹,就好像他们重来没有出过关一样。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了五日。 联军酸枣大营。 酸枣城楼上,一个联军的校尉看到一支彪军正朝着酸枣大营赶来,一杆金色黑边的大纛上绣着一个“孙”字,那校尉立即摊开手里的竹简观望,须臾之后合上竹简,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战鼓声朗声大吼:“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领军一万前来会盟。” 随着那校尉话音刚落,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出现在了袁绍等人的眼前,只见他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金甲赤帻,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显眼。 进入大营,孙坚看到袁绍等人正矗立在不远处观望,他随即翻身下马,昂首阔兄大步走到众人面前抱拳揖礼:“孙某来迟,还望诸公恕罪。” 袁绍闻言,展颜笑道:“不迟不迟,若有文台相助,董贼定可灭也。” 众人看到袁绍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在开口说话,之后袁绍便领着十七路诸侯进入了中军大帐。 众诸侯一进入大帐,袁绍便自觉的走到主位之上席地而坐,随后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列为将军请坐。” 众人首先各自谦让了一会,随后便各自入坐,袁绍眼幕低垂,捋了捋经过精心修饰的长髯抬眼道:“列为将军,此间除了王匡将军还未至,其余的诸侯皆已到齐,我的意思是明日我们就祭天出征,诸位以为如何?” 袁绍的一席话立即引起了帐内诸侯的激烈讨论,有人说不用等了,十七镇足可以诛杀董贼,也有人说要等王匡赶来,这样兵马多一点也会多一份胜算。 正当众诸侯对这个问题争吵不休的时候,账外忽然传来一声马鸣。 随即中军大帐被人掀开,只见袁绍的亲卫扶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走了进来,众诸侯见后立即惊得坐直了身,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内太守王匡。 袁绍更是惊得从盟主之位上走了下来,亲自搀扶着王匡坐下,随后关心的询问:“公节,你怎么了?为何受如此重的伤。” “噗”王匡闻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张口喷出了一大滩鲜血。 等心中舒畅之后,王匡虚弱的抓着袁绍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本屯兵于河阳津渡口,等待联军到荥阳之后在领军前来会盟,谁知某收到探报,有一支大军到达了平阴渡,似乎是要渡河攻杀我,正当我厉兵秣马,严正以待的时候,谁知……,谁知” “谁知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刘岱听到王匡说话断断续续的,心中痒痒难耐,急忙开口催促。 众人似乎也赞同刘岱的话,纷纷朝着王匡点了点头。 “谁知道那只是疑兵,当天夜里某的后军被人偷袭,有一支两万人的兵马趁着我与平阴渡的敌人对峙时,悄悄从小平津绕到了我的后方,随后我被前后攻杀,我带来的兵马已经全军覆没了。” 王匡说完,由于怒火攻心,又连喷了几口乌血,这时候众人才发现王匡的背后有两支羽穿透了王匡的铠甲,整支羽箭都没入了王匡的体内。 众人骇然,这王匡的伤都在致命之处,可是一连几日这王匡是如何从河内到陈留来的,他是怎么坚持的。 王匡艰难的喘着粗气,血迹斑斑的手紧紧握住袁绍干净的手,袁绍只是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抽离。 王匡此时已经达到了油灯枯竭的地步,本来他的生命早已经结束,但是有一股信念让那支撑来到酸枣,那就是十八镇诸侯联合讨董,自己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失信于众诸侯,就算是死了也要看看联军的大军,他只是好恨,渐渐地,王匡的双眼留下了两行清泪。 王匡扭头虚弱的看了一眼帐内的诸侯,艰难的说道:“董贼未灭,望诸公奋战到底” 王匡说完,双眼渐渐的呈死灰色,忽然,他的手死死抓住袁绍的肩膀,身体微微立起,他仿佛看到了成千万马的人朝自己袭来,眉毛瞪时倒立,口中大呼:“直冲敌营,斩杀敌将” 王匡的话刚刚吼完,他紧抓着袁绍的手缓缓落在木板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袁绍也被王匡的死志所感动,只见他将王匡的尸体抱在怀里,任由王匡身上的血污沾在自己的身上。 袁绍眼睛通红,大声咆哮:“传某将令,筑台,祭天,不杀董贼誓不还。” “诺!~” 此时此刻,在也没有人会反对因为没有王匡而停止进军了,听到袁绍发令,众诸侯纷纷大声应诺,随后便鱼贯涌出袁绍的中军大帐。 几个时辰后,袁绍宁人厚葬了王匡,祭台也在众人的合力安排下筑建成功。 鼓角齐鸣,亦足以撼动天地。 旌旗招飏,亦足以遮天蔽日。 袁绍穿着耀眼的金甲,手扶腰间悬剑,龙行虎步地走向祭台。 在祭拜完天地后,袁绍拿出陈琳已经拟好的檄文大声朗读:“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趁衅作乱,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得天子血诏,集结义军,共赴国难,解救天子,回报国恩,齐心戮力,以致臣节,皇天后土,祖宗明鉴,不杀董贼誓不休。” “不杀董贼誓不休!~”“不杀董贼誓不休!~” 随着袁绍将檄文读完,将士们齐声怒吼,一百传一千,一千传一万,一万传十万,一波接着一波的传下去,须臾之后,近三十万的大军齐齐呐喊,顿时震得天地都为之颤抖,一场关乎大汉生死存亡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ps:完事收工,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静静在此跪求推荐与收藏。 ------------ 第七十九章 虎牢关首战(上) 千军万马,旌旗闭空。 战鼓雷动,大纛招彪。 曹操于陈留发布讨贼檄文,天下诸侯仗义而来,十八路英雄齐聚酸枣,风吹过处,无数的旌旗舞动,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际。 祭拜天地完毕,众人又回到了袁绍的中军大帐,王匡吐在地上的鲜血已经被军卒洗刷干净,但是众人仍感觉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众诸侯坐毕,目光纷纷投向了袁绍,既然联盟已经成立,盟主也已经选出,这该如何进军的事就落在了盟主袁绍的身上,而袁绍也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随即一挥赤袍朗声道:“责令,南阳太守袁术,督管盟军粮草,应付诸营,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进兵虎牢关,大军克日启程,兵发洛阳。” “领命!”袁术和孙坚一同出列,几大步上前接过袁绍递过来的印绶,抱拳揖礼。然后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看到拿着先锋印绶昂首离去的孙坚,曹操想要提醒他小心吕布,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知道袁术为人的袁绍竟然让他总督盟军粮草,还让孙坚当先锋去攻打虎牢关,这孙文台威胁啊。 回到盟军驻地,曹操身边的曹仁疑惑的看着曹操,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 曹操看着曹仁憋得难受,展颜道:“子孝,你想问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曹仁闻言,尴尬的挠挠头,随后说道:“大哥,刚刚我看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孙坚说,但是为什么你又没说?” 曹操目光冷凄的看着手里的酒杯,叹了一口气道:“这次孙文台怕是会兵败” “为何?”曹仁疑惑的问道。 孙坚都还没开始打,他不明白曹操会断言孙坚会兵败。 曹操冷笑一声:“我与袁绍、袁术从小一起在洛阳长大,都知道袁术嫉妒心特别强,而孙坚作为袁术的部将,自持勇武,而且比较刚毅,对于袁术一些匡唐的命令一直是置若罔闻,如今袁绍叫袁术总督联军粮草,按照袁术的心性他如何不捣乱,而他想要捣乱,唯一的一个方向只有切断粮草,盟军的粮草他绝对不敢切断,但是唯独孙坚的粮草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切断,江东军没了粮草,倘若遭遇敌人的偷袭,江东军必败,甚至有可能像王匡一样全军覆没。” 曹仁听到曹操的分析,立即惊得一身冷汗,这袁绍的借刀杀人之策正是使得炉火纯青, 曹操看着曹仁的表情,摇头笑了笑:“人算不如天算,或许老天也帮孙坚也不一定,但是不管孙坚是胜,还是败我们进军虎牢是一定的事,你立刻传令下去,全军整戈待马,准备一场大战,死战,血战。” 曹仁听后,立即领了命令下去。 曹操目光冷凄的盯着眼前的酒杯,拿在手里不停的旋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起身缓缓走出了大帐。 ...... “咚咚咚” 正在帐内议事的吕布忽然听到关上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正当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阎立大步踏进了军帐,对着首位的吕布单膝跪地:“启禀主公,关外有一支打着“鲍”字旗号的关东联军在叫战。” 吕布挥了挥手,示意阎立下去,随后看着帐内的人笑道:“想不到关东诸侯这么快就到了,诸位有什么想说的。” 吕布一说完,将身躯斜靠在一张虎皮坐椅上,含笑的看着帐下的文武。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某愿借五百精兵,斩敌将狗头献于主公帐下。”武官一列,忽然闪出一个彪形大汉,只见他身高八尺,身着袍肚和捍腰的披裹盔甲,其边镶有蛟龙纹饰,身躯凛凛,威武不凡,吕布看去,乃是自己的并州老将成廉。 吕布满意的点点头,正准备下令时,武将一列又闪出一将,只见他身着披臂的两档铠,脸上有一条险恶的伤疤,一道灰白色的、几乎不间断的弧线,从一侧太阳穴横贯到另一侧的颧骨,这员悍将名叫魏越,他便是与成廉一样是吕布的亲近骁将,每逢吕布冲阵,必侍其左右陷锋突阵,而他脸上的刀疤也是当初为了救吕布所伤。 魏越目光狂热的看着吕布,拱手大喝:“某愿亲自擂鼓,为孝杰助威。” 成廉看着自己的这个老兄弟,咧嘴一笑。 吕布帐下新进的将领个个都想斩杀来犯之敌,夺下头功,但是看到并州老将悍然出列,都一致的闭口不言,他们也想看看吕布帐下的将领是不是个个都猛如虎。 “孝杰,我就拨你五百精骑,助力破敌立功。”吕布悠然的起身,拿起桌案上的半块虎符交到成廉手上,拍了拍成廉的肩膀开口道:“去吧” 成廉点了点头随后踏出了大帐,魏越见后急忙跟了上去。 吕布看着剩下的文武朗声说道:“走吧诸位,我们看看去。”,随后一挥大氅,率先踏出了中军大帐,朝着虎牢关的城楼大步走去。 众将见后也纷纷跟上,一群人如潮水一样涌上了虎牢关的城楼,迟迟而来的华雄听到有人在他之前领军迎敌,心中大呼后悔,他也急忙的登上城楼观望,他倒是要看看这抢他头功的人究竟是何人。 虎牢关前,一支约莫五千人的大军形成列阵,面面旌旗迎风招飏,刀枪虎镬遮天蔽日,身着赤甲士卒个个精神抖擞,口中大呼“杀,杀,杀”。 大军旌旗开出,闪出一个身躯凛凛的战将,只见他提刀纵马来到关前,指着城楼上的吕布等人破口大骂:“乱国逆贼,某乃济北相鲍信帐下的秉中将军鲍忠,今日我大军已到,尔等鼠辈何不早降。” 正当鲍忠以为他们不敢迎敌而得意洋洋时,蓦然一阵令人心跳漏半拍的激越战鼓声从虎牢关上传来,令关下的五千泰山健儿都为之而侧目。 魏越打着宁人振奋的鼓点,其余的鼓士听后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扣人心弦的战鼓声传进了虎牢关内的并州大营内。 三军将士听见这战鼓声,尽皆高呼,犹如山崩地裂,雪塌海啸,他们纷纷的奔跑到城楼上,争先恐后的伸头观望。 鲍忠看着城楼上密密麻麻的敌军,眉头只是皱了皱,依旧是全然不惧,仍在哪里破口大骂。 “吱呀呀”连续的声音骤起,随着声响,虎牢关的城门洞开,一支五百多人的精骑开了出来,成廉抱着一杆长矛走在最前面,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 当双方还有一百步时,鲍忠立即放箭射住了成廉的阵角。 成廉立即提绺纵马,来回在双方阵前疾驰,凛冽的双目不停的扫向鲍忠的军阵。 看到成廉耀武扬威,鲍忠回首大怒:“谁愿去斩了这厮。” “我去”随着一声应诺,鲍忠军阵旌旗开出,一个持着大刀的战将纵马舞刀直取成廉,成廉面无表情的看着策马而来的敌将,黑黝黝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当双发距离还有五十步的时候,成廉甩了甩手臂,随后猛地提了一下马绺,那马吃痛,疯狂的嘶鸣一声,高高跃起的前蹄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随后载着成廉冲了出去。 ps:存稿已经没了,所以每天按照大纲来写,速度有点慢,那我先去吃饭了,吃完饭在为大家码字,最后静静想求一下推荐票可不可以,== ------------ 第八十章 虎牢关首战(下) 伴随着扣人心弦的战鼓声,成廉纵马舞矛,直取敌将。 两马交错,那名敌将大喝一声,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朝着成廉兜头劈来,成廉剑眉一挑,挥舞着长矛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 敌将的大刀劈在了成廉的矛杆上,立即擦出了一丝肉眼可见的火花。 成廉冷哼一声,奋力的荡开敌将的长刀,那名敌将措手不及,身体在马背上晃悠了几下。趁着这个空挡,成廉奔着敌将的胸膛连刺三矛,每一矛都犹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矛矛致命。 那名敌将武艺本来就处于劣势,再加上矗立未稳受制于人,仓促招架了一个回合,便被一矛搠穿了胸膛,成廉面无表情的抽出长矛,那名敌将立即发出一声惨叫,当场毙命。 趁着那名敌将还未跌落马鞍,成廉猿臂舒缓将他擒住,随后抽出腰间的佩刀,挥刀割下敌将的头颅,将其悬于鞍下。 办完这件事后,成廉准备策马归阵。 “敌将休走,留下性命。”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c 忽然鲍忠军阵爆出一声怒斥,成廉冷漠地回首望去,只见敌阵旌旗开出,一个手持大斧的敌将策马而出。 成廉调转马头,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两马相近,那名持斧的敌将一声怒喝,手中的大斧高高扬起,以雷霆之势劈向成廉。 “开” 成廉怒喝一声,长矛直搠,矛尖卯足了全力向外崩了出去。 只听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就好像平地里炸响了一声惊雷,而两人也被这巨大的反力给震退了一小步。 成廉目光凛冽的看着敌将,冷冷地说道:“你很不错,比刚刚那个好多了,但是你还是不够看,某在十合之内必取你首级。” “呸,敌将休得呈口舌之强,看斧” 那员敌将听到成廉大言不惭,居然说在十合之内取自己的首级,当下不禁勃然大怒,对着成廉挥斧斩来。 成廉见后,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锋,立即舞着长矛迎了上去。 马走龙蛇,矛来斧往,两人瞬间就恶斗六七个回合。 两马交错,成廉卖了一个破绽,那员敌将以为有可乘之机,大斧在腰间环了一圈,随即挥出势大力浑的一斧。 成廉看到劈来的大斧,露出了一丝诡谲的微笑,那员敌将看到成廉的冷笑,忽然感觉汗毛倒竖,可是招式已出也容不得他变招了,那员敌将怒喝一声,奋力朝着成廉兜头劈来。 可是还没等他的大斧劈到成廉的头上,成廉的长矛已经呈一个诡异的角度直搠对方的咽喉,那名敌将躲闪不及,被成廉手中的长矛贯喉而入。 成廉懵哼一声,手中的长矛又贯进去了三分,那员敌将立即双眼一瞪口吐血沫,死的不能再死了。 成廉微夹一下马腹,战马轻驰,越过了还未倒下的敌将,看到敌将后颈处露出的矛头,成廉伸手握住,然后奋力一抽,那杆长矛犹如一条毒蛇被成廉给瞬间就给拔了出来,而失去了重力的敌将轰然跌落下马鞍,留下了一匹没有主人的战骑独自在哪里悲鸣。 “好” 城楼上的并州诸将瞧见成廉呈威,纷纷抚掌叫好,华雄惊愕的看着关下连杀两员敌将的成廉,心中暗自吃惊,这并州军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一个小小的偏将都如此厉害。 华雄用余光扫了一眼吕布身旁的张辽、黄忠、魏延、甘宁、周泰、蒋钦等一干将领,心中冒出了一个恐惧的想法,莫非这些人都如关下那员战将一样骁勇?,华雄又连忙摇了摇头,如果吕布帐下都是这样的战将,又何必投身与相国,像这样的战将,吕布定然不多。 “呜~” 呜咽的号角声划破长空,瞬间就打断了华雄的沉思,华雄放眼望去,只见鲍忠的军阵之后突然出现了一股彪军,当先一人身披烂银两档铠,头裹银色兜头,手握一杆银色长枪,远远看去,就像全身被包裹在银芒当中。 华雄皱了皱眉,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他还是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个人的面孔,华雄扫了一眼吕布周围,并没有发现张绣,然后在回头看向远方那个人,不是张绣是谁。 原来根据上一世的记忆,吕布知道这鲍忠会抄小路前来搦战,于是早早的便派张绣领着陷阵营藏匿于山林之中,等到适当的时机便可出击。 匿于林中的张绣看到成廉大显神威,连杀两员敌将,已经使得敌军士气低迷,于是便领着八百陷阵营涌出了山林。 鲍忠看到后路已断,心中一肚子苦水,昨日他向鲍信提出抄小路到虎牢关搦战,拔得讨董的头功,谁知鲍信死活不同意,无奈之下他只能暗自调兵三千,在孙坚还没到虎牢关之前悄悄从小路先来搦战,谁知大功未成,先折损两将。如今又被围困与虎牢关前,这该如何是好。 鲍忠悲愤的仰天长啸:“泰山儿郎们,由于我的疏忽而导致大军被围,我已无颜面对你们的家人。” “唰”的一声。 鲍忠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将之横于脖子处准备自刎,鲍忠的亲卫眼疾手快,奋力的夺下鲍忠手中的佩刀,苦口婆心的劝诫:“将军,我们泰山健儿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岂能自我了断?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等拼死突围也未尝不可。” 听亲卫这么一说,鲍忠立即顿悟:“是啊,作为泰山健儿岂能自我了断” 鲍忠一把夺过亲卫手中的佩刀,指着后面的陷阵营大吼:“众将听令,御敌,待战” ps:有人会问了,鲍忠抄小路去虎牢关搦战不是奉了鲍信的命令么,可是我看了鲍信的资料,觉得鲍信并不是这样嫉妒心特别强的人,他不会派自己的弟弟去夺孙坚的头功,一切都是因为人品,据记载,鲍信年少时有远大的志向,宽厚爱人,沉着刚毅有谋略。而且在讨董失败后,鲍信劝戒曹操静观其变。青州黄巾军进攻兖州,刺史刘岱不听鲍信所劝贸然出战,兵败战死。鲍信把曹操迎为兖州牧。在与黄巾军交战期间,鲍信为救曹操不幸战死。大家认为这样的人会贪图那么一点点头功么? ------------ 第八十一章 陷阵突阵,张绣扬威 张绣目光凛冽地看着前面严正以待的敌军,虽然初次指挥陷阵营战斗,但是张绣丝毫没有显示出一丝紊乱,反而隐隐有一点激动。 “陷阵营,出击” 张绣骑在马上,扬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咆哮。 “陷阵!”“陷阵!” 八百陷阵营同时迸发出雄浑的呐喊,一股自然而然的杀气卷向鲍忠的军阵。 看着前面列成一块方形的黑甲洪流,鲍忠握刀的手都有点瑟瑟发抖,虽然对方人数看着不多,但是其气势犹如山洪暴发,似欲要湮灭一切阻挡的敌人。 “放箭,快给我放箭” 看到对方离己方只有百步之遥,鲍忠急忙令弓箭手放箭,准备用弓箭射住敌人的阵脚。 一时间飞箭如梭,如蝗似雨,漫天的箭镞朝着陷阵营扑面而来。 可是宁鲍忠意想不到的是,所有的箭矢射到敌军的时候只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并没有破开它的防御,就仿佛有一面无形的铜墙铁壁,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张绣看到鲍忠军射出了第一轮箭雨,趁着敌人还未射出第二轮,立即扬起手中的长枪,指挥着陷阵营变阵。 在张绣的操控下,陷阵营犹如一台庞大的机器在运转,只见前排的盾甲兵扛着盾牌迅速散开,然后从方形军阵内涌出一股持着统一弓弩的黑甲士卒,他们快速的结成阵列,手中的弓弩呈四十五度仰望角,瞄准了鲍忠的军阵 “放!” 随着张绣一声令下,陷阵营的士卒纷纷扣动了弓弩上的扳机。 “咻!”“咻!” 成百上千的弩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鲍忠的军阵飞了过去,无数的箭镞,一片片,一团团,密密麻麻,仿佛蝗虫过境一样。 “噗嗤!”“噗嗤!”的声音此起彼伏。 陷阵营的弩箭瞬间就穿透了鲍忠军的军阵,箭镞射穿铠甲的声音接连不断,伴随着绝望的哀嚎,鲍忠军的军卒不时有人倒地毙命。 “咻”的一声。 破空之声从鲍忠的耳边瞬间划过,直刺得鲍忠耳膜生疼,也就在那一瞬间,鲍忠只感觉面部一热,立即伸手擦了擦,随后摊开一看满手都是猩红的血污。 这时候鲍忠才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自己的耳部传来,鲍忠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可是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耳朵没了,随即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将军小心!” 正当鲍忠疼的快要抓狂的时候,一只弩箭直奔着他的门面而来,刚刚劝说鲍忠死战的那名亲卫见后,口中急忙惊呼,同时身躯快速的挡在了鲍忠的前面。 “噗!”的一声。 弩箭从这名亲卫的后脑勺贯穿而入,随后箭头从他口中穿出。他的下颚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发出来的尽是“咳咳”声,鲍忠看到这一幕,愤怒的哀嚎一声,看着身边的军卒一个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鲍忠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都怪自己急功冒进,以至造成今日之祸。 鲍忠绝望之时,仰天嘶吼了一声:“苍天啊,你助贼不助我。” 听着耳边传来不绝入耳的惨叫,鲍忠目眦尽裂咆哮了一声,随机提刀纵马,冒着箭矢朝着陷阵营冲锋。 张绣冷冷的看着疾驰而来的鲍忠,大手一扬,阻止了陷阵营的第二轮箭雨,随后挺枪纵马直取鲍忠。 两马相近,张绣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犹如白蛇吐信直搠鲍忠的咽喉,鲍忠措手不及,被张绣的长枪贯入咽喉,两马交错之际,张绣顺手扭转枪头,锋利的枪刃生生将鲍忠的脖颈绞断,鲍忠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瞬间毙命。 张绣拔出长枪,顿时一股血水就从鲍忠的咽喉处涌了出来,失去了掣肘的尸体也随之嗒然坠地。 主将已忘,就算泰山健儿有多么大的勇气,此时也是士气低迷,张绣翻身下马,抽出手中的佩刀将鲍忠的头颅割了下来,随后扬在空中:“主将已死,何不早降。” 果然,当看到张绣手中的人头时,以勇武著称的泰山军顿时士气大跌,皆惊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哐当”一声。 随着一个军卒扔掉手中的兵器,顿时这个声音此起披伏响彻整个战场,泰山军余下的一千来个士卒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乞降。 张绣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也不想过多的杀戮,既然泰山军投降,就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将鲍忠的人头悬于马鞍上后,张绣立即翻身上马,提留扭转马头喊了一声:“鸣金。收兵” 成廉看到张绣指挥若定,颇有大将之风,赞赏的点点头后,随后领着五百精骑迎了上去,两人合兵一处像赶羊群一样将降卒赶进了虎牢关。 ...... 入夜三分,灯火通明,并州大营一片喧嚣。 “恭喜两位将军旗开得胜。” 吕布的中军大帐内,无论是新进之将还是并州老将亦或者是西凉战将,无不捧酒祝贺,因为今日成廉和张绣给他们展示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仿佛使得他们也置身于战场之内。 高顺看着红光满面的张绣,眼幕微微低垂,随后起身端着一斛酒向张绣走去,张绣见后急忙起身恭敬的站在哪里候着高顺,因为高顺不仅是他的主将,更像是老师,张绣打心眼里尊重他。 大帐之内,无论是文臣亦或者是武将,目光都聚集在了高顺的身上,他们想看看这位陷阵营真正的主将想要说些什么。 高顺走到张绣面前,亲自将他的面前的酒樽倒满了烈酒:“伯锦,恭喜你今日斩将立功。来,请满饮此杯。“ 高顺将倒满酒的酒樽端起来递给张绣。 张绣道了一声谢后,接过高顺递过来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高顺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我总有一天会老去,而你还年轻,希望你把陷阵营带好,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破阵斩将,易如反掌,希望有一天你能带着陷阵营为主公披荆斩棘,攻城拔寨,让天下诸侯都知晓陷阵营的威名” “将军,我……” 还没等张绣把话说完,高顺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纵横沙场十数载,未尝一败,只因为我知道避嫌远疑,所以无误,贬酒阙色,所以无污,所以我希望你能像我这样带着陷阵营” 高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看到张绣被一个小小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而且还畅饮无度,他心中暗自替张绣担心。 “避嫌远疑,所以无误,贬酒阙色,所以无污。”诸将都细细咀嚼着高顺的话,当明白此言深意的时候,都感觉无比的汗颜。 贾诩阴冷的目光看向高顺的眼神满是赞赏,如果吕布帐下的将领都像高顺这样,何愁天下不得,大事不成。 张绣听出了高顺的意思,目光正色的看着高顺。 “唰”的一声 张绣抽出腰间的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断了面前的桌案:“某在此立誓,某若在饮酒,就犹如此案。” ps:电脑一不小心,屏幕被摔得稀碎,用我哥哥的电脑打了一早上的字,下午拿去修修,有没有人会做封面的,能不能给我做一个封面啊。 ------------ 第八十二章 华雄之死 黎明破晓,天色渐明,鲍忠抄小路进攻虎牢关兵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的传到联军大营与先锋孙坚的耳中,众人在责怪他的同时,也不禁替他感到惋惜,袁绍也以盟军的名义加封鲍忠为虎贲中郎将,以示安慰。 辽原阔野上,有一支大军呈锥字行在疾行,他们清一色的暗红色开档铠,头顶藤条赤练兜,手中明晃晃的刀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显眼。 孙坚身披烂银开档铠,头裹赤帻,提刀纵马立于大军的最前面,此时大军距离虎牢关不过三十余里。 他早就收到了鲍忠被斩的消息,心中虽然责怪鲍信没有管好自己的族弟,但是事情已经发生,纵然他有万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看到大军的速度还是有点慢,孙坚立即下令大军加速行军。 十里长亭,号角呜咽,旌旗飘扬。 随着孙坚一声令下,两万江东军在孙坚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直扑虎牢关。 吕布得到哨骑探报,知道联军的先锋孙坚已到达虎牢关三十里处的囚虎亭,与众将商议了一番,遂留下高顺,周泰等人率领五万人守关,自己与张辽,徐晃等人率三万人出关迎战,在虎牢关北面的平原上,正好与江东军迎个正着。 双方弓弩齐发,互相射住阵脚。 江东军旌旗开出,孙坚手提一把古锭刀,胯下黑骢马,大声叫阵:“国家不幸,皇纲失统,董卓欺君罔上,行那篡逆之事,尔等不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反而助纣为虐,实属大逆不道!尔等若是识时务,速速下马受降,可免尔等一死,否则攻破洛阳,定杀你一个片甲不留!” 吕布再一次看到孙坚,口中仍然忍不住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上一世,董卓为了拉拢孙坚,屈尊想与孙坚结为儿女亲家,那时一心只为报国的孙坚断然回绝了董卓的请求,真可谓是勇烈之至,让人惋惜的是他获得玉玺后竟然匿玺回江东,最后死于刘表之手,给他完美的人生留下唯一的污点。 看着提刀纵马的孙坚,吕布回首谓众将道:“这孙坚果然不负江东猛虎之名。” 吕布的话音刚落,只见军阵中传出一声冷哼,吕布转头看了过去,原来是华雄传来的,看着华雄一脸不屑的样子,吕布失望的摇摇头,当初吕布千叮万嘱叫华雄不要小瞧天下人,如今华雄却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心中难免对于华雄的性命隐隐有点担忧。 孙坚看到没有人出来答话的并州军阵,又朗声道:“尔等鼠辈,没有人敢应战呼。” “哎呀,气煞我也,你这村野匹夫,安敢叫阵,看某关西华雄取你狗头。” 随着一声怒吼,并州军旌旗开处,一匹西凉大宛马飞驰而出,出阵之后也不答话,拍马舞刀直取孙坚。 孙坚的身后忽然闪出一员大将,只见他身高八尺,虎体熊腰,豹头猿臂,手持一条铁脊蛇矛,遥指拍马而来的华雄大吼一声:“华雄休狂,程普来也。”,随即拍马而出,迎战华雄。 须臾之间,两匹战马便纠缠在一块,马走龙蛇,刀来矛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马蹄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 大刀势大力浑,犹如雷霆万钧,铁脊长矛犹如白虹贯日,疾如闪电。 沙场中央好一场恶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员战将互相攻杀了五六十回合也难分胜负。 交战之初,华雄还觉得应付自如,甚至处处占尽上风,可随着鏖战的持续,五十合之后,华雄似乎觉得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程普非但没有丝毫疲劳的趋势,反而愈战愈勇,逐渐的把刚一开始的不利局面逆转,慢慢的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势态。 在双方士卒的鼓噪呐喊之下,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两员大将继续舍生忘死的恶斗,与华雄鏖战的程普突然一矛点向华雄的咽喉,华雄立即舞刀格挡。 趁着这个空挡,程普拔马败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贼将休要得意,待我回去换一匹战马回来在与你厮杀。” 华雄还以为对方力怯而逃,那里肯舍去这斩敌之功,只听见他大喝一声:“呸,贼将那里走?留下人头!” 华雄骂完,立即纵马狂奔,紧追不舍。 看到华雄纵马去追程普,吕布急忙大喊了一声:“子健,穷寇莫追。” 两人的大战,很明显程普已经占了上风,可是为何程普诈败而逃,这其中定然有诈,可这华雄为什么偏偏看不出来呢。 华雄虽然听见吕布的呐喊,但却装作没有听见,仍然拍马纵刀直追程普。 “匹夫华雄,性命休矣。” 看到华雄不听自己的劝告去追程普,吕布无奈的说道。 ------ 程普诈败而走时,早已经将铁脊矛悄悄的挂在了得胜勾上,不时的回头计算与华雄的距离,看到华雄越追越近,心中暗喜。程普不动声色地取下鞍上的强弓,自剑壶里抽出两支羽箭,忽然扭头弯腰,一喝一声:“无谋匹夫,中某计也。” 两支利箭带着风声犹如流星一般,射向狂追不舍得华雄,华雄措不及防,急忙扭头躲避,第一支箭镞从华雄的鼻尖上呼啸而过,感受到箭镞上传来的冷意,惊得华雄一身冷汗,立即想要破口大骂,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第二支箭镞已经射在他的咽喉处。 华雄立即被射翻下马,滚落在地上的站起了身子,一手捂着咽喉处的箭镞,一手指着立在马上冷笑的陈普,口中发出“咳咳”的声音,须臾之后,双眼呈死灰色的华雄嗒然倒地,身死命消。 他在临死的时候才想起吕布对他说的话:“子键,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子键,穷寇莫追。” 华雄在闭上眼睛的同时,心中悲叹了一声:“奉先,再见了” 看到已经身死的华雄,程普立即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华雄的面前,挥刀斩下了他的头颅,程普单手提起华雄的头颅无奈的说道:“你虽身死,亦不负关西第一勇将之名。” 程普将华雄的头颅悬于马鞍上后,勒马掉头返回江东军阵。 ps:借表弟的电脑码的字,我的电脑屏幕还在邮寄当中。 ------------ 第八十三章 村野匹夫,安敢叫阵? 吴子曰:“有备则制人,无备者制于人。” 辽原阔野,旌旗招飏,鼓角齐鸣,刀枪蔽日。 看到程普斩了华雄,旗开得胜,江东军士气大振,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刀枪,趾高气昂的看着并州军。 吕布冷冷的看着程普鞍上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心中不难过是假的,他的朋友不多,华雄算一个,至从与华雄相识以来,两人相谈甚欢,自己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不惜模拟关羽的刀法给他看,可惜华雄并没有逃脱命运的轮回而身死人手,不过这次却死在程普的手上。 看到程普斩杀了华雄,祖茂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目光炽热的看着孙坚。 感受到祖茂的目光,孙坚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扬:“擂鼓,挑战” “咚!”“咚!”“咚!”“咚!” 振奋人心的战鼓声此起披伏,随着鼓声骤起,江东军旌旗开出,一个身高七尺,体格健壮的大汉挥舞着双刀来到阵前,指着并州军大骂:“某来联军先锋将军孙坚帐下大将祖茂,尔等鼠辈,何不下马受降。”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眸子里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抬手抚摸唇下日渐青郁的胡须,随意的撇了一下众将:“谁有把握阵斩这厮,好替华将军报仇。” 徐晃立即催马上前,对着吕布持斧叩拜:“主公,至从投至帐下未立寸功,今日某就去取了这厮的项上人头,回来给主公当见面之礼。” 看到徐晃如此豪言壮志,吕布叫了一声好,随后立即让徐晃出战。 徐晃雄壮的应诺一声,立即扭转马头,大斧指着祖茂破口大骂:“村野匹夫,安敢叫阵?看你徐晃爷爷今日取你狗头”。 徐晃骂完,立即拍马舞斧,直取祖茂。 祖茂大怒,也舞着双刀真奔着徐晃而来。 两马相近,徐晃怒吼一声:“蟊贼,吃我一斧” 看到徐晃的大斧兜头劈来,祖茂闷哼一声,左手大刀奋力的磕在了徐晃的刀把上,阻其锋芒,随后右手挥刀,直劈徐晃胸膛。 徐晃剑眉一挑,身体立即平躺在马背上,随后单手提斧,呈一个弧形斩向祖茂的腰部,祖茂大惊,立即舞着双刀叉了上去。 “铛”的一声。 祖茂的双刀拿捏不稳,差点掉在了地上。 经此一回合,祖茂也不敢轻视徐晃,立即抖擞精神,再战徐晃。 两员战将在沙场上走马灯般厮杀在一起,你来我往,刀斧纷飞,战马直踩踏得尘土飞扬,闪烁的寒光更让人眼花缭乱。 五十回合后,祖茂体力逐渐不支,知道自己不是敌将的对手,想要拨马而走,可是又撇不下这个面子,当下只能奋力的招架。 徐晃看到祖茂力怯,当下攻势更加的凶猛,勒马辉斧,奔着祖茂一阵劈头盖脸的猛砍猛杀,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斩于马下。 祖茂越打越心惊,面对徐晃犹如洪水一般的攻势,他只有苦苦招架,又战了十个回合后,祖茂开始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大荣休慌,某来助你!” 黄盖看到祖茂处在了险境,便挥舞着手中一对铁鞭,前来助战。 两员大将以二敌一,三匹战马纠缠在了一起,酣战了四五十回合,胜负难分。 徐晃抖擞精神,挥舞着手中开山大斧,力战二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有愈战愈勇的趋势。 孙坚看到阵中忘情厮杀的三人,心中感叹:“一人对我两员大将丝毫不落下风,如此的悍将却不为我所用,反而以身事贼,惜哉,痛哉。” 韩当拍马走到孙坚面前拱手揖礼:“主公,大荣和公覆好像不敌贼将,我要不要去帮忙?” 孙坚目光如炬的盯着战场,闻韩当所言后点了点头:“记住,能生擒变生擒,不能生擒就杀之,以绝后患。” 如此猛将,若能收服最好,不能收服就杀了,避免日后决战时害了将士们的性命。 “诺!” 韩当应诺了一声,随后从鞍上取下一口大刀,在手中掂量掂量,随后大吼一声:“二位莫惊,某来也。” 吕布看到江东军旌旗又开,从阵中又闪出一个大将,拍马舞刀,直奔徐晃。 “兴霸何在?” 立在旌旗后的甘宁正百无聊奈地用大刀修着指甲,忽然听到吕布在叫自己,大喜过望,立即拍马上前。 看到一脸兴奋之色的甘宁,吕布展颜笑道:“你去助公明一臂之力,记住,你们务必要斩杀一人。” “诺!” 甘宁雄壮的应诺一声,随即催着胯下的枣红马,舞着一把龙纹盘刀对着韩当大吼一声:“无耻老贼,你甘宁爷爷在此,速来受死。” 韩当见并州军旌旗开出,一员战将舞着盘刀朝自己奔来,只见他身着一袭西蜀锦绣战袍,头裹皂青巾,头发犹如汗毛倒竖,斜裸的上身刺着诡异的图案,腰间捆着一条锁魂链,链上的挂着一串青铜铃铛,随着战马的奔驰,清脆的铃声在风中飘荡。 韩当听见他骂自己老贼,当下勃然大怒,立即弃了徐晃来战甘宁:“我说最近怎么长江沿岸风平浪静了,原来锦帆贼投靠了懂贼,看某今日如何平了你锦帆贼。” 甘宁冷笑一声:“大言不惭,老贼看刀。” 两马相近,甘宁瞄准韩当的头颅就是一阵乱劈乱砍,面对甘宁的攻势,韩当有条不絮的挥刀拦截。 看到韩当一副气定心闲的样子,甘宁心中暗自冷笑,随后舞刀的大手猛地一发力,对着韩当的脑门就是一刀,韩当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低下头颅。 “哐!”的一声。 甘宁直接将韩当头上的兜头削去半截,韩当感受到头上冷风袭来,立即惊得他一身冷汗。 趁着这个空档,甘宁挥刀拦腰斩向韩当的腰间,韩当躲闪不及,被甘宁的大刀切入腰部,立即发出一声惨叫。 孙坚见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舞着古锭刀冲了上来,目眦尽裂的看着甘宁道:“锦帆贼,安敢如此。” 甘宁冷笑一声:“尔等斩杀我们华将军的时候可不是这般。” 随后甘宁收起刀落,拔出了韩当腰间的盘刀,猿臂舒缓,一把搂住韩当的脖子,锋利的盘刀狠狠的切了下去,顿时将韩当的人头斩下。 “不要。” 看到甘宁的动作,孙坚悲愤的怒喊了一声。 ------------ 第八十四章 忘战者危,极武者伤 两军对垒,自古以来都是忘战者危,极武者伤。 韩当一不留神,被甘宁的大刀斩进了腰部,韩当立即发出一声惨叫,随后甘宁猿臂舒缓,一把将韩当擒了过来,将盘刀抵在了韩当的脖颈处。 孙坚见后,挥舞着古锭刀朝甘宁冲来,目眦尽裂地大吼:“锦帆贼安敢如此。” 甘宁冷冷一笑,口中讥讽:“尔等杀华将军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随后便将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切入了韩当的脖颈,韩当的咽喉处顿时喷出一股水,甘宁奋力将刀一横,顿时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斩了下来。 “义公!” 孙坚,黄盖。祖茂。程普同时声嘶力竭的大吼。 甘宁冷笑一声,将韩当的人头悬于鞍上,然后策马归阵。 祖茂和黄盖看到韩当战死,不由得怒发冲冠,悲从中来,大刀铁鞭歇斯底里地朝徐晃身上招呼。 “贼将受死,某誓要替韩义公报仇血恨。” 祖茂受韩当身死的打击,已经全然不顾徐晃的攻击,完全一副两败俱伤的打发,如果只有祖茂一人,徐晃倒是不在乎,可是偏偏又有黄盖,此时两人就犹如两头疯虎一般。 一将拼命,万夫莫敌。 两将拼命,山崩地裂。 刚刚还游刃有余酣战两人的徐晃,顿时压力倍增,又斗了五六个回合,徐晃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了,遮挡不及之下坐肋与右大腿各被祖茂砍了一刀,瞬间就血流涌柱,还没等徐晃缓过气来,只见黄盖的铁鞭又狠狠地抽在了徐晃的背部。 徐晃只感觉有一股热流涌到了他的咽喉,徐晃没有将那股热流吐出来,而是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去。 看着已经呈暴走状态的两人,徐晃大声高呼:“既然尔等拼死力战,我徐晃未尝不可,今日某必杀敌将,回去送与主公的见面之礼” 徐晃迅速地从身上割下一块破布条,将身上的伤口绑好,然后舞着大斧直取黄盖,祖茂两人。 伴随着战马的交错,三人你来我往,又是恶战了三四十个回合,徐晃已是汗流浃背,武艺的套路已逐渐混乱。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还,某身受主公救命之嗯,今日不成功便成仁,两个老贼,今日不是你们死便是我亡。” 失败是徐晃不能接受的,他已经在吕布旌旗下许下宏愿,他宁愿付出生命也绝不接受屈辱。 伴随着一声虎啸,手中的开山大斧舞得虎虎生威,一副将身死置之度外的模样,悍不畏死的与黄盖,祖茂决战,大斧带着虎虎风声,只管进攻,完全不顾防守,一时间居然与黄盖、祖茂两人相持不下。 滚滚杀场,不屈意志,三员大将以死相搏,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两军将士都痴痴看着战场上厮杀的三人,彼此都忘记了鼓噪呐喊。 黄忠看到已经处于下风的徐晃,朝着吕布皱眉道:“主公,公明好像快支持不住了。” 吕布目光如炬的盯着战场,随后画戟指着江东军阵:“全军听令。” “唰”的一声。 三万将士听到吕布的命令,抽刀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战场,响声整齐而划一。 “开战!” 随着吕布一声大吼,并州军阵中鼓声震侧彻天地,三万并州将士如潮水一般涌向江东军阵脚。 孙坚冷冷地看着潮涌而来的并州军,扬起手中的古锭刀:“开战!杀光叛逆,为韩将军报仇!” 顿时,江东军中鼓声骤起,两万江东将士发出一声雷霆般地虎啸,用大刀拍着盾牌迎上了并州军。 滚滚沙场,旌旗招飏,人山人海,盔甲明亮。 江东军骑兵少,而并州军多狼骑,开战之处,孙坚就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没有骑兵的他竟然选择平原为战场,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一时间,成廉,魏越率着五千狼骑分别从两面向江东军包抄过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天地都在颤抖,日月都为之变色。 无数的铁骑如潮水一般卷向江东军。 看到这一幕,孙坚心中才大呼不妙,随后立即鸣金下令,让将士们折回山谷地带,想利用强弓组成箭阵防御骑兵。 收到孙坚的将令,刚刚还杀气腾腾的江东兵卒立即撤离战场,一边防御一边朝着山谷内涌去。 孙坚一边砍杀着敌人,一边目光扫视着战场,当看到一个身穿金甲,骑着火红战马的人驰向黄盖,祖茂的方向,孙坚心中大呼不好,立即策马追了上去,因为那个男人看着非常人能敌。 吕布扬戟策马,瞬间就飚到了徐晃的战场,看着已经没有力气的徐晃,吕布一把将他提在了自己的赤兔马上,随后对着黄盖祖茂一戟挥下。 面对吕布势大力浑的一戟,已经受了伤的两人急忙前去招架。 随着沉重的铿锵声,两人所骑战马应声而倒,虎目看着站立未稳的祖茂,吕布挥戟直刺他的门面。 “贼将,还敢伤我大将性命,看刀。” 策马而来的孙坚看到吕布的长戟点向祖茂的门面,已经痛失韩当的他岂容祖茂有失,随即策马舞刀对着马背上的徐晃兜头劈来。 吕布冷眉一挑,手微微一提马绺,赤兔马嘶鸣一声,随后扬起后蹄冲着孙坚的马头蹬了过去。 孙坚大怒,暗骂一声无耻,立即将勒住马缰,躲过了赤兔马的攻击,而此时,吕布的长戟已经刺到了祖茂的面前。 “大荣,小心” 摔倒在祖茂身旁的黄盖见状,立即惊怒一声,瞬间就扑倒在祖茂的身上,而吕布的长戟也刺在了他的后腰上,黄盖立即发出一声惨叫。 ps:电脑终于弄好了,又可以愉快的写小说了,最近电脑老出问题,那天把屏幕摔得稀碎,把屏幕换好之后网又连不上,弄得我脑袋疼,万幸还是弄好了,今天就能恢复更新了,在剧情方面有时候剧情不合理,希望大家见谅,大家也可以在评论下留言,一起讨论本书的情节,最后跪求推荐和收藏,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 第八十五章 阔野鏖战 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 看到吕布一戟刺伤黄盖,孙坚立即拍马舞刀砍向吕布,以免他发动第二次攻击,对于孙坚,吕布不敢大意,毕竟他的武艺已经挤入一流之列,不是黄盖程普等人能比拟的,况且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已经昏迷的徐晃,吕布不仅要应付孙坚的攻势,还要保护着身后的徐晃,一时间勉强与孙坚战个平手。 “大荣,快带公覆离开,我来断后。” 虽然孙坚与吕布战了一个平手,但是他知道吕布身后的徐晃是他的掣肘,如果掣肘消失,那吕布将是无人能敌,因此趁吕布的将校还未将徐晃带走,孙坚趁着空挡对着身后的祖茂大喊了一声,同时心中也在暗自揣测,为何敌军有这么多武艺高超的武将,他们又为何要投身与董贼,如果这些将领加入到联军,那董贼岂不是弹指可灭? 祖茂闻孙坚所言,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看到孙坚与敌将打个持平,自己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当下悲痛的应诺一声,随即扛着黄盖奔回己方军阵。 孙坚看到已经离去的祖茂两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于是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手中的古锭刀舞得更加的犀利,一刀接着一刀地朝着吕布身上招呼,可是最后孙坚懊恼的发现,就算他拼劲了全力也不能破开吕布的防御,反而还被吕布压着打。 孙坚用余光瞟了瞟已经逐渐形成包围圈的敌军,当下朝着吕布的门面虚晃一刀,随后便拨马败走。看着渐行渐远的孙坚,吕布冷笑了一声,招呼着甘宁将受伤的徐晃运回虎牢关,没有了徐晃的障碍,吕布立即提戟纵马杀入敌阵。 赤兔马快,载着吕布瞬间就超越了并州狼骑,须臾之间,吕布便单枪匹马杀人江东军的阵脚。 吕布冲入敌阵,手中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在四回合连挑江东军四员偏将,他纵马在江东溃军中左右冲突如嬉戏孩童一般, 吕布眼神好,看到不远处的“程”字大纛,立即挺戟纵马直扑了过去。 江东军已呈败势,为了将损失减到最小,程普不得不亲自断后,一连枪杀了几名并州将校,无奈并州军人数众多,就好像滔滔江水,不断不息。纵然他杀再多的敌军,也无法阻止如潮水般用来的并州狼骑。 程普且战且走,浴血奋战,在抛下近千名尸体之后,仍然无法杀退追袭的敌军。 正在打杀四方的程普忽然感觉左面恶风袭来,立即挥舞着手中的铁脊矛去挡。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声响在程普的耳边炸响,直震得耳膜生疼,还未待程普反应过来,吕布怒喝一声横戟朝着程普拦腰斩来。 “贼将,安敢如此。” 刚刚将黄盖安顿好的祖茂领着兵马准备接应程普,见到吕布千里袭来,直杀得己方阵脚大乱,心中本来就恼怒,当下看到吕布将要斩杀程普,立即怒骂一声。立即舞着双刀直取吕布。 刀声霍霍,戟音长鸣。 两人约莫战了三五个回合,从迷糊中恢复过来的程普怒吼一声,挺矛纵马与祖茂双战吕布。 三匹战马瞬间就纠缠在了一起,刀来戟往,矛刺戟挡,滚滚杀场,寒光闪烁,三人约莫酣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两人料敌不过,拨马便走,吕布纵马来赶,所到之处杀得江东军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危急时刻。东方马蹄声隆隆,卷起遮天的尘土,来的正是孙坚的长子孙策,担任后军的孙策听闻前方厮杀的异常激烈,听溃兵说本方吃了败仗,孙策不顾得让部下休整,提枪纵马,引江东军唯一的三千轻骑来援。 进入战场,孙策连挑了几名靠前的并州士卒,随后挺枪纵马冲入乱军,孙策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手中的长枪在乱军中所向披靡,马前无一合之敌,马蹄到处,每挥出一枪必刺翻一人,片刻间就连挑了校尉两人,屯长数人,其他的什长、伍长士卒更是不计其数。孙策的到来逐渐地稳住了局面,剩余的江东军皆有条有序地且战且退。 在追袭与防御中,双方都各有死伤,只见辽原阔野上,层层叠叠地铺满了人尸马骸,猩红的鲜血逐渐汇聚在一处,形成一条条潺潺的小流。 吕布双眼如炬的盯着整个战场,看到已经没有什么战果可获得,立即下令:“鸣金收兵,全军返回虎牢关。” 孙坚见折了韩当,黄盖又受了重伤,三军已经没有了战意,立即传令鸣金收兵。双方在撤退的时候又是一场混战,都互有死伤,吕布领军退回了虎牢关,而孙坚则领军退至了虎牢关外四十里下寨,在东西两方各立栅寨互为犄角之势,以防敌军深夜劫营。 孙坚一面请人为黄盖疗伤,一方面遣人去袁术的大营催粮,在干完这些事后,孙坚独自坐在中军大帐内陷入无尽的悲伤,自己带来的两万大军,今日一战,不仅折损了近千人,而且还折了大将韩当。 孙坚得到探马的汇报,拱卫虎牢关的是并州刺史兼司隶校尉的吕布,对于吕布他也略有耳闻,知道吕布的武艺乃实属罕见,并非常人能敌,起初他对于这种传闻往往是嗤之以鼻,但是今日与吕布交战后才知道,他并非浪得虚名。 “来人。” 孙坚烦闷的大喊一声。 随着孙坚话音刚落,立即有亲卫从账外掀幕而入,对着孙坚单膝叩拜:“参见主公。” “立即叫众将来议事,我有事情要说。” “诺”亲卫应诺一声,随后昂首阔步踏出了大帐。 待亲卫离开大帐,孙坚目光冷冷地投向桌案上人头,随即伸出大手将那颗头颅提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颗人头良久,最后孙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来人,将华雄的尸体抬进来,宁医官缝其首。” 孙坚想要用华雄的尸体换回韩当的尸体,若不这样,他也没脸回去见江东父老了。 ps:没有灵感的时候,怎么才能获得灵感,已经没有当初的激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广州太热的原因,码了一半的字就汗流浃背了,心情又烦躁,但是如果你们投票票的话,静静会很开心,如果收藏就更好了。 ------------ 第八十六章 李儒再设谋 风雨如晦年岁晚暮时已斜,安得力士翻日车? 洛阳城西,相国府 “轰!” 董卓此时正疯狂砸着各种精美贵重的器皿。 “老夫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会去相信那些关东士人会为老夫效力!曹操这个奸贼在檄文中将老夫说得那么奸恶,难道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就比老夫好多少?还有袁绍,袁术等辈,他们的太守哪一个不是老夫给他,俗话说:“食君之禄,替君分忧。”,这一个个的小人,老夫必定剜其心肝下酒喝!” 董卓发泄完心中的怨气后,跌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至从关东联军起讨贼檄文以来,董卓一连愤怒好了好些天,关东联军从统帅到诸位太守将领,他皆委以重任,亲自册封,使之镇守关东,没想到除了刘表之外,没有一个向着自家,他只感觉到处都是反叛,到处是阴谋。 李儒小心翼翼的迈过满地破碎的瓷片,上前将董卓扶起来说道:“岳父,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说曹操等诸侯有多奸恶,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如何应对关东诸侯的联军,据探马回报,东郡太守桥瑁假造了京城三公发给各州郡的檄文,说天子及朝廷见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家于患难之中,一时间群起响应,声势颇大,如今关东诸侯联军已经发展到近四十万了。” 李儒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在了董卓的头上,已经发福了的身躯急忙握住李儒的双肩:“文优,如今改如何是好,你快快给老夫出出注意。” 至从董卓在南疆等地寻得一些善于蛊惑人心的女子后,整日沉迷于酒色,所以近段时间对于政事都不闻不问,全是由李儒一个人打理。 听到关东联军已经达到了近四十万人,立即惊得董卓急忙向李儒求救。 看到董卓一脸的畏惧之色,李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想当初,在西凉的时候,董卓是何等的英雄好汉,但如今,整个人早已经被洛阳城的繁华给迷住了双眼,同时也迷住了曾经的那股雄心壮志。 失望归失望,但是他还是得替董卓谋划。 李儒轻摇鹅毛扇,低头陷入了沉思,一双诡谲的眸子里,不时泛出阴冷的目光。 董卓看到李儒在思考,也不敢出言打扰,只是睁着一双硕大的双目眼巴巴的盯着李儒猛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儒才抬起首对着董卓说道:“如今我已为岳父设下两策,第一策,让李傕、郭汜领两万兵马驻守京城,以防西凉马腾从西面攻打长安,岳父可亲率五万兵马驰援虎牢关,虎牢关作为洛阳的东门户,对于此战来说是重中之重,只要虎牢关不失,洛阳可保也。” 董卓闻言,大喜过望,这关键的时刻还是自己人靠谱,不像那些个士大夫联名叫自己投降,一个个的都不怀好意。 董卓捋了捋他的虬髯,浑浊的目光里闪着一丝狠毒的目光,既然桥瑁说是三公发的檄文,此次出征之前非得剐了这群老贼不可。 打定注意后,董卓又看着李儒询问:“那第二策是?” 李儒起身,在大厅内来回踱步,随后悠然转身:“岳父最近可曾听坊间传闻‘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董卓摇了摇他硕大的头颅,表示没有听过。 李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岳父,其实我也没听过,这是我自己编的。” “你自己编的?”董卓惊愕的看着李儒,不知道他编这个儿歌做甚,不过既然是李儒编的,此中必有深意。 董卓思忖良久后,忽然猛地一抬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李儒大声道:“你的意思是迁都长安?” 李儒赞赏的点点头,随后大步地走到董卓的身前沉吟:“如果虎牢关有失,洛阳必不可报,只有迁离洛阳,我等才有回旋的余地,而且长安又有崤函之固,若岳父迁都长安就可高枕无忧亦,而且长安拥雍州之地,背靠西凉,西凉乃是岳父的家乡,就算长安在次不保,岳父也可退守西凉,凭借岳父与羌族豪帅的关系,在西凉做一个土皇帝也未尝不可。” 董卓捋了捋虬髯,随后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很有道理,不过离开洛阳,关东联军追来怎么办?” 李儒听后,展颜道:“为此我也设下了两策,第一策,一把火将洛阳付之一炬,阻断联军的道路,其二,安邑、华阴、渑池这三个地方都是关东进攻长安的必经之路,岳父可令董越屯黾池,段煨屯华阴,牛辅屯安邑,使安邑、华阴、渑池一线,互为犄角之势,其余将校布在三辅诸县,以御山东。” “哎呀!”董卓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双膝,大手抓着李儒的肩膀不放:“文优,你正是我的张良子房啊!” 李儒急忙谦虚的作揖。 “报!” 恰这时,董卓的亲卫跑进大厅对着董卓单膝跪地,递上一份竹简:“启禀相国,虎牢关战报!” 董卓懵哼一声,稀里哗啦地踩着瓷片大步走到亲卫的面前,一把夺过亲卫手中的战报,打开来看了一眼,他徒然双目发直,双手直颤,更显露出一种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相国?” 李儒发现董卓的脸色不对,忍不住上前叫了一声,认识董卓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发现过董卓是这样的表情。 董卓却在这时候愤怒的咆哮了一声,将手中的竹简撕裂成几半,随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孙坚安敢害我大将性命。” 董卓目光狠毒的看着跪下的亲卫,狠唳道:“你,带两百兵马,去袁槐府上拿人,无论老幼都给老夫押到市槽,老夫要用袁绍一家老小来祭旗。” 随后董卓挥大袍,怒气冲冲的踏出大厅。 等董卓走后,李儒躬身拾起地上七零八落的竹简,然后拼凑起来一看,顿时知道董卓愤怒的原因。 因为,华雄死了。 ps:让大家久等了,我的过错,抱歉了,最后我还是厚着脸皮求推荐,收藏。 ------------ 第八十七章 给董卓的礼物 北邙山枯鱼过河泣,何时悔复及。作书鲂笃,相教慎出入。 嘉德殿外的广场上,张玦成帷地站满了大汉朝的官员,董卓身着一身金色的披挂,腰悬一把金丝龙纹佩剑,目光狠毒地盯着广场上跪着的一百多人,为首的乃是太傅袁槐以及司空袁逢,还有就是他们在洛阳的族人。 至于司徒王允,太尉张温,董卓目前他还不想动他们,毕竟蔡邕也在洛阳。为了不让蔡邕在洛阳一家独大,也得留下一两人来制衡他。 看到董卓点点头。李傕上前一步,抬头看了看天空,感觉时辰差不多后,随后他大手一挥:“斩!” 随着李傕一声令下,上百个刀斧手齐齐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袁槐等人的头上砍去。 上百道寒光一闪,顿时一百多颗人头滚滚落地。 董卓看后,仍不解气,令让李傕将袁槐、袁逢的人头装好准备送到联军大营交给袁绍外,自己竟然亲自操刀走到袁槐的尸体旁,对着袁槐的尸体一顿乱劈乱砍,其余的刀斧手见后,不用董卓吩咐,纷纷效仿董卓将地上的尸体剁为肉泥,上百具尸体瞬间就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血肉。 嘉德殿外,董卓的残暴只把天子百官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下一刻就会迎来杀身之祸。 董卓看到自己的行为竟然吓得百官尽皆失色,残酷地笑道:“老夫此次出征,是为了剿灭逆贼叛党,这袁槐、袁逢竟然勾结逆贼,欲害老夫的性命,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杀?” 见众人没有吭声,董卓提着血刃大步走到刘协面前大声喝道:“皇帝,你说他们该不该杀?” 刘协吓得浑身颤抖,早就跌落在地上,闭着眼睛缩成一团,董卓单手拧着刘协的衣襟,狠唳地说道:“陛下,我在问你该不该杀?” 刘协恐惧的看着董卓,嘴唇颤抖着说道:“该杀,他们该杀!” “哈哈!”董卓一把将刘协扔在地上,随后转身看着广场上的文武大声道:“你们当中,还有逆贼叛党,你们处处想谋害老夫的性命,老夫其实早就知道了,你们最好都给老夫收敛一点,否贼不要怪老夫手下无情。” 董卓说完,冷哼一声,随即大手一挥,领着一干将领大步走出洛阳城皇宫。 ...... 虎牢关,并州大营。 在虎牢关外,吕布建了两坐栅寨,东寨是吕布的并州军,西寨是樊稠率领的西凉军。 此时,吕布手中正拿着一封竹简观望,须臾之后,吕布将竹简合上,目光扫向了帐下的诸将:“这信上说,董卓亲率五万大军驰援虎牢,对此,大家是怎么看的?” 吕布的话刚说完,顿时引得帐下一干人的激烈讨论,武官一列,众人你一句,我一言,还没所讨论出一个所以然。 反观谋臣一列,他们个个都头颅微垂,闭口不语,看来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吕布目光投向陈宫,开口询问:“公台,你说。” “诺!” 席地而坐的陈宫听后,立即起身:“虎牢关,作为洛阳的东门户,是一个紧要的关隘,如果虎牢关有失,洛阳就等于失去了屏障,容不得他董卓不着急,而且联军的兵马已呈递增的趋势,他董卓已经在洛阳坐不稳了。” 陈宫说完,朝着吕布拱手揖礼,随后回到了作为上。 吕布满意的点点头,无论是前世,亦或者是今生,陈宫的智谋都算是上层,他的战略目光也颇为远大,算是一个好的谋臣,所以吕布一到荥阳,就派人把他给接了过来,以免有失,如今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或许有一些发生的事将不会发生,一些不会发生的事也许会发生,也容不得吕布不未雨绸缪。 “既然董卓要来,我就给他送一份大礼,今晚去劫孙坚的营寨!。” 原来,至从那日大战之后,除了交换华雄尸体的时候见过孙坚,一连过了几日,也没见江东军前来挑战,了解历史轨迹的吕布知道,孙坚的营寨断粮了。 在封丘粮仓护卫粮草的袁术听从主薄的建议,为了遏制孙坚不给他发粮草,让其自生自灭。 袁术也不是无谋之辈,顿时知道主薄的意思,他也知道孙坚素来有大志,虽然孙坚隶属于自己帐下,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命令,一向是阳奉阴违,而且孙坚的基业在江东,与自己的根据地相邻而据,倘若孙坚真的攻破了虎牢关或者在创下什么战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更何况是一头有谋略的猛虎,因此,无论孙坚怎样三番五次的催粮,袁术依然是一粒未发。 而且,吕布与程昱也几番前去孙坚的营盘观寨,虽然孙坚的营寨每日都炊烟袅袅,但是心细如丝程昱发现,这是孙坚的麻痹敌人的计策,因为他发现无论是出来打水的士卒,亦或者是守卫营门的士卒,个个都是精神萎靡,面黄肌瘦,显然是数日未进食,所以吕布下令今晚劫营,并不是一时兴起,而且贾诩已经给他定下万全之策,无论孙坚是真断粮,还是诱自己出关,此番孙坚必败无疑。 听到吕布今晚要去劫营,武将们顿时个个都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但是众将也知道,这劫营的最终人选还在于吕布的身上,当下无不眼巴巴盯着吕布。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吕布立即起身,随后开口下令:“黄忠何在?” “末将在!” 黄忠雄壮的身躯应声出列。 吕布将桌案上的印绶拧起来,扔给黄忠:“汉升,令你率三千军马于今夜寅时前去劫孙坚大营,切记,如果江东军没有防备,你就将孙坚的人头提来见我,如果江东军有埋伏,你就将江东军引到陈兵谷一带,我就在哪里接应你。” “末将,定不辱使命!” 黄忠伸手接过吕布抛过来的印绶,随即沉声领命。 “宋宪、侯成、魏续何在?”交代完黄忠,吕布又大声喝道 “末将在此!” 宋宪、侯成、魏续随即应声出列。 “令你等三人率两万军埋伏于陈兵谷密林当中,若汉升将军引敌将前来,你们就与他合并一处,将追击的敌将全部给某消灭在陈兵谷一带。” “遵命!” 领了将令,三人迅速退下。 “至于我的话,将亲自领一支奇兵奇袭江东大营,此次定杀江东军一个片甲不留” 吕布摸着颚下日渐青郁的胡须,目光里迸出寒芒。 ------------ 第八十八章 大战前夕 大放逐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顺风激靡草,富贵者称贤。文籍虽满腹,不如一钱囊。伊忧北堂上,肮脏倚门边。 劫营之谋已定下,郑浑立即安排火头房杀鸡宰鹅,烹牛煮羊供将士们大快朵颐,预祝他们今晚劫营拔寨成功。 江东军的斥候隐匿于山林之中,看到并州大营白天的就开始埋锅造饭,再看并州的兵卒正忙着整理旌旗鼓幡、刀枪斧钺。想来今日必有大动作,那个斥候缓慢的爬出山林,然后去掉身上的伪装朝着江东大营奔去。 此时孙坚的大帐之中正充满着凝重的气息,本已经和虎牢关守敌呈焦灼之势的不利局面却因为粮草的问题使得江东军更加的雪上加霜。孙坚等人的心情格外的愤懑。 “主公,我们在虎牢关为袁绍等人拼死征战,义公还为此身亡,而他们却无故断了我军的粮草,欲陷我军于万劫不复之地。依某看来,我江东军本与董卓无甚仇隙,为了国家、为了大汉仗义而来,先如今他们却这样对我等,我觉得我们还是退军吧。”以火爆脾气在江东著称的黄盖见到袁术又委推无粮,在也忍不住了,在程普的搀扶下邀请祖茂一起来面见孙坚。 程普、祖茂也全部赞成黄盖的话,因为他们发现有人偷偷逃跑的现象,孙策严惩了之后并没有见成效,反而愈演愈烈,对于这些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将来说,这个征兆无疑是危险的,如果在不解决这个粮草的问题话,估计江东军会发生哗变。 坐在主位之上的孙坚在思索片刻之后也无奈地说道:“这先锋之位我之所下接下来,并不是为了袁绍等人。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挽救当今已经日薄西山的大汉王朝,因此曹操一发讨贼檄文,我便仗义而来,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袁绍。袁术等辈实与董卓无异,都是一丘之貉。” 孙策上前一步说道:“父亲,现在在酸枣的那些个诸侯当中,大多就不将汉室的存亡放在心中,他们之所以会盟于酸枣,无非就是为了赚取名声,现在袁术因为一些陈年积怨,至大义于不顾,竟然断了我江东军的粮草,那我们也只好退回江东了。” 孙坚赞赏地看了看自己的长子,暗叹孙策对大局的认识已经逐渐的成熟,已经可堪大任,而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袁术的阴谋,可是他豪言壮志地夺下了这先锋印绶,如今贼寇未灭,自己就先逃回江东,这让他孙坚如何面对天下人,如何面对已经逝去的孙氏列祖列宗。 正当孙坚陷入两难的时候,他的亲卫带着一个斥候走了进来。 孙坚一双虎目盯着斥候询问:“可发现敌军又什么异动?” 那个斥候连忙禀报“启禀主公,今日敌军好像有大动作。” “哦?”孙坚惊疑了一声,急忙询问:“速速说来。” 于是那个斥候便把他看到的所有情况都报告给了孙坚。 孙坚听后,低头陷入了沉思,这敌将白天埋锅造饭,收拾刀枪鼓幡,莫非是今晚劫营? 孙坚扫了帐内的诸将一眼,顿时得到了同一个答案。 “劫营!” 孙坚、孙策、程普、黄盖、祖茂同时大叫一声。 “好啊!”孙坚猛地拍了一下桌案,如果敌将来劫营的话,他们尚还有一搏的机会。 孙策却摇了摇头:“父亲,不对啊,如果敌将真的要来劫营的话,为什么不秘密进行,反而大张旗鼓的让我军斥候发现,以孩儿拙见,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必然有诈。” 孙坚捋了捋下颚的虬髯,点了点头:“伯符言之有理。” “不过。”孙坚缓缓起身,唰地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猛然将面前的桌案劈成两半:“纵然有诈,某也要与敌军斗一斗,一是不负江东父老所托,二是不负我江东猛虎之名。” 孙坚说完,朝外面大喊了一声,亲卫闻后立即掀帐而入。 “传令下去,将军中的粮食集中在一起进行烹煮,不够再将战马杀了,今日一定要将士们吃个饱、吃个够,让他们有力气袭杀来犯之敌。” “主公!”“父亲!” 孙坚伸手打断了他们想说的话,其实他又何尝不知江东一直缺少战马,这三千战马一直江东军的宝贝疙瘩,如今想要江东军卒吃饱吃好,这三千战马定然无存,不过为了大义、为了汉室,这些显得都不是很重要了。 “看什么看!还不传令” 看到亲卫居然站在那里不动,孙坚立即挑眉大怒。 黄盖扯了扯孙策的衣角,示意孙策在劝说一下。孙策会意,上前一步说道:“父亲,请您三思而后行。” 孙坚一挥白袍:“我已经十思了,难道这战马的性命比我江东士卒的性命还要重要?这些畜生难道还比汉室的兴衰重要?某意已决,无需多言。” 众人看到孙坚已经做出了决定,也知道再劝无用,于是纷纷告退,去安排营中各种事物不提。 孙坚的命令传到各营各寨,顿时使得江东士卒欢呼雀跃,皆磨刀霍霍地冲向马厩。 吕布负手于一座山坡之上,目光如炬的看着江东军的营盘,这孙坚果然不负兵圣后人之名,这安扎营盘的功夫颇有一些手段。 吕布身边立有两人,做边站着的是贾诩,右边站着的是黄忠。 听到江东大营传来马匹的悲鸣,贾诩诡笑道:“猛虎已入套。青石沟便是囚虎的闸门” 贾诩说完,眼光看向黄忠:“汉升,明日你就是诱饵,无论如何你都要拼死攻打孙坚的东寨,纵然陷入万军之中,亦不可退却,等战至一百人时方可突围,你可明白。” “汉升领命! 对于贾诩的这个安排,他没有异议,自己深受吕布的知遇之恩,纵然身死又何妨。 贾诩对着吕布抱拳揖礼:“主公,诱饵太小,恐怕鱼不上钩,主公可令赵岑领一万西凉军协助汉升。” 董卓的来信当中已经将自己封为都督,在虎牢关的西凉军,上到樊稠下到兵卒都要听吕布的调遣,所以调赵岑来协助黄忠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汉升,如果发生异变,亦可以抛下西凉军” 吕布与贾诩相视一笑,同时将心中的同时说了出来。 “诺” 黄忠立即拱手领命。 天边,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明日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先生,我们走吧” ------------ 第八十九章 黄忠战孙坚 秋风潇潇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月黑,风高。 虎牢关外,三千铁骑七千步卒肃立如林。 马裹四蹄口衔枚,黄忠、魏延、赵岑三将领着一万军卒朝着江东军的大营隐蔽进军。 浓墨的黑夜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恶兽,正在吞噬星空中的繁星点点。 冷风今吹,月色昏暗。 黄忠横刀立马,目光如炬的看着不远处的江东大营,立即扬起手中的大刀喊了一声:“众将士听我号令,给我杀!” “杀!”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上万的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如潮水一般涌向江东军的大营。 “敌袭!”“敌袭!” 看到如潮水般的敌将朝着营寨涌来,江东军看门的士卒立即鸣金示警。 黄忠眉毛一挑,迅速取下鞍上的强弓,搭上箭镞瞄准那个呐喊的守卫,随着弓弦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那名江东军卒应声掉下营寨。 将强弓重新挂回鞍上,黄忠扬刀大喊:“全力攻击东寨,一定要取下敌酋首级,给我杀。” 黄忠纵马扬刀,来回在战场上驰骋传达命令。 此时东寨的营门已经在鸣金声中关闭,此时双方正展开着激烈的争夺。 顿时江东东寨大营四面火起,魏延挥舞着手中的钩镰刀砍开了东寨的营门,一时间士卒们操着刀枪如洪水一样涌入东寨,江东军拼死抵挡,双方开始展开混战,手中森然的刀枪毫不留情地将对手砍倒刺死,森林一样的矛枪乱镢,雪花一样刺眼的刀剑狂砍,喊杀震天,已经分不清谁是将军谁是士卒,只是比谁的刀狠剑快。 星光黯淡,皎月遁入云中。 “轰隆隆!”一声霹雳 大雨瞬息而下,形如瓢泼,势如倾盆。 骤雨呼啸而下,但是掩盖不了士卒们的喊杀声。 狂风暴雨,血肉横飞。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江东军的人越来越少,进入东寨的西凉军越来越多,到最后,在江东军的东寨内已经完完全全被黑压压的西凉军所占领。 大帐之内的孙坚持刀而立,他的身旁是黄盖、祖茂、程普,还有孙坚的亲卫、黄盖的亲卫、祖茂的亲卫、程普的亲卫,全部都是江东军精英中的精英,但却唯独没有孙策。 对于外面的喊杀声,孙坚闭目沉思,冲而不闻。 渐渐地,喊杀声没有了,有的只有滂沱地大雨有节奏击打着大帐。 “动手!”孙坚猛地睁开双目,大喝一声。 随着孙坚一声令下,唰的一声,各将领的亲卫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冲了出去。 顿时已经停止的砍杀声又骤起,孙坚虎目一瞪,操着古锭刀引着众人杀了出去 孙坚踏出大帐的那一刻,上万军卒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孙坚,如狼,似虎。换做是一般的武将,估计早就被吓得肝胆俱裂,不过他孙坚不是一般的武将,而是被世人称为江东猛虎的猛将。 孙坚毫无畏惧看着面前黑压压的敌将,大喝一声,舞着古锭刀便冲了上前,看到孙坚杀入敌阵,黄盖、祖茂、程普立即挥舞着手中的刀枪跟着迎了上去,滚滚沙场,金铁交鸣,残肢断臂犹如秋天的落叶到处乱飞,一时之间,孙坚等一百之众竟杀得西凉军连连后退。 孙坚盔甲赤红,威风凛凛,身上鲜血淋漓,他发一出一声懵哼的长啸,掣着手中的古锭刀乱砍乱劈,瞬间就有数人死在他的倒下。 “敌将休狂,看我取下首级。” 黄忠砍翻一个后退的西凉士卒,操着手中的三亭砍山刀直取孙坚。 看到黄忠的大刀兜头劈来,孙坚大吼一声来得好,随手挽出一缕刀光迎了上去。 “贼将受死!”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8_0. c_o_m 黄忠手中的长刀突然变了招数,直奔着孙坚拦腰斩来,孙坚大惊,这西凉军又从何处蹦出来这个使刀的高手,已经攻出的刀势说变就变,这常人何能及也,不过吃惊归吃惊,面对黄忠的攻击,孙坚立马横刀去拦。 直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孙坚只感觉到虎口一阵发麻,方才知道眼前这个使刀的敌将勇武不在自己之下,隐隐约约有超过自己的趋势。而黄忠手中的三亭砍山刀也是震得十指一松,同样在心底喝了一声:“这孙坚,果然不负江东猛虎之名。” 当下孙坚变得小心翼翼,手中的大刀上下挥舞,劈砍刺扎,专门寻找黄忠的要害之处。 黄忠也同样收起了轻视之心,手中三亭砍山刀挥舞开来,隔拦阻拦,大开大合,沉着冷静地与孙坚厮杀起来。 两人刀来刀往,酣战了五六十回合,胜负难分,而双方的士卒也纷纷停止了互相砍杀,自觉地给两人让出一块广袤的空间。随后便鼓噪呐喊,为己方的主将加油。 两人又战了将近一百多个回合,孙坚开始处于下风,已逐渐凸显败势,程普见后,立即挑眉怒喝一声:“贼将休狂,程普来也。” 恰这时,西凉军中也有人破口大骂:“恬不知耻的老贼,想人多欺负人少呼?看某魏延取你首级,以报华将军之仇” 随着西凉军中传出一声怒骂,魏延拍马而出,随即挥舞着手中的钩镰刀冲向程普。 “呔,兀红脸贼,安配与程将军交手,看我祖茂两刀斩你与马下。” 祖茂岂能让魏延去阻止程普驰援孙坚,当下趁着魏延未与程普交手,立即大刀指着魏延标新立异的怒骂。 魏延一听,这还得了,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祖茂破口大骂:“无耻老贼,今日必杀你。” 随后便弃了程普,拍马舞刀朝着祖茂杀来。 ps:好了,两章已毕,跪求大家给点推荐啥的,给静静一点鼓励,还有就是求收藏,看着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无论看官们觉得好看亦或者不好看,都给我一点收藏吧,静静在此多谢了,写作很辛苦,在此希望能得到大家的鼓励,拜托了== ------------ 第九十章 务必生擒敌将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滂沱大雨犹如银河倒泻,沙场对决犹如猛虎搏斗。 看到孙坚处于下风已经凸显败象,程普不管三七二十一,挺矛纵马直取黄忠,魏延见后怒骂一声无耻,拍马舞刀想要助战,无奈程普截住魏延与其厮杀。 滚滚沙场,枪鸣刀啸。五员战将正在忘情地厮杀,双方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黄忠独斗孙坚与程普,丝毫没有显出一丝败象,反而愈战愈勇,稳稳有持平的局势。 沙场中央,三匹战马走马灯一般的厮杀,直踩踏得泥土飞溅,让双方人马看得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孙坚挥舞着古锭刀,驱使着坐骑专门寻找机会向黄忠面前凑,跟他贴身纠缠,而程普则挥舞着铁脊矛在外围对着黄忠一通乱刺。 两个人一里一外。一长一短。配合得天衣无缝,让黄忠无法实施有效的攻击,但是如想要拿下黄忠,还勉强有点难度。 那边的魏延与祖茂也战了将近三十多回合,魏延刀势迅猛,钩镰刀上下翻飞。一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其势虎虎生威。 祖茂一边格挡魏延的攻击,一边心中暗自咂舌,这西凉军中为何有如此多的猛将,随便拿出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悍将、战将,这让一直自持勇武的祖茂深受打击,面对魏延狂风骤雨的攻击,祖茂只有苦苦地抵挡。 “杀!” 忽然,从江东大营外围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孙策一马当先,领着万余江东军将东寨围得水泄不通,手中的长枪一挥,喝道:“杀光西凉军,一个不留。” 随着孙策一声令下,前军扛着盾牌堵住了营门,防止西凉军从寨门逃窜。 “放箭!” 看到路口已经被堵死,孙策已经扬枪大喝。 黑夜之中,箭镞像蜜蜂一样乱飞,疯狂地叮在了大营内密密麻麻的西凉军身上,顿时,西凉军就仿佛像被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许多西凉战士只感觉咽喉一凉,随之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最后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赵岑见此,惊恐地大叫一声:“不好,有伏兵,撤退,快撤退。” 随着赵岑的大吼,顿时西凉军一阵大乱,而那些被箭镞射倒在地的西凉战士还没来得起来,就被自己的袍泽践踏成了肉泥。一时间士卒无助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怎个战场。 孙策目光凛冽地看着朝营口涌来的西凉士卒,手中的长枪一扬:“弓弩手,准备!” 随着孙策的一声令下,从他的身后立即涌出三百个手持强弩的江东士卒,弩中的弩箭瞄准了成群结队地西凉军。 “给我狠狠的射!” 看到西凉军进入了强弩兵的射程范围之内,孙策双目寒星四射,长枪指着奔逃而来地西凉军扬手大喝。 随着孙策地一声令下,“呼啦啦”的嗡嗡声骤起。一篷箭雨从西凉军的正上方倾泻而来,如同漫天雨瀑。 冲在最前面的西凉军,瞬间就被力道强劲的弩箭射成了刺猬,更有甚者被射得面目全非,脑浆迸裂,变成了一坨坨血肉。 赵岑看到这一幕,差点将昨晚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看到营门口被断,赵岑强忍住心中的恶心,大刀指向栏栅:“从四周爬出去。” 随着赵岑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西凉军又涌向四周的栏栅,可是刚靠近栏栅,如林的铁枪就从外面搠了进来,措不及防的西凉军被刺了一个透心凉,好点的被刺个透心凉,不好的直接被搠成了**,更有甚者的脑袋被搠出几个冒着红白之物的血洞。 黄忠看到差不多是时候了,一刀劈开孙坚与程普,立即策马来到大军中央:“兄弟们,不要乱,现在听我号令,全力攻击东面的栏栅!” 听到黄忠下令,西凉军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持着刀枪涌向东面的栏栅。 如蝗似雨的箭镞瓢泼而下,顿时就激发了西凉军的好战之心,悍不畏死的操着刀枪对着外面的江东军一顿乱砍乱刺。 死了一个西凉军,又有下一个补了上来,顿时东面的栏栅被看得木屑乱飞。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 坚硬的栏木在西凉军的合力劈砍下,终于轰然倒塌,顺带着砸扁了在外面的江东军卒。 “兄弟们!随我快跑” 看到砍开了栏栅,黄忠大刀一扬,大喊了一声,率先纵马疾驰,朝着陈兵谷的方向奔逃而去。 魏延看到动如脱兔的黄忠,惊愕了一下,这还是他认识黄大哥吗?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转念一想,黄忠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此中必有蹊跷。 魏延奋力砍开祖茂的双刀,然后勒马出了栅寨,直追黄忠而去。 西凉军卒看到自己方的主将跑得比兔子还快,惊愕了一下后,随即扔掉手中的钢刀长矛疯狂地追了出去。 赵岑看到已经跑远的黄忠和魏延,大骂一声不讲义气。 因为他此时仍被堵在了最后面,祖茂看到了骑在马上焦躁不安的赵岑,当下哈哈大笑:舞着双刀冲了过来。 两马相近,赵岑措不及防,直接被祖茂斩为两段,祖茂立即翻身下马,将赵岑的人头割了下来。 可伶赵岑,本以为与黄忠前来会获得军功,却不曾想做了祖茂的刀下亡魂。 祖茂扬起手中的人头大喝:“主将已死,何不早降。” 看到祖茂手中的人头,那些没来得及逃跑的西凉军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乞降。 孙策纵马赶来,看到不远处丢盔弃甲的一大股西凉军,俯身对着孙坚问道:“父亲,追不追?” 孙坚翻身下马,看了看丢得满地都是的盔甲刀枪,再看到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孙坚立即翻身上马,挥刀大喊:“给我追上去,务必生擒敌将!!“ ps:让大家久等了,晚上还有一章奉上,最后求一下推荐票和收藏,支持一下静静吧 ------------ 第九十一章 围歼 兵败如山倒,溃军如决提。 看到主将已逃,西凉军毫无战意,纷纷丢盔弃甲,纵马狂奔。 魏延奋力赶上黄忠,皱眉问道:“汉升大哥,今日你怎么跑得如此之快?”, 黄忠咧嘴一笑:“孙坚乃是孙武之后,自幼熟读兵书,如果我们有序的指挥士卒撤退,那孙坚必不敢追来,如今我假装败逃,士卒便会丢盔弃甲,撤退的脚印痕迹混杂,旌旗大纛歪风靡乱,那孙坚必定以为我等是真的败逃,故而必会引兵马来追。” 魏延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皱着的眉头终于展开,咧嘴朝着黄忠笑道:“汉升大哥,怪不得主公如此重用你,单凭你刚刚说的这一点,魏延就自愧不如!” 黄忠连忙摆摆手:“文长,这都是贾先生教我的,如果你想要成为主公的得力战将,日后要多和贾先生交流,对你以后领兵作战有莫大的裨益。” “某记下了!” 两人又疾驰了一小段,黄忠忽然一勒马缰,回身双眼如炬的看着后方,听着由远及近的喊杀声,黄忠立即说道:“文长,你速速去陈兵谷联络宋宪、魏续、侯成三位将军,就说鱼儿上钩了。” “得令!” 魏延应了一声,随后策马奔向陈兵谷。 看到魏延离去,黄忠勒马立于山岗上,看到三五成群的杂兵,黄忠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些是西凉军,那些是并州军,因为并州军长久以来都有一个传统,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如果败了,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要丢掉手中的武器,所以看到拿着武器奔跑的士卒一定是并州军卒,也许也有一些西凉军,但那都是小部分而已。 孙坚看到山岗上指挥着西凉军撤退的黄忠,顿时心中一喜,古锭刀指着黄忠大喊:“敌将休走!” 看到孙坚追来,黄忠心中也是一喜,不过却故作慌乱的大喊:“敌军追来了,速撤!”黄忠说完,随后拨马便走。 孙策也不答话,提枪纵马闷声直赶,他双腿使劲的夹在马腹上,拼了命的追赶黄忠,眼看越追越近,心中暗自窃喜。 落在后面的五六个并州军看到敌将在追赶自家的将军,纷纷停止了奔逃,挥刀反身扑向孙策。 “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看到迎面而来的敌军,孙策懵哼一声,一连挥出了几枪,每一枪都刁钻毒辣,犹如白蛇吐信,只见寒光一闪,挡在前面并州军卒纷纷被刺中咽喉,倒地身亡。 祖茂策马赶上孙策,拱手道:“少主,主公说如果追不上就不用追了,以免有诈!” 孙策笑了一声:“伯父,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何诈之有。如果父亲不敢追击,我自带亲卫追击便是,看我如何斩敌将于马下!” 随后孙策猛地夹了一下马腹,那马吃痛,高亢地嘶鸣一声,载着孙策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祖茂见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小主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急功近利,看到已经跑远的孙策,祖茂急忙领着五千兵马追了上去。 孙坚在后面看到孙策和祖茂越追越远,心中隐隐有股不安,他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正当孙坚陷入沉思的时候,追袭大军的身后忽然传来阵阵马鸣,孙坚听到马鸣声后,大呼一声不好,急忙策马回奔,因为他在追击黄忠的时候,留下了受伤的黄忠和三千江东兵马守营,如今后面传来阵阵马鸣,看来是大营出事了。 孙坚勒马回奔了几百米后,迎上了一波兵马,孙坚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马背上的黄盖,看来又是受了重伤,孙坚心中大急,立即策马上前询问:“公覆,发生何事了” 黄盖迷迷糊糊的听到孙坚的声音,抬起满是血污的脸,断断续续地说道:“启禀主公,当你们追击敌军不久,又有一股敌将前来劫营,某拼死力战也不能保全大营,三千军卒如今只剩下这一百来人,某愧对主公的大恩!” 黄盖说完,立即喷出了一口血污倒在了马背上。 孙坚大惊,急忙去探黄盖的鼻息,感觉到黄盖呼吸均匀,孙坚呼出了一口气,还好只是陷入昏迷,孙坚立即令人给黄盖包扎伤口,目光看到黄盖背上流着鲜血的刀伤,孙坚虎目尽裂,久久不能言语。 “主公,如果大营出事,这溃敌必然是假的,小主和大荣已经追了出去,这该如何是好!” “轰!”的一声响。 程普的话就像一个炸雷在孙坚的脑中轰然炸开,顿时使得孙坚脑袋一片空白。 看到摇摇欲坠的孙坚,程普急忙上前扶住孙坚。 孙坚渐渐地稳住身形,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大刀指向孙策和祖茂追袭的方向大喝:“兄弟们,给我追上去,遇到敌军就给我乱刀砍杀,不必留情。” 孙坚一说完,立即提刀纵马追了上去,程普叫人好生照顾好黄盖,随后也领着一波兵马紧随其后,因为他知道大势已去,如今只能祈祷孙策和祖茂无事才好。 ...... “敌将休走!敢不敢和我决一死战。” 看到近在咫尺的黄忠,孙策老是追赶不上,心中恼怒之下不禁开口讥讽。 看着敌将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一个什长模样的军卒吆喝一声,提着手中的大刀,指挥士卒拦截孙策。 孙策一马当先,舞着手中的长枪直刺最前面什长的咽喉,什长慌忙挥刀迎接,一声脆响,什长手中的大刀拿捏不稳,被孙策挑在了地上,长枪于势未衰,带着风声刺穿了什长的咽喉。 “挡我者死!” 孙策连声呼喝,手中的长枪挑刺扎点,连挑数名士卒,令那些没有武器的西凉军心惊胆寒,求生的潜意识使得他们连连后退。 祖茂也被孙策的豪气所感染,手中的双刀舞得如风车模样,顿时搅起一阵血雨腥风。 杀散了挡路的军卒,孙策又挺枪纵马,拼命追赶。 孙策追袭正急,到了一处山谷,黄忠忽然拨马而回,大笑道:“黄毛小儿,中吾之计也,速速下马受降。” 随着黄忠一声大笑,山谷两旁鼓声隆隆,宋宪、魏续率领五千并州军从两侧绕出,断了江东军的后方的退路,魏延、侯成领着五千军向黄忠靠拢断了江东军的前路,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两支大军将江东军死死的围住厮杀。 一时之间杀得江东军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就好像一片人间炼狱。 ------------ 第九十二章 命丧陈兵谷 惊雷,闪电,地动山摇,触目惊心。 昏沉沉的苍穹下,大雨滂沱,草木在狂风中身不由己的摇曳着。 虎牢关外,陈兵谷内,随着黄忠一声令下,埋伏于四周的并州军迅速地窜了出来,吆喝着将江东军围住厮杀。 孙策早已经扔掉了手中的长枪,此时正持刀奋力地对着围过来的并州军一顿乱砍乱劈,看着已经完完全全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孙策仍然像困兽一样疯狂的搏杀,他衣甲不整,威风不在,身上鲜血淋漓,大吼一声掣刀乱挥立杀数人。 敌人死了一个人,又有另一个填上,孙策不知道他斩杀了多少敌军,可是还未冲去分毫。 看着周围的江东军一个一个的倒下,孙策目眦尽裂,他悔,他恨,他要是听祖茂的劝告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不田地。 孙策悲愤地大喊:“江东儿郎们,由于我的失误而导致大家被围,我已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孙策说完,立即将血红的大刀横于咽喉处想要自刎,祖茂见后,奋力砍翻了一个敌军什长,迅速地跑到孙策身边夺过他的大刀:“少主,如今我们还剩下一千士卒,你得带领他们冲杀出去,这是你的责任,如果你自行了断,那才是真的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看到祖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孙策眼里噙满了泪水:“伯父,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死去的江东儿郎。” 祖茂又将手中的钢刀交到孙策手上:“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某愿意拼死保护少主突出重围!” “我们愿意拼死保护少主突出重围!” 剩下的一千多江东军齐声大喝,颇有壮士断腕的意思。 孙策目光凛凛地扫过剩下的一千江东军,从他们眼中,他看到了不屈、看到了烈火、看到了战斗的意志。 终于,孙策扬起了手中的大刀指着并州军大喝:“儿郎们,随我冲出去,杀!” 孙策说完,率先操刀冲入敌阵,瞬间就连劈带砍数人,身后的江东士卒见后,士气顿时大振,纷纷怒喝一声,挥刀冲入敌阵,瞬间就使得这块土地变成了修罗屠场,人间炼狱。 滴血的夜,遍地都是残缺不齐的尸体,哀嚎声、呼喝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之内,汇成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暴雨还在倾泻而下,瓢泼的雨似乎想要洗净这片土地上的血渍,积水几乎要把满地的尸体给浮起来,殷紅的鲜血瞬间就变成了汪洋血海,怒号的狂风似乎是那些死去的冤魂在哭泣呜咽,闻者无不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孙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目光看着周边寥寥无几的江东士卒,心中悲痛万分。 “为何援军迟迟未到,为何?” 孙策将卷了刃的钢刀丢在地上,双腿跪倒在地,含泪仰天咆哮了一声。 六千江东儿郎,除了站着的一百来人,其余的皆埋骨于此,孙策的大手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就像疯了一样。 祖茂丢掉手中的双刀,在地上捡起一杆长枪走到孙策的身边,看着跪倒在地的孙策,祖茂满眼都是疼惜,算起来,孙策还是他们四个老将从小看到大的,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 祖茂摸了摸孙策的头,随后下滑到孙坚的脖子处,忽然猛的一发力,一记手刀劈在了孙策的肩颈处,孙策只感觉双眼一黑,软软地倒在了血雨之中。 祖茂随后指着剩下的百人喝道:“兄弟们,冲出去已经没有希望了,如今少主已经失去了斗志,现在大家就听我号令,我们将少主围成一圈,就算战死到最后一刻,也要保护少主的安慰!” “诺!” 一百江东子弟纷纷沉声应诺,纷纷握紧手中的刀枪将孙策围成了一圈。 魏延拨开人群,看到满身伤痕的祖茂依然持枪而立,心中还是很钦佩。 “将军若降,可保孙策与这百余江东子弟的性命!” 祖茂听后,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逆贼,某只恨苍天助贼不助我,想要我投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延叹了一口气,朝着祖茂鞠了一躬,随后猛喝一声舞刀朝着祖茂头颅斩去,祖茂奋力挥枪去挡。 本来祖茂就不是魏延的对手,加之刚刚的大战使得他精疲力竭,魏延一刀斩下,将祖茂手中的长枪劈成两段,而余势未消的刀锋也划向了祖茂的咽喉。 祖茂直感觉咽喉一凉,脖颈里顿时嗖嗖进风,魏延奋力一挑,祖茂只感觉天旋地转,眼里最后的场景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体轰然倒塌。 “大荣!” 赶来驰援的孙坚和程普恰好看到这一幕,同时悲痛的大喊。 “贼将,还我将士命来!” 看着满地都是江东军的尸体,还有刚刚阵亡的祖茂,孙坚再也把持不住心中的怒火,挥着古锭刀直取魏延。 侯成看到魏延不在马上,怕他吃亏,立即纵马舞刀前来拦截孙坚。 魏延大叫:“将军快退,你不是他的对手!” 魏延在大喝的同时也奔向侯成,想要拽他下马,但是却为时已晚,只见孙坚大喝一声,古锭刀朝侯拦腰成斩来。 侯成听到魏延的大喝的时候,已经有了退意,但是看到孙坚大刀袭来,侯成大惊失色,急忙扭腰躲避,但却因为战马向前冲得太急,在加之心中已有退意,措不及防之下被孙坚斩为两段。 而魏延拽下来的只有侯成的上半身,他下半身仍跨在马背上。 “文长……” 侯成嘴吐出血沫,上身挂着的心肝脾肺肠全部哗啦啦掉在了一摊。 “将军!”魏延双眼流出眼泪,哽咽的回答。 “告诉……主公,我…不能和他一起征战沙场了!” 侯成一说完,头颅便无力的垂下,他的下身仍在流着潮涌般的鲜血。 “将军!将军” 魏延咆哮的嘶喊,因为他看得出侯成是怕他吃亏而去拦截孙坚,所以侯成的死有一半是他的原因。 孙坚斩了敌将,看到提着尸首沉浸在悲痛的魏延,想要策马前去斩他,身边的程普急忙拦下:“主公快护着小主退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孙坚朝着四周看去,只见无数的并州军朝这边围了上来,孙坚立即将孙策绑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抢了祖茂的尸首朝着青石勾奔去,出了青石沟就是宽广的官道,沿着官道直走就可以到达联军大营,孙坚回头看着满地的尸体,眼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袁术,吕布,董卓,我此生于你们不死不休。” ------------ 第九十三章 青石沟囚虎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又是一声雷鸣,闪电的流光洒了一地,几乎把夜幕中的山涧映照得清清楚楚。 吕布持戟立于青石沟的山顶,目光如电的盯着谷口。 须臾之后,吕布转身看着身旁的贾诩询问:“孙坚真如先生所说会从这里败退?” 贾诩目光阴冷的盯着谷口,听到吕布问起,捋了捋已经湿润的长髯笑道:“如果江东大营和陈兵谷得手的话,孙坚必定会引败兵从这里经过,因为经过我几日的观察,这青石沟是通往官道的必经之路,否则孙坚必须绕回江东大营才行。” 恰这这个时候,有一个斥候朝着吕布跑来。来到吕布身前,斥候立即单膝跪地道:“启禀主公,江东大营和陈兵谷均以得手,此时孙坚领着残兵正往此处赶来。” 吕布听后,锁着的眉头终于解开,转身对着贾诩拜了拜:“先生真乃神人也,所设的计谋环环相扣,仿佛能预知敌人的动向一般,奉先深感佩服!” 贾诩连忙摆摆手,谦虚的笑了笑。 吕布的目光又回到斥候的身上,看到斥候一副欲言欲止模样,吕布眯着眼睛询问:“出了什么事?” 因为看到斥候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主公,侯成将军战死了。” 那斥候沉吟良久之后,终于将侯成的死讯报告给了吕布。 “你说什么?发生何事了,侯成将军为何战死,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半句需要,某定不轻饶!” 侯成死了,他一点也不相信,因为他知道孙坚的利害,为了避免侯成他们这些武艺一般的武将对上孙坚,吕布这才让他们率领伏兵伏击孙坚,不比亲自出战,可是看斥候的样子又不像说谎,当下不禁大声喝问。 “诺!” 那斥候应诺一声,随后将魏延斩了祖茂,孙坚骑马想要为祖茂报仇,侯成又是如何替魏延挡住孙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吕布听后,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侯成啊侯成,魏延的武艺丝毫不弱于孙坚,纵然孙坚在马上,魏延在马下,他想要保住性命乃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为何要去帮他挡住孙坚,白白浪费掉自己的性命!” 重生以来,吕布曾经在心中问过自己无数次,自己恨不恨侯成他们,最后是不恨,侯成他们最后的反叛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希望,是自己亲手造成了他们的反叛。 如今听到侯成身亡,吕布心中异常的悲痛,曾经的八健将还未凑齐就已经死去了两个,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难道自己的重生已经悄悄的改变了历史走向? 吕布想不明白,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萦绕他许久了,但是他始终找不到答案。 “呼!” 吕布呼出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目光凛冽的盯着山谷下令:“幼平,叫公弈他们做好准备!” “诺!” 吕布身后的周泰应诺了一声,随后朝着蒋钦的藏身之处而去。 感受到吕布的心情,贾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死者不可复生,而生者仍需肩负大业!” “多谢先生教诲!” 吕布立即朝着贾诩拜了拜。 恰在这个时候,谷口处传来阵阵马鸣声。 “来了!”贾诩捋着胡须,目光阴冷的看着谷口的方向。 吕布看到孙坚领着残存的五千江东军进谷,双手紧紧握住方天画戟,静待江东军进入包围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东军终于彻底落入了伏击范围,吕布立即挥动方天画戟,号令伏兵推动巨石挡住谷口。 “轰隆隆!轰隆隆!” 数十块巨石蓦然间从山顶滚落,带着震天裂地之势,将青石沟谷口堵住,紧接着,又是连番炮响,无数的箭镞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伴随着倾盆的大雨急速掩盖于山谷之中。 “咻咻~!”的声音此起彼伏。 成千上万的箭镞如狂风骤雨般卷向了江东军,江东军反应不及,一时间被射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一轮箭雨过后,就有成百上千的江东军埋骨于此。 孙坚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亡的江东儿郎,双目赤红,面容不时抽动,舞着古锭刀连连扫开数波飞来的箭镞,然后对着山顶之上的厉声咆哮:“吕布,你给我出来,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吕布听到孙坚的呐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吕布小儿,尽使奸计,敢不敢和我决一死战!” 一声不甘的怒吼又从谷底传来,吕布听在耳里,只是眉毛一挑,随后淡淡地说道:“继续放箭!”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第二波箭雨又倾盆而下,密密麻麻的箭镞犹如乌云一样盖向谷下的江东军,无情的箭矢看起来毛骨悚然,士卒的哀嚎听起来胆战心惊。 天阴雨湿声啾啾,新鬼烦冤旧鬼哭。 看到身边的士卒成片成片的倒地而亡,孙坚握刀的手无力的垂下,自己带来的两万江东军如今所剩无几,他已经没有脸面回江东去,可是他又不甘心,自己仗义救国却造小人算计,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向袁术讨个公道,来祭奠这两万将士的英魂。 孙坚翻身下马,对着山顶上的吕布艰难的大声吐出:“某降!,某愿降!” 吕布听到孙坚愿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孙坚勇烈,有江东猛虎之称,吕布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孙坚为什么投降,这不是他最希望看到吗? 气势吕布也没有将孙坚除掉的打算,他想放孙坚回去,让孙坚去找袁术、袁绍的麻烦,让关东诸侯内部产生裂痕,使得自己好逐个击破。 孙坚的投降,吕布的计划也成功了一小半,但是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因为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今日大战,虽然江东军损失殆尽,但也损失了自己一千并州军,这一千并州军可不比那些西凉军,个个都是征战十数年的老兵。 “停止放箭,下谷受降!” 吕布大手一挥,喝令士卒停止放箭,随后翻身上马,领着众人直奔谷口而去。 ps:晚安,各位,可以求票票么 ------------ 第九十四章 董卓给袁绍的礼物 “祸事了!”“祸事了!” 曹操正与诸侯商议该如何进兵时,一名联军斥候惊慌失措的冲入大帐之中。 袁绍面色一沉,厉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斥候听到袁绍言语冷冽,立即吓得冷汗淋淋,急忙叩首告罪。 袁绍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捋了捋经过精心修饰的长髯,语气稍微有点缓和道:“何事如此慌张,速速报来!” 那个斥候应诺一声,然后大声禀报:“孙坚将军中了虎牢关守将吕布的奸计,其部将韩当祖茂战死,江东军两万兵马十不存九,此时孙将军领着败兵已到了陈留城下,不久就会归营。 斥候的话音刚落,立即语惊四座。 “什么?兵败虎牢关!” “连孙文台都败了,可见西凉军的骁勇!” “是啊!是啊!西凉军本来就厉害,现在又加上吕布的并州军,这伐董大计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曹操捋了捋他的短髯,一双诡谲的眸子里闪出睿智的光芒,此时正在心中暗暗思忖:“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孙坚还是败了,不过败得比自己预料中的要惨。” 曹操抬头看了看袁术,只见他此时正捻着嘴唇上那撇胡子与袁绍眉来眼去,曹操心中暗自冷笑。 正当众诸侯在为孙坚兵败的事议论纷纷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满是悲愤和杀意的咆哮声:“袁公路,某势必杀汝,你还我江东子弟的命来,你还我大荣兄弟的命来” 随着一声猛虎般的咆哮,孙坚操着古锭刀掀帐而入,一双冷冽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袁术的身上,还没等袁绍问话,孙坚提刀来到袁术的身前。 感受到孙坚身上迸发出的杀意,袁术立即感觉毛骨悚然,抬头看着愤怒如公牛一般的孙坚,颤声解释:“文台,你听我……” 还没等袁术把话说完,孙坚大喝一声:“无耻蟊贼,你下地狱和我的兄弟们解释吧!” 孙坚怒骂一声,手中的古锭刀高高举起,狠狠的想着袁术兜头劈来。 “呼!”的一声刀啸,吓得袁术连忙躲避。 随即又听见“哐当!”一声,袁术面前的桌案被孙坚一刀斩为两段。 看着断成两半的桌案,以及插在自己裆下的古锭刀,狼狈躲过孙坚刀锋的袁术立即吓出一声冷汗,抬头恐惧的看着孙坚:“孙文台,安敢杀我?” 孙坚怒气未消的用大刀指着孙坚大喝:“无耻蟊贼,某有何不敢,鼠辈看刀!” 面对袁术的质问,孙坚回答得很简单,那就是用刀说话,看着袁术一副寒蝉若惊的样子,孙坚心中冷笑,现在才知道怕了,晚了,于是二话不说,孙坚又朝着袁术就是一刀。 “孙坚,休伤我主!” 袁术身边一个雄壮如牛犊的大汉爆喝一声,一把将袁术拉倒身后,随即挥舞着手中的怪异大刀迎上孙坚。 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爆响,那个大汉被震得连连后退,使劲地握了握发麻的双手,心中在暗自思忖:“孙坚这厮果然不负江东猛虎之名,力量如此之大,就算自己拼劲全力也不可能战胜他,即便如此,想要取主公的性命,也要过某纪灵这关。”。 想到这里,纪灵瞪起铜铃般眼睛,目光凛冽的看着孙坚的。 孙坚用刀指着那纪灵喝道:“纪灵匹夫,安敢阻我斩杀袁术,速速闪开,否则连你一起杀了便罢!” “孙文台,别人怕你,我纪灵却不怕你,想杀我主,先过我这关!” “找死!” 孙坚怒喝一声,几个健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横刀斩向纪灵的腰部,面对孙坚势大力浑的一刀,纪灵不敢大意,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直点孙坚的门面,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正当两件兵器要相交之际,只听见“嘭!”的一声,生生的打断了两人的进攻。 袁绍一脚踢翻面前的书案,指着孙坚厉声大喝:“孙文台,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盟主放在眼里,今日你为何在这中军大帐大动刀戈,你若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休怪本盟主的军法无情。” 袁绍说完,一挥大氅冷哼了一声。 孙坚握刀朝着袁绍拜了拜,然后又朝着帐内的诸侯拜了拜:“孙某与董卓本无仇恨,之所以前来参与这次伐董之战,一,是为了天子;二,是为了国家;三,是为了百姓,此次会盟,江东军不避斧镬,将生死寄于矢石交替之间,但是竟然因为一些小人克扣本当按时送到的粮草器械,致使近两万余江东子弟白白牺牲,此仇不报何以见江东父老?何以祭奠失去的江东英魂?” “克扣粮草器械?公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绍闻言,连忙大声喝问袁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这个联军盟主都必须表一个态。 袁术此时还未从恐惧中回个神来,听到袁绍的喝问,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瞄了袁绍一眼,看到袁绍冷冷的看着自己,袁术迟疑了一下:“额,这个,这个负着运送孙文台将军粮草的是我手下主薄,定是他贪墨了本该送与孙将军的粮草,待我回营取其首级送与将军请罪。” 袁绍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袁绍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自持是嫡子,就对自己百般刁难,这次干的事动静如此之大,还妄想用一个替罪羊去平息孙坚心中的怒火,岂不知这次孙坚已经损失了大半个家底,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补偿,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袁绍捋了捋下颚漂亮的虬髯,抬眼看了一眼众诸侯:“诸位,绍有一个提议!” 除了孙坚,在坐的诸侯纷纷起身,朝着袁绍拜了拜:“袁盟主请请说!” 袁绍走下主位,来到孙坚的面前,然后转身环视一圈说道:“此次由于我的失误,孙将军兵败虎牢关,致使江东军损兵折将,所以我提议从联军中调取三千精骑,一万七千步卒补偿给孙文台将军,诸位以为如何?” 众诸侯闻言,商量了片刻后都觉得这个提议合情合理。 见大家都点头后,袁绍目光移到了袁术的身上:“公路,此事皆因你而起,你再拿出千金,良马五百匹补偿给孙文台将军。” “他的东西,某使得扎手,他要是觉得良心发现,能把这次应给的人马给齐某就觉得不错了!” 孙坚讥诮的看了袁术一眼,横刀冷冷的看着袁术说道。 “一定!一定送到” 袁术无视孙坚的讥讽,立即赔笑说道 “报!” 袁绍的亲卫忽然掀帐而入,对着袁绍单膝下跪:“启禀主公,董卓差人送来了两个锦盒” 袁绍立即叫人呈上来,当看到锦盒里面之物时间,袁绍立即昏了过去 ps: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好累!! ------------ 第九十五章 兵发虎牢关 众诸侯看到袁绍昏倒,急忙上前搭救,同时也很好奇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把袁绍给吓昏咯,于是众人便把脚步移到放着锦盒的桌案,打开盒子一看,赫然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而这两颗人头他们也认识,一个是太傅袁槐的,一个是司空袁逢的,一个是袁绍的亲爹,一个是袁绍的养父,怪不得能把袁绍给吓昏咯。 众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移到了袁术的身上,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袁术立即瘫倒在地,放声嚎啕大哭:“痛煞我也,此痛犹如剜心之痛。” 袁术把话说完之后,便用衣袖掩面而泣,惹众人又是好一番安慰。 就在这个时候,主位之上的袁绍悠悠转醒,用绢布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雄壮的身躯高高站起,大手指着虎牢关的方向凛然大喝:“传我将令,十七镇诸侯准备好粮草器械,大军克日启程,兵发虎牢关,诛杀董贼,以谢天下。” “诺!” 除了曹操低头不语外,其余的诸侯皆纷纷应诺。 看到曹操不吭声,袁绍冷冷的看着他:“孟德,你为何不说话?” 曹操摇了摇头,对着袁绍拱手揖礼:“袁盟主,孙文台将军新败,此刻不宜出兵。” 袁绍闻言,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曹孟德啊曹孟德,你妄称熟读兵法,岂不闻兵法有云:“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就因为孙将军新败,董卓必定会认为我们延缓进军,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突袭虎牢关,必能得手。” 曹操还要想说什么,袁绍立即伸手打断他的话:“孟德不必再言,吾意已决,克日兵发虎牢关。” 袁绍说完,便一挥大氅离开了大帐,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叫人将袁槐、袁逢的人头装好,差人星夜送回汝南安葬。 联军大营,曹操大帐。 “竖子!,竖子!” 曹操一把扫掉桌案上的竹简,起身气愤地大声吆喝:“他袁绍就是一个无谋之辈,什么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不过是他出兵的借口而已,可伶那些诸侯被袁绍利用了都不知道。” 曹仁上前一步疑惑的询问:“大哥,此话怎解。” 曹操转头看着曹仁,然后讥诮一笑:“袁槐、袁逢是现在袁家的一把手、二把手,如今却被董卓一刀给剐了,汝南袁家势必群龙无首,而袁绍,作为袁家年轻一辈的长子,又是此次伐董大军的盟主,是汝南袁家家主的最佳人选,他此刻着急出兵,一,是为了获得名望;二,是为了报二袁的仇,好得到汝南袁家那些老不死的支持,做上袁家的家主之位!” 曹操说完,缓缓地踏出大帐,目光诡谲的看着天空中那只不断盘旋的雄鹰:“而吕布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阳春三月,烟波萦绕。 远看大山像一道巨大的绿色屏障,在蓝天碧野之间巍然屹立,沟谷幽深。近看两旁虬松林立,亦有青竹数株,朦胧细雨中,一切皆散发出诗意的芬芳。 在虎牢关与洛阳城的官道上,有一支五万大军的队伍在缓缓前行,只见这支大军的中军处是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这辆马车四牡騑騑,六辔如琴,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皆为金叶,宝石花心。豪华得不能再豪华了。 不过此时,这辆马车内正发出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吆喝,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给这辆豪华的马车增添了一缕糜乱的气息。 而两边的将士好像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唯一马车旁的一个文士,一边催马而行,一边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最后实在不能忍受这个声音后,那个文士干脆一挥鞭,纵马驰骋于官道之上,渐渐的离马车越来越远。 感受到春风还夹着一丝冷意,李儒缩了缩脖子。 “驾!” 李儒一路纵马驰骋,与大军的距离逐渐拉远。 不知跑了多久,或许是因为是马累了,又或许是李儒本人累了,一人一马在一面山坡上停了下来。 李儒翻身下马,瘦小的身躯负手矗立在山坡上,双目阴冷的看着群山喃喃自语:“晨风鸣北林,熠耀东南飞。愿言所相思,日暮不垂帷。明月照高楼,想见余光辉。玄鸟夜过庭,仿佛能复飞。褰裳路踟蹰,彷徨不能归。浮云日千里,安知我心悲。思得琼树枝,以解长渴饥。” 看到董卓整日的沉迷于酒色,他除了干着急,其它的却无能为力,不只是董卓,还有他的西凉下属们,以前在西凉那股子干劲已经不在了,有的只是夜夜笙歌。 “文优,何故在此独吟别诗?难道文优要辞别相国了吗?” 正当李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后面冷不防地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吓得李儒急忙转身。“奉先,你怎么在这里?” 李儒转身,当看到来人的时候,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吕布闻言,朗声大笑:“文优,此地离虎牢关不过十里,我到此是为了迎接你和董公,某倒是想问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没有和董公的车架一起,独自跑到这里来了?” 李儒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马快,先行到此,奉先,在下有一事相求!” 吕布高大的身躯一凛,洞无城府的看着李儒说道:“文优请明言,某若能办,在所不辞。” 李儒抬头看着吕布,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真诚,李儒心中一暖,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记得上一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奉先,今日在下咏别诗之事,希望奉先能替我保密!” 心中虽然有离开的打算,但是李儒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董卓还有希望,他想放手一搏,他不能让自己辅佐董卓二十几年的辛苦白费。 “文优放心,某岂是那种嚼人舌根的小人?” 吕布听到李儒的请求,不禁朗声大笑,同时心中也在暗自高兴,这李儒的智谋不比贾诩差,如今听到他独吟别诗,隐隐约约有离开董卓意思,这如何不让吕布高兴,只要能把李儒拉倒自己的阵营,再加上贾诩、陈宫、程昱,这天下哪里去不得,纵然曹操有郭嘉,某又有何惧。 李儒闻言,立即持扇作揖:“如此,就多谢奉先了。” 吕布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随后朗声开口:““文优,我们下山去吧,既然你已经到了,想必董公也距此不远,正好我介绍几个人你认识!” “恭敬不如从命!” 正当李儒想要上马时,吕布几大步上前亲自扶他,这使得李儒心中为之一动,看向吕布的目光也随之起了变化,心细如发丝的他似乎看出了吕布的心思,虽然如此,但他脸上却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依旧是对着吕布一拜:“多谢将军!” 吕布爽朗一笑,说了一声不碍事,随即翻身上马,与李儒并肩驶下山去。 ------------ 第九十六章 关某愿往 连绵群山,高耸万仞,像无数把锋利的宝剑直插云霄,险绝异常。 陡峭的山涧中,有一只雄鹰在山腰间逶迤盘旋,忽然振动双翅,一飞冲天,雄鹰盘旋在高空,俯瞰大地,振翅九霄,一去万里之遥。 群山之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纵横看去,连绵百里。无数的春草刚刚抽芽,正在享受阳光的沐浴,春露的滋养。 恰在这个时候,一员手持大刀的战将放绺催马,踏进了平原。 目光凛冽地扫一眼无垠的阔野,那员大将将手中的大刀一挥,他的身后立即出现了一大股波骑兵,随着那员大将一声令下,无数的战骑冲出了山林,驰骋于阔野,骑兵之后,是密密麻麻的步兵,他们紧跟着骑兵的步伐,想要快速地穿越这片广袤的平原。 山林中,一个樵夫正挥洒着汗水伐木,忽然,他感觉到整片天地都在颤抖,这股子颤抖让飞禽为之害怕,走兽为之担惊,漫山的虎豹财狼,遍地的狸猿狍獐纷纷大声咆哮。 那樵夫慢慢的将目光移到平原上,当他看到平原上的场景后,那樵夫的瞳孔逐渐放大。 只见辽原阔野,兵甲横行,旌旗大纛,迎风招飏,刀枪斧镬,遮天蔽日。 一眼望去,无穷无穷的兵甲填满了整片平原,漫山遍野无穷无尽,撒欢的战马,高亢的嘶鸣,仿佛像九天之上的轰天雷,震得大地都为之而颤抖。 大军缓行,中军之处,袁绍目光凛凛的看着逶迤向前的关东联军,心中感叹了一声:“某何时才能像韩信一样,指挥百万兵甲,若能如此,死而无憾。” “报!” 恰这个时候,联军的斥候拍马而来,对着袁绍单膝跪地:“启禀盟主,此地离荥阳只有三十里了” “知道了!” 袁绍跨在马背上,抿着嘴唇思考了半天,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转头对着身边的传令官说道:“令公孙瓒率领引部兵马为前部,于一日之内攻下荥阳,其他诸侯兵马,绕开荥阳,兵锋直指虎牢关” 那传令官听后,应诺了一声,随后催马直奔公孙瓒的军阵。 ...... 荥阳城。 此时虽然是日中,但荥阳城的城门早已经关闭,无数的西凉甲士正在城楼上交叉巡逻。 徐荣接到董卓的调令,董卓令他领一万兵马于虎牢关以西的五十里外筑寨,接到董卓的命令后,徐荣不敢拖拉,急忙留两万大军守荥阳,自己亲率一万兵马在汴河上游安营扎寨。与虎牢关的东西二寨互为犄角之势。 现在守荥阳的主将乃是董卓的心腹将领李蒙,副将是李傕的侄子李暹,两人此时正于荥阳城的太守府里饮酒作乐。 部将崔勇看着略显醉意的两人,急忙上前劝诫:“两位将军,切莫在喝了,如果此时关东联军来袭,那就大不妙了!” 李暹听后,从鼻子里哼哧一声:“天下兵马,西凉军说第一,没有那支军马敢说第二,区区关东鼠辈,有和惧哉,他不来便好,来了某就杀他们片甲不留!” “报!” 李暹话音刚落,就有西凉军的斥候前来汇报敌情。 那西凉斥候一进入大厅,对着主位上的李蒙单膝下跪:“启禀将军,联军先锋公孙瓒令一万兵马来取荥阳,此时离荥阳城不过三十里!” 李蒙若有所思的看着崔勇和李暹说道道:“公孙瓒?那可是白马将军啊!”,李蒙眼幕低垂,伸手摸了摸颚下的虬髯,抬眼看了一眼李暹:“李将军,敢出战否?” “有何不敢,愿借五千兵马,斩敌将先锋于马下” 李暹闻言,不顾饮酒过多,立即大声喝应。 也不知道是酒壮熊人胆,还是李暹年轻气盛,塞外蛮夷闻公孙瓒之名无不心胆俱丧,而他闻公孙瓒之名不仅不怕,反而豪言斩公孙瓒于马下,不知道说他是无知,还是狂妄。 “好!”李蒙猛的一拍桌案,起身大声说道:“某就借你五千兵马,助你旗开得胜。” 李暹立即对着李蒙稽首作揖,随后大步踏出太守府,领了五千兵马出城迎战,在荥阳城北面的汴水河畔,与公孙瓒的幽州兵迎了个正着。 双方弓弩齐发,互相射住阵脚。 旌旗开出,李暹手持一杆长枪,胯下西凉大宛马,大声叫阵:“公孙老贼,你不在幽州好好打你的鲜卑乌桓,却来这里犯吾境界,你是何道理?如今我兵马到此,尔等若识实务,速速下马受降,可免尔等一死,否则我一声令下,必将尔等踏为肉泥” 公孙瓒在大纛下冷冷的看着这个跳梁小丑,随意的朝着后面喊了一声:“哪位将军去斩了这厮!” “关某愿往!” 公孙瓒话音刚落,他旁边的“刘”字旌旗开出,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策马而出,只见他五绺长髯垂于胸前,两道卧蚕似雾,眉下凤眼生威,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相貌英气逼人,仪表霸气十足,他头裹青巾,身着鹦鹉战袍,一杆青龙偃月刀在天上花了一圈后,重重的砍在了地上,立即迸发出一声脆响。 随着一声雄浑的应诺,那大汉便纵马拖刀直取李暹。 感受到那大汉传来的冷冽杀意,李暹的战马被惊得站立不安,李暹大问一声:“敌将可通姓名!” “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某家姓名,乡野匹夫,看刀!” 两马相近,那大汉猛的一提马绺,他的战马嘶鸣一声,双蹄随即高高跃起,顿时,那大汉的身影便遮住了李暹上方的阳光,李暹只感觉自己的世界灰暗一片,还没容他反应过来,那大汉捋了一下自己的二尺长髯,右手的大刀刮着一声厉啸朝李暹兜头劈下。 只见寒光一闪,李暹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半。 “哗!” 无论是本方军阵,亦或者是敌方军阵,除了两个人外,皆是一片哗然。 公孙瓒看着左边一个穿着布艺的人展颜道:“玄德,想不到你的义弟如此骁勇,真是宁我打大眼睛” 刘备眼幕低垂,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战场一眼,也没有显示出过多的情绪,似乎战场上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闻公孙瓒所言,刘备过肩的大耳动了动,随后举起垂膝的双手对着公孙瓒作揖:“伯圭过奖了,子龙的武艺也不在吾弟之下!” 刘备说完,幽暗的眸子投向呈一片白色的骑兵当中,似乎想要搜寻某一个人。 看到将脖子伸得像鸭颈一样的刘备,公孙瓒讥诮一笑:“赵云在后方押送粮草,玄德不必找了!” 刘备干咳了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 “我二哥已斩了敌将,何不率大军掩杀,一举夺取荥阳城” 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吼,差一点就将公孙瓒惊落马鞍,重整了战马,公孙瓒惊惧的看着那个黑厮问道:“玄德,此人是谁啊?” ------------ 第九十七章 张飞破荥阳 公孙瓒惊愕的看了一眼刘备旗下的黑厮,面色微微有点不悦:“玄德,此人是谁啊?” 刘备能清晰的感受到公孙瓒的不快,毕竟公孙瓒为主将,而自己是依附他一起讨贼的平原相,纵然他们有着深厚的友谊,但是沙场之上谁的算,当然还是公孙瓒,这主将都还未开口说话,底下的小兵就开始瞎嚷嚷,换做是谁心里也会不高兴。 刘备急忙赔罪:“启禀公孙将军,此人乃是我的结义三弟张飞张翼德,涿郡人氏,只因性格鲁莽冲撞了将军,希望将军莫怪!” 刘备一说完,立即沉着脸将张飞拉到跟前:“翼德,还不向公孙将军赔罪!” 张飞瞅了一眼公孙瓒,抱拳施礼道:“俺失礼了,忘将军责罚!” 刚刚由于旌旗遮挡,公孙瓒看不清张飞的面貌,只知道特别黑,此时张飞策马来到公孙瓒面前,公孙瓒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张飞,只见张飞身长八尺开外,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生得一副虎豹般的模样,当真是威风凛凛,仪表不凡。 看到张飞一脸怒相,公孙瓒朗声道:“想不到燕赵之地竟有如此豪杰,玄德啊,你可是深得上苍的眷顾,不仅有关羽,还有一个张飞,我可正是羡慕!” 感受到公孙瓒语言中那股酸气,刘备只是含笑的看着战场上持刀而立的关羽。 这边的崔勇看到红脸汉子一刀斩了李暹,早就吓得心胆惧丧,又闻敌阵传来一声炸雷般的爆喝,惊得崔勇差一点就跌下马鞍,目光瞅了一眼地上变成两半的李暹,崔勇在心中暗自思忖:“如今李暹死了,如果回去必定会被李傕那厮害了性命,如今之际何不投了公孙瓒!” 想到此处,崔勇立即翻身下马对着远处的公孙瓒单膝叩拜:“公孙将军,我等愿降!” 看到主将已降,剩下的五千西凉军卒连忙扔掉手中的兵器,纷纷跪地乞降,头颅磕得如同捣蒜。 刘备看着跪成一片的西凉军,双眼迸发出睿智的光芒,捋了一下自己的短髯,刘备抬眼看了一眼公孙瓒:“伯圭,我有一计,可以兵不血刃夺下荥阳城!” 公孙瓒惊疑了一声:“计将安出!” ...... 荥阳城上的一名士卒半睁着眼睛,不时还张口打着哈欠,忽然,他看到前方一百米开来一队不足一千的军马,残破的旌旗处打着“崔”字旗号。 那名士卒大惊失色,急忙去禀报城楼司马。 攀上垛堞,城楼司马看着已经开到城下的崔勇,大声说道:“崔将军,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崔勇悲痛的喊了一声:“别提了,李将军战死,带去的五千弟兄就剩这么一点了,快点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那城门司马听后,面色为难的说道:“将军,若没有李蒙将军的军令,我是不敢打开城门的,不过我已经差人去太守府禀报李蒙将军了,请将军稍等片刻!” 立在崔勇身后的张飞听到两人唧唧歪歪的甚是烦人,立即取下鞍上的丈八蛇矛想要冲杀上去,忽然,旁边的关羽凤目微睁,伸出大手紧紧的抓住张飞,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后面的关东联军要撵上来了,如果你还不开城门,我等就要葬身于此了,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都死在你面前吗?” “这……”听了崔勇的话,那城门司马低头陷入了沉思。 恰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城门司马抬头看去,只见荥阳城的地平线上涌现出一片黑幕,遮天的旌旗大纛迎风招飏,盖地的大军操着刀枪前进,攻城用的抛石车碾压草地,发出“轰隆隆”巨响朝着荥阳城驶来。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一股摄人的杀气朝着荥阳城席卷而来。 城门司马被吓得脸色渐渐苍白,双眼填满了恐惧,伸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远处的幽州兵马大喝:“开城门,快开城门,让崔将军进城!” 随着城门司马一声令下,看守吊桥的西凉力士立即放下吊起的吊桥的铁链。 “哐啷啷!”一声巨响。 荥阳城的吊桥缓缓落下,直砸得一片尘土飞扬,而此时的荥阳城门也随之而打开,崔勇一挥大刀,立即率领着一千兵卒开进了荥阳城。 关羽策马走到吊桥旁,闭着的凤目微睁,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挥着一条美丽的弧线,斩向了吊桥的铁链,随着一声巨响,硕大的铁链被关羽一刀斩断。 城门司马见后,惊恐的大喊:“不好,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燕人张翼德在此,贼人安敢放肆!” 看到敞开的城门又要关上,张飞哪里能忍,立即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大喝,同时将手中的长矛奋力地朝城门司马甩了过去。 只见张飞的长矛像风车一样飞向城楼,旋转的长矛刮着呼呼风声,刮向城门司马。 “叮!”的一声。 张飞的丈八长矛钉在了城门楼上,而城门司马的身躯只站立了片刻,他的头颅便离开了身体,咕噜噜掉了荥阳城。 张飞大笑一声,策马来到城门,看着只有一丝缝隙的城门,张飞怒目环睁,伸出双手死死的扣住门缝,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喝,里面的西凉士卒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趁着这个契机,张飞猛的一发力,硬生生的将差点关闭的城门一把推开,张飞一把夺过后面兵卒手中的长枪,对着里面的西凉军连搠数枪,每一枪都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瞬间就将里面的数名西凉军搠死在地。 “兄弟们,都跟着俺老张冲进荥阳城!” 张飞翻上马,扬起手中的长枪,率先冲击荥阳城。 张飞策马横冲直撞,马前无一合之敌,手中的长枪上下翻飞,搅起一路血雨兴风,所到之处,尽皆披靡。 刚刚闻声前来的李蒙看到张飞正在大杀四方,心中有所畏惧,立即调转马头想要逃离。 张飞双眼如炬,看到策马而逃的李蒙,见到李蒙盔甲明亮,暗金兜头,一杆大纛随其而走,想来必是敌酋。 张飞大笑一声,立即大声怒吼:“贼将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ps:晚上还有一更,累累累啊== ------------ 第九十八章 刘备喜获一千西凉军 张飞看到敌将败逃,立即纵马狂奔,紧追不舍,口中不时大喝:“敌将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 乱军之中的张飞一身戎装,手中的长枪挥舞,连续挑翻了数十名拦在马前的西凉骑兵。其余的西凉军见到张飞犹如神兵天降,提枪纵马到处,立即搅起一阵腥风血雨,一个个的都被张飞的勇猛吓得心胆惧裂。 张飞和李蒙的距离也随之拉得越来越近,双方的距离也就是一匹马的间距。看到近在咫尺的敌将,张飞猛地一挥枪,兵锋直指李蒙的后脑勺。 李蒙也是沙场老将,感觉到脑后恶风来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倒在马背上,张飞一枪刺空,随即浓眉一挑,俯身揪住李蒙的马尾,然后大喝一声,李蒙的战马被张飞猛得一扯,立即翻到在地。 看到狼狈起身的李蒙,张飞的眼里充满了戏谑。 沥沥的春雨已经停了下来,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只见荥阳城的街道上铺满残缺不弃的尸体,各处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深巷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咯噔”声。 张飞怒目环睁,长枪点向李蒙的门面,大呼一声:“贼将还不下马受死!” 李蒙知道,逃跑已经是不可能,投降就更别想了,当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窜出一股子豪气,立即拍马舞刀,直取张飞,口中还大呼:“黑厮,安知死的不是你!” 张飞并没有将李蒙放在眼里,如今听见李蒙叫自己黑厮,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立即挺枪纵马,与李蒙纠缠在了一起。 虽然长枪没有自己的丈八蛇矛使得顺手,但是张飞的每一枪都力大枪快,每一枪刺出都犹如毒蛇吐信,势如雷霆。 战有三五回合,李蒙逐渐左支右拙,一招不慎,被张飞一枪刺中咽喉,身死命消。 翻身下马枭了李蒙的首级,将其悬与鞍上,立即策马而回。 当张飞赶回城门的时候,荥阳城的各个城门已被公孙瓒占领,此时正在清剿西凉军的残敌。 攀上城楼,取下自己的丈八蛇矛后,张飞立即驱马去寻自己的大哥。 正当张飞左右寻不见刘备的时候,忽然本部兵马来报,说刘备和公孙瓒在太守府吵起来来。 张飞一听,那还了得,立即提着丈八蛇矛直奔荥阳太守府。 荥阳太守府, “伯圭兄,我不同意你杀掉投降的西凉军,他们都是有父母妻儿的人,如果你杀了他们,岂不是让他们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看着一脸决然的公孙瓒,刘备拂袖一怒。 “哼,玄德,如果不杀他们,等到和董贼决战的时候,他们临阵倒戈,我等又该若何?某劝你还是不要妇人之仁,以免造成杀人之祸,某意以决,坑杀西凉八千降卒,以绝后患!” 面对刘备苦口婆心的劝诫,公孙瓒冷哼一声,丝毫不给刘备的面子,依然决定杀掉投降的八千西凉军,因为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官这些败兵,再说了,他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些西凉军在与董卓大战的时候临阵倒戈,对于联军来说,那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灾祸。 “伯圭兄,你真的不能卖愚兄一个情面吗?” 刘备依然没有放弃,仍苦口婆心的劝诫。 公孙瓒叹了一口气:“玄德,非我不愿饶了他们性命,但我也有苦衷,俗话说:“前虑不定,后有大患啊!” 刘备看到公孙瓒一脸的决然,心中暗自叫苦,那可是八千西凉雄兵啊,公孙瓒说杀就杀,也不知道珍惜,而自己又兵少将寡,此次诸侯会盟,自己只带了黄巾起义就跟随自己的五百幽州兵,他心中真的很想要这八千西凉军,可恼的是公孙瓒一直都不松口,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刘备叹了一口气,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那都是他欺骗公孙瓒的鬼话,他想要的无疑是那八千西凉雄兵,而且还有联军免费的粮草供给,若能取得,何乐而不为呢。 看到刘备一脸的无奈和心痛,公孙瓒也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同窗老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妇人之仁。 “呔,公孙瓒,安敢害我哥哥!” 正当两人对战俘的事久持不下时,太守府外传来张飞的一声怒喝,片刻的功夫,就见张飞提着一杆蛇矛闯了进来。 “翼德,你这是干什么,何故对伯圭兄如此无礼” 看到张飞前来搅局,刘备立即拧着他的耳朵叫骂。 “哎!哥哥,哎!疼死我了,哥哥!哥哥放手啊” 要说这天下有谁能治得了张飞这暴脾气,除了他冢中的爹,就是眼前这个结义大哥了。 看到刘备越拧越来劲,张飞急忙解释:“我是听部下说哥哥与公孙太守在吵架,怕哥哥有失,特来保护哥哥的!” 刘备闻言,面色一喜,目光里闪烁着睿智的目光,由于他背对着公孙瓒,公孙瓒并没有发现刘备的异样。 只见刘备一脚踢在张飞的大腿上,张飞躲闪不及,被刘备踢得连连后退,稳住身行,张飞疑惑的看着刘备,当看到刘备一脸的失望,一脸的无奈后,张飞立即朝着刘备跪了下去:“哥哥,我做了何事惹你不开心了,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刘备摇了摇头,指着张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叫你不要鲁莽行事,不要鲁莽行事,你却不听我言,多次冲撞伯圭兄,今日你又提矛闯入太守府,却是为何?” 说着说着,刘备就哭了出来,他就好像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孩子不成器,失望而哭。 看到自己的哥哥掩面而泣,张飞才知道自己犯了错,当下瓮声瓮气的解释:“今日我听部下说哥哥与公孙太守吵了起来,看部下的样子颇为着急,唯恐哥哥有失……” “住口!”刘备立即打断了张飞的话:“我与伯圭兄自幼相识,我们只见的情义就像你我一样,伯圭安能害我,而且伯圭兄宽厚仁德,海内皆知,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那是为何吵架?” 张飞抬头问了一句 刘备抿了抿嘴唇,抽泣了一声:“只为八千西凉降卒的性命而争论,伯圭仁义之名拨于四海,天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听到刘备的夸赞,公孙瓒连忙摆摆手,谦虚的笑了笑,可是刘备接下来的话让公孙瓒一脸的尴尬。只听见刘备又说道:“如今伯圭却想要坑杀这八千降卒,我不想让伯圭兄负下屠夫的恶名,故而苦苦想劝才引发的争吵!” 张飞闻言,立即抬头若有其事的说道:“公孙太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与我哥哥都出自卢尚书门下,而卢尚书乃是世间大儒,仁义拨于四海,他的门生岂是滥杀无辜的恶徒,我这个杀猪的都知道,儒学的精髓在于一个“仁”字,你跟卢尚书学了那么久,不会不知道吧,况且我哥哥也说了,公孙太守仁德之名,布于海内,为何做出这等杀俘的行径!” 张飞的一席话,竟说得公孙瓒哑口无言,看了看仍在哪里流泪的刘备,有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张飞,公孙瓒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可是他又不敢反驳张飞的话,因为张飞字字连讥,句句在理,他也无从反驳。 在大厅内捋髯长思了一会,公孙瓒哀叹一声:“玄德,将这八千西凉兵全部留下是万万不可的!” 公孙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可以留下一千人,我看你又没有什么兵甲,这留下的一千人我就拨给你,至于粮草,就从袁绍送给我的里面扣吧” “主公……” 谋士田楷想要说什么,公孙瓒立即打断他的话,转身看着刘备问道:“玄德,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刘备心里暗暗思忖:“一千就一千,总比没有的好”,当下哀伤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公孙瓒作揖施礼,随后便领着张飞去军营挑选士卒去了。 看着刘备越走越远的身影,田楷上一步道:“主公,你为何要答应刘备,他很明显是使奸计逼主公就范!” 公孙瓒一动不动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不管他是真情真意还是虚情假意,作为同窗,我有义务帮他一回,而且,我也不想辱没了先生的名声!” 公孙瓒又转身看着田楷说道:“孝先,你去禀报袁绍,就说荥阳已取得,问他下一步怎么做!” “诺!” 田楷应了一声,立即起身踏出了太守府。 公孙瓒慢慢走到桌案旁,俯身将桌案上的酒樽拿在手里,嘟囔了一声:“玄德啊,相识数十年,我岂不知你心中的想法,那一千西凉兵,权当我对你的帮助吧” 公孙瓒说完,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后一挥大氅,大步踏出了太守府 ps:静静求推荐,求收藏 ------------ 第九十九章 加官进爵 正当公孙瓒夺取荥阳的时候,吕布也将董卓迎进了并州大营。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捌_0. c_c 进入吕布的大帐,董卓喧宾夺主的坐在了吕布位置上,他的行为立即引起了并州诸将的不满,若不是吕布在这里,他们早就上去将董卓给轰下来了。 董卓臃肿的身躯斜靠在吕布的虎皮大椅上,毫不理会诸将吃人的目光,一双肉眼扫过站在吕布左边的黄忠、甘宁、周泰、蒋钦,以及右边的程昱、陈宫,董卓面无表情地说道:“奉先呐,多日不见,你帐下倒是多了许多生面孔!” 吕布咧嘴一笑,他也知道没有必要隐瞒董卓,当下朝着董卓拱手揖礼:“启禀相国,某到荥阳之后闲来无事,就去江东走了一遭,他们都是我在游江东时认识的英雄豪杰。” 吕布说完,立即转身喝道:“尔等还不前来拜见董相国!” 黄忠等人闻言,纷纷上前一步,朝着董卓不卑不吭的说道:“我等拜见相国!” 吕布离开荥阳的事他早就从密探哪里得知,他也知道吕布回来时身边多了几个人,但是他也管不了,他本来与吕布就是合作的关系,对于吕布招揽人才这个事他真的无可奈何。 用绢布擦了擦脸上的虚汗,董卓动了动臃肿的身躯,端起桌案上的一斛酒就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整座大营都是董卓喝酒的声音。 片刻的功夫,一斛酒就被董卓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巴,董卓看了吕布一眼:“奉先,虎牢关战况如何?” 这虎牢关的战况才是董卓最关心的事,因为虎牢关的存亡关乎着他的命运,至于吕布招揽人才这个事他丝毫都不担心,如今的吕布和自己是一根绳子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他也不怕吕布过河拆桥,毕竟吕布杀死丁原这件事还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 “不久前,联军先锋孙坚扣关,某与其鏖战两日,于第三日寅时在青石沟将孙坚击败,他带来的两万多人只逃走了不到一千人,他帐下的大将韩当、祖茂也被某帐下的甘宁、魏延给斩于马下!” 听到董卓问起,吕布便将与孙坚大战时的状况给董卓报了一遍,末尾时还不忘给甘宁、魏延邀功,至于黄忠的功劳,他不是不报,只是觉得时候未到,因为他正在筹划着几场大战,这几场大战,目的就是为了让黄忠、高顺扬名,至于这些斩将杀敌的战功,吕布觉得不要也罢。 “什么?” 闻吕布所言,董卓的男性荷尔蒙急剧上升,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地从他的心理倾泻了出来,他的两只手都颤抖,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布说道:“你是说孙文台败于你手了!” 十八路诸侯对于董卓来说,除了孙坚,其他的诸侯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乌合之众,记得在凉州讨伐战的时候,与董卓呆得最久的不是主将周慎,也不是司空张温,而是孙坚,而孙坚无论是对大局的操控,还是对敌人的分析,都令董卓感到畏惧,如今听到孙坚败在吕布的手上,他如何不激动,他如何不开心。 “若相国不信,可召樊将军前来问话!” “哈哈,不用了,我相信奉先你的话” 董卓再次确认吕布说的是真的,立即爽朗大笑,臃肿的身躯立即站起,大步走到吕布的面前,一把抓住吕布的手臂朗声道:“奉先,你真是为我除了一大害,老夫一定重重的封赏你!” 在董卓看来,关东联军虽然人马众多,但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探马早就来报,以袁绍为首的诸侯们每日都是饮酒高会,大军日行不过十里,而他们假借征讨自己的名义,也不过是为了给他们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寻一个借口,而真正想要匡扶汉室不多,除了曹操、鲍信、孙坚,董卓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也许还有自己的那个西凉老乡马腾也不一定,而这几人中当属孙坚心志最坚,如今孙坚大败,就等于除去了董卓心中的一坨毒瘤。 “布不要封赏,只要相国能给死去的华雄、赵岑、以及布帐下的大将侯成一个封号,布亦足矣!” 死者不能复生,生者仍需肩负大业,纵然如此,对于死者,我们都应该给予尊重,不论是华雄赵岑,还是自己帐下的侯成,他们都需要一个风光的封号。 董卓点点头,他也觉得吕布说得有理,华雄跟了他数十年,如今却埋骨于此,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个封号才行,至于赵岑,董卓都懒得提他,如非吕布提及,他几乎快忘了这个人。 董卓在大帐内踱步良久,驻足了片刻后,董卓对着李儒说道:“传老夫命令,封华雄将军五官中郎将军、安平侯,封侯成将军为左中郎将、梁平侯,封赵岑将军为右中郎将、关内侯,克日将此命令星夜送到洛阳,盖上皇帝大印后立即刻上印绶送于其后人,宁其承接爵位!” “诺!” 李儒躬身应诺,阴冷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丝暖色,因为只是董卓这几个月以来下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 听完董卓的命令,吕布在心酸的同时也在暗自赞叹,这赵岑本是樊稠帐下的牙门将,因为华雄身死,西凉军没有拿得出手的将领,樊稠只好将赵岑拨给黄忠与其一起去劫营,不料却身死人手,如今董卓册封战死的将领,靠着华雄和侯成的关系也被封侯拜将,使其封妻荫子,不知道他是死的光荣,还是死得悲哀,这也许也是为将者所期望的吧! 董卓封完战死的将领,又将目光投向了吕布:“奉先,至从大战伊始,你先破王匡后破孙坚,可谓是劳苦功高,现在老夫就加封你为奋武将军、都乡侯。” “多谢相国,某必定奋勇杀敌,以报相国厚恩!” 既然董卓给了,吕布也不好意思不要,对吕布来说,官职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实力才是他看中的,没有实力的话,迟早会被乱世洪流所吞没,只要拥有实力,再大的官也唾手可得! “不知甘将军和魏将军在何处?” 甘宁和魏延听到董卓在唤自己,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吕布,见吕布点了点头,两人立即挺身跨出队列,对着董卓抱了抱拳:“末将在此!” 董卓上下打量着两人,心里越看越喜欢,单从外貌上来看,这两人就长得相当不俗,加上两人斩了孙坚的两员大将,武艺肯定也是上等,想当初西凉讨伐战的时候,那韩当和祖茂可是在羌人军中左突右刺,如入无人之境,却不曾想折在二人手中。 “甘将军,老夫封你为鹰扬将军,魏将军,老夫封你为折冲将军,望两位将军为老夫奋勇杀敌,日后老夫定不吝封赏!” 甘宁和魏延对视一眼,对着董卓应声道:“多谢相国,我等必定奋勇杀敌,以报主公与相国的知遇之恩,虽马革裹尸,亦无憾矣!” “好,好,好,不愧为江东豪杰” 董卓虽然满脸堆满笑容,心中却早已杀意横生,本来有意的想要提拔他们,可是他们却不识时务,居然将吕布排在自家的前面,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吕布也感觉董卓话语中有拉拢甘宁和魏延的意思,因为魏延和甘宁是自己的部将,董卓却说是为了他杀敌,还以高官厚禄以诱之,听到两人的回答后,吕布对他们的看法又多了一分。 正当帐内的气氛有点诡异的时候,并州军的斥候掀帐来报,说是关东联军已经攻破荥阳,大军驻扎在虎牢关百里处的成皋。 ps:最近因为有一些事导致更新不稳定,静静先道歉,明日恢复两更,最后静静求推荐,求收藏 ------------ 第一百章 黄忠领兵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孙子兵法》 听到斥候的禀报,董卓扭动着臃肿的身躯回到主位上,目光投向李儒:“文优可有计策退敌?” 李儒捻了捻嘴唇上的那撇胡子,低头陷入了沉思,须臾之后,李儒迈步踏出队列,对着主位之上的董卓说道:“主公,我已有两条计策” 董卓惊疑了一声,大手一挥:“计将安出!” “其一,主公可以用天子的名义令关东诸侯退军,如果关东联军不退,那就是叛逆,主公可以昭告天下,一起讨伐他们,那时候他们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其二,倘若关东诸侯不听诏令,依然妄自进军,我们可以依靠虎牢关的险要来拒守,只要能坚持到关东联军没了粮草,他们必将不攻自破,到那个时候,袁绍曹操必被主公所擒。” 在李儒看来,虎牢关依山傍水而建,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要坚守的话,坚持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而且虎牢关背靠洛阳,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丝毫不用担心物资的问题。 而关东诸侯就不一样了,他们千里而来,数十万大军,一天所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庞大的数目,更别说这半个月了,况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粮草来供给。因此,关东诸侯必须速战速决,如果不能快速的攻下洛阳,他们的粮草就供给不上来,联军没了粮草,就好像没了牙的老虎,已经不能让人畏惧了。” 坐在末尾的贾诩听了李儒的计策,捋着胡须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李儒对于全局掌控已经属于上等,而他给董卓所出的这两条计策是比较符合西凉军现在的状况。 董卓点了点头,瓮声瓮气的笑道:“哈哈,不战而屈人之兵,不错,不错!” 李儒又看了董卓一眼:“主公,可先派一名将领去阻挡敌军的步伐,挫其锐气,给我们拒守虎牢关赢得更多的时间!” 董卓懵哼了一声,对着站在左边的西凉军喝道:“你们谁愿意去替老夫阻挡关东诸侯?” 西凉军的将领闻言,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冒这个险,在他们看来,这个差事说好听点是去阻敌,说难听一点就是去送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谁愿意去。 看到西凉诸将没有一个吭声,董卓整张肥硕的脸都被气得呈猪肝色,他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怒目环睁地看着一言不发的西凉诸将, 董卓猛然起身,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桌案,指着下面的西凉诸将咆哮道:“你们是不是在洛阳待久了,连仗都不会打了” 看到董卓发怒,下面的西凉将领个个将头颅垂得比桌案还低,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滴落在地上,但是没有人敢伸手去擦。 看着蜷缩成一团西凉将领,李儒失望的摇了摇头,现在的西凉军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敢打敢杀的豪情壮志;也没有了当初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股气势,有的,只是一副胆小如鼠的嘴脸。 “哎!” 李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西凉军已经没救了,现在的西凉军就像一群温顺的绵羊,已经达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李儒摇摇头,将目光投向吕布那边,见吕布帐下的将领个个斗志高昂,激情四射,就好像当初还西凉的西凉军一样。 吕布看到西凉军的队列没有人应声,回头朝黄忠使了一个眼色,黄忠会意,立即挺身出列:“启禀相国,某愿前去阻敌!” 还没等董卓答话,周泰、魏延也悍然出列:“我等也愿意随汉升将军一同前往!” 董卓看到有人愿意去阻敌,而且还是三个,心中顿时一喜,将目光投向吕布问道:“奉先,不知这三位是?” 吕布洒然一笑,立即将黄忠等人介绍给董卓,听完吕布的介绍,董卓点了点头,随即朗声开口:“黄忠听令!” “某将在此!” 黄忠立即雄浑的应诺了一声 “老夫现在就加封你为骁骑校尉,周泰、魏延为副将,拨马步兵两万,克日领兵赴成皋迎敌!” ..... 早上才停歇的春雨又开始沥沥的下着,虎牢关外,两万大军整齐的排在虎牢关前。 “汉升、文长、幼平,关东联军藏龙卧虎,你们此行还需小心才是!” 看着自己的三员心腹爱将,吕布再一次叮嘱。 “主公放心,我等一定会小心行事!” 黄忠持刀朝着吕布拜了拜,立即高声应诺。 “那我就放心了,此战能不能扬名诸侯,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你们去吧!” 三人闻言,立即朝着吕布一拜,随后翻身上马,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 其实他们也明白吕布的意思,为将者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封侯拜将,萌妻荫子,再者就是闻达于诸侯,此次关东联军囊括了海内的名士和将领,若能在此战成名,日后作战对敌人也有一定的威慑力。 而黄忠等人的名字,也注定名扬海内…… 一日之后,成皋县,联军大营。 坐在主位之上袁绍,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由于桥瑁假借三公的名义号召天下诸侯共同讨伐董卓,如今联军的兵马已经涨到了三十五之多,一下子多了五六万兵马,不仅如此,联军所到之处,诸郡县王国皆望风而降,许多关卡都不费一兵一卒就纳到了联军治下,袁绍对于攻破洛阳又多了一份信心。 看着下面的大小诸侯,袁绍捋了捋漂亮的虬髯笑道:“如今,联军距虎牢关不足一百里了,等攻破了虎牢关后就可以直捣洛阳,我们就可以诛杀董卓,扫清寰宇建立不世之功了!” 袁绍话刚说完,就引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 曹操冷冷的看着一干面带喜色诸侯,心中暗自发笑:“一帮竖子,孙文台大败居然没有引起你们的警觉,真是一群无谋之辈!” 就在众诸侯白日做梦的时候,帐外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战鼓声,正当袁绍准备差人前去打探的时候,一名盟军的士兵慌乱的跑了进来,对着袁绍单膝跪地拜道:“启禀盟主,有敌将击鼓挑战!” ps:不在状态啊。。。没有灵感啊。。怎么办,,怎么办 ------------ 第一百零一章 斩了俞涉,引出无双 正当关东诸侯在描绘他们心中蓝图的时候,一名联军的士兵慌乱地跑了进来,对着主位上的袁绍单膝跪地禀报:“启禀盟主,关外有敌将擂鼓挑战!” 一直阖目的曹操闻言,猛地睁开双目,一双幽暗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名士兵问道:“敌将可通了姓名?” 听到曹操问起,那么士卒不敢大意,立即拱手禀报:“敌将未通姓名,不过,先锋旌旗旁打着的是“黄”字旗号,估计敌将姓黄” 曹操抿了抿嘴,他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大手一挥,示意那名盟军士卒退下。 刚刚惨遭大败的孙坚听到敌将姓黄,心中立即一凛,这挑战的敌将,莫非是那日劫了自己营寨的黄忠?若真是他的话,估计这帐内无人是他的敌手。 袁绍环顾了一下两旁的诸侯,浓眉一挑,朗声说道:“我等刚刚举义讨贼,就有敌将前来挑战,这次是我军与董贼的首战,此战要求必须斩将立功,列为将军,不知那位愿意去斩了这黄姓敌将?以壮我盟军声威!” “盟主,如今我们连敌将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贸然出战,恐怕有所不妥!” 孙坚听到袁绍要派人出战,立即出言阻止,如果前来挑战的人真是黄忠的话,那么估计这大帐之内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袁绍撇了一眼孙坚:“莫非孙文台将军被西凉军吓破了胆不成?” 怒!怒火滔天,孙坚只感觉肋下有两股火苗串了上来,燃便了全身,回顾四周,见到所有诸侯都看笑话的看着自己,孙坚心中一冷,无奈的笑了两声,带着剩下的黄盖。程普走出了中军大帐,曹操和鲍信见后,连忙追了出去,余下的诸侯都各自心安理得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孙坚离去。 曹操追出大帐,看到准备策马离去的孙坚,大喊了一声:“文台留步!” 孙坚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即勒马回望,看到曹操和鲍信赶来,立即翻身下马,迎了上去:“十八路诸侯,如能同心协力,破洛阳,诛董贼,指日可待,憾只憾,众诸侯各有心思,多谢孟德兄与允诚兄前来送我,告辞!” 曹操立马拉住孙坚:“文台欲往何处?” 孙坚抬头看了看天,无奈道:“回江东!” 曹操听后,连忙摇了摇头:“如果文台因为袁盟主的话而弃大义于不顾,日后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操听闻公孙将军昨日破了荥阳,文台既然不愿与袁绍等人共事,何不去荥阳驻守?” 闻曹操所言,孙坚顿时眼睛一亮,当下对着曹操拱手道谢:“多谢孟德兄指点!” 曹操点了点头:“文台一路小心!” 正当两人快要道别的时候,联军的中军大帐有一员战将掀帐而出。 看着挺枪纵马的那员战将,孙坚沉吟了一声:“此人休矣!” ...... 呜咽号角,战鼓隆咚,大纛招飏,旌旗闭空。 黄忠横刀立马,来回在阵前走动。 忽然,成皋城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伴随着鼓声,成皋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名联军的将领提枪纵马冲来了出来。 黄忠将手中的三亭砍山刀一指,大声喝道:“某乃都乡侯吕布帐下大将黄忠,敌将速速报上姓名,某的刀下向来不斩无名之辈!” 俞涉长矛指向黄忠:“你这老儿,胡子都白了还敢叫阵,将死之人不配知我姓名” 黄忠闻言,讥诮一笑:“村野匹夫,吃我一刀” 黄忠说完,立即提刀策马,直扑俞涉,两马相近,黄忠率先发难,手中的大刀一招力劈华山,朝着俞涉兜头砍去。 俞涉大惊,急忙挥枪去挡,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俞涉的枪杆被黄忠一刀劈成两断。 “看刀!” 黄忠一声低吼,手中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挥出,刀口朝俞涉拦腰斩去。待俞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只听见“噗嗤”一声,俞涉被黄忠一刀斩为两段。 看到黄忠斩了敌将,并州军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欢呼声,将俞涉枭首之后,黄忠立即策马归阵,然后大手一挥,命令士卒继续擂鼓挑战。 联军大营。 听着外面隆隆的战鼓声,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别是袁术,因为刚刚出战的那员战将便是他的上将军俞涉,希望他能给自己长点脸吧! 就在袁术在心中祈祷俞涉要赢的时候,一名校尉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朝着袁绍单膝跪地:“启禀盟主,俞将军于那敌将征战不到一个回合,就被敌将一刀斩为两段,枭了首级!” “什么?不到一个回合!” 帐内的诸侯听后,尽皆失色,而袁术的脸更是难看到不行,因为他刚刚还说俞涉斩杀敌将有如探囊取物,现如今,不仅没有斩杀敌将,反而被别人一个回合不到就枭了首级,袁术的脸,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曹操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转身对着袁绍拱手作揖:“孙文台将军告诉我,他就是败在这个黄姓将领的手中,这黄姓将领名为黄忠,是吕布手下第一悍将,有万夫不当之勇,盟主,还有诸位,对付他,还需小心才是” 袁绍听后,冷笑了一声:“孙坚已经大败,有何资格谈他人之勇,纵然黄忠万夫莫敌,难道联军当中没有人比他更好?” 袁绍说完,大喝了一声:“谁敢出战黄忠,赠良马百匹,赏金百两!” 立在公孙瓒身后的关羽凤目微睁,立即向前踏了一步,刘备急忙抓住他的手,冲着关羽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韩馥环顾了一遍各自无言的帐内诸侯,立即向前踏了一步:“我有上将潘凤,手持一柄百斤重的开山斧,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人必可斩杀黄忠!” 袁绍见到有人肯出战,心中一喜,立即大声问道:“潘将军何在?” “末将在此!” 随着一声雄浑的应诺,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应声而出,只见他生得青面獠牙,额下无须,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袁绍目光低垂,朝着身后的亲卫吩咐道:“去,将我珍藏多年的美酒拿来,我要用它来为潘将军壮行!” 听到袁绍的命令,那亲卫抬头看了袁绍一眼,立即应声出帐! ------------ 第一百零二章 我乃汉室宗亲 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孙子兵法》 接过袁绍递过来的烈酒,潘凤立即一饮而尽,对着袁绍道了一声谢后,潘凤手提一柄大斧迈出了大帐。 袁绍目光幽暗的看着潘凤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抹了一把颚下异常整齐的长髯,袁绍一挥大氅,回到了主位之上。 “咚咚咚!” 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骤响,成皋城的城门再次打开,里面的潘凤见后,猛然大喝一声,立即提斧纵马,冲出了城门。 看到关东联军又出来一员战将,黄忠回视并州军阵:“儿郎们,看我如何取下敌将首级” 黄忠说完,立即拍马舞刀迎了上去,双方大概在一百五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潘凤策马而立,大斧指着黄忠,开口叫骂:“某乃冀州刺史韩馥帐下的上将军潘凤,助恶匹夫,何不早降!” 黄忠勃然大怒,回骂道:“鼠辈,安敢在此大放厥词,看某三步之内取你首级” 叫骂完毕,黄忠立即拍马舞刀,直取潘凤。 潘凤见后,全然不惧,手中的大斧一挥,策马迎向黄忠。 两马相交,潘凤首先发难,手中的大斧在腰间环绕一圈后,劈头盖脸的朝着黄忠劈下,黄忠见后,眉毛向上一条,不慌不忙的挥刀去挡。 武器相交,立即迸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就犹如平地里炸开了一声惊雷,直震得潘凤两耳生疼,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不是黄忠的对手,但是纵然不是敌手,敌将若想将自己斩于马下,亦非易事。 而黄忠在接了潘凤一斧头之后,也知道对方是一员猛将,一百多斤的大斧在他手里,就如同孩童的玩具一般,出斧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力量与速度皆备,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不过自己有把握在一百回合之内斩他于马下。 想到这里,黄忠猛喝一声,荡开了潘凤的大斧,随后朝着潘凤兜头就是一刀,潘凤怒目环睁,大斧一招很扫千军,拦腰朝着黄忠斩来。 正当潘凤卯足了尽想要挡住黄忠的攻击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腹部猛地窜了上来,那种疼痛,就好像有人用刀生生的绞断自己的肠子一般。 奋力弹开黄忠的猛然一击,潘风随之跌落下马鞍。 看到潘凤跌落下马,黄忠立即拍马舞刀,想要取下潘凤的首级,立下赫赫战功,当看到手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的潘凤,黄忠暗自思忖:“这潘凤的武艺不在公弈之下,他再不济也能在自己手下走上五六十回合,可是两人大战到此,只有两个回合潘凤就落败,此中必有蹊跷。” 黄忠横刀立马,看着地上满脸布满豆大汗珠的潘凤,皱了皱眉,看他的样子,莫非是中了毒不成,想到此处,黄忠立即翻身下马走到潘凤跟前,见他鼻孔流出暗黑色的血渍,黄忠立即将他提起扔在了马背上,随后载着潘凤回归了本阵。 看到黄忠没有斩下敌将的首级,魏延皱了皱眉,立即策马迎了上去:“汉升将军,你为何不枭了敌将的首级回来,怎么将他整个人都弄了回来!” 周泰点了点头,表示有着和魏延一样的疑问。 黄忠将潘凤慢慢的扶了下来,回头看着两人说道:“某观此人武艺不俗,起码与公弈不相上下,但是他刚刚只在我手上走了两回合便跌落下马鞍,某感到很奇怪,于是便下马前去观望,某观他面目异常青紫,七窍流出暗黑色血渍,想必是中了剧毒,我等身为沙场战将,斩将虽有大功,但也不能趁人之危,因此我便将他了带回来,看能不能医治!” 众人听后,都被黄忠的大义所钦佩,纷纷朝着拱手揖礼,黄忠摆摆手,立即差人将潘凤星夜送往并州大营。 干完这些事后,黄忠依然叫将士们擂鼓挑战! 成皋城,联军大营。 “祸事了!祸事了!” 一声惊恐到好像即将奔溃的声音从账外响起,吸引了帐内所有诸侯的视线,只见一名联军的校尉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连头上的兜头都没有整理一下,就那样歪歪斜斜的扣在头上,进入大帐,那名校尉立即对着坐在主位上的袁绍单膝跪地:“启禀盟主,潘将军与黄忠征战不到三个回合,就被黄忠给生擒了。” 袁绍听后,猛地一拍桌案,然后霍然起身:“什么?被生擒了?” 袁绍双眼写满了不相信,被生擒了,不是被阵斩,袁绍闻校尉所言,忧心忡忡的在大帐来回踱步,双手不停的敲击在一起,自己下的药不猛,只能让潘凤暂时失去活动的能力,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敌将竟然不斩潘凤,反而将他擒入阵中,若将潘凤医好了,那厮回过味来,自己必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这该如何是好啊! 看到袁绍焦灼不安的样子,曹操都感觉到很奇怪,这潘凤被斩,袁绍为何表现出这样的不安,那俞涉被斩的时候,也没见袁绍表现过多的情绪,此中必有蹊跷。 众诸侯还以为袁绍是因为己方两员战将被斩而焦灼,当下也没怎么在意,徐州刺史陶谦,捋着一把银白色的长髯说道:“这黄忠都这样棘手棘手,日后碰到吕布改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吕布的部将都这般厉害,日后若碰到吕布,我等岂不是自掘坟墓!” 刘备目光戏谑的扫向一群寒蝉若惊的诸侯,与身边的关羽相视一笑。 袁绍本就为潘凤未死的事情而窝火,此时看到刘备冷笑,当下目光一凛,指着公孙瓒喝问:“公孙太守,你后面所立者何人?” 公孙瓒感受到袁绍心中怒火,但是全然不惧,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此乃我幼时同窗,听闻众诸侯奉召讨贼,特领兵前来会盟!” 曹操睁开阖着的眼睛,疑问了一句:“莫非是破黄巾的刘玄德?” 刘备立即朝着曹操作揖道:“正是在下!” 曹操点了点头,立即将刘备破黄巾军的事情给大家说了一遍,袁绍听后撇了刘备一眼,询问道:“你是和出生?” 刘备面色古井无波,双眼沉静如水,对着袁绍拱手揖礼:“我乃汉室宗亲” ps:求推荐,求收藏 ------------ 第一百零三章 关羽请战黄忠 刘备自报了自己的家世后,立即语惊四座,立即引起了帐内诸侯的议论。 “不会吧,此人说他是汉室宗亲。” “是啊是啊,汉室宗亲岂能做一个区区的平原县令?” “百分之百是假的。” “对,肯定是假的!” 众诸侯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讨论起刘备的身世来,反观刘备,面对着众诸侯的讨论,依旧傲然而立,阖目沉思。 袁绍捋了捋长髯,抬目看了刘备一眼:“你说你是汉室宗亲,不知道出自那位帝王?” 刘备听后,朝着袁绍做了做揖,淡淡的说道:“吾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 看到刘备说的如此泰然自若,纵然是一百个不相信,袁绍也不敢怠慢,朝着亲卫说了一声:“既然是汉室后裔,取坐来!” 那亲卫应了一声,迅速的跑到帐后取出一张矮凳放到刘备跟前,刘备道了一声谢后,安然的坐在了公孙瓒的身旁。 看解决这一切后,袁绍对于潘凤的事也不在那么焦灼,在他看来,潘凤纵然未死,将酒中有毒之事说了出来,自己大不了叫一个人出来顶缸,又或者不承认,看天下人是相信一个赳赳武夫,还是相信他这个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 城外的鼓声依然在响,敌军的呐喊声依然震天。 袁绍双目环顾了一下四周,正色说道:“谁敢出战黄忠,赏金千两,赠良马百匹,谁敢出战?” 众诸侯闻言,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出战,对于他们来说,赏金固然有人,可是没了小命,有再多的钱也无处使。 曹洪和曹仁走到曹操的身后喊了一声,曹操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袁绍看着都已经有了一丝惧意的各路诸侯,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上将颜良文丑未至,若有一人在此,岂容黄忠嚣张!” 听到袁绍的感叹,曹操讥诮一笑,别人不知道他袁绍的心里,可是自己知道,北方未定,公孙瓒未亡,他要保留实力对付公孙瓒,怎么可能派兵马前来来与西凉军消耗,只有公孙瓒这个傻蛋才会将自己手下的精兵都带来,日后他若与袁绍开战,必定会出现许多掣肘。 想到这里,曹操还不忘看了公孙瓒一眼,看到公孙瓒在哪里摇头叹息,曹操沉吟了一声:“这个傻小子!” 就在袁绍以为没有人敢出战的时候,从刘备的身后走出来一人,只见他身长九尺开外,五绺长髯垂到胸前,卧眉凤目长在枣红色的脸上,一股傲然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溢出,使他整个人看起相当的不凡,此人正是刘备的结义二弟关羽。 关羽持刀拜到袁绍的帐下:“某愿往!” 看到关羽出来的一刹那,曹操的眼睛顿时一亮:“丹凤眼和卧蚕眉乃世间罕见,可偏偏生在一个人的脸上,凤眼生威,卧蚕似雾,英气逼人,霸气十足,此人之奇,千古难得一见啊!” 看到有人肯出战,袁绍首先是一喜,随后看着公孙瓒问道:“公孙将军,此人是谁?现居何职?” “此人乃是刘玄德之弟,现在在刘备帐下充当马弓手!” 袁绍听后倒是不觉得什么,倒是他坐首位的袁术勃然大怒,起身指着关羽大骂:“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弓手,竟敢口出狂言,你以为我们众诸侯没有大将军了吗?左右,给我叉下去!” 面对袁术的讥讽,关羽傲然的站在帐中,凤目看了袁术一眼,随后便阖上眼皮。 曹操真的很喜欢关羽,因为关羽长得实在是威武不凡,见到袁术奚落关羽,曹操起身来到关羽的身前,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半脑袋的关羽,展颜笑道:“公路兄,请息怒,你看,此人既敢于请战,必有勇略,为何不让他试试?” 袁术瞥了一眼曹操,轻蔑的笑道:“使一个弓手出战,岂不让黄忠耻笑?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对于曹操,袁术打小就看不起,曹操的父亲曹嵩拜中常侍曹腾为义父,那曹嵩就是曹操的祖父,在家世上就矮了袁术一截,而且小时候他和袁绍没少捉弄自己,所以对于曹操,袁术心里一百个不待见。 曹操无视袁术的讥讽,笑着将袁术缓缓拉到关羽的身前,指着关羽说道:“公路兄请看,此人生得卧眉凤目,满面英雄气,黄忠安知他是个马弓手?” 闻曹操所言,众诸侯又将目光投向关羽,细细打量之后才发现,此人长得还真如曹操说的那般,当下纷纷将目光投向刘备,眼神里充满了嫉妒,这个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汉室宗亲安能有此豪杰相助。 感到时机已经成熟,关羽睁开凤目,朗声开口:“若不能斩下黄忠的头,就斩某头!” “壮哉!”曹操大呼了一声,亲自走到桌案旁给关羽酾了一杯酒:“将军,请满饮此杯!” 关羽目光平静的看了曹操一眼,对于眼前这个矮小的男人,关羽心中突升一股好感,伸手接过曹操递过来的酒,关羽仰头一饮而尽,对曹操道了一声谢后,关羽一挥鹦鹉战袍,提着厚重的青色大刀迈步踏出了大帐。 春风劲吹,扯得帐外大纛招飏,曹操目光深邃的看着踏步离去的关羽,心中暗自赞叹:“如此豪杰人物,为何不为我所得!” 曹操环顾了一下帐内的诸侯,于是建议大家一起去城楼观战,众诸侯纷纷应声同意,他们也想看看这黄忠时何模样,也想看看那个仪表不凡的弓手是否能斩下黄忠。 于是一大伙子人纷纷涌出大帐,浩浩荡荡的登上了成皋城的城楼。 当众人登上城楼的时候,关羽与黄忠早已列成了阵势,看着关下两万并州军阵列整齐,军容肃然,众人皆感觉心头一颤,这孙文台败得不冤。 就在众诸侯纷纷赞叹并州军气势的时候,只见并州军旌旗开出,一匹火红色的大宛马飞驰而出。 马上是一员八尺开外的战将,只见他身披金白色的两档铠,头戴银色虎头兜,手提一柄三亭砍山刀,策马立在距离关羽不到一百步的地方,然后两人开始骂阵。 ps:求推荐和收藏,成么。。。 ------------ 第一百零四章 关羽战黄忠 春风劲吹,尘霾蔽日,大纛招飚,旌旗飞飏。 在联军将士的呐喊声中,在震耳欲聋的的鼓声之下,关羽横刀立马,驶出了成皋城。 在城楼上呐喊助威的士卒看到关羽出阵,纷纷低声议论:“这谁啊,能行吗?你说!” “黄忠如此骁勇,他能行么?” 擂鼓的士卒也摇头叹了一口气:“唉,又是一颗人头落地了!” 在士卒无奈的叹息声中,关羽策马来到阵前,大刀指着并州军的军阵大喝一声:“黄忠小儿,出来受死!” 呜咽的号角响起,并州军旌旗大开,黄忠立即策马而出,看到身着墨绿色战袍的关羽,黄忠的眉毛一挑,他感觉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至少武艺不比自己差多少! 面对关羽的挑衅,黄忠大刀一扬,不温不火的回骂道:“我便是黄忠,来将通名,某刀下从来不斩无名之辈!” 关羽凤目微睁,青龙偃月刀向上划了一圈,随后重重的磕在地上:“将死之人,安配知某姓名,小儿,吃我一刀!” 关羽骂阵完毕,立即拍马舞刀直取黄忠。 黄忠冷哼一声,挥刀迎刃而上。 两马相近,关羽大喝一声,单手提起青龙刀猛然朝黄忠劈下,黄忠浓眉一挑,手中的三亭砍山刀卯足了劲砍向关羽的刀口。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各自夸赞一声:“好力气”,彼此却是再也不敢轻视对方。 当下各自使出浑身武艺,竭尽全力的厮杀在一起,刀来刀往,寒光闪烁,踩踏得脚下泥土飞溅,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滚滚疆场,旌旗招飏。 沙场中央好一场恶战,黄忠于关羽,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厮杀了五六十回合也难解难分。 十八镇诸侯立在成皋城楼上,看着两员战将在疆场上走马灯似的厮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怕眨眼的那一瞬间会错过如此次精彩纷呈的较量。 袁绍一手捋着长髯,一手扶在垛堞上,目光凛冽的看着战场上厮杀的两人,忽然,袁绍猛地转身咆哮:“击鼓助威!” 随着袁绍的一声令下,成皋城的战鼓声在此敲响,令人振奋的鼓声响彻整个天地,关羽听见这令人激动的战鼓声,忽然感觉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自己的腹部涌入心头,顿时使得关羽气血上涌,手中的大刀更是舞得虎虎生威,渐渐的压了黄忠一筹。 周泰看着黄忠处于下风,手中的盘刀一扬,怒喝一声:“击鼓,助威!” 轰隆隆的战鼓声从并州军的军阵传出,冲天的战鼓声与成皋城的战鼓声相容,汇成了一曲令人心潮澎湃的战歌。 在双方士卒的拼命呐喊声之下,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两员大将继续舍生忘死的厮杀,相近恶斗了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恶战了一百多个回合。 这时候关羽才发现,这黄忠的武艺不是浪得虚名,至少不在自己之下,现在天底下能有如此武力的人,关羽目前为止遇见了两个,一个是自己的三弟张飞,另一个就是眼前的黄忠了,而且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对面的这个家伙竟然越打越兴奋,出刀的力量非但没有因为恶斗的持续而减弱,反而比刚开始的时候更胜一筹,一刀接着一刀,丝丝相扣,犹如排山倒海,连绵不绝。 而黄忠心中可以用震惊来形容,想不到联军当中居然这样的悍将,在他看来,能将此人在一百回合之内打败的除了吕布,再也没有别人了,若自己想要胜他,也需在两百回合之内才能将其击败。 “今日是某黄忠征战沙场以来最为痛快的一战,敌将可否告知姓名!” 关羽此时也被黄忠的武艺所折服,早就收起了轻视的心理,闻黄忠所言,关羽持刀而拜:“某乃关羽!” 黄忠朗声大笑:“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厉害的刀将了,关羽,吃我一刀!” 得到关羽的答案,黄忠心中一舒畅,猛然大喝一声,拍马舞刀再次与关羽纠缠在一起,伴随着战马的犬牙交错,双方你来我亡,又是恶战了五十回合,黄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凛然的盯着关羽猛瞧,关羽也不例外,只见此时的他已经汗流浃背,握刀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 这一百五十多回合的鏖战,两人的力气已经被抽的干干净净,因为一个出色的刀将,不仅需要有雷霆万钧的刀势,而且还需要兼备力量、速度与变化,所以像关羽,黄忠这种使刀的猛将,最具威力的就是前面的几刀,往往就是这几刀是最为致命的,一般人如果遇到比他们,往往就会被一刀斩于马下,但是随着鏖战时间的增加,大刀本身的重量会导致战将的体力逐渐下降,这也是使用大刀的将领所存在的唯一弊端。 关羽一边交战,一边在暗自思忖:“自己已经立下军令状,豪言要将黄忠斩于马下,依现在的情势看,恐怕非但不能完成使命,估计再过五六十回合自己就会被他斩于马下!” 在城楼上的张飞见到关羽与黄忠渐渐处于下风,战况已呈焦灼之势,心中在暗自替关羽着急,如果自己的二哥斩不下敌将首级,就会给这些诸侯落下话柄,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张飞着急的扯了扯刘备的衣袖。 看着火急火燎的张飞,刘备顿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扫了一眼战场鏖战的关羽和黄忠,刘备思忖了半响后朝张飞点了点头。 张飞面色一喜,提起丈八蛇矛跑下了城楼。 “呜呜呜~” 呜咽的号角划破长空。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震天动地。 正当众诸侯看得眼花缭乱的时候,成皋城鼓角顿时齐鸣,出战的号角声在此响起。 众诸侯闻声一震,纷纷将头探了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前去助战。 “敌将休狂,燕人张飞在此!”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张飞挺矛纵马,直取沙场中央与关羽鏖战的黄忠 ps: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只能更一章了,抱歉抱歉,大家请原谅我。成么 ------------ 第一百零五章 张飞战魏延 隆隆战鼓,号角呜咽。 看到关羽一时半会拿不下黄忠,张飞立即挺矛纵马,杀奔战场而来。 魏延看到有敌将前来助阵,恐黄忠有失,扭头对着周泰说道:“幼平,你在此压阵,我去助汉升将军一臂之力!” 周泰点了点头,对着魏延嘱咐道:“切莫掉以轻心!” “某省得!” 魏延应了一声,立即拍马舞刀,直奔战场。 鼓角齐鸣,旌旗大开。 曹操看到并州军旌旗开处,一员战将策马而出,转头对着袁绍说道:“本初快看,敌军又有一名敌将出战了,想必是去拦截那黑厮!” 袁绍目光凛冽的盯着战场,闻曹操所言,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其实内心里,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赢得这场胜利,如果己方赢得这场胜利,联军可以趁势追击,一举攻破虎牢关,虎牢关一破,攻破洛阳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一旦攻破了洛阳,也预示着此次会盟圆满结束,自己作为联军的盟主不仅能获得空前庞大的威望,而且还替袁逢、袁槐报了仇,由此观之,那袁家的家主对于自己来说岂不是囊中之物。 看到沙场上已呈焦灼之势的关羽和黄忠,袁绍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紊乱。 “儁乂,你领三万精兵在城内做好准备,只要听见一声炮响,你立即引兵杀出去,不求你战将立功,但求你杀败敌军就行!” 看着如火如荼的战场,袁绍眼睛忽然一亮,立即对着身后的一员将领下令。 “张颌领命!” 得到袁绍的将令,张颌立即应诺一声,昂首阔步走下了城楼。 安排完一切,袁绍的目光再次回到战场之上,此时另外的两员大将也已经战到了一块。 无垠沙场,寒光闪烁,战将的怒喝声拔地而起,武器的交鸣声此起彼伏。 滚滚沙场之中,四员大将以死相搏,纷纷将平身的武艺都使了出来,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张飞怒目环睁,手中的丈八蛇矛不停的朝着魏延身上招呼,他本来是想助关羽一臂之力的,不曾想被这红脸汉子拦住厮杀,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二哥长得有点相似的大汉,张飞心中不免有一丝懊恼,本以为几个回合之内就可以拿下他,然后去帮自己的二哥斩杀黄忠,可是两人约斩了五十多个回合,都没有刺他于马下,这让心高气傲的张飞不禁感觉有点恼怒,当下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蛇矛奔着魏延的咽喉连搠三枪,每一枪都犹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致命。 魏延浓眉一挑,迅速地用脚勾住瞪,随后将整个身体平躺在马背上,危险的躲过张飞的这几枪后,魏延悠然起身,手中的大刀猛然砍向张飞的脑门。 张飞懵哼一声,手中的马绺使劲一提,他胯下的战马吃痛,头颅顺着张飞手提马绺的方向偏了过去,而魏延的这一刀也劈空,还没等魏延回过神来,张飞的丈八蛇矛灵虚一刺,矛头奔着魏延的胸口掼去。 魏延也不是一般的战将,看到张飞刁钻矛头刺向自己的胸口,魏延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挑开了张飞的矛头。 张飞见到魏延荡开自己的攻击,咧嘴一笑:“红脸贼,看来我是小觑你了,再接我一矛试试!” 魏延听见张飞的调侃,心中不禁恼怒:“黑厮,来就来,某怕你不成?” 魏延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眼前这个黑厮的对手,想赢是不可能的了,如想自保,魏延还是把握的,听到张飞叫自己再接他一矛,想来是要使出必杀的绝技了。 果不其然,只见张飞单手执矛尾,然后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运矛,蛇矛的矛头带着一条条莫名的轨迹挑向魏延,身随矛走,矛随马走,长矛在张飞奋力的催动下,整条丈八蛇矛宛如一条毒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射向魏延。 魏延心惊不已,立即提刀迎刃而上,手中的钩镰刀带着破空之声砍向张飞的矛头。 “叮!”的一声。 张飞的矛头与魏延的大刀相撞,立即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张飞立即双手持蛇矛,矛头在他全力施展催逼之下,破空的“嗤嗤”声此起彼伏,他手中的蛇矛卷起一片寒光,铺天盖地的射向魏延。 魏延见后,心中暗自叫苦,刚刚张飞的那一招已经抽空了自己的力气,此时看到张飞狂风骤雨般杀来,心中忽然冒出一股绝望,难道自己今日要命丧与此? 正当魏延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文长勿惊,周泰来也!” 原来在后方压阵的周泰看到魏延处于下风,早早的便策马出阵,准备营救魏延。 果不其然,在与那敌将战到一百五十多回合后,魏延果然落败,趁敌将的长矛还未刺到魏延,周泰立即催马冲入战场,手中的盘刀狠狠的劈在了张飞的蛇矛上。 只听见一声金铁交鸣爆响,周泰和张飞各自都退了一步。 杀退张飞,周泰立即催马向前来到魏延的身边:“文长,没事吧!” 魏延苦涩道:“幸好你来了,否则今日就命丧于此了!” 那边的张飞看到周泰来驰援魏延,不怒反喜,手中的蛇矛晃了一圈,直直的戳在地上:“看我今日取而等首级!” 周泰浓眉一挑,盘刀指着张飞怒骂:“哪里来的黑厮,安敢在此大言不惭,休走,吃你爷爷一刀!” 骂阵完毕,周泰立即拍马舞刀,直取张飞。 “来的好!” 张飞懵哼一声,提起手中的丈八蛇矛迎了上去。 “逆贼,看我不在你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张飞一边低吼,手中的蛇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周泰的咽喉,蛇矛快如闪电,迅疾如雷,眨眼之间就点向咽喉。 周泰不敢大意,兜头一刀迎面劈下,刀风虎虎,气势不凡。 ps:编辑说,我的成绩有点偏低,心里忒难受。 ------------ 第一百零六章 双刀合璧战张飞 成皋城外,两万并州军列阵整齐,旌旗闭空,大纛招飚,刀枪映日。 看到张飞的长矛就要搠入魏延的胸口,周泰暴怒,纵马提缰,舞着手中的盘刀就要去救魏延。 “黑厮,安敢害我大将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周泰策马冲入战场,趁张飞的蛇矛还未刺到魏延之际,周泰猛然挥刀,刀口狠狠的劈在了张飞的蛇矛上。 “铛!”的一声。 周泰荡开张飞的蛇矛,策马来到魏延的身边:“文长,你没事吧!” 魏延苦涩的摇摇头:“无碍,幼平,若不是你,今日我必会命丧于此!” 周泰摆了摆手,示意魏延不用在意,然后猛然转身,一双喷火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张飞,手中的盘刀指向张飞骂道:“黑厮,看我今日取你首级!” 话音未落,周泰一声咆哮,劈头一刀,迎面斩向张飞。 张飞催马一闪,顺手还了一矛:“看我今日,取尔等首级!” 周泰闻言,冷冷的懵哼一声:“大言不惭,看刀”,话音刚落,周泰将盘刀在自己的头上环了一圈,随后拦腰斩向张飞,张飞面部一冷,手中的长矛横刺,奔着周泰的门面就是一矛。 周泰浓眉一挑,盘刀迎刃而上,口中大喝一声:“给我开”,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周泰被反震力震得连连回退,反观张飞则是一脸的从容。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免得我一个一个的收拾。” 周泰和魏延也不是一般人,眼看张飞如此藐视他们,两人不禁同时一怒。 “环眼贼,看我今日如何斩你!” 魏延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冲着张飞怒骂一声,随后催马向前,手中的钩镰刀一个“力劈华山”由上而下斜劈张飞,一声虎豹般的咆哮从张飞的口中传出,他手中蛇矛一招“拦山倒海”,长矛横遮,架住了魏延的钩镰刀。 “好狂妄的黑脸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吃你爷爷一刀!” 见到张飞被魏延压制,周泰怒骂一声,手中的盘刀奔着张飞的头颅斩来,张飞怒目环眼,奋力荡开魏延的钩镰刀,反手将蛇矛背在背部,迅速抽出手中的佩剑,对着周泰的盘刀就是势大力浑的一剑。 张飞单手持剑,中间是杠杆,原理犹如张飞手中的蛇矛,灵虚一刺,仿佛蛇突然窜出来,将周泰的刀口给崩了出去,趁张飞去挡周泰攻势的身后,魏延手中的钩镰刀猛地劈向张飞的后背,张飞感觉后面恶风来袭,背在身后的蛇矛横遮,反手前去招架。 周泰瞅准这个机会,朝着张飞就是兜头一刀。 张飞双目圆睁,手中的长剑奔着周泰的咽喉刺去,俨然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打发,周泰无奈,只好弃了张飞的头颅,挥刀砍向张飞的长剑。 张飞环眉怒眼,斗志昂扬,见招拆招,三匹战马,直踩踏得那片土地泥土飞溅,乱草纷飞,初春繁茂的草地,此时已经变成了牛山濯濯。 几人的大战,让关上的诸侯看得瞠目结舌,纷纷看直了眼,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如此精彩纷呈的战斗。 曹操双眼如炬的盯着整个战场,心中也在暗自咂舌,古人云:“强将手下无弱兵!”,吕布不仅万夫莫敌,连他帐下的将领都如此骁勇,并州军藏龙卧虎,果然名不虚传,还有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汉室宗亲,安能拥有两员绝世悍将。” 想到这里,曹操用余光瞟了一眼刘备,只见刘备身长七尺五寸,双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如涂脂,虽然是一袭布衣加身,但丝毫不影响他整个人不凡的气息,关上诸侯个个瞠目结舌,唯有他面目淡然,仿佛将自己置身事外一般,此人不简单呐,曹操心中暗自思忖,此时他已经将刘备列入危险名单。 ...... 残阳如血,晚霞似火。 不知不觉,已经日落黄昏,一抹残阳挂在西山的稍头,天上的云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把整个天空染成了赤紅色,就好像一团团火焰燎烧着苍穹。 恶战仍在持续,鏖战已经焦灼,五人已经在战场上厮杀了近两百回合。 张飞虽然力战二将,但是丝毫没有显示出一丝紊乱,趁着魏延一招落空,张飞趁机挺矛刺向魏延的咽喉,快如闪电,疾如雷霆。 魏延本就与张飞斗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已是力竭,看到张飞刺过来的蛇矛,魏延有心招架却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立即趴在马头,方才躲过张飞这毒蛇般的一矛。 还没等魏延缓过神来,张飞就犹如虎豹般扑了过来。“唰!”的一声,长剑带着寒光迎面刺向魏延的咽喉。 魏延急忙挥刀格挡,却不料这是张飞的虚招,魏延在挡下张飞的长剑时,顿时就将半截身子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张飞的矛下,空当大开。 “哈哈,红脸贼,吃俺老张一枪!” 两人的对战也就是在电石火光之间,那边的周泰还没来得急挥刀就听见张飞一声大笑,当下心中一颤,暗呼不好。 只听见张飞一声大笑,左手的蛇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刺出。 当魏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躲避不及,目光凛冽的看着刺向自己胸口的蛇矛,魏延卯足了劲向后一偏。 只听见“噗嗤”一声,张飞的蛇矛犹如毒蛇一样没入了魏延的腰部,殷紅的鲜血顺着长枪“汨汨”的滴在地上,魏延只感觉两眼一黑,浑身再也使不上力气。 抽出长矛,张飞右手提剑,纵马想要枭了魏延的首级。 周泰目眦尽裂的看着这一切,看到敌将策马想要斩下魏延的首级,周泰立即将手中的盘刀对准张飞执了过去。 张飞感觉后面恶风来袭,当下只能弃了魏延的首级,回身格挡。 趁着这个空隙,周泰立即催马向前来到魏延的身边,猿臂舒缓,周泰懵哼一声,将已经昏迷的魏延提到自己的马上,然后立即勒马回阵。 看到魏延受伤,黄忠不敢恋战,奋力的荡开关羽的大刀,急忙催马归阵。 成皋城内。 正当张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张郃面色一喜,立即打开城门,领着三万精兵浩浩荡荡的杀出城外。 关羽和张飞迎上张郃,三人合为一处,共领着三万联军将士冲向并州军的阵脚。 马鸣嘶吼,刀枪闭空,旌旗招展,人山人海。 面对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黄忠没有显示出一丝紊乱,仍从容不迫的指挥着大军徐徐撤退。 ps:有读者提出了字数太少,这是我的错,我以后会争取3000字一章,我第一次写书,以为有2000字可以上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抱歉,抱歉。最后,静静可以求推荐和收藏么。 ------------ 第一百零七章 御敌!待战! 随着成皋城楼上传来一声炮响,张合迅速的领着三万联军将士杀出城来,关羽和张飞立马与张合合为一处,三人一齐领着数万将士杀入并州军的阵脚。 三万关东联军士气高涨,纷纷挥舞着刀枪齐声呐喊,仿佛潮水一般席卷而去,关羽、张飞、张合三员猛将犹如狐入鸡舍,虎荡羊群,所到之处,无不应声授首,在三人的带头冲杀之下,联军将士气势如虹,直杀得并州军连连后退,折损了不少士卒军马,遗落了许多金鼓旗幡 看到联军势大,安排好人手将受伤的魏延星夜送回虎牢关后,黄忠与周泰二将亲自断后,且战且走,浴血奋战。而并州军也没让黄忠失望,纵然是败退,但两万并州将士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紊乱,而是跟随着黄忠且战且退,在抛下了将近千余名尸体之后,仍然无法杀退追袭的联军。 张飞一马当先,手中的蛇矛舞得跟风车一样,所到之处立即搅起一阵腥风血雨,而他身边的关羽也不遑多让,手中的青龙刀一阵劈头盖脸的乱砍,立即将并州军的一个什长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危机时刻,北方忽然响起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直踩踏得山岗都在颤抖,来人正是张绣统率的七百陷阵营,原来吕布在令黄忠领军前来挑战的时候,恐怕他们有失,于是便暗自令张绣领着七百陷阵营紧随其后,以便应对突发性的事件。 埋伏在深山老林中的张绣听闻前方厮杀得异常激烈,派斥候探听得知本方吃了败仗,此时敌军正在追袭本方人马,张绣当机立断,立即挺枪纵马,领着七百陷阵营杀出。 “两位将军休慌,张绣来也!” 乱军之中,张绣飞纵胯下西凉大宛马,手中的银枪犹如白蛇吐信,所到之处,无不应声落马。 张飞看到人群里的张绣无人能敌,遂绰矛来战:“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看里张飞爷爷取下你的首级!” 张绣一连挑了几名联军士卒,面对张飞的挑衅,张绣并没有搭话,而是朝后面喊了一声:“陷阵营,结阵!” 随着张绣的一声令下,陷阵营士卒立即翻身下马,迅速取下鞍上的盾刀劲弩,一齐冲到乱军当中,挡在了并州军的面前,口中高呼:“陷阵!陷阵!”,随后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接成盾阵,逐渐逼近敌军。 张合目光凛冽的看着陷阵营,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当下心里加了一个小心,而那边的张飞可没想这么多,看着挡在眼前的敌军,张飞低声怒喝一声,舞矛纵马,便冲了上去。 张飞的勇猛鼓舞着联军的士气,见到张飞纵马冲杀,立即有上千人跟他冲了上去。 张绣冷眉一挑,手中的银枪一扬:“一百步准备!五十步就给我狠狠地射!” “杀!”“杀!”“杀!” 陷阵营一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战马上的张飞见后,环眼上的浓眉紧蹙成一条直线,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这支敌军好像与别的敌军不同,因为一般的士卒所披的铠甲都是熟牛皮制成的护住前胸背部的皮甲;高级一点是鱼鳞铠甲,几千片铁片密密麻麻的包裹着全身,也是如今士卒最好的装备,而眼前的这支军队的士卒,好像个个身披鱼鳞铠,征战沙场多年,张飞也知道,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有资格穿鱼鳞铠,难道眼前这支军队便是并州军的精锐。 没等张飞多想,那边的张绣扬枪大喝一声:“射!” 随着张绣一声令下,七百陷阵营迅速的散开成一条直线,他们人手一个手弩,而手弩的方向,正是张飞以及他带领的上千兵马。 “咻!咻!咻!” 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起,顿时,密密麻麻的箭镞从陷阵营的方向喷射而出,一层层,一团团的箭镞仿佛蝗虫过境一样,铺天盖地的朝着联军射去。 骑在马上的张飞看到箭镞铺天盖地的袭来,立即发出一声爆喝,手中的蛇矛挥舞开来,犹如白虹贯日,矛头在落日的照耀之下,犹如一层赤红色的火焰,将一人一马牢牢的包裹在其中,密风不透。 张飞的面前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墙挡在他的面前,无数的雕翎打在上面,立即被弹落在地上,击落的箭镞就像飘零的树叶一般坠落。 而他身后的上千联军士卒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刹那间,瓢泼的箭雨迎面而下,只听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瞬间就有数百名联军士卒被射翻在地,好点的捂着面部或者胸部躺在地上哀嚎,不好的直接被射得面目全非,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都被密密麻麻的箭镞所覆盖,就像一根根长着篙草的木桩。 一轮箭雨过后,上千兵马折损了一半,气得张飞怒目环睁,口中哇啦哇啦直呼。 “三弟,快回来!” 战场外的关羽见到张飞迎着箭雨而上,心中一惊,急忙大喝一声。 听见关羽的招呼,张飞心中也在暗自着急,他不是不想退,而是根本撤不出来,如果自己调转马头撤退的话,自己的后背就暴露给了敌人的箭阵,那样就更危险了,当下张飞咬紧牙关,挺矛纵马,拨打雕翎,迎着箭雨而上,此时五十步的距离对于张飞来说,就好比十万八千里。 而跟随张飞的联军士卒被吓得胆战心惊,终于丧失了刚刚那股子勇气,齐齐丢下手中的刀枪,忙不迭的向后退却,军心瞬间都降到了谷底,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可是正如张飞说的那样,他们在撤退的那一刹那,后背立即暴露在陷阵营的箭雨之下。 “噗噗噗!” 利箭射入身体的声音此起彼伏,顷刻间又有数百人被射翻在地,而张飞也一招不慎,被一支雕翎射在了手臂上,张飞只感觉手臂一麻,舞矛的手开始变得有点迟钝,而陷阵营的第二波箭雨也已经射完,趁着第三波箭雨未到,张飞浓眉一挑,勒马滚落下马鞍,一把扯过被射翻在地的战马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关羽担心张飞有失,手中的大刀一扬:“不怕死的,就跟我来。” 怒喝完毕,关羽舞刀拍马,准备去营救张飞。 张合看着满地的尸体,此时心中已有退意,只是关羽、张飞还未脱离战场,如果自己不管他们,回去也不好交代,况且他还是很佩服关羽和张飞的武艺,权衡再三,张合大刀一扬:“步兵压阵,骑兵结阵冲锋!” 随着张合一声令下,将近一千名骑兵按照三十人一队的规模排列开来,密密麻麻,团团块块,手中的长矛就像一片茂密的森林,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冲!” 战马嘶鸣,人声鼎沸,随着张合一声令下,近千名联军骑兵席卷整个平岗,岗上的石子也跟随马蹄的节奏高高跃起,同时也踏在了陷阵营将士的内心。 张绣目光凛冽的看着犹如毒泷恶雾般袭来的敌军,手中的银枪一扬:“变阵!” 随着张绣一声令下,七百陷阵营迅速接成方阵,以待滚滚而来的联军骑兵,等到联军的骑兵离陷阵营只有一百步的时候,陷阵营的方阵迅速散开出一面,从里面立即涌出几百名手持弓弩的士卒,他们手中的劲弩呈四十五度仰望角射向联军的骑兵。 利箭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顷刻间联军的骑兵应弦落马,一轮箭雨过后,数百骑兵应弦落马,张合一边打着雕翎,一边目眦尽裂的看着被射翻在地的骑兵,这些可都是联军的宝贝疙瘩,死一个就少一个,如果死多了,自己该怎么向袁盟主交代,不过还好,看到近在咫尺的陷阵营,张合面色一喜,手中的大刀更是舞得雄赳赳,气昂昂。 张绣冷冷的看着呈一条平面席卷过来的骑兵,挺枪纵马,大喝一声:“众将听令,御敌,待战!” ps:有的读者提出我笔下的高顺能力太低,我想说不低,日后里面就知道了。还有今天只能更一章了,这几天事特别多,下午的时候本来说玩几把游戏就码字的,然后高中同学找到我,叫我去看班主任,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静静对不起大家,我会找时间爆发一下,补给大家。 ------------ 第一百零八章 陷阵营发威 张绣目光凛冽的看着席卷而来的骑兵,手中的长枪一挥:“御敌!待战!” 随着张绣一声令下,陷阵营就好像一台庞大的机器在运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骤起,陷阵营迅速地集结成方行的盾阵,列阵初成,伴随一声山洪般的咆哮,从陷阵营的每一条夹缝间均冒出一杆溢出寒光的长戟,使陷阵营看起来就像一只庞大的刺猬,让人不敢触碰。 “陷阵营,随我冲锋!” 看到距离本方不足二十步的敌骑,张绣绰枪纵马,率先冲杀过去。 “杀!杀!杀!”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七百陷阵营集结成如山岳般不可撼动的盾阵,如洪荒巨兽般踏步向前。一声巨吼,天地间豁然出现一片戟林,徐徐而动,当陷阵营距联军骑兵不足十步时,七百陷阵营顿时就像一只迅捷的猎豹一般,立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击敌阵,势如奔雷,摧枯拉朽。 顷刻之间,两股军队就撞到了一起,张绣纵马舞枪,率先杀入敌阵,胯下的战马犹如一条叱咤深海的蛟龙,驮着张绣窜进了骑兵阵中,手中的长枪抖出一团团银光闪闪的枪花,所到之处劈波斩浪,如同裂石撕开了巨浪一般。 几乎在同一时刻,联军的骑兵也撞上了陷阵营的盾阵。 自古以来,骑兵的优势是在其机动性和冲击力,利用其强有力的冲击以及快速的机动,能迅速的摧垮和瓦解兵步的意志,从而赢得战争的胜利。可是宁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了一幕,颠覆了所有人的看法。 只见联军的骑兵还未近陷阵营的身,一匹匹战马,瞬间就被陷阵营的戟林刺得七零八落,还没等跌落下马鞍的联军士兵反应过来,瞬间就被陷阵营包裹进阵中,看着阵中的一个个露出野兽光芒的陷阵营士卒,联军的士兵纷纷发出绝望的呐喊,随后便被阵中的陷阵营乱刀劈为肉泥。 战马的嘶鸣,士卒的哀嚎,惊得林中燕雀乱飞,百兽遁走。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七百陷阵营在张绣的带领下,见鬼劈鬼,遇佛杀佛,更不用说是血肉之躯的人了,一个冲刺之后,张绣和陷阵营毫发无损的站在敌军原来的军阵上,上千的骑兵非但没有让陷阵营折损一人,反而自损兵马一百多骑,加上刚刚被劲弩射翻的几百人,此战下来,联军骑兵共损失了一半的人马。而损失的这几百人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因为他们连陷阵营的衣襟都没有碰到。 看着地上被陷阵营砍得皮翻肉绽,白骨森森的联军士卒,张郃的面部一抽,自己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自己损了八百,敌人却一人未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别人说破了天,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可是这样的事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而且还是自己亲自带兵遇见的。 张郃嘴唇在发抖,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一声令下,领着剩下的联军士卒徐徐退出战场,关羽和张飞对视了一眼,也一齐翻身上马,扬起一片尘埃奔回了成皋城。 此时已入夜三分,皎洁的月光透过山林,窸窸窣窣的泼洒在大地上。 张郃、关羽、张飞三人领着剩下的联军士卒败退,行到半路,忽然一声炮响,两边的山林顿时火光四射,升腾的火焰照得四周如同白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片片箭雨如飞蝗一般席卷而来,顿时又有成百上千的联军士卒被射翻在地,周泰横刀立马,扬声大喝:“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原来在陷阵营和联军骑兵大战的时候,黄忠让周泰领着一万人迂回到张郃等人的后方埋伏,只要联军败退就截住厮杀。 “兀那直娘贼,看我今日砍下你的狗头,平贼雪恨!” 看到耀武扬威的周泰,张飞勃然大怒,挺矛纵马誓要取下周泰的首级。 周泰不温不怒的看着张飞,手中的大刀一扬:“无谋匹夫,某乃都乡侯帐下大将,你安配于我交手,兄弟们,给我放箭!” 随着周泰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雨又瓢泼而下,顿时射得联军人仰马翻,旌旗萎靡,关羽一边打着雕翎,一边怒喝:“三弟,不要去了!” “二哥休要拦我,今日我誓要斩杀那员敌将!” 张飞怒目环睁,丝毫不领会关羽的劝说,挺矛纵马,迎着箭雨而上。 “你到底想害死多少人你才安心,今日就因为你莽撞让联军损失了几百战骑,现在不思悔改,还要一错在错,你到底意欲何为?” 关羽的一番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轰在了张飞的头上,二哥说得对,若不是自己不明敌情就悍然出击,联军也不会损失那么多人马,想到此,张飞目眦尽裂的指着周泰破口大骂:“鼠辈,日后不要让我遇见你!” 怒骂完毕,张飞与关羽立即勒马归阵,和张郃一起领着士卒冲杀突围,在留下上千具联军士卒的尸体后,终于突破了并州军的围剿。 看着绝尘而去的关东联军,周泰咧嘴一笑:“鸣金收兵!” 黄忠与张绣、周泰聚拢队伍,后退十里扎下营寨,一边令人治愈伤兵,一边令人将此次战报星夜送到并州大营,等待吕布的下一步指示。 成皋城,联军大营。 此时袁绍早就备好酒宴,等待张郃胜利而归,因为关羽和张飞的关系,众诸侯再也不敢小觑刘备,纷纷屈尊上前与之攀谈,只有袁术一个黑着个脸,在哪里自饮自酌。 “报!” 正当众人其乐融融的商谈下一步该如何进军的时候,一名联军的校尉掀帐而入,对着首位上的袁绍单膝跪地:“启禀袁盟主,张将军、关将军、张将军领兵回来了。” 袁绍惊疑一声,脸上充满着喜悦:“快快有请!” 校尉应诺一声,起身快速的奔出大帐,那校尉刚出去不久,关羽、张飞、张郃就掀开帐幕进入了大帐,看着三人一脸的狼狈之色,袁绍的眉头皱了皱:“儁乂,怎么回事?为何你们显得如此疲惫,莫非没有取得胜利?” 张郃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本来我们已杀得敌人败退二十里,还夺得了不少战甲旗幡,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敌军前来增援,因此我们大败,望盟主责罚” 袁绍的目光略过张郃,朝着关羽问道:“关将军,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关羽应诺一声,随即便将本方如何追击敌军,如何被敌军援军杀败,又如何遭到敌军埋伏的事,一一给袁绍道了个明明白白。 曹操听后,幽暗的眸子里泛出睿智的目光,随后朗朗开口:“关将军等人败得不冤,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关将军他们遇到的是吕布的陷阵营!” 张郃听到曹操说出陷阵营,立即恍然大悟的补上一句:“不错,他们每逢冲杀的时候都高呼陷阵二字!” 曹操点了点头,张郃的话也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起身说道:“陷阵营,乃是吕布帐下的精锐之最,统领这支兵马的人乃是吕布帐下第一大将,名叫高顺,还有一个副将名为张绣,这两人都是世间罕见的豪杰,特别是高顺,此人深谙兵法韬略,排兵布阵样样精通,而他训练的这支部队只有七百人,携带的铠甲斗具都精炼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袁术瞥了一眼曹操,仰头喝了一口酒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曹阿瞒,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我看呐,定是关羽战败,怕遭到责罚,故而编出这个子虚乌有的援军来,再有,关羽曾言,若斩不下黄忠的头,就斩他的头,如今他不仅没有斩下黄忠的头颅,反而使联军损兵折将,以某之见,此人当斩!” 闻袁术所言,顿时使得帐内诸侯议论纷纷,而袁绍的目光里也透出少许的杀意,如此的猛将既然不为我所用,为何不就此除去,已绝后患,想到此,袁绍心里的那股子杀意愈演愈烈。 曹操暗呼不好,这帐内的诸侯恐怕都想要了关羽的性命,在他们看来,此次联盟必定不会长久,待联盟散去,昔日的盟友有可能瞬间就变成敌人,像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如果不是为自己所用的话,日后必成心腹大患,都欲杀之而后快。 作为议论的主角,关羽没有磕头乞命,而是将手中的青龙刀扔在地上,对着袁绍一拜:“某愿领军法!” “好!关将军真乃豪杰也!”曹操起身抚掌大笑,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讥讽的笑道:“关将军为联军奋勇杀敌,其忠勇之心,天地可鉴,无奈一些宵小之辈,嫉妒成狂,妄想断别人一臂,已绝日后之患,真是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啊!” 众人被曹操一语道破天机,顿时脸红的比关羽还红,袁绍干咳了一声,将心中的杀意泯去,如今联军当中大将本就不多,孙坚又奔去荥阳,如果自己想要赢得此次讨董的胜利,像关羽这样的大将是必不可少的,权衡了利弊,袁绍当下严肃的说道:“关羽未能斩下黄忠的头颅,按军法当斩,但念其骁勇,先免去其罪,以待罪之身替联军斩将立功,另外,大军明日拔营,目标,虎牢关!” 见到袁绍已敲定注意,众人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当下齐齐应诺一声,随后徐徐退出大帐,而袁术也觉得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连夜领着本部军马回到封丘不提。 ps:感觉不杀关羽的理由有点牵强了,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了,对不起大家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布阵迎敌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众将披盔挂甲,肃立两旁。 身高九尺开外,面容刚毅的吕布一身戎装,身披绣着猛虎图案的黑色大氅端坐在帅案之后,此时正看着今日才送来的战报,看完之后,吕布的嘴角露出轻蔑的讥诮, “关羽、张飞,纵然你们武艺绝伦如何?只要某吕布未死,尔等一生一世都将在我之下,永远也翻不开身。” 看到两人的人名出现在战报之上,吕布两眼眯成一条缝,眸子里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这张飞居然将魏延打伤了,这是不可饶恕的,抬手抚摸了下唇角已经浓郁的青须,在心里喃喃自语了一声。 忽然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视线最后定格在了高顺的身上:“伯平,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得如何?” 高顺迈步出列,拱手正色道:“万事具备,只差请君入瓮了!” “好!某就看你高伯平如何破这十七镇诸侯!” 吕布靠在虎皮大椅上,中气十足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高顺的肯定与信任,因为他清晰的记得高顺曾经对他说过:“凡是破家亡国的君主,并不是手下没有忠臣和能臣,是因为君主不能用人,将军每次的言行举动,都不肯深思熟虑,事后推诿于‘失误’,将军的这种失误太多了!”,吕布也听出了言中深意,他在含蓄的指出自己翻覆无常,轻狡刚愎的毛病,郝萌反后,自己就开始猜忌诸将,纵然受到了自己的猜忌与冷遇,高顺依然无悔的为自己作战到最后,高顺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容不得自己不去信任他。 大帐内的文臣武将都被吕布与高顺的话弄得丈二摸不到头脑,纷纷怪异的盯着高顺猛瞧,可是除了看到高顺黝黑的面庞外,众将也没看出个究竟。 吕布环顾四周,看到众将一脸的迷茫,昂首朝着账外喊了一声:“抬进来!”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帐外的阎立指挥士卒抬着一张巨大的桌案走进了大帐,众人见后,立即围了上去,只见桌案上摆放的是一张巨大的牛皮,牛皮上绘着一些怪异的图案,有的地方还有标注,众将还赫然的发现,他们的名字居然也在其中。 “这是,阵法?” 张辽首先反应过来,抬头对着高顺不敢确定的询问。 “不错,就是阵法,这也是伯平为何没有参加这几次战斗的原因!” 吕布豁然起身,大步走到桌案旁,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桌案上的阵型图,开口正色道:“此次决战,我们就用阵法好好会会这天下诸侯!” 高顺咧嘴一笑,开口接着道:“这一个多月以来,我每日都会出城查看地形,然后将其绘成图案与阵图做对比,终于在半月前绘成了这张阵型图,最后在主公的授意下,某每日都会领着四万兵马前去演练阵型,如今大军已经完全掌握了阵法的机要,只要联军敢来,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古怪,此阵颇为古怪,观其一面形似偃月,观其全面形似八卦,怪哉!怪哉!”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绘满标注的阵行图,程昱看出了其中的不凡,将这副阵图在自己的脑中演化了无数遍后,程昱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对此阵一无所知,这让自认为熟读兵法韬略的程昱无比汗颜。 高顺佩服的看了程昱一眼:“先生说得不错,此阵包含了三种阵法,这三种阵法暗含天地环宇的生息相克之学,虚实倒置,无本无未,实在难测难防!” 程昱大惊失色:“伯平将军,不知道这三阵叫什么” ...... 虎牢关外,联军大营。 日落三分,关东联军已经逐渐逼近虎牢关。远来疲惫,也不急于出战,袁绍传令三军扎下营寨,挖掘壕沟,竖起鹿角,做好防御工事,小心提防并州军夜间劫营。 只是等到天色大亮,也没看到相隔十里的并州军排除一名士卒来劫营,就连来骚扰的小股部队都没有派出一支。 “呜呜……” 尖锐的号角此起彼伏,瞬间就撕破;朦胧的清晨 “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战鼓突然如巨雷一般响起,惊天动地。 刚刚洗漱完毕的袁绍被这鼓角齐鸣声吓得悠然一惊,朝着帐外大喊了一声:“发生什何事?速探!” 不大会功夫,袁绍的亲卫从外面疾驰而来,翻身下马,禀报道:“启禀主公,敌将在虎牢关十里处结成列阵,此时正叫嚣着叫联军前去破阵!” 就在这时,以曹操为首的十七镇诸侯纷纷赶了过来,商量对策。 听了袁绍所说,曹操朝着袁绍的亲卫询问:“主将是谁?” 那个亲卫不敢怠慢,立即禀报:“点将台上打着‘高’字旌旗!” 曹操闻言,立即惊疑了一声:“‘高’字旌旗,莫不是那高顺?” 说着向袁绍拱手道:“盟主,我建议先去观阵,之后在定夺如何出兵!” 袁绍点点头,觉得曹操说道有理,遂与众诸侯以及他们各自的亲卫三千余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并州军结阵的方向奔去。 辽原阔野,旌旗猎猎,虎牢关外,四万大军结成列阵,面面旌旗大燾迎风招飏,刀枪斧镬遮蔽长空。呜咽的号角,轰隆的战鼓,在苍穹之上交织成一曲宁人振奋的战歌。 咚咚咚咚!轰轰轰轰! 随着高顺挥动令旗,数万人迅速交叉变换阵型,整齐划一的脚步踏着沉重的鼓点节奏,激起漫天的泥土,数万大军,方盾如墙,长矛如林,看着威武不凡。 “这高顺不愧为吕布帐下第一大将,竟然能将这数万大军指挥若定,观其阵法之奥妙,真是变幻无穷,只可惜这样的大将不为我联军所用,偏偏事贼,惜哉,痛哉!” 作为盟主的袁绍,看到高顺有条有序的指挥着士卒变阵,也不得不仰头长叹。 “诸位,有谁能识得此阵?” 感叹归感叹,但是破阵还是必要的,如果不能破掉高顺布置的阵法,本方只能望关兴叹了。 曹操身后立着一个年轻的文士,只是他的脸色略显苍白,想来是疾病加身,看到高顺所布置的阵法,他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之后展颜一笑,对着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吾知道了!” 曹操闻言,看着那个年轻的文士询问:“志才,你知道什么?” 曹操的反应立即吸引了众诸侯注意,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个叫志才的文士。 戏志才柔弱的一笑,扬手指着并州军的阵脚说道:“这高顺也是将才,此阵蕴含了两种阵法!” 袁绍惊疑了一句:“哦?不知道是那两种阵法?” ps:从下午七点,一直码到现在,但是没有灵感,好闹心。 ------------ 第一百一十章 观阵! 听到有人竟然识得此阵,袁绍急忙询问:“孟德,不知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幕僚,名叫戏志才!” 曹操担忧的看了戏志才一眼,从开春以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每次咳嗽都会吐出一斗的鲜血,这让曹操心中焦躁不已,自己也替他寻了不少名医,可是那些无谓的名医看后无不摇头叹息,本来此次不打算带他来的,让其在陈留好好养病,可是拗不过他的百般请求,这才将其带在身边。 袁绍闻言,对着戏志才拱手揖礼:“志才先生,不知道高顺布置的是何阵?” 戏志才回了一个礼,柔弱的一笑,扬手指着点将台上的高顺赞叹道:“这高顺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诸位请看,此阵以全观之,形似八卦,以面观之,形似偃月,如果我所料不差,此阵乃是由八门金锁阵与偃月阵结成的大阵,自古以来,能将两阵结成一个大阵的不超过十人!” 袁绍惊疑了一声:“哦?你说说看,自古以来都有那些人能将两阵结成一阵的?” 戏志才捋了捋下颚的长须,低头叹道:“孙武、孙膑、白起、王剪、韩信、张良,还有就是高顺!” 戏志才的话刚说完,立即引起一片唏嘘声,那孙武是何人,乃是兵法之祖,这戏志才竟然将敌将与他相比,还有那孙膑、白起、韩信等人,那个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岂是这区区高顺能比的。当下众诸侯都觉得戏志才的话有点过了。 袁绍瞥了戏志才一眼,冷冷的说道:“先生,话不要说得太过了,此次关东诸侯齐聚酸枣,共赴大义,英雄豪杰如雨骈集,这高顺不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反而助纣为虐,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先生既然识得此阵,就请快说出破阵之法,莫要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戏志才闻言,埋头苦涩一笑,朝着袁绍作揖,然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请看,现在大家所看到的是八门金锁阵,八门所指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八门又设有八阵,西北休门为乾位,设有一阵名为天覆阵,阵内有弩兵、鹿角、铁蒺藜,冲车,与休门相对的是东南的景门,景门为巽位,设有一阵为风扬阵,阵内的兵种与休门无异,这两阵适合步兵出击,不益骑兵出战。” 戏志才顿了顿,又指着阵图的左面说道:“左面生门为水位,设有一阵为龙飞阵,阵内有刀斧手、校刀手、长枪兵,与生门相对的是杜门,杜门为火位,设有一阵名为虎翼阵,阵中兵种与生门无异,然后是前金位的伤门,后木位的死门,西南坤位的惊门,东北艮位的开门,分别设有云垂阵、鸟翔阵、地载阵、蛇幡阵,阵内大多是骑兵、步兵、车队。” 戏志才一语天惊,竟然将高顺所设的阵法详细的说了出来,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戏志才有经天纬地之才,袁绍也收起了刚才的不满之意,躬身说道:“望先生教我等破阵之法!” 戏志才重重咳嗽了几下,这沉重的咳嗽声听在曹操耳里,使其心如刀绞一般,他迅速的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戏志才,戏志才接过,倒出一粒药丸吞下之后,苍白的脸上才逐渐变得红晕起来,对着曹操道了一声谢后,戏志才接着说道:“此阵阵中通欠主将。如果从东南角生门杀入,往正西景门杀出,其阵可破,可是……” 见到戏志才有些迟疑,袁绍急忙问道:“可是什么?” 戏志才指着生门上的龙飞阵说道:“诸位请看,生门上打着的是“黄”字大燾,想必是吕布帐下大将黄忠,那么问题来了,联军帐下除了关羽、张飞二位将军,那个是他的对手?再看景门,景门上打着的是“吕”字大燾,想必是并州军的主将吕布,某曾闻吕布的武艺天下无双,在场的各位又有谁是他的对手?” “这……”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戏志才的话顿时让众诸侯一阵犯难,那日黄忠的武艺早就让他们大开眼见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吕布,这该如何是好。 公孙瓒身后有一员白袍小将,只见他身长八尺,样貌美貌绝伦,银色的盔甲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手中一杆龙胆银枪泛出慑人的寒光,使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片银色世界当中,见到诸侯犯难,白袍小将挺枪纵马:“常山赵云,愿去破生门!” 公孙瓒大惊失色:“子龙,你岂是那黄忠的对手?” 赵云对着公孙瓒拱手正色道:“主公放心,子龙自由分寸!” 既然有人去破生门,当下只有景门的吕布了,关羽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搭话,立即拍马上前,大喝一声:“某家愿去破景门!” 戏志才闻言,立即上前一步说道:“关将军,吕布非一人能敌,需有一人相助方能成功!” “俺随我二哥去!” 随着一声爆喝,张飞从刘备身后闪出,对着戏志才说道,戏志才欣然一笑:“二位将军可以从惊门杀入,与赵将军合兵一处杀入景门,方可成事!” 三人闻言,齐齐高声应诺。 最主要的问题解决了,就剩下其余的六门,在曹操的授意下,曹洪、夏侯惇、夏侯渊拍马而出,表示愿意前去破阵。众诸侯知道此刻也不是藏私的时候,众人必须齐心合力方可破阵,张扬环顾四周,回首大喝:“吾黄须儿何在?” “末将在此!” 随着一声雄壮的应诺,从张扬身后闪出一将,只见他身高八尺,青面黄须,手提一杆猛虎蔽日枪拍马而出,此人正是张扬帐下大将,河内黄须穆顺。 张扬看着穆顺点点头:”你就与诸位将军前去破阵!” 穆顺闻言,大声领命。 “北海武安国愿往!”“河内方悦愿往!” 随着两声雄壮的大喝,从孔融身后闪出一员手持流星锤的大将,于此同时,在袁绍的身后也闪出一手持长枪的大将,这两人分别是孔融帐下大将武安国,王匡帐下大将方悦,由于王匡战死,方悦便被划到了袁绍帐下。 戏志才见后,朗声一笑:“诸位将军骁勇,此阵可破也,” 公孙瓒看了赵云一眼,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后上前一步对着戏志才问道:“志才先生,你说高顺布有两阵,既然有破八门金锁阵之法了,那偃月阵该如何破之?” 公孙瓒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当下纷纷将目光投向戏志才。 戏志才皱了皱眉道:“偃月阵的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月轮厚实却是破阵之处,只要敌将变阵,只要派一上将击其月轮处,偃月阵必破,可是我不知道高顺何时变阵,变阵之后诸位将军身在和处也无从知晓,如今之际,只能在派一位将军压阵,如果敌军变阵,压阵的这位将军便可直捣偃月阵的阵脚,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破掉偃月阵!” 公孙瓒闻言,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敌军的军阵,忽然上前一步说道:“某愿率白马义从破掉偃月阵!” 袁绍见后,心中一喜,既然公孙瓒想要去破阵,自己何乐而不为呐。当下捋了捋下颚漂亮的长髯,然后指着并州军的军阵喝道:“既然如此,诸位将军,请随我回营,然后点齐兵马,给我破了这敌阵!” “末将领命!” 关羽、张飞、赵云、公孙瓒、曹洪、夏侯渊、夏侯惇、穆顺、方悦、武安国齐声应诺 ps:其实八门金锁阵源自于《河图》与《洛书》,孙膑也用过八卦阵,后来曹仁打刘备的时候用过八门金锁阵,武侯的八阵图也出自八卦,至于偃月阵首次出现在五代十国,至于是谁发明的目前还没人知道。所以你们不要骂我!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破生门! “呜呜呜……”“咚咚咚……” 呜咽的号角撕破苍穹,隆隆的战鼓颤动云霄,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联军的大营寨门大开。 在袁绍的调令下,赵云领着两千精骑在前,三千精锐步卒在后,挺枪纵马,率先杀出寨门,关羽、张飞率领五千兵马紧随其后,护在赵云的左翼。 随后公孙瓒横槊策马而出,他身后跟着二千名清一色骑白马的骑兵,这便是闻名大漠的白马义从,白马义从向里依次是曹洪、夏侯惇、夏侯渊、武安国、方悦、穆顺率领的联军各部兵马,兵力都在五千左右,整股大军约有五万之众,五万大军齐头并进,逶迤前行,向着西方的虎牢关席卷而去。 目光凛冽的看着绝尘而去的五万大军,袁绍大手一辉:“诸位,我们一起前去看诸位将军如何破阵!” 众诸侯闻言,纷纷应声附和,在留下许多兵马守营后,袁绍领着众诸侯浩浩荡荡的杀奔战场而去。 五万大军齐头并进,漫山遍野的逶迤向西,只见辽原阔野上,狂飙的战骑席卷平岗,战马的嘶鸣,惊得山涧百兽遁走,鸟雀难飞,隆隆的马蹄,踩踏得大地尘土飞扬,寸草不生。五万大军,旌旗猎猎,大燾招飏,刀枪斧镬遮蔽长空。 点将台上,高顺冷冷的看着地平线上涌现出的一片黑幕,心里要说不激动是假的,他很感激能给他这次机会,他也不会辜负吕布对他的希望。 “咚咚咚!” 轰隆隆的战鼓声从虎牢关上轰然炸响。那是在提醒高顺,敌军前来破阵了。 随着虎牢关上战鼓声骤起,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遮天蔽日的旌旗,旌旗向里,是铺天盖地的联军士兵,他们手握大刀长枪,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逼近虎牢关。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 高顺手中令旗一扬:“开阵!”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扼守八门的盾墙豁然敞开,给破阵的联军士卒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赵云冷冷的看着敞开的阵门,手中的龙胆枪一扬,大声喝道:“将士们,随我杀进去!” 大喝完毕,赵云立即挺枪纵马,奔着生门杀来,而他所率领的联军兵马见后,纷纷扬着手中的刀枪跟其身后,直奔生门杀了过去。 关羽横刀立马,凤目微睁,鹦鹉战袍迎风猎猎,策马间袖袍鼓风涌动,忽然,关羽青龙大刀一扬,爆出冲天的杀意:“儿郎们,随某家破阵!”。 怒喝完毕,关羽立即飞纵战马,直奔惊门杀去,张飞豹眼环睁,挺矛纵马,跟随关羽一齐直奔战场,有了打样的,剩下的纷纷效仿,顷刻之间,除了公孙瓒率领五千兵马压阵,余下的数万联军将士都纷纷冲入了阵中。 看到敌人已经全部入阵,高顺一挥手中的红色令旗:“闭阵!”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扼守阵口的盾兵立即结成盾阵,将阵口封得死死的,密不透风。 生门内,阵口刚刚合上,天地间豁然出现一片戟林,联军士兵毫无防备,瞬间被乱戟刺成蜂窝煤,骑在马背上的骑兵,纷纷被一根根绳索套落下马鞍,随后并州士卒奋力一拉,跌落下马鞍的联军士兵被拖进了阵中,而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大刀长矛,顷刻间就被并州军砍得面目全非,一时间哀嚎声、悲鸣声此起彼伏,汇成了一曲战地悲歌。 赵云喝声连连,手中的龙胆枪上下翻飞,连挑带扎,每挥出一枪,必有一人应声授首,所到之处,立即搅其一股血雨腥风,而他身上的白袍银甲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一片火红。 “敌将,安敢害某将士性命,看某取你首级!” 一直绰刀立马的黄忠看到赵云七进七出,直杀得生门阵脚大乱,当下怒骂一声,拍马舞到直取赵云。 “来的好,今日我倒是想会一会这吕布帐下第一悍将!” 赵云看到狂彪而来的黄忠,心中全然不惧,绰枪纵马,迎上黄忠。 “大言不惭,吃某一刀!” 两马相近,黄忠怒喝一声,手中的大刀奔着赵云的脑袋兜头劈来,赵云一声长啸,手中龙胆枪灵虚一刺,冰冷的枪尖奔着黄忠的咽喉如同流星一般刺了过去。 “嘶……好快的枪!” 黄忠大惊失色之下,连忙挥刀格挡,因为赵云的长枪比黄忠的山亭砍山刀要长,一寸长,一寸强,如果黄忠不变招,还没等他的大刀落在赵云的头上,他自己的咽喉估计就会被赵云戳破了。 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轰响,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此时黄忠才收起了小觑之意,稳住身行后,黄忠怒喝一声,卯足了全力拦腰斩向赵云,赵云不惧,挺枪拦截,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黄忠的刀口砍在了赵云的枪身上,武器交加,立即迸出一丝肉眼可见的火花。 “啷啷啷!” 黄忠眉毛倒竖,伸出左手死死的按在刀背上,赵云懵哼一声,奋力的荡开黄忠的大刀,黄忠的刀口立即顺着赵云的枪杆直下,立即擦出一串肉眼可见的火花。 荡开了黄忠的大刀,赵云奔着黄忠的咽喉连刺三枪,每一枪都如毒蛇出洞,刁钻迅疾,枪枪致命,黄忠不敢大意,扭身躲过赵云的长枪,单手挥刀斩向赵云,电光火石之间,赵云连忙抽出腰间佩剑,卯足了劲磕在黄忠的刀口。 “嘭!”的一声,赵云被震得连连回退,冷目看了黄忠一眼,赵云将佩剑插回腰间。 “至从我出山以来,还没有人能让我使出绝技,黄将军,你是第一人!” 插回佩剑,赵云单手舞着龙胆枪向前一点,枪尖立即迸出几朵枪花:“黄将军,吃我一枪!” 随着赵云一声爆喝,只见他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运枪,枪身连续的抖动下奇迹般的绽放出七朵绚烂的枪花,这七朵枪花不分先后的罩向黄忠的全身,黄忠大惊失色之下并不慌张,手中的大刀连续挥舞了几下,奔着赵云的长枪迎了上去,刀声嚯嚯,虎虎生威。 “叮,叮,叮…”连响七声,武器交击,强大的反震力再次让赵云连连回退。 扛着大刀站在原地,黄忠目光凛冽的盯着赵云猛瞧:“你和张伯锦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使的枪法如出一辙?” 赵云看着腹部潺潺流出的鲜血,用力的勒紧腰带,将长枪插在地上:“当今世上。会使此枪法的只有四人,一个是我师傅,一个北地张绣,一个蜀中张任,另一个就是我,不知道你说的张伯锦是张绣还是张任!” “张绣!” 赵云恍然大悟道:“那是我师兄” 黄忠看着面容刚毅的赵云,朗声开口道:“生门算你破了,不过你能不能走出这个大阵,就看你造化了,因为,此阵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黄忠说完,手中的大刀一扬,围杀的并州军迅速散出一条道路,让赵云通过。 “为什么?” 赵云冷冷的看着黄忠问道。 黄忠立即迸发出爽朗的大笑:“你竟能在某的绝技下不死,这一阵也算你赢了!” 赵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看到满地的都是残缺不齐的联军尸体,赵云悲叹了一声,将插在地上的龙胆枪拔出,领着剩下的联军士卒策马出了生门! 看着绝尘而去的赵云,黄忠爽朗一笑:“若非主公早有安排,某真想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因为太爽快了!” 在山坡上观战的众诸侯看到生门大开,顿时都露出欣喜的笑容,唯有戏志才沉默不语,因为他感觉他失算了。 ps:求推荐,求收藏,感谢大家!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蒋钦之死 虎牢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憾山崩。 看到生门已破,众诸侯喜上眉梢,唯有戏志才沉默不语,曹操发现了戏志才的异样,埋头低声询问道:“志才,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戏志才闻言,双眉紧蹙:“主公,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直惶惶不安!” 曹操抚髯一笑,伸手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安慰道:“志才,你不要想太多,这生门已破,我们也就成功了一半,且莫鳃鳃过虑了!” “也许吧!” 戏志才嗟叹了一声,充满智慧的目光回到了虎牢关的战场上。 “大家快看,惊门也破了!” 诸侯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顿时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原来是东郡太守桥瑁,顺着桥瑁所指,众诸侯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果不其然,只见八门金锁阵中惊门大开,关羽和张飞的旌旗在阵内来回穿插,似乎在寻找豁口,想要帮助其他将军破阵。 “难道是我高看了高顺不成!” 看到惊门也被破掉,戏志才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可是就在此时,八门金锁阵内的八个小阵,忽然之间就竖了遮天蔽日的旌旗,随着高顺令旗一挥,扛着旌旗的兵卒纷纷摇旗呐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拔地而起,直惊得虎牢关方圆百里内的鸟雀乱飞,百兽遁走。士卒故意发出嘈杂的声音,好像从天而降,如同自地而出,就连隔着老远的诸侯们都感觉到心烦意乱,更别提起在阵内破阵的联军士兵了。 戏志才看到此情景,双眼立即爆发出骇人的目光,伸手指着高顺的点将台大喝一声:“高顺,某中汝计也!” 怒喝完毕,戏志才只感觉气血翻涌,喉咙腥甜,张口猛地喷出一股鲜血,身体随之轰然倒地,曹操大惊失色,急忙扶起戏志才着急的询问:“志才?志才?“ 诸侯们见戏志才吐血倒地,纷纷上前围住观望,众人都在寻思,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吐血倒地,看着虚弱的戏志才,众人在担忧的同时也在暗自窃喜。 戏志才缓缓睁开双目,看着满脸担忧之色的曹操,戏志才虚弱的说道:“主公,五万大军危矣!” 闻戏志才所言,袁绍眉头一皱:“戏先生,如今生门、惊门已破,只等破了景门,并州军就会大败,你为何说五万大军危矣!” 戏志才猛地摇头:“错了,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不是高看了高顺,而是小看了高顺,他布的大阵不只蕴涵了二个大阵,而是三个!” 戏志才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了诸侯们的激烈反应。 “什么?三个?先前不是说只有两个吗?” “不可能,自古以来,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布三阵合一的大阵!” “戏先生多虑了吧!” 曹操默然的看着戏志才,从戏志才投到自己帐下以来,只要他说过的话,曹操从来没有质疑过,听着耳边犹如蚊虫一样嗡嗡乱叫的诸侯,曹操冷喝一声:“休要聒噪,听他把话说完不迟!” 被曹操这一怒喝,诸侯们立即停止了讨论,不过看向曹操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不屑、嘲讽。 “起初我们前来的观阵的时候,高顺只演变了两个阵法,一个是八门金锁阵,一个是偃月阵,可是如今看开,高顺的这个大阵包含了三个阵法,那偃月阵不过是假阵,从一开始,我们就被高顺所欺骗,他至始至终都没把大阵变阵偃月阵打算,他之所以演示给我们看,只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而那八门金锁阵也只是辅阵,这也是为什么赵、关、张三个将军能轻而易举破其小阵的原因!” 戏志才一连咳嗽了几下,曹操连忙替他拍着胸脯,想让戏志才好受一点。 直到这个时候,袁绍才开始相信戏志才的话,抚摸了一下漂亮的长髯,袁绍眉毛一挑:“按先生所说,一个是假阵,一个是辅阵,那真正的大阵是什么?” 戏志才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让曹操扶自己起来,曹操闻言,立即将戏志才扶起,戏志才刚刚起身,身体就像秋风中摇曳的秋叶,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曹操想要扶他坐下,戏志才立即摆摆手,表示没有大碍,拖着柔弱的身躯,戏志才缓缓走到坡前,扬手指着并州军的大阵悲叹:“八个小阵,旌旗蔽日,点将台处放有三面大鼓,只要鼓声一响,八个小阵必定击鼓响应,由此观之,高顺所布的真正大阵是玄襄阵!” 曹操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幽暗的看着并州军的大阵,独自沉吟了一声:“玄襄之阵者,所以疑众难敌也!”,在结合戏志才所说,曹操惊恐的发现,还真让戏志才说中了。 在场的诸侯,那个不是博览群书,熟读兵法,玄襄阵的威名他们早有耳闻,其出处乃是《孙膑十阵》之一,而玄襄阵乃是一种迷惑敌人的假阵,队列间距很大,多数旗帜,鼓声不绝,模拟兵车行进的声音,步卒声音嘈杂,好像军队数量巨大,欺骗敌人,时间一长就可以让敌军士气全无。如果真如戏志才所说,高顺以玄襄阵为主阵,八门金锁阵为辅阵,那前去破阵的联军将士,恐怕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而就在此时,并州军的大阵忽然传来几声轰隆的鼓点,随着鼓点加快,八门金锁阵的八个小阵也传来震耳欲聋的的鼓声,与点将台上的大鼓桴鼓相应,顷刻之间,天地间呈现一片轰鸣,鼓声错杂而雄壮,呐喊声嘈杂而震天。 众诸侯见后,纷纷绝望的叹了一声,完了。 伤门,云垂阵。 正当方悦挺枪纵马,来回在阵中冲杀的时候,忽然天地间一片昏暗,方悦环顾四周,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并州军竖起了数百面旌旗,而旌旗的旗影也将方悦以及他所率领的联军士卒笼罩在阵中, 看着漫天的旗影,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以及袍泽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联军的士卒纷纷恐惧的看着四周。漫天的旗影,好像一只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恶兽,随时都可以将自己撕成粉碎。 “咚咚咚!” 杂乱的战鼓声忽然拔地而起,隆隆的鼓声轰在联军士兵的心里,似乎要将他们的内脏轰碎一般,当下纷纷发出绝望的呐喊,士气也被轰隆的鼓声给磨灭得干干净净。 方悦见后,立即扬枪大喝:“不要慌,听我号令,随我杀出去!” 虽然他的声音是卯足了劲的嘶吼,但是很快就被杂乱的鼓声所湮没,方悦看到没有成效,当下大喝一声,朝着阵内发出战鼓声音的地方杀去。 正当方悦连劈带刺,连续挑杀了几名并州军后,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骂:“贼将,安敢害我将士性命,看你徐晃爷爷斩你!” 至从上次在与孙坚军大战时受伤,徐晃一直在调养,直到最近在恢复过来,随后就被高顺安排到伤门作为伤门的主将,看到方悦气焰嚣张的大杀本方士卒,当下怒骂一声,立即提斧纵马,出阵直取方悦。 方悦全然不惧,看到狂飙而来的徐晃,立即绰枪催马,迎了上去。 两马相近,方悦率先发难,奔着徐晃的胸口一阵乱捅乱刺,企图一鼓作气将对方挑于马下。只是让方悦以外的是,对手不仅相貌堂堂,似乎武艺更加出色,一阵枪来斧往,两人约战了二十多回合,方悦逐渐体力不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又战有五回合,方悦一招不慎,躲闪不及,被徐晃一刀斩于马下。 徐晃催马上前,抽出佩刀枭下方悦首级,扬在手中大喝一声:“主将已死,尔等还不早降,更待何时?” 联军的士兵惊恐的看着徐晃手上血淋淋的人头,在加上四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五千联军士兵顿时心惊胆寒,军心惶惶,随后纷纷扔掉手中的刀枪,跪地乞降。 休门,天覆阵。 夏侯惇一边挑杀并州军,一边在暗自的懊恼,刚刚进入休门,自己所带来的兵马就损失了一小半,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减少,而他们也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因为自己连天覆阵的阵口都没摸到。 看到夏侯惇挺矛纵马,杀得阵内血肉横飞,蒋钦缓缓从鞍上取出盘刀,随后大刀直着夏侯惇怒骂:“贼将休狂,蒋钦来也!” 夏侯惇看到敌将终于出战,扬矛怒骂:“缩头乌龟,终于敢出来了,看某今日,如何平贼雪恨!”。 怒骂完毕,夏侯惇挺矛纵马,杀奔蒋钦而去。 “逆贼,吃我一矛!” 夏侯惇一声爆喝,手中的长矛狠狠的刺像蒋钦的咽喉,蒋钦气沉丹田,手中的盘刀猛地向上一挑。 只听“铛”的一声铁交鸣之声在空中回荡,震得附近厮杀的士卒耳膜嗡嗡作响,蒋钦的十指一阵发麻,手中的盘刀险些脱手而出,反观夏侯惇这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蒋钦大怒,立即舞刀拍马与夏侯惇纠缠在一起,两人刀来矛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正当两员战将在阵内走马灯似的忘情厮杀时,忽然天覆阵内旌旗招扬,鼓声嚯嚯,直吵得夏侯惇耳膜生疼,心烦气躁,连他胯下的战马也变得焦躁不安,而蒋钦耳里塞有细布,因此并不受鼓声的影响,趁着夏侯惇气浮气躁之际,手中的大刀对着夏侯惇一阵劈头盖脸的乱砍。 “奸诈的恶贼!” 夏侯惇一边招架,一边破口大骂。 “无谋匹夫,你们都中我家高将军之计也,今日不要走,看我取下你的首级!” 蒋钦对夏侯惇的谩骂置若罔闻,而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斩下夏侯惇首级,立下战功。 两人约战了五十多回合,夏侯惇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蒋钦,蒋钦见后,大喜过忘,刀口奔着夏侯惇拦腰斩了。 “逆贼,死吧!” 夏侯惇怒骂一声,一边挥矛去挡蒋钦的大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佩刀砍向蒋钦的咽喉。 只见寒光一闪,蒋钦的身体在马上停顿了几秒,随后轰然跌落下马鞍。 ps:蒋钦的死是为了让曹操的某个大将死,这样就平衡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曹洪之殇 ps:书友们,书名改了,不叫《汉末军枭》了,改成了《三国之吕布传奇》,希望大家还继续支持我,投上你的推荐票,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静静在此鞠躬了。 夏侯惇一刀将蒋钦斩于马下,随后挺矛纵马,想要去枭下蒋钦的首级,可是还未等夏侯惇近身,天地间豁然出现一片戟林,夏侯惇大惊失色之下,急忙勒马提绺,手中的长矛奋力狂扫,将挡在面前的长戟一一荡开。趁着这个空隙,蒋钦的亲卫迅速将他的尸体抢回阵中,等战斗结束之后,再取一抔黄土掩埋,随着蒋钦身死,而他所主的天覆阵也随之阵门大开。 既然枭首无望,夏侯惇也不执着,见到阵门大开,扬矛大喝一声:“敌阵已破,随某杀出!” 大喝完毕,夏侯惇挺矛纵马,率先杀出敌阵,他率领的联军士兵见后,也纷纷涌向天覆阵的阵口,可是还没等到他们踏出阵口半步,阵口的盾兵迅速集结成一面坚不可摧的盾墙,将联军的士兵围在了阵内,随后阵内的并州军如潮涌般一拥而上,乱刀将阵内的联军士兵砍得面目全非,血骨痕痕。 无论夏侯惇如何奋力的劈杀,也没能将盾阵打开一丝豁口,夏侯惇无奈,只能弃了联军士兵,独自在阵内来回奔驰,看来是想要搜寻夏侯渊,只是这旌旗茫茫,大阵变换无穷,不知那个阵口才是夏侯渊的。 开门,蛇幡阵 甘宁一边百无聊赖的用短刀削着指甲,一边目光凛冽的看着在阵内冲杀的敌将,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甘宁将短刀插回腰间,随后将鞍上的大刀取来,在手中掂量了一会,随后目光一凛,提绺飞纵战马,直取阵中拼杀的敌将。 “敌将受死!” 两马相近,甘宁将长刀在腰间环了一圈,随后至下而上,对着敌将的胸口就是一刀, 曹洪至从进阵的那一刻起,就没发现有敌将来拦截,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刀纵马就是一顿乱砍乱劈,片刻间就将数名并州军斩于马下,曹洪大笑一声爽快,手中的朴刀舞得更加的虎虎生威,马蹄之处,立即搅起一股腥风血雨。 而跟随他的那些联军士卒就没有那个好运了,如蝗似雨的箭镞,漫天雪光的刀剑,密集如林的长枪,纷纷朝着他们身上招呼,顷刻之间,就将曹洪带来的五千兵马绞杀了一半。曹洪无奈,只有勒马归阵,犹如领头羊一样,带着联军士卒冲杀。 正当曹洪左劈右砍,杀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冲天的爆喝,曹洪闻声凛然,目光狠狠地盯着敌将怒骂:“某乃奋威将军曹操帐下大将曹洪,来将通名,某的大刀从来不斩无名之辈!” 甘宁一边催马,一边讥讽道:“村野匹夫,敢配知某姓名!” 好家伙,竟然说我是村野匹夫,曹洪不禁勃然大怒,当下大喝一声,舞着手中的大刀,飞纵胯下的战马,叫骂着直取甘宁。 两马相近,甘宁将长刀在腰间环了一圈,随即挥出势大力浑一刀,奔着曹洪的肩膀就是一顿乱劈。 “开!” 曹洪手中的朴刀横扫,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更生生的磕向甘宁的大刀。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曹洪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方才知道眼前的这个敌将并非常人,而甘宁握刀的手也是震得十指一松,同样在心底喝一声:“好力气!” 当下曹洪变得小心翼翼,手中的朴刀上下挥舞,劈砍刺戳,专门挑甘宁的要害之处招呼,甘宁同样收起了轻视之心,手中的大刀挥舞开来,隔拦阻架,大开大合,沉着冷静的与曹洪厮杀在一起。 两人刀来刀往,酣战了五六十回合,胜负难分。 而他们手下各自的部卒也没有闲着,都在疯狂的砍杀对方,顿时阵内一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并州军因为有盾阵保护,伤亡不是很大,而联军士兵除了身上穿有牛皮铠,身上再也没有其他防御装备,片刻间就被杀得越来越少,死伤不下三千之众。 甘宁见一时拿不下敌将,当下挥刀奋力的荡开曹洪的朴刀,随后提绺策马而立,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曹洪,甘宁嘿嘿一笑:“陆战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双戟对敌,你是第一个,不知道这是你的幸运,还是悲哀!” 每逢大战,甘宁都会随身配有三种武器,陆战用刀,水战用戟,攻城用铁链,如今看到一时半会拿不下曹洪,甘宁将大刀挂在鞍上,随后从背上取出双戟,舞动短戟,随意地划出一条诡异的弧度,甘宁单戟向前一点:“听好了,巴郡甘宁,别到时候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曹洪冷哼一声,手中的朴刀指着甘宁破口大骂:“贼将,安知死的不是你!” 冷冷的看着甘宁,曹洪虽然脸上表现出不以为然,但是心中却加倍了小心。 甘宁嘿嘿一笑,随即策马而出,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铃铛响,甘宁舞动着双戟,飞纵战马,直取曹洪。 “来得好!”曹洪懵哼一声,双手死死的握住刀柄,奔着甘宁的脑袋一刀斩了。 甘宁侧身躲过,然后短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曹洪的咽喉,甘宁力大戟快,挥出的短戟犹如白蛇吐信,势如雷霆。 曹洪惊怒,立即横刀拦截。 “叮!”的一声。 甘宁的戟刃刺在了曹洪的朴刀上,立即擦出一丝肉眼可见的火花,甘宁冷眉倒竖,立即挥出左手的短戟,直奔曹洪的胸脯而出,曹洪大惊失色,如果自己不去阻挡甘宁的这一戟,自己必定会被刺一个透心凉,如果自己去阻拦甘宁的这一戟,那自己的咽喉瞬间会被刺出一个血窟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洪奋力的荡开甘宁的断戟,扭身抽出腰间的佩刀,拦腰斩向甘宁,甘宁无奈,当下立即变攻为守,挥戟磕开曹洪的佩刀。 此时曹洪早就吓得脊背发凉,刚刚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恐怕此时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是容不得他分身,甘宁犹如追魂无常一般扑了上来,“唰!”的一声,短戟带着寒光扑面而来。 曹洪急忙挥刀格挡,却不料这是甘宁的虚晃一戟,吃了这一晃,顿时将半截身子完全暴露在了甘宁的左手戟上,空当打开! “吃我一戟!” 甘宁一边低吼,左手短戟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出,待曹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只听见“噗嗤!”一声,短戟瞬间就没入了曹洪的胸脯,胸口受伤,曹洪立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甘宁冷冷一笑,随后猿臂舒缓,一把将曹洪揽了过来,右手的短戟奔着曹洪的咽喉狠狠地刺了下去,又是一声“噗嗤”,短戟深深地刺入曹洪的咽喉,曹洪双眼立即一瞪,口中连续发出“咳,咳”的声音,随后他的瞳孔逐渐变得涣散,磹口一连喷出几口猩红的鲜血后,他头颅慢慢的垂了下去。 甘宁冷漠的揽着曹洪的尸体,短戟慢慢的在曹洪的脖子处环了一圈,随后甘宁奋力一扯,曹洪的头颅立即于他的身体分离开来,丢掉曹洪的尸体,甘宁举起手中的头颅大喝一声:“主将已死,何不早降!” 余下的一千多联军士卒惊恐的看着甘宁手上血淋淋的人头,顿时惶惶不安,士气全无,须臾之后纷纷将手中的刀枪扔在地上,跪地乞降。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突围! 就在甘宁斩曹洪于马下的同时,张绣也于鸟翔阵中枪挑武安国、周泰于地载阵中一刀将穆顺斩为两段,只有风扬阵中的成廉不敌夏侯渊,让夏侯渊带着一小半的人马冲出了风扬阵,至此,除了关羽、张飞、赵云、夏侯渊、夏侯惇破阵而出,其余的将领皆被困死阵中,而他们所带的兵马也随其葬身大阵,而破阵而出的五人也在阵中的某一处相遇。 战鼓铿锵,旌旗招飏。 看着一望无际的旗海以及耳边传来震耳欲聋鼓声,关羽提刀纵马,凤目微睁,目光扫了一眼满脸血污的众人,开口说道:“看来,除了我等,余下的将军士卒都已经葬身在这大阵之中。” 众人闻言,皆低头沉默不语,特别是夏侯惇和夏侯渊,如果真如关羽所说,估计曹洪此时已经阵亡了,夏侯渊痛苦的看了夏侯惇一眼:“元让,子廉他……” 夏侯惇闻后,摇头叹了一口气:“此事回去在议,现在最重要的我们如何才能杀出这个大阵!” 众人闻夏侯惇所言,都纷纷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赵云使劲的勒了勒腰间的蛮狮带,面色瞬间变得异常惨白,张飞眼尖,看到赵云满脸布满豆大的汗珠,立即拍马上前询问:“子龙,你受伤了?” 赵云摇摇头,强露出一丝微笑:“小伤,无碍,那黄忠也不愧为吕布帐下的第一悍将,我使出师傅交给我的绝技才将其击伤,但也被他一刀砍在了腰部!” 赵云刚说完,众人就将目光投向他的腰间,果不其然,只见赵云腰部的两铛铠处有一道豁大的伤口,此时正流出潺潺的鲜血。 张飞浓眉倒竖,如果赵云的伤口不能及时得到医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危,虽然他们只相处了一个多月,但是对于赵云的人品与武艺,张飞和关羽都颇为钦佩,见到赵云受伤,张飞不禁勃然大怒,环顾四周,高声大喝:“诸位将军,如今大阵变幻无常,又有旌旗盖天,鼓声刺耳,此时我等已迷失阵中,早已寻不见那鸟蛋的景门,我们何不合兵一处,专攻一门,然后杀将出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刻,我们五人兵马合为一处也不过五千之众,而这大阵内至少有四万敌军,冲出去的希望微乎其微!” 夏侯惇闻言,摇头无奈的叹息。 张飞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今日如果不奋力杀出,我等必定葬身于此,既然诸位将军不愿杀出去,那俺张飞自己冲杀便是,总比在此等死强!” 怒喝完毕,张飞懵哼一声,挺矛纵马,杀奔正前方的阵口,守阵门的并州军见后,纷纷将手中的长枪长戟对着张飞乱搠一通,张飞环眼怒睁,大喝一声:“开!” 只见张飞手中的蛇矛舞得跟风车一样,卯足了力向前狂扫,只听见一串串“框框朗朗”的声音,张飞手中的蛇矛将挡在他前面的一片枪林戟林狂飙扫断,看到张飞大显神威,杀得己方士卒连连回退,一名校尉勃然大怒,立即挺枪纵马来战张飞。 “贼将受死!” 校尉看到张飞毫无防备,心中一喜,当下大喝一声,举枪朝着张飞的后心就是一枪,校尉眼见就要一枪将对方刺于马下,心中不由得暗自窃喜,只是枪尖还没有刺道对方,却只觉得咽喉一阵剧痛,喉咙里嘶嘶进风,原来是被张飞后发先至,一矛搠透喉咙,硬生生的从马上挑了下来。 关羽见到自己的三弟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当下凤目微睁,怒喝一声,舞刀纵马,杀奔而来,目光凛冽的看着挡在面前的盾兵,关羽身体微微向前一倾,然后一招“横扫千军”,一刀将挡在鞍前的一排盾兵砍翻在地。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二位将军,子龙来也!” 看到关羽张飞打杀四方,赵云胸阔万丈,立即挺枪纵马,前去助战,只见赵云手中的龙胆银枪连扎带刺,一连挑杀数人于马下,赵云大笑一声爽快,手中的长枪舞得更加的犀利,所到之处,尽皆披靡。 “元让,我们也和他们杀出去吧,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看到三人在敌军中左突右刺,如若无人之境,夏侯渊握紧手中的朴刀,立即上前提议。 “某正有此意!” 夏侯惇懵哼一声,随后扬起手中的长矛大喝:“兄弟们,随着三位将军一起杀出去!” 大喝完毕,夏侯惇挺枪纵马,冲入敌阵,夏侯渊见后,也立即拍马舞刀,紧随其后。 联军士兵见到本方的将军凶猛无常,顿时士气大振,当下纷纷怒喝一声,操着手中的刀枪杀入敌阵,顷刻之间,两股军队就撞成一团,刀枪斧镬也不停的招呼着对方,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又补上,倒下的尸体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决,战士哀嚎声、喊杀声,立即拔地而起,冲上云霄,与鼓声夹杂在一起,立即汇聚成一曲战地悲歌。 甘宁刚刚斩杀曹洪,就听见后面的阵口大乱,当下眉头一皱,立即将曹洪的头颅悬在鞍上,拍马来到后方,朝着一名校尉询问道:“怎么回事?” 那名校尉是甘宁的老部下,一直跟随甘宁征战多年,见到甘宁前来,立即拱手禀报:“启禀将军,有五员敌将领着五千残兵此时正在冲击阵口,妄图从这里冲出大阵。 甘宁闻言,冷冷一笑,自己的阵中布满了铁蒺藜和长枪,如果敌将想从这里突围,简直是找死,伸手再一次从背上取下短戟,甘宁眼神一凛:”放他们进来!” “诺!” 那校尉应了一声,立即拍马前去传达甘宁的命令。 回首扫了一眼后面的降卒,甘宁森然喝道:“杀了,一个不留!”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阵内的并州军一拥而上,乱刀将投降的联军士兵劈成肉泥,看着满地血肉模糊的联军尸体,甘宁拍了拍手中的双戟,喃喃自语道:“本来你们可以活命的,怪只怪你们的人想要从这里突围!” 看到阵内没有活着的联军士兵,甘宁这才将目光投向后面的战场,只见后面的阵门已经在甘宁的授意下已经打开,此时联军的士兵在五员的敌将的带领下涌入了阵中。就在最后一名联军的士兵步入大阵的时候,阵口处的盾兵立即将阵口封住,就好像犹如一堵无比厚实的高墙,风雨难透。 联军刚刚进入蛇幡阵,左右两旁的并州盾兵立即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靠拢,将前进的道路压缩成一条狭窄的小路,不用等甘宁下令,隐藏在盾兵后面的并州军撒铁蒺藜的撒铁蒺藜,用绳子套人的套人,自觉地对着联军士兵展开攻击。而枪兵也没有闲着,对着阵中的联军士兵一通乱刺乱扎,由于是近距离杀戮,一些联军士兵被捅得面目全非,皮翻肉绽。顷刻之间,倒下的人数不下二千之众。 看着敌军越来越多,而本方的人马越来越少,关羽等人的心中产生了一股悲凉,密密麻麻的敌军,成片成片的戟林,还有本方士兵绝望的脸庞,这一幕幕的场景,不停的在众人的脑海中旋转。 “大业未成,怎可先死,给我破!” 关羽手捋二尺长髯,一记斜劈,立即将拦在前面的并州军拦腰斩断,忽然肋下传来一股疼痛,原来一名并州士卒见到关羽空当大开,立即挥枪,一枪攒入了关羽的肋下,关羽冷哼一声,一把拽住枪头,猛地向是一挑,还没等那名士兵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恐惧的看着下身的刀口,那名并州士兵惊恐的大喊一声,随后便被关羽一刀斩为两段。立即洒下一片血雨。余下的并州军见到关羽大发神威,纷纷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神人一般的敌将。 ...... 公孙瓒双眼如炬的盯着整个战场,可是等了许久也没见敌军变阵,反观大阵之中,本方的旌旗越来越少,而敌军的旌旗遮蔽长空,正当不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蛇幡阵中出出了“赵”“关”“张”“夏侯”的旗号。 公孙瓒目光一凛,顿时就知道出现了变故,而赵云他们此时正在从蛇幡阵突围,公孙瓒立即扬起手中的大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见,白马为证!白马义从,随某冲锋” 大喝完毕,公孙瓒挺槊拍马,亲自率领着白马义从冲锋,而他们的目标,正是甘宁所主的蛇幡阵。 ps:他们说新改的书名像白开水,我也觉得,此时心中也大感后悔,但是又不想麻烦编辑了,改来改去,编辑会烦的。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公孙瓒目光如炬的盯着整个战场,见到本方人马正在冲击蛇幡阵,想要突围而出,公孙瓒立即挺槊纵马,大喝一声:“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白马义从,随吾冲锋” 大喝完毕,公孙瓒立即飞纵战马,杀奔战场而去。 旌旗猎猎,马蹄如雷,随着公孙瓒一声令下,两千白马义如潮涌一般卷向整个战场,狂飙的战马,雪白的战袍,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隆隆马蹄,白马义从瞬间就杀到并州军的眼前。 “准备!” 随着各队的司马一声令下,白马义从的士卒个个挺起手中长矛,速度依然不减的冲向并州军的军阵。把守阵口的并州军毕竟不是陷阵营,看到白马义从狂飙而来,纷纷露出恐惧的目光,纵然心是中恐惧,但是并没有一个人退宿,因为并州军有并州军的骄傲,他们的信仰不允许他们后退,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额头上一颗一颗的低落,执盾的手都在巍巍颤抖。 守阵口的校尉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汉,“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大刀指向马白义从,环顾四周,厉声大喝:“给我稳住!一个都不许后退,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诺!” 阵口的盾兵立即迸发出雄壮的应诺,那是他们在为自己加油大气,也是为袍泽加油打气,他们知道,如果敌军的骑兵突过来,他们没有机会存活,纵然如此,他们也没有后退,而是悍不畏死的昂首向前。真的猛士,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而真的士兵,是敢于面对力量强于自己一倍,十倍,甚至百倍的敌人,纵知身死,也无畏向前,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而并州军就是这样的士兵, 蛇幡阵阵口,盾兵甲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颅的盾兵乙笑道:“陈二哥,如果你侥幸不死,记得每年都去看一下我老母亲,他老人家喜欢吃鱼,你别忘了!” 盾兵乙接过话茬,伸手拍了一下盾兵甲的肩膀:“张老弟,某家还欠隔壁酒家的一顿酒钱,如果我死了,你活了,记得去帮我把酒钱给结了!” 校尉冷冷的扫了一眼互相留下遗命的部下,忽然开口说道:“活的给死的完遗命,而死的就会长眠于此,倘若两个都死了又该如何?休要胡言乱语,专心御敌!” 两人闻校尉所言,纷纷低头沉默不语,是啊,如果他们都死了,自己的遗命又交给谁来完成,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尽力的让自己在这场战斗中活下去。 旌旗猎猎,马蹄隆隆,顷刻之间,白马义从的前部就撞在了蛇幡阵阵口上的盾阵。 马在嘶鸣,人在哀嚎,就在白马义从撞到盾阵那一瞬间,作为前部的白马义从纷纷陷落,成为了后续部队冲入敌阵的垫脚石,而作为前排的并州盾兵也被狂飙的战马撞飞了十余米,或被密密麻麻的士兵踩成肉泥,或被战马撞破五脏六腑,或被横竖成林的大刀长戟刺个透心凉。不管如何,都没有留下性命,也包括陈二哥和张老弟,而他们的遗命,或许会随着流出的鲜血而消失。 看到前方阵脚大乱,甘宁朝着身边的副将询问道:“敌军援军来了?” 那名副将随即远眺了一眼,看到阵口处旌旗飘飘,白袍晃动,立即拱手禀报:“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将军,我们怎么办!” 目光扫相阵内已经寥寥无几的联军士兵以及还在拼杀的五员联军悍将,甘宁把玩着战马上的鬃毛展颜道:“看高将军的令旗行事!” 高顺也注意到了蛇幡阵的动静,看到敌军援兵与阵内的败兵快要汇合到一处,高顺眉头一皱,如果让援军突破阵门与败军汇成一处,势必会造成己方士兵过多的伤亡,沉思了良久,高顺从怀里取出一面黑色令旗,随后大手一挥。 令旗兵看到高顺挥动令旗,立即大喝一声:“将军有令,开阵!” “将军有令,开阵!”“将军有令,开阵!” 一声接着一声的命令通过传令兵互相通传,迅速地传到甘宁的耳中,甘宁微微一笑,扬起手中的短戟:“开阵,放这些残兵败将出去!”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围杀张飞等人的并州军纷纷停止了剿杀,随后踏着整齐的步伐散出一条大道。 看到敌军退却,张飞等人感觉一片茫然,当看到阵口处的“公孙”战旗时,众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公孙瓒领着白马义沙进阵口,前来接应他们来了,众人面色一喜,纷纷飞纵战马,扬鞭策马奔出了蛇盘阵。 公孙瓒看到赵云等人出了阵口,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下,看着多多少少都带点伤的诸将,公孙瓒立即令白马义从迎了上去,护着赵云等人出了战场。 ...... 战城南, 死郭北。 野死不葬乌可食。 随着高顺撤掉八门金锁阵,刚刚抽出嫩芽的原野草地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人尸马骸,一眼望去,无穷无尽,不知几何。残缺不齐的尸体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远远望去,就犹如蓬蓬茁壮的篙草。 残破的旌旗,断裂的车轮,翱翔的秃鹫,诡异的乌鸦,嗜血的野狗,袅袅的黑烟,无不昭示着战争的惨烈,声鸣雨啾,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沥沥凄凄的大雨,狂风伴雨,听在人的耳里,就好似一片鬼哭狼嚎,令人胆战心情,毛骨悚然。 除了五员悍将及其亲卫突围而出,一场大战下来,以数万关东联军全军覆没而结束,至此,高顺之名威布海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ps:我感冒了,一直咳得不停,去买了药也不好使,因为我有支气管炎,有没有支招的,吃啥能好,大家都知道广东忒热,我又得了热感冒,脑袋昏昏的,全身冒汗,忒难受了。看在我带病上阵的份上,大家可以投一两张推荐票么?静静感激不尽。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吕布搦战 夜色阑珊,新月如勾。 三月的季节鸟语花香,各色娇艳的花朵竞相绽放,芳香扑鼻,沁人心脾,可是,这一切蒋钦再也看不到了。 说起来吕布与蒋钦不是很熟悉,自从他与周泰一起归降之后便一直呆在营中,也没有机会参加一次像样的大战,也未能斩将立功,蒋钦也还没来得及实现封侯拜将,庇荫子孙的愿望,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惜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惜了一个身躯凛凛的悍将。 吕布昂首站立在大帐之中,两旁文臣武将肃然而立,沉吟良久,吕布转首询问周泰:“幼平,公弈家中还有何人?” 周泰闻言,迈步出列,对着吕布拱手参拜:“除了妻儿,别无他人!” 吕布点了点头,没有立即答话,只见他大步走到帅案旁,然后从帅案上拾起一件竹简递给周泰:“这是我给公弈讨的封号,董卓也不吝啬,追封公弈为折冲中郎将,追授陵阳亭侯,由其子继任,世袭三代。并且追赠谥号为“鄂”” 周泰抿了抿嘴唇,泪眼婆娑地捧着吕布递过来的竹简,对着吕布单膝跪地叩拜:“多谢主公!” 吕布急忙扶起周泰,朗声说道:“公弈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妻儿还在,某作为公弈的主公,定当替他照顾好妻儿,等我们安定好之后,你就去陵阳将他的妻儿接来,某要亲自教他儿子武艺,让他的子嗣来完成他未完成的大业!” “诺!” 周泰手捧竹简,目光坚定的看着吕布,高声应诺一声。 吕布拍了拍周泰的肩膀,自顾的长叹了一声,吕布知道有战争就会有死亡,但对于这些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而献出生命的人,自己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与封赏,不仅仅为了回报蒋钦,更是为了让活着的将士看到我吕布的态度--你为我马革裹还尸,我还你子嗣一生荣华。 果然如吕布所料,当吕布安排好这一切后,大帐内的文臣武将纷纷拱手作揖:“主公英明!”,看向吕布的目光里也充满了狂热与忠贞。 吕布大手微微像上一扬,凛然的看着帐内的文臣武将大声说道:“明日,某将亲自前去联军大营挑战,谁愿相随!” “末将愿往!”“末将愿望!”“某愿相随!” 吕布话音刚落,帐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吕布咧嘴一笑,他的帐内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少猛将悍卒。 “好!”吕布一辉大氅,看着群情激奋的众将大声喝道:“黄忠、张辽、甘宁、徐晃、成廉、周泰、魏越何在?” 被吕布点名的并州将领立即精神一震,纷纷迈出阵列,对着吕布拱手应喝:“末将在此!” “明日你们与我一起出关挑战!” “诺!” “高顺、张绣、魏续、宋宪何在?” 魏续和宋宪本以为这次依然没有他们什么事,正在哪里失落的时候,忽然听见吕布在叫他们的名字,当下面色一喜,立即迈步踏出阵列:“末将在!” 吕布看到了魏续和宋宪脸上的那丝落寞,当下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两人笑道:“今夜丑时,你们两各领二千兵马在虎牢关外等候,我有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和伯平去做!” 两人闻后,立即兴奋的应了一声。 吕布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在高顺身上,看着高顺黝黑的面孔,吕布欣慰一笑,他还是没让自己失望,此次大战,本方只伤亡了两千兵马,而联军却折损了数万兵马,这样的大胜,不管是前世今生,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吕布大步走到帅案旁,从帅案上又拾起一件竹简,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随后扔给高顺:“伯平,这是李儒给我情报,该如何做,应该不用我说了!” 接过竹简,高顺迅速摊开阅读,当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高顺立即对着吕布拱手正色道:“誓死不负所托!” “好!”吕布悠然转身,冷眼扫了一眼文臣武将朗声说道:“尔等现在就去准备,明日便随我出城挑战!”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帐内的文武纷纷对着吕布拱手揖礼,随后便鱼贯而出。一时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大帐,顿时变得异常冷清。吕布走出大帐,在夜色下来回踱步,心中思绪如潮。 对于蒋钦,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在九泉之下他应该瞑目了,还有侯成,还有许许多多的并州将士,以后或许还有别人,也许是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诫吕布,命运的轮回跟着自己的改变而改变,或许不用等到白门楼自己就会身死,或许自己能活得更久。 吕布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沉吟:“为了蕊儿,为了玲琦,为了她,自己必须尽力的活下去,谁要是敢阻挡我活下去,我就杀谁,纵然是神鬼之流,某也不惧!” “主公!” 亲卫阎立的声音突然在吕布的身后响起,将吕布的思绪打断,回首看着面色有点兴奋的阎立,吕布勃然大怒:“不是叫你在洛阳保护夫人吗?你来此做甚?” 阎立面色有点委屈,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小心翼翼的递给吕布,委屈说道:“是主母非要我来的,而且还把一封书信交给我,让我亲手交给主公!” 接过书信,吕布麻利的拆开牛皮制作的书笺,摊开书信阅读起来,看完之后不由得喜笑颜开。阎立看到吕布露喜色,立即上前想要拍吕布的马屁,吕布立即冷眉倒竖,指着阎立大喝道:“你再从营内挑选一百校刀手,日日夜夜给某保护好蕊儿,若有差池,小心你项上人头!” 阎立无视吕布的怒火,嘿嘿一笑:“主公,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也让我也乐乐!” 吕布瞥了一眼阎立,将书笺递到他手中,抚摸着郁郁葱葱的胡茬子,忽然大笑开怀:“某家又要做爹了!” 怪不得这么开心,原来主母又怀了子嗣,阎立暗自嘀咕了一声,随后拱手祝贺道:“恭喜主公!” 吕布听到阎立的声音,这才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冷冷的看了一眼阎立,吕布抬腿就是一脚:“速在营中挑选一百校刀手,星夜赶回洛阳保护好主母!” 阎立眼疾手快,轻松的躲过了吕布的一脚,随后悲叹了一声,冲着吕布拱手揖礼告退。 看到一切都已经敲定,吕布也觉得一股倦意袭来,便回到阵内和衣入睡。梦中,他梦见了严蕊和吕玲琦,还梦见严蕊又给他生了一双儿女,儿子取名为吕云,女儿取名为吕雯。 清晨,联军大营。 曹操已经一宿没合眼了,不仅是因为戏志才昏迷未醒,更是因为曹洪的身死,曹洪作为曹操的从弟,从小与曹操一起长大,一起吵吵闹闹了三十多年,可是如今只剩下曹操一个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曹操思绪如潮,脑袋里一直回放着自己与曹洪生活的一幕幕,幼时一起下河捉虾捞鱼,一起上山猎鹿掏鸟窝。 就在曹操陷入回忆的时候,尖锐的号角此起彼伏,瞬间就撕破了朦胧的早晨,惊天动地的战鼓突然如巨雷一般拔地而起。鼓角齐名的巨响,立即惊得曹操坐直了身体,迅速的套上鞋子后,曹操掀帐而出。 “曼成,发生了何事?” 看到拍马而来的李典,曹操立即上前询问。 李典立即翻身下马,大步来到曹操的身边禀报:“主公,吕布率领三万铁骑从虎牢关上杀了下来,正在大营西面五里处,列阵叫骂!” 就在这时,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乐进也闻声赶了过来,听了李典所说,曹仁一脸的愤恨:“某正要去寻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今日某必定要为子廉报仇雪恨!” 曹洪的死,对曹仁的打击比曹操要更猛烈一些,因为曹洪是曹仁的亲弟弟,一个孝,一个廉,如今廉没了,就像断了曹仁一臂,如今听见仇人领兵前来搦战,曹仁破口大骂。 说着就像曹操请命:“大哥,请大哥下令出战,我要去给子廉报仇!” “子孝将军稍安勿躁,并州军兵势强大,先派人探听一下袁绍那边作何打算,我们在做决定不迟!”曹仁身边的乐进听到曹仁请命出战,立即摇头安抚曹仁道。 稍微懂点军事的人都知道。吕布从虎牢关杀下来的可是三万并州狼骑,面对本方这些刚刚招募的游勇侠骑,那可是完全碾压一般的存在。如果靠着这些散兵游勇去与吕布的并州狼骑抗衡的话,估计对方只需要几个来回冲突几次,本方人马就要从这个世上烟消云散了。 曹仁只是被曹洪的死给冲昏了头脑,这里面的厉害他自然是知道的,听了乐进的话便不再言语,心中很是闷闷不乐。 哨骑还未动身,袁绍的亲卫就快马赶了过来,翻身下马跪倒在曹操面前:“参见曹将军,盟主已经决定迎战西凉军,故此想让曹将军出兵助战。” 听了袁绍亲卫的禀报,曹仁立马希冀的看着曹操:“大哥!” “出战!” 曹操幽暗的眸子一闪,立即大喝一声,随后转身回到帐内披盔挂甲,余下的众人见后,也立即回到自己的营帐披盔挂甲,纵马提刀,大军集结完毕,曹操一马当下,随后大手一挥,领着一万兵卒杀出。 ps:今天鬼节,大家能原谅我只更一章么,家里好多客人。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吕布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 骤雨初霁,旭日东升。 一场大雨过后,天地间又恢复了一片宁静,然而这片宁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尖锐的号角所撕破。 “呜呜呜~” 随着一声呜咽的号角,联军大营寨门大开,曹操在众人簇拥下,引领了一万人马出了营寨,会合了其他各路诸侯,满山遍野的向西进军,朝着并州军列阵的地方而去。 昨日输了一阵,关东军士气低迷,所以袁绍决定发动一场真正的大战,鼓舞一下军心。 辽原阔野,旌旗招飏。号角尖锐,战鼓隆隆。 十三路诸侯齐头并进,直踏得阔野草地,寸草不生。 位于联军中路者是袁绍的两万渤海军,由于战事吃紧,袁绍也不得不从渤海召文丑、颜良前来助战,整路中军,以颜良率领五千精锐骑兵突前,文丑,高览,韩猛等河北名将护卫在袁绍左右。 与袁绍人马毗接的是曹操率领的一万五千人,由夏侯渊、夏侯惇督率前军,曹仁、李典护卫在曹操左右,乐进统领后军,以雁行阵向虎牢关方向推进。 联军的左翼是韩馥的一万五千冀州兵团,由张郃率领的五千大戟士在前面开路,向里依次是鲍信的济北军、袁遗的山阳军、张超的广陵军、张邈的陈留军,兵力同样也是在一万到两万不等,整个左翼的兵力大约在五六万左右。 而联军的右翼是公孙瓒率领着本部二千白马义从在前,一万精锐步卒在后,刘张领着一千人夹杂在其中,护卫在联军的右翼,由于关羽和赵云昨日破阵受伤,并没有随军参战,而是被公孙瓒留在营中守卫营寨,看护粮草。 公孙瓒的幽州兵向里依次是孔融的北海军,张扬的上党军、刘岱的兖州军、陶谦的徐州军、桥瑁的东郡兵。兵力从一万到两万不等,整个右翼约有五六万人马。 十八镇诸侯,除了王匡战死,马腾在攻打长安,孙坚在荥阳驻防,袁术在封丘看护粮草,孔伷在筹集粮草器械外,其余诸侯,皆已到齐。 吕布挺戟纵马,看到敌军漫山遍野席卷而来,立即大喝一声:“列阵!待战!”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三万并州狼骑迅速列成方阵,严阵以待。 张辽在虎牢关上看到联军全力出击,遂翻身上马,领着一万并州狼骑和并州军的一干将领呐喊着杀下关来,为吕布掠阵,而西南、西北两个方向同时响起震耳欲聋马蹄声,却是张济、樊稠在董卓的授意下,各自领着一万西凉精锐前来助战。 虎牢关外,两军对垒,旌旗猎猎,大燾招飏。 吕布挺戟纵马,在两军阵前来回驰骋,感觉时间差不多后,吕布立即勒马提绺,目光睥睨的扫向联军的军阵,随后一挥长戟:“擂鼓!挑战!”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并州军的军阵处,募然一阵令人心跳漏半拍的激越鼓声响起,随即一阵兴奋的呼声从并州军的军阵拔地而出,一时间,虎牢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催天塌地,岳撼山奔。众诸侯见后无不大惊失色。 并州阵前,吕布傲然而立,一人一马,如烈日骄阳,分外夺人眼目,只见他金冠束发,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招展,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双目开合如电,一身金光灿灿的的战甲,反射刺目的阳光,令人难以睁开双目,鞍后龙蛇宝弓,腰挂青锋宝剑,手中丈二长戟,再加上九尺开外的身躯,给人一种如泰山一般的压力,胯下赤兔宝驹,如同一团腾升的火焰,赤红夺目,提绺间四蹄高高跃起,似有腾空化龙之壮。远远望去,金甲赤驹,人如猛虎,马如蛟龙。尽管有数万大军阵列,但是诸侯们一眼就能看到他。 “这便是并州军的主帅吕布吗?果然不同凡响!” “不错,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就是不知道武艺如何” 听到耳边嗡嗡的议论之声,袁绍不胜烦躁,扭头大喊一声:“谁敢出战吕布?” 陶谦左顾右盼,见到没人敢出战,立即纵马向前,对着袁绍拱手禀报道:“我有部将刘劦,三刀之内必斩吕布于马下!” 袁绍大喜,立即大喊了一声:“刘将军何在?” “末将在此!” 随着一声雄壮的允诺,徐州军旌旗开出,一员悍将手持大刀纵马而出。 看着身躯凛凛的劦,袁绍扬手指着两百米开外的吕布大声问道:“你敢出战吕布否?” 那名叫刘劦的悍将立即扬起手中的朴刀喝道:“有何不敢,某早就想夺下吕布的赤兔马作为自己的坐骑了!” 袁绍闻后,大叫一声壮哉,随即叫刘劦出战吕布。 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骤起,关东联军旌旗开出,刘劦立即舞刀拍马,直取吕布。 冷冷的看着飞纵而来敌将,吕布单手提绺,轻喝一声,赤兔马会意,高亢的嘶鸣一声,随即扬起四蹄,载着吕布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两马相近,吕布双目开合,挺戟便刺,刘劦立即挥刀拦截,伴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刘劦的大刀拿捏不稳被震得脱手而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吕布再一次挥动方天画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刘劦的咽喉,刘劦躲闪不及,被吕布一戟刺中咽喉,跌落下马鞍。 并州军看到自家的主公一合斩杀敌将,立即迸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反观联军则士气低迷,特别是陶谦,看到自己的部将只一合就被吕布刺于马下,脸瞬间就黑得跟黑无常一样。 袁绍冷冷的看了陶谦一眼,随后重重的哼了一声:“还说三刀斩吕布于马下,可惜连一刀都没来得及挥动,就被吕布刺于马下,真是不知所谓。” 陶谦自知理亏,面对袁绍的冷嘲热讽,低头沉默不语,如果此时地上有一道地缝,他恨不得立马钻进去,因为实在太丢人了。 公孙瓒看到无人出战,冷哼一声,立即挺槊拍马,杀将战场而来。 看到关东联军旌旗开出,公孙瓒舞槊而来,吕布浓眉紧锁,大声喝道:“伯圭,你我同属边关战将,曾经也并肩作战打过胡虏,你也知某的武艺,何故前来送死,你走吧,某不忍杀你,免得让某些人小人得志!” 公孙瓒摇了摇头:“白马为证,义之所从,各路诸侯一起共赴大义,某既然出战,岂有后退之理,奉先,你乃世之豪杰,怎能做那种助纣为虐的事,何不临阵倒戈,与众诸侯共同讨贼!” 吕布朗声大笑,方天画戟指着公孙瓒身后一排排的诸侯说道:“你身后的诸侯,除了一两个真心为大汉的,其余的人,那个不是打着大义的幌子招兵买马,暗自发展势力,既然伯圭不愿回去,今日就留下吧!” 吕布见到劝说无望,立即飞纵战马,直取阵中的公孙瓒。 公孙瓒冷眉一挑,立即舞槊拍马,迎了上去。 两马相交,公孙瓒怒喝一声,手中的大槊如同毒蛇出洞,朝着吕布的咽喉就是一枪。 “开!” 吕布手中长戟横扫,携带着万钧雷霆,硬生生的磕向公孙瓒的大槊。 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公孙瓒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方才知道吕布的勇武不减当年,当下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专心招架吕布的攻势。 吕布力大戟快,每一戟刺出都犹如白蛇吐信,势如雷霆。战有六七回合,公孙瓒左支右拙,料敌不过,拨马边走。 吕布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凛冽的看着败逃公孙瓒,立即飞纵战马,举戟望着公孙瓒的后心便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联军大阵处迸出惊天怒喝:“忒那吕布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 吕布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这环眼贼终于不叫自己三姓家奴了,当下立即弃了公孙瓒,挺戟纵马,直取拍马而来的张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ps:鬼节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于是撇下客人为大家码字,看在这个份上,大家可以将推荐票给我么,静静拜谢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河北群雄 东风劲吹,牙旗飘飘,旄尾蛇摇,气势雄张。 吕布冷视败逃而走的公孙瓒,立即纵马直追,举戟望着公孙瓒的后心便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刘备身后的张飞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矛纵马大喝一声:“忒那吕布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 吕布吁了一口气,这环眼贼终于不叫自己三姓家奴了,当下立即弃了公孙瓒,挺戟纵马,直取拍马而来的张飞。 两马相近,张飞怒喝一声,手中的蛇矛如同白蛇吐信,奔着吕布的咽喉就是一矛。 吕布浓眉一挑,侧身躲过张飞的蛇矛,随后一勒马缰,手中的长戟拦腰扫向张飞的腰际。 张飞环眼怒睁,立即挥矛拦截。 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张飞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方才知道吕布的勇武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而吕布手中的画戟也是震得十指一松,在心底喝了一声:“这黑厮武艺果然还是如前世一般,每一击都势大力浑,不过今生关羽不在,看谁能救得了你的性命!” 寻思到这里,吕布立即喝声连连,手中的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刺扎挑戳,专门寻找张飞的要害。 而张飞吃了吕布一击,当下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手中的蛇矛格拦阻架,形如毒蛇,沉着与吕布厮杀。 就这样,两人戟来矛往,在沙场中央转灯儿般的厮杀,直踏得泥土飞溅,乱草纷飞,酣战了五六十回合,胜负难分。 在远处眺望的关东军看到本方的将军与吕布杀得难解难分,顿时士气大震,自发的摇旗呐喊,为张飞喝彩助威。 而并州军也不甘示弱,见到敌将竟然与自家主公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当下也纷纷鼓噪呐喊,摇旗助威。 看到张飞酣战吕布五十回合不落下风,曹操心中惊讶不已,悄悄的扭头朝刘备看去,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羡慕。 而袁绍也微微皱眉:“这张飞果然了得,似乎要比颜良文丑略胜一筹,先前有个关羽,此时又有一个张飞,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汉室宗亲安配拥有这样的绝世猛将!” 想到这里,袁绍也不禁将目光投向刘备,眼里满满的都是阴冷。 在助威声中,两员猛将又战了三四十回合,张飞逐渐感到体力不支,架隔拦遮虚晃不定,而吕布却愈战愈勇,方天画戟大开大合,每挥一戟都犹如雷霆万钧,对着张飞一顿劈头盖脸的乱砸。 联军阵角处的刘备见到张飞处于下风,面色虽然沉静如水,可是心中已是焦急万分,想不到吕布的武艺如此骁勇,三弟居然不是其对手,早知道把二弟也叫上就好了,至少可以前去帮衬一二。 鼓声隆隆,旌旗猎猎。 阔野疆场,吕布与张飞又将近厮杀了一二十回合,张飞开始左支右拙,处境险象环生,纵然刘备如何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在马背上坐立不安,除了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外,握缰的手也渗出丝丝虚汗。他想要上前去与张飞双战吕布,但是又想到自己武艺平平,冲上前去无非多给吕布凭添一个人头而已,当下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刘备双手死死的握住马缰,暗自在心中祈祷张飞能平平安安。 袁绍目光凛冽盯着战场上厮杀的两人,心中已是思绪万千,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如果救了,或许日后会多一个恐怖的敌人,如果不救,那联军当中再也找不到这样猛将了,若是以后在遇到吕布,右该若何? 权衡了利弊,思忖了再三,袁绍扭头大喝了一声:“颜良何在?速去助阵!”、 袁绍最终还是选择了救下张飞,比起一个赳赳武夫,袁家的家主之位和伐董所获得的偌大名声更具有诱惑力,见到张飞已是精疲力尽,处境已是险象环生,当下立即叫颜良前去助战。 “末将领命!” 随着一声雄壮的允诺,渤海军阵角处旌旗大开,一名手持大刀,身披绣袍金甲的悍将纵马而出,目光如电的扫了一眼战场,那员悍将挥舞大刀,指着吕布破口大骂:“吕布休狂,颜良来也!” 叫骂完毕,颜良立即纵马提刀,飞奔着杀入战场,拦住吕布厮杀。 吕布一边招架两人的攻击,一边喝问颜良:“你便是袁绍帐下头号大将颜良?” 他很奇怪,颜良不是在河北驻防吗?为何不到半月的功夫就到了虎牢关,在心中思忖了一会,吕布顿时明了,定是虎牢关战事吃紧,袁绍不得不急沼颜良前来助战,只是不知道那文丑有没有来,常年听到袁绍将颜良文丑挂在嘴边,却不知道武艺如何,今日就会他一会。 在前世的时候,吕布有一段时间曾在袁绍帐下做事,也颇知颜良文丑之名,只是没有机会与他们交手而已,如今居然在此相遇,吕布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堕了河北名将之名。 见到吕布居然知晓自己,颜良还以为他惧怕自己的威名,当下怒喝一声,手中大刀朝着吕布兜头劈来:“既然知某威名,何不早降!” 吕布挥戟荡开颜良的大刀,朗声大笑:“某视十八路诸侯形同草菅,岂会惧你这河北蟊贼,你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某手中的画戟正要迫不及待的饮血弑颈,尔等来一个某便就杀一个,来一双某便就杀一双” 吕布声如洪钟,又似乎轰雷震地,他的话犹如雷电奔泻般传入关东诸侯的耳中,顿时引得关东诸侯一阵大怒,特别是河北一带的猛将。 文丑面色阴冷的看着吕布,本来已经够丑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丑陋,整个扭曲的脸看起来就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宁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而文丑身旁立着的是一个身长八尺开外战将,满脸的虎须虬髯,面目看起来好不凶恶,听见吕布嘲讽的话语,此时牙齿咬得“咯噔”作响,想来也是愤怒到了极点。 张郃绰马立在冀州军的旌旗下,此时也被吕布的话搅得五脏六腑怒火不断,他本是韩馥帐下的大将,前段时间因为颜良文丑未至,他被袁绍安排到渤海军听用,如今颜良文丑从渤海赶来,他自然而然的也回到冀州军,严格来说,他也属于河北战将, 吕布的群嘲瞬间激起了河北一带战将的愤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关东联军阵脚处旌旗开出,立即有四员战将策马而出,他们挺矛的挺矛,扬刀的扬刀,挥枪的挥枪,纷纷朝着吕布飞纵而来,口中接二连三的怒喝大骂:“吕布小儿,河北文丑来也!”“吕布休狂,河北韩猛在此!”“贼将,可曾听闻河北高览之名!”“吕布,你说话也不怕闪到舌头,看某河北张郃取你首级!” 吕布正眼一瞧,好嘛,日后袁绍帐下的河北五将都到齐了,当下立即大喝一声,抖擞精神,准备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ps:静静感觉好累好累。。真的没有动力了! ------------ 第一百一十九掌 吕布斩将,黄忠扬威 虎牢关上,西风飘动青罗伞盖,伞盖下,是董卓日渐肥胖的身躯,此时他正忧心忡忡的看着关下席卷而来的河北猛将。 “文忧,猛虎架不住群狼,这吕布群嘲,引来一干河北名将,如果他招架不住败了,我们又该如何?” 李儒闻言,摇头洒笑一声,阴冷的眸子里迸发出睿智的光芒:“主公不要忘了,吕布帐下的将领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必定会拦住敌将厮杀,减少吕布的压力!” 果然不出李儒所言,他话音刚落,并州军阵脚处鼓声大振,喊声大举,犹如天塌地泻,岳撼山崩,随后旌旗大开,有一员战将纵马而出,董卓见后,赞赏的看了李儒一眼,随后又将目光移到战场之上。 黄忠横刀立马,目光凛凛的看着席卷而来的河北名将,随后浓眉一挑,舞刀拍马径直冲入战场,口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宵小之辈,想以多欺少呼?南阳黄忠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看到黄忠耀武扬威,高览立即勒马调转马头,挺枪纵马,直取黄忠:“黄忠老儿休狂,河北高览来也!” “猛志常在,勇冠三军,今日就让某好好会会尔等河北名将!” 黄忠冷冷地看着纵马而来的高览,将山亭砍山刀在腰间环了一圈,以雷霆万钧之势砍向高览的脑袋。 高览面对黄忠势大力浑的一刀,不敢硬抗,长枪单手向前一点,奔着黄忠的门面就搠了过去。 只听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高览的枪头猛地刺在了黄忠的刀面上,立即擦出一丝肉眼可见的火花。 黄忠一声爆喝,大刀微微向上一提,轻松的荡开高览的长枪,随后单手倒提山亭砍山刀,刮着刺耳的呼啸声拦腰斩向高览的腰际,高览大惊失色,立即勒马提绺,险险的躲过黄忠这一刀。 就在两人刀来枪往,马走龙蛇之际,那边的文丑、张郃、韩猛也加入了战团,与颜良、张飞一起围杀吕布。 “吕布,吃我一刀!” 看到吕布左肋空当大开,刚刚加入战团的韩猛面色一喜,立即发出一声如野狼般的咆哮,劈头一刀,迎面斩向吕布的肋下。 吕布催马闪开,顺手还了一戟,方天画戟上森然的月牙刃割向韩猛的咽喉,韩猛一惊,立即横刀拦截。 只听见“铛”的一声,韩猛被吕布砸得连连回退,直震得韩猛虎口一阵发麻。 文丑见后,怒喝一声,手中铁矛一招“隔江望月”,由上而下斜挑吕布。 “开!” 一声虓虎之吼从吕布口中发出,面对文丑刺过来的铁矛,吕布手中长戟一招“神龙摆尾”,长戟横遮,架住了文丑斜刺来的铁矛。 看到吕布门面洞开,张飞圆睁环眼,手中的蛇矛灵虚一刺,奔着吕布的门面就是一矛。 吕布浓眉一挑,双手握住戟杆,然后奋力向左一拐,方天画戟的杆尾硬生生的将张飞的蛇矛磕开。 身后张郃冷眉倒竖,手中的大刀奔着吕布的后背呼啸而至,吕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青锋剑反手招架。 颜良的长枪,韩猛的大刀,一个刺马上将,一个劈坐下马,同时砍了过来。 “赤兔!” 看到韩猛的大刀斩向赤兔马,吕布双目圆睁,提绺大喝一声。 感受到主人的战意,赤兔马高亢的嘶鸣一声,随即扬起如火焰的后蹄,奔着韩猛的门面恶狠狠地踢去。 韩猛大惊失色之际,立即收刀勒马,人和马呈一个平面倒在地上。 趁着这个空当,吕布扭身挥出长戟,荡开了颜良的长枪。 随后又以雷霆万钧之势奔着颜良的颈部就是一戟,其疾如风,快如闪电。 “吃我一矛!” 看到吕布的长戟就要贯入颜良的脖子,张飞立即爆喝一声,手中的蛇矛呈一个诡异的角度荡开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这时候文丑又催马赶来,手中的铁矛连扎带刺,犹如毒蛇一样直射吕布的胸口。 吕布倒勒战马,将整个雄壮的身躯平躺在马背上,手中的长戟在空中舞了一圈,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扫像文丑。 那边的韩猛催马赶来,奋力荡开吕布的长戟,随后大刀高举,狠狠地劈向平躺在马背上的吕布。吕布冷眉道竖,左腿猛地一勒马镫,整个身躯呈一个诡异的角度立起,轻松的躲过韩猛致命的一刀。 虎牢关外,十万联军阵列整齐,旌旗蔽天,刀枪印日。 沙场中央,吕布一人独斗张飞以及四员河北猛将,他双目圆阵,斗志昂扬,见招拆招,遇式破式,一一化解。 五匹战马走马灯一般的厮杀,直踩踏的泥土飞溅,上双方二十多万人马看得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联军中军处的是袁绍既兴奋又惊愕,兴奋的是像这种旷世大战,恐怕是自己平生所见,惊愕的是吕布竟然一人独斗本方五员悍将而不落下风,这样的武艺,当属天下第一无疑。 曹操幽暗的眸子里迸出慑人的精光,看着沙场中央英姿勃发的吕布,无奈的叹道:“如果吕布肯与我们一起讨伐董卓,恐怕此时我们早已在洛阳城头对酒当歌,把酒言欢了!“ 曹操的感叹立即引起一阵附和之声,唯独袁绍冷哼一声:“吕布虽有虓虎之勇,却用来助纣为虐,注定背负骂名,诸位与其在这里嗟叹,何不派遣部将前去助战,等诛杀吕布,擒杀董卓,诸位照样可以在洛阳城头对酒当歌,把酒言欢!” 可是刚等袁绍把话说完,众诸侯立即迸发出一阵惊呼。 原来高览与黄忠大战了二三十回合,一时力怯,料敌不过,拨马边走,黄忠看到偌大的战功就在眼前,哪里肯舍,当下纵马狂奔,紧追不舍。 两马相近,黄忠怒喝一声:“鼠辈,吃某一刀!” 高览回头,看到犹如追魂无常一般扑过来的黄忠,立即吓得胆战心惊,当下迅速抽出佩剑猛地刺在了马臀上,那马哀嚎了一声,四蹄如踏飞燕,迅速的载着高览回归本阵。 “快快去救高览将军!” 袁绍看到如猛虎般的黄忠,担心高览有失,立即回头大喊一声。 袁绍部将韩琼闻言,立即挺枪纵马,想要前去接应高览,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见黄忠一马当先,纵马狂奔,犹如天崩地塌之势,高览惶恐失色,被黄忠赶到联军阵前一百米处,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头,黄忠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高览躲闪不及,被黄忠收起刀落,连头带肩,砍为两段。 联军骇然,这吕布不仅骁勇,其部下也非常人能敌,竟然于联军阵前斩杀本方战将。 袁绍看到黄忠竟然于本方阵前斩杀自己的大将,双目立即迸发出恶毒的光芒,大手立即指着一百米处的黄忠怒喝:“给我放箭,射死他!” 可是还未等到联军将士拉开弓弦,黄忠早就枭下高览首级,扬长而去。 这一边,袁绍还未从高览战死的悲痛走中出来,那一边又传来韩猛临死的哀嚎:“主公,某去也!” 原来韩猛看到高览战死,当下悲从中来,手中的大刀不停的朝着吕布身上招呼,面对众人的再次围杀,吕布不慌不乱,从容应对,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开大合,连拆二十余回合,眼见韩猛一刀劈空,手中画戟一抖,乘虚而入,张飞等人救援不及,被吕布一戟正中胸口,顿时将人高马大的河北名将挑下马鞍。 看到一战损失自己两员悍将,袁绍只感觉一股怒火瞬间从两肋窜入胸腔,抬眼看着身死的两员悍将,袁绍回头目眦尽裂的盯着众诸侯怒道:“如果诸位在藏私,那绍只能领兵回渤海” 曹操闻言,知道袁绍说的不是假话,当下急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李典、乐进前去助战。 除此之外,各路诸侯也纷纷下令让自己的部下前去助战。 一时之间,联军阵脚处旌旗频繁开出,二三十员战将立即纵马杀出。 吕布脸色一黑,看到文丑面部空当大开,虚晃一刺,文丑连忙急闪,趁着这个机会,吕布荡开几人围攻的阵脚,倒拖画戟,纵马便回。 吕布也有自知之明,若真让那二十多员战将合围,纵然自己是霸王在世,也难逃身死。当下也不得不勒马归阵。 袁绍看到吕布败阵,立即抽出手中的佩剑,指着吕布的军阵大喝:“开战!” “呜呜呜…” 刺耳的号角此起彼伏,瞬间就撕破了长空。 “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战鼓声突然巨巨雷一般拔地而起,惊天动地。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联军阵脚鼓角齐名,成千上万的铁骑伴随着隆隆的战鼓,奔着并州军的军阵如潮水般涌来。 张辽绰刀立马,提绺来到吕布身前低声沉吟道:“主公,战不战?” 吕布咧嘴一笑:“不战,要战让西凉战,某不会让某的并州军替董卓卖命,传令,退回虎牢关!” ps:有的作者提出黄忠的武艺太低,竟然被赵云刺伤,在这里我道歉,前面的章节我已经改了,希望大家前去查阅,至于书名的事,等以后稳定了在改回去,因为那天才叫编辑改,不想麻烦别人。最后静静求推荐和收藏,因为写书真的很不容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我,多多提出意见。 ------------ 第一百二十章 封丘大营 虎牢关外,旌旗闭空,刀枪映日,随着袁绍一声令下,联军数万精骑狂飙着向并州军席卷而来,吕布咧嘴一笑,随后一挥长戟,下令鸣金收兵,随后在吕布的带领下,三万并州狼骑悉数退回虎牢关。 吕布并不畏惧关东联军的铁骑,他只是不想让过多的并州将士为董卓白白丢掉性命。而以张济为首的西凉军见到吕布退却,也急忙击鼓鸣金,退守虎牢。 关东联军数万铁骑催马赶到关下,想要一举夺下虎牢关,无奈关上箭矢如雨,滚石如雷,一通乱砸乱射之下,有上百名联军铁骑顷刻间就被砸成肉泥。 袁绍看到虎牢关的吊桥已被拉起,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收兵,不过在收兵之前,袁绍令联军士卒围着虎牢关扎下一圈又一圈寨栅,看看董卓采取什么策略,再做应变,此外,袁绍一方面令人连夜打造攻城器械,准备明日攻城所用,一方面派人赶往封丘袁术处催促粮草。用来应付诸营。 月黑, 风高,白风清。 封丘,匡亭,联军粮草大营。 作为总督联军粮草的袁术,此时正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他左下首位坐着的是大将纪灵,向下依次是张勋、桥蕤、陈纪,还有他们的副将雷薄、陈兰、李峰、梁刚、乐就,坐在右首位的是袁术首席谋士杨弘,向下依次是袁胤、阎相、韩胤。 此时袁术已喝得是酩酊大醉,烂醉如泥,抬手举起手中的酒杯,袁术冷笑一声:“一个庶出的人居然能坐上盟主的位置,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袁术抬眼一扫帐内的谋臣武将,目光迷离的咆哮:“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长史杨弘闻言,捋髯皱眉道:“如果让他攻破虎牢关,报了家主的仇,恐怕汝南袁家的那些老东西会推选他做新的家主!” 袁术猛地一掀面前的桌案,起身咆哮:“他凭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庶出,我才是嫡子,我才是袁家的嫡子!” 谋士韩胤沉吟了一会,随后上前一步对着主位上的袁术阴笑:“主公,我们为何不携带这数十万旦粮草回南阳,有了这些粮草,主公想要召多少兵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莫说是一个袁绍,就算是十个也不是主公的对手!” 袁术闻言,忽然精神一震,两眼猛地迸发数道精光,如果自己带着粮草回南阳,联军没了粮草,必定会不攻自破,到时候袁绍别说攻洛阳了,到时候能不能回到渤海那还另外一说,而自己有了数十万旦粮草,就可以招募二三十万兵马,到时天下还不是任由我纵横。想到这里,袁术不经意见露出几许微笑。 “不可!”“主公,万万不可!” 还没等袁术从幻想中回过神来,长史杨弘,主薄阎相立即出言阻止,只见阎象起身向前迈了几步,瞥了一眼韩胤后,对着主位上的袁术拱手揖礼道:“主公,十八路诸侯兴兵讨贼,此乃是大义,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主公作为袁家的嫡子,本就应该秉承大义,奋力讨贼。到时候伐董成功,主公必定会获得空前强大的威望,如果主公听信谗言,卷着联军的粮草回归南阳,背弃大义于不顾,到时候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那时别说招募成千上万的兵马了,恐怕连一兵一卒都招不到,谁会投靠一个不仁不义之徒?” 韩胤早就对这个阎象不爽了,此时听他将袁术比成不仁不义之徒,立即指着阎象的鼻子大骂:“大胆阎象,你竟敢诋毁主公,说主公是不仁不义之徒!” 本来袁术就没把阎象的话放在心上,而且他也觉得阎象说得有道理,不过此刻经韩胤的一挑拨,袁术登时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的就被摔在地上,伸手指着阎象怒骂:“阎象,你敢说我是不仁不义之徒,你可知罪?” 阎象闻言,面不改色,拱手对着袁术躬身参拜:“主公,象每说的一句话都秉承忠言,不像某些谄媚之徒,前倨后恭,思之宁人发笑!” 看到阎象含沙射影的辱骂自己,韩胤勃然大怒:“阎相,你个老匹夫,说谁是谄媚之徒,今日不说个明白,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阎象冷眼一瞥:“说的就是你,你能奈我何?” 韩胤听到阎象的回答,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窜了上来,目眦尽裂的看着阎象,袁胤随即跪倒在袁术面前:“请主公治阎象不恭之罪!”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长史杨弘轻喝一声,随后起身来到袁术跟前拜道:“主公,韩胤之谋的确不可取,阎主薄也是秉承忠言,希望主公能饶恕其不恭之罪。” 杨弘作为袁术的首席谋士,他的话袁术一般都会听,闻杨弘所言,袁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冷冷的看着阎象喝道:“看在杨长史的份上,今日姑且饶恕你的不恭之罪,若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阎象闻言,立即感激的朝着袁术一拜:“多谢主公!” 而韩胤见到杨弘替阎象说话,也知此时想要扳倒阎象,已经是难上加难,当下又朝袁术拜了拜,随后自顾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临时还不忘怨毒的看了阎象一眼。 就在韩胤与阎象怒目相对之际,部将刘详掀开大帐而入,对着主位上的袁术拱手揖礼问道:“主公,今日夜间的口令是什么?” 因为袁绍的事使得袁术心烦气躁,当下不胜其烦的挥了挥手:“庶子! 刘详领了夜间的口令后,立即掀帐而去,随即又将口令传达给了众官诸营。 寨门前,一名袁军的校尉走出营寨,对着守卫营门前的数十名袁军大声喝道“今夜的口令是‘庶子’,你们这群小子不要忘了。” 一名袁军士卒立即凑上前去谄笑道:“将军,为什么每日都要换口令啊,换来换去不烦吗?” 那名校尉斜看了士卒一眼,随后猛地敲了一下他的头:“那还不是怕董卓的西凉军前来劫营,这里面装着的可是数十万大军的粮草” 那名士卒摸了摸头顶上隆起的青胞,嘟囔了一声:“此地相隔虎牢关数百里,西凉军怎么会来劫营,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校尉嘿嘿一笑:“不来最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保住性命,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早上主公收到了虎牢关战报,你们猜怎么着?” 其余的袁家士卒闻言,立即凑上前来将校尉围城了一圈:“怎么着,将军你倒是快说啊” 那校尉嘿嘿一笑,随后细声细语道:“听说并州军的大将高顺,在虎牢关前摆了一个大阵,那袁盟主派五万大军前去破阵,听说半日就让咱们五万联军全军覆没了!” “不是吧?不会是假的吧!” “数万大军全军覆没,那会什么阵?” “一定是假的,就是让五万大军伸直了脖子让并州军砍,也要砍上一天,那会半天就全军覆没了!” 校尉的话刚刚说完,就引起了一片议论之声。 那校尉抖了抖身子,扫了一眼面前的数十名袁家嘱咐道:“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们偏安一隅,也不用担心身家性命,你们好好守好寨门便是!” “诺!” 数十名袁军士卒立即拱手领命。 校尉点点头,随后大步进入了营寨,想来去温酒畅饮去了。 就当校尉走后不久,袁术大营不远处的草丛忽然动了动,就好像春风拂过青草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犹如脱兔一般向后面窜了出去。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封丘劫营(上) 乌云闭月,烟雾缭绕。 密林之中,高顺绰刀而立,张绣、宋宪、魏续护其左右,而他们身后则是密密麻麻持刀枪肃然而立的并州军,一股自然而然的杀气从他们身上溢出,使整座森林看起来呈一片肃杀之气,这股气迫使林中的鸟雀难飞,百兽遁走。 “伯平,我们要等到何时才能进攻?” 魏续看到高顺迟迟不肯下令进攻,当下不由得低声询问。 因为在行军的途中,魏续和宋宪从高顺的口中得知此次他们要去劫联军的粮草,可是他们在申时便到达了匡亭,但是高顺却不可迟迟不肯进攻,一直在这密林之中驻扎到现在。 高顺冷着个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听到魏续问起,高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后沉吟道:“寅时进攻!” “寅时!”魏续嘟囔了一声:“此时才是丑时,还有一个时辰,这可真难熬!” 魏续心中虽然有万般不愿,但却无可奈何,因为此次战斗高顺是主将,他是副将,这一切的指挥权都在高顺手里,而他只能听从命令行事。 听出了魏续话语中的不满,高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扭头对着魏续解释道:“丘升,我军多为战骑,而某去观袁术的营寨的时候,见袁术的营盘皆深挖壕沟,布满了鹿角拒马,不适合骑兵作战,我之所以要等到寅时,那是因为寅时是人最疲惫,也是最疏忽的时候,选择那个时候出击也是为了减少我军的伤亡。” 看到高顺向自己耐心的解释,魏续的脸瞬间红得通透,当下立即持刀叩拜:“某受教了!” 高顺摇了摇头,扭头对着魏续咧嘴一笑:“丘升,听说你要做父亲了?” 听到高顺提起,魏续立即满脸堆满了笑容:“是的,我把秀儿从并州接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有了身孕,伯平,你何时才娶妻生子?” 张绣和宋宪闻魏续所言,也将目光移到了高顺身上。 高顺提了提马绺,幽暗的眸子看着天空叹道:“国家未定,谈何娶妻生子!”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怪不得吕布如此信任高顺,就单凭刚刚的一句话,就让众人心服口服。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 正当众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密林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一条毒蛇在草丛中快速穿梭一样,立即引起了众人的警惕。唯有高顺面色沉静看着传出声音的方向。 忽然草丛中一阵闪动,一个瘦小的人影就窜了出来。他的出现立即引来一片抽刀的声音,高顺大刀一扬,示意大家不用惊慌,随后策马来到那个人面前冷冷的询问:“如何?” 那黑影不敢怠慢,立即拱手禀报:“启禀将军,袁术大营夜间的口令是‘庶子’” “好,你先退下,待此战胜利,你当属首功!” “多谢将军!” 那黑影立即道谢一声,随后便隐匿在黑夜之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既然得了敌军夜间口令,高顺也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当下一挥大刀,近万骑兵人衔草、马衔梅,在高顺的带领下,于黑夜中徐徐靠近袁术的营寨。 夜以深,万物归于沉静,除了夜枭翱翔在黑夜中觅食外,此时天地间已经没有动物出来活动。 封丘匡亭,联军粮草大营。 此时守寨门的袁家正挨个靠着昏昏欲睡,更有甚者口中还流出少许的口水,迷迷糊糊当中,一名袁军士兵感觉有一股森然气息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感觉咽喉一阵剧痛,喉咙里嘶嘶进风,他想要叫喊,可是发出来的却是“咯,咯,咯……”的声音,挣扎了一小会,那名袁军的瞳孔逐渐失去了神采,头颅也随之无力的垂了下去。 原来是张绣看见袁军即将苏醒,立即翻身下马,几大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枪搠透了那名袁军的咽喉,张绣单手提枪,奋力的不让那名袁军的尸体倒下,随后大手一辉,他身后的夜幕中立即涌出成百上千的士卒,上来之后二话不说,对着守寨门的袁军一顿乱劈乱砍,可伶那些袁军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瞬间被剁着肉泥。 清理完外围,张绣立即率领悍卒将挡在寨门前的拒马纷纷搬开,清理出一条康庄大道。办完了这一切后,张绣大步走到营寨前,对着营门就是一阵猛砸。 “口令!” 张绣一连敲了几下,立即引来营门内一阵不满的怒吼。 张绣冷笑一声,立即开口说道:“庶子!” “我说牛二,这夜半三更的敲门,你到底想干什么?”听到寨门外传来正确的口令,里面的袁军立即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外面冷,兄弟们叫我取拿点温酒暖暖身子!” “多事!”那名袁军不满冷哼一声,随后对着营内看守营门的袁军喊道:“兄弟们起来开门了,牛二他们想要进寨取酒!” 随着那名袁军一声吆喝,顿时叫骂声连成一片,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铠甲抖动的声音。 随着里面的袁军取下门栓,袁术大营的营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刚刚那名叫唤的袁军准备破口大骂时,就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着他兜头劈来,他还没来得急叫唤一声,就被大刀从头到脚劈为两半。 剩下的袁军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大叫着转身逃跑,但是却被后面的赶上来的并州军乱刀砍翻在地。而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巡逻兵的注意,纷纷循声围了过来。 一名袁军眼尖,看到营门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手持刀枪的士兵,而本方的几名士卒却被砍翻在地,那名袁军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随后口中立即迸发出恐惧的嘶吼:“敌袭!敌袭!” 张绣浓眉到竖,立即手中的银枪射出,只见张绣的银枪泛出一阵绚烂银光奔向名袁军,“噗嗤!”一声,银枪直直的贯入那名袁军的咽喉,随后尸体嗒然倒地。这时他同行的伙伴才反应过来,立即敲响了手中的梆子。 张绣对于这些梆子声、呐喊声充耳不闻,自顾的招呼着并州军将营门敞开到最大,随后大步踏出寨门,向黑暗中招了招手。 看到张绣在招手,高顺身边的魏续立即兴奋大叫:“伯平,伯锦得手了!” “杀!” 高顺冷喝一声,随后一马当先冲入袁术的大营。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并州狼骑立即跟随高顺杀入了袁术的大营。 半夜十分,沉睡中的袁术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喊杀声,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还未等到袁术穿好披挂,他帐下的第一悍将纪灵便掀帐而入,进入大帐,纪灵立即单膝跪地禀报:“启禀主公,有敌军率领精锐骑兵前来劫营,我军左翼营寨猝不及防,已经被敌军突破,还被烧毁了一大半粮草,兵卒伤亡甚为惨重,此时张勋、雷薄、陈兰已经去迎敌了!” 袁术闻言,急得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双手不停的敲击在一起:“怎么办,怎么办,那敌军怎会轻而易举的突进来,我们设的营门可是如此的厚重啊!” “主公,我军将士皆偏安一隅,远离伐董战场,将士们都认为这里是安全的,因此都没有防备之心,一般在丑时的时候就自行入睡了,谁也没想到并州军会不远千里前来劫营啊!”纪灵急忙拱手回答。 “没想到,没想到,什么都是没想到,真是一帮饭桶,我养你们何用?”听了纪灵的回答,袁术不满的咆哮了一声:“杨弘呢,你快去找杨弘!” 纪灵此时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免得被袁术责骂,当下正准备离开,忽见杨弘已经掀帐而入:“主公勿忧,弘有计矣!” ------------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 _0._c_o_m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封丘劫营(中) 月黑,风高。并州铁骑肃立如林。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近万铁骑犹如潮水一般涌入袁军大寨,进入内寨,他们犹如狐入鸡舍,虎入羊群,纵马挥刀,见人就劈,逢人便砍,一时间杀得袁军抱头鼠窜,连连后退。由于是深夜,大多数袁军都还没得及披衣挂甲,瞬间就被狂飙而至的并州军乱刀剁为肉泥。均被杀得马不及鞍,衣不避甲,被惊吓的得四处奔逃,自相践踏者数不胜数 张绣一杆银枪在手,在袁军大营内左突右刺,长枪上下翻飞,片刻间就挑杀了十几名袁军,在张绣的带头冲杀下,所到之处,无不应声授首。 “放火!” 杀散拱卫粮草的袁军,张绣勒马提绺,扬起手中的长枪喝令。 随着张绣一声令下,近万并州狼骑纵马驰骋,上前将粮草堆围得个水泄不通,然后迅速点燃了手中的火把,随后尽皆抛出,成千上万的火把高高抛起,划过夜空,落到了联军成吨成片的粮草上,那高高堆起的粮草垛上已经被浇了火油,瞬息之间,大火“噔”的一下就窜入了夜空,随后一直蔓延至大营各处,升腾的大火越烧越旺,越烧越高,熊熊的烈火染红了半边星空,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袁术睡熟至半夜十分,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喊杀声,不由得心神一颤,急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恰好麾下大将纪灵掀帐而入,在得知是并州军前来劫营,并且烧毁了大半粮草时,急得袁术在大帐内搔首顿足,惶惶不安。 袁术正想派纪灵去请长史杨弘时,杨弘恰好赶到了袁术的大帐,看着惶惶不安的袁术,杨弘泰然自若的笑道:“主公,在下已经计矣!” 袁术惊疑了一声:“计将安出!” 杨弘嘿嘿一笑,随后大步走到袁术的身旁,对着他的耳朵低声沉吟道:“主公,东寨已经被突破,大半粮草器械已经毁于一旦,我们何不弃匡亭大营,退往封丘。” 袁术闻言,抬眼看了一眼杨弘,随后低声沉吟道:“弃匡亭,退封丘” 思忖了一会,袁术抬头看着杨弘问道:“你的意思是将这囤积了数十万旦的粮草的匡亭大营拱手赠给吕布?” 杨弘摇了摇头,展颜笑道:“主公,你试想一下,如果联军没了粮草,他们拿什么攻打虎牢关,虎牢关不破,洛阳就稳如泰山,换言之,那袁绍就报不了家主的大仇,报不了家主的大仇,汝南的那些老家伙岂会让庶子担任袁家的家主,到时候家主之位还不是主公的!” 闻杨弘所言,袁术一双豆大的双眼立即迸发出数道精光,眼帘眨巴之间,阴狠目光溢出瞳孔:“不错,不错,那庶子报不了父亲的大仇,汝南那些老家伙不会让他当家主的,到时候必定是我的” 想到这里,袁术立即转身,大步走到纪灵的面前喝道:“纪灵,你快速聚拢大军,我们退往封丘!” “主公,张勋和雷薄他们几个已经去了东寨,我们要不要去传他们回来?” 杨弘连忙摆摆手,大步走到帐前,随后将头探了出去,映着火焰的双目冷冷的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东寨,双耳听着逐渐逼近的喊杀声,杨弘又立即将头收了回来:“你们听这喊杀声如此之近,想必敌军已经逼近了西寨,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纪灵将军,你迅速召集其余众将保护主公撤退,至于张勋将军话,如果他有命活着,自会赶到封丘与主公会合,如果他不幸战死,那也是为了掩护主公撤退而死,是死得其所!” 袁术看到纪灵还站在哪里不动,立即咆哮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难道我的命没有张勋值钱吗?” “诺!” 纪灵也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虽然他与张勋的关系不错,但是为了袁术,只能弃车保帅了。当下急忙应诺一声,随后大步踏出账外。 看到纪灵出了大帐,杨弘急忙跑到袁术的榻上取下他的披挂,随后替袁术穿戴完毕:“主公,我们走吧!” “走,快走”袁术应了一声,随后与杨弘一起快速的踏出大帐。 ...... 此时匡亭的上空全是升腾的火焰,刺鼻的浓烟充斥着方圆百里的范围,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哀嚎声,直惊得林中百兽遁走,鸟雀难飞。 见到东寨已破,粮草尽皆烧毁,张绣迅速率领一千人马杀奔西寨而来,刚到寨口就碰见前来支援东寨的张勋、雷薄等众,狭路相逢,张绣也不答话,挺枪纵马率先杀入敌阵,他身后的并州铁骑也不甘落后,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并州铁骑挥刀舞枪杀入袁军的阵脚。双方在一片广阔的地域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杀。 在张绣的带头冲击之下,并州狼骑犹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凶狠、恶唳不失勇猛,嗜血、狂暴不失迅捷,顿时杀得袁军阵脚大乱,而张绣更是勇猛,一袭白袍银甲在大军中来回驰骋,手中铁杆银枪上下翻飞,连挑带扎,瞬间就搅起一阵腥风血雨,白马到处犹如劈波斩浪,尽皆披靡。 袁军旌旗大燾下,张勋绰刀而立,冷目看到张绣匹马纵横,杀得本方士卒连连后退,当下不由得怒喝一声:“大胆贼将,休要害我将士性命!” 怒喝完毕,张勋立即舞刀纵马,直取阵中张绣。 看到敌将拍马而来,张绣浓眉一挑,挺枪纵马,朝着张勋扑了过去。 两马相交,张绣懵哼一声,手中银枪挽出三朵枪花,随后单手向前一点,枪头闪烁出数道寒光奔着张勋的咽喉刺了过去,快如雷霆,疾如闪电。 张勋大惊失色,急忙偏头躲闪,只见张绣的长枪擦出一丝火花猛地刺在了张勋的兜头上,只差分毫就可能搠穿张勋的咽喉,险险的躲过张绣的长枪,张勋额头已经冒出许多豆大的汗珠,此时才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敌将的对手,当下仰头怒喝一声:“雷薄,陈兰何在?速速助我杀了这敌将!” “末将领命!”“雷薄在此!” 随着两声雄壮的允诺,从袁军东西两方立即闪出两员大将,正是张勋的副将雷薄和陈兰。两人上来也不搭话,对着张绣就是一阵猛打猛杀。 ps:有点晚了,一会还有一章,今天的事特别多,见谅,最后求推荐,求收藏。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封丘劫营(下) 张勋看到张绣匹马纵横,在本方阵中左突右刺,如入无人之境,当下不由得怒吼一声,舞刀拍马,直取张绣,两人只交战了一回合,张勋料敌不过,呼叫副将雷薄,陈兰前来助战。 “贼将休狂,襄城雷薄在此!” 话音刚落,雷薄一声咆哮,对着张绣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张绣催马闪开,顺手一枪彪向雷薄的胸口:“无名之辈!尔等主将都非我一合之敌,区区副将安敢在此叫嚣,看某今日如何取下尔等首级,回去交予我家主公做见面之礼!”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吃我一枪!” 赶上来的陈兰恰好听见张绣大言不惭的话语,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手中的长枪连挑带刺,迎面点向张绣的咽喉。 “乡野匹夫,也敢在某的面前耍枪弄棒,给我开!” 一声虎啸,张绣手中长枪一招“神龙摆尾”,长枪横遮,架住了陈兰刺过来的长枪。 见到张绣架住陈兰的长枪,无暇自顾其身,张勋顿时喜出望外,奔着张绣的后背就是一刀,感受到后面恶风来袭,张绣荡开陈兰的长枪,挥枪反手招架。 与此同时,雷薄的大刀,陈兰的长枪,同时呼啸而至,一个砍马上将,一个刺坐下马。 张绣双目圆睁,斗志高昂,挥枪勒马,见招拆招,遇式破式,一一化解。 “敌将勇猛,我等一块并肩,将这厮乱刀剁为肉泥便罢!” 见到张绣武艺超群,力量彪悍,张勋不由怒喝一声,吆喝着让陈兰,雷薄与他一起围杀张绣。 两人会意,同时点了点头,随后雷薄率先发难,只见他扬起手中的朴刀一招“力劈华山”兜头劈下。在雷薄大刀劈出的同时,陈兰的长枪自背后刺向张绣的后背,刚刚提议一起围杀张绣的张勋不甘落后,大刀拦腰向张绣斩来。 “看某今日如何平贼雪恨!” 一声爆喝,张绣银枪如电,先是一枪挑开雷薄的朴刀,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身荡开陈兰的长枪,陈兰的长枪在重击之下偏离原来的轨道,猛地崩开了张勋砍杀过来的大刀。 连破三人之后,还没等张绣休憩片刻,陈兰就端着长枪不依不饶的迎面刺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绣长枪一斗,一招“白虹贯日”,自下而上闪电般刺出。 陈兰眼见就要一枪将对方刺于马下,心不由得暗自窃喜,只是枪尖还没刺到对方,却只觉得咽喉一阵剧痛,喉咙里倒灌冷风,原来是被张绣后发先至,一枪搠透了咽喉,硬生生的从马下挑了下来。 就在张绣枪挑陈兰的同时,张勋的大刀已经迎面扑来。 “今日就让尔等看看什么叫“神枪扬威,无坚不摧!” 张绣怒喝一声,双手以奇异的运动方式运枪,枪身在连续的抖动之下,竟敢奇迹般绽放出七朵绚烂的枪花,这七朵枪花不分先后的罩向张勋全身。 “噗嗤,噗嗤...”的声响连响七声,七声过后,只见张勋的眉心、口腔、咽喉、胸口、腹部、两肋都出现一个黝黑的血洞,此时正喷出潮涌般的鲜血。 雷薄惊恐的看了张绣一眼,哪敢再战,旋即勒马狂奔,剩下的袁军见到本方的将军死的死,逃的逃,顿时士卒大跌,溃军如决提,又在并州军一阵乱杀一通后,残存的袁军再也抵挡不住,纷纷丢弃兵刃,跪地乞降。 张绣见到扫清了障碍,留下了两百人看守战俘,旋既率领余下的并州狼骑杀入了西寨。当张绣领兵杀入西寨后,里面的场景使得张绣惊愕不已,只见此时西寨空荡荡的,不见一个袁军,成片成吨的粮草器械堆满了整个西寨,眨巴眨巴眼角,张绣突然放声狂笑:“传我将令,迅速的将寨内的粮草器械搬出去,回去给主公当见面大礼!” “诺!” 张绣的话音刚落,兴奋的应诺声立即连成一片,进入西寨的并州军立即翻身下马,喜气洋洋的开始搬移西寨里的粮草器械,因为有了这些粮草,他们一两年之内都不用担心吃不饱了。 ...... 袁术策马扬鞭,直奔封丘城而去,身后纪灵、桥蕤率领着五千兵马紧随其后,纵马狂奔的袁术还不时扭头观望,看有没有敌军追袭。 “袁术休走,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暗夜里突然从山岗两旁闪出一股彪军,人数大约有二千之众,为首一人,身高八尺,面容凶恶,手提大刀,放声大笑:“并州宋宪在此,无谋匹夫,已经中了我家高将军之计也!” 看到前路被断,袁术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桥蕤横眉怒眼,立即拍马上前扶住袁术:“主公快走,某来挡他!” 袁术匍匐在马背上,感激的看了一眼桥蕤,哆嗦道:“好,好,如果你今日不死,来日我必当后报!” 袁术说完,立即勒马奔向另一条小路,张勋行至桥蕤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桥蕤肩膀,给他留下一千军后,张勋率领余下的四千军跟上袁术,护其左右。 看到袁术绝尘而去,宋宪没有令下追击,而是冷冷的看着桥蕤,看他想要干些什么。 桥蕤扫了一眼身后的袁军喝道:“兄弟们,报答主公恩情的时候到了,全军听我号令,杀!” 宋宪横刀立马,看着悍不畏死冲过来的袁军,扬起的大刀一扬:“万箭齐发!” 随着宋宪一声令下,并州铁骑迅速取下鞍上的强弓,纷纷将角弓拉的如满月,瞄准了冲过来的袁军! “放!” 宋宪的大刀落下,旋即响起一片刺耳的破空声,密密麻麻的箭镞应弦而出,无数的箭镞犹如瓢泼大雨一般倾洒向袁军,顷刻间就响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几轮箭雨过后,除了有零星的袁军冲过来被宋宪斩于马下外,也没见领军的桥蕤冲杀过来,宋宪立即喝令士卒停止放箭,随后催马上前查看情况。 原来桥蕤被羽箭射穿了小腿肚,此时正躺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宋宪。 宋宪冷笑一声,大刀指着桥蕤喝道:“贼将,何不早降!” 桥蕤忽然拔剑,大呼一声:“大丈夫身死无二志,岂能侍二主?主公,蕤去也!” 仰天悲叹了一声,桥蕤握在手中的佩剑于颈部横刎,伴随着鲜血溅出,魁梧的身躯轰然到地,战死沙场。 “倒是一条汉子!”宋宪骑在马上,微微的叹息一声:“传我将令,厚葬这位将军!” 就在桥蕤为了袁术的性命而阻挡追兵的时候,袁术却领着一帮文臣武将狂奔了四五里,看着前面不远处闪着灯火的封丘城,袁术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他不知道,前面有一个更恐怖的敌人在等着他。 欲知袁术性命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未完持续)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看着不远处闪着灯火的封丘城,袁术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是还等他高兴太久,忽然山谷两侧一声梆子响起,山峦两侧的秘草丛林之中伏兵尽出,约有数千人齐齐乱箭射下,滚石檑木乱砸一通。一时之间,如暴雨般的箭镞从天而降,如陨石般的滚石轰然砸出,许多袁军遮挡不住,或被乱箭射成筛子,或被滚石砸得头颅迸裂,脑浆溢出。 往日静谧和谐的山谷,此时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残缺不齐的尸体,到处都是插满箭镞的马骸,人尸马骸上流出来鲜血,瞬间就汇成了一条潺潺的小流,一时之间,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于山谷的上空谱写成一曲悲惋的哀歌。 一番箭雨滚石过后,山谷两侧的伏兵见袁军士气大跌,锐气已堕,纷纷摇旗呐喊,鼓角齐鸣,喊声大震,随后有一股彪军杀下山来,犹如天塌地陷,岳撼山崩,为首一人,勒马提绺,大刀指着战马上惶惶不安的袁术喝道:“并州高顺在此,袁术,速速下马受降!” 听到此人是高顺,袁绍差一点没有跌落下马鞍,伸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高顺惊恐问道:“你是吕布帐下大将高顺?” 当得知敌将是高顺时,袁术心中悠然一惊,因为他早就得到战报,知道虎牢关所发生的一切,对于这个摆下大阵,绞杀了数万联军的高顺,他并不陌生。 高顺沉着个脸,看不出喜怒哀乐,闻袁术所言,只是冷眉一挑,高声喝道:“既然知某之名,何不速速下马受降?” 袁术恐惧的看着高顺,一时不该如何回答,旁边的纪灵扫了一眼高顺的阵脚,催马上前一步说道:“主公你看,谷口处的敌军还不到一千之众,而我军尚有三四千兵马,某愿率领剩下的兵马助主公突出重围!” 闻纪灵所言,袁术这才仔细的打量着高顺的军阵,果然如纪灵的所说,虽然谷口处的敌军盔明甲亮,列阵整齐,不过却颇为稀少,纵横下去还不足一千人,可是山谷两侧络绎不绝的喊杀声,顿时就让袁术打消了纪灵的提议。 看到袁术踌躇不定,高顺不由得怒喝一声:“袁术,你降还是不降!” 袁术被高顺这一声大喝,顿时吓得身体一颤,身体匍匐在马背上询问高顺:“如果我投降,吕将军如何处置我?” 这是袁术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如果自己投降,吕布是留帐下听用呢,还是把自己交给董卓,如果是交给董卓的话,他宁死也不会投降,这也不是说他袁术多么高尚,而是他曾听在朝为官的人说过,董卓有吃人心肝的习惯,而且还要新鲜的,新鲜的意思就是从活人胸腔里当场取出,那种被硬生生剜去心肝的疼痛,袁术想想就一阵发麻。 高顺鄙夷的看了一眼袁术贪生怕死的嘴脸,刚想作答,忽闻后方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高顺皱了皱眉,扭头朝后方看去,只见封丘城的城外,此时出现连成一片的火把,浑浊的火光,就好像夜空中飞翔的萤火虫,正忽明忽暗地闪着幽暗的光芒。 看到封丘城四面火把骤起,而且还有隆隆的马蹄声以及士卒的呐喊声正往这边逼近,纪灵见后,顿时一喜,知道是封丘城的援军听到这边传来动静,想必是出来查看情况的,当下立即催马上前,一扬手中的大刀喝道:“哈哈,援军来了,兄弟们,和我一起冲杀上去,保护主公突围!” 怒喝完毕,纪灵立即一马当先,率先提刀纵马朝高顺这边冲来,余下的袁军见后,也纷纷挥刀舞枪杀奔谷口而来。 高顺目光凛冽的看着狂飙而来的敌军,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后大刀一挥:“陷阵营!” “杀!杀!杀!” 高顺身后的七百士卒立即扬枪呐喊,犹如岳撼山摇,雷电奔泻。听得袁军一阵心悸。 “御敌!待战”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七百陷阵营旋既结成盾阵,准备迎敌。 看到袁军越来越近,高顺面部沉静入湖水,没有显示出丝毫的紊乱,而他面前的陷阵营也个个冷着个脸,面色波澜不惊。 “杀!” 在袁军距离谷口约五十丈的时候,高顺大刀一挥,下令陷阵营摆开阵势。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轰!”的一声,天地间豁然出现一片戟林,那碗口一样粗大的长戟,在两名陷阵营士卒的奋力操控下,犹如山岳一样不可撼动。 本以为对方是步兵,己方是骑兵,只需瞬息之间便可以冲散敌阵,没想到近在咫尺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连成一片的戟林,这让冲锋在最前面的骑兵有些措不及防,纷纷勒马提绺,企图止住战马。 但在全力冲刺之下,除非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一般人想要在这么短的距离勒马驻足,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顷刻之间,袁军骑兵人仰马翻,被刺穿了颈部的战马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被摔下了战马的士卒则发出了绝望的惨叫,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等待他们的将是狂涛怒浪般席卷而来的马蹄。 瞬息之间,奔驰在队伍最前面的三百多骑纷纷中了大戟,马嘶鸣着站立而起,纷纷将马上的袁军掀翻在地,或被后面的千军万马踏为肉泥,或者被结成刀阵的陷阵营乱刀劈砍,负伤的战马有的倒地不起,有的这发疯一般乱跳乱窜,反而将后面赶来的战骑冲的阵型大乱。 纪灵恐惧的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吓得心脏‘扑通’乱跳,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吓得纪灵立即纵马奔逃。 高顺站在阵后,凝视着堆积成推的袁军,手中的大刀在此扬起:“弓弩手!射”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在阵中的数百弓弩手纷纷将角弓拉得如满月,随后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咻咻咻!” 数不清的羽箭就像倾盆大雨一样泼洒进了袁军的骑兵阵中,锋利的箭镞带着一片破空之声,瞬间就将袁军射得人仰马翻,片刻间就被射杀了数百人,被乱箭射死的袁军就如同刺猬一样,全身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肉,死状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如此周而复始,十几分钟之后,袁军的骑兵被踩死的踩死,射死的射死,砍死的砍死,上千骑兵除了逃脱一百多骑,尽皆埋骨于此。 高顺算了一下时间,感觉敌军的援军差不多快要到了,当下一挥大刀:“撤!”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陷阵营的士卒立即抬起数十名袍泽的尸体,有条有序的悉数退离战场。 而此时的袁术,目光里充满了绝望,本方两万士卒,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如果当初死守匡亭,在派人到封丘求援,自己也不会如此大败。 “苍天呐,你助贼不助我!” 袁术仰天悲叹了一声,随后猛然吐了一口血,瘦小的身体直直的坠落下马鞍。 ps:马上回学校了,亲戚都叫我去他们家吃饭,晚上要去市里吃好吃的,静静不知道还能不能更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静静会挑灯夜战的。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风云涌动 鏖战过后,天色已经拂晓,在匡亭与张绣会合后,高顺立即率领大军押着十万担粮草直奔虎牢关。 一路上见到魏续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高顺立即勒马与其并肩而行:“丘升,看你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何故吞吞吐吐的?” 魏续看了高顺一眼,随后低声轻咳,其实他也不想多问,见到高顺前来询问,当下朝着高顺一拜,正色道:“伯平,本来我作为副将,有些事也不想多言,既然你问起,那我就直说了!” “但说无妨!” 魏续低头沉吟了一会,抬头质问高顺:“今日在谷中本可以将袁术一举歼灭,不知道伯平为何要放袁术离去?” 这个问题困扰了魏续一夜,闷在心中也觉得不吐不快,本来他们已经将袁术大军困于谷中,只要乱箭齐发便可让袁术全军覆没,他不明白高顺为什么要领军冲下山去,让袁术有了突围的机会。 高顺闻言,摇头叹了一口气,抬眼扫了一眼天空,道:“十八路诸侯谁都可以死,唯独袁术和袁绍不能死,就算要他们死,也不能死在我们手中!” “为何?” 魏续不明白,既然是敌人就要除之而后快,以免放虎归山。造成祸患。 “袁术抛开诸侯的身份,他就是袁家的次子,而且还是嫡子,在汝南袁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而汝南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于天下,大到州牧刺史,下到郡守县吏都出自袁家的门下,如果今日我们杀了袁术,那汝南袁家岂肯罢休,到时候必定召集天下诸侯攻杀主公,到那时,纵然主公拥有千军万马也恐非敌手,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主公,为了并州军的将来!” 魏续闻言,旋既低头陷入了沉思,整理脑中的一些思路,在结合高顺所说,他感觉事情还真像高顺说的那样,那袁术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口诛笔伐的事,如果就这样死在他们手中,恐怕到时候袁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想后果,魏续立即惊得一身冷汗,幸好今日听了高顺的命令行事,否则吕布的大事将在自己手中毁于一旦。 “伯平,某再次受教了,怪不得主公如此信任你,你确实比我高太多了!” 魏续也是一个知错能改,敢作敢当的人,听了高顺的剖析,顿时觉得自己立功心切,冤枉了高顺,心中难免有一些自责。 高顺冷峻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拍了拍魏续的肩膀笑道:“丘升,以后无论是做大事亦或者是小事,都要以大局出发,不要做出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魏续嘿嘿一笑,挠了挠发鬓,低头亲咳了一声。 恰在这个时候,只见张绣拍马从前军赶来,对着高顺拱手一拜:“启禀将军,此时大军已过了宜阳,渡过洛水便可直上管道,径直回到虎牢关!” 高顺抬头看了看天空,算了一下时辰,旋既下令三军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在明日子时赶回虎牢关。 张绣应诺一声,旋既将高顺的命令一层一层的传下去,顿时,并州军的行军速度加快了数倍,须臾之间便赶到洛水,于此同时,封丘粮草大营被劫的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传到了袁绍的手中。 虎牢关三十里下寨,联军大营。 “什么?你说封丘的数十万担粮草全没了?” 看着下方满身血污的信使,袁绍不可思议的咆哮质问。 “启禀盟主,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吕布帐下大将高顺亲率一万并州军奇袭了我军的粮草大营,数十万担粮草毁于一旦,不仅如此,我家将军所率领的两万人马也损失殆尽,大将张勋、桥蕤战死,此时我家将军正率领剩下的兵马在封丘休整!” 见到袁绍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名信使又将战况如实的给袁绍禀报了一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高顺前日才在虎牢关摆下大阵,怎么可能一日不到就赶到了封丘,况且虎牢关有大军调度,为何我们没有收到斥候的禀报,我警告你,休要在此蛊惑军心,否则别怪我军法无情!” 听到信使再次禀报,袁绍立即出言否定,当下迅速的走到信使面前,抬手指着他言辞凛冽的大喝。 那么信使见到袁绍还不相信自己,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在哪里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事好。 在左下首位的曹操忽然睁开阖着的双目,起身走到那名信使的身旁,围着他绕了一圈说道:“你可知道,这谎报军情的事情是要军法从事的!” 那名信使见到曹操问话,当下不敢怠慢,立即拱手揖礼:“启禀曹将军,属下并没有胡说,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封丘的粮草大营真的被高顺劫了!” 曹操捋了一把短髯,俯身面对面盯着那名信使询问:“那我问你,敌军是何时劫的营,粮草被烧时是什么样子,袁将军又是如何战败的,你最好如实说来,否则我定斩不饶!” 那名信使看了一眼曹操,顿时吞了一口吐沫,他怎么感觉这曹操比袁绍还要恐怖,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当下便一五一十的将高顺如何劫了营寨,又如何在谷中埋伏袁术的事情给详细的说了出去。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有一股魔力,竟然使得众诸侯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竟不时发出一阵惊呼。 待信使一语言毕后,袁绍迅速的摊到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曹操躬身扶起那么信使,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随后安慰道:“这一路辛苦你了,你暂且下去休息,等我们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后,你再去回禀公路将军!” “多谢曹将军!” 其实他这一路的确蛮辛苦的,从卯时到现在他是滴水未进,一粮未食,一连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到联军大营,当听到自己可以下去休息时,那名信使立即拜谢一声,当下准备转身离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斩向那名信使的脑袋。 只见寒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顿时滚滚落地,敲得木质的地板“咚咚”作响,随后那名信使的身躯嗒然倒地。 帐内的诸侯大将们皆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知道曹操为何拔剑怒杀这名信使。 “孟德,你这是干什么?” 袁绍当先反应过来,起身上前瞄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抬头看着曹操皱眉问道。 曹操一边用丝帕擦着剑上的血迹,一边冷漠的开口:“从虎牢关到封丘,如果日行三百里的话,大半日便可到达,况且昨日吕布搦战的时候,也没见高顺的身影,想必他说的是真的,封丘大营可能真的完了。” “我当然知道他说话可信,我问你为什么杀他?” 信使的话他已经信了大半,自古以来,像这样的战役不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确可以用在高顺的身上,就是因为这名信使说的话是真的,袁绍才不明白曹操为何要杀他。 “唰!”的一声。 曹操插回腰间的佩剑,大步走到袁绍的身边说道:“如今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让此人将粮草被劫的事说出去,军心必乱,到时候董卓、吕布获知了这个消息,率领大军前来劫营,我等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他死总比我们死好,而且他是为数十万大军而死的,是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 闻曹操所言,袁绍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之后抬头道:“可是。” 曹操急忙打断袁绍的话:“本初,没有什么可是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看军中尚有一日的粮草,我们何不破釜沉舟,让将士们饱餐一顿,随后全力攻打虎牢关,一举拿下洛阳城!” 曹操的话让袁绍很心动,可是粮草的事又让他心乱如麻,当下不由得在帐内来回踱步,低头沉思。 见到袁绍迟迟不肯答应,曹操顿时急,当下大步走到袁绍的跟前:“本初,趁封丘的战报还未到吕布的手中,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否则吕布得了战报,领大军杀来,悔之晚矣!” 众诸侯左思右想,都觉得曹操说得有理,当下纷纷起身请战。 袁绍环顾四周,见到众诸侯一脸的决然,当下猛地拍抽出腰间佩剑,一剑将面前的桌案斩为两段:“传令三军,即刻攻打虎牢关,誓与董贼决一死战!” ps:因为马上回学校了,是特别多,所以今天,明天(上火车),后天(到武汉),只能一更了,到时候补给大家,祝大家暑假快乐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夺关大战(1) 朔风劲吹,牙旗招飏,旄尾蛇摇,气势雄张。 虎牢关上,“董”字大燾猎猎作响,“呜呜~”的破空声,就好比鬼哭狼嚎一样,让人不禁有点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关上的西凉守卒睡眼惺忪,手握着长枪,呼出热气。站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虽然此时已是立春,但是冬季的寒流还没有散去,依然在天空中鼓噪涌动,天角处涌出地一团团乌黑的云块,似乎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 寒风料峭,遍地枯残,天幕低垂,黑云密布,朔风呜呜的吼叫,肆虐地在虎牢关外的旷野上奔跑,他仿佛握着锐利的刀枪,在灰暗的天空中挥舞尖叫。 虎牢关上的一名士卒睁开睡眼,突然看到关外的地平线上涌现出一片黑幕,随即惊恐的看到远方那遮蔽天空的是无数面旌旗迎风猎猎,和那盖地的大军握着刀枪前进,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沉重的步伐呈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虎牢关缓缓前进。 樊稠缓缓抬头,手扶垛堞,神情凝重的看向关外。 关外,联军围在虎牢关的栏栅被一一拔除,铺天盖地的士卒放声呐喊,声音犹如滚滚惊雷,震得大地都为之而颤抖,悠然之间,随着号角的响起,城外正东方突然传出惊天的呐喊,樊稠紧握剑柄,凝神望去。 首先出现的,是一排排身披两档铠盾阵,足足有数万面铁盾,均被联军战士高高举过头顶,似欲要把整片土地都要遮蔽一般。巨盾之后,是一列列手持刀枪斧钺的铁骑悍卒,个个身披皮甲铁胄,神情凶狠,还未至关下。一片如豺狼虎豹般的咆哮已经响彻了云霄。 部卒之后,是一群群身披轻甲的弓箭手,他们个个腰跨长刀,手挽雕弓,背上还背着插满箭镞的箭壶,他们每百人队中,必有一架高数十米的巨大的云梯跟在其后,硕大的车轮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将挡在前面的春草羞花夷为平地。不禁让人胆战心惊,倒吸一口凉气。 前军缓缓逼近城头,就仿佛一层乌云,笼罩在整个虎牢关下,而后军,似乎还没有出现,黑压压的军卒连绵不绝,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相国!”“相国!”“相国!” 一连串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只见董卓已经逐渐肥胖的身躯拨开人群走到了关上,其身后跟着的是一脸着急的李儒,已经泰然自若的吕布。 目光凛冽地扫了一眼关下,只见虎牢关的阔野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不知几何的联军士卒,一个个千人方阵陈列在大地上,一眼望去,延绵至天际,令人观之而为其胆怯,吕布面色古井无波的看着关下的联军,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看来伯平已经得手,按照曹操性格,恐怕是要破釜沉舟了。” 董卓目眦尽裂的看着关下一面面绣着众诸侯的旌旗,不由得从两肋之间窜出一股怒火,这关下的所有诸侯,那个不是他亲自提拔的,他们非但没要帮助自己,反而联手攻杀自己,这群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的人,如何让董卓不恼,如何让董卓不怒。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阔野沙场,金戈铁马,号角呜咽,鼓声慑人,旌旗飘飘,大燾招飏,一员员猛将陈列在大军的前排,一排排士卒如山岳不可撼动,气势如虹,如日中天,军威撼动九霄,形成一幅雄壮无敌的画面。 董卓面色有些惨白,一手扶着垛堞,一手指着城外缓缓逼近的“袁”字大燾怒骂:“叫反贼袁绍出来答话!” 董卓的话迅速的传到了袁绍的耳中,只见联军中军处旌旗开出,袁绍立即策马而出,颜良、文丑护其左右。三人三骑缓缓来到虎牢关一百米处停下。 “董卓老贼,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我劝你还是早早献关投降,再亲自枭下自己的首级送到关下,如果我一高兴的话,说不定放了你一家老下,否则等到破关之日,某必定屠尽你一家老小,让你断子绝孙。” 袁绍拍马来到关下,讥讽的看了一眼关上的董卓,立即扬鞭破口大骂。 董卓勃然大怒,朝着袁绍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回骂道:“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夫恨不得剜下你们心肝泡酒喝,再将你们的皮肉拿去喂狗,老夫当初真是让猪油蒙了心,怎么会相信你们这些狗东西会替老夫效力,你给老夫等着,等这件事过去之后,老夫必定亲率大军去汝南,将你们袁家屠戮一空,不信你就给我等着。” 在董卓看来,他手上已经沾满了袁家的鲜血,也不差汝南袁家的那些老东西,与其让他们惦记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已绝后患。想到这里,董卓肥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袁绍看着董卓一脸的阴笑,心中悠然一惊,这董卓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果真让他去了汝南,到时候,恐怕袁家是凶多吉少,袁家完蛋了,那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也就没有价值了,想到这里,袁绍暗自打定主意,如果攻下洛阳还好,如果攻不下的话,自己就返回汝南,劝那些老东西离开。 想到这里,袁绍狠狠的剜了一眼关上的董卓,随后带着颜良文丑回归本阵。 看到袁绍愤怒离去,董卓知道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当下不由得询问李儒:“文忧,现在怎么办!” 李儒闻言,捻了捻他那标志性的胡子,目光里迸出睿智的光芒:“主公,看这阵势,虎牢关是守不住了,依在下之见,我们还是退吧!” 董卓焦急的看了一眼关下,色内厉荏的说道:“这如何退啊,我前脚刚走,袁绍后脚必定派兵追来!” 他很后悔,后悔来虎牢关,如今进退两难,他真的不知如何事好,如今他只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李儒的身上。 看到董卓惊慌失措的样子,李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虽然是转瞬即逝,不过还是被吕布捉到了,心中也越发的有一股冲动,自己一定要救下李儒,为自己所用。 “主公,当然不是这个时候撤退,当下唯有下令死守,等到深夜时再行撤退,不过在此之前,主公可令人扎下稻草人,待撤退之后置与关上,以慑诸侯之用。” 失望归失望,但董卓任然是自己的主公,而且还是自己的岳父,自己必会竭尽全力为其出谋划策。 闻李儒所言,董卓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双膝:“文忧所言,正和吾意,今日我们就走,等回到洛阳在和他们计较。” 于此同时,袁绍也没让董卓失望,策马回阵之后,冷冷的看着关上的董卓一眼,袁绍迅速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关上的董卓大喝:“全军听我号令,能砍下董卓首级者,赏金一万,良马千匹,进攻!” “咚咚咚!“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忽然拔地而起,瞬间就撕破了阴暗的天空。这是进攻的号角,也是攻城的致旗帜,一场大战即将开始,这是一场改变董卓命运的战斗,也是改变吕布一声命运的战斗! ps:一点钟的火车,我要走了亲爱的们,等我回学校了再补给大家,最后还是求收藏、求推荐。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夺关大战(2)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虎牢关下,战鼓轰隆,大燾招飏,旌旗闭空,人山人海,刀枪映日。 在关东联军的正中央,数十台抛石车一字排开,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岩石,大的如同破盘,小的如同南瓜,全部堆在了抛斗之中,蓄势待发。 抛石车之下,是上百架强劲的床弩,勒在床弩上的钢矛铁枪,此时正闪烁着慑人的寒光,黝黑的矛头直指虎牢关上的西凉军,只要有人拉动床弦,这些如碗口粗大的钢矛将毫不犹豫的射到关上,将挡在它面前的敌人射得体无完肤,绞得粉碎。 袁绍勒马归阵,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关上董卓,“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遥直关上的董卓大喝:“三军将士,听我号令,进攻,能砍下董卓首级者,赏万金,良马千匹。” “嘭……” “嘭嘭……”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数不清的岩石就像流星雨一般砸进虎牢关,硕大的石块带着风声,立即将虎牢关上的西凉军砸得人仰马翻,片刻间就砸死数百人,被巨石砸中脑袋者无不脑袋迸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咻……” “咻咻……” 强劲的床弩被士卒砍开弩弦,顿时,一根一根碗口粗大的钢矛铁枪彪射而出,带着一阵鬼哭狼嚎的破空声,顷刻之间就喷射到城楼,一些猝不及防的西凉军只感觉下身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随后低头一看,旋即爆发出歇斯底里嚎叫,只见此刻,他们哪还有什么下身,他们的下身早被旋转而来的钢枪铁矛拦腰绞断,什么肠子啊,心肝脾肺脏啊,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一地。只是不消片刻,那些被绞断躯体的西凉军只哀嚎了瞬息之间,瞳孔便呈现出死灰色,口中也停止了撕心裂肺的哀嚎,看来死得不能在死了。 有的士卒被拦腰绞断,有的士卒是直接被铁矛戳爆脑袋,那脑浆犹如豆腐乳一样四溅到城墙上,亦或者其他士卒的脸上,亦或者溅到他们的口中,一名西凉军因为恐惧,将身体蜷缩在女墙内奋力嘶吼,忽然之间,他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入到自己的口中,随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入他的鼻腔,“呕……”那名西凉军立即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只见某个兵卒的眼珠子夹杂着血白血白的脑浆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那名士卒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刀,横于脖子上奋力一勒,随着刀光闪过,他的咽喉处立即迸出一条血线,猩红的鲜血就像盛满酒杯的酒一样,慢慢的从他的咽喉处溢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即将死亡而痛苦,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可是还未等到西凉军从惨烈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密密麻麻的箭镞犹如蝗虫过境一样压了下来。一层层,一团团的羽箭带着毁天灭地的破空声席卷而来,不禁让人看了一阵毛骨悚然,头皮发炸。 漫天的箭雨,使之天空都为之而遮蔽,寒日都为之而失色。 “噗嗤!”“噗嗤!”“噗嗤!” 箭入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许多士卒还没来得及躲入女墙,瞬间被密密麻麻的羽箭射成了筛子,一根一根的羽箭射入身体的感觉,好好比被人一刀一刀的剐下皮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是难以想象。 久疏战阵的西凉军看着被射成刺猬的袍泽,纷纷在女墙后面瑟瑟发抖,而一直在战争中搏杀的并州军则一脸淡然的看着插满羽箭的尸体,因为这样的事,他们经历太多太多了。 袁绍看着满目疮痍的虎牢关城墙,嘴角立即露出了一丝微笑:“三军将士,听我号令,立即攻城!” “杀!”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黑压压的关东联军开始涌向虎牢关,静默的军卒同时呐喊,那声音好似雷电奔泻,岳撼山崩。盾甲兵踏着整齐的步伐,举起一面面硕大的铁盾,组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方正,护着阵中的云梯、冲车涌向虎牢关。 吕布听着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催地塌,岳撼山奔,看了一眼肥硕的董卓说道:“董公,敌军开始破关了!” 不用吕布说董卓也知道敌军开始攻城了,听着关外声浪震天的喊打喊杀声,董卓恐惧的看着吕布问道:“奉先,你会帮老夫的,对不对?” 吕布淡然一笑:“万死不辞!” 董卓闻言,恐惧的大脸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拨开挡在面前的盾兵喝道:“西凉将士听我号令,现在我加封吕布为都督,总领虎牢关的兵马,你们全部都要听他的号令行事,但凡有不尊号令者,军法从事!” “相国加封吕布为兵马大都督,总领西凉兵马,但凡有不尊从号令者,斩!” 传令官闻了董卓号令,随即举起令旗,敲响金鼓。一层一层的传递着命令。 “诺!”“诺!”“诺!” 得到董卓号令,西凉军大到将军偏将,小到伍长什长,纷纷高声应诺。 办完了这一切,董卓立即扭着肥胖的身躯来到吕布的跟前,略作关心的问道:“奉先呐,老夫最近偶感恶疾,就先回洛阳静养了,这虎牢守便守,不能守的话便弃关回洛阳,老夫身边不能没有你。” 吕布心中冷笑,董卓的意思俨然是将自己当盾使,不过这样正中他的下怀,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在西凉军中建立威信,如今虎牢关的十多万兵马尽归自己掌控,顿时使得吕布在心中暗喜。 吕布虽然心中欢喜,但是脸上却装作严肃的样子:“某定不辱丞相使命!” 董卓眉开眼笑的叫了几声好,随后拍了拍吕布的肩膀,转身走下城楼,李儒低头沉默不语,驻足了片刻后,李儒对着已经走下城楼的董卓大喊了一声:“相国,在下愿意留下帮助奉先守关!” 吕布有点惊讶的看着李儒,他不明白李儒为什么这么做,李儒应该明白,此时已经是风云际会,董卓是不会放李儒在虎牢关的。 果不其然,董卓听闻李儒要留在虎牢关,又拖着肥胖的身躯攀上城楼,上前一把抓住李儒的臂膀,皱眉道:“此时已是风云涌动,我早晚需要你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你还是跟我回洛阳为妙,此处有奉先即可” 说完也不管李儒答应不答应,奋力地拉着他的身体离开,李儒扭头对着吕布一笑,随后任由董卓将自己拉离虎牢关。 “李文优在向你示好!” 吕布抬头看向走过来的贾诩,立即拱手一拜:“先生,此言何意?” “李儒在念别诗的时候就是一个征兆,而他明明知道董卓不会让他呆在虎牢关,但是为何还要请命留下?那是他在向你示好,我断定,如果哪一天董卓不能成大事,他必定会归顺于你,那李文优的智谋不输我,你要好好把握才是!” 贾诩捋了捋山羊胡笑着给吕布解释。 “多谢先生指点!” 李儒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先生,这虎牢关能不能守? 如今虎牢关的军权都牢牢把握在吕布的手中,他也不在畏首畏尾,当下光明正大的抛出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不能,不过正如李儒所言,这一战必须打,而且要打出西北军的威风,西北自古民风彪悍,男人都是好战分子,可是如今却被洛阳城繁华腐蚀一空,挫了许多锐气,不过他们骨子里仍然有西北战士原有的彪悍,只要这一战你打得好,打得漂亮,打得勇猛,必定会获得西凉军的拥戴,亦或者威望!” 闻贾诩所言,吕布双眼立即迸射出数到精光,获得西凉军的拥戴,那正是自己冒天下之大不为为诸侯为敌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近在咫尺,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开心。 “多谢先生,还请先生暂到关内,替我指挥将士扎下稻草人!” 贾诩点点头,随后转身大步走下城楼,他知道这种打打杀杀的不适合他做,留在这里还要吕布保护他。所以为了不让吕布麻烦,贾诩还是自觉的走下城楼,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大都督,多加小心!” 吕布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黄忠提刀大步走到吕布的跟前拜道:“主公,敌军已经开始搬土运石,填壕塞堑了!” 吕布惊疑一声,当下一挥大氅,大步走到关上,手扶垛堞,神情淡然的看向关外。 见到虎牢关外的护城河的另一边,上千员联军战将纵马提刀,督促士卒扛着泥土巨石填河开道。 吕布身躯凛凛的战在虎牢关的城头,一身金甲在阳光的照耀下,迸发出令人难已睁开双目的金光。面对无数的箭镞,吕布犹如山岳一般昂然不动,依然目光凛冽的看着关下。须臾之后,吕布一甩大氅,翻身端坐在城楼的帅位之上,拔出宝剑,神情无比专注的擦拭一起。 “呼!” 喝出一口冷气,看着剑身反射出自己英俊的面庞,吕布立即起身喝道:“西凉儿郎们,那些关东联军都说你们被洛阳城的繁华养成了温顺的绵羊,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关上的西凉军听说城下的那些小白脸居然说他们是绵羊,当下不由得拔刀怒斥。 “既然你们说不是,那么就拿出你们西凉人的彪悍来,让他们好好瞧瞧,其实他们才是娘们。” “吼!”“吼!”“吼!” 西凉军立即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顿时就将外面的喊杀声压了下去,刚刚还低迷的士气此时大振,所有的西凉军都神情凶恶的看着下面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联军士兵。 ps:到了武汉,然后奋力的码出三千字,明天才回学校,到时候更新就恢复了,至于欠大家的,我会还的,请相信静静,最后我还想厚颜无耻的求推荐。。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夺关大战(3) 看着群情激奋的西凉军,吕布朗声喝令:“张济、樊稠何在?” “末将在此!” 张济、樊稠听闻吕布召唤,旋既大步走到吕布跟前禀报。 看着眼前两个身躯凛凛的西凉战将,吕布咧嘴一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关东联军如何用箭射杀你们的,你们就给我统统还回去。听明白了吗?” 张济樊稠对视了一眼,雄壮的允诺一声,随后一挥锦袍,大步走到城墙边缘对着关内大喊:“大都督有令,弓箭手准备!” 陈列在关内的一万整装待发的西凉弓箭手闻了将令,在校尉的带领下迅速涌上了虎牢关的城楼,看到弓箭手已经呈三排矗立在数百米的虎牢关上,“唰”的一声,张济、樊稠迅速的抽出腰间的佩剑,尖峰直指关下填壕塞堑的关东联军:“准备!”。 随着两人一声令下,顿时虎牢关上响起一片开弓拉弦的声音,只见前排的三千多名弓箭手纷纷将手中的弓箭拉得如满月,弓上的羽箭呈四十五度仰望角瞄准了前来进攻的关东联军。 “放!” 张济樊稠擎剑一挥,顿时,第一波羽箭犹如瓢泼大雨一般倾洒而下,看着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箭镞,许多关东联军惊恐的大叫一声,旋既抛下肩上的石头和沙袋,不顾督战的战将喝令,迅速如潮水一般朝后方涌去。而那些来不及逃跑的,瞬间就被射翻在地,连人带石滚入了护城河,成为了填充护城河的死物。因为是近距离射杀,下方的关东联军又犹如蚂蚁聚在一块,因此,就算西凉军闭着眼睛乱射,也能箭箭命中,在几轮箭雨过后,关东联军死伤不下一万之众, 袁绍冷冷的看着犹如决了提溃军,扭头对着颜良说道:“你领十万部卒去压住阵角,但凡有后退者,杀无赦!” “诺!” 颜良雄壮的允诺一声,顺手接过袁绍递过来的虎符,旋既策马扬鞭前去调兵。 须臾之后,那些撤退到本方军阵一百米处的联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到本方阵角前沿陈列着的十万士兵竖起刀枪朝他们踏步而来。 颜良纵马提刀走在最前面,看着不远处溃退的联军士兵,旋既大刀一扬:“盟主有令,但凡有后退者,杀无赦!” “将军,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们不想打仗。” 一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者拨开人群,颤巍巍的走到离颜良不远处地方停下,旋既老泪纵横地对着颜良跪地祈求。 颜良闻老者所言,脸顿时冷得如同冬天的冰窖一般。 “你说什么!” 策马来到老者跟前,颜良左脚勾住马镫,俯身对着老者冷冷的询问道 “我说我们只是……” 还未等到老者把说说完,颜良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只见寒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尸体,颜良眉毛倒竖,扬刀怒喝:“还有异议者,当如此人下场” 看到颜良毫不留情的一刀斩杀老者,那些溃退的联军士卒纷纷惊恐的退后了一步,但是都没有执行颜良的命令,仍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颜良看到那些溃兵还在哪里不动,旋既浓眉一挑,扬刀怒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 “嚯!” 十万部卒同时大喝,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压了上去。 枪如苇列,刀似寒泉。 临近溃兵,十万部卒挥枪乱搠,舞刀乱砍,一阵刀光剑影过后,站在最前排的联军溃兵瞬间就被砍翻在地。一时之间,颜良带领人马杀得溃兵连连后退,死伤不下五千之众。 这边被本方兵马杀得败退,那边被西凉军乱射翻,两股溃兵犹如洪流一般撞到了一起,瞬间便摔倒一片,可是还未等到那些跌倒的士兵起身,顷刻间便被拥挤的人流踏得五脏六腑俱碎,七孔流血而死,好点的能留个全尸,不好的直接被踏为肉泥,而护城河内也不时有人被挤下水,“扑通!”“扑通!”的落水声犹如饺子下锅一样,可是还未等到那些落水的联军士兵爬上岸来,又有一波人被挤落下河,双方在护城河内你争我夺,互相拉扯,想要争先上岸,就这样几轮下去,护城河内全身翻腾的河水,挣扎的人群。许多联军士兵由于奋力挣扎造成体力不支,一连喝了几口充满血腥味的河水后,渐渐的沉入河底,成为了与石头一般填壕塞堑的死物。 一时之间,虎牢关下的这片土地俨然变成了人间炼狱,战士的呐喊声。惨叫声,呼喝声此起彼伏,悲壮而惨烈的叫声充斥在虎牢关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不想死的就现在给我扛着石头去填河开道,否则别某刀下无情!” 或许是不忍看到眼前惨烈的场面,亦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颜良勒马扬刀,喝令士卒停止杀戮,旋既对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联军士卒怒斥喝令。 或许是因为被杀怕了,那些联军士卒恐惧的看了颜良一眼,随后又纷纷将石头、沙袋扛在肩上,不要命的涌向护城河。 在他们看来,进亦死,退亦死,退是必死,进或者还有一线生机,最后他们在进与退之间选择了前进,当下不由得扛起硕大的石头涌到护城河边上,然后纷纷地将肩上的石头,沙袋奋力的扔入河中。 那些侥幸未被淹死的士兵还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就被如雨的大石、沙袋砸得脑浆迸裂跌入护城河中,瞬间就将虎牢关前的护城河染成了赤红色。 吕布面色阴沉地从坦厚的城垣望下去,只见护城河那块不算宽广的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成千上万联军士兵的尸体,这些战死者身上只有少数人披着几块布甲,大部分尸体都只是简单地用布衫裹住身体,手中的武器,也只是简陋的木制或者竹制的长矛,甚至连一面像样的小盾都没有,这样的装备如何能抵挡住西凉军的射杀。 张辽身躯凛凛站在吕布的身旁,看着那些悍不畏死,奋勇争先的联军士兵,以及那些被西凉军不断射杀的兵卒,张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主公,从装备上判断,这些填壕塞堑的数万士卒定是袁绍他们抓来的民夫,是他们用来充做攻城的消耗品而已,而那些真正的精锐则在后方蓄势待发,等到护城河被填满,他们就会前来攻城了!” 吕布闻言,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他们都是十八镇诸侯强行征来的民夫,这样的士兵无论死多少,袁绍他们都不会心疼。” 张辽抬头看了看远方,只见关东联军的军阵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对于护城河上死伤数万的民夫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哀恸,仍然稳如山岳一般的矗立,等待着护城河被填满那一刻。 “乱世伊始,大道废义,诸侯以万物为刍狗,视人命为草菅,平民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玩物,比之蝼蚁还不如!” 吕布想起前世诸侯们丑恶的嘴脸,扭头看了一眼张辽:“正义,大道,法理,德险,仁慈,无不是诸侯问鼎天下之借口,而我才是乱世之中最纯粹的强者,我所要做的就是在我有生之年平定这乱世,虽然这条道路很艰辛,但是我相信我会成功,为何?只因我是国士无双。” 张辽闻言,双目狂热地看向吕布,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某愿一生追随主公,纵然是上刀山,入火海也在所不惜。” 吕布闻言,朗声大笑一声,随后一甩大氅,双手紧紧握住张辽的手,道:“有文远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大都督,护城河已经被尸体、石头填满,联军开始攻城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夺关大战(4) 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送应氏》 虎牢关下,鼓声大震,喊声大举,旌旗闭空,人山人海。 得到樊稠的汇报,吕布立即走到城垣旁俯身查看情况,果然如樊稠所言,只见护城河内密密麻麻地填满了联军的尸体和石头,那些尸体,就好像奈何桥下张牙舞爪的鬼魂一般,一眼望去,多如牛毛。 袁绍嘴唇紧抿,扫了一眼已经填塞完毕的护城河,又扭头看一眼身后二十多万整装待发的联军士兵,立即挥剑大吼:“开战!” “杀!”“杀!”“杀!” 静默的关东联军得到袁绍号令,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列列军卒放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大叫着涌向虎牢关,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 在一片片巨盾的保护下,攻城用的冲车、云梯也缓缓驶了上去。 吕布目光凛冽地看着犹如蚂蚁一般涌来的关东联军,立即扬戟大喝:“敌军开始攻城,众将士听我号令,御敌!” “唰!”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虎牢关上响起一片抽刀的声音,整齐划一,不禁令人兴神一震,心潮澎湃。 “放箭!” 看到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关东联军,张济樊稠立即挥剑喝令,顿时之间,虎牢关上箭如雨下,瞬间便将冲在最前面的关东联军射得人仰马翻,可是这些被射死的士兵对于关东联军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并没有阻止其他士卒发疯一般的冲锋,倒下一片后,后面的士兵便踏着袍泽的尸体再次冲锋。 看着逐渐逼近关上的关东联军,袁绍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一手抚髯,一手擎剑,骄横之气,溢于言表。 而关东联军也没让袁绍失望,在死伤近万余之后,云梯顺利的搭在了虎牢关的城垣上,梯下的联军士卒纷纷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随后将大刀衔在口中,开始奋力的攀爬云梯,发起亡命般的冲锋。 “给我狠狠的砸!” 看到敌军开始登城,虎牢关上连绵数百米的城垣上,黄忠、周泰、甘宁、徐晃、张辽、成廉、魏越、张济、樊稠几乎同时下令。随着几个大将一声令下,扼守关隘的士卒们纷纷将堆在女墙下的滚石、檑木、火油罐悉数砸向正在登城的关东联军。 “呯哩啪啦” 在一通乱砸乱凿之下,数千名联军士卒瞬间就被从天而降的巨石檑木砸落城头,运气好的或许能捡回一条命,运气不好的直接跌得五脏六腑俱碎,七窍流血而死,更残的是那些掉在兵器、拒马、鹿角上的兵卒,直接就被戳穿了尸体,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场毙命。 吕布将画戟插在地上,旋既大步走到城垣旁,看着梯下不断喊杀着攀爬的联军士兵,吕布冷漠的一笑,伟岸的身躯向下一探,双手抓住云梯的顶端,随即一声怒喝,强劲的肌肉瞬间膨胀,震得身上的黄金甲胄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开!” 吕布一声虎啸,旋既将云梯奋力向外一掀,顿时传来一片惊恐的呼声,挂满了联军士兵的云梯,竟然被吕布硬生生一手掀翻了过去,连带着云梯上的联军士卒也被砸成了肉饼。 吕布露了一手,顿时引得西凉军军心大震,纷纷高举手中的刀枪,齐声大喝:“大都督!大都督!” “兄弟们,大都督如此凶猛,我们也不能丢了他的面皮,给我狠狠杀这些直娘贼!” 城楼上的西凉军见到吕布大显神威,上到将军,下到士卒都狂热的看着吕布,不时鼓舞着旁边的袍泽奋勇杀敌。 吕布看到士气高涨,随后一挥大氅,翻身端坐在帅位之上,目光凛冽的横扫整个战场。 只见西北那边,甘宁早已解下腰间的锁魂链,只见他猿臂舒缓,大手一抛,铁链呈一个漂亮的弧度死死的勾住了登城车,还未等到登城车内的关东联军反应过来,甘宁便纵身一跃,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铃铛响,甘宁的身躯稳稳的落在了登城车来。 看着眼前正在搭弓拈箭的联军士兵,甘宁冷冷一笑,旋既取下背上的双戟,几个健步就冲入了人群。只见几道寒光闪过,那些还未取下佩刀的弓箭手瞬间毙命在甘宁戟下。 也就趁着这个空当,余下的弓箭手纷纷丢下手中的弓箭,迅速地抽出腰间的佩刀朝甘宁杀来,甘宁冷眉一挑,双戟闪着慑人的幽光窜入一群当中。只见一片寒光闪过,又有数人倒在了甘宁的戟下,此时的甘宁犹如狐入鸡舍,虎入羊群,所到之处,尽皆披靡,一名联军的牙门将看到敌将登上本方的战车,而且还在打杀四方,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 “散开!” 那名牙门将一声怒斥,大手拨开挡在面前的联军士兵,对着甘宁就是一顿乱劈。 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甘宁讥诮一笑,随即纵身高高跃起,奔着牙门将的咽喉就是一戟,那名牙门将横眉怒眼,竟然弃了大刀,双手拦腰朝着甘宁抱来。甘宁惊讶了一声,旋既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倒空翻,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抽出腰间的佩刀斩向那名牙门将的腰间,那名牙门将措不及防,被甘宁一刀割开胸脯,硕大的肥肠瞬间就淌满了一地,那牙门将的身体也随之嗒然倒地。 见到领头的被杀,联军士卒已经没有再战之心,当下纷纷弃了手中的钢刀,跌落下攻城车。而城墙上的守军见到本方的将军大显神威,更皆有吕布压阵,顿时气势如虹,纷纷吆喝着将登上城楼的关东军乱刀剁为肉泥,瞬间便将登上城楼的联军士兵屠杀殆尽。 虎牢关下,督军的颜良看到有两个裨将畏缩不前,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立即策马向前,手中的大刀横切。 寒光一闪,顿时就将这两名裨将拦腰斩为两段,砍下两名裨将的脑袋,颜良高高的举在手中,冷目四顾四周喝道:“再有畏缩不前者,这边是下场!” 那些已有退意的联军将士见到颜良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当下不敢在后退一步,只能鼓足勇气,踩着护城河内的尸体,顶着盾牌,冒着箭雨,艰难的向虎牢关下冲锋。 “杀啊!” 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又有一波担任攻城死士的上万人跨过了护城河,在死伤了接近一半之后,终于有数千人摸到了关下,然后喊着号子向城头竖起云梯。 “儿郎们,看某今日如何杀敌!” 黄忠摸着已经发灰的胡子朗声大笑,大笑过后,只见黄忠挥舞着手中的山亭砍山刀俯身砍向云梯,只见一片木屑乱飞,那粗大的云梯竟然被黄忠一刀斩断,没了梗木的支撑,那杆云梯轰然倒塌,梯上的联军士卒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大喊着掉落下城墙,瞬间就被砸得稀碎。守关的士卒见后,纷纷扬刀喝彩,呼声高涨。 甘宁的骁勇,黄忠的无敌,周泰的稳健,张辽的勇猛,成廉的狠唳,在几员大将的带领下,守关的士兵又在一次杀退联军士兵。 ps:好了,我十点的车,先走了,拜拜,最后求推荐,收藏咩 ------------ 第一百三十章 夺关大战(完) ps:还是赶出来了,电脑上不去e信,连不上网,加上回到学校搞社会实践,时间一直不是很充裕。在此静静说一声对不起。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8 0. l a “第二波,给我冲上去” 看到本方的第一波进攻被西凉军打退,袁绍挥着手中的宝剑,大声下令第二波士卒攻城。 随着袁绍令下,第二波一万多人,再次顶着盾牌,冒着瓢泼的箭雨,跨过护城河,向虎牢关城墙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都散开,换弩兵” 成廉看到自己扼守的这边攻势比较猛烈,旋既大手一挥,一支数百人的弩兵队伍列队而来,在城墙上用弓弩对着攀登的关东联军一阵猛射。 一阵暴雨般的怒射,顿时让城下的关东联军伏尸成片,堆积的层层叠叠,成堆成山。趁着联军士卒被弓弩射懵的机会,成廉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西凉军一拥而上,将搭在城垣上面的数十架云梯纷纷掀翻,随着一片惊恐的叫喊,那挂满云梯上的联军士卒纷纷坠落在城墙之下,顿时便被摔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顺带着砸倒一片正想要进攻的联军士卒。 “给我将烧沸的火油抬出来!” 成廉看着城下重新抬起云梯想要进攻的联军士兵,立即扭头大喝一声,随着成廉一声令下,十数名军士大汗淋漓地抬着一口大锅踏上了城楼,只见锅中的火油此时正冒着升腾额热气,那锅中沸腾的火油,就好像一口正要喷薄的火山。正蓄势待发的酝酿着一场庞大的灾难。 “给我倒下去,烧死这群直娘贼!” 成廉目光阴冷地看着重新攀爬的联军士兵,立即扬起手中的大刀狠唳怒斥。 “哗啦啦!” 随着成廉一声令下,十数名西凉军奋力的将大锅举到城垣上,随后齐声大喝,一股脑地将锅中沸腾火油倒了下去,只见那满载着火星的火油,犹如凭空出现的瀑布一样,奔泻向正在登城的联军士兵。 “啊!”“啊!”“啊!” 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的在关下响起,只见数百名攀爬的联军士兵被火油沾上的那一刹那,身上立即窜出一条升腾的火焰,旋既便蔓延至全身,顷刻之间,那些被烈火包裹的联军士兵纷纷哀嚎着坠落下城楼,被摔死的还好,未被摔死的则全身冒着火焰在地上疯狂的上窜下跳,摸爬滚打,想要扑灭身上的熊熊烈火,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挣扎了一会后便直直的嗒然倒地,身体被烧化成一团乌漆麻黑焦肉。 也有少许的人纵身跳入护城河中,但走上岸的那一刻,他们伸出双手捂住脸哀嚎,只见此刻他们的脸那还是人脸,俨然就是刚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只见他们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就连眼眶里眼珠子都要快爆出来了。 看着这恐怖的一幕,这边进攻的士卒不顾将校督促,纷纷恐惧的往后奔逃,就算将校乱刀劈砍了数人也不能阻止他们后退,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就算被砍杀也不愿被火火烧死,那种感觉,他们想着都感觉头皮发炸。 有了打样的,其余的将军也纷纷效仿,只见黄忠、张辽、周泰等并州将领纷纷喝令军卒将火油端上城垣,也不等他们下令,那些军卒便自觉的将火油倒下关去。 一时之间,虎牢关上倾泻的火油犹如数百米的瀑布一样,飞溅的火油,升腾的火焰,犹如岩浆一般瞬间便泼洒在攻城士兵的身上,那冒着火星的热油顿时便让他们全身燃起了烈火,被大火焚身的那种痛处,促使联军士兵纷纷叫喊着跌落下城楼,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数以万计的陨石燃烧着坠落大地上一般。 袁绍的脸此时仿佛是吃了秤砣一般铁青,看着溃军如决提的联军士兵,袁绍咬牙切齿的怒斥:“不许后退,给我进攻,进攻!” 千员战将也纷纷拔剑怒斩了数百人,挥剑喝令士兵不许后退,但是士兵门置若罔闻,不顾将校的撕扯拉拽,纷纷逃跑到后方恐惧的看着虎牢关,在他们看来,此时的虎牢关不是一道关隘,而是一只吃人的饕餮巨兽,只要他们一靠近,顷刻间便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曹操的脸也阴沉得难看,就好像天空中的乌云一样漆黑,他也想不到虎牢关如此难啃,本方伤亡了数万士卒也未能攀上城垣一丈,低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曹操策马来到袁绍身边劝道:“本初,战士已无再战之心,我们还是先撤退,再思良策!” 袁绍闻言,立即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将佩剑无力插回腰间,抬头看了曹操一眼:“孟德,难道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我不甘心,不甘心。” 此时的袁绍头发凌乱,鬓角发丝乱飞,眼神浑浊。俨然没有了四世三公的那种国士无双,有的只有失落、不甘、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袁术总督粮草,已造成今日大祸。 “主公,某有一计,可破此关!” 袁绍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见到袁绍丧失信心,立即策马来到袁绍跟前拱手禀报。 听到此人有计策攻破虎牢关,袁绍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抓住那名文士的肩膀嘶吼道:“元皓,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田丰看着虎牢关上趾高气昂的西凉军,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主公,虎牢关依山傍水而建,城高坦厚,易守难攻,如果想要攻破此关,至少要折损一二十万人马,到时候就算攻破虎牢关,也没有再多的人马去攻打洛阳了,所以只能智取。” 曹操捋了捋短髯,他也觉得田丰说得有理,抬头看了一眼田丰,开口询问道:“先生可有良策?” “已有良策!” 回头看了一眼曹操,田丰立即抚须笑答。 “计将安出?” 袁绍看得田丰迟迟不肯设计,急忙开口催促。 田丰闻言,躬身朝着袁绍拜了拜,道:“主公,等到日落西山之后,主公可安排十万士兵分为十列,每隔一个时辰便派一列士卒前来搦战,如果西凉军不出关迎敌便好,如果他们出关迎敌,我们只管撤退便是,如此周而复始之后,守关的西凉军必定会被我军麻痹,认为我军只是虚张声势,不敢夺关,到时候趁西凉军懵胧之际,主公再率领大军全力攻城,便可一举夺下虎牢关。” 曹操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佩服的一眼,田丰所布这条虚张声势之计也失为一条好计,当下不由得向袁绍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的好友都赞同田丰的这条计策,袁绍不禁自豪的抚掌大笑:“好,就依元皓所言!” 敲定注意后,袁绍又从心里又找回了一点豪气,当下猛地一挥手,招呼着联军将士的退回虎牢关十里下寨,袁绍一方面令三军扎下营寨,挖掘壕沟,竖起鹿角拒马,做好防御工事,以防吕布前来劫营,一方面写下道歉信差人星夜奔赴荥阳交给孙坚。邀请他一起攻打虎牢关。 看到袁绍言语中颇为凄切,多有懊悔之意,孙坚也不计前嫌,当即点齐兵马杀奔虎牢关而来,顺带着几万担粮草器械,以解联军燃眉之急。 收到孙坚的回信,袁绍久久不能言语,只是独自握着孙坚的回信在脚炉旁哀叹。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张飞战甘宁 暮色四合,天地间最后一抹残阳还留恋地触摸着地平线。 虎牢关上,一列列披挂带甲的士卒正持着刀戈在城垣上来回巡逻,他们并没有因为打退联军的一次进攻而感到一丝懈怠,反而比以为愈加的警惕,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不时的扫在地平线,以防关东联军趁夜夺关。 虎牢关下,余消未散的浓烟,残缺不齐的尸体,破损不堪的城墙,以及护城河内死相各异的人尸马骸,这些都无不昭示着战争的残酷、惨烈。 虎牢关内,吕布昂首端坐在帅案之后,两边文臣武将肃立两旁,因为被董卓封为大都督,吕布的大帐内此时也掺杂了许多西凉将领与谋士。 “大都督,相国已经退回洛阳,虽然我们打退了关东联军的一次进攻,但是关内储存的守城器械已然不多,下一步该如何做,请大都督示下!” 在大帐内矗立良久,樊稠左顾右盼,也没有人说话,当下跨出阵列,对着帅案上的吕布开口询问道。 “那依樊将军之意,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吕布抚摸着颚下青葱的胡须,一双虎目冷冷的盯着樊稠,开口反问了一句。 前世的时候,要不是樊稠趁自己与李傕、郭汜对峙的时候,偷偷绕道偷袭长安,自己也不会变得那样落魄,吕布虽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小人,但也不是什么心胸宽之辈,若樊稠能为自己所用还好,若不能,他必会毫不犹豫的抹杀,以绝后患,历经两世的他,早就在心中考虑妥当,前世那些对他有害的不利因素,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感受到吕布身上传来的冷意,樊稠额头上立即涌出几颗豆大的汗珠,一时间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哪里不安的矗立着,而对于吕布的反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看着矗立不安的樊稠,张济想要上前替他解围,可是看到吕布冷冷的目光时,他又不得不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同时在心中暗自替樊稠捏了一把汗,这吕布他们又不是很熟悉,而且还拿不准他的脾性,樊稠就这样发急的询问,搞不好会引起吕布的怒火也不一定。 贾诩看了一眼散发着寒意的吕布,以及下面矗立不安的樊稠,顿时就知道吕布的向要干什么,当下也不出门替樊稠说话,而是自顾的在哪里自饮自酌。 看着手足无措的樊稠,吕布咧嘴一笑,迅速地将散发出的气势给收了回来,感受到来自吕布的压力没有了,樊稠顿时松了一口气,抬头畏惧的看了一眼吕布,低头说道:“末将愚钝,未有良策,望大都督责罚!” 吕布含笑起身,大步走到樊稠的面前安慰道:“樊将军勿要忧虑,今日樊将军在关上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本都督都看在眼里,来日回到洛阳之后,本都督必定在相国面前为樊将军请功。” 吕布说完,扭头看着张济说道:“张济将军也一样。” 两人闻吕布所言,心中皆是一喜,当即朝吕布躬身叩谢。 恰在此时,一股震耳欲聋的鼓声从关上拔地而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独特。 “怎么回事,速速探来!” 忽闻关上的隆隆战鼓,吕布皱了皱眉,立即差亲卫前去打探,可是还未等到亲卫走出大帐,守关的司马便大步走到帐内,对着吕布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大都督,关外有敌将搦战,而且……” “而且什么?”吕布皱眉问道 守关司马立即将头颅垂得低低的,吞吞吐吐的回答:“而且敌将知名骂姓的叫阵都督!” 听了守关司马所说,并州诸将不干了,只见甘宁啐了一口唾沫:“我呸,此等蟊贼,不劳主公亲往,某愿前去取其首级,献于主公帐下!” “兴霸将军稍安勿躁,大都督独战联军五员大将,还杀其一人,武艺已然震摄关东诸侯,此人既然敢来挑战,其必有勇略,我们先看看是何人搦战,然后再作打算也不迟。”看着怒发冲冠的甘宁,贾诩捋着胡须安抚说道。 甘宁闻贾诩所言,以为贾诩含沙射影的说他的武艺不如敌将,当下不禁恼怒地看了一眼贾诩说道:“尔等久居洛阳,早疏战阵,安知我等在此奋勇杀敌,某至从投到主公帐下以来,先是斩杀孙坚大将韩当,后斩曹操大将曹洪,关东诸侯在某的眼中如同草芥,先生这么说,是看不起我甘宁咯?” “兴霸,不得对贾先生无礼!” 知道贾诩身份的黄忠听到甘宁的讥讽,立即大声出言阻止。 “哼~” 甘宁冷冷的哼了一声,当下也不再说话,毕竟黄忠在他心中只比吕布差而已,虽然不再说话,但是一双虎目仍然包含怒火的看着贾诩。 反观贾诩,面对甘宁讥讽只是一笑而过,因为他知道甘宁说得都是对的,甘宁的确是斩杀了不少敌将大将,也为吕布立下不少战功,对于吕布帐下的这些悍将,贾诩尽量避免与他们产生冲突,免得日后不好共事。 “兴霸既然想出战,那某就拨你两千兵马前去迎敌,记住,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平安的回来!” 吕布看着一脸不甘的甘宁,不禁咧嘴一笑,当下同意甘宁出战。 甘宁闻言,面色一喜,当下朝朝着吕布一拱手,旋既迈步走出大帐,临走时候还不忘哼一句:“先生在此稍后,看某如何去取敌将首级!” 看着甘宁离去的背影,贾诩与吕布对视了一眼,皆无奈的一笑。 虎牢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张飞挺矛纵马,来回在关前驰骋,还不时间的举矛大骂:“吕布小儿,快快到俺这里来领死,躲在关里不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正当张飞嗓子喊得快要冒烟的时候,虎牢关巨大的城门“轰隆隆”的缓缓打开,一名身着奇装异服的大将领着两千校刀手舞刀拍马而来,看着张飞不停的谩骂,那员大将不禁勃然大怒,立即叫骂一声,飞马直取张飞。 “何方鼠辈,安敢前来应战,你速速叫吕布出来,我不肖和你打!”张飞看到有一名自己不认识的敌将出战,立即扬矛讥讽。 甘宁看到敌将竟然小瞧自己,当下不禁勃然大怒:“村野匹夫,吾乃甘宁甘兴霸是也,杀你何须我家主公,看某如何取你首级。” 张飞本来就性子急,见对方骂自己是村野匹夫,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窜出,当下也不答话,立即飞纵战马,拦住甘宁厮杀。 两马相近,甘宁一声怒喝,手中大刀高高扬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张飞。 “开!” 张飞环眼怒睁,立即爆喝一声,手中蛇矛卯足了全力,向外崩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犹如平地里炸开了一声惊雷,直震得三军耳膜嗡嗡作响,关上关下的数万将士尽皆侧目,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这黑厮果然不同凡响,单凭这力气就胜出韩当、曹洪太多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仅仅一个照面,甘宁就断定这个环眼贼的武艺与力量除了吕布黄忠外,是自己平生所遇之敌,的确无人能及,看他出矛的时候毫不拖泥带水,力量与速度皆备,是个难缠的对手。 “今日遇上敌手了,若不全力以赴,恐怕难以取胜!” 甘宁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声,抖擞精神,挥舞着手中的盘刀全力周旋张飞。 而张飞在接了甘宁一刀后,也知道对方是员猛将,当下收起了小觑之心,手中的丈八蛇矛挥舞开来,使出了浑身解数与甘宁颤抖在了一起。 马走龙蛇,刀来矛往,两员悍将恶斗七八十回合,胜负难分。 “兴霸不敌敌将!” 黄忠放心不下甘宁,于是便辞了吕布,与周泰一起登上虎牢关前来观望,见到甘宁体力开始不支,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当下不由得脱口而出。 果然不出黄忠所料,一百多回合过后,甘宁只感到双臂越来越重,手中接近五十多斤的大刀抡起来也就不那么灵便了,想着自己豪言壮志两下军令,却要吃败仗,这更让甘宁心烦气躁,以至于刀法愈加的凌乱,他想要取下背上的双戟,但是张飞蛇矛如毒蛇,迅疾而刁钻,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渐渐地身体开始左支右拙,只有招架之力。 张飞看到甘宁开始不敌,当下攻击越发的犀利,手中的丈八蛇矛犹如毒蛇一般如影随形,不让甘宁有撤退的机会。 “哈哈,敌将休要负隅顽抗,速速弃了兵刃,安心让俺枭了首级!” “将军,小心冷箭!” 张飞的燕州二十八战骑中的领头看到关上黄忠拈弓搭箭,急忙出声示警。 张飞闻言,本能的缩低身体,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箭镞带着风声呼啸而来,犹如流星袭月,饶是张飞躲闪得快,仍然被黄忠一箭射掉兜头。 “待某回去换了马匹,再来与你厮杀!” 趁着张飞躲避冷箭之时,甘宁拨马便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找回一些面子,没能旗开得胜,实在是羞见并州诸将,以及刚刚自己出言讥讽的贾诩。 张飞见到嚯嚯大功就在眼前,哪里肯舍,提起丈八蛇矛拼命追赶:“贼将哪里走,吃我一矛!” 张飞纵马赶到关下,无奈关上箭矢如雨,张飞只有不甘的领兵归营。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计退虎牢关 虎牢关内,中军大帐。 正当吕布以及诸将等待甘宁的战果时,忽闻账外銮铃一响,甘宁狼狈的身躯应声走进帐来,只见他大步走到吕布的身前单膝跪地告罪:“末将未能取胜,望主公责罚。” 吕布朗声一笑,一甩大氅,旋即大步走到甘宁的面前将他扶起:“兴霸,天下之大,豪杰云集,你要记住,莫要小觑天下英雄。” “末将知罪” 吕布的话瞬间就引起了甘宁的警觉,自己自持斩杀了联军两员大将,就开始得意忘形而小觑天下英雄,若非黄忠出手相救,他今日必定命丧张飞的手中。更别提日后光耀门楣,封妻荫子了。也正是因为吕布的这句话,在日后帮助甘宁躲过无数次死劫,不过这都是后话。 吕布俯首与甘宁对视了一眼,然后将头朝着贾诩的方向瞄了瞄,甘宁顿时会意,旋即起身迈步走到贾诩面前叩拜:“不听先生劝告,果然有此一败!” 贾诩笑呵呵的点点头,示意甘宁不必多礼。 正当帐内的气氛刚刚缓和过来,关外又突然穿来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吕布皱了皱眉,开口询问贾诩:“先生,这……” 贾诩捋了捋短髯,思忖了一会后,展颜笑道:“待我前去一观!” 说完也不等吕布答不答应,自顾地起身走出账外,旋即迈步踏上城垣。 吕布环首四顾,看到诸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立即正色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战,等贾先生回来在行定夺。” 吕布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诸将一阵哀叹,吕布毫不理会,一甩大氅便回到帅位之上,贾诩也没让众人多等,一炷香之后,他便回到到了帐内。 “贾先生,如何?” 见到贾诩进入大帐,吕布立即起身询问。 贾诩闻言,抚髯一笑,对着吕布拱手揖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乃袁绍的‘虚张声势’之计,某自当破之!” 吕布惊疑了一声:“计将安出?” ...... 虎牢关外,联军大营十里下寨。 看着下面跪着的文丑,袁绍起身询问:“如何?” “启禀主公,吕布并没有派人出来应战,除了在关上射出几箭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听到袁绍询问,文丑不甘怠慢,立即将虎牢关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袁绍闻言,捋了捋颚下漂亮的长髯,旋即朝着文丑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休息。待文丑退下之后,袁绍迈步走到曹操面前询问:“孟德,如何?”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继续。” 袁绍点了点头,旋即大步走到账外喝道:“继续骚扰敌军。” 传令官得了袁绍将令,大声的应诺一声,旋即健步朝营内诸将列阵的地方奔去。 “盟主有令,继续骚扰敌军!” 颜良看了一眼诸将,随即率领两千兵马涌出了联军大营,大军驰骋到关下,颜良横刀纵马怒斥一声:“擂鼓,挑战!” 随着颜良一声令下,与他一同前来的联军士卒纷纷摇旗呐喊,擂鼓挑战,指着虎牢关上的西凉军破口大骂。 “西凉军也不过如此嘛,胆小如鼠。” “吕布小儿,快快出来受死!” “我家将军神勇盖世,尔等鼠辈还不快快出城献降?” 颜良绰刀策马,含笑的看着关上的西凉守军大骂:“西凉鼠辈,如果不敢应战,速速开关投降。” 顿时之间,虎牢关下骂声不绝,盈荡旷野,正当颜良以为西凉军不敢出战时,虎牢关的城门伴随着“轰隆隆”巨响缓缓打开,只见周泰策马提刀怒骂:“贼将休走,吃你周爷一刀。” 怒斥完毕,周泰拍马舞刀,直取颜良。 战有十合,颜良虚晃一刀,诈败而走。 “哈哈,就这等武艺也敢来叫阵,真是不知死活。” 看到颜良败逃,周泰也不追赶,只是横刀在关下谩骂 颜良闻言,不禁勃然大怒,要不是袁绍有令,他恨不得立即策马前去去剐了敌将,冷冷的扫了一眼周泰,颜良一挥大手,领着联军士兵回归大营。 又过了一个时辰,夏侯惇又领着数千兵马起来搦战,又是一阵大骂,黄忠气不过,单枪匹马杀下关来。夏侯惇也不答话,挎着长枪拦住黄忠厮杀,夏侯惇本就不是黄忠的对手,再加上有袁绍军令在先,两人战有十五回合,夏侯惇卖个破绽,被黄忠一刀砍掉兜头。 “哎呀,这黄忠果然厉害” 夏侯惇立即佯装不敌,拨马败逃。 “敌将休走,留下人头!” 见到夏侯惇诈败,黄忠心中冷笑,既然你想演,某就陪你演,当下怒斥一声,纵马舞刀,直追夏侯惇,直追出了两百米方回。 可是还未等到吕布他们喘过气来,夏侯渊又领着兵马杀到关下,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这次西凉军并没有大将出战,而是在关上与夏侯渊遥相对峙,互相叫骂,西凉军不仅仅骂关东诸侯,还把他们帐下的知名将领,纷纷题名道姓的问候了一下祖宗十八大。其中也包括夏侯渊。 听着西凉军无耻的谩骂,夏侯渊几乎把兜头气歪了,若不是有曹操的命令,他恨不得立即杀上关去,乱刀绞乱这些毒妇的嘴巴。为了遏制这股冲动,夏侯渊咬牙切齿的扫了关上一眼,旋即一挥大刀,领着兵马撤回联军大营。 在夏侯渊撤回大营后的几个时辰里,不停有联军的大将领着兵马前来叫阵,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地,除了起初有人回骂外,之后便没有人应声,若不是关上人影绰绰,他们可能认为关上以及没有人了。 “本初,我看可以进攻了!” 听到李典回来的汇报,曹操立即起身笑道。 “孟德,会不会有诈,要不我们等文台来了在左决断?” 闻曹操所言,袁绍没有立即下令,而是略显迟疑的询问了一句。 曹操连忙摇摇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若在迟疑,恐怕会失去最大的战果!” 抬眼看了一下曹操,袁绍不停的在帐内来回踱步,迟迟不肯下令。 “本初,现在是寅时,趁敌将还处于麻痹朦胧状态,我们快点出击吧” 曹操拦住袁绍的步伐,急忙的催促道,因为他总感觉哪里出了纰漏。 “传我将令,全军点齐火把,趁夜攻城!” 权衡了利弊,袁绍最终还是下令攻城,毕竟众人辛苦了一晚上,不打一下也说不过去。 看到袁绍终于下令,曹操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二十多万整装待发的联军士兵迅速的点燃火把,雄赳赳气昂昂得杀奔虎牢关而去。大军疾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杀到了虎牢关下,看着关上火把照映出东倒西歪的人影,袁绍眼睛一亮,以为西凉军都已疲惫睡着,旋即下令夺关。 “杀!”“杀!”“杀!”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二十多万兵马再也不分你我,纷纷呐喊着冲杀上去,可是宁人奇怪的事,直到他们将云梯搭在城墙上,也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当他们登上城楼的时候,顿时傻眼了,只见虎牢关上哪还有一个人影,除了女墙上东倒西歪摆放着成千上万稻草人和城垣上招展的旌旗外,偌大的虎牢关空无一物。 得到将士的汇报,众诸侯齐齐爬上关隘,曹操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我等中计了。” ps:收藏一直掉一直掉,难过死了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烧洛阳(1) 夜月如钩,依就高高悬挂在天际,它冷眼地看着这世间你方唱罢我登台。春夜里连一声鸟鸣莺啼也不曾有,整个天地间只是一片幽寂的阴寒。此时虽然是百花争艳的四月,但风里仍掺杂着一丝寒意。 吕布勒马提绺,行走在大军的最后,闻着虎牢关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抹微笑从他的脸上稍纵即逝。身边树梢上的叶子一阵舞动,他身上的袍甲缝里渗进风来,使得吕布的脑袋愈加的清明。 “主公!” 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唤声,打断了吕布的思路,侧过头去,一骑已从前军纵马奔驰而来,马上人骑术十分了得,那马未停便翻身跃下,旋即大步来到吕布跟前单膝跪地禀报:“主公,高顺将军已经抵达徐荣营寨”。 吕布停住赤兔,翻身下马将他扶起:“伯锦,此次战况如何?” 来人正是高顺的副将张绣,见到吕布问起,张绣咧嘴一笑:“联军粮草毁于一旦,袁术只率领一千多人退守封丘,不仅如此,我军还劫得联军十万担粮草,足够我军吃食数月了。” 吕布点点头,翻腕牵住马绺,旋即纵身跃上马背,提了提缰绳,对着张绣展颜道:“伯锦,跟上。” 张绣雄壮的应诺一声,随即翻身上马,与吕布并绺而行。 看着张绣日渐成熟的脸庞,吕布微微轻叹,想当初张绣是何等的英姿勃发,投到自己帐下不过半年的时间,就被高顺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吕布心中难免有一点自责:“伯锦,在并州军,生活得可习惯?” 张绣闻言,咧嘴一笑:“就感觉在家中一样!” “那就好” 扭头看了一眼张绣,吕布低头轻咳一声:“你想过收徒吗?” 张绣很诧异,他不明白吕布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吕布既然问起,张绣又不得不答,看了一眼天际的残月,张绣思索道:“当初下山时,师傅也没说不让收徒,或许以后会收吧,又或者教自家儿女也不定。” 吕布闻言,心中的一颗巨石终于落下,看来女儿交给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等一切安定之后,自己在和张绣谈论吕玲奇跟他学枪的事。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曹操的事。 想到这里,吕布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前世的时候,董卓焚烧宫殿金阕,引得海内震动,而以袁绍为首的诸侯联军都逡巡不前,只有孙坚和曹操兵分两路追袭董卓,当曹操行至汴水西南四十里的时候遇到了驻扎在哪里的徐荣,而曹操在陈留所招募的都是散兵游勇,哪里是徐荣的对手,最后被徐荣打得大败,士卒死伤大半,要不是曹洪相救,恐怕日后不会有那个叱咤风云曹操。 要不是担心身在洛阳的严蕊和吕玲奇,吕布真想代替徐荣在汴水与曹操厮杀,不过想到董卓回到洛阳之后就劫迁天子,纵兵劫掠,火烧洛阳,吕布就觉得心中焦躁不安,因为拱卫吕府的兵马不过两百人,吕布把不准西凉军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特别是李傕和郭汜,那两人一直和自己不对口,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自己的仇恨撒在自己的妻女上。 因此为了严蕊和吕玲奇的安全着想,吕布只能把杀曹操的这件事交到高顺的身上,如今曹操没有了曹洪,看他怎么脱身。 “伯锦,你速速赶去徐荣大营,替我转达伯平,无论如何都要将曹操杀死,此人不除,终究是一个祸患。” “誓死不负主公所托!” 张绣雄厚的应了一声,在询问吕布没有别的事后,张绣立即挺枪纵马,朝着汴水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着张绣离去的背影,吕布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虎牢关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今生你没了曹洪,看谁能救得了你的性命。” ...... 砰! 董卓回到洛阳,便立即带人闯进了皇宫,一脚踹开刘协的寝宫,董卓便手持兵刃迈步走了进去,看了一眼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刘协,董卓立即怒喝:“来人,快给陛下更衣!” 由于皇宫内的太监都被董卓屠之殆尽,如今的宫廷只剩下一小撮宫女,见到董卓如此凶狠,一旁的宫女寒蝉若惊的应诺之后,拿起刘协的墨色龙袍。十二旈冠冕,快速的给刘协套上。 看着勉强可以见人的刘协,董卓将佩剑插回腰间,一把提起刘协直奔嘉德殿而去,因为哪里还有一帮王公大臣等着他应付。 此时的嘉德殿之上,百官早已全部到齐,只不过由于被西凉军强行入府,拖至殿中,因此许多百官的衣着都有一些衣衫不整。 步入嘉德殿,将刘协一把扔在龙椅上,董卓肥胖的身躯直直的矗立在刘协地身旁,手按着腰间的剑柄喝道:“袁绍的数十万叛军,被老夫打得是落花流水,死伤大半,可是仍有一部分残敌肯能要进犯京师,劫掠圣驾,此事不等不妨!” 董卓说完,臃肿的身躯来回在刘协的面前晃动,忽然,董卓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众卿家最近可曾听坊间有一首童谣,说是,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东都洛阳历经两百年气数已尽,老夫最近仰观天象,见帝气旺于长安,所以老夫决定护驾西幸,迁都长安,诸位卿家快些回家做好准备,促装起行吧!” 董卓的话,立即语惊四座,所有的公卿闻之无不变色,一阵沉默之后,太尉杨彪起身来到殿前叩拜:“丞相,移都改制,是天下大事,关中经历王莽之乱,早已篙草横行,残破不堪,故而光武帝改都洛阳,历年已久,百姓安居,今无故捐弃宗庙、园陵,恐百姓震动,比乱如沸粥,至于坊间童谣,岂可信用?恳请丞相名察。” “唰”的一声。 董卓抽出佩剑,指着殿下的杨彪怒斥:“你是老糊涂了吧,西迁那是中兴大汉王朝,那是百年大计,关中肥沃,故秦朝可以吞并六国,陇右出产木材,杜陵有孝武帝的陶灶作砖瓦,宫殿一朝可办,至于那些百姓,若他们从了老夫还好,若有不从,老夫就以大军驱之,别说是长安,就算东去东海,也可办到!” 看董卓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迁都长安,朝中的世家大族可不干了,洛阳建都十二年,他们家族早已经在这里根深蒂固,如果董卓西迁,那无疑是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是一次大洗牌。因此,即使心中再怎么畏惧董卓的淫威,为了利益,他们不得不奋起反抗。 “丞相,京师洛阳乃是朝廷命脉,如果无故弃宗庙、皇陵,必将引起天下大乱,百姓沦丧,望丞相深思熟虑!” 司空荀爽见到董卓一脸的决然,心中悠然一惊,虽然畏惧董卓的淫威,可是为了荀家,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起身劝诫。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严蕊危机,吕布你在哪里 “深思熟虑?” 董卓玩味的念了一遍,脸上故作疑惑道:“长安有秦之三关,陇山之佑,建宫用的木材砖瓦,唾手可得,不消半月,老夫就可以为皇帝,为你们建造无比舒适的居所,那可比长乐宫舒服多了。” 看着董卓一脸笑意,眼中却闪烁着慑人的寒光,荀爽在惊惧之下,尽然无言以对。 正如同那句话说的一般,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在利益的驱使下,总有一些人会被冲昏头脑,忘却一切,司徒黄琬起身离座,跪在嘉德殿的中央,朝着董卓跪拜:“丞相,骤然迁都,车马如何筹集?百官如何安置?百姓如何料理?还望丞相三思而后行。” 一连三个反问,竟然没有难住董卓,只见董卓指着黄琬笑道:“老夫有战车万余,尔等还怕没有车乘?至于城中百姓,他们是死是活,与老夫无关!” 看着董卓是铁了心的迁都,那些世家大族的官员都急了,纷纷起身离座,在嘉德殿上跪倒一片:“丞相,洛阳乃是大汉二百年的帝都,万万不可离奇!” “丞相。骤然迁都,必使朝纲大乱,百姓沦丧,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丞相。” “丞相,一旦西迁,我大汉四百年德尔基业将毁于一旦,望丞相三思!”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群臣,董卓挥剑怒斥:“放肆,黄口孺子,安知国家之大事,西迁长安,我大汉方可兴盛,况且西迁乃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再有阻挠迁都者,必是私通袁绍,阻我大计,图谋不轨,老夫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但凡有不愿迁都者,一律以叛逆罪论处。” 在董卓的这一番威胁之下,原本胆量本就不足的大汉群臣纷纷地下高傲的头颅:“臣等遵命!” 压服群臣之后,董卓脸上的猖狂之意愈加的显著:“既然众卿没有异议,来人啊,伺候皇帝起驾!” 历经两个多时辰的激烈讨论,那些所谓的大汉忠臣们,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纷纷同意董卓的西迁之策,就这样,董卓与世家大族的第二次激烈交锋以董卓的胜利而落下帷幕,这也揭开了东汉末年长达九十年的乱世帷幕。 迁都长安的命令彻底下达之后,洛阳这座大汉帝国的首都,陷入了劫掠与杀戮之中,一对对身披铠甲,腰佩环首刀的西凉兵,手持火把,奔走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闯家入户,劫掠百姓,抢夺财产,稍有反抗者皆乱刀砍死。一时之间,使得整个洛阳城的上空都充斥着呐喊声,哀嚎声,喊杀声。 作为飞熊军的统帅,李傕与郭汜此时正在抄杀了一家洛阳富户,看着装满一车又一车的财物,两人均露出贪婪的神色。 “启禀将军,此间的财物已经悉数搬完,反贼也尽皆授首” 须臾之后,只见一个西凉校尉指挥着数十名西凉军走出黑漆大门,他们人手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喝令士卒将人头胡乱的堆在一辆车上后,那名校尉立即来到两人跟前单膝跪地禀报。 “放火!” 得到校尉的禀报,李傕立即扬刀下令。 随着李傕一声令下,上百名手持火把的西凉军纷纷将手中的火把丢进大宅中,那大宅事先浇了火油,当火把触摸到火油的那一刻,瞬息之间,大火“噌”的一下便窜了起来,熊熊的烈火升腾的燃烧着,瞬间就蔓延到草木为顶的民房。 与这家富户毗邻的百姓还未来得及躲避,被活活的烧死,伴随着无故百姓凄惨的哀嚎呼救声,大火越烧越旺,越烧越高,此时的状况,就好比去年丁原火烧孟津渡一样,此时洛阳城的火光照亮了黄河,照亮了天空。 烈火滔天,火光万丈,照在李傕、郭汜狰狞的脸上,使他们看起来就如同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看着眼前已经烧成一堆乌黑的瓦砾的大宅,李傕一挥大刀,率领兵马奔向其它地方劫掠烧杀。 洛阳城的东街道上,阎立正率领吕布的两百亲卫护着严蕊和吕玲奇、黄舞蝶朝着城门奔去,一路上他们杀散了不少乱军,无奈乱军太多,阎立当机立下,立即率领吕布的亲卫护着他的妻女想要出洛阳城去虎牢关。只是他们不知道,一场灾难正在渐渐靠近他们,而这场灾难,也改变了吕布的一生。 李傕的侄子李别正率领两千兵马前去洗劫洛阳富户,当他们转过街道拐角处时,看着不远处有一支军队护着一辆马车正在前行,当即领着兵马围了上去。 “站住,你们是那个将军帐下的?车中又是何人?” 看到领头的有点陌生,而且他们的铠甲也不像西凉军的战甲,李别当即策马扬刀喝问。 看着西凉军围得本方犹如铁桶似的,阎立脑子急速旋转,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此时强行杀出去,恐怕难以取胜,自己死了到不打紧,若是伤到了主母,自己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赎罪,何不利用主公的威名吓退他们。” 想到这里,阎立中气十足大吼一声:“我等乃是吕布将军的亲卫,车中所乘之人乃是将军的妻女,识相的赶紧散开,否则我家将军来了,杀得尔等片甲不留!” “吕布” 听阎立喊出吕布名字的时,李别悠然一惊,当初吕布在洛阳城外单骑冲击西凉军阵的时候他也在场,心中也有所畏惧,听说这车内居然乘着的是吕布的家眷时,李别也有点踌躇。不过看到阎立狂傲的神色,李别不禁勃然大怒:“我奉相国的命令,护送百姓西迁长安,如果这车中果是吕将军的家眷,何故走东,我看你们全是叛党,这车中所乘之人必是余孽。我要检查。” 李别说完,就是要领着兵马去检查马车,阎立怒眼环睁,横刀护在马车前:“我看看你们谁敢?” “兄弟们,这必是乱党,给我乱刀砍死!” “住手!” 正当李别下令西凉军想要围杀阎立等人时,马车内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怒斥,严蕊旋既掀幕而出。 “夫人!” 看到严蕊走下马车,阎立与周围的亲卫立即躬身问候:“夫人,你出来作甚,快快上车,只要他们敢动手,我等誓死保护夫人突围!” 严蕊轻轻一笑:“阎将军,如果能避免将士厮杀就尽量避免,如何不能出来” “可是” 阎立想要在劝,严蕊立即伸出芊手打断阎立的话,然后碎步走到李别的面前行李:“将军有礼!” 当严蕊出来的那一刹那,李别的眼睛都直了,在洛阳呆了那么久,踏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何时见过这样的佳丽,看到严蕊朝自己行礼,那李别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还了一个礼,不过眼中充满了淫亵的目光。 “贼子安敢如此” 看到李别目露淫光,在身后的阎立不禁勃然大怒,立即提刀纵马想要上前活剐了李别,严蕊双眉紧蹙,他也很反感李别的目光,不过为了避免将士的伤亡,严蕊还是将这股不满压在心中,伸手阻止了阎立的上前,倾身对着李别一拜:“希望将军能放我们出去,我家将军必有重谢!” 虽然心中对吕布有所畏惧,不过佳人在前,李别立即大气凛然的说道:“某奉了相国的命令,护送百姓西迁长安,而这洛阳也还隐藏着许多叛逆的家眷,想要趁着丞相西迁之际逃出洛阳,夫人的身份我们无法考证,所以,夫人还是与我一道回去验明正身,若真是将军夫人,某自当护夫人周全。” 在他看来,本方有两千兵马,对方只有两百人,就算那女子真的是吕布的家眷,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对方的兵马瞬间就被剁为肉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吕布也拿他没有办法。想到这里,李别嘿嘿直笑,看向严蕊的目光也是**裸的淫秽。 看到李别已经露出了杀意,阎立暗呼不好,急忙上前将严蕊扶进马车,随后大喝一声:“兄弟们,护着夫人杀出去!” 李别讽刺一笑:“他们全是叛逆,除了女的留下,其余一个不留。” 随着立别一声令下,他所带领的兵马纷纷叫喊着围杀上去。 严蕊也想不到对方会毫无顾忌吕布的身份,当下拥着颤抖不已的吕玲奇和黄舞蝶看向虎牢关的方向:“夫君,你在哪里,”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妻女被劫 ps:学校早上断电,下午断网,所以有点晚了,对不起,静静求推荐可以么? 阎立横刀护在马车左右,目眦尽裂地看着李别怒斥:“贼子,若我家主母受到一丝伤害,连董卓也保不了你!” 李别久居洛阳,经常与董卓的侄儿董璜厮混在一起,再加上其叔父的庇佑,早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闻阎立所言,李别轻蔑一笑:“吕布,只不过是一个降将而已,而我叔父李傕,乃是董相国的心腹爱将,别说一个吕布,就算是十个吕布也顶不上我叔父在董相国心里的重要性,再说了,今日你们将全部死在这里,吕布又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说完之后,李别别提有多得意,目光淫亵地看了马车一眼,想到一会美人在榻,李别只感觉腹下一阵翻腾,**瞬间冲入脑中:“杀,除了女的,一个不留” “唰”的一声,抽刀的声音连成一片,整齐划一。 随着李别一声令下,他所率领的西凉军迅速抽出腰间环首刀,将阎立等人围得像一个铁桶似的,密不透风。伴随着一声大吼,一名西凉士卒率先挥刀劈向吕布的亲卫,这是一个号角,也是一个象征,顿时之间,所有的西凉军便一股脑的涌了上去。 阎立回归四周:“兄弟们,是时候报答主公恩情的时候了,全军听我号令,掩护主母突围,杀!” 叫喝完毕,阎立率先健步冲了上去,手中的大刀兜头劈向一个比较靠前的西凉军,只见寒光一闪,一个血淋淋滚滚落地,作为吕布的亲卫统领的他,武艺也不低下,只见他嗖嗖嗖的又是几刀,寒光到处,砍翻数人。 “先杀了这贼将,再杀其他人。” 看到阎立武艺超群,李别立即下令西凉兵率先宰杀阎立。得到李别的号令,阎立瞬间便成了西凉军的重点照顾对象,西凉士卒纷纷呼喝着围了上来,手中的大刀乱劈,长枪乱搠,顿时使得这条不算宽广的街道一片刀光剑影。 阎立怒喝咆哮,一口钢刀舞得风雨难透,在西凉军的围困中奋力搏杀,每一刀下去,都会砍断一柄枪杆,或者震飞一把大刀,亦或者崩碎一柄长剑。在防守的密不透风的同时,还时不时的抓住机会,将个别跨在马上的西凉骑兵砍翻马下。 但李别率领的这帮亲兵全部是李傕从飞熊军里面挑选的精锐,战斗力十分的彪悍,都具有以一当十的角色,阎立虽然奋力死战,不仅无法杀退曹兵,反而逐渐陷入困境之中。 看着天色逐渐破晓,李别心中暗自着急,如果再不将这伙人绞杀在此,若等到天明被人发现,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李别手提长枪,在外围大喝吆喝指挥:“给我全部压上去,争取在天亮之前解决敌人!” 虽然李别很跋扈,但是也不傻,他知道,如果让别人看见他围杀并州军,而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吕布,恐怕到时候真如敌将所说,董卓都保护不了自己。 数百名西凉军在李别的指挥下纷纷列阵,一轮轮的向困在中央的阎立以及吕布的亲卫发起了冲锋,长枪、大刀、甚至手斧。一浪接着一浪,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包围圈也越来越小,慢慢的将阎立等人闪转挪移的空间封得死死的。 无奈的是,阎立所带领的兵马全是并州军精锐中的精锐,随吕布征战沙场十数年,个个都猛如虎豹豺狼,多次救吕布于危难之下,他们也知道严蕊对于吕布的重要性,当下无不奋勇反抗,连杀数人,就算不幸被敌人的刀枪攒人,也在临死时奋力砍杀一名西凉军。 阎立一边杀敌,一边用余光扫向周围,当他看到本方东南方五十步外有一座大宅,顿时一喜,当下砍翻一名敌军之后指着那座大宅大喝:“兄弟们,掩护我!” “诺!” 随着众人齐声大喝,立即有数十名吕布的亲卫挡在了阎立的面前,手中的刀枪不停的朝着西凉军招呼,他们倒下一个之后又有另一个填上,顿时便死伤了十数人。趁着这个空当,阎立大步走到马车旁喊道:“夫人,小主,快快下车” 严蕊掀开幕帘,瘦小的脸庞并没有显示出一丝紊乱,而是有条有序的将吕玲奇和黄舞蝶抱下马车,牵着她们的小手在阎立的护送下,缓缓逼近大宅。而吕布的亲卫也悍不畏死的为她们开道,在损失了五十多人后,严蕊三人顺利的进入了大宅。 “将军,快关门!” 二三十名殿后的吕布亲卫看到严蕊她们顺利进入大宅,立即冲着阎立大喝一声,一股悲壮之气溢于言表。 阎立目光凛冽的看着壮士断腕的袍泽,冲他们抱了抱拳,旋即令人关掉了大门,就在关掉大门的那一刹那,阎立透过门缝看到那二三十名袍泽被一拥而上的西凉军剁为肉泥。 “兄弟们,你们不会白死,主公为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李别看着宅门紧闭,心中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手中的长枪一指:“给我杀进去!” 顿时,这座不大的宅子瞬间四面火起,西凉军砍开殿门犹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阎立以及剩下的百十名亲卫拼死抵挡,双方开始在大宅内展开混战,毫不留情,纷纷要将对手置于死地,森林一样的矛枪乱镢,雪花一样刺眼的刀剑狂砍,喊杀震天,催天塌地,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吕布的亲卫越来越少,西凉军却越来越多,不过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为了吕布,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像困兽一样冲向敌人,杀到最后,阎立发现,除了吕布的妻女外,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活着,而且已经完完全全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了,他衣甲不整,威风不再,身上鲜血淋淋,大 吼一声挥刀乱挥立杀数人,终于被一阵飞蝗般的乱箭射倒。 “主公!” 阎立在倒下的那一刹那,口中悲愤的怆鸣一声。 “呸!” 看着胸口箭镞的阎立,李别啐了一口涂抹,随即想要走进大宅。忽然李别眉头一皱,看着脚腕上扣着的一双血手,迅速地抽出佩刀一刀斩了下去。 阎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李别一刀斩断,狰狞一笑:“贼子,我家主公是不会放过你来!” 阎立的话刚说完,就被一拥而上的西凉军一阵长枪乱搠,一双散发出仇恨的眸子缓缓垂下。 冷哼一声,李别一脚踹开阎立的尸体,大步闯入内宅,如今敌人已经全部被绞杀,量那吕布也奈何不了我。 进入内宅,看着严蕊一脸娥眉即竖,杏眼圆睁的样子,李别立即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只见严蕊素白襦裙一身,雅致玉颜,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肥;脸蛋儿不施粉黛,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韵味,肌肤细腻胜雪,自是得天独厚,天生丽质。 跟董璜寻乡问柳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李别此刻竟然有些痴呆了。 吕玲琦如今也有十岁了,可能是随吕布,如今的身高要比一般小女孩要高很多,看着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而旁边的黄舞蝶也与其不相上下。 “你这个坏蛋,可认识我父亲?” 看到李别犹如饿狼一般的模样,吕玲琦一举摒弃先前的恐惧,立即将身体挡在严蕊的面前,指着李别娇怒轻喝。 吕玲琦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引起了李别的注意,只见吕玲琦人淡如菊,娇艳如花,至真至纯,尽善尽美,只是垂鬟分肖髻,俨然还是一个还未出室的少女,而她的身边的另一个小女孩也与其不遑多让。 李别双眸转动,立即对身边的亲卫低声沉吟:“你去西街找董璜公子,就说我找到了绝世尤物,邀他一起回大营共享!” 李别此举也别有一番深意,如果拉董璜一起下水,就算吕布知道了,有了董璜,吕布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想到这里,李别又淫笑的看了眼前的三个女子一眼,旋即大手一挥,直接忽略吕玲奇的质问,率领自己的部下押着吕布的妻女朝着西凉大营疾驰而去。留下了一地残缺不齐的尸体。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吕布在此,何人敢伤某妻女 看着一拥而上的西凉军,严蕊立即将吕玲奇和黄舞蝶护在身后,开口怒斥:“住手!你们可知道我家夫君是吕布将军?尔等若再无礼,我必定告知我家将军” 听到这个妇人说是吕布的妻子,顿时使得拥上来的西凉军犯难了,吕布当初单枪匹马冲击西凉军阵,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那种霸王临世的场景,历历在目。 看着踌躇不前的西凉军,李别扬枪叫骂:“混账,她说她们是吕布的妻女就是了,我还说我是大汉天子呢,还愣着干什么,给某拉下去。” 众军士对视了一眼,旋即一拥上前将严蕊赶到李别的跟前,虽然他们心中对吕布有所畏惧,但是李别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当下摒弃对吕布的恐惧,忠诚的执行李别的命令。 “逆贼,我家将军是不放过你的” 拉着吕玲奇和黄舞蝶的小手,严蕊柳眉倾竖,杏眸园睁的看着李别怒斥。 李别嘿嘿一笑,对于严蕊的话置若罔闻,长枪一挥,率领着西凉军驶出了东街,留下了一地残缺不齐的尸体。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o*m 横戟策马,吕布目光凛冽的看向冒着冲天大光的洛阳城方向,心中隐隐有所不安,上一世的时候,因为自己身在洛阳城,自己的妻女无碍,可是如今自己未在洛阳城,免不了会出现什么岔子,虽然有阎立率领人马保护,可是想到前世火烧洛阳城那些乱军,吕布心中的那股不安愈演愈烈。 “去叫张辽将军和黄忠将军过来” 将这股子不安强行压下去后,吕布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卫下令道。 那亲卫应诺一声,旋即策马向前,奔向前军。不消片刻,只见亲卫引着张辽、黄忠策马而来。 “主公!” 张、黄两人策马向前,立即对着吕布持刀而拜。 看着帐下的两员得力战将,吕布立即一勒缰绳:“某的赤兔马快,先回洛阳打探情况,尔等率领大军在后!” 吕布说完,也不等张辽两人应声,旋既一提马绺,纵马奔驰而出。 看着绝尘而去的吕布,黄忠与张辽对视一眼,立即下令三军加快行军速度,急速奔驰洛阳城。 洛阳城内,李别洋洋得意的放绺慢行,还不时的回头观望隐藏在军中的严蕊,正当他心中暗自得意时候,迎面撞上了恰好领军回营李傕、郭汜。 看到李傕,李别顿时一阵心慌,强行将心中的恐惧压下,李别立即上前叩拜:“叔父,郭将军!” “嗯” 李傕应了一声,抬眼扫了一下李别的身后,见到军阵之中竟然有一个妇人和两个女孩,李傕立即不满的询问:“别儿,你折腾了大半夜,就虏获了三个人,而且还都是女子?” 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儿,李傕真是伤透了脑筋,不思上进不说,还经常与董璜流窜于花柳,放鹰逐犬,飞苍走黄,可谓是样样精通。可是无论自己如何严加管家,他都是置若罔闻,反而愈演愈烈。最后闹得实在没法了,李傕干脆就放任不管,任由他去,谁叫他是自己的亲侄子呢。 而严蕊一路上都时时刻刻注意周边的情况,思索脱身的办法,见到李别对李傕有所畏惧,严蕊心中一喜,立即大声呼救:“将军请救命,我是吕布将军的妻子!” 正在沉思的李傕忽闻那个妇人大呼,悠然一惊,立即寻着声音看去,当他见到那个妇人的面貌时,立即惊出一声冷汗,因为有一次他无意间经过吕布的府邸时,似乎见过这个妇人领着两个小女孩。李傕在将眼前的妇人结合当初所见的那个一做对比,顿时差点没把李傕吓得跌落下马鞍。 李傕扭头与郭汜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恐惧。 “怎么办?” 郭汜低声询问李傕,如果让吕布知道李别劫了他的妻子,按照吕布的性格,恐怕不消片刻就大军压境,虽然郭汜没有直接参与,但是难免不会殃及鱼池,此时说话对李傕的口气难免会有一点恐惧加责怪的意思。 听出郭汜话语中的不满,李傕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李别,一把拧住他的铠甲:“你不要命了,我都要惧吕布三分,你竟然劫了的妻女,我看你是精虫上脑,无可救药了,你不想活命,我还想活” “叔父,你们才是相国的心腹大将,吕布不过一降将尔,我不知道你们怕什么!” 对于李傕的责骂,李别嗤之以鼻,他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惧怕吕布,虽然他心中也对吕布有所畏惧,但是作为董璜的好兄弟,李别自认为不怎么害怕吕布。 “啪!” 李傕一巴掌扇在了李别的脸上,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可知道虎牢关的战况?孙坚,江东猛虎,连相国都惧他三分,可是最后还是败在了吕布手里,连他帐下的两员大将都被斩杀,十八镇诸侯如何?三十万大军被吕布打得停滞不前,折损兵马战将数不胜数,没什么可怕的?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闻李傕所言,李别慌了,立即抓住李傕的手臂哀求:“叔父救我,我不想死!” 李傕看着眼前的侄儿,心中有所不忍,自己的两个侄儿战死一个,如今剩下的李别,如果自己不能保其周全,就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兄长了。想到此,李傕将李别拉倒一边,低声询问:“别儿,你是如何劫了吕布妻女的,快一五一十的告知我!” 李别急忙应了一声,旋既便将自己如何遇见阎立他们,又如何围杀阎立将严蕊抢夺的事全部给李傕说了个通透。李傕听完,顿时气得两肋冒烟,如果单单是劫掠了吕布的妻子,李傕靠着董卓的关系,勉强能保住李别的性命,可是如今他不单单是抢了吕布的妻子,而且杀死了吕布的二百亲卫,如果真是吕布知道了,恐怕这个天都要塌了。 一旁的郭汜闻言,目光里透出了一丝阴毒:“稚然,那吕布与我俩颇有一些仇怨,如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的妻女,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便罢,反正他也没有证据,吕布也奈何我们不得” 李傕闻言,面色也是一狠,但又苦思道:“如今有两千军士看到别儿劫持了吕布的妻女,若有人不小心把消息传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郭汜阴狠狠的一笑,附在李傕的耳边沉吟道:“只需如此……如此……” 李傕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如果相国问起,你我如何作答?” “这大火烧死,或者被叛贼杀死,借口多了去了,我西凉军十多万兵马,少了两三千人,量相国也不会深究!” 李傕听到这里,面色一狠,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后,朝着郭汜点点头,旋既领着李别来到严蕊面前赔罪道:“小侄鲁莽,不识得夫人面容,不小心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他是坏蛋,他杀了阎伯父,父亲是不会放过他的!” 严蕊没说话,旁边的吕玲琦立即跳了出来,指着李别发怒说道。 “玲琦!” 严蕊将吕玲琦拉回身边低声轻斥一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聪明如斯的严蕊知道此时还不是翻脸的时候,阎立的仇是要报,但是要留下性命通知吕布才行。想到这里,严蕊立即朝着郭汜行礼:“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将军莫怪,将军与我家夫君同朝为官,理应互相照映,至于今日的事,只要我等无碍,我想我家将军必定不会追究!” 李傕惊讶的看了一眼严蕊,想不这女子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如此聪慧,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李傕立即拜谢:“多谢夫人体谅,在下立即派人护送夫人去虎牢关与吕将军回合,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严蕊闻言,迟疑了片刻,如何他们打着护送的幌子,杀自己灭口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看到严蕊迟迟不肯答应,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旋即朝着后面挥了挥手,李傕的一员部将见后,立即打马向前:“将军!” “你在军中挑选数十名精骑,护送吕将军的妻儿去虎牢关,不得有误!” 那名部将看到李傕的眼里迸发出许多杀意,顿时会意,随即雄壮的应诺一声,策马回阵挑选精骑。 不消片刻,就见那名部将领着二十名西凉铁骑来到李傕跟前候命,严蕊见到李傕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心中无疑有他,当下只能朝着李傕拜谢一声。便领着吕玲琦和黄舞蝶登上了一辆李傕寻来的马车,在二十余骑的护送下,缓缓朝驶向东门。 看着马车越行越远,李傕的笑脸立即阴沉下来,转身看着李别的两千名亲卫喝道:“你们与我一起去别处,看有没有落网之鱼!” “诺!” 两千西凉铁骑齐齐应诺这一声,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打砸抢烧的事情对于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如果运气好了还能虏获不少财物,当下纷纷中气十足的应声大喝。只是他们不知道,死神的镰刀已经比较了他们的咽喉。 古道, 西风, 马车。 严蕊坐在马车中央,吕玲琦和黄舞蝶坐在两旁。正当严蕊苦思良策,如何脱身之时,忽然,马车一阵晃动,整个车上猛地向右一偏。黄舞蝶的小脑袋立即就磕在了车棱上。 “义母,好痛!” 黄舞蝶揉了揉发青的额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严蕊,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严蕊见后,心疼的将黄舞蝶拥入怀中,亲抚她额头上的淤青,同时开口怒斥:“怎么回事?” 面对严蕊的怒火,那部将露出一声冷笑,将死之人还如此狂妄,当下毫不客气的开口到:“车轮断裂,马车不能前行,夫人可下车暂歇,等末将将车轮修缮完整后,我等在起行不迟!” 对于李傕部将没有纰漏的话,严蕊没有怀疑,当下慢慢拉起两个小家伙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看着严蕊下车,那部将“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吕夫人,我也命令行事,对不起了。” 那将说完,提剑向前,想要杀了严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传来“嗖”的声响,一支雕翎箭 飞速射向那将的后脑,其疾如风,快如闪电。 “噗嗤”一声,正好射穿了那将的咽喉,当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登时一头栽倒在地。 “吕布在此,何人敢伤我妻女!”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就是我的天 铁血马蹄,演绎江山如画,但看繁华尽落,江山谁主浮沉,谱写一场盛世荣华,愿你我一世安好。 朝阳初升,天渐破晓。 愈近洛阳城,吕布心中的那股不安愈加的强烈,从来舍不得抽打赤兔马的他,此时正一鞭加一鞭地抽在马臀上,或许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赤兔马驰骋地速度比以往要快得很多,只见它四蹄翻腾,如踏飞燕,所到之处立即卷起一片尘埃。 越过山岗,目光凛冽地看着远处隐藏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巍峨城墙,吕布寒冷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旋即放开马绺,轻喝一声,纵马驰骋。转过一道山坳,吕布忽然发现前方几百米处闪出一股彪军,人数大约在二十骑左右,他们个个身披重甲,腰悬佩刀,神情狠唳,俨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军中精锐。此时正护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奇怪,此处为何出现西凉军” 吕布勒住马缰,隐藏在山坳的拐角处,看着不远处小心翼翼,四周张望的西凉军,吕布暗自在心中暗自嘀咕一句。旋即打马向前,准备前去询问情况。 忽然,那领头的西凉将军地行为引起了吕布的警觉,只见他策马扬刀,喝令步卒停止进军。吕布见后,立即翻身下马,拉回露出马头的赤兔,他倒是向看看这帮西凉军打得什么注意,毕竟此去洛阳也只有这一条路。想到这里,吕布自嘲的摇摇头,要是前世的自己,早就策马扬戟迎了上去,哪里像这般小心翼翼。这样的改变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说话间,只见那名西凉将领翻身下马,举目四下观望,见到周围无人,那名西凉将领健步靠近马车,然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在了马车的车轱辘上,忽然马车一阵倾斜,立即引起车内一声娇叱:“怎么回事?” 吕布一听,顿时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和蕊儿的声音如此相似”,但是他也不能确定,毕竟距离还是有点远,可是那领头将领接下说的话,立即肯定了吕布心中的想法,那车内所乘的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严蕊。 “夫人,车轮断裂不能行驶,恳请夫人下车暂歇,等末将修缮完毕,再护送夫人去吕将军处!” “贼子!” 看到那名西凉将领手按剑柄,有抽刀拔剑之状,见到此,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吕布的两肋窜出,低声怒骂一声,大手提绺上马,快速取下鞍上的龙蛇宝弓,搭上雕翎箭,瞄准了那个领头的西凉将领,屏住呼吸,龙蛇弓拉的如同满月,旋即大手微微一抖,弓弦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那名西凉将领看到严蕊下车,“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吕夫人,对不起了,末将也命令行事” 那将说完,提剑向前,想要杀了严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传来“嗖”的声响,一支雕翎箭 飞速射向那将的后脑,其疾如风,快如闪电。 “噗嗤”一声,正好射穿了那将的咽喉,当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登时一头栽倒在地。 看到那名将领抽出兵刃,严蕊绝望的闭上双眼,一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并不在乎死亡,她只是舍不得吕布,舍不得女儿:“夫君,永别了!” “逆贼,吕布在此,何人敢伤某妻儿!” 正当严蕊合眼待毙的时候,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喝在严蕊的耳边响起,她不敢相信的睁开双眼,只见那名想要杀她的贼将不知何时倒地,远处,一员闪烁金色光芒的战将胯着一匹仿佛赤碳般火红的神驹席卷而来。束发金冠之处,两条骄傲的雉尾在风中飞舞。 “母亲,是父亲!” 被严蕊护在身后的吕玲琦看到吕布飞驰而来,立即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黄舞蝶也目光含泪的看着远方疾驰而来的吕布,心中的那股喜悦溢于言表。 “杂碎们,给某死来” 赤兔马快,还未等到余下的西凉军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它便载着吕布狂飙而至,只听见耳边一声断喝,首当其冲的几名西凉军只感觉一片寒光闪过,点点寒芒犹如花芯绽放。他们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是湛蓝的天空,然后是大地,最后是自己失去头颅的身躯,耳边听到坐骑的悲鸣,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直到吕布挥戟挑杀数名西凉军,其他的西凉铁骑这才反应过来,被温热的鲜血喷洒到脸上,惊得他们犹如丧家之犬,纵马狂奔。 吕布浓眉一挑,冷冷的看着奔逃的西凉铁骑,手中的长戟朝着一个比较靠后的西凉军掷了过去,那名西凉军只顾奔逃,丝毫没有注意身后飞来的方天画戟,只听见“噗嗤!”一声,飞纵的画戟瞬间贯入那名西凉军的后背,低头看着胸口冒出来的戟刃,那名西凉军惨叫一声后便直直地跌落下战马。 佩刀龙吟出鞘,吕布提绺而立:“某曾言,若伤我妻女者,某必屠其满门,今日你们休想走脱!”,怒斥完毕,吕布旋即放开缰绳,赤兔马嘶鸣一声,载着吕布犹如一团火焰般飞纵而出。 道道寒光犹如野火焚原般弥漫而开,伴着吕布金冠上斑斓的雉尾随风招展,赤兔马所到之处,总有一些残肢断臂飞上半空。吕布携着雷霆之怒,手中的佩刀挥舞的如同狂涛巨浪,寒光乱闪,人头滚落,瞬间便将余下的十几名西凉军屠之殆尽,只见此时的管道上尸横遍野,残肢断颅遍地皆是。 严蕊泪眼婆娑的看着纵马杀敌的吕布,心中无比的骄傲,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天,她知道,每当自己遇到危机的时候,她的夫君就会骑着一匹火红色的战马前来救自己。她坚信,她的天永远不会塌陷。 “父亲,你好厉害!” 看到自己的父亲杀光了坏蛋,吕玲琦无视地上的残肢断臂,牵着黄舞蝶的手蹦蹦哒哒跑向吕布。 吕布含笑的看着迎上来的两个女儿,一把将佩刀插回腰间,旋即翻身下马,迈步迎了上去。一把将两个小女孩抱在怀里,吕布将俊脸伸在她们面前,两人会意,立即嘟着小嘴靠在吕布的脸颊了。吕布这才满意的点点。 放下女儿,看着站在朝阳下的佳人,吕布展颜一笑,迈步走了上去。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军听我号令!血洗西凉军 晨行沐霞辉,翠鸟鸣花枝。 雨后穹苍碧,谐步阖家嘻。 听完严蕊讲诉事情的经过,吕布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幽暗的眸子迸出火一般凌厉的目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怒火,严蕊担心的握着他的大手,眼里写满了忧虑。吕布冲着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柔和的顺着严蕊的脸颊移到她的腹部,满脸都是笑意,似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严蕊白净的双颊立即泛出两团红晕,杏眼因为娇羞而开合,丹唇逐笑颜开。 “父亲,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扬起小脸,吕玲琦看着伟岸的父亲开口询问。语气中写满了委屈。 将女儿抱入怀中,吕布用长满胡茬子的下颚蹭了蹭吕玲琦粉嫩的脸颊,眼里满是疼爱,他也知道这件事将吕玲琦吓坏了,这也怪自己一时大意,由于自己的再生,冥冥之中,历史的轨迹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今日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严蕊和这两个小家伙必定会遭受不测,他不敢想象,如果没严蕊和吕玲琦,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小家伙,你又想说什么” 摸了摸吕玲琦的小脑袋,吕布立即疼惜的询问。 使劲地往吕布的怀里窜了窜,吕玲琦扬起小脸委屈道:“阎伯父为了保护母亲,舞蝶还有我永远不在了,以后玲琦再也不能骑马了,玲琦好难受,所以我想要学习武艺,以后好保护娘亲,保护夫亲,保护妹妹,保护自己。” 吕玲琦越说越难过,眼泪顿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滑落。看得吕布和严蕊一阵心疼,抚摸了一下吕玲琦的小脑袋,吕布一双严峻的眼睛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阎立的仇无论如何也要报,就算与董卓反目也在所不惜,自己必定会亲自取下李傕的头颅,用来祭奠阎立以及两百亲卫的亡魂。 “好,父亲答应你,等以后我一定叫张绣叔叔教你武艺,以后让你成为一个女将军!” 看着挂满泪痕的吕玲琦,吕布的胸腔被自责所填满,由于自己没有做好父亲的责任,竟然让小小的女儿有了学武保护他们的想法,不过这样也并非不是好事,虎父无犬女,某吕布纵横天下,儿子女儿岂能做凡夫俗子,打定注意之后,吕布决定等这件事处理完之后,自己再去和张绣谈谈吕玲琦的事。 黄舞蝶看了看吕布,又看了看吕布怀里的吕玲琦,低头哀伤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义女的哀叹,吕布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黄舞蝶的脑袋,展颜说道:“蝶儿,小小年纪,何故如此长叹?” 黄舞蝶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吕布一眼,旋既又将脑袋垂下。 还是严蕊聪慧,杏眸看到黄舞蝶嘟着一个小嘴,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旋既将她抱入怀中:“蝶儿也想学武吗?” “是的,我也想学武,保护义母,义父,还有姐姐” 吕布闻言,扭头看着一脸坚定的黄舞蝶,低头佯装沉思了一会,才朝她点点头,黄舞蝶见后,皱着的眉头一松,立即破涕为笑。 就这样,吕布和严蕊一人抱着一个小孩坐在草坪上等待大军的到来,他们的身影被朝阳拉得越来越长。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几个时辰转瞬即逝,听到谷中传来一阵整齐踏步的声音以及战马的嘶鸣声,吕布眉毛一挑,立即站直雄壮身躯带着三人走下山去。 辽原阔野,数万大军并肩而行,漫山遍野逶迤向前,只见宽广的官道上,全是披戈带甲的士卒,旌旗招展,人呼马叫,烟雾蒸腾,声震十里。 黄忠、张辽一马当先,虽然已经远离了虎牢关战场,但是两人丝毫不敢大意,两双冷峻的眼眸不时的扫向四周的山脉,以防敌军前来偷袭,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前段时间高顺才奇袭了联军粮草大营,所以两人不得不防联军也来这么一出。 等到大军全部过了山谷,进入了洛阳城外的三十里平原,两人所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进入平原,就意味着危机解除,试想一下,谁敢自寻死路与并州狼骑展开野战,就算是西凉军也不敢。 正当两人准备率领大军继续前行的时候,就见吕布带着严蕊三人走下三来。 “参见主公,参见夫人,参见小主!” 就在吕布他们走出来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并州将士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朝着吕布他们齐声大喝。 看着眼前的骁将悍卒,吕布忽然胸廓万丈。有这样的熊罴之士,某又何惧天下英雄;有这样的百战之士,某又为何仰人鼻息。今日,某就要血洗西凉军,以报辱妻杀将之仇。 阵阵劲风,吹得大氅猎猎作响,金戈铁马,踏得沙场尘土飞扬。 “张辽、黄忠何在?” 张辽、黄忠闻言,立即上前应声怒喝:“末将在此!‘ “立即点齐兵马,随我血洗西凉军!”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明白吕布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吕布既然下令,那肯定有他的道理,两人立即高声应诺一声,随后便开始传达吕布的命令。 “主公有令,血洗西凉军”“主公有令,血洗西凉军” 传令官得到黄忠的授意,立即举起号旗,敲响刁斗,来回在前军与后军之间穿梭,一层层的传递着吕布的命令。 “杀!”“杀!”“杀!” 虽然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传达这样的命令,不过作为吕布的狂热拥护者,他们要做的,就是忠实的完成吕布的命令,听到吕布的命令,近十万的并州军同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喊杀声,如天催地塌,岳撼山崩。喊声过后便响起一片抽刀的声音,近十万大军一起抽刀,动作竟然整齐划一,那映着日光的刀枪,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日月都为之变色。 陈宫、程昱听到吕布的命令,扭头对视了一样,旋即想要上前劝说,因为董卓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大义,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是朝廷确确实实掌握在董卓的手中,如果此刻悍然与董卓为敌,实属不智。 “仲德、宫台不必在劝,李傕之侄杀我两百亲卫,李傕恶贼欲害某的妻女,此仇不报,某吕布有何脸面立于天地间。” 看到程昱和陈宫想要上前劝谏自己,还未等两人开口说话,吕布目光开合入电,伸手打断了两人,随后又让成廉、魏越率领一万人驻扎在洛阳城外保护严蕊三人,自己率领黄忠、张辽、周泰、魏延、徐晃率领六万人浩浩荡荡杀向洛阳城。 程昱和陈宫心中虽然巴不得董卓早点死,但是最为一个合格的谋士,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为吕布的利益着想。此时吕布若与董卓反目,这将对吕布有害而无利。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狂奔到成廉跟前说道:“成廉将军,你速速去请贾先生前来,若晚了,就来不及了!” 对于两个人的话,成廉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程昱为什么会叫他去请贾诩,不过看两人急切的模样,成廉不敢怠慢,当下应了一声,旋即飞纵战马,朝着后面的西凉军奔驰而去。因为西凉军行军与并州军有一段距离,成廉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见到贾诩的时候,成廉立即将刚刚事情给贾诩说了一遍。 “完了,完了,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奉先啊奉先,你为何如此的冲动呢” 听完成廉所说,贾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吕布与董卓撕破脸皮,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铺垫,都将化为乌有。不过他心中也很佩服吕布的决定,为了妻女为了将士,不惜与一个强大的人为敌,这样的主公,不知道是为将者的幸事还是不幸。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飞将来袭,报仇雪恨 成廉不是傻子,他记得吕布曾经说过,吕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并州军的将来,如今听贾诩这么一说,成廉顿时知道,吕布现在和董卓一旦反目,对于他们来说是大大的不利。当下急忙开口询问:“先生,那现在改怎么办?” 贾诩闻言,捋了捋颚下的胡须,慢慢在帐内来回踱步,片刻之后,贾诩急忙转身迈走到成廉跟前:“成廉将军,你现在所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急招高顺将军回来,高顺将军那里有十万担粮草,一旦主公与董卓反目,我们必须借助这十万担粮草攻打弘农、函谷关,然后走上党回并州。现在主公威名布于四海,而且又是名义上的并州刺史,并州实乃唾收可得,其二,洛阳城内的西凉军不过只有三万飞熊军,虽然全是西凉军的精锐所在,但不可能是主公的敌手,我所担心的是驻扎在此的张济、樊稠所部和驻扎在汴水的徐荣所部,至于驻扎在陕地的段煨其实不足为惧,此人虽然心胸狭隘,但是颇知忠义二字,主公曾经在箕关救过他一命,如果董卓叫他攻杀主公,段煨必会阳奉阴违,所以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阻止张济、樊稠回洛阳,我先在此以慰军为名拖住张樊二将一段时间,成廉将军,你星夜赶去汴水去请张绣将军前来稳住张济,只要张济稳住了,樊稠就不足畏惧。” 贾诩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吕布要和董卓撕破脸皮,那他就没有必要在隐藏在西凉军里,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替吕布出谋划策。 果然,成廉听见贾诩开口一个主公,闭口一个主公,聪明如斯的他瞬间就明白贾诩和他们一路人,不过时间紧迫,也容不得成廉多问,当下急忙重重的应诺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成廉将军,事事变幻无常,你们也不要太过于担心,或许这件事对于主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成廉闻言,回头感激的看了贾诩一眼,供手朝着贾诩一拜之后,旋即提绺上马,纵马奔驰。 贾诩看着成廉离去的背影,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做了这么多,到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功亏一篑,虽然吕布是冲动了一点,但是这种真性情的主公,不正是自己寻找的吗?想到这里,贾诩洒然一笑,旋即迈步踏出大帐,朝着张济的帅帐走去。 吕布冲动吗?吕布不冲动,这个决定,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遥想当年驰骋塞外的时候,红马金羁英雄少年,谁见了不举起大拇指赞一声。若不是后来……想想连那三个刺孙策的小人物,都能博得义士之名,可怜他这人中吕布!竟被世人说得如此不堪!吕布摇了摇头,老天既然让自己再活一次,这一次,不能再这么搞了。 目光凛冽地看着火光冲天的洛阳城,吕布立即勒住马绺:“文远,你与幼平、公明率领两万士卒在洛阳城救火,但凡遇到西凉军,你们就杀无赦,如果遇到平民百官蒙难,你们就将他们救下,记住,要打上并州军的旗号。” “末将领命!” 横刀立马,张辽雄壮的应诺一声,旋即大手一招,率领徐晃、周泰以及两万并州狼骑驰骋在洛阳城的街道上,他们逢人便救,遇敌便杀,不时还振臂高呼他们是并州军、 “哎,你们听听,刚刚救我们的是并州军?” “我也听见了,隔壁张老二的一家老小就是他们救的,听说他家的火也是并州军扑面的” “这算什么,我刚刚还看到有一波西凉军在乱杀无辜,形如野兽,不过被后来的并州军杀得抱头鼠窜,所以啊,我们都错怪吕布将军了,他们和西凉军不一样” “恩,不错不错,吕布将军投靠董贼一定是迫不得已的,我们都错怪他了” “哎呀,我们还是快走吧,如果一会西凉军回头杀过来,我们就在劫难逃了” 随着那个人的话音刚落,刚刚还聚在一起讨论的平头百姓一哄而散,不过其中有一个百姓,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只见他一直跟在并州军身后,每当张辽救下一拨人,他就会上前去歌颂吕布的功德,一时之间,竟使得吕布名字妇孺皆知。 而吕布作为舆论的主角,此时正率领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西凉大营。 西凉大营。 李傕、郭汜此时正驻足在营门,目光不停的看向东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阿多,会不会出什么岔子,都这么久了!” 看着自己派去的部将还没有回来,李傕不禁有点六神无主,按道理来说,办完事情之后他们就应该早就回来才对,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如果再不来他们就必须拔营了,董卓那边实在催得厉害。 恰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轰隆隆的在平原上响起,两人急忙看了过去,只见西凉大营的平原上,稀稀疏疏的出现了上千名西凉溃兵,他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恐惧的回头观望,似乎他们身后好像有一头凶兽在追逐一般。 李傕和郭汜对视了一眼,一股不详的预感同时从两人的心中窜了出来。 忽然,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闪烁在地平线上,顿时引得西凉军为之而侧目。 “是吕布,是吕布杀来了” 一名西凉军惊恐的指着那团金芒大叫,他的大叫,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轰在西凉军的头顶,顿时使得西凉大营乱成了一锅粥。 吕布身后,数万大军齐头并进,大燾招扬,旌旗猎猎,鼓声隆隆,喊声大举,犹如天塌地陷,岳撼山崩。大军未至,冲天的杀气已经呈铺天盖地之势压了上来。 “快关营门!快关营门!” 郭汜一把将已经吓愣的李傕拉入大营,不顾还未奔逃回来的西凉军,立即喝令关上寨门。 待沉重的营门被关上之后,郭汜惊魂未定的询问:“阿多,如今该怎么办?” 将心中那股恐惧强行压下去,郭汜沉思了半响,低头沉吟道:“如今之际,我们已是骑虎难下,你我一方面可先出寨迎战,一方面派人去告知相国,请他定夺。如果相国亲至,量他吕布也不敢胡来,至于贤侄,只有听天由命吧!” 郭汜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说道:“稚然,吕布领兵杀来,必是为了他的妻女报仇,不管他的妻女是死是活,到时候你便一口咬定是乱军所为,千万不要承认是你下令杀他的妻女的,否则神仙也难救你!” “某自当知晓”,听了郭汜的分析,李傕迅速地从恐慌中静下心来,虽然李别是他的侄儿,可是比起他自己的性命,那就显得什么都不是了,如果能救则救,不能救的话只能弃车保帅了。 敲定了注意,李傕、郭汜立即派人抄小道去告知董卓,旋即两人又点齐兵马,杀出了西凉大营。虽然并州军凶猛,他们西凉军也不是泥捏的。 洛阳城外,旌旗猎猎。尘土蔽天,刀枪映日。历时几个月,西凉军与并州军再次在洛阳城外狭路相逢。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并州军久在战争中千锤百炼,而西凉军驻入京师之后久疏战阵,少于操练。不过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是久疏战阵,不过比起关东联军,他们亦有足以自傲的地方。 辽原阔野,四万并州狼骑与三万西凉飞熊军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隔空叫骂。 ------------ 第一百四十章 李儒的反应 洛阳城外,东风劲吹,牙旗飘飘,旄尾蛇摇,气势雄张。 四万并州狼骑与三万西凉飞熊军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隔空叫骂。 并州军帅旗开处,吕布挺戟纵马而出,只见他头顶束发紫金冠,插戴大红朱雀翎,身披西蜀百花锦绣袍,上下穿挂狻猊金鳞甲,胯下是一匹浑身赤红似火炭的神驹,嘶鸣咆哮之时,如同火龙翻腾,荡开万里尘埃。 跨在赤兔马上,吕布阴寒着脸,目光睥睨的看着西凉军阵:“叫李傕出来与某说话。” 西凉军旌旗开出,李傕绰刀出阵,还未等到吕布开口质问,李傕率先破口大骂:“吕布,相国待你不薄,何故反叛相国,引大军攻打我西凉军。” 吕布闻李傕所言,讥诮的冷笑一声,既然李傕不识好歹,自己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将手中的方天高高扬起,吕布怒喝:“进攻!”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顿时“隆隆”的战鼓声拔地而起,呜咽的号角撕破长空,雄浑地鼓声、尖锐的号角,立即在并州军的军阵中喧腾起来,汇成一片,呈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西凉军席卷而去,轰隆隆的鼓声涌动,冲向整片云霄。 “杀!”“杀!”“杀!” 一通战鼓之后,开战的号角轰然吹响,三万并州步卒,踏着沉重的鼓点节奏,激起漫天的尘土蒙蒙烟尘中,三个步兵方阵,整整三万战兵,方盾如墙,长矛如林,向西凉军压过来。而步卒方阵左翼,是以黄忠为首的五千狼骑,步卒方阵右翼,是以张辽为首另外的五千狼骑,此时他们正以一个锥形的方阵直突西凉军的左右两翼。隆隆的马蹄,震得山岳都为之而颤抖。战马的嘶鸣,惊得日月都为之变色。 吕布提手方天戟,一马当先,犹如风驰电掣,凛冽的东风吹拂得他头顶的雉尾迎风狂舞,朱红色的大氅猎猎作响。看着西凉军中军处略显慌乱的李傕,立即爆喝道:“李傕,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 “李傕休走!”“李傕休走!”“休要放跑了那狗贼!” 在来的路上,吕布已经将阎立战死的事告诉了并州将士,瞬间便引起了并州军的众怒,如今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并州军犹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张牙舞爪地直扑西凉军的中军大燾。 李傕没想到吕布说打就打,丝毫顾忌董卓的面皮,当下急忙督促西凉军列阵御敌。 赤兔马快,载着吕布瞬间就狂飙到西凉军阵前,目光凛冽的看着挡在眼前的一片枪林,吕布怒喝一声,旋即猛地一提马绺,赤兔马立即发出一声嘶鸣,只见它四蹄高高跃起,载着吕布腾入空中,似有化蛟成龙之状,低头冷冷的看着下方一脸惊愕的西凉军,吕布将方天画戟在手中狂拽的舞动一圈,旋即一戟扫猛地朝下方扫去。只见寒光闪烁之处,立即激起一片血雾,血雾过后,立即有五六名西凉军嗒然倒地。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c 也就在顷刻之间,赤兔马火红的身躯重重地踏在下方数名西凉军的头上,只听见一连发出几声“砰!”“砰!”的巨响,赤兔马的四蹄立即将那几名西凉军踏得脑浆迸裂,胸骨粉碎而死。 稳稳落入敌阵,吕布一记“横扫千军”,一举将拦在前面的数名西凉军拦腰斩断,旋即舞动双戟,在西凉军中来回冲杀。只见吕布方天戟舞动如龙在敌阵中左突右刺,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一般,寒光过处,残肢乱飞,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西凉军阵脚大乱。本来就对吕布有所畏惧的西凉军,看到吕布再发神威,人人心惊胆战,士气全无。 看到自家主公如此神勇,数万并州将士士卒大振,看着眼前不足百步的西凉军,魏延大刀一挥:“给某家冲山去” “杀!”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刀盾兵与中间长枪兵一声发喊,加快步伐,向敌军冲去,同样,西凉军阵步兵也挟矛举盾,朝着并州军冲了上去。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沉闷撞击响起一片,两只大军前排的士卒立即恶狠狠的撞在一起,在重重的撞击之下,许多长枪断裂,盾甲破碎,旋即双方人马立即刀枪齐出,矛戟齐下,伴随着哀恸的惨叫声,成片成片的士卒瞬间倒下。两股大军挤做一堆,人挤人,人压人,那些被砍到在地未死的士卒,还没等他们起身再战,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脚底踏成了肉泥。森林一样的矛枪乱搠,雪花一样的刀剑狂砍,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哀嚎。 并州军久经战火的锤炼,而西凉军久疏战阵,在并州众将的带领下,并州军呈摧枯拉朽之势压向西凉军,顿时杀得西凉军连连回退。大军冲过之处,身后留下一片尸骸。而并州骑兵也早与西凉骑兵撞在了一起,此时正在展开殊死的搏斗,黄忠一口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斩将杀敌如入无人之地,三亭砍山刀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马前均无一合之敌,马蹄到处,每一刀必斩一人。片刻间就连斩校尉两人,屯长数人,其他的什长、伍长更是不计其数,在黄忠的带头冲击之下,西凉军左翼大乱,被杀得连连回退,各自为战。那边的张辽也不遑多让,手中的长刀抡得向一轮风车一般,寒光过去,血肉横飞。顿时打得右翼西凉军溃如决提。 与此同时,在洛阳和长安的官道上,董卓一脸闭眼地端坐在青罗伞盖之下,他的四周刀枪林立,甲士如云,一阵骤风吹过,吹得董卓衣袂飘飘,卷曲的虬髯迎风飞扬。而他的前方,是一眼看不见尽头的人群。这些人,都是洛阳城的黎民百姓,在西将军的驱赶之下,此时正携老妇幼的缓缓向前缓行。稍有停滞不前者,均被西凉军乱刀剁为肉泥。一时之间,牵衣哀恸者数不胜数。连绵百里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闪开,大营急报,快闪开!” 正当董卓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远方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叫喊。 “来者何人?相国在此,岂容你大呼小叫!” 铁甲卫中的一名百夫长挺枪站立出来,大声的呼喝阻拦。 董卓睁开双目,声如洪钟的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那名百夫长得到董卓命令,旋即大手一挥,董卓的亲卫迅速闪出一条道路,让那名西凉哨骑走了进来。 “启禀相国,吕布率领数万大军攻打西凉大营!” 那名哨骑的话音刚落,董卓肥硕的身躯立即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那名哨骑不敢怠慢,立即将吕布领兵攻打西凉大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去。董卓听完之后,抬起雄狮般的脑袋看了一眼李儒。感受到董卓的目光,李儒迈步走到那名西凉哨骑跟前喝问:“你确定是吕布?” “某敢确认,赤兔金羁,正是吕布!” 听到李儒的询问,那名哨骑立即语言肯定的回到。 董卓闻言,怒眼里立即闪烁着熊熊的烈火:“吕布小儿,欺老夫太甚” 怒斥完毕,董卓立即咆哮了一声:“传令官何在?” 一直在等候董卓命令的传令官听到董卓的喝令,立即打马上前,上前叩拜。 董卓目光狠唳地看着眼前的传令官,指着他大喝:“你,速速派人传达老夫的命令,去陕地召段煨, 安邑召牛辅,华阴召董越,虎牢关路上召张济,樊稠,汴水召徐荣星夜领兵前来,将吕布逆贼围杀在此处!” “诺!” 那名传令官立即雄壮的应诺一声,旋即准备打马而去。 “且慢!”李儒立即挡在传令官的面前,停止他去传令。 董卓看到李儒的董卓,立即眉头一皱:“文忧,你做甚!” 李儒立即快速走到董卓面前沉吟道:“主公,吕布不能杀。” 董卓闻言,立即惊疑一声:“为何?” “大军调度,快的一日,慢的两日,此时关东诸侯就在身后,如果主公派大军围杀吕布,没了他,联军必定势如破竹,到时候我们必被所擒!” “可是吕布都在老夫的头上举起了屠刀,老夫不能坐以待毙!” 李儒连忙摇了摇头:“主公可曾想过,吕布此时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率领并州军杀得联军片甲不留威名布于四海的同时,其名声也降低到了最低点,此刻联军已经阻断去并州的路,吕布已经无路可去,只能在主公帐下听用,可是他为何冒着漂泊流浪的危机攻打西凉大营,在下看来,此中必有蹊跷,在说,吕布为何早反晚不反,偏偏在为主公立下绝世功勋的时候反?我想必是李稚然或者郭阿多触碰了他的逆鳞,若他真的向反判,此刻他不是在攻打大营,而是我们。” 听到这里,董卓抚摸了一下他卷曲的虬髯,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之后,董卓抬起狮子一般的头颅,指着那名哨骑怒斥:“你速速将李傕和郭汜今日过做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老夫说清楚,若迟半响,老夫剜下你的心肝泡酒喝!” 那名哨骑闻言,立即惊起一声冷汗,作为李傕的心腹亲卫,今日在洛阳城内所发生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名哨骑便将李别如何劫持吕布妻女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全部给董卓和李儒说了个便。 听完之后,李儒摊开双手:“在下曾经听吕布说过,凡是伤他妻女者,必屠其满门,怪不得吕布奋不顾身的攻打大营,想必是去报仇了!” 董卓“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纵然吕布有理,但是依照他今日所为,日后必成后患,如之奈何?” 李儒捋了捋他颚下的山羊胡,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主公可曾忘记西凉还有一路诸侯?” 董卓惊疑了一声:“马腾?” 李儒咧嘴一笑:“正是,马腾大军此时正驻扎在新平觊觎长安,主公可以用朝廷的名义,加封吕布为西凉招讨使,让他去打马腾,如果主公这样做可获两利!” “文忧明言!” “如果主公派吕布去打马腾,可以同时消耗两人的兵力,如果马腾败,主公来自西面的危机解除,如果马腾胜,吕布的兵力必定会大大的减弱,为了生存,他比对会死心塌地的替主公效力。” “若两人握手言和又该如何?” 李儒朗声一笑:“这更好办了,兵法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西凉贫瘠,粮草多来自于京兆。如果吕布打败马腾,主公给吕布的粮草只能少不能多,扼其发展。如果两人握手言和,主公可以不给吕布粮草,若吕布没了粮草,不攻自破” 听了李儒的分析,董卓点了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恐怕此时战端已开!” 李儒考虑了半响,立即拱手作揖:“在下愿去说服两人罢兵!” “嗯,甚好,甚好,有你我就放心了” 见董卓答应自己的请求,李儒在士卒的搀扶下跨上了战马,旋即在报信哨骑的带领下,快速的朝着西凉大营疾驰而去。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去西凉吧,永远别回来了 当李儒赶到西凉大营时,双方早已停止鏖战,西凉军把守寨门紧闭不出,而吕布则退到大营五里处扎寨,他一方面养精蓄锐,等明日再攻打西凉大营。一方面深挖高堑,将西凉大营围得水泄不通,以防李傕率兵突围。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 吕布昂首端坐在帅案之后,两边文臣武将肃然而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不时扫向帐下群臣,不经意间,就会散发出宁人望而生畏的锐利。 “主公,退兵吧,趁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陈宫环顾四周,见到没人说话,立即迈步走出队列,对着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劝谏。 吕布闻言,目光开合入电,一手扶案,一手把玩手中的酒杯轻吐:“为何,明日便可攻破西凉大营,一举擒杀李郭二贼。” 陈宫摇了摇头,毅然说道:“只为一时之气,就将数万将士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古人云:“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由此观之,主公并非明主。” 陈宫一席话,词锋犀利,且切中要害、一针见血地指出吕布攻打西凉大营的行为,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所以当他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帐内一片哗然。程昱赞赏的看了陈宫一眼,旋即起身走到吕布帐前跪下:“主公怒而兴师,归根结底是主公为报杀将辱妻之仇,公报私仇,以至数百将士白骨于此,那他们家人的丧父丧夫丧子之仇,又由谁来报?以仲德看来,他们是枉死,是死得没有价值,而且,主公先是败孙坚、击袁术、阻联军,皆与关东诸侯及其依靠他们的世家大族结下仇怨,如今又与董卓撕破脸皮,天下茫茫之大,何处才是主公的容身之处。主公…” “够了!” 吕布一把捏破手中的酒杯,旋即起身一脚踢开面前的桌案,暴虐地打断程昱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的怒火,迅速地使得帐内的温度骤然上升,除了程昱和陈宫,所有人都低垂着头,都各自矗立在哪里,不敢乱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比平日要轻微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营寨防务的周泰掀帐而入,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帐以及跪在地上的陈宫二人,周泰立即尴尬的站在那里,傻子也明白吕布在发火,此时还是不要触其眉头的好。 “什么事!” 侧身冷冷地看了周泰一眼,吕布一甩大氅,背对着他问道。 “启禀主公,李儒来了。” 吕布闻言,阖开双目,看了一眼跪着的两人,冷哼一声,旋即弃了众人,转身踏出帐外,李儒作为董卓的顶级谋士,他的到来也预示着董卓有了对这件事的看法。所以吕布不敢怠慢,程昱说得对,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如果自己与董卓为敌,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吕布自嘲的摇了摇头,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改变前世一切不利因素,由此观之,这冲动的毛病非但没有改,反而愈演愈烈,这该如何是好。 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众将急忙上前扶起陈宫二人,张辽拍了拍程昱身上的灰尘:“先生,主公也是一时气愤,还望先生勿往心里去。” 程昱没有回答张辽的话,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走出营寨,吕布一眼就看到了矗立寒风中的李儒,一阵微风拂过,吹得他的绣袍鼓风涌动,衣袂猎猎作响。 “奉先!”看到迈步跨出营门的吕布,李儒立即含笑着迎了上去。 吕布看到体格有点瘦小的李儒在寒风中摇曳,立即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李儒的身上:“文忧,陪我走走吧” 李儒没有拒绝吕布的好意,将散发着热气的大氅使劲地往身上裹了裹,旋即策马与吕布并绺而行。 “文忧,董公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两人离营寨渐行渐远,扭头看着清癯的李儒,吕布率先开口询问。 李儒摇了摇头,抬目看着已经日渐繁星的天空,低声轻叹:“今日相国听闻你领兵攻打西凉大营,想要立即发出召令,将驻扎在外地的段煨、董越、牛辅、张济、樊稠领兵前来攻杀你,董公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虽然他已经没有当年的雄心,但是其实力不容小觑。他现在的兵马至少是关东诸侯的一半!‘ “文忧勿戏耍于我” 听到董卓仍然还有十多万兵马,吕布双眉紧蹙,立即提出质疑,在他看来,董卓之前的兵马最多也就十万,加上几场大战下来,撑死了也就七八万。这也是他经历两世剖析所得。 李儒摇了摇头,展颜笑道:“至从你投靠董公以来,我就感觉这世界是又多了一个朋友,所以,无论你与董公发生多大的矛盾,我都会拼命地在其中斡旋,因为你一旦与董公为敌,我们就是敌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这次依然一样,董公已经撤掉了诏令,加封你为西凉召讨史,你去打马腾吧,然后寻一个安身之地,永远不要回来,你和关东诸侯都看错了董公。” 闻李儒言,吕布立即陷入的沉思,如果真按照李儒所说,董卓诏令他帐下的数位大将领军前来,再加上李傕、郭汜的飞熊军,自己必将深陷重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想到这里,吕布立即惊出一声冷汗,若非李儒,恐怕这次自己在劫难逃,纵然是逃出重围,恐怕也是带着残兵败将漂泊流浪。 “奉先请放心,某自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李傕是不可能动的,但是某会将他的侄子交给你处置,奉先以为如何?” 诡谲的眸子看到吕布沉默不语,李儒暗自替他着急,他也知道吕布和李傕的矛盾所在,当下表示可以将李别交给吕布处置。 如今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攻打西凉以陇西和祁山为跳板夺取西川,这正不是他和贾诩所谋划的吗?只是少了收取西凉兵马这一环而已。感激的看了李儒一眼,当下急忙道谢了一声。 看到吕布愿意罢兵,李儒也暗自舒了一口气,悬挂在心中的巨石也悄然落下,见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后,李儒立即辞别吕布,纵马直奔西凉大营奔去。 “文忧,我们何时能再次见面” 目光凛冽的看着渐行渐远的李儒,吕布立即高声喊了一声。或许是没有听见,又或许是不想回答吕布的问题,李儒快马加鞭,渐渐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ps:收藏一直跌宕起伏,心酸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羞与尔等为伍 “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 吕布勒马提缰,一路放绺慢行,他一直在剖析高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过了良久,吕布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独自地叹了一口气,立即放开缰绳,纵马奔回大营。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给程昱两人道歉。 李儒一路纵马奔驰,半响便赶到了西凉大营,无需通传,李儒直接掀开中军大帐而入。 正当李傕、郭汜在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时,就见李儒怒气冲天地走了进来,两人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行礼:“文忧,你来了!” 李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李稚然、郭阿多,你们可真会找事!” 低头行礼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开口说话,他们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只关心董卓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李儒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心中所想,心中冷笑一声:“你们认为有了相国的照拂,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们,错了,我劝你们还是收敛一点,别把当马贼的那一套带到西凉军中,否则到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骇然,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对于李儒的话,他们不敢怠慢,立即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稚然,欲想活命,必须给吕布一个交代,把你的侄儿交出去吧,否则连相国都保不了你,你试想一下,相国在你侄儿与吕布之间会选谁?” 李傕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狠唳,立即应了一声:“我去把他带过来,亲自交给吕布请罪。” 说完之后,也不管李儒说没说话,自顾地走出中军大帐,也就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傕又再次掀帐而入,不过此时,他的手上赫然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他的亲侄儿李别,李傕也知道吕布的手段,为了不让李别受苦,他只有亲自挥刀斩下亲侄儿的头。 李儒锐利地看着李傕手上的人头,聪明如斯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李傕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在心里也很佩服李傕的狠唳,竟然对自己的亲侄儿都下得去手,不过……。 “李傕,是没听懂我的话吗?某是说叫你将人送过去,不是叫你把他杀了,你这样做,叫某如何向吕布交代!” 李傕一把将人头丢在李儒的脚下,眼里没有一丝表情:“文忧如果不好交代,某的人头尽管取去便是。” “好好好”李儒诡谲的眸子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傕,一连说了好几声好,旋即起身朝着帐外大喊一声:“来人!” 随着李儒一声令下,立即从帐外拥入一群腰悬环首刀的甲士,李傕见后,脸上的肌肉瞬间抽了抽,他想不到李儒居然来真的,当真是骑虎难下,进退失据。如果此时求饶,他宁愿去死。 看着李傕一脸的虚汗,李儒诡谲的眸子闪过一片失望之色,如果岳父帐下的大将都如奉先帐下的一般,恐怕这天下早就易主了,不过董卓不是吕布,吕布亦非董卓,一个雄心已失,一个锋芒毕露。 “将李别将军的尸体和头颅起来缝合起来,一起送到吕布将军的营寨!” 李儒说完,便一挥衣袂,大步走出帅帐,留下一脸铁青的李傕和瑟瑟发抖的郭汜。待李儒走后,李傕终于坚持不住,双腿一颤便跪倒在地:“李儒,吕布,某与你们势不两立,嘶,哎哟,郭阿多,过来扶我一把,我的双腿被李儒吓软了” 郭汜见状,立即健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李傕扶起,双双端坐在地。 ...... 东风劲吹,刮得辕门外的大燾猎猎作响,月色如勾,映得营内刀戟寒光闪烁。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 随着吕布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帐内文武一片轰鸣。纷纷揣摩董卓此举何意。 因为吕布的道歉,陈宫对吕布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听到董卓将要派他们去攻打西凉,立即讥诮一笑:“此乃“二虎竞食”之计,董卓是想让主公与马腾交战,无论哪一方取胜,对他董卓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害。此谋为阳谋,纵然知道这是董卓之计,但我们却无可奈何,只能遵从。” 一旁的程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宫的看法,其余的众将见到两位谋士都已经敲定,当下也表示没有意义。看到帐内文武都愿意去西凉,吕布也不拖沓,当下迅速下达命令,派人星夜赶去汴水召高顺回来,至于伏击曹操的事,只怕是功亏一篑了。 吕布也没想到,由于自己的失误而引成地舞蝶效应是如此的巨大,不仅没能伏击曹操,自己还阴差阳错的提前去了西凉,不过这样也好,贾诩给自己所谋的争霸之策已经悄然发生,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随着吕布决定攻打西凉,他的命令也被数名哨骑带出了并州大营。不过他还不知道,此时的高顺正率领陷阵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虎牢关外,诸侯联军大营,即使此时的各路诸侯都没有收到从洛阳传来的消息,但是看着洛阳城方向的火光,每一位诸侯心中都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联军大帐之外,曹操看着洛阳城方向的火光,面上表情肃然,满是惊怒,焦急,不敢相信:“子廉,你迅速回营点齐兵马,准备杀入洛阳。” 曹仁立即应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去,幽深的目光再次看向洛阳城的方向,曹操双手紧握,低声低吼:“董贼,董贼,某势屠你满门。” 低吼完毕,曹操立即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进入了中军大帐,看到曹操进来,袁绍起身,手想着左边一引:“孟德来了,快,快请坐” “盟主,列位将军,曹某来迟,恕罪” 抱拳朝着帐内诸侯告罪一声,曹操立即走到袁绍跟前,也不坐下,一脸惊怒和焦急的说道:“盟主,洛阳方向传来如此冲天的火光,可以证明此必不是一场小火,依曹某看来,十有**是董卓火烧洛阳,若真是如此,此乃追击董卓的大好时机,你何故逡巡不前?” 袁绍闻言,笑脸瞬间就僵住了,缓缓坐下,思忖了片刻犹豫道:“星夜追击,乃是兵家大忌,况且洛阳城方向的火光,依在下看,也不一定是董卓火烧洛阳,或许是董卓设下的诡计,诱使我军星夜追击,好在半路设伏,大败我等。” 曹操讥讽冷言:“大败我们?我们败得少吗?要是董卓真的焚烧洛阳,劫持天子,不知所归,天下必定为之震动,此社稷危急存亡之秋,怎能如此犹豫不决,错失良机!” 见到袁绍跪坐在地,沉默不语,曹操又将目光投向四周,见其余诸侯眼观鼻,鼻观心,形同人偶,曹操不禁勃然大怒,旋即指着帐外嘶声大吼:“那董贼慑于关东诸侯,为避锋芒,时有迁都之举,虎牢关一战,吕布诈逃,兵无战心,我军士气正盛,此时一战,诛董贼,兴汉室,天下可定,我等怎么能坐失良机?” 可是无论曹操怎么慷慨激昂,大意凛然,各路诸侯还是保持原样不动,不过其眼光时不时瞟向跪坐在上方的袁绍,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袁绍出面回绝曹操。或许也是被曹操逼得太紧,袁绍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各路兵马具已疲惫,此时进兵,恐非良策。” “是啊!不能追!” “不可轻动,董贼诡计多端,此必是他的奸计” “……” 曹操眼中闪过一脸失望之色,一挥战袍,大步走到帐前,驻足了片刻,曹操猛然转身,伸手指着帐内的诸侯破口大骂:“一群竖子,一群竖子,为了蝇头小利弃国家大义于不顾,曹某羞与尔等为伍,告辞!” 帐内诸侯被曹操一通谩骂,顿时被羞得面红耳赤,低头沉默不语,鲍信与孙坚对视一眼,旋即起身跟上曹操,东郡太守桥瑁见后,立即拍案而起:“曹孟德真乃义士也,某自当助之”,随后起身朝着袁绍告罪一声,临着部将追了上去。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西凉讨伐战(1) 天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经过一夜的奔波,驻扎在各地的并州将领悉数回归大营,辕门外的栅寨上插满了将军们的旌旗,随着鸾玲不断骤响,吕布的中军大帐也不断有将领掀帐而入。 “哈哈,伯平,你又黑了” 当高顺踏进大帐的那一刻,张辽与众将立即簇拥了上去,笑眼地看着黝黑的高顺,不断的出言调侃。 高顺冷冷的扫了张辽一眼,低声轻咳,旋即拨开人群,对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单膝跪地:“高顺拜见主公!” 高顺之后,依次宋宪、魏续二将,张绣因为还在与张济道别,此时并未归营。虎目扫向带着一股风尘之气的三人,吕布起身展颜道:“回来就好,路上没出什么岔子吧” “谢主公牵挂,一切安好!” 高顺的话音刚落,帐外鸾玲再响,众将纷纷侧目看去,想看看此时来的是何人,随着帐幕被掀开,贾诩中等偏瘦的身躯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后跟着成廉、魏越二将。 “贾先生” 看到贾诩前来,众将不敢怠慢,纷纷行礼问候,因为在贾诩未至之前,吕布已经将其身份告诉的诸将,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吕布在虎牢关前打的几仗都是贾诩为他谋划的,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与孙坚那一役,几乎杀得江东军全军覆没。 贾诩含笑着与众人打招呼,之后拨开人群对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道:“贾诩拜见主公!” 吕布悠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贾诩,旋即走下主位,大步走到贾诩面前,朝着贾诩深深一躬:“某实在等这一天久矣” 贾诩见状,大惊失色,立即将吕布扶起:“在下何德何能,能受主公如此大礼!” 吕布拍了拍贾诩身上的尘土,肃然道:“先生受的,某得先生,犹如文王得姜尚,高祖遇子房,大事可期,再说,某已拜先生为师,学生向老师行礼,有何不可。” 对于吕布的表现,贾诩非常满意,作为谋士,能够这样得到主公的尊敬,他如何不以死效命。 就这样,吕布又与贾诩寒暄片刻,见到帐内文武除张绣外已经全部到齐,立即朝着帐外朗声道:“传令,升帐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在帐内寒暄的众将也纷纷停止了攀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席地而坐,等候吕布发布命令。 目光凛冽地扫了一眼帐下的文武,吕布朗声道:“董卓火烧洛阳,劫持天子,西迁洛阳,必定会引起天下震动,而大汉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届时,天下必将形成群雄割据,诸侯争霸的局面,如何在乱世中站住脚,如何在乱世洪流中建功立业,就需要在座的各位通力合作,共同荡涤一切尘埃,扫清一切阻敌” “我等势死效命” 吕布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帐内的武将们雄浑地大喊。 “好!” 吕布轰然起身,随后一挥大氅:“贾诩、程昱、陈宫、郑浑何在?” 被点到名字的四人立即起身,旋即快速的走到中央朝着吕布一拜。 “现在,某就任命贾诩为军师,程昱、陈宫为左右军师,郑浑为行军主薄。在此,我特别要提醒的是,众将皆要服从三位军师将令,但凡有不尊者,格杀无论” 对于吕布这道命令,众将没有任何意义,一支百战之狮,不仅须要一个勇猛的主将,更需要一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军师。而贾诩三人也确确实实符合军师这个标准。 吕布扫了一眼众将,忽然咧嘴一笑,起身将桌案上的先锋印绶拿在手中掂量半响。顿时引起一阵吞吐沫的“咕噜”声。吕布嘿嘿一笑,他帐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能征善战的战将,悍不畏死的部卒。低声轻咳了一声,吕布扬起手中的印绶:“文远,兴霸” “哎呀” 当吕布叫出张辽和甘宁的名字时,顿时引起一片惋惜的哀叹,反观两人,头颅高高扬起,趾高气昂地看了同袍们一眼,旋即大步走到帐前:“末将在此!” 迈步走到两人跟前,将手中的正副先锋印绶分别递给张辽和甘宁,吕布颔首道:“某拨给你们一万精锐担任先锋,尔等定要扫清一切阻我之敌,一则壮我志,二则挫敌威,某当亲自统率大军随后而至” 两人顺手接过印绶,立即拍着雄壮的胸脯道:“我等誓死不负所托!” 张辽的谋略倒是够了,但武勇却是不足,虽然比起宋宪、魏续要强一些,但是吕布还是有一点担心,因此才给张辽配了一个副将,张辽的谋略加上甘宁的勇武,如果不是遇到难啃的对手,两人应该能够在主力大军赶到之前拖住三万多马家军。 张辽与甘宁接了命令,不等议事完毕,立刻挑选了一万精锐。浩浩荡荡地涌出并州大营,杀奔长安而去。 “攻打西凉的成败,可以说是我等能否在乱世洪流站住脚的中流砥柱,这也是我与军师谋划已久的,在此我就不必多说了,等大军在西凉有了一席之地,我自当告知诸位。” 黄忠、魏延、徐晃、周泰以及一些并州老将,譬如成廉、魏越等武将都是这次攻打西凉的主力战将,听到此战的重要性,各自磨拳擦掌,磨刀嚯嚯,誓要拿下讨伐西凉的头功,而贾诩、陈宫、程昱、郑浑则是这次西凉讨伐战的某主,其中郑浑还要肩负对粮草分配调度的重任,也是丝毫不敢怠慢。 日中十分,洛阳城下已经是旌旗蔽日,大燾招飏。除去张辽统率一万先锋现行探路,余下的七万并州军已经悉数集结完毕,只等吕布画戟一挥,便可杀入长安,直捣西凉。 “十万兵马,如今已经损失两万,是时候该夺取一块安身之地了” 吕布停戟纵马,不停地来回巡视面前的并州士卒,至从丁原带他们来到洛阳开始,除了在荥阳休整几个月,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战斗中生存,自己作为大军的主帅,是时候给他们打下一片安身之地了,至于后续的作战,等他们安定好再说。 去长安的路很多,可以走潼关,也可以走武关,因为董卓已经下令西凉军押送百姓走潼关,为了避免大军的行军速度遭到阻碍,在贾诩的建议下,吕布大军横断弘农绕道武关直奔长安。 在一处山岗上,张绣与张济并肩而立,和煦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缩成一团。一阵东风拂过,吹得两人战袍猎猎作响。 张绣侧目看着张济已日渐褶皱的脸颊,心中悠然一酸,旋即开口哽咽道:“叔父,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张济展颜一笑,他尽量的让自己不哭出来,已经年近古稀的他,如果想小孩一样嚎啕大哭,那岂不成为袍泽的笑柄,特别是樊稠那厮。 虽然故作镇定,但他噙满眼泪的眼睛,以及那双一直颤抖不已的双手出卖了他。 “奉先是位明主,你一定要替他奋勇杀敌,之后封侯拜将,荫子封妻,光耀门楣,等那一天我不幸离世,在好在下面和你父亲说道说道,他把儿子交给我抚养,我也没让他失望。” 张绣闻言,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张济缓缓将他拥入怀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快走吧,奉先恐怕已经等急了” 离开张济的胸脯,张绣狠狠擦拭眼角的泪水,随后重重的跪倒在地:“叔父,孩儿走了” 张济连忙将他扶起,随后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你带在身边留作念想!” 张绣重重的点点头,旋即一把抓住张济递过来的玉佩,又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叔父一眼,张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马,随后纵马狂奔。他不敢回头,他怕回头之后会忍不住会留下,自古忠孝两难全,在忠与孝之间,张绣选择了前者。 看着渐行渐远的张绣,张济摇头哀叹了一声,旋即也翻身上马,策马狂奔,不过看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是那么的无助。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蔡琰被劫 未时三刻,并州大军已经集结待命,洛阳城西面的阔野之上,整整齐齐地陈列着数万大军,一阵东风拂过,面面旌旗动如潮涌,翻腾如浪。一片长枪戟林,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整支大军雄壮的军容,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高顺绰刀而立,一双冷眸不停的扫向潼关方向,正当高顺暗自着急的时候,只见不远处银光闪烁,张绣白袍银甲纵马而来,在得知张绣归营后,吕布将画戟一挥,喝令大军即刻起行,七万大军,不动则以,动如雷霆,随着吕布的将令传下,并州军犹如一台庞大的机器在快速运转,大军所到之处,立即卷起漫天尘埃。 首先开拔的是黄忠、魏延统率的两万主力大军,再后便是吕布、贾诩、陈宫等人统率的两万中军,后军则是高顺、张绣、程昱、郑浑负责的两万护粮队伍,各路人马,总计七万,顶着日月,向长安方向紧急进军,星夜奔驰。 长安,自汉高祖在此建都以来,历经十二帝,后遭受王莽之乱,关东之地残破不堪,故光武帝改都洛阳,虽然帝都已经东迁,但长安已然是东西之间的要冲之地,在一代又一代人民的耕耘下,此时的长安虽然没有以往那么繁华,但也日渐恢复了一点生气。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儿童游街玩耍,老叟隔空叙话,俨然一副人间天堂的景象,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一场灾难就在向他们徐徐靠近。 西迁之路,遥远而漫长,董卓一路劫掠百姓,挖掘墓冢,迫使京师二百里内,人烟绝迹,鸡犬不闻,不仅如此,董卓还放纵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西去之路,百姓饥饿倒毙,备受西凉军抄掠,积尸盈路,野狗豺狼,成群出没。因为改道弘农需要向西行三十里路,所以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也尽落众人眼中。 纵然前世经历过这一幕,但是再次看见,吕布脸上的肌肉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吕布都是这样的表现,更别提还心向大汉的陈宫和程昱了。 看着尸横遍野的官道,只听程昱目眦尽裂咆哮:“董卓老贼,竟然敢行如此禽兽之事,必定不得好死。” 陈宫也铁青着脸,眼里写满痛惜:“董贼真是丧心病狂,大逆不道”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董卓行此恶行,必遭天下人唾弃,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的辅佐主公,以便尽快的终结乱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还是贾诩比较淡定,一眼便看穿眼前的惨状乃是乱世使然,临时还不忘提醒吕布。千万别学董卓残虐黎民,否则必遭天下口诛笔伐。 陈宫和程昱闻言,对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贾诩说得对,如果想要杜绝眼前惨状,只有终结乱世,还天下人一个太平。否则诸侯攻伐,战乱频发,这样的惨状将会在大汉各处上演。既然他们已经奉吕布为主,必会竭尽全力辅佐他,只是吕布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感受到三人的目光,吕布也知道是时候该表态了,前世的自己,因为帮助董卓作恶,遭天下人口诛笔伐,最后殒命白门楼。历经两世,他已经知道百姓的重要性,纵然得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持,只要得到百姓的肯定,他就是人生的赢家。这也是刘备虽为织席贩履之徒,却能跻身诸侯之列,这其中的重要因素,也与他的仁义有关,不管他是假仁假义也好,真仁真义也罢,但他确确实实的成功了。 勒住马缰,吕布立即朝着三人正色道:“三位先生放心,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某必定会待天下人犹如子女一般,有违此言,天人共戮” 等到吕布肯定的回答,三人心中的石头也砰然落下。正当主从四人谈论往后发展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人正跌跌撞撞朝他们走来,只见他发鬓散落,满脸污垢,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虽然狼狈,但是丝毫掩饰不了他国士无双的气质。吕布皱了皱眉,立即喝令大军停止前行,随后便派亲卫将那个人带了过来。 待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之后,差点没把陈宫和程昱惊落下马。 “你是伯喈先生?” 陈宫两人作为儒生,蔡邕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两人也有幸在洛阳见过蔡邕一次,因此对他颇有一些映像。 “啊?” 蔡邕抬头失落地应了一声,旋即又将头颅垂下,发鬓散落的灰发将他整张脸盖住,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本奉驾西去,行至途中他才发现自己立在太学府的石经忘带了,于是他便将自己的女儿蔡琰遗留在管道上,自己载着马车奔回洛阳,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太学府已经被大火烤焦、发脆,在一阵大雨之后,他立在太学府内的石经轰然裂断,纷纷倒塌。他的心也和石经一样焦热。无奈之下他只能驾着马车赶了回来,但是他轰然发现,自己的爱女昭姬不见了,情急之下,蔡邕一路沿途寻找,可是越到后面他就越绝望,茫茫阔野,伏尸满地,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的女儿。 看着如同行尸走肉的蔡邕,陈宫和程昱只能搀扶着他,避免他跌倒在地。 吕布与蔡邕不算陌生,在前世的时候也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蔡邕在西迁之时丢了女儿,致使蔡邕到洛阳之后惶惶不可终日,董卓伏诛后,或许感到没有了生的希望,他才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伏着董卓的尸身痛哭,最后被王允令人一刀斩于市槽,吕布也有幸见过蔡琰一眼,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伯喈先生,你为何弄得如此狼狈,你速速与我等说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处,你尽管所来,学生定当竭尽所为!” 陈宫看到蔡邕动也不动,形如人偶,那还像他们所认识的大儒,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把蔡邕变成这样。 “不用问了,伯喈先生有一爱女,看先生如此狼狈,其女又不在身边,必与他爱女失散了,我知道她去哪了,先生在此稍后,某必定将你女儿带回来。” 蔡邕,如果这次帮他找回蔡琰,或许以后对自己有莫大的裨益也不一定,当下吕布立即传令,让大军继续前行,自己轻率三千铁骑朝着黄口渡口赶去。因为他知道,董卓还干了一件令人发指事,那就是将大汉百姓卖给匈奴人当奴隶。 直到这个时候蔡邕才从惶恐中回过神来,看着绝尘而去的赤马金羁。蔡邕的脸上忽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扭头朝着陈宫问道:“请问这位将军是?” “那是我家主公,车骑将军吕布” ...... 蔡琰本来在管道上等着自己的父亲回来,可是忽然被一股乱军冲散,她只感觉京师到处是火、兵、马、刀、剑、血、泪。忽然,她迎头碰上一队西北军,这群军士横跨战马,押着几辆牛车,叫嚣着而来,蔡琰躲闪不急,被士兵一把抓住。看着一脸狞笑的士卒,蔡琰奋力挣扎,心中被恐惧所填满,那些西北军哈哈大笑,对她哇哩哇啦喊了一通,一把将她扔在牛车上,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是羌就是胡,被扔上车的蔡琰瞬间便被吓晕过去,因为车上全是妇女儿童,车身四周的木栏,挂满了血淋淋的人头。那波西北军又截杀了半日后,便载着蔡琰等人朝黄河渡口赶去。等到蔡琰醒来时,她们已到了河东境内的黄河渡口,看着黄河两岸密密麻麻站满了匈奴人的兵马,蔡琰绝望的呼喊了一声:“父亲,你在那?”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飞将在此,胡虏受死 这大好河山乃是我大汉疆土,岂容外族染指?这万千百姓乃是我大汉子民,岂容蛮族屠戮?某,喝过最烈的酒,骑过最快的马,用过最锋利的兵刃,某势必扫除边患,燕然勒石,再建卫霍之功。 当吕布赶到黄河渡口的时候,羌胡与匈奴的交易早已结束,看着满地的无头伏尸,吕布的脸变得异常铁青,他一生最恨塞外夷族,不为其它,只因他的母亲就是惨死于胡人刀下。那一年,他才十岁。 “成廉、魏越,给某追上,一个不留” 看着地上的马蹄印还颇为清晰,吕布断定匈奴人刚走不久,当下立即翻身下马,下令追击。 十里之外,两千名匈奴骑兵正驱赶着两三千扶老携幼的难民沿着黄河边缓缓而行。一个做当户打扮的匈奴头目,手提弯刀,肩负强弓,胯下大宛马,操着别扭的汉语,大声喝道:“快点,在有磨磨蹭蹭者,杀无赦。” 看到那名当户狰狞的面孔,众人心里一阵发憷,胆肥的吓得畏畏缩缩地低下头颅,胆小的直接被吓得嚎啕大哭,在他们看来,此去匈奴腹地,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汉了。逃跑会死亡,不逃跑被匈奴掳去,将会生不如死。 快要抵达岸边的数十名那女,仗着腿脚敏捷,跳上岸边,发了疯一般的狂奔,想要逃回大汉。 那匈奴当户吹了一声口哨,上百名骑兵席卷而去,手中的弯刀劈头盖脸的砍下,顿时把刚刚上岸的难民砍得血肉模糊。 “你们都是我们用钱买来的财产,你们都是奴隶,如果奴隶在逃跑,就是这般下场。” 匈奴当户从马上解下长枪,将四五颗血淋淋的人头串在枪杆上,就好像刚刚做好的糖葫芦一般,顿时吓得难民魂飞魄散,心惊胆战。 凛冽的春风呼呼的刮,并不会因为灾难的降临而变得柔和,天空更加的阴霾,狂风开始卷着砂砾怒号。看着停靠在滚滚黄河中的数十只船舶,那名当户挥了挥手中的枪:“全部人都给我上船,快点” 伴随着统兵当户的一声令下,两千名匈奴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与弯刀开始驱赶慢慢前行的人群,稍微走得慢一点的,便会遭到劈头盖脸的鞭挞,这还是女人和小孩的待遇,若是精壮的男丁与皓首老翁稍微走慢一点,那就不是吃鞭子的事情,劈头下来就是阴寒的弯刀,顺着脖子一刀砍下,头颅瞬间就飞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黄河口岸的上空充斥着哭喊声,惨叫声。伴随着的是纷飞的头颅,以及无头尸体腔口喷洒出来的血水。而匈奴人则发出令人兴奋的嚎叫声,犹如恶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每砍下一颗头颅便娴熟的俯身探马摘取,悬挂在马鞍上。迫使此时的黄河口岸,犹如一片人间地狱般。 在匈奴人看来,妇女可以暖床,孩子养大了可以当奴隶,精装男子可以养马放羊,而老人却没有价值,带回去反而还要浪费粮食,因此死的人差不多都是年近花甲的老者,匈奴人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因为那些老叟都是羌胡送的。 正当匈奴人杀得兴起,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一阵隆隆的马蹄在他们的后面响起,大当户听这马蹄声如同狂风暴雨,踏得山岗都为之而震颤,想必人数比本方只多不少。大当户悠然一惊,旋即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其余的匈奴骑兵见后,纷纷停止了砍杀,然后迅速地调转马头,列阵相迎。 “飞将在此,大胆家奴,安敢劫掠我大汉子民!” 在并州的时候,吕布没少和匈奴鲜卑打交道,那时的他,白马金羁,杀得胡人肝胆欲裂,策马塞外,战塞外蛮夷心胆俱丧。每每看到“吕”字大燾,胡虏无不望风而逃,是故被蛮夷称为“飞将”。 黄河口岸,大汉国土,赤马金甲,席卷而来,像离弦的利箭,迎着刺骨的寒风,一往无前。金甲之后,跟数千名席卷平岗的狂飙铁骑,一杆硕大的大燾迎风招展,其上苍劲有力的绣着一个“吕”字。 “并州吕布在此,胡虏拿命令来” 随着吕布咆哮的怒吼,立即在匈奴骑兵中炸开了锅。 “是飞将!” “飞将回来了,怎么办!” “大当户,怎么办,飞将来袭,我们要不要逃” “……” 大当户冷冷地看着被吕布吓破胆的部众,脸像吃了秤砣一般的铁青,挥刀砍翻一个瑟瑟缩缩的部众,大当户扭头大喝:“匈奴勇士们,飞将不足畏惧,腾格里会保护我们的,杀!” “腾格里!”“腾格里!”“腾格里!” 或许是匈奴人的骄傲不许他们后退,又或许是慑于自己当户的威压,两千名匈奴骑兵纷纷叫喊着他们心中敬仰的身,旋即催动着战马向前迎来上来。 只是片刻的功夫,双方人马就交织在一起,吕布手中方天戟从匈奴人群中穿过,只是一戟,便一下子从迎面而来的胡骑上面挑下三人,全部被刺得透心凉,串在了方天画戟之上。 三具尸体,重达数百斤,竟然被吕布硬生生的从马上挑了下来,只吓得后面的匈奴人纷纷勒马。他们勒马,不代表吕布勒马,只听见吕布怒斥一声,纵马杀入敌阵,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同雪花办上下纷飞,瞬间又挑落了六七人,匈奴的一名百夫长或许是被吕布杀红了眼,当下抛弃心中的恐惧,怒吼一声,挥刀砍向吕布,浓眉一挑,吕布猛喝一声,直惊得胡虏的战马连连后退,趁那百夫长提绺勒马之际,吕布单手提戟,猛地劈向那名匈奴百夫长,只见寒光一闪,那名百夫长连人带马被劈为两半。 在吕布的带领下,成廉挺矛纵马,魏越拍马舞刀,带领着并州狼骑先后突入敌阵,只见他们两在敌阵陷锋突阵,来回穿梭,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马蹄过处,搅起一片血雨腥风。铁矛直搠,鲜血狂喷,大刀狂砍,人头滚动。 在吕布与两名健将的带头冲杀之下,并州狼骑瞬间便将匈奴骑兵分割成若干块围住厮杀,那名匈奴当户早就被吓得心胆俱碎,弯刀砍翻一名并州狼骑后,旋即勒转马头,想要奔逃。 吕布见后,浓眉一挑,迅速取下鞍上龙蛇宝弓,将其拉得如满月。两条雉尾迎风招展,赤色大氅猎猎作响。 吕布拉弦的手微微一抖,弓弦立即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嗖”的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刮过士卒的耳际飞向那名匈奴当户。 那名当户还没看清楚来箭,就被锋利而强劲的雕翎箭射穿后脑,自口腔而出。一箭射翻匈奴当户,吕布将龙蛇功挂在鞍上后,纵身下马。大步走到难民面前:“蔡琰何在?” 吕布叫唤了良久,见无人应声,眉头皱了皱,难道自己猜错了,蔡琰没有被劫持?虎目逐个逐个地扫向人群,当他看到中间有一个痴呆的小女孩时,顿时眉头一松,旋即大步走向人群,难民们见到吕布走来,自觉地给吕布散开出一条路,只见吕布走到一名十五六岁女孩子的面前询问:“蔡琰?” 见到蔡琰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吕布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牵着她小手走出了人群。 “将军且慢,请将军留下姓名,也好让我等知道,是哪位恩人救了我们” 正当吕布想要离去的时候,一名年长的老叟拨开人群叫住了吕布。 扭头看了那老者一眼,吕布嘴角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度:“吕布”,旋即也不顾老者的叫唤,将蔡琰丢给走过来的成廉。接过蔡琰,成廉的脸顿时一黑,可是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只见蔡琰荡开成廉的血手,碎步小跑到了吕布跟前。 吕布见后,咧嘴一笑:“会骑马吗?” 蔡琰抿了抿嘴唇,连忙摇头晃脑。 吕布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叹了一口气:“真是伤脑筋”,话音刚落,吕布便将十五六岁的蔡琰单手提起,然后随意的将她扔在马上。待蔡琰坐稳之后,吕布一甩大氅,翻身上马。 恰这个时候,魏越纵马赶来:“主公,剩下的匈奴人怎么办?” 憋了魏越一眼,吕布轻喝一声,放绺纵马狂奔。看着绝尘而去的吕布,魏越挠了挠头脑,他怎么感觉吕布的眼中似乎蕴含着杀意,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砰”的一声,成廉出其不意地一巴掌在魏越的后脑勺上,顿时吓得魏越一激灵,扭头不满的朝着成廉吼道:“孝杰,你干嘛打我?” “我打你干什么?因为你是蠢驴,你我跟随主公多年,如何对待蛮夷胡虏,你我还需询问?直接杀了便是,还要去询问主公,真是愚蠢?” 成廉摇了摇头,将铁矛挂在德胜勾上后,旋即一勒马绺,目光凛冽地看着跪倒一片的匈奴人,成廉冷喝一声:“杀” 随着成廉一声令下,并州狼骑立即一拥而上,乱刀便将投降的匈奴人剁为肉泥。之后成廉又率领士卒取一杯黄土将战死的袍泽尸体掩埋,将这两件事办妥之后,成廉大手一挥,迅速带领着并州狼骑浩浩荡荡地消失在难民的眼中。 “他刚刚说他是吕布?” “是的,是叫吕布?” “不是说吕布是一个吃人的魔鬼吗?为何他还要救我们?” “才不是呢,我听说啊,他在洛阳城还救下不少人呢,流言止于智者,反正我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是吕布将军救了我们” 一个豆蔻少女眼睛放光地吕布离去的方向,听到众人抹黑吕布,立即娇叱一声,出言反驳。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闻言,立即附和:“二丫说得不错,是吕布将军救了我们,以后要是谁敢再说吕将军的坏话,某与他誓不罢休” “……” ps:“今天是一位读者的生日,是女生哟,因此三更,希望大家笑纳,最后求一下推荐、收藏,静静拜谢。”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蛟龙入海,虎跃林 日薄西山,天地间最后一缕残阳奋力挣扎,势欲躲过黑暗地侵蚀。但它就如同大汉的黎民一样,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逃脱命运的轮回。渐渐地消失在浓墨的黑夜之中。 “点火!” 天色渐暗,贾诩立即传令士卒点燃火把,升腾的火焰,瞬间便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贾诩目光幽暗地看着吕布离去的方向,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笑。其实他不太推崇儒学,但是别人可不一样。蔡邕乃是当世大儒,天下儒生奉其为师。如果吕布能傍上这颗大树,将对他有莫大的裨益。 天际,残月如勾,隆隆地马蹄如同狂风暴雨,贾诩放眼望去,只见吕布率领并州狼骑骤然而至。 蔡邕立即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当看到赤兔马上熟睡的蔡琰时,蔡邕再也忍不住,立即老泪纵横起来。纵身下马,吕布一把将蔡琰抱起,然后迅速递给蔡邕。蔡琰也被这系列的动作给折腾醒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她惊喜的轻唤一声:“父亲!” 蔡邕擦掉眼角的泪渍,立即将蔡琰拉到吕布跟前,拜道:“多谢将军!” 吕布咧嘴一笑:“伯喈先生,某身为大汉的车骑将军,岂会坐视蛮夷掳我大汉子民?如果伯喈先生不嫌弃,可以与我等同行,正好某要远征西凉,可以护送先生一段!” 蔡邕闻言,低头陷入沉思,此刻他若想追上董卓的部队,已经是不可能了。换言之,如果在路上又遇见夷族,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如何能保护自己的女儿。抬头看了一眼吕布,蔡邕急忙拜谢:“如此,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 吕布摆摆手,示意蔡邕不用客气,可是大军来去匆忙,军中没有多余的马车,无奈之下,吕布只能安排蔡琰与严蕊同坐一车,至于蔡邕,却只又骑马的份了。办完这一切,吕布挺戟纵马,喝令大军继续前行,争取在天明之前赶上黄忠率领的前军。 经过一夜的急行,两路大军终于在弘农回合,之后又经过数日星夜疾驰,并州大军先后经过青泥隘口、蓝田。终于在第四日凌晨赶到长安。只在长安休整一日,准备好大军作战必备的军械粮草,吕布便匆忙蔡邕辞行,率军星夜驰援泾阳。 滚滚黄河,气势磅礴,澎湃的河流,翻腾的浊水,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黄磷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来。倏而,腾空而起;猛然,俯冲而下。如同百米冲刺一般,以所向披靡之势。 兵贵神速,张辽的先锋部队已经在黄河南岸准备好大军渡河的船舶,待张辽率兵过河之后,第二波人马是黄忠统率的两万前军,其中骑兵一万,步兵一万,连人带马,用了半天的时间才渡过黄河。之后便是吕布率领的后军、高顺率领护卫粮草的陷阵营,各路人马,合计八万,用了整整用一天的时间,在数百条大小战船的全力输送之下,全部渡过浩淼的黄河。顶着夜色,向雍州军事重镇泾阳进军。 吕布勒马提绺,远眺长安残破的城垣:“某已脱困而出,如今是蛟龙入海,虎跃山林,孟德、刘备,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到时候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 雍州军事重镇泾阳城下,杀声震天,箭矢纷飞。 一万打着“梁”字旌旗的西凉军将泾阳城围得水泄不通,日夜攻打,在持续的压力下,城内的抵抗越来越稀疏,已经有了逐渐破城的迹象。 泾阳城内有三千郡兵,面对于数倍于己的敌将,顽强的抵抗了三天三夜,守城的器械差不多已经殆尽,此刻除了一些专业弓弩手的箭壶尚有一些雕翎箭外,普通士卒的箭壶早就空空如也。 形势危急,兵卒们只好把白蜡、柳条等坚硬的木枝削尖充当箭镞,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总算能够稍微阻滞一下西凉军的进攻,只要拖延一时办刻,就有等来援军的希望。 看到城头上的弩箭越来越稀疏。手提长枪的梁兴引领了百十名亲随,在城下来往驰骋,专门砍杀猥琐不前的士卒。 “全军竭力攻城,哪个再敢后退,杀无赦!” 作为这次的统兵将军,梁兴不容许失败,程银他们已经先后攻破槐里、咸阳、武功、池阳等县,只有他和侯选还攻泾阳不下,想到坐镇新平的马腾,梁兴心里一阵发凉。如果此次攻不下泾阳,大军就无法渡过黄河,到那时,自己恐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马腾砍砍。于是,在梁兴的强力督战下,一万多西凉军再次鼓噪呐喊,吹响号角抖擞精神,发起了又一波猛烈的攻势,争取一举破泾阳城。 面对西凉军狂风暴雨的攻击,吴懿满脸写满了绝望:“为何援军迟迟未至,为何,可怜我满城百姓皆要死于羌人之手。” “咦,太守大人快看,援兵,援兵到了” 一个眼尖的士兵忽然看到东面尘土飞扬,一开始天空只是浅浅的淡黄色,慢慢就变得越来越重,由浅黄变成黑褐色,尘土遮天蔽日,犹如乌云压顶,那不是援兵又是什么。 吴懿闻言,不由得精神一震,用佩剑支撑着爬起来,高声鼓舞士气:“朝廷的援军到了,击破贼兵指日可待,将士们拼死守住,泾阳之围,今日便解” 看见援军到来,城墙上的军民精神大震,将手中为数不多的弩箭以及滚石劈头盖脸的朝着西凉杂军招呼过去,终于在岌岌可危的危险关头打退了西凉军的猛攻,让泾阳城屹立不倒。 并州军旌旗猎猎,甘宁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所到之处,尽皆披靡。 梁兴看到敌军援兵既到,不敢在全力攻城,掉过头来与并州军一场混战,双方在泾阳城不大的平原上厮杀了一下午,在吴懿与并州军合力的围杀下,梁兴无奈,只有下令鸣金收兵。 就在并州军驰援泾阳的时候,马腾也得到探报,命令大将庞德、部将杨秋,率领两万精兵渡过泾水,前来协助梁兴、侯选,对抗并州大军,这支队伍恰好在黎明十分抵达泾阳城下,很快便于梁兴合兵一处,声势大增。 张辽的先锋部队只有一万,数量本来就平分秋色,因此也不敢冒险夜间用兵,后退到十里扎下营寨,看看天色大亮,甘宁立即跑到张辽帐前请战。 此时张辽正在案前一手扶案研读兵法,见到甘宁雄赳赳地走进大帐,张辽立即相迎:“兴霸,前来所为何事?” 甘宁嘿嘿一笑,于是便把自己想要前去挑战的事情告诉张辽。 “兴霸,据探马来报,昨夜有两万西凉军抵达泾阳城下,如今贼势浩大,我等只能按兵不动,等到后续大军到来之时,在做定夺。”对于甘宁出兵挑战的想法,张辽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 “文远,先锋者临阵当先,探敌虚实,以壮大军声威,岂能裹足不前?贼兵虽多,不过乌合之众,某又有何惧?若你不愿意出战,你拨五千兵马与我,我自己去厮杀便是!” “兴霸,主公曾言,叫我等不要瞧任何一个敌人,不然必遭大祸,这马腾的西凉军可比董卓的要厉害得多,不过你也说得对,先锋者临阵当先,探敌虚实,我们就前去挑战,但须明言在先,若是敌军势力,绝不能恋战,当速速鸣金收兵,等候大军来临之时在做定夺!” “若非文远提醒,我又要犯轻敌之罪也”直到张辽提醒,甘宁才猛地响起不久前的虎牢关大战,在撤退的那一夜,由于自己轻敌而险些命丧关下,想想都感觉脊背一阵发凉。不过见到张辽同意出兵叫阵,甘宁心中又是一喜,但是他却收起了先前的小觑之心。 随着出战的号角撕破长空,并州军的营门缓缓敞开,在留下两千人守营之后,张辽、甘宁率领八千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向西凉军。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西凉大将庞德 泾阳城下,两军对垒,旌旗猎猎,大焘招飏,一阵东风拂过,卷起漫天尘土闭塞骄阳。 庞德得知并州军前来叫阵,令杨秋、侯选率领两万人看守营寨,自己点齐一万兵马出寨迎敌。双方在泾阳城外的平原上撞个正着,一阵箭雨之后,双方射住阵脚。 甘宁手提龙纹盘刀,飞纵胯下黑鬃马,径直来到沙场叫阵:“吾乃都乡侯、司隶校尉吕布帐下先锋大将甘宁,尔等不好好在西凉放马,竟敢入侵三辅之地,识相的快快下马受降,或许可免尔等不死,若是在执迷不悟,某的大刀必定杀得尔等片甲不留” 一直阖目养神庞德听到甘宁的谩骂,立即怒眼环睁,提刀纵马,想要前去砍杀甘宁。 “敌将秀狂,梁兴来也” 还未等庞德出阵,他身旁的梁兴早就被气得七窍生烟,当下不等庞德下令,立即提枪纵马冲出阵来,出阵之后也不答话,便于甘宁厮杀在一起。 两员战将在沙场上走马灯般的厮杀,双方你来我往,刀枪乱飞,战马直踩踏的烟尘飞扬,闪烁的寒光更让人眼花缭乱。 二三十回合过户,梁兴逐渐不支,料敌不过,拨马便走。 “呸,贼将哪里走,速速留下人头” 见到梁兴败逃,甘宁哪里肯舍,立即拍马舞刀,紧追不舍,一心要阵前战将,立下赫赫战功。 忽然听得西凉军阵中马蹄声响起,一员身高八尺,彪形虎体,头顶鹤羽冲天兜,身披鱼鳞两档铠,手提虎头大砍刀的大将拦住去路,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泼贼休狂,狟道庞令明在此!” 看到被人拦住去路,甘宁不禁勃然大怒,手中大刀一指:“呔,哪里来的黑脸怪,竟敢阻我去路,吃我一刀” 由于庞德生得面黑发黄,平生最忌讳别人说他脸黑,当下听到甘宁骂他是黑脸怪,立即戳中其心中痛处,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间窜了出来。 看到甘宁势大力浑的一刀,庞德冷笑一声,手中的砍刀舞得风车一般滴溜溜旋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仅把头发断如篙草,而且还在身体上乱涂乱画,想必是一个不孝之人,董卓祸乱朝纲,尔等不思报国,反而助纣为虐,是为不忠,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某乐意杀之!” “哎呀,气煞我也,泼贼,看某今日如何杀你,以平吾恨” 甘宁怒斥完毕,旋即将手中的龙纹盘刀挥舞开来,奔着庞德的头颅就是一顿劈头乱砍,至从他投到吕布帐下以来,何曾受过这样侮辱,当下也不由得怒火中烧,手中的大刀呈排山倒海之势朝庞德席卷而去。 面对甘宁狂风骤雨的攻击,庞德有条有序的格拦招架,瞅准甘宁露出破绽,庞德立即怒吼一声,如同虎啸,手中大刀高高扬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甘宁。 “开!” 甘宁大喝一声,手中的盘刀卯足全力,向外崩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从平地里拔地而起,直震得三军耳膜嗡嗡作响,数万将士尽皆侧目,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嘶,这黑脸怪果然了得,如果不使出全力,恐难取胜。” 接了庞德一刀,甘宁直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握刀的手都微微有点发抖,当下再也不敢小觑对手,心中加倍了小心。 看到甘宁居然硬扛下自己的这刀,竟然还能毫发未损,他心中不免有点惊讶,因为他已经瞅准了甘宁的破绽,想要一刀斩他于马下,不曾想甘宁如此骁勇,当下也收起了小觑之心。手中的砍刀狂魔乱舞,使出浑身解数与甘宁颤抖在了一处。 双方在疆场上马走龙蛇。刀来刀网,两员悍将恶斗了四五十回合,胜负难分。 两人如此惊心动魄的大战,只引得双方士卒摇旗呐喊,喝彩助威。不过只有替甘宁掠阵的张辽知道,甘宁恐怕最多在撑三十四个回合就会落败,当下也不禁替甘宁捏了一把汗。 一刀崩开庞德的砍刀,甘宁拨马便回,庞德还以为甘宁料敌不过,想要逃跑,他哪里肯舍去如此大功,立即拍马舞刀,奋勇直追:“贼将休走,留下人头再走不迟” 甘宁一边纵马,一边将盘刀挂在鞍上,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背上的双戟,看到后面穷追不舍的庞德,甘宁立即调转马头,回战庞德:“黑脸怪,爷爷只是换一把兵器而去,岂是败逃,休要猖狂,吃某一戟” 换了武器的甘宁,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面对庞德不俗的武艺,甘宁抖擞精神,挺戟纵马酣战庞德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甘宁突然改变了路数,让庞德颇为不适应,刚刚建立的优势又被夺了回去,局势又变成了焦灼之势。 两人又战了四五十回合,已经熟悉甘宁路数的庞德瞬间发威,砍刀舞得大开大合,顿时便将甘宁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张辽为了避免甘宁有失,立即下令敲响收兵的刁斗。 荡开庞德的大刀,甘宁再次拨马而走,不过这回他是真的败走,不过就算走了也要找回一点面子:“黑脸怪,某的马不比你的西凉马,带某回去换了马匹,再来与你厮杀” 庞德听到甘宁战败逃亡还辱骂自己,脸立即黑得犹如锅黑,当下怒吼一声,立即飞纵战马,犹如索命的黑无常一般直扑甘宁。 压阵的梁兴生怕庞德陷入重围之中,手中的长枪一扬,一万西凉军士气高涨,齐声呐喊,仿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去,庞德、梁兴犹如虎入羊群,狐入鸡舍,在他们带头冲杀之下,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 看到西凉军势大,张辽与甘宁二将亲自殿后,且战且走,浴血奋战,在抛下近千具尸体后,渐渐脱离了战场,庞德看到敌军不到一万人,如今又被本杀绞杀了近一千人,料定敌军先锋部队不会超过两万,当下一鼓作气,率兵冲杀过去,想要一举夺下敌军营寨。 危急时刻,南方马蹄声隆隆,卷起遮天的尘土,来的正是黄忠、魏延统率的五千精锐铁骑。听闻前方厮杀异常,本方吃了败仗,黄忠顾不得让部下休整,留下万余人安营扎寨后,自己舞刀拍马,引领轻骑来援。 “兴霸、文远休惊,黄忠来也” 乱军之中,黄忠飞纵胯下枣红马,手中三亭砍山刀犹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敌军无不应声落马。 庞德在人群里看到黄忠匹马纵横,遂拍马来战:“敌将安敢害我将士性命,看我斩你” “某上阵杀敌那会,尔等还乳臭未干呢,看某今日如何叫你使刀” 黄忠浓眉一挑,舞刀来战 人喊马嘶之中,两将捉对厮杀了二三十回合,庞德因为先前与甘宁大战了一百多回合,体力早已不支,再加上黄忠武艺绝伦,刀法丝毫没有破绽,两人又战约十个回合,庞德料敌不过,拨马边走,黄忠也不肯舍去大功,立即扛刀追来。正追赶正急,忽然山谷处一连几声炮响,又有漫山遍野的西凉军杀下山来。庞德见后,心中大喜,立即调转马头来战黄忠,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魏延率领数千骑兵前来支援。两军又在山谷出厮杀一场,但见天黑,双方才纷纷罢手,在留下上前具尸体后,才各自收兵。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高顺当诱饵 黄忠与甘宁、张辽聚拢队伍,后退五里扎下营寨,等待吕布率领主力大军到来后再做定夺。而马腾军方面,虽然没有放弃对泾阳城的围困,但却也不敢在攻城,只是围着城池扎下一圈寨栅,看看并州军采取什么策略,再做应变。 一场生死大战,使得张辽率领的先锋部队疲倦到极点。夜晚有黄忠、魏延率领的骑兵巡逻守护,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深夜里,寨栅之中鼾声大作,就连张辽和周泰二将也沉沉睡去。 夜幕之中,黄忠所率领的前军陆续抵达泾阳城下,除却今日驰援的数千骑兵外,弓骑兵、重甲骑也纷纷赶到战场,黄忠命他们原地待命,小心提防西凉军夜间劫营。 只是等到天色大亮,也没看到相隔只有五六里的西凉军派出一名士兵前来劫营,就连来骚扰的小股部队都没有派出一支。 凌晨时分,成廉、魏越率领的主力大军赶到战场。原来疲惫,也不急于出战,传令三军扎下营寨,挖掘壕沟,竖起鹿角,做好防御工事。 吴懿率领着城内的军民坚守在城垣上,看到来自洛阳的援军越来越多,旌旗猎猎,刀枪蔽日,雄壮不凡。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纷纷在心里道一声:“谢天谢地,终于等到了援军,泾阳的百姓得救了” 晌午时分,吕布带着贾诩、陈宫等人也赶到并州大营,进驻提前安札好的营寨之中,顾不得洗去一路风尘,紧急召集众将议事。 帅帐之中,众将披盔挂甲,肃立两旁。 吕布赤氅金甲端坐在帅案之后,详细的询问首战的细节。 “想不到马腾的西凉军中,居然有这等悍将,连兴霸都败于他手。” 听张辽说起首战不利的原因,话语中提到庞德的名字,吕布先生一阵愕然,脑海中跳出来的最大疑问就是:“庞德是何人?”。 甘宁的武艺,除自己、黄忠、张绣能将其击败,周泰、魏延与其不分伯仲,这大帐之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当今天下,能够斗将击败他的不说凤毛麟角,但也不会超过二十个,但自己完全没有听过庞德这个名字,莫非和汉升一样,是在自己死后才闻达于诸侯的?。 思绪飞转,愣神片刻,吕布目光闪烁不定,双眸中突然杀气横溢:“管他是谁,既然是敌人,那便一并毁之。” 端坐在帅案之后,吕布双眼眯成一条缝,眸子里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抬手抚摸嘴角郁郁葱葱的胡茬子,将视线定格在黄忠的身上:“汉升,你昨日与庞德交过手,可有把握将其斩杀?” 黄忠迈步出列,拱手询问:“主公的意思,是阵斩?” “不错,就是要阵斩,如今时间紧迫,已经没有时间在等下去,必须尽快夺城作为安身之地,并州军出来快一年的时间,如果在不整顿军纪,恐怕迟则生变。” 吕布靠在虎皮大毡上,中气十足的说道,语气不容质疑。 黄忠诚实的摇摇头:“某观他刀发娴熟,毫无破绽,出刀势大力浑,毫不拖泥带水。打败庞德,某只需一百回合,若是要斩他,某倒是没有把握” 听了黄忠的话,一身银色铠甲,外罩皂色长袍的张绣沉默不语,之前他与黄忠切磋过数次武艺,从开始的六七十回合逐渐支撑到现在一百多回合,如果卯足全力,勉强能在黄忠刀下走一百五十多回合,既然黄忠都没有阵斩庞德的实力,张绣也就不会自告奋勇的去请战。 “既然如此,某自当亲自出马”,如果连黄忠都没有把握,那只能让吕布亲自出马。 “不可”程昱立马提出反对意见:“启禀主公,非到万不得已,主公不可亲自出战,如今主公不再是斩将立功的将领,而是整支并州军的主帅,这斩将杀敌之事,还是由将军们去做为好” 吕布闻言,朗声一笑:“仲德勿虑,某曾在矢石交锋之际,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区区西凉庞德,何足道哉?” “非也,战场之上不乏暗箭伤人者,我等还是小心为妙,既然不能力取,我等就用谋略” 闻陈宫所言,吕布浓眉一挑,把眼神挪到程昱、陈宫、贾诩三名智囊的身上:“既然如此,三位先生可有良策击败西凉军?以壮我军声威,震摄贼兵士气!” 几名智囊闻言,俱都陷入沉思,片刻之后,陈宫忽然睁开双眼,含笑道:“有了” “宫台还是快在下一步,不过昱心中也有对策”程昱不甘落后,开口朗声说道 既然被人捷足先登,贾诩便甘拜下风,即使想到对策,也不打算说出来。他也不想抢两人的风头,做人的道理便是该进则进,该退则退,这样才能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当下轻抚自己的额头摇头叹息:“诩真是惭愧,唯独我没有思得良策,看来以后尚且需要与两位多多学习” 难得两人同时想出破敌之策,陈宫忽然心血来潮,笑道:“仲德,不如你我俱把计策写在手掌之上,看看有何不同,诸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不等程昱回答,以黄忠、张辽为首的武将轰然叫好。张绣更是殷勤的从桌案上拿起笔墨交给陈宫,催促他们快点把妙计写下来。 片刻之后,两人俱都在手掌上书写完毕,然后聚拢在一起,同时把手掌伸出来观看,只见陈宫手心写着“诈”,程昱手心写着“诱”。 吕布摩挲一把颌下浓密的胡茬,思索道:“两位先生的意思是诈败,将敌军诱入圈套,可是不知道如何引诱?” 两人相似一笑,俱把目光投向贾诩。贾诩感受到两人的目光,低声轻咳一声:“我们需要一员让天下诸侯都惧怕的大将,而且这员大将武艺不能太高。只有他,才能让敌军有机会陷入包围圈” 众将闻言,俱都低头陷入沉思,最后目光齐刷刷投向高顺,虎牢关一战,让天下诸侯都知高顺威名,封亭一战,杀得袁术全军覆没,而他的武艺在这大帐之中,除魏续、宋宪外,好像打不过其他人。虽然黄忠也驰名在外,但是他的武艺,普天之下,恐怕除吕布外,无人是他的敌手。 感受到众人目光,高顺迈步出列,拱手答道:“某愿往!” 虽然诱敌有危险,但是为了破敌,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高顺也不会退缩,再说,只要谋划周全,必然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况且也只有这样巨大的诱。惑才能冲昏对方头脑,使其丧失警惕性。因此,吕布等人只是象征性的劝谏几句,随即同意三位智囊的方案。 ps:明天补考,对不起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高顺休走,梁兴在此 泾阳城下,马腾军大营。 得知敌军数量已经达到七八万后,庞德一方面把部队聚拢在泾阳城十里外早已扎好的营寨之中,一方面派人星夜驰往新平请求马腾派兵支援。 此时马腾军分为东西两寨,东寨由庞德、杨秋驻守,西寨由梁兴、侯选驻守,两寨扼守险要,互为犄角之势,开始的时候,并州军试探性的进攻了几下,如果攻打东寨,西寨就会来驰援,如果攻打西寨,东寨就会来驰援,如果两寨一起攻打,就会被强有力的防御打得落荒而逃。无奈之下,并州军就将两寨围得水泄不通,然后指着马腾军破口大骂。 “逆贼庞德,滚出来受死!” “马腾乃是汉羌交合所生,不服教化,你生为大汉将军,竟然妄想夺汉家城池,真是羞煞你冢中的列祖列宗!“ “哈哈,就凭你们这狗胆,也敢说自己是西凉军?简直就是一群鼠辈!” “鼠辈们,快出来和爷爷决一死战!” 看到庞德闭门不出,营外的并州军纷纷破口大骂,吕布已经下了命令,那个骂的狠,那个骂的有激情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骂夫,因此并州军阵中聒噪不已,骂声不绝,盈荡旷野。 他们不单单骂马腾,还把他手下的武将纷纷题名道姓的问候了一下祖宗十八代。庞德还沉得住气,但是杨秋和驻守西寨的梁兴、侯选等人几乎把帽子都气歪了,尤其是梁兴,若非侯选拼命阻拦,他早就打开营门,带着人马出去给并州军一点颜色瞧瞧。 “梁兴将军稍安勿躁,休要中了高顺的诱敌之计!那厮在虎牢关摆阵诱杀联军数万将士,若我们此时出去,必中其计” 侯选一身戎装,手提铁矛,拦住帐口,苦口婆心的阻止了暴怒的梁兴。看到梁兴稍微有点平静,侯选又继续劝说:“庞德已经星夜派人去向马腾求救,援军不日便会到达,我们就此固守待援,如果不小心丢了营寨,坏了马腾的大事,我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 梁兴闻言,重重的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案后独自喝闷酒。局势就这样僵持着,寨内的西凉军岿然不动,寨外的并州军骂声不绝。 此时已经是五月中旬,到了晌午时分,天气愈发的炎热.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炙烤着并州军汗流浃背,开始有人摘下头盔蹲坐在地,打屁聊天,更有甚者,将抢来的西凉军兜头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然后解开裤腰带开始嘘嘘。 “哎呀,侯选你不要拦我,气煞我也!” 看到本方的兜头被并州军拿来当尿壶,本来已经火冒三丈的梁兴再也把持不住心中的怒火,挺枪纵马,率军杀来,侯选怕梁兴有失,也率领着数千兵马紧随其后。 正在整顿兵马的庞德忽然听到营外喊杀声震动云霄,大惊失色,正要差人打探,就见杨秋掀帐而入:“梁兴和侯选已经领兵杀出西寨” 庞德大怒,一脚踢翻面前的桌案:“匹夫,两个匹夫” “令明,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 庞德闻言,焦急地在帐内来回踱步,如果西寨被夺,东寨就岌岌可危,当务之急就是把两人追回来,庞德悠然转身,指着杨秋大喝:“你速速去泾河准备渡河的船舶,我把他们追回来退回新平” 杨秋不敢怠慢,高声应诺一声,便转身迈出大帐。庞德旋即也提起落兵台上的大刀,冲出帐外,点齐兵马后,率军追了上去。 寨门大开,梁兴和侯选率领一万西凉军蜂拥而出,杀了个并州军措手不及,一场混战下来,夺得不少金鼓旗幡,看到旌旗下的高顺落荒而逃,梁兴挺枪纵马,奋勇直追:“高顺哪里走!” 张绣勒住战马,拍马舞枪,来战梁兴,两人在疆场上枪走龙蛇,犹如转灯儿般厮杀了近十个回合,张绣料敌不过,拨马便走。梁兴挺枪大笑:“并州军也不过如此,敌将哪里走,吃我一枪!” 隆隆鼓声之中,双方一场混战,并州军又败一阵,丢下许多辎重、粮草,回退二十里。 看到并州军败走,梁兴欢喜不已,想要下令全力追赶,被侯选拦住劝谏:“将军,不要追了,以免敌军有诈!” 瞥了侯选一眼,梁兴洋洋得意道:“刚刚某看见高顺旌旗,便要冲阵去生擒他,这厮走得快,便让他侥幸逃脱,在某看来,高顺只是徒有虚名,你不敢追,某自领兵去追” 梁兴说完,拨开侯选,率领着大军追袭而去,侯选无奈的叹了一口,只能领军紧随其后。梁兴看到不远处纵马狂奔的高顺,立即扬枪大骂:“高顺小儿,那里去?” 梁兴连战连胜,已经嚣张跋扈到极点,甚至自比鲸布、樊哙,根本不把并州将领放在眼里。 “敌将休狂,并州高顺在此” 并州军旌旗开处,高顺勒马提绺,提刀纵马,来战梁兴。 两马相交,战有十五回合,高顺卖个破绽,甚至让梁兴挑掉头上的兜头,看似险象环生。实在拿捏的毫厘不差。 “哎呀,敌将果然厉害,某不敌也” 说完之后,拨马败逃。 看到威名赫赫的高顺差点被自己一枪刺于马下,梁兴暗呼一声可惜,看到落荒而逃的高顺,梁兴就好像看见一只烤鸭在飞,当下哪里肯舍,拍马舞枪,拼命追赶。 梁兴追得正急,到了一处山坡,高顺忽然拨马而回,大笑道:“无谋之辈,中我军师计也!” 大笑完毕,高顺扭头大喝:“张绣何在?替我斩了这厮!” “末将在此” 随着一声雄壮的允诺,张绣白甲银羁,纵马而出,出阵之后也不答话,飞马直取梁兴,两马相交,张绣怒斥一声,奔着梁兴的咽喉连刺三枪,每一枪都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致命。 梁兴大惊失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刚刚被自己打得落荒而逃的张绣,此时的武艺竟然如此了得,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武艺本来就处于劣势的他只能苦苦招架,仓促接了张绣四五个回合后,一着不慎,便被一枪搠穿了咽喉,挑翻在地。一声惨叫,当场毙命。 看到梁兴被并州大将一枪挑下马下,侯选立即喝令士卒快退,就在此时,山谷两侧响起一道清脆的棒子响,两边伏兵,尽数而出。 ------------ 第一百五十章 乱军过河,进驻泾阳 山谷两侧鼓声隆隆,张辽率领六千伏兵从两边绕出,断了马腾军的退路,而高顺率领七千人马也回过头来,与张辽军合围马腾军,一时之间杀得对方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纷纷跪地求饶。 侯选拼命突围,被张辽拈箭搭弓,一箭射翻在地,全力追赶下的一万马腾军几乎全军覆没,被包了饺子。 就在马腾军穷追不舍的时候,甘宁、周泰各领五千精锐士卒,从小道抄袭到马腾军的东西营寨,趁着马腾军营门未关闭之时,一拥而入,措不及防之下,拱卫营寨的马腾军乱作一团,东寨之中,甘宁弃了马匹,手持短戟徒步作战,一路到处,所向披靡,戟下竟无一合之敌。一路冲来,斩杀将校数百人。 西寨也在周泰的带头冲锋下,大军一路过关斩将,杀得马腾军血流成河、尸体遍布营寨各个角落,在鏖战近半个多时辰后,全歼守寨的两千多马腾军。 庞德一路赶来,撞见小撮侥幸逃脱的马腾军,在得知追出去的大军已经全歼覆没时,庞德大骂一声,旋即率领大军饶小道直奔泾河。 泾河滚滚,惊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狂奔着汇入黄河,看到船舶不足以让大军悉数撤离,杨秋绰刀纵马,不停地指挥着西凉军砍木扎筏。 砍伐正急,忽见北面烟尘滚滚,有上万人马狂飙而至,杨秋不分敌我,一方面让人继续伐林,一方面领兵严阵以待。待看到那支大军领头的将领时,杨秋眉头一展,立即迎上去:“令明,梁兴与侯选二位将军呢?” 庞德阴沉着脸,大喝一声:“快走!” 杨秋一愣,旋即朝大军的后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吓得杨秋魂飞魄散,只见离大军不远处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敌军正在狂飙追赶,旌旗猎猎,大燾招飏,成千上万的兵马荡起万里尘埃。 泾河口岸,人声马沸,看着已经不足十里的敌军,庞德与杨秋持刀立在船头,有条有序的指挥着士卒摆渡,可是粥多僧少,看着为数不多的船舶,许多马腾军将士发疯似的争扯船缆,想要率先上船,其中羌兵更为狠唳,纷纷拔出弯刀,对着身边的汉军一顿乱劈乱砍。 庞德见状,顿时大怒,立即操刀下船,将那些作乱的羌兵全部砍落水中,周围的马家军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效仿,一时之间,成百上千的羌兵纷纷掉入水中,仿佛饺子下锅一般。那些已经侥幸上船的,也被船上的马家军砍落下水。而那些已经正在攀爬的,也被一刀剁下手掌,纷纷坠入泾河,砍杀完羌兵,在最后一名马家军上船之后,庞德这才纵身上船,旋即下令,摆渡过河。 看着逐渐消失在滚滚泾河中的马家军,吕布的嘴角划出一条美丽的弧度,若非自己不想与马腾结成死敌,估计这数万人马尽皆埋骨于此,至于梁兴与侯选,他们本就是割据一方的诸侯,自己替马腾解决这心腹大患,估计马腾还要感谢自己呢。看着已经不见踪迹的马腾军,吕布手中画戟一扬:“三军听我号令,退守泾阳”。 是夜,吕布平定泾阳,虽然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但却俘获了几千名西凉军,并且缴获粮食数万石,战马上千匹,金鼓旗幡不计其数。 吕布一方面出榜安民,一面派出快马星夜赶往长安董卓处告捷。董卓获得捷报,大喜过望之下加封吕布为温侯,将军封号不变。 竖日,吕布令张辽等人在城外驻扎,自己带了贾诩、程昱,在周泰和甘宁的护卫下,领了一百骑兵,前往十里之遥的泾阳城。走在路上,吕布把周泰唤到跟前:”待会进了泾阳,兴霸与我一起去拜访太守,你写几张告示贴在泾阳的街头巷尾,就说本将为了保护泾阳百姓,会在此驻扎一段时间,若想参军的,明日可到城外文远处登记姓名“ 周泰立即高声应诺一声。 一路纵马驰骋,一行人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就抵达泾阳,早有人拿着司隶校尉的印信进了县城,把吕布来访的消息报告给泾阳太守吴懿,听到司隶校尉大驾光临,吴懿立即率领幕僚出迎。 吴懿今天五十岁左右,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官,此前一直担任高陵县令,直到董卓掌权,知道他是一个人才,才一纸调令把吴懿从高陵调到泾阳来担任太守。 吴懿是个文人,与那些拥兵自重的诸侯不一样,他不服诸侯,不尊董卓,只认朝廷诏令,他心里想的是如何报效大汉,下安黎民,因此从来不培养自己的军队,身边只有上百随从,这也是泾阳城兵少的原因。 “泾阳太守吴懿,拜见吕大人” 吕布立即翻身下马,搀扶起吴懿:“吴太守请起,不必多礼,有什么话我们进太守府再说不迟” “将军请” 吴懿翻身上马,前面带路,吕布一行紧随其后,一行数百人前呼后拥的进入泾阳城。就在吕布进城之后,周泰按照吩咐从店铺购买了纸张,从士兵中挑选十几个会写字的,遵照吕布的叮嘱撰写了十几份告示。然后分作几十拨,流窜在泾阳城的大街小巷。 历经两世,吕布早已经明白,在这狼烟遍地的年代,地方官吏分为三种。 第一种,野心勃勃,拥兵自重,妄想在乱世之中浑水摸鱼,成就霸业,诸如袁绍、袁术之流;第二种,仰人鼻息,明哲保身,依附于实力强劲的诸侯,希望某一个好的出路,譬如韩馥、张邈;第三种,对汉室死心塌地,不管中央如何更迭,只认朝廷的诏令,譬如孔融、刘备。而自己眼前的这位,恰恰是第三种人,不然也不会对自己不卑不亢,不恐不惧的。 果然,到达太守府后,吕布把自己打算在此驻扎半年的事情委婉的说出来后,吴懿立即开始变脸。 ps:补考没过,要等到大四交两百块清考,感觉心好塞 ------------ 第一百五十一章 驻扎泾阳,遥望陇西 听闻吕布要在泾阳驻扎半年,吴懿的脸霎时一黑,指着吕布就开始指责:“吕将军,既然朝廷派你征讨叛逆,你应当即刻启程,前去平叛,你想驻扎在此,却是为何?” 吴懿虽然是一介书生,身材也不算高大,但声音极其洪亮,中气十足,直震得满堂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听了吴懿的话,吕布心中一阵恼怒,如果按照前世的爆脾气,他早就一刀剐了吴懿,如今两世为人,他的脾性也在历史的沉淀中逐渐消磨:“吴太守此言差异,某至从投到董卓帐下,已连连征战数月,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如果再不整顿军纪,有恐军心涣散,再说,某身为司隶校尉,这泾阳虽在雍州地界,但属于三辅管辖,某在治下郡县屯军,有何不可?之所以与吴太守商议,那是某敬重太守的为人,希望太守大人不要为难本将” 压制心中那股杀人的冲动,吕布冷冷地扫了吴懿一眼,开口大声反驳。 没想到吕布虽为武将,其言辞竟然如此犀利,吴懿额头霎时冒汗,躬身施礼:“吕将军,刚刚是在下有欠考虑冲撞了将军,还望勿怪” 吴懿顿了顿,有继续说道:“至于将军屯兵泾阳的事,也未尝不可,只是在下需要将将此事禀报朝廷!” 还没等吕布说话,旁边的甘宁就指着吴懿破口大骂:“我等不辞辛劳地从长安奔赴到此,拼死解除泾阳之围,为此,我们还损失了上千名士卒,如今,我们只是想在泾阳驻扎数月,你却百般推诿,却是为何?” 吴懿的脸霎时一红,似乎都快要滴出血了,甘宁说得不错,如果没有吕布在危急时刻赶到,恐怕此时的泾阳早就被西凉军攻破。低声轻咳一声,掩饰面上的那丝尴尬:“将军,你我各退一步如何?你在此驻扎三个月,三个月后将军必须离开泾阳,前去平叛,至于这三个月的粮草,全权由泾阳的军民来承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闻言,摩挲颌下郁葱的胡茬,眼神瞟向贾诩,有点迟疑:“这个……” 贾诩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迈步对着吕布躬身一拜:“主公,我们也不要为难吴太守了,三个月就三个月,不过太守大人答应的粮草?” 吴懿立即接下话茬:“一粒都不会少” “好”吕布敲定注意后,一甩赤氅,扭头对着吴懿说道:“如此,某就代并州数万将士多谢太守大人收留。” 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在场的文武幕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吴懿吩咐家仆准备筵席款待吕布一行,半个时辰过后,筵席便已经置备妥当,吕布笑呵呵的带着贾诩等人欣然入席。 一场筵席过后,早已是晌午十分,待吕布走后,吴懿身后闪出一个郡丞:“大人,让吕布驻扎在此,就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大人为何还要许他钱粮?” 吴懿无奈的摇摇头:“吕布说得对,他至从投靠董卓以来已经征战数月,兵士早已疲惫不堪,他虽投靠在董卓帐下,但也是朝廷的兵马,大汉的军队,我们能帮就帮,再说了,他本就是司隶校尉,就算他采用强制措施,我们也无可奈何” “可是这粮草……” 吴懿悠然起身,对着身边的郡丞低声沉吟:“你速速去请各家的家主前来,就说某有要事相商” 那郡丞应诺一声,旋即快速地走出大厅,留下吴懿和一群焦躁不安的泾阳官员。 吕布等人一出府衙,顿时相视大笑,特别是甘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军师,你刚刚是没看到吴懿那张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 贾诩摇摇头:“吴懿此人,当真是宅心仁厚,我等如此挤兑他,在下有点于心不忍!” 吕布闻言,展颜一笑:“他养我三个月,我保他三个月平安,这是公平交易,先生不必介怀” 贾诩苦涩一笑:“话虽然如此,不过心中还是有点不安” 甘宁扭头看着贾诩,立即低声反驳:“军师啊,兴霸至从那次之后,一直很佩服你的,不过这次军师的想法,某不敢苟同,我等拼死为泾阳解围,为此还损失不少的将士,他吴懿拿点粮草补偿我们,这是他应该做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贾诩哑然失笑,这甘宁居然用自己教他的话来反驳自己,当下不理甘宁,朝着吕布正色说道:“主公,这三个月我们就好好的休养生息,整顿军纪,三个月后,我们便开始我们的计划” 吕布也收起笑脸,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军师所言甚是,恐怕再过不久,天下就会形成群雄割据的局面,这雍州不是久留这里,我等还是先夺下一块基业才好” 贾诩点点头,对于吕布的话他完全赞同,当下又继续询问:“主公,那如何整顿军纪,你是否已经想好?” 甘宁闻言,也将目光投向吕布,这几个月以来,他们一直在征战,骨头都快累松了,希望这次吕布整军,能给他们放一次长假。 看到甘宁希冀的目光,吕布咧嘴一笑:“我意让大军放松一阵子,早上可以自由活动,下午必须回营操练,当然也不能悉数都如这般,要轮值交替,以免有失” 贾诩点点头,手捋颌下的短髯说道:“我在补充两点,第一,并州将士多为莽汉,主公必须严令禁止将士们扰民,第二,并州将士久离故土,思乡之情溢于言表,主公可令文公先生将将士们的祖籍记录在案,如果那位将士不幸战死,主公可根据官职大小补偿其家人钱财,这样将士们就不用担心家人吃不饱,穿不暖。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他们,必定会替主公奋勇杀敌,不避斧镬。” 吕布闻言,朗声一笑:“军师此言大善,回去之后,某就叫文公先生着手安排。” “如此的话,不需三月,主公的兵马必将焕然一新,到时候在攻打陇西,或许会更容易一点” 吕布点点头,同意贾诩的看法。 就这样,吕布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商议军事,不到一个时辰就出了泾阳城,在城外回合周泰之后,众人立即纵马驰骋,赶回了并州大营。 ps:愁死我了今天从早上到下午,除了午休时间,都是课,加上补考没过,期末清考,静静快要崩溃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魏大黑的新生活(上) 由于陷阵营的士卒在虎牢关大战中损失上百人,吕布回营后,立即升帐议事,商议从各营寨挑选精锐士卒加入陷阵营,以及各营寨轮值休假的军议,陷阵营是并州军精锐中的精锐,在所有将士心目中,那绝对是彪悍的存在。 所以刚刚传来选拔的消息,各个营寨瞬间就乱成一锅粥,大家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接受选拔的考核。其中不乏各营寨的伍长、什长,魏大黑就是其中的一员,从参军到现在,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他打过匈奴、打过鲜卑、打过山贼、打过诸侯,由于作战勇猛,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他迅速被提拔为并州狼骑的什长。 午后,魏大黑在帐下十名兄弟的注视中迈步走出营帐,出账后,在陷阵营老兵的带领下,他迅速被带到了考核的营地,看着一列又一列的参选士卒,魏大黑握紧双拳,在心中下定决心:“此次绝不能让兄弟们失望。” 考核第一项‘箭术’,想要加入陷阵营,虽然不一定要百发百中,至少要入得法眼才行。看着一个个没有通过而垂头丧气的袍泽,魏大黑在惋惜的同时心中也在窃喜,少一个竞争对手,就意味着自己有更多的几乎,当然了,魏大黑对于自己的箭术还是很有信心。 “平阳魏大黑” 听到考核的曹性将军念到自己的名字,魏大黑立即迈步出列。 曹性看着眼前的魏大黑,重重的冷哼一声:“你小子居然背着某报名参加选拔,如果你小子还是没通过,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魏大黑闻言,咧嘴一笑,伸手接过曹性递过来的强弓,旋即搭弓拈箭,标准不远处的草人。屏住呼吸,强弓拉得如同满月。魏大黑怒吼一声:“中” “嗖”的一声,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正中稻草人的头颅。 一直观察魏大黑的曹性见后,眉头立即一松,立即命令偏将记录在薄:“合格” 当魏大黑前来交弓的时,曹性拍拍他的肩膀,在其耳边低声沉吟:“你小子给我涨点脸” 魏大黑咧嘴一笑,旋即被陷阵营老兵带到第二个考核地。 “啊!好重” “呔,给某起来” “他奶奶的,这玩意到底有多重啊!” “……” 还未进寨,就从寨内传出杂七杂八的怒吼声,魏大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考核,竟让这么多的袍泽发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咆哮,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举物,看着眼前犹如破盘般大小的巨石,魏大黑的脸立即一黑,心中也在暗自感叹,想要挪动如此巨大的石头,那得需要需要多大的力气! 看着新一批到此的士卒,张绣浓眉一挑,朗声大喝:“想要加入陷阵营,如果没有力能扛鼎的力气,如何能扛得动百八十斤的铁盾,若你们有所畏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与魏大黑一同前来的一名并州士卒听后,不服气的大步上前,旋即脱掉身上的铠甲,露出满身伤痕的皮肤,恶狠狠地瞪了眼前的巨石一眼,立即张开膀子抱住,旋即大喝一声,使出了吃奶般的力气。 “起……!” 可是纵然使出了浑身解数,那颗巨石只是娇气的挪动了一下,并没有被那名袍泽抬起来,依然骄傲的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反观那名袍泽,瞬间就被抽空力气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摇摇头。 魏大黑深吸一口气,一把扯掉身上的牛皮铠,露出了岩石一般结实的古铜色肌肉,几条结了疤的刀痕清晰可见,令人触目惊心,魏大黑大步走到巨石的面前,充满老茧的手胡乱的在裤管上一抹,然后一把抱住巨石,龙虚虎步,怒喝一声:“起!” 随着魏大黑一声怒斥,那颗岿然不动巨石居然被他一举抱了起来。 张绣见后,咧嘴一笑,大手高高一挥:“通过” 将巨石缓缓放在下,魏大黑早已经虚脱不已,雄壮的身体摇摇欲坠之时,张绣立即健步将他扶住:“你很不错,且在营中休息片刻,等通过了第二轮考核,你便可以加入陷阵营” “多谢张将军!” 魏大黑拱手道谢,旋即在张绣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一旁的草地上休息。须臾,感觉体力已经恢复过来,魏大黑立即向陷阵营的老兵表示,已经可以进行第三项考核。在陷阵营老兵反复确认魏大黑已经有能力进行第三项考核后,他旋即被带到了演武场进行第三次考核,这也是最后的终极考核‘武艺’,作为陷阵营的士卒,除了体力与箭术之外,还必须要有以一敌十的武艺,这样才能与敌军短兵交战中,陷阵突阵,摧垮敌阵。 甘宁懒洋洋的看着面前的魏大黑,将手中的盘刀抗在肩上:“你若能走五个回合,便算你通过” 魏大黑不敢大意,甘宁在并州将领之中,武艺属于佼佼者,自己必须全力以赴。接过老兵递过来的长刀,魏大黑立即持刀叩拜:“将军,得罪了” 甘宁点点头,将扛在肩上的盘刀握在手中,目光凛冽的看着眼前的魏大黑。能通过前面考核的人,想来也是有一定的实力,他值得自己用心对待。 “吃我一刀” 魏大黑一声怒喝,提刀率先发难,朴刀对准甘宁的头颅兜头劈来。 甘宁挥刀相迎,只听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汗毛倒竖。巨大的撞击力使得魏大黑连连后退,而甘宁则气定心闲的站在原处。使劲的握了握刀柄,魏大黑又是一声爆喝,健步朝甘宁冲了过去,朴刀奔着甘宁一阵劈头盖脸的猛砍猛杀,甘宁浓眉一挑,心中赞叹一声,旋即舞刀相迎,手中盘刀大开大合之际,于**之后挑掉了魏大黑手中的朴刀。 看着一脸黝黑的魏大黑,甘宁咧嘴一笑:“通过” 魏大黑闻言,双眼立即一黑,旋即昏倒在地。 ...... 黄昏时分,看到自己的什长回到营帐,魏大黑帐下的十名袍泽立即迎了上去。 “魏老大,咋样了,通过没?” “是啊,大哥,你通过考核没?” “哎!看大哥的样子,一定是没通过,要不然早就开始在我等面前显摆了” “……” 魏大黑的脸霎时一黑,抬脚踹在那名士卒的屁股上:“明日泾阳城,我请兄弟们喝酒” ------------ 第一百五十三章 魏大黑的新生活(下) 经过激烈的角逐,魏大黑于数万将士中脱颖而出,进入他梦寐以求的陷阵营,开始了全新的生活,离别在即,与帐下兄弟的难舍之情溢于言表,魏大黑也一扫以往的吝啬,带领着帐下的兄弟们进了泾阳城最贵的一家酒肆。 酒菜到齐,众人纷纷提箸举杯,恭祝魏大黑如愿进入陷阵营。 魏大黑喝了一杯酒后,那种涩涩的味道立即刺激到他的神经,这里的酒还是没有并州的酒好喝,家乡的酒都是用马奶酿造的,一口下去,那种酸辣味还真是让人怀念,可惜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妻儿已亡,曾经的袍泽也悉数战死,那**奶酒的味道也能只存在于回忆之中。 帐下的一名士卒见魏大黑烈酒刚入口,显然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刚刚还挺开心的人,怎么喝了几口,就一脸凄苦悲怆之色,当下开口询问:“大哥,你怎么了?” 魏大黑强拧出一丝笑意,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没什么,想咱们并州的马奶酒而已”,他本是随口一言,旨在遮去自己失态。但林众人一听,却也悲叹起来,他们已经出来许久,也不知道家里的父老妻儿如何,他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打回并州,回归故土。 “听说主公已经发布了新命令,叫各营各寨的人马,都去郑主薄哪里将自己的祖籍登记在案。待日后大战不幸阵亡,主公会派遣人马回祖地,依照官职大小分发钱粮给后人” 魏大黑的话音刚落,瞬间就引起众人的激烈反应。 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士卒闻言,立即激动得站直身子,急忙询问:“大哥,此言当真?” 魏大黑点点头:“命令已经到了曹将军手中,如果我所料不差,等新任的什长到后,他自会带你们去主薄处登记” “好啊,如此,某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那名年长的士卒一拳砸在桌案上,高声正色道,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看着群情激动的兄弟,魏大黑咧嘴一笑:“好了,咱们不谈这些,喝酒,这次是某最后一次沾这玩意,进了陷阵营恐怕连味都闻不到咯”,众人闻言,纷纷朗声大笑,旋即频繁举杯向魏大黑敬酒。 一场酒宴下来,众人皆喝得七分醉意三分清醒,就在他们互相放嘴炮的时候,魏大黑立即眼神一愣:“那不是主公吗?” 寻着魏大黑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吕布伟岸的身躯从街边走过,他手里还牵着两只小手,一只是吕玲琦的,一只是黄舞蝶的。 “是的,还有小姐和黄将军的女儿”,那名年长的士卒环顾一下四周,笑道:“兄弟们,要不我们去看看?依主公走的路线,好像是回大营的方向,再看小姐一身披挂,这其中必有蹊跷” 年长的士卒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魏大黑,显然是让他拿主意。魏大黑眼珠子转了转,从怀里掏出几铢钱扔在桌案上,旋即招呼着大家跟上去。 吕布回到大营,便径直拉着吕玲琦她们去了靶场,魏大黑和兄弟们对视一眼,旋即笑呵呵的跟上,期间还有不少人加入他们的跟踪队伍。 因为周泰在泾阳张贴有募兵告示,两天以来,已有一两百人前来投军,因为黄忠要整顿军纪,这教授新兵箭术的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曹性的身上,看到吕布领着女儿前来,曹性立即迎了上去。 “曹性拜见主公” 曹性大步走到吕布跟前,立即拱手施礼,然后目光移到了一身披挂的吕玲琦和黄舞蝶身上,不用吕布下令,曹性大手一挥,他的偏将立即将两把精致的小弓交到他的手上。 “哇” 吕玲琦惊叹一声,伸手接过曹性递过来的小弓,立即仰头笑眯眯道:“谢谢叔父” 曹性摸了摸她头颅,旋即将另一把小弓递给黄舞蝶,黄舞蝶快速接过,然后立即躲在吕布的身后,轻声说道:“谢谢叔父” 曹性看着黄舞蝶一脸畏惧之色,无奈的摇摇头,他一直想不明白,这黄老哥的女儿为何如此胆小,旋即又开口询问吕布:“主公,真的要教小姐武艺?” 吕布闻言,扭头看着曹性回答道:“为何不可?” 曹性见吕布不像是在开玩笑,朝他拱手施礼后,开始令人清理靶场。须臾,靶场内便被清理得已经空无一人,但是靶场外却人山人海,吕布将两个小女孩拉倒跟前,认真说道:“想要成为女将军,必须要弓马娴熟,现在你们就开始学习箭术,你们曹叔父会教你们的,去吧” 吕玲琦点点头,旋即快速小跑到曹性身前,而黄舞蝶却伸手指着外面的人山人海委屈道:“义父,他们在看我,我不敢” 吕布闻言,扭头看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间,一向比较冷凄的靶场此时站满了人,吕布轻咳一声,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虽然心中对吕布有所敬畏,但是看到他脸上没有怒火,魏大黑以及所有围观的并州将士立即与身边的袍泽挤眉弄眼,交头接耳,视吕布的命令于不顾。 吕布无奈,只有亲自拉着黄舞蝶走到曹性身边。 “叔父,父亲,可以开始了吗?” 看到吕布拉着妹妹前来,吕玲琦立即激动的询问。 看着吕玲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吕布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吕玲琦笑嘻嘻的从箭壶里抽出一支曹性为她们量身定做的小箭,然后搭在弓上,开始瞄准。可是无论吕玲琦如何使劲,那小弓的弓弦只张开了一点点,直到吕玲琦把小脸憋得通红,那张小弓也之呈半张之势。 “中” 吕玲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没拉满也将雕翎箭射了出去,只见那颗小箭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呈抛物线的形式落在了吕玲琦不足五步的沙土中,看得围观的并州将士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而黄舞蝶使出了吃奶般的劲,也没见她将弓弦拉张一点,看到姐姐已经将雕翎箭射出,心里顿时一急,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他那副可怜模样,立即引起将士们哄堂大笑。 吕布立即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顿时吓得并州将士纷纷闭口不言,但是“噗嗤”“噗嗤”的笑声,立即在靶场外此起彼伏的响起,吕玲琦瞥了他们一眼,立即将弓箭扔在地上,叉着腰开始指责:“笑什么笑,再笑我叫我父亲打你们“ 看到吕玲琦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围观的并州将士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气得吕玲琦跑到吕布身边委屈道:“父亲,女儿不想让他们在这里看我练箭” 吕布苦笑的摇摇头,旋即大步朝着围观的并州将士走来,看到吕布越来越近,魏大黑呼吸开始变得异常急促,每逢大战,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心目中的战神,如今能近距离观望,他如何不激动。 “参见主公” 看到吕布来到跟前,围观的所有将士立即收敛笑容,正色的朝着吕布施礼。 吕布负着双手,扫了一眼帐下的将士,故作严肃道:“这看也看了,笑了笑了,还不退下。” “诺!” 众将士齐声应诺一声,旋即一哄而散,皆回到各自的营寨,魏大黑也不例外,回到营帐的他,收拾好行装后在兄弟们的送别下,缓缓朝着他心目中神圣的殿堂走去,一场新的生活,正在缓缓向他逼近。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陇西争夺战(1) 日渐黄昏,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将吕玲琦和黄舞蝶送回家后,吕布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并州大营,因为他已经得到贾诩的消息,吴懿已经把大军所需的粮草送到营中。 吴懿在泾阳担任太守这几年,由于施政开明,颇得当地豪族的尊敬,当他们听说吴懿要给吕布征粮时,虽然大家百般不愿,但是看在吴懿的面上,各豪族的家主纷纷慷慨解囊,多的七八百担,少的两三百担,再加上泾阳城库府所存,吴懿东凑西凑,终于在两日内凑齐整整了一万石粮草,旋即差人将粮草运到吕布的大营。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进入了七月, 这日清晨,泾阳城下旌旗招展,寨栅林立。八万大军已经悉数集结完毕,只能吕布画戟一挥,便渡河讨伐西凉,夺取陇西。 中军大帐,吕布端坐在帅案之后,谋臣武将肃立两旁。经过众人的反复讨论,大家一致决定,立即兵发武功,直捣新平,将驻扎在哪里的马腾赶回武威。 “虽然现在出兵有些仓促,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敢问哪位将军敢自告奋勇,担任先锋?”,定下出兵的决议之后,吕布扫视了一眼众武将,高声询问。 担任先锋的人选最好是有勇有谋者,武力既可以斗将厮杀。谋略也能老成持重。上次先锋大败,要不是黄忠及时领兵来援,张辽和甘宁能不能活着都是两码事,不过也不怪张辽和甘宁,谁也没有料到西凉军中居然有庞德那种猛将,而此次远征陇西,事关并州军能不能在乱世中生存关键所在,所以不容忽视。 从以上两个方面来,黄忠和徐晃无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两人都是武艺超群之辈,其中黄忠最为突出,恐怕除自己之外,这大汉已无人是他的对手。而且两人的谋略能一般的谋士相匹,普通的计策,若没有经过精心策划,很难对二人奏效,这就保证了先锋军不会轻易的战败,从而挫伤主力大举的士气。 甘宁很想再次请命,一雪前耻,但是想到此次征战关乎大军的命运,而自己又不是庞德的对手,若是在武功县再次遇到庞德,自己战死倒不打仅,就怕堕了大军的士气。 黄忠回顾四周,见无人抢夺先锋印绶,立即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某愿往!” 吕布心中一舒,颔首道:“既然汉升自告奋勇,某便拨给你一万精锐担任先锋,昼夜急行军,直捣武功县,某当亲自统率大军随后而至!” “某必不辱使命” 黄忠立即高声应诺一声,旋即大步上前接下印绶,朝着周围的袍泽拱手拜别后,黄忠不等军议散去,立刻出帐挑选了一万精锐,直抵泾河口岸,准备渡河向西进军,攻打两百里之遥的武功。 在大大小小数百艘船舶的运输下,只花了两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就把黄忠的一万精锐运送到了泾河北岸,看着已经集结完毕的大军,黄忠横刀立马,来回在阵前走动:“将士们,此次征战是并州军的生存之战,希望大家奋勇杀敌,不避斧镬,出发!”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一万并州精锐立即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百里之遥的武功县席卷而起。 兵贵神速,黄忠的先锋部队过江之后,张辽与魏延统率一万骑兵紧随其后,连人带马,用了大半日的时间才渡过泾河。在张辽和魏延的骑兵过河之后,紧接着便是甘宁、徐晃统率的四万主力大军,在后便是吕布、贾诩等人统率的一万后军,至于护卫粮草的重任,再次落到了陷阵营的身上。因为粮草关乎并州军的生死存亡,为保万无一失,除陷阵营外,吕布还拨给成廉、魏越一万两千兵马协助高顺。 各路人马,总计八万二千人,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在数百条大小战船的全力运输之下,全部渡过了浩淼的泾河,向武功方向紧急进军,一举夺下武功县。 第二日清晨,随着一声呜咽的号角划破长空,驻扎一夜的先锋部队再次开拔,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一万并州军在黄忠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拔营向前,直扑武功。 守卫武功的主将是马腾帐下大将庞德、杨秋、成宜、马玩,至从上次泾阳大败后,马腾料定吕布会再次进军,而武功是新平的东门户,不容得马腾忽视,如果让吕布夺得武功,那自己只能丢弃新平退守秦川,为了不容武功有失,马腾只能派庞德作为主将前去驻防。 得到并州军打过来的探报,庞德与众将商议一番,遂留下成宜守城,自己与杨秋、马玩率领两万人出城迎战,双方在武功县三十里外的山岗上迎个正着。 双方弓弩齐发,互相射住阵脚。 旌旗开出,黄忠手提三亭砍山刀,胯下枣红马,大声叫阵:“大胆叛军,竟敢与朝廷作对!马腾逆贼,竟然敢领军肆虐三辅之地,实属大逆不道!尔等若是识时务,速速下马投降,可免尔等一死,否则某并州军马踏西凉,杀得尔等片甲不留” 庞德在大旗下勃然大怒,回骂道:“董卓老贼,欺君罔上,人得而诛之。联盟虽然瓦解,但我主身为大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自当清君侧,除佞贼,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尔等身为汉臣,却不思报国,反而助纣为虐,尔等竟敢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某今日保住叫尔等有来无回。” 叫骂完毕,庞德立即掠马出阵,直取黄忠,那日他与黄忠大战三十多回合,知道黄忠非常人能敌,他自然不敢让杨秋、马玩出战,让他两出战,无非是给黄忠送双杀,无奈之下,庞德只能亲自出阵,斗战黄忠。 “那日让你走脱,今日却让某取你首级,看刀!”,看刀狂飙而来的庞德,黄忠顿时斗志高昂,手中的三亭砍山刀指着庞德怒骂一声,旋即拍马舞刀,直扑庞德。 ps:卡文了,思绪乱飞,感冒、咳嗽、成绩没通过,现在只能每天争取发两章了,字数可能少一点,请大家原谅。晚安哒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黄汉升智取武功城 武功城下,旌旗猎猎,大焘闭空,刀枪映日。 在双发士卒的拼命呐喊之下,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两员战将在沙场中央舍生忘死的恶斗,两匹战马纠缠在一块,马走龙蛇,刀来刀往,直杀得天昏地暗,马蹄踩踏得尘土飞扬。 刚一开始,庞德还觉得自己能应付自如,可是随着鏖战的持续,七十回合之后,庞德似乎觉得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黄忠非但没有丝毫疲惫的趋势,反而愈战愈勇,一刀接着一刀,丝丝相扣,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连绵不绝。 看到庞德已经力竭,黄忠浓眉一挑,瞬间发威,大刀奔着庞德的头颅一阵劈头乱砍,刀势大力浑,犹如雷霆万钧,连绵不绝的攻击如泰山般沉重,企图一鼓作气砍庞德于马下。 又恶战了二三时回合,庞德料敌不过,拨马败走,黄忠见后,大刀一扬:“呸,贼将哪里走?留下人头” 黄忠怒斥完毕,纵马狂奔、紧追不舍。 看到自家将军杀败敌将,黄忠的副将大刀一挥,厉声大喝:“全军冲锋,杀西凉军一个片甲不留” 随着那偏将一声令下,并州军阵中鼓声震彻天地,上万并州军在黄忠的鼓舞之下士气高涨,人人奋勇,各个争先恐后的冲向西凉军阵脚。 反观黄忠,舞刀拍马,奋勇直追,面对两万西凉军全无惧色,单骑冲入敌阵,手中三亭砍山刀抡得如同风车一般,瞬间便将比较靠前的数名西凉军连人带马,砍落马下。 庞德败走,西凉军士气受挫,再加上黄忠一口大刀在乱军中所向披靡,马前皆无一合之敌,飞马到处,立即搅其一片腥风血雨,每一刀必斩一人,片刻间便杀的西凉军人头乱滚,残肢乱飞。 在黄忠的带头冲击之下,西凉军阵脚大乱,眼看无法取胜,庞德只能提刀纵马,且战且退,下令道:“鸣金收兵,全军向武功方向撤退” 在庞德与杨秋等人压阵的地方,西凉军还能退而不乱,轮流断后,不让并州军占到便宜,但距离较远的西凉军则秩序大乱,士卒们开始崩溃,逐渐呈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并州军奋勇追杀,收割了无数大好人头,抢夺了不少金鼓旗幡。 黄忠虎目横扫整个战场,忽然发现扛庞德大焘的力士遗落在乱军之中,黄忠大喜,立即挥舞着大刀全力扑了上去,只要敌军帅旗一倒,神仙也难救他们。提刀纵马间,但凡有阻挡者,均被他一刀斩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扛旗力士已经落在了射程范围之内,黄忠将砍刀挂于马鞍之上,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向前方的扛旗力士,只听见噗嗤一声,雕翎箭阵中其咽喉。黄忠大笑一声,纵马上前一刀砍落旌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斜刺里突然杀出来一骑,手提铁脊矛,一把揽过掉在地上的旌旗,随后仰天一招:“众将士休要慌乱,交替掩护,退回武功!” 黄忠眼见大功告成,却不料半路杀出一将,当下怒吼一声,飞马前去抢夺旌旗。那将浓眉一挑,将旌旗交予副将:“只要旗帜不倒,我们就还有希望,你先撤,某来掩护” 那将说完,立即纵马舞矛,拦住黄忠去路:“贼将,休要猖狂,可认识马玩否!” 说话间,黄忠已经赶到眼前,手中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势,高高劈下:“村野匹夫,某岂能闻之,吃我一刀” “铛,铛,铛......”的连续三声,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连拆四合,而马玩也不敢恋战,一路且战且走。 两匹马你追我赶,马上二将到来枪往,互相攻杀了二十几个回合,马玩勉强能招架下来,心中不由得惊骇不已:“这黄忠好生凶猛,适才已经与令明恶战一百多回合,此刻竟然还能如此生龙活虎,不愧为吕布帐下第一猛将!” 虎牢关的战报,袁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送来,因此,他们也知道黄忠高顺的威名。面对着黄忠排山倒海,连绵不绝的攻势,马玩心中忽然感到一股悲凉,看着形势只怕自己今天没法活着离开了。可是纵然如此,某也要全力以赴拦住这厮,给令明他们撤退赢得更充裕的时间。 想到这里,马玩怒吼一声,手中铁脊矛加快,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悍不畏死的与黄忠决战,铁矛带着虎虎风声,只管进攻,完全不管防御。 一将拼命,可抵千军,在马玩全力以赴之下,拼死在黄忠刀下走了三十多回合后,猝不及防之下被黄忠一刀斩来,马玩慌忙挥舞铁矛招架,只听一声脆响,手中的武器应声而断。 黄忠本要一刀将马玩斩与马下,但想到马玩拼死护旗的壮举,旋即将劈到半空中的砍刀翻转刀身,用刀柄拍在马玩的背部,直让马玩口吐鲜血,跌下马鞍。趁成为还未起身,从后面赶来的并州军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马玩绑成一团。 就在黄忠被马玩阻挡之时,庞德与杨秋已经率领败兵退回武功城,须臾,便有西凉残军三五成群的相继出现在城门前,看着残破不堪的旌旗以及精神萎靡的士卒,庞德的面色微微有点难看,若不是自己大意,也不会有此一败,而马玩也不会被黄忠生擒,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自己如何向主公交代啊。 正当庞德感叹自己该如何向马腾交代的时候,忽闻城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只见败兵之中有上百人抽出腰刀,对着旁边的西凉战士劈头乱砍,正涌向吊桥这方的城头,与此同时,武功城外马蹄如雷,喊杀震天,并州军如雨骈集。 “拦住他们!”,看到距吊桥越来越近的‘西凉军’,由于距离较远,庞德只能目眦尽裂的喝令士卒拦截,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那波‘西凉军’本就在城头几米处发难,西凉士卒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被砍得血肉横飞,连连后退,更庞德绝望的是下面的城门,因为还有士卒没退回武功,所以下面的城门还未关闭,依然还在敞开着。 “哐当,哐当,哐当......”的连续几声,电光火石之间,数名‘西凉军’奋力挥刀劈断城楼上的铁链,城门应声而落,瞬间就砸起一片尘埃,黄忠见后,一挥长刀:“随某冲杀进去”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近万并州军扬起手中的刀枪,犹如潮水一般涌入武功城。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羌兵作乱 随着武功城吊桥被砍落,黄忠纵马提刀,统率近万并州军杀进城来,庞德大惊失色,一方面令杨秋围剿城楼上的‘西凉军’,一方面与成宜一起去拦截黄忠。 “杀啊!” 涌入城内,看到西凉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黄忠大刀一扬,喝令士卒杀上去。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并州军手提钢刀,无所畏惧地迎上比他们多一倍的西凉军,黄忠更是弃了马匹,徒步作战,一路到处,所向披靡,刀下竟无一合之敌。一路冲来,斩杀将校数百人。在黄忠的带头冲杀下,并州军犹如一群凶狠的野狼,奋勇向前,砍杀敌人,顿时打得西凉军连连回退。 一时之间,武功城的大街小巷杀声四起,火光汹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呐喊惨叫声此起彼伏,充斥在武功城的上空,双方在街头巷尾展开了惨烈的巷战,不时有人被砍倒在血泊里,殷红的血水在地上散开,显得分外血腥,虽然西凉军久经沙场,作战凶猛,但先前被并州军杀得大败,士气萎靡,顿时就架不住并州的冲击,一路上伏尸一片,且战且退。 就在此时,城外又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原来张辽在得知黄忠已经攻入武功后,让魏延率领五千轻骑驰援,自己率领五千重骑兵殿后。 进入城内,二话不说,魏延一抚长髯,旋即翻身下马,倒提钩镰刀,几个健步冲入敌阵。一路掩杀过来,所到之处,伏尸成片,每一刀砍下去,必有一人丧命,或者断肢断臂,或者人头滚滚。 在这条百十丈的小巷之中,本来就被黄忠砍杀一地的西凉军,随着魏延的冲杀,又在西凉军的尸体上覆盖了一层西凉军的尸体,如同叠罗汉一般,密密麻麻,好似进入了修罗屠场。 单人大刀,一路冲杀过来,挡者披靡,短短片刻的功夫,就砍杀了一百多名官兵,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剩下的一股西凉军终于胆寒,发出一声惊呼,向主力溃散而去。 在马腾的西凉军中,夹杂着不少的羌人,见到主力大军溃散,这些羌人立即开始作乱,手提钢刀,吆喝着杀入民房。他们不仅对精装的男丁痛下杀手,也没有放过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闯入民宅后,他们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财富,稍有阻挡,就乱刀相向。更有甚者,只要见人,不问老幼,便是一刀下去。 火光四射中,一座白墙黑瓦的四合院刚刚被四五个羌人冲了进来。 “给老子仔细收,一个也不要放过” 一个脸上有着一条险恶刀疤的羌人,手提钢刀,凶神恶煞的向手新下的羌兵嘶吼,说话的同时,一脚踹开房门,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财物。 “这人到底在哪里躲着呢?快给老子出来” 羌兵头领嘴里虽然操着生硬的汉语吆喝,一双手却在橱柜里的衣衫中摸来摸去,当寻找到值钱的东西时,就会厉声大笑,然后快速的把搜到的财物塞入怀中。 “哎呀,想不到真的有汉人藏在这里” 当闯进偏房,掀开一口木柜的时候,羌兵首领赫然发现里面藏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正用极度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羌人头领不由得顿时淫笑起来。 “怪不得头领老喜欢和马腾一起入侵中原,你看这中原女子细皮嫩肉的,让大爷看得心痒痒!” 羌人头领淫笑着,不由分说的把妇人从衣柜里扯出来,然后开始动手动脚。 随着“哧啦”的一声响,妇人的衣衫就被撕裂一大片,露出了白花花的身子,羌人头领的笑声更是得意,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把妇人压在身下蹂躏。 “蛮夷,畜生,不服教化,不得好死”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妇人挣扎着给了这羌人一记耳光。 妇人这一记耳光颇重,让羌人头领的嘴里隐隐有一股猩甜的血腥味,这耳光立即使得羌人头领大怒。手中的钢刀在妇人咽喉上一抹,顿时撕开一道血痕,鲜血汨汨的冒了出来,整个人顿时瘫软无力,挣扎了几下便咽了气。 望着妇人从衣衫里露出来颚身体白皙而丰、腴,再摸摸尚存的体温,那羌人头领脸上闪过一丝狠唳,一把将死尸拖到床上,撕去衣衫,欲行不轨之事。 恰这时,院外顿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那羌人头领大呼不好,准备提刀冲出去,然而还未等到他踏出房门,便见一员手持大刀的汉将冲了进来。 魏延一路冲杀过来,忽然看见几个羌兵在民宅内杀人放火,大怒之下,立马冲进去将作乱的羌兵一刀斩为两段,刚刚杀完羌兵,魏延听到偏房内传来一声响动,当即提刀冲了进去,进入偏房,看到有个羌人衣衫不整,再看他身后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已经咽气的妇人,一股冲天的唳气不由得从魏延的两肋窜了出来:“蛮夷,今日某必将你碎尸万段!” 只见一刀寒光闪过,那羌人头领的头颅应声落地,魏延尚未解气,健步上前,乱刀将那羌人剁为肉泥,让他变成了碎尸万段。 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魏延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上前用被褥盖住妇人的尸体,办完这一切后,魏延又提刀冲刀了街上,对着满街的并州士卒喝令:“但凡见到羌人,碎尸万段,记住,是碎尸万段”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并州军开始散开,他们一边救火,一边开始搜寻羌兵,只要是遇到羌兵,并州军立即一拥而上,将其剁为肉泥。 烈火熊熊,鏖战还在持续,武功城的街道上,西凉军越来越少,而并州军越来越多。 北街, 一刀斩下敌军,庞德昂首回顾四周,见到将无斗志,兵无战心,立即率领溃军奔出武功城,朝北而去。 “庞德” 正在指挥着士卒徐徐后退的庞德,忽然听见后面穿来一声咆哮,立即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黄忠持刀矗立在北门的城头,他身边有一员红脸长髯的大将,这一声咆哮便是从他的口中吼出的。 魏延目眦尽裂的看着庞德,大刀指着他破口大骂:“庞德,枉你身为汉将,竟然放纵羌兵杀我汉民,**妇女,劫掠财物,你还有何脸面存在这世上,大汉养士数百年,却养出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你愧对你家中父母,枉存与世,枉存与世” 听到魏延的怒骂,庞德没有反驳,看着队伍中一个个怀揣着财物,满身都是血污的羌兵,庞德的脸瞬间布满乌云,深吸了一口气,庞德策马来到城楼前,对着城楼上的魏延一拜:“某食汉禄,岂会纵然蛮族屠戮我大汉子民,两位将军请稍后,看某如何明志!” 大喝完毕,庞德勒马回到阵前,手中的大刀一扬:“兄弟们,我等皆为大汉士卒,虽与董卓为敌,但百姓却是无辜,如今这些羌兵趁乱屠戮我大汉子民,众将士听我号令,杀光羌人,一个不留” 随着庞德一声令下,所有的西凉军怒喝一声,纷纷拔出腰间环首刀,怒吼着扑向周围的羌人,霎时便响起一片惨叫声与哀嚎声,待大军散去,只见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躺满了上千具血肉模糊的羌人。 办完这一切,庞德勒马对着城楼上的魏延持刀叩拜,旋即率领残存的上万兵马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征讨陇西 鏖战过后,天色已经渐暗,吕布率大军开进了武功城,兵卒把五花大绑的马玩推到了吕布的面前。 吕布稳坐如山,上下打量了马玩一眼,厉声喝问:“你便是马寿成帐下大将马玩?” 只见这马玩年纪四十上下,白面无须,两道蚕眉颇为醒目,额头间隐有川纹,一看就知道是员征战沙场多年的悍将,一股大将的风范有形无形地从他身上溢出。 “正是!” 马玩面无表情,昂首矗立。 “此番被某所擒,你可服气?” 马玩看了吕布一眼,漠然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吕布冷笑一声:“你本汉将,却随马腾反叛朝廷,汝罪当诛,来人,推出辕门斩了!” 听了吕布的决定,马玩面如死灰,嘴唇微张,似乎想要求饶,但微微蠕动片刻后,始终是没有开口,任由士卒将他推出去。 看着刀斧手上前拥住马玩,准备将其拖出去行斩首之刑时,吕布又大手一招:“等一下” 在马玩将要绝望,准备授首的时候,猛然听到吕布改变了注意,不由得又惊又喜,就感觉自己好像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吕布面色古井无波,黑色的眸子好似一口幽暗的深井,用犀利的目光盯着马玩:“某让你回去告诉马腾,如果他让出陇西郡,我就与他握手言和,互不侵犯,你可愿意” 蝼蚁尚且偷生,看见了活命的曙光,马玩不再矜持,竭尽求生:“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某愿回去劝说主公让出陇西” 听到吕布要放了马玩,陈宫拱手出列,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若马腾不让出陇西,主公岂不是放虎归山?白给马腾增添一员战将,给我军增添一名敌将,依在下之见,要么留在军中效力,要么斩杀,以绝后患!” 马玩闻言,额头再次冒汗,现在他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口大刀悬在他头上,稍不注意,便会人头落地。 吕布摇了摇头,显得有点不以为然:“某帐下武将云集,要擒他易如反掌,若他再与我军为敌,下次捉住,定斩不饶” 见到吕布已经做了决定,陈宫多说无益,朝吕布拱手施礼后,退回队列。而马玩也在吕布的授意下,纵马奔出了并州大营。 “诸位,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何放了马玩吧”,看到马玩出了营帐,吕布立即开口笑问。 虽然众人没有回答,但是看他们求知的面孔,吕布立即正色说:“此番董卓封我为西凉召讨使,无非是坐山观虎斗,让我军与马腾厮杀,他坐收渔翁之利。如今我等还未有立足之处,所以不能与马腾结成死敌,马玩与梁兴不同,梁兴本就属于西凉郡守,乃是一方军阀,我们杀了他马腾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感谢我们,马玩则就不同了,他一方面是军阀,一方面是马玩远房亲戚,对马腾颇为忠臣,如果我们杀了他,马腾必会亲率大军与我厮杀,我军虽然骁勇,但是也抵挡不住马腾全力攻杀,就算最后我们胜了,那也是惨胜,到时候莫说与众诸侯逐鹿中原,能不能在乱世中站住脚还是另说” 听了吕布的一番解释,终将是这才释然,纷纷赞叹吕布英明。 处理完马玩的事后,吕布又让贾诩出来分析并州军如今的状况,以及天下大势。 贾诩应诺一声,旋即迈步出列,手里拿着一份竹简,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先说说天下之势,某手中所拿的是我军退出虎牢关后的战报” 贾诩顿了顿后,接着说道:“董卓焚烧洛阳,西迁长安,曹操在追袭的途中,于汴水败于徐荣之手,最后投扬州而去;刘岱向桥瑁借粮,桥瑁不允,被刘岱率领大军击杀,刘岱降其众,将兖州与东郡连成一片;孙坚在洛阳浇灭大火后,却不知为何悄悄回到江东,直到孙坚回到江东之后,袁绍从细作哪里得孙坚拾得大汉玉玺,可是天高地远,袁绍却无可奈何;联盟解散后,袁绍领兵屯于河内,想与公孙瓒一起合谋冀州,韩馥本想让袁绍进入冀州与他一起防御公孙瓒,但在幕僚耿武与大将潘凤的极力劝说下,韩馥兵分两路去拦截袁绍和公孙瓒,最后被袁绍与公孙瓒围困在冀州首府自杀身亡,韩馥大将潘凤、张郃、别驾沮授保护着其一家老小投到陈留后,三人就不知所踪。” “等等” 说到这里,周泰立即打断贾诩的话,开口询问道:“某记得在成皋城下,那潘凤被汉升将军所擒,此间为何跑到冀州去了?” 贾诩闻言,与吕布相视一笑,然后开口解释:“那日潘凤与汉升将军大战时,身体已经中毒,他料定是袁绍在他的酒中下了毒,主公将他救起后,暗自差人将他送回冀州劝说韩馥,言袁绍欲夺取冀州,可是天违人愿,冀州还是丢失,韩馥身死人手,至于潘凤,如果在下所料不差的话,在不久的将来他必定来投,至于那个冀州别驾和大将张郃,某就不知道了” 众人释然,怪不得生擒潘凤后就不见其人,原来是自家主公悄悄安排了这么一手。 见到众人没有疑问后,贾诩继续说道:“袁绍与公孙瓒平分冀州后,为了获得冀州的统治权,两人在磐河鏖战余月,最后在董卓的调解下,他们才罢兵言和” 贾诩将竹简轻轻放在案牍上,转身看着众将正色道:“如今大汉已经形成诸侯割据的局面,而主公的并州刺史与司隶校尉已经名存实亡,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夺下陇西,作于安身之地,厉兵秣马,以待天下之变!” “所以”,吕布轰然起身,凌厉的目光看着肃然两旁的谋臣武将,朗声道:“某决定兵分四路攻打陇西,第一路,以张辽为主将,程昱为军师,甘宁、魏续、宋宪为副将,领兵两万,取汉兴、街亭。第二路,以高顺为主将,张绣、曹性、李封为副将,领兵两万,攻取散关、上邦、冀城、洮阳,某自领兵两万与贾军师、徐晃、周泰取陈仓,然后与文远汇合于街亭,三路大军合围狄道,黄忠、陈宫、魏延屯兵槐里,以防马腾切断我军退路,夺得陇西后再率大军与我等汇合,三军两日后出发,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吕布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腰间佩剑,一剑斩断面前的案牍。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羌族首领 新平,西凉大营辕门外,一个大汉负手而立,只见他身长八尺开外,身体洪大,面鼻雄异,一双鹰隼焦急地看着远方,见到不远处人如潮涌,马蹄如雷,那大汉一喜,立即健步迎了上去。 “拜见主公” 庞德见到马腾大步迎来,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庞德有负主公所托,丢了武功,望主公责罚” 马腾忧心忡忡的将他扶起:“某已经看到战报,也不能全怪你,只是你将前去的羌人全部斩杀,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彻里吉和雅丹,上次你在泾阳杀了数百人,这次又在武功杀了上千人,恐怕我很难向他们交代!” 庞德一听,大义凛然地说道:“主公,那些羌人趁乱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死有余辜,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让主公为难,若他们想要取庞德首级,叫他们自行来取便是。” 马腾拍拍庞德的肩膀,抚慰道:“你说的哪里话,你跟随我征战沙场十数年,我岂不会保你?若他们要杀你,我马腾第一个不答应!” 看到马腾语重心长的样子,庞德顿时心中一暖,对于马腾的提携之恩,庞德发自肺腑的感激,也愿意为马腾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主公的知遇之恩,庞德虽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 马腾展颜一笑,立即领着庞德一起进入凉州大营。 见到马腾和庞德步入大帐,坐在左上方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即轰然起身,纷纷抽出腰间的弯刀,其中一人指着庞德大骂:“庞德,上次你在泾阳屠杀我部众几百人,若非马将军替你求情,我们早就将你活剐了,今日你又在武功屠杀我部众上千人,今日谁也别想救你” 说完便大手一挥,他们身后的羌兵见状,立即挥刀上前,想要砍杀庞德。 “我看谁敢” 马腾怒目环眼,眉毛倒竖,厉声大喝。 彻里吉见此,冷笑一声,操着流利的汉语讥讽道:“怎的,马将军还想替这厮求情不成?” 马腾瞟了一眼彻里吉,旋即朗声说道:“某的部将,岂容尔等斩杀,尔等的部众趁乱烧杀我大汉子民,死有余辜,与令明无关” 雅丹立即提刀上前,开口大声反驳:“马将军,我和彻里吉率部众从武威与你一起杀到扶风,死在我们手上的汉人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吧,那个时候也没见你出来反驳,再说,我们千里迢迢杀到中原,抢一点财物和女人又算得了什么,某看你是诚心想要包庇庞德” 马腾一挥白袍,指着雅丹怒斥:“是又如何?你们又想拿我怎样?你们西羌若没有我马腾护着,早就被诸羌饿何与烧戈瓜分了,还岂容尔等在某帐下大呼小叫” 马腾的怒斥,立即激怒了两名羌族豪帅,彻里吉拦住想要冲上去的雅丹,目光平静的盯着马腾说道:“马将军,既然你看不起我们西羌族人,我与雅丹自然会率领部众离开,不知道马将军肯于不肯?” 马腾冷哼一声:“自行离去,某不会阻拦。” 彻里吉点点头,侧目看了庞德一眼,旋即将雅丹拉出马腾的中军大帐,然后召集营内剩余西羌兵,朝北奔驰而去。 一路疾驰,直到出了凉州大营数十里,两人才下令缓缓进军。 “首领,刚刚你为什么阻止我杀马腾” 逃出凉州大营,雅丹立即用羌语询问彻里吉,要不是刚刚彻里吉拦住他,他早就提刀杀了马腾,以解心头之恨。 彻里吉闻言,像看傻瓜一样看着雅丹:“庞德武艺超群,有他在,就算再加上两个你我,也动不得马腾一根汗毛,再说,就算我们杀了得马腾,又如何逃得出他的大营?” 雅丹点点头,想想也是,就算他们杀得了马腾,也不见得能逃出凉州大营,可是不杀马腾,心中的那股怒火无法湮灭,当下立即询问:“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我们可是有上千勇士死在他们手中!” 彻里吉冷冷一笑,眼中写满狠唳:“当然不能这么算了,等回去后,我们立即联系越吉、伐同、蛾遮塞等羌族首领一同反叛,杀入武威,我要让他今日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雅丹立即嘿嘿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首领所言极是” 彻里吉得意的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凉州大营,厉声沉吟:“马腾,既然你先负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凉州大营,中军大帐。 见到彻里吉和雅丹含怒而去,庞德忧心忡忡的对着马腾说道:“主公,彻里吉和雅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此间他们负气而去,必会作乱” 马腾眉头紧蹙,低叹一声:“我也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武威,以防有变,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草拟一份报表寄往长安,就说我们遵从朝廷诏令,退守西凉!”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捌`零` . C`c 庞德点点头,表示赞同马腾的做法,就在两人为西羌的事情而烦恼的时候,只见马玩迈步踏入大帐。两人顿时一愣,还是庞德首先反应过来,立即上下打量着马玩:“季武,你不是让黄忠生擒了吗?” 马玩苦涩一笑,旋即便将吕布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马腾,马腾闻言,立即勃然大怒:“他吕布是何人?竟然敢觊觎某的陇西” 庞德沉思了一会,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主公,我们答应他!” 马腾惊疑了一声,他知道庞德不会无的放矢,当下疑问道:“令明有何高见?” 庞德抚摸着颌下的虬髯,答道:“陇西一直距离武威较远,我们想要治理哪里,可谓是鞭长莫及,而陇西的豪族与太守勾结在一起,佣兵自重,不尊朝廷,更何况是我们?如今我们要退守武威,何不卖吕布一个人情,就将武威送与他,若他打得下陇西便是他的,若打不下我们也不损失什么,这样做,我们至少能去掉吕布这个强敌” 马腾听后,点了点头,他觉得庞德说得有理,在心中权衡利弊后,马腾旋即下令:“让李堪退出槐里,而后率军与大军汇合,之后我们便会武威。” 马玩立即应了一声,旋即迈步踏处大帐,想来是传马腾的将令去了。 次日,马腾的信使早早的便赶到并州大营,并将马腾的书信交到吕布手中,见到信中的内容后,吕布咧嘴一笑,旋即下令全军退出武功,开进了槐里。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汉兴有山贼 竖日之后,槐里城下已经是旌旗猎猎,大焘招飏,三路讨伐陇西的大军已经悉数集结完毕,只等吕布宝剑一挥,便可直捣陇西,扫平诸县。 严蕊虽然有了身孕,但是丈夫出征,她还是拉着吕玲琦前来送行,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严蕊脸上写满笑容:“夫君尽管放心出征,妾身会照顾好自己还有玲琦,你不必牵挂” 在她们中间的吕玲琦急忙插话:“父亲大人,你要快点来接我,你答应过我,让张绣叔叔教我枪法的,你可不能食言” 吕布咧嘴一笑,大手抚摸着吕玲琦的小脑袋道:“好,等父亲打完坏人就来接你” 吕布说完,抬头与严蕊相视一笑,旋即将目光移到她的腹部,从在虎牢关收到严蕊怀孕的消息,如今已经过去四个月,以往平坦的小腹已经逐渐隆起。吕布很好奇,在前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严蕊怀孕过,思来想去,吕布把原因归结到西迁长安的路上,那时的自己,正忙着挖掘王侯将相的墓冢,便将严蕊交给魏续保护,估计那时的她也没有发现有了身孕,最后在西迁的路上不小心磕碰到身体,造成流产。 想到这里,吕布低头陷入沉思,怪不得前世的自己,无论如何耕耘都没有成效,想必是那未成形的婴儿胎死腹中,造成严蕊不能身孕,而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严蕊和他腹中的胎儿。 “夫君,你在想什么?” 看到吕布沉默不语,好像有什么心事,严蕊眉头微蹙,仰着小脸询问。 吕布颔首微笑,安抚道:“无碍,待某离去之后,若夫人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就与汉升将军言明,千万不要逞能,以免动了胎气” “没事啊,我这才四个月的身孕,有些事自己能做,不想麻烦汉升将军,夫君宽心” 严蕊拍着小腹,信誓旦旦的道:“夫君此去,我们又要相隔两地,刀枪无眼,夫君千万不要有事才对!” 看到严蕊拍着她的小腹,顿时一惊,郑重告诫严蕊:“你小心点,别把某的孩儿拍坏咯” 严蕊闻言,双眼立马渗出泪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原来夫君关心的是这腹中的孩子,不是妾身” 听到妻子委屈的话语,吕布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声轻叹一声,缓缓将严蕊拥入怀中:“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一生,做错了很多错事,唯有娶你为妻才是正确的,你安好了,我在讨伐陇西的时候,才能后顾无忧” “知道啦,夫君放心,妾身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严蕊闻言,将欲言欲泣的小脸收起,朝着吕布嫣然一笑,娇声允诺。 “哎!” 正当夫妻两在互相道别的时,被他们挤在中间吕玲琦立即发出一声嗟叹:“父亲母亲,你们是不是把握我忘了!” 直到吕玲琦发出声音,吕布才想起女儿还在这里,当下缓缓放开怀中的妻子,将已经长得很高大的儿女抱入怀中:“等再过几年,玲琦就该出嫁了,我们是时候该给她找一个夫家了” 吕布说完,便将长满胡茬子的俊脸凑到吕玲琦的脸上。 吕玲琦立即扭过头去:“我才不要找夫家,就算要找,女儿也要找一个和父亲大人一样厉害的男子,还有,父亲你不要老亲我” 吕玲琦话音刚落,吕布的脸霎时一黑,低声轻咳一声,掩去面上的尴尬,缓缓将吕玲琦放在地上:“父亲走好,要听母亲的话,否则就别想学武” “知道了” 吕布点点头,抬头与严蕊对视一眼后,旋即纵身跃上赤兔,放绺准备离去。 “父亲!” 听到女儿的呼唤,吕布立即勒马提绺,扭头看着小跑过来的吕玲琦,立即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看着俯首盯着自己的父亲,吕玲琦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他一口,旋即便笑嘻嘻的跑回到母亲的身旁。 吕布咧嘴一笑:“夫人,天气炎日,你们回去吧!”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长相忆,短相思无穷极,直到离去的时刻,两条清泪顺着严蕊的脸颊留了下来:“知道了夫君”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纵身上马,放绺疾驰而去。 “呜呜”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呜咽的号角划破长空,数万大军兵分三路,朝着不同的方向进军,大军所到之处,立即荡起万里尘埃。 ...... 汉兴,坐落于渭水北岸,虽为一小县,但是作为连接陇西和左扶风的转折点,这里俨然也成为一处军事重镇。 山谷,险道。 经过两日的行军,张辽大军率先抵达汉兴,在距离汉兴三十里处扎下营寨,安排好一切防务之后,张辽立即召集程昱、甘宁等人前来议事。 “先生,这汉兴虽小,但是也有一千兵马,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先生可有什么良策”,众人做罢,张辽率先开口询问程昱道。 程昱展颜一笑:“此等小城,某略施小计,便可破之” 张辽大喜,立即开口询问:“请军师明言” “主公身为西凉召讨使,本就是名正言顺,我们就先来个先礼后兵,若是他们不时务,我们在打,不过我有九分的把握,他们肯定会投降。” 甘宁惊疑了一声,立即开口询问:“哦?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 张辽、魏续、宋宪也点点头,表示有同样的疑问。 程昱缓缓起身,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汉兴一个弹丸之地,守军不过一千之众,防御本来就属于下乘,如今我们有大军两万,已经是他们的十倍,只要我们在汉兴城下摆开阵势,在将劝降信射入城中,我料定县令必会慑于我军威压,开城献降” 张辽闻言,抚掌笑道:“如果真如先生所言,我们将兵不血刃夺下汉兴,那将对我军有莫大裨益” 敲定注意之后,张辽旋即率领大军陈列在汉兴城下,然后甘宁一箭将劝降信射到城中,守城的校尉见后,立即马不停蹄的将书信送去县府。 却说汉兴县令韩松,听闻张辽率大军前来,立即召集幕僚商议如何面对,正当众人无计可施时,守城的校尉却送来一封书信。 韩松看完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信上说,吕布身为西凉召讨使,本就是名正言顺,如果我们拒城不出,就如同叛逆,到时候他们就会开始攻城,待城破之日,就是我们伏诛之时。” 县丞闻言,眉头紧蹙,上前一步说道:“主公,如果我们投降,这县令之职还是主公的吗?” 韩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都无所谓,我担心的是这满城百姓,前番山贼来袭,已经将城内的粮食洗劫一空,如果张辽率大军进城,也像山贼一样劫掠城中百姓,那我就难辞其咎了,况且吕布的并州狼骑威震大汉,就凭我们这区区上千人,如何能抵挡?” 就在韩松犹豫不决的时候,汉兴城的天空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吓得韩松充满褶子的手一抖,那封字数不多的书信飘飘落地。 仰天悲叹了一声,韩松颤抖的说道:“开城,献降” ps:今天早上上了一上午的课,下午又去搞社会实践,直到六点的时候才赶回学校,累死静静了,所以只能码一章哒,这回发完之后,我就要去超市买泡面,因为我还没吃饭的。对不起大家。 ------------ 第一百六十章 程昱的假设 晌午十分,汉兴城垣上插满白旗,下面城门大开,韩松手捧县令印绶和人口籍册,带领着一县官员步行而出。 张辽翻身下马,立即率十数名甲士迎上。 “下官汉兴县县令韩松,拜见张将军”,看着眼前身躯凛凛的张辽,韩松立即叩拜下去。 张辽急忙大步上前将他扶起,朗声说道:“韩大人开城献降,避免了两军刀戈,乃是仁义之士,某乃一莽夫,岂能受此大礼,韩大人快快请起” 将韩松扶起来之后,张辽这才细细打量他,只见他已年过花甲,身上穿的官服缝满了补丁,眼里写满了担心和忧郁,看他的样子,是一个廉洁的官员,只是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接过韩松递过来的籍册和县令印绶,张辽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身边的程昱,本来他心里是想让韩松继续担任汉兴县令,因为除了程昱外,军中没人有治理一方百姓的能力,而程昱又是本方大军的军师,不可能在此弹丸之地当县令。 所以张辽多长了一个心眼,先入城查看百姓的生活状况如何,之后在做决断,如果好了,这汉兴县令必定还是韩松的,如果不好,非但这汉兴县令当不成,恐怕还要追究其责任。 于是张辽便让宋宪和魏续在汉兴城外安营扎寨,自己率领甘宁、程昱和亲卫一百来人,在韩松的带领下,缓缓开进汉兴城。 一进城,张辽的眉头瞬间就扭成一团,只见汉兴城内处处是残垣断壁,百姓居住的屋舍,大多成为一堆废墟,偶尔有一两个百姓路过,但他们走路的样子都如同行尸,毫无生气。 再看守城的兵卒,他们身上只有少数人披着几块皮甲,其余的都只是简单地用布衫裹住身体,手里的武器,也只是简陋的木制或者竹制长矛,甚至连一面像样的小盾都没有,这样的军队,这样残破的城垣,本方只要派出一两百人便可轻松拿下。 “文远,你看这汉兴城如此残破,必有蹊跷”,张辽旁边的程昱看着鸡犬不闻,人烟稀少的汉兴城,心情瞬间就滑落到低谷,当下急忙在张辽的耳边低声说道。 张辽点点头,这汉兴城虽为一小县,但是作为交通枢纽,就算百姓不怎么富有,但是也不会太差,再看城垣上被火焚烧的痕迹清晰可见,俨然是不久前经历过大战,等到了县衙,自己得好好问问这韩松。 越往后走,众人心里越觉得奇怪,这汉兴城的民房差不多都被焚烧,百姓露宿街头,只有各街道的商铺完好无损,而且人人富得流油,与四周的景象格格不入。 带着诸多的疑问,众人来到了汉兴县衙,只见此时的县衙早已经是人满为患,许多县吏不停的在其中来回穿梭,但凡见到没有气的,便吆喝着叫人合力抬了出去,其后跟着的便是死者的亲人。 进入厅堂,不等张辽发问,韩松率先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在半年前,有一伙山贼趁夜偷袭了汉兴城,将百姓的粮食和钱财劫掠一空后便扬长而去,而这城中的豪族地主、富户商贾却幸免于难,不仅如此,他们趁着百姓没有粮食,开始哄抬粮价,一斛粮食飙升到数百钱,钱财早被洗劫一空的百姓,那有钱财购买粮食,所以大多数人都被活活饿死。 “见利忘义的奸商,欺压百姓的豪强,千刀万剐的山贼,都是祸国殃民的逆贼,韩太守,你可知道那山贼的老巢在何处?我等身为大汉将军,有职责保护一方百姓的安宁” 还没等张辽说话,他旁边的甘宁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他恨不得立马提兵杀上山,剿灭这帮蟊贼。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程昱闻甘宁所言,开始细细咀嚼他的这句话,然后迅速的把商贾、豪强、山贼窜成一线,须臾之后,程昱获得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不过他没有立即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料一般,在场的人员比较杂乱,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程昱决定回营之后在将心中的想法告诉张辽。 “将军,你真的会帮助汉兴百姓除去恶贼吗?如果真是这样,在下愿为向导,与将军一起平贼雪恨” 听见甘宁要领兵前去剿灭山贼,韩松立即激动的身体为之颤抖,急忙开口询问。 甘宁没有直接回答韩松,而是拱手向张辽请命:“文远,某愿借精兵五百,上山剿贼,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张辽皱了皱眉,思忖半响后,低声沉吟道:“兴霸休慌,这山贼是要剿杀,但是如何去剿,还需我们从长计议,毕竟我们对汉兴地界不太熟悉,如果中了贼人埋伏,恐怕会得不偿失” “区区山贼,何须准备,无须再议,明日便可提兵前去” 甘宁刚要反驳,就听见程昱抢先一步,当下眼睛不停的看向程昱,对着他嘿嘿直笑。 张辽知道程昱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深意,想到这里,张辽冲着两人展颜一笑:“既然兴霸和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明日我们就上山剿贼。” 张辽的话音刚落,矗立在韩松身后的一个官吏眼神忽然闪了一下,虽然是转瞬即逝,不过还是被眼光毒辣的程昱捕捉到了,于是便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敲定注意之后,张辽便辞了韩松,一行人回到了大营。 回到大营后,张辽立即召集众将议事,而程昱也将心中的假设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瞬间就诈开了锅,张辽若有所想的疑问道:“按照先生所说,这豪强地主和商贾巨富勾结山贼抢夺百姓粮食,然后在以高价转售?” 程昱点点头:“又或者不是勾结,而是他们让私兵假扮的也不一定,要不然怎么会轻易破城,想必城中有内应,而且按照韩松所说,汉兴城每到粮食生产之际,山贼便会前来劫掠,而汉兴城的街头巷尾都差不多被焚之殆尽,唯有那些豪强、富商的房子没有被烧,诸位试想一下,一次或许会侥幸,但是次次都是如此,难道大家不觉得反常吗?” 在场的众将都不是无智之人,听了程昱的分析,众人都觉得有理,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还真像程昱分析的这般也不一定。 “仲德先生,这山贼要是知道我们去围剿他们,要是在路上埋伏我们怎么办”,魏续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程昱抚须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然后摆在桌案上:“列位将军请看,这便是陇西郡的山川地形图,汉兴地处扶风和陇西的交通枢纽,地势平坦开阔,唯有西北一百里处有一处深山,如有在下所料不差,那伙贼人必定藏匿其中” 甘宁听后,眉毛倒竖,一拳轰在桌案上,厉声大喝:“好啊,待某明日去杀了这帮蟊贼” 程昱摇摇头:“等兴霸将军明日去时,恐怕山贼早已收到消息,撤退得干干净净了” “先生此言和解?” 程昱缓缓将地图收入怀中,然后说道:“豪强地主称霸一方,那韩松的身边肯定会有他们的眼线,今日我赞同兴霸率领五百精兵前去剿贼,也只是为了麻痹他们,我料定今日他们便会收到消息,然后快速转移,等我们明日领兵前去时,早已是人去寨空,所以我们要尽快派兵前去清剿,以防有变” 甘宁佩服的看了程昱一眼,怪不得主公会派程昱当军师,就凭这智慧,就让众人心服口服。 而张辽也当机立断,让甘宁、魏续领兵精兵两千,前去拦截山贼,他与程昱、宋宪率大军驻扎在汉兴,随时观察城中商贾的动静,至于城外的豪强地主,张辽也派了斥候盯梢,如果真如程昱分析的那样,这城中的商贾和城外的豪强,一个都跑不掉。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赵家庄 落日,红霞,细雨。 山谷,险道。 此时正有一股大军疾驰在山谷内,他们头裹青巾,敞胸露怀,手持刀枪棍棒,小心翼翼的押送着从山寨中运出来的数十万石粮草。为首一人,身高八尺,面容凶恶,此时正肩扛大刀,行走在大军的最前面,胸口露出的那团胸毛在夕阳的照耀下,正闪烁着诡异的幽光。 眼看着再有二里就可以走出谷口,那领头的大汉在心中窃喜,大声催促道:“所有人加把劲,争取天黑之前把粮食运回赵庄,家主必有重赏!” 押送粮草的大军还没来得及答应,突然一声鼓响,斜刺里杀出一彪人马。 为首一员大将胯下黑鬃马,手中一把五六十斤的龙纹盘刀,生得身材魁梧,面目俊朗,声如洪钟:“哈哈.....某在此等候多时了,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为首的大汉怒吼一声,拍马舞刀前来迎战:“贼将休狂,陈仓卢杰在此” 甘宁冷笑:“尔等乔装山贼,劫掠百姓,罪恶多端,恶贼,吃某一刀”,说完便拍马舞刀迎了上去,两马相交,厮杀一块。 山谷中喊杀声大起,箭镞乱飞,滚石轰然落下,两千并州精锐在魏续的带领下,从山坡上掩杀下来,杀得押粮的山贼阵脚大乱。 人群之中,两将战有二十余回合,卢杰力怯,拨马欲走,甘宁恨不得将这贼首乱刀剁为肉泥,岂容他逃脱,当下拍马来追,两马相近,甘宁一刀砍在卢杰的后背,将其砍翻下马。 甘宁拍马赶上,枭了首级提在手中,仰天大喝道:“贼首已死,贼兵还不快快投降?” 甘宁提着卢亮的人头在乱军中来回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威风凛凛,贼人见后无不心惊胆寒。 看到当家的战死,山贼们群龙无首,再加上士气低落,胡乱抵抗了一阵,死亡了七百余人,逃脱了一百人,剩下的纷纷跪地投降。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山贼,魏续拍马上前询问甘宁:“兴霸,这些降卒如何处置?” 甘宁冷笑:“我建议全部杀掉,不知道丘晟意下如何?” 魏续咧嘴一笑:“某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旋即下令围杀投降的山贼,得到两人的将令,并州军一拥而上,将跪倒在地的山贼砍得面目全非,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 甘宁和魏续劫得数十万石粮草,立即率领大军护着粮草赶回并州大营,而张辽也收到斥候探马,有上百山贼逃到了汉兴城东面的一座堡垒之内,张辽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五千精兵卷向而去。 一路纵马飞驰,在斥候的带领下,大军距离堡垒越来越近,而天色也渐渐暗下来,走了三五里,便看到一座堡垒形的村庄,周围由土墙围成一圈,把房屋草舍包围在里面,土墙高约三四丈,上面有箭垛和望孔,还有碉堡,可见这座堡垒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一条仗余宽的溪流绕着村庄一圈,起到了护城河的作用,村庄大门有青砖砌成,远远望去,气势不凡,感觉此处的防御竟然比汉兴城的还要高。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座堡垒已经关闭了村们,吊桥也已经被拉了起来,远远的依稀可以看到数十名庄丁在城门楼上来回巡逻,而城门上也可以清晰的看见三个大字‘赵家庄’。 赵家庄的现任家主,名叫赵适,乃是这汉兴地界极具威望的豪强,大多数豪族地主都以他马首是瞻,在他门下的食客、庄丁、私兵、农夫总数不下三千之众,不过此时的赵适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雄风,着急地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正当赵适无计可施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名赵庄的食客,那食客擦拭了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火急火燎的说道:“庄主,大事不妙,赵庄的东门集结了大批人马,看旗帜像是张辽的并州军” “有多少人?”赵适惊惧一声,立即喝问。 食客嗫嚅道:“约莫五六千人,只见咱们的庄外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那明晃晃的刀枪一片雪白啊庄主,看来我们的干的事情暴露了,庄主赶紧想个注意” 赵适身边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来到那名食客的面前,二话不说,抽刀将那名食客砍为两段,赵适脸上肌肉一抽,开口询问:“卢亮,你杀他作甚?” 那名唤做卢亮的门客冷笑道:“庄主,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如今我们只有死守赵庄,然后在派人联络其他家族,共同阻挡张辽,而这个人担心怕死,留着也是祸患。” “就这么办,大不了鱼死网破” 如今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赵适索性将心一横,决定与张辽决一死战,况且赵庄城高坦厚,张辽还不一定能攻下。敲定注意后,赵适立即派人敲锣打鼓,召集赵庄内的青壮年操着家伙什登上城楼防御,这赵庄,赵适的食客、庄丁、私兵不过一千来人,其余的全是他圈养的农民。所以为了让这些农民替他卖命,赵适已经放出话来,只要打退官军,将免去他们一年的地租。一时之间,赵庄内立即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青壮年纷纷拿起武器,登上了赵庄的城楼。 在数千火把的照耀下,将赵庄的周围照得如同白昼,张辽胯下并州大宛马,手提虎头大刀,指着城楼上的赵适怒斥:“恶贼,你竟然派门下食客假装山贼劫掠汉兴城,你的恶行令人发指,如今还想据堡死守,当真是不知死活,某劝你还是开城投降,否则破庄之日,杀尽你一家老小,以祭奠汉兴百姓在天之灵” 张辽声如洪钟,犹如雷电奔泻,他的话逐字逐句的落了所有人的耳中,除了赵适的食客庄丁外,其余的百姓闻之无不变色,因为他们就是为了躲避山贼而投靠赵适的,如今听庄外的将军说这山贼是庄主的门客假扮的,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感受到四周百姓的混乱,赵适色厉内荏的咆哮道:“大家不要听这厮胡言乱语,本庄主岂会做那等事,你们只要替某守好庄园,这一年某不仅不收你们的地租,还会奖励每家每户粮食五十石”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到赵适要奖励大家粮食,顿时引得庄主一阵欢呼。 张辽失望的摇摇头,既然他们寻死,这也怪不得自己了,当下手中的大手一挥,立即下令大军进攻 ps:群号,好像没人加,好尴尬啊,有木有。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汉兴事落,兵发街亭 夜半十分,马蹄声脆。 五千并州军将赵庄围得水泄不通,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并州军开始从四面八方对赵家庄发起猛兽般的进攻。 赵适惊惧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并州军,立即嘶吼一声:“放箭,快放箭” 得了赵适的吩咐,城垣上的食客庄丁纷纷弯弓搭箭,只是手中的弩箭还没射出,只听得头顶上“嗖嗖”的离弦之声顿时如同暴雨般密集,随之而来的是犹如瓢泼般的箭雨。 张辽起初是想用火箭,但是想到这赵庄内还有许多平民,张辽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波箭雨铺天盖地的洒在了城垣上,顿时惨叫声连天,数百名庄丁食客瞬间就被射得人仰马翻,当场毙命上百人,余下的数百人要么就朝着城墙下面跑去,要么就蜷缩在女墙下躲避箭雨。 赵适几乎吓破了胆,自己有一两千号人,在凭着赵庄成高坦厚,至少能坚持一两天,到时候其他家族的援军一到,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看着现在的情况,恐怕不用一个时辰赵庄就会被攻破。 张辽大刀一扬:“宋宪率先登城攻击,先登城墙者赏金十两,职位升一级” “杀啊” 得了张辽命令,宋宪手提朴刀,一马当先的渡过了护城河,在他身后紧跟着负责先登城垣的上千精锐,俱都盘刀在手,另一手执着盾牌,吆喝着冲向赵家庄,杀声震天,震耳欲聋。 搭上云梯,勇猛的悍族开始奋不顾身的攀登,城墙上的赵适军实在是太稀疏了,那些被赵适鼓动守庄的百姓哪里见过这阵势,纷纷丢掉手中的菜刀锄头,一哄而散,其中不乏赵适豢养的食客。 此刻,张辽已经命令庄外的兵卒全部点起火把,把城垣上下照得如同白昼,为攻城的悍卒照明,宋宪手持朴刀,奋勇当先,率先登上城垣,怒斥一声,宋宪挥舞着大刀,杀得城墙上的守军人仰马翻。 “寿阳宋宪在此,贼人还不快快投降!” 乱军之中,宋宪手持朴刀在城垣上大杀四方起来,杀得守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刀光所致,人头乱滚,瞬间就砍翻了二三十名守卒。 赵适吓得魂飞魄散,不敢上前迎敌,对着身边的那彪形大汉下令道:“卢亮,你去杀了那敌将” 卢亮雄壮的应诺一声,从背上取下一杆狼头枪,一连挥出几枪,瞬间便将挡在面前的登城悍卒挑翻在地,看着不远处大杀四方的宋宪,卢亮怒吼一声,奔着宋宪的咽喉就是一枪,长虹贯日,迅疾如雷 “贼将休狂,陈仓卢亮在此,尔等杀我兄长,拿命来” 原来那日甘宁在谷内所斩杀的卢杰便是卢亮的兄长,要说这两兄弟,在陈仓是除了名的凶狠,武艺在陈仓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何投靠赵适这般恶贼。 “助恶匹夫,看某如何斩你” 看着犹如猛虎般呼啸而至的卢亮,宋宪横眉倒竖,怒斥一声,迎刃而上。 大刀势大力沉,犹如雷霆万钧,长枪犹如白虹贯日,疾如闪电。 城楼上好一场恶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厮杀了三四十回合不分胜负。 宋宪微微有点惊讶,想不到这弹丸之地竟然有如此猛将,兴奋之余,手中的大刀越发的舞得犀利,又过了二十多回合,卢亮的枪法已经逐渐混乱,开始不敌。 宋宪把握住机会,奔着卢亮一阵劈头盖脸的猛砍猛杀,两三合后,卢亮一招不慎,被宋宪一刀齐肩劈为两段。 看着卢亮的尸体,宋宪摇了摇头,低叹道:“有此等武艺,如果用在正途,最起码是个裨将,可惜了” 感叹完毕,宋宪提刀再次杀入战场,直奔前方五十米处的赵适,赵适看着满身血污的宋宪杀来,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叫喊一声,掉头就走。 看着撒腿狂奔的赵适,宋宪冷笑一声,一脚将地上的一根铁矛踢飞出去,那根发着幽光铁矛刮起一阵厉啸冲着赵适呼啸而去。 “噗嗤”一声,铁矛自赵适的后背透出前胸,赵适的身体在城垣上晃了晃,站立不稳,翻落到了城下。 “赵适已死,贼人何不早降” 宋宪一边奋勇砍杀,一边嘶声怒吼,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大步来到悬挂吊桥的绳索边上,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奔着铁链奋力劈下。 只需两刀,铁链便应声而断,吊桥轰然坠落,引得并州军齐声怒吼,军心大震。 宋宪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刀杀下城楼,杀散城门内的庄丁,宋宪凭一己之力,奋力将沉重的城门缓缓朝外推开。 “全军入城,但凡有抵抗者,杀无赦” 看到宋宪打开了城门,张辽大刀一扬,身先士卒的率领着四千精兵如潮水一般穿过吊桥,势不可挡的冲击了赵家庄。 一路砍杀敌军,张辽迅速派人将赵适的豪宅围得水泄不通,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院落,张辽不免也发出一声惊叹:“居然比太守府还要豪华,这得耗费多少人才财力” “文远,赵适全家老小均已押解完毕,此时正运回大营,还有,你看看这个” 接过宋宪递过来的竹简,张辽夸赞了一句:“辛苦你了,自从兴霸、汉升、公明他们投到主公帐下以来,咱们这些老将的光辉渐渐被掩盖,今日一战,足可向主公证明,咱们的彪悍不减当年。” 宋宪只是嘿嘿一笑,欣然的接受张辽的夸赞。 夸赞完毕,张辽便将目光放在了竹简上,只见这竹简上刻着的是人名,是和赵适狼狈为奸的商贾豪强,合上竹简,目光投到满脸血污的宋宪身上:“恐怕今日咱们没法休息了,走,抓人,不能放跑一个” 宋宪点点头,旋即招呼着大军退出了赵家庄,临走时还不忘将赵适的食客庄丁全部屠杀殆尽,一个不留,因为这些人都是赵适派去假扮山贼的,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汉兴百姓的鲜血,不杀最平民愤。 次日晌午,汉兴城下密密麻麻的围满了难民,人数大约有数万之众,他们围着的中央,有上千人跪成几排,这些人他们都认识,都是汉兴城内的富商、豪族,其中还有他们的家人。 当韩松得知劫掠汉兴城的山贼竟然是赵适他们派人假装的,差一点没把他惊昏过去。他在张辽的授意下,将事情的真像告知了全城百姓,顿时引起难民们的愤怒,张辽也已经放出话来,这些人全部由汉兴百姓处置,要杀要剐,全在他们一念之间。 随着张辽一声令下,拦截那些难民的并州士卒纷纷退下,全场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宁静。 “杀了他们” 不知道是谁怒吼一声,顿时引起一片喷怒的呼声,几万难民一拥而上,瞬间便淹没了那些跪着的人群 ,人们愤怒的对着汉兴城的豪强地主及其家人乱踩乱砸,更有甚者奔着那些豪强地主乱啃起来,一时之间,便将那些豪强地主啃得面无全非,血肉模糊。 还有的百姓夺过并州军的刀枪,对着豪强地主乱砍乱捅,瞬间便将他们砍成一团模糊的血肉,更惨的是被人群扯得四分五裂,大肠小肠流了满地都是。待人群散去之后,只见平原上跪着的人群已经见不到一个活人,上到八十岁老媪,下到**十岁的小孩,全部被愤怒的汉兴百姓吃的只剩下一副骨架,满地找不到一副完整的尸体,全是残缺不齐的尸体。 张辽看着这惨绝人寰场景,面色尤为平静,他没有怜惜,没有劝阻,因为这些豪强地主的行为,让多少家庭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父母,失去丈夫,失去了妻子,这一切全是他们亲手造成的。 看着身边已经哭成泪人韩松,张辽从怀里取出县令印绶和户口籍薄嘀递给韩松:“韩大人,我想这汉兴县令还是由你来做,这样我比较放心。” 看韩松接过两样东西,张辽又接着说道:“某的营寨中有清剿山贼时缴获的粮食,待某走后,你便差人将其运出发给百姓,剩余的便放入府库,以便不时之需,至于那些豪强地主的土地,你按每家每户分割下去,只要他们按时交纳随税收即可” 韩松闻言,颤巍巍的朝着张辽跪下:“老朽代替全县百姓,叩谢张将军” 张辽急忙将他扶起,展颜笑道:“希望你能替某家主公治理好这汉兴县” “老朽必不辱使命” 得到韩松的回答,张辽也就放心了,看着余怒未消的汉兴难民,张辽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大手一挥,率领着大军穿过汉兴,直奔街亭而去,大军所到之处,除了遇到少许的县城反抗,其余诸县望风而降,正当张辽所向披靡,占领诸县时,陈仓的大战一触即发。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吕布撞门 陈仓城,位于陕西关中八百里秦川西端,坐落在渭水北岸,属于扶风郡治县,至从汉高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自汉中由散关出陈仓平定三秦,从而打败项羽一统天下。为了避免后人效仿他,高祖令人在陇山余脉采取坚石加固防御,引渭水充当护城河,将陈仓城变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军事堡垒,它与南面有着“川陕咽喉”之称的散关互为犄角,遥相呼应。 此时的陈仓城下,早已是兵马云集,从天上的视角俯瞰,赤色的旌旗犹如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一阵东风劲吹,面面旌旗如同潮涌,一浪接着一浪地呼啸招展,顿时发出一阵呜咽的空响。 陈仓守将赵昂双手扶着垛堞,满脸的愁容,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并州军,赵昂真的是无计可施,他本想开城献降,但是想到陈仓成高坦厚,易守难攻,他还想赌一把。 所以吕布的使者送来劝降的书信时,赵昂便一口回绝,此时看到城下如狼似虎并州军,赵昂的心中隐隐有点后悔,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然前面是万丈深渊,他赵昂也要跳下去,这便是为将者的骄傲。 贾诩看着城楼上纪律严明的守军,策马来到吕布的身边说道:“主公,这陈仓守军铠甲鲜明,刀枪雪亮,想必也是军中精锐,如果我们夺得此城,亦可以震摄后面的诸县,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策” 吕布双眼如炬,气势十足,将眼神投向贾诩:“今日之战,某便把指挥权交给先生,由你来负责这场战役,就算某也要听从先生调遣,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吕布也有自知之明,如果让他冲锋陷阵斩将杀敌的话,那简直是囊中取物,如果叫他攻城掠地,他实在是外行,前世的时候,自己也只知到守城却不知道取城,若非陈宫设谋,那兖州、徐州只凭自己,岂能夺取?看着眼前的雄关,吕布也没有自持清高,而是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贾诩。 贾诩也不推辞,朝吕布拱手领命:“既然主公抬爱,诩就斗胆了” 领命完毕,贾诩策马来到吕布身边对着众将下令:“陈仓城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城头上的守军秩序十分涣散,现在众将听我号令,当听到中军处一通鼓响后,便从四面同时攻城!” 站在最前排的主将偏将听后,立即齐齐拱手:“我等愿听军师调遣” 贾诩点点头,旋即手持吕布的令旗朗声下令:“徐晃,命你带领五千人马强攻陈仓北门;周泰,命你带领五千兵马强攻陈仓南门;秦宜禄,命你带领五千人马强攻陈仓东门。” 贾诩说完,将目光投降吕布:“主公,你率领五千兵马强攻西门” “诺” 被点到名字的将领齐齐拱手应诺,其中也包括吕布。 调遣完了众将,贾诩抚髯一笑:“在下自带一千兵马绕着陈仓城呐喊射箭,扰乱城头上的守军。” 晌午十分,陈仓城下烟尘四起,杀声震颤天地,响彻云霄。四员大将各自率领五千兵马,将陈仓城围得水泄不通。 “击鼓!” 看到众将已经准备完毕,贾诩一身戎装,策马提剑,大声吩咐鼓卒击鼓下令。 听到中军鼓声大震,四面的人马同时呐喊一声,扛着云梯,顶着盾牌向前冲锋。而贾诩则亲自提剑纵马,指挥着并州士卒朝城楼上放箭,扰乱守军的秩序,为强攻的士卒减少不小的威胁。 “二郎们,随某来” 乱军之中,吕布飞纵赤兔宝马,轻松越过护城河,手提方天画戟,对着城门一阵猛敲乱砸,陈仓守军傻眼了,他们看到吕布策马前来,准备弯弓搭箭,射杀吕布,可是当他们取下雕翎箭搭在弓弦后,眼前除了一群吆喝着冲杀而来的并州军,哪里还有吕布的影子,不过城楼下不时传来的砸门声,提醒他们刚刚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并州军看到自家的主公如此骁勇,纷纷兴奋的嚎叫一声,奋不顾身的冲向陈仓的城门,直到这个时候,拱卫陈仓的士卒才反应过来,纷纷松开弓弦,将雕翎箭射向攻城的并州军。 “嗖嗖嗖”的箭雨迎面而来,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瞬间就阻断了并州军前进的道路。横断在护城河南岸。 在吕布狂风暴雨般的乱轰之下,陈仓的城门隐隐约约有点松动,但是依然没有被吕布砸开,虎目看到本方的士卒被阻断在护城河外,吕布怒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方天戟砸向拉吊桥的锁链。 “给某断开!” “哐啷”一声,锁链给吕布全力的劈砍之下,竟然被硬生生的切断,失去了拉拽的吊桥,一侧慢慢的垂了下来,吕布怒目圆睁,粗壮的胳膊探出,用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吊桥,发出虓虎般的吼叫,用力的向下拉扯吊桥。 “哗啦啦” 吊桥上的锁链另一侧镶嵌在城里面。此刻禁不住吕布的全力扯拽,慢慢的从墙缝里撕扯出来,带着一团团的灰尘。 “给我下来” 吕布再次嘶吼一声,猛地向下一扯,力道何止千钧,那吊桥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砸落在地。 “主公威武” 看到自家主公大显神威,并州军立即沸腾起来,歇斯底里呐喊着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吊桥落下,就意味着有了攻城的桥梁,这让并州军的有了接近城垣的机会,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有成百上千的并州军跨过了护城河,纷纷将云梯搭在了陈仓城的城垣,在同一时间,攻城用的攻城城也开到了城门楼子下。 “攻城锥,撞门” 吕布勒住赤兔马,大声招呼着并州悍卒推着攻城车过来撞门。 “砰,砰,砰......” 攻城车一次次的向城门发起撞击,里面的人死死的顶住,是生是死,全看着一扇城门上。 看着还未攻破的城门,吕布皱了皱眉,在这样下去,恐怕本方会伤亡惨重,将方天画戟挂在马鞍上,吕布翻身下马,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给某散开” 吕布一声怒吼,全力向着城门冲刺,用雷霆万钧之势,用自己身高近一丈的身躯,硬生生的撞向了城门。 “砰!”的一声巨响,城门嗡嗡颤抖,上面的灰尘如雪花般纷纷飘落。 “开” 再一次百米冲刺,吕布怒吼一声,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响城门。 “啪”的一声脆响,插门的木栓一下子断裂开来,木屑乱飞,巨大的城门被吕布奋力一撞,顿时便缓缓向里敞开。 并州士卒见后,士气飙升到极点,纷纷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如潮水一般涌入陈仓城。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王异 陈仓南门 听到中军方向传来开战的鼓声,周泰吆喝一声,率领五千精兵朝着陈仓城席卷而去。 乱军之中,周泰单肩扛着四丈高得云梯,手提龙纹盘刀,第一个冲过护城河,想着陈仓城发起了强攻。 看到周泰来势汹汹,城头上的守军乱箭齐发,滚石狂轰乱砸,周泰单手舞刀,拨打雕翎,舞得水泄不通,密封不透,很快就逼近了陈仓城的墙根低下。 “哐当”一声,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儿郎们,随某杀上去” 周泰一马当先,大步踏前的向城墙冲去,龙纹盘刀挥舞得风雨难透,羽箭、滚石被拨打的纷纷扬扬的坠落,丝毫不伤得他半分, 身后的并州精锐被周涛的勇猛所鼓舞,纷纷顶着盾牌紧随其后,奋勇向前,五千并州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到了陈仓城下。 一通鼓还未敲完,周涛已经登上了城楼。 “大汉温侯帐下大将周泰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周泰手中盘刀一招横少千军,瞬间便将挡在前面的比七八个守军拦腰斩断,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周泰大喊一声过瘾,旋即挥舞着盘刀冲入敌群。 乱军之中,周泰犹如虎入羊群,狐入鸡舍,所到之处,尽皆披靡,一口大刀在敌群中左突右刺,上劈下砍,立即搅起一片腥风血雨。 连续砍杀了一二十名敌军,城墙上便闪出一大块空当,周泰身后的并州军纷纷登上城垣,看到周泰于乱军中龙腾虎蹴,搴旗取将,兴奋的大吼一声,纷纷冲入战团,一时之间,杀得陈仓守军连连后退,血肉横飞。 就在周泰率先登城的时候,徐晃先率领着五千精锐也登上了城头,在徐晃的带领下,数千并州精锐以猛虎下山之势追杀城头上的守军,赵昂军抵挡不住纷纷败退,不消一通鼓的功夫,便夺取了陈仓的北门。 直到一通鼓响,除了秦宜禄未能夺取东门,其余城门在众将的带领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尽皆攻陷。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秦宜禄,因为东门确实比其他城门难攻很多。拱卫陈仓南门的是一位女将,在她有条有序的指挥下,顿时打得并州军节节败退,头破血流,无奈之下,秦宜禄只能向贾诩求援。 贾诩当机立断,将吕布派来保护自己的成廉,魏越调到东门,在成廉二将的支援下,东门终于支持不住,最终陷落,在三位将领的带领下,并州军纷纷由云梯登上城楼,直杀得陈仓守军鬼哭狼嚎,溃军如决提,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求饶,而那名女将也被成廉一矛挑掉佩剑,失手被擒。 一场战役下来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尘埃落定,四面的城门除了吕布用躯体撞开大门外,其余三门甚至没有敞开,拱卫陈仓的五千守军一个都没有走脱,要么成为了刀下亡魂,要么就被生擒活捉。 贾诩也没想到破陈仓如此容易,他满打满算的还以为需要半天的功夫,没想到直花了一个时辰便攻陷了成高坦厚的陈仓,更没有想到的是吕布帐下的这帮武将如此凶猛,不由得暗自感叹:“有这等猛将悍卒,何愁大事不成” ―――――――――――― 陈仓府衙,吕布负手而立,目光凛冽的看着眼前的赵昂与他身边的女将,冷冷开口道:“此番被擒,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赵昂与那女将纷纷冷哼一声,同时将头扭到一遍,对吕布的话置若罔闻。 吕布轻咳一声,面朝被绑得像粽子一样的两人,笑容如春风拂面,嗤笑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傲慢,赵昂,我身为西凉召讨使,奉朝廷诏令讨伐西凉,尔等为何阻塞要道,挡我大军去路?” 还未等到赵昂答话,他身边的女将讥诮一笑:“说得好听,你说你来平叛,那我倒想问问你,那马腾已经投降朝廷,何来平叛一说?就算你是来平叛的,不去武威攻打马腾,却来攻打陈仓,你是何道理” 吕布抚了抚自己的眉,眉毛随之一挑,想不到这女将竟然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当下不由得细细打量这女将来,只见这名女将杏目微红,墨发泼洒如瀑,面庞淡淡狠厉,此时女将铠甲罩体,由于争斗,铠甲几乎破损,几滴血渍若隐若现,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野蛮飒爽,凭空为此女将增添一种韵味。 那女将被吕布如炬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当下娇斥一声:“看什么看,全天下之人属你吕布最恶” 吕布笑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善恶来回交替,轮回变更,今日你说我恶,怎知日后我不是善” 吕布说完,立即收敛笑容,朝着外面大喊一声:“刀斧手何在” 听到吕布喝叫刀斧手,赵昂与那名女将依旧面不改色,昂首傲然而立,颇有一点引颈受戮的意思。 吕布暗自称奇,想不到陈仓这弹丸之地,居然能遇到这般忠义之士,吕布迈步走到赵昂身边,“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 赵昂并没有求饶,而是看着那名女将笑道:“夫人,某先走一步” 只见寒光一闪,那名女将立即绝望的闭上双眼,可是等了良久,她也没有听见剑入骨肉的声音,当下不由得睁开杏目,只见丈夫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吕布一剑挑断,而她身上的绳索,也被吕布帐下的大将一刀斩断。 “你这是何意?” 看到吕布利剑已入鞘,赵昂并没有感激,反而开口冷冷喝问。 吕布郎笑一声,一挥大氅,翻身端坐在桌案之后,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两人:“不瞒二位,我的确不是为了平叛而来,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打下一片安身之地,我见你二人颇为忠义,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招降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还没等两人答话,吕布又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二位不同意的话,可以自行离开,我绝不阻拦” 吕布说完,食指不停地敲打着桌案,双眼如炬的看着两人,耐心等着两人的回答。 女将的柳眉轻轻一挑,又轻轻落下,脸上的冷冽渐渐散去。 赵昂看在眼里,他读懂了妻子的意思,旋即大步走到吕布跟前,拱手败道:“温侯如若不弃,我夫妻二人愿效犬马之劳” 吕布呆了呆,才道:“赵将军,此话当真” 赵昂与妻子对视一眼,双双朝吕布单膝跪地:“赵昂,王异,愿意投到温侯帐下,鞍前马后,生死相随” 吕布双眼一亮,轰然起身道:“我得二位将军,犹如旱苗得甘雨,大事可期” 贾诩见吕布又收得良将,立即差人备下筵席,鸡鸭鱼肉一齐送上,为吕布阵营又收得大将而庆祝。 ps:对不起大家,静静很抱歉。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战射虎谷 陈仓的战事尘埃落定,吕布等众在陈仓驻扎了两日,在留下秦宜禄与赵昂一起驻守陈仓之后,吕布率领两万大军直奔街亭,临走时,赵昂给了吕布一封书信,说是遇到诸县有抵抗的人,可将此信拿给守军看,那守军必定归顺。 果不其然,凭借着赵昂的书信,吕布大军过处,诸县皆望风而降,收得陇中大将姚琼、孔信、李俊、王灵等众,在一番夸赞表扬之后,吕布继续率大将杀奔街亭。将近用一个月的时间,吕布与张辽所率领的两万大军于街亭胜利会师,将街亭围得水泄不通,大战一触即发。 另一方面,以高顺为主的南路大军,一连攻克散关、上邽、望垣等地,但却在冀城受阻,冀城在参军杨阜、大将姜叙的带领下,在冀城百里之外的射虎谷遥相对峙。 中军大帐,高顺一手抚案,一手抚膝,目光如炬的盯着桌案上的地图,心中暗自思忖:“这射虎谷两面群山起伏,层峦叠嶂,敌军已经在谷中扎下二三十座营盘,如果一座一座地去攻取,不但费时,而且费事,并且废粮秣,这冀城属于汉阳郡治所,守军大约有五千之众,如今本方已经连续作战了一个多月,伤亡已经接近两千人,如果再不能攻陷冀城,突破汉阳的话,恐怕难以完成原定的计划” 想到这里,高顺的心一沉,无论如何都要突破冀城的防御,可是守军已经将射虎谷扎满营寨,如果发动强攻,必定会损兵折将,所以这个方法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并不会使用。 “伯平将军” 正当高顺苦思冥想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张绣的声音。 见到张绣前来,高顺出账迎接,神色沉重,说道:“可探听清楚了?” “刚刚询问到本地的百姓,说是有一条小路可直通射虎谷主峰” “好,破敌就在今日”高顺闻之一喜,与张绣一起迈入大帐,他们身后的曹性急忙跟上。 高顺大步走到桌案旁,指着案上的地图说道:“伯锦,今夜你率领陷阵营抄小路将杨阜围困在主峰上,记住,千万不可以进攻,如果明日姜叙还不派人驰援,你在进攻不迟” 张绣雄壮的应诺一声,说道:“如果姜叙派兵驰援,我又该如何做?” 高顺抬头看了张绣一眼,正色叮嘱:“守住,只要你坚守半日,我便与曹性将军拔掉敌军营寨,前来支援,然后将敌军赶至狐槃一带” “张绣领命” 张绣知道此战自己充当的是诱饵,如果能诱出姜叙,自己将会腹背受敌,九死一生,不过士为知己者死,吕布待自己不薄,纵然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看着张绣离去的背影,高顺大喊一声:“伯锦,小心,此战的胜负在于你” 张绣回首,郑重的朝着高顺点点头,旋即拱手道:“两位将军,伯锦告退” —————————————— 冀城射虎谷里有座山峰叫做卧虎峰,此峰因为山谷弯弯曲曲,从山顶向下眺望,形似一条蜷缩酣睡的猛虎而得名。 五月间山中并不算炎热,满山火树花红,入目一片美艳的景色,和风习习,说不出的令人自在,可是杨阜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看着远处并州军的十里营盘,听着敌营内的人声鼎沸,杨阜显得有点焦躁。 吕布麾下兵卒的勇悍他就有耳闻,几日来的大战也使他心有体会,数次交锋都以本方失败而告终,从冀城带来的兵马也已经损失了大半,无奈之下他只能沿路扎下营寨,用来阻塞敌军的行程。 西风拂面,杨阜神情恍惚地站在山巅,望向高顺的营寨,喃喃自语道:“能拖一日算一日,希望并州军的粮秣早点消耗完才好” 独自哀叹一声,杨阜转身回到主峰大营,在嘱咐将士们提高警惕之后,杨阜回到帐内蒙头假寐,这几日大战使得杨阜心乱如麻,都没有好好瞌睡一下,不消片刻,躺在榻上假寐的杨阜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不好了,有敌军前来劫营了”“快点防御”“列阵迎敌,快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杨阜就被帐外的喧闹声吵醒,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正要差人查看是什么情况时,就见杨阜的副将进了大帐:“大人,你快去看一下,敌军来劫营了” 杨阜闻言,立即起身跑出大帐,都没有来得及披盔挂甲。 看着将大寨围得水泄不通的并州军,杨阜气得眉毛倒竖,指着负责防务的几名校尉怒骂:“这敌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直到将营寨围住才发现?我走之时叫你们好好警惕周围,你们干什么去了” 几名校尉闻言,皆不知道如何作答,其实他们也想不到敌军会突破重重包围来到卧虎峰。 “刀斧手何在,将这几人拉下去砍了” 看到几名校尉不作答,杨阜立即朝着身后的刀斧手怒吼一声。 那几名校尉听到杨阜要斩杀他们,急忙跪倒在地,磕头乞命:“杨参军饶命,饶命啊,我们也没想到敌军会从崖边的小路上来,那条小路颇为凶险,常年没有人过往,谁会想到敌军会从上来” “是啊杨参军,我等实属不知,望参军饶我等性命,我等愿意将功赎罪” 杨阜的副将也在一旁劝谏道:“大人,几次大战下来,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马,如果此时将这几人杀了,恐怕无人指挥作战,何不留下他们将功折罪?” 杨阜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几名校尉,大步来到寨前观望,只见此时的营寨已经被四面合围,突围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杨阜摇头苦涩一笑:“败了!败了!” 副将立即上前一步,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大人,何不突围出去向姜叙将军求援” 杨阜连忙晃了晃脑袋:“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如果姜叙将军前来支援,高顺必定会率领大军攻城拔寨,将姜叙将军赶至狐槃一带,并州军大部分是骑兵作战,狐槃又是平原,如果姜叙将军被赶到哪里,恐怕那时神仙也难救,我等死就死了,何故拉姜叙将军下水?” “大人不要忘了,姜叙将军与你是亲表兄弟,如果他知道大人被围困在卧虎山,不需要我们去求救,他自会率领大军前来驰援” 惊恐的看了副将一眼,杨阜目眦尽裂的大吼:“难道天要亡汉阳?” 杨阜知道,如果让高顺突破射虎山的防御,冀城也就成了孤城,单凭冀城里的几千兵马,如何能抵挡高顺的大军。想到这里,杨阜心中一沉,立即大吼一声:“传令下去,立即突围” 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姜叙的几千人马,否则冀城真的没有回天之力。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占领汉阳 杨阜披挂带甲,准备与并州军决一死战,刚出大帐,就被几把明晃晃的刀枪抵住脖子,杨阜的副将见状,立即想要营救,瞬间就被几名士兵一拥而上,乱刀剁为肉泥。 看到副将惨死,杨阜悲呛怒骂:“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若不是陈将军替你们说情,你们早就人首分离,如今你们却恩将仇报,必不得好死!” 一名校尉接过一个心腹递过来的火把,笑嘻嘻对着杨阜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大军已经被围困在山上,为了活命,众兄弟只能这样做了,杨参军,委屈你了” 那名校尉不等杨阜答话,立即下令心腹将杨阜五花大绑,然后率领守军准备投降。 杨阜面无惧色,开口痛骂:“逆贼,尔等必不得好死,必不得好死” 那校尉不动声色,其余校尉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一人惋惜道:“我等好死惨死总比你后死,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这杨阜嘴里太不干净,颇为聒噪,何不将他嘴堵上?” 一名校尉嘿嘿一笑,从和衣里撕下一块沾满汉渍的破布塞在杨阜嘴里。 感受口中那种发酸而又宁人作呕的味道,杨阜几乎快要昏厥,看着几名校尉得意的面孔,杨阜只恨当初没有活剐了他们,同时心里也在为惨死的副将而悲叹,那可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却阴阳两隔,纵然是不能开口说话,杨阜仍然目眦尽裂的瞪着几名造反的校尉,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咽。 几名校尉同时嗤声一笑,推攘着将杨阜赶到士兵面前,见到这一幕,所有士卒惊愕的看着校尉们,有的人立即想要上前解救杨阜,但纷纷被校尉的心腹乱刀砍死,在几名校尉的带领下,反叛的士兵开始疯狂的砍杀不想反叛的士兵,昔日的袍泽此时正拔刀相向,瞬间便将上百名誓死反抗的士兵淹没在人群之中。 张绣勒马提枪,听着敌营传出来的喊杀声,扬起手中的银枪,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须臾,喊杀声停止了,敌营的寨门也随之大开,只见敌军的几名校尉押解杨阜朝他缓缓走来。 “我等皆仰慕高顺将军威名,特押解杨阜前来请降” 张绣愣了愣,随之大喜,立即翻身下马,上前细细打量杨阜,看到杨阜口中塞着破布,张绣立即替他扯了出来。 没有了破布的阻碍,杨阜立即吐出一口吐沫,喷得那几名校尉满脸都是,开口怒斥:“贪生怕死之徒,某杨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其中一名校尉抹了一把脸上的吐沫,上前一步抬脚踢在杨阜的小腿肚上,破口大骂:“将死之人还大言不惭” 遭受校尉这一击,杨阜身体微微弯曲,不过又立即站直了身躯,仰头看着漫天繁星:“卖主求荣的逆贼,某不屑与尔等说话” 张绣直到这个时候才弄明白,原来是杨阜帐下的校尉为了活命反叛杨阜,心中冷冷一笑,张绣手中的长枪一扬,大声喝令:“来日,将这几个买主之贼拖出去斩了” 起初那几名校尉还以为张绣下令将杨阜斩了,不曾想到对象居然是他们,当下立即下跪磕头:“将军,我等无罪啊将军,我等都是投靠高将军的” 反应过来的杨阜立即放声大笑:“哈哈,杀得好,畅快,畅快啊” 目光凛冽的看着跪成一排的校尉,张绣面无表情的开口:“怕是你们还不知道高顺将军的性格吧?那我就告诉你们,高顺将军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徒,如果你们死战被擒或许还有希望,如今却贪生怕死,出卖主将,罪不容诛” 张绣说完,不等众校尉答话,扭头大喝一声:“刀斧手何在,给我拖下去砍了” 张绣身后的刀斧手们应诺一声,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几名校尉来到山前,然后齐齐举起手中的砍刀,只见寒光闪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杨阜悲哀的看着几名校尉,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当下只能矗立在张绣面前,开始变得沉默不语。 直到这时,张绣才细细的打量杨阜起来,只见杨阜身长七尺有于,面白青须,想必是一个文人,清清嗓子道:“至于杨参军的话,等破了姜叙再交给我家将军发落” 张绣说完,立即派陷阵营将杨阜和投降的士卒押解回营,自己亲率二千兵马前去支援高顺,原来在来之前,高顺为了避免张绣有失,除陷阵营外,还拨给张绣两千兵马,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杨阜居然造部下反叛,真是出了高顺的意料之外。 话说另一边,姜叙在得知杨阜被围困在卧虎峰后,旋即留下一千兵马守住前寨,自己亲率一千兵马前来驰援,大军刚走到一半,就传来杨阜被叛徒出卖的消息,无奈之下,姜叙只能领兵回援前寨,但是还没等姜叙回营,不幸的消息再次传来,营寨被高顺攻破了。 姜叙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一千五百多名残军想要驻守第二座营寨,可是还没等他将寨门打开,张绣就领兵尾随而至,两军又是一场混战,不过姜叙军是败兵,而张绣军士气正旺,一时之间,便将姜叙军杀得丢盔弃甲,夺路狂奔。 恰好高顺又领兵马赶到,两军合为一处,开始追袭姜叙所率领的残部,一路追杀过来,姜叙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落下马被俘者不计其数,最后大军将姜叙已经他所率领的近一千残军围困在狐槃。 纵然是身陷重围,姜叙也没有投降的意思,只见他挺枪纵马,来回在并州军中左右冲杀,一时间竟然杀得十数名狼骑人仰马翻。 张绣看得真切,银枪轻刺马臀,拨足向前,眨眼之间,张绣与姜叙不过五步之遥,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犹如白蛇吐信,奔着姜叙的咽喉就是一枪。 姜叙只感觉一股寒意袭来,扭头躲过,随手还了一枪,挑开张绣的银枪,姜叙抖擞精神,来战张绣,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刺扎挑戳,专门刺向张绣的要害之处。 张绣见后,心中有点惊讶,想不到陇西境内居然有使枪的高手,当下兴奋的嚎叫一声,立即拍马舞枪迎了上去,手中的银枪大开大合,格拦阻驾,犹如游龙戏水一般。 滚滚沙场,两将约战了二三十回合,最后姜叙被张绣一枪刺中肩窝,坠落马下,还未等他起身再战,就被张绣的长枪抵住咽喉。 张绣咧嘴一笑,一枪将姜叙拍到在地:“绑了” 张绣的亲兵见状,立即一拥而上,将姜叙给五花大绑起来,其余的残兵见后,胡乱的抵抗一阵便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是役,高顺于射虎谷内将冀城的五千精锐打得溃不成军,除了上百人逃脱外,其余人马要么被擒,要么被杀,主将姜叙、参军杨阜皆被生擒活捉。 射虎谷战败的消息传到汉阳太守韦端手中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十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时,高顺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素来仁爱的汉阳太守韦端看到士民兵甲伤残颇多,不忍他们遭受苦难,在与幕僚的几番商议之下,韦端开城投降。 半月之后,韦端投降的消息席卷汉阳诸县,诸县县令见到太守都投降了,当下觉得反抗也没有什么意义,凡是吕布大军到处,诸县纷纷开城献降,吕布与张辽一路高歌猛进,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将大军开到汉阳首府冀城,三路大军合为一处,准备开始进攻陇西。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战定汉阳 杨阜披挂带甲,准备与并州军决一死战,刚出大帐,就被几把明晃晃的刀枪抵住脖子,杨阜的副将见状,立即想要营救,瞬间就被几名士兵一拥而上,乱刀剁为肉泥。 看到副将惨死,杨阜悲呛怒骂:“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若不是陈将军替你们说情,你们早就人首分离,如今你们却恩将仇报,必不得好死!” 一名校尉接过一个心腹递过来的火把,笑嘻嘻对着杨阜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大军已经被围困在山上,为了活命,众兄弟只能这样做了,杨参军,委屈你了” 那名校尉不等杨阜答话,立即下令心腹将杨阜五花大绑,然后率领守军准备投降。 杨阜面无惧色,开口痛骂:“逆贼,尔等必不得好死,必不得好死” 那校尉不动声色,其余校尉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一人惋惜道:“我等好死惨死总比你后死,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这杨阜嘴里太不干净,颇为聒噪,何不将他嘴堵上?” 一名校尉嘿嘿一笑,从和衣里撕下一块沾满汉渍的破布塞在杨阜嘴里。 感受口中那种发酸而又宁人作呕的味道,杨阜几乎快要昏厥,看着几名校尉得意的面孔,杨阜只恨当初没有活剐了他们,同时心里也在为惨死的副将而悲叹,那可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却阴阳两隔,纵然是不能开口说话,杨阜仍然目眦尽裂的瞪着几名造反的校尉,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咽。 几名校尉同时嗤声一笑,推攘着将杨阜赶到士兵面前,见到这一幕,所有士卒惊愕的看着校尉们,有的人立即想要上前解救杨阜,但纷纷被校尉的心腹乱刀砍死,在几名校尉的带领下,反叛的士兵开始疯狂的砍杀不想反叛的士兵,昔日的袍泽此时正拔刀相向,瞬间便将上百名誓死反抗的士兵淹没在人群之中。 张绣勒马提枪,听着敌营传出来的喊杀声,扬起手中的银枪,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须臾,喊杀声停止了,敌营的寨门也随之大开,只见敌军的几名校尉押解杨阜朝他缓缓走来。 “我等皆仰慕高顺将军威名,特押解杨阜前来请降” 张绣愣了愣,随之大喜,立即翻身下马,上前细细打量杨阜,看到杨阜口中塞着破布,张绣立即替他扯了出来。 没有了破布的阻碍,杨阜立即吐出一口吐沫,喷得那几名校尉满脸都是,开口怒斥:“贪生怕死之徒,某杨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其中一名校尉抹了一把脸上的吐沫,上前一步抬脚踢在杨阜的小腿肚上,破口大骂:“将死之人还大言不惭” 遭受校尉这一击,杨阜身体微微弯曲,不过又立即站直了身躯,仰头看着漫天繁星:“卖主求荣的逆贼,某不屑与尔等说话” 张绣直到这个时候才弄明白,原来是杨阜帐下的校尉为了活命反叛杨阜,心中冷冷一笑,张绣手中的长枪一扬,大声喝令:“来日,将这几个买主之贼拖出去斩了” 起初那几名校尉还以为张绣下令将杨阜斩了,不曾想到对象居然是他们,当下立即下跪磕头:“将军,我等无罪啊将军,我等都是投靠高将军的” 反应过来的杨阜立即放声大笑:“哈哈,杀得好,畅快,畅快啊” 目光凛冽的看着跪成一排的校尉,张绣面无表情的开口:“怕是你们还不知道高顺将军的性格吧?那我就告诉你们,高顺将军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徒,如果你们死战被擒或许还有希望,如今却贪生怕死,出卖主将,罪不容诛” 张绣说完,不等众校尉答话,扭头大喝一声:“刀斧手何在,给我拖下去砍了” 张绣身后的刀斧手们应诺一声,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几名校尉来到山前,然后齐齐举起手中的砍刀,只见寒光闪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杨阜悲哀的看着几名校尉,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当下只能矗立在张绣面前,开始变得沉默不语。 直到这时,张绣才细细的打量杨阜起来,只见杨阜身长七尺有于,面白青须,想必是一个文人,清清嗓子道:“至于杨参军的话,等破了姜叙再交给我家将军发落” 张绣说完,立即派陷阵营将杨阜和投降的士卒押解回营,自己亲率二千兵马前去支援高顺,原来在来之前,高顺为了避免张绣有失,除陷阵营外,还拨给张绣两千兵马,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杨阜居然造部下反叛,真是出了高顺的意料之外。 话说另一边,姜叙在得知杨阜被围困在卧虎峰后,旋即留下一千兵马守住前寨,自己亲率一千兵马前来驰援,大军刚走到一半,就传来杨阜被叛徒出卖的消息,无奈之下,姜叙只能领兵回援前寨,但是还没等姜叙回营,不幸的消息再次传来,营寨被高顺攻破了。 姜叙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一千五百多名残军想要驻守第二座营寨,可是还没等他将寨门打开,张绣就领兵尾随而至,两军又是一场混战,不过姜叙军是败兵,而张绣军士气正旺,一时之间,便将姜叙军杀得丢盔弃甲,夺路狂奔。 恰好高顺又领兵马赶到,两军合为一处,开始追袭姜叙所率领的残部,一路追杀过来,姜叙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落下马被俘者不计其数,最后大军将姜叙以及他所率领的近一千残军围困在狐槃。 纵然是身陷重围,姜叙也没有投降的意思,只见他挺枪纵马,来回在并州军中左右冲杀,一时间竟然杀得十数名狼骑人仰马翻。 张绣看得真切,银枪轻刺马臀,拨足向前,眨眼之间,张绣与姜叙不过五步之遥,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犹如白蛇吐信,奔着姜叙的咽喉就是一枪。 姜叙只感觉一股寒意袭来,扭头躲过,随手还了一枪,挑开张绣的银枪,姜叙抖擞精神,来战张绣,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刺扎挑戳,专门刺向张绣的要害之处。 张绣见后,心中有点惊讶,想不到陇西境内居然有使枪的高手,当下兴奋的嚎叫一声,立即拍马舞枪迎了上去,手中的银枪大开大合,格拦阻驾,犹如游龙戏水一般。 滚滚沙场,两将约战了二三十回合,最后姜叙被张绣一枪刺中肩窝,坠落马下,还未等他起身再战,就被张绣的长枪抵住咽喉。 张绣咧嘴一笑,一枪将姜叙拍到在地:“绑了” 张绣的亲兵见状,立即一拥而上,将姜叙给五花大绑起来,其余的残兵见后,胡乱的抵抗一阵便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是役,高顺于射虎谷内将冀城的五千精锐打得溃不成军,除了上百人逃脱外,其余人马要么被擒,要么被杀,主将姜叙、参军杨阜皆被生擒活捉。 射虎谷战败的消息传到汉阳太守韦端手中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十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时,高顺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素来仁爱的汉阳太守韦端看到士民兵甲伤残颇多,不忍他们遭受苦难,在与幕僚的几番商议之下,韦端开城投降。 半月之后,韦端投降的消息席卷汉阳诸县,诸县县令见到太守都投降了,当下觉得反抗也没有什么意义,凡是吕布大军到处,诸县纷纷开城献降,吕布与张辽一路高歌猛进,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将大军开到汉阳首府冀城,三路大军合为一处,准备开始进攻陇西。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徐晃力斩四将 陇西郡,狄道。 此时虽已入秋,但所谓“秋老虎”,天气还是很热,官道两侧是大片麦田,地里得冬小麦郁郁葱葱,西风拂过,青色得麦苗起伏不定,一股清香混着热气扑鼻袭来,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此时的狄道城被数万大军围困的水泄不通,连绵的营寨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的绕着狄道一层又一层。狄道城高七丈有余,连续多场的浴血攻防下来,早就让城墙上下变得血渍斑驳,许多没有被清理走的残肢断臂让人触目惊心。 陇西郡下辖十一县,总人口不过二十万,狄道作为陇西的治所,人口也只有六七万,除了每年有一两万羌人出羌道前来劫掠,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打的阵仗,面对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并州军营寨,以及每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还有让房屋震颤的铁骑生,一个个人心惶惶,坐立不安。 面对吕布数万之众的虎狼之师,狄道内的大多数世家大族都认为破城是迟早的事,由于这种思想的萌发,所以狄道的很多士族都拒绝帮助太守梁习守城,这样就不会激怒攻城的并州军,若是登上城楼协助梁习防御,弄不好会惹得吕布破城之后进行报复性的屠杀,这样根本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在失去了狄道豪族的支持后,守城的陇西军士气急剧下降,这不能不让梁习忧心忡忡。 去年梁习带着自己的部众来到陇西上任,那时的他不过只有上万人马,经过一年的招募,将兵力扩充到两万,可是还没等他将陇西太守的位置坐热乎,这吕布就率领大军前来。 他当然不能让自己一年多的辛苦付出所白费,所以采取了主动迎敌的错误策略,率领三万陇西精兵和一万各县郡兵与吕布大军战于障县境内,在高顺、张辽、徐晃三路齐出的情况下连败数场,不仅折损了七八千兵马,更是死了几名心腹爱将。 无奈之下,梁习只能改变战略,在沿途险要之处设置防御,阻挡吕布大军的推进速度,但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乃是精锐之师,徐晃与张辽也是能征善战的猛将,战斗力与之前来犯的羌兵不可同日而语。 半个月之内,吕布大军连续攻破安故、陇县、首阳诸县,面对着并州大军强大的攻势,更兼所向披靡的如虹气势,一路上步步为营,杀得梁习的陇西军节节败退,退入狄道的路途上又折损了五千人马。 梁习带着残兵败卒退入狄道之后,徐晃就率领三万大军一鼓作气围困住了狄道,围着城池扎下营寨,做出强攻的姿态。 正是这个时候,梁习让心腹带了五十骑突围前往武威向马腾求援,只是到现在已经过了十日,依然看不到救兵的动静,二狄道也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绝,每天只能看到南往的候鸟从头顶上飞过。 更让城内守军绝望的是,刚刚投靠吕布的汉阳大将姜叙和参军杨扈率领一万汉阳军前来协助攻城,眼看攻城的兵马越来越多,而城内的守军却越来越少,梁习与一干幕僚显得焦躁不已。 “看来马腾是打算放弃陇西了,这狄道也没必要守了” 梁习眉头紧锁,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另一只手遮在额头上向城下眺望。 只见星罗棋布的并州营寨之中几乎倾巢出动,数万大军尽皆披盔挂甲的列队等待命令,甚至连骑兵也全部披挂上马,看着阵势,似乎是要发动强攻了。 “马腾身为凉州刺史,居然对陇西的生死存亡冷眼旁观,我们一定要弹劾他” 身后忽然响起幕僚愤怒的话语,使得梁习霎时勃然变色:“我与梁兴一直对马腾的命令阳奉阴违,他巴不得我早点死,他不派兵驰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名幕僚立即拱手建议:“主公,既然马腾不管我们,而狄道又守不住,我们应该早点寻一个出路才是” 梁兴眉毛一挑,开口询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名幕僚眼里立即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狠厉道:“主公,那些士族既然不远帮助我们守城,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豪族屠杀殆尽,劫了他们的财产去投靠烧当羌,日后在寻报仇的机会” 梁习目光闪烁了一下,轻捻上唇的髭胡,低声说道:“一个不留,既然某得不到的,也不能给吕布留下一丝一毫” 那名幕僚已经拱手应诺一声,旋即率领上千人涌下城楼。 梁习看着离去的部众,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并州大营。 徐晃披盔挂甲,手提板斧,高声怒吼:“将士们,我们已经把狄道围了十几天了,敌人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低谷,现在三军听我号令,进攻” “杀!” 随着徐晃一声令下,数万并州军与一万汉阳军组成的近十万兵马开始从四面八方涌向狄道城,他们或者扛着云梯,或者顶着盾牌,或者推着攻城锥,或者手持刀枪劲弩,疯狂的呐喊着渡过护城河向狄道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吕布雄壮的身躯矗立在山岗上,目光凛冽地看着在乱军之中指挥若定的徐晃,心中一阵喜悦,这次吕布让徐晃作为攻城的主将,就是想看看徐晃有没有曹操说的那般厉害,如果真如曹操说的那样,自己的帐下将又多一名独当一方的大将。 乱军之中,徐晃弃马步行,手提板斧冲在所有军士的最前面,敏捷的渡过护城河,亲自扛着云梯向着狄道城头攀登,主将都如此悍不畏死,更别提他身后的并州士卒,在他身后数十名先登死士,纷纷顶着盾牌奋勇向前。 城头上万箭齐发,滚石檑木不停的砸下,城墙下士气如虹攻势如潮,徐晃一马当先,手中的大斧舞得滴溜溜旋转,将周身上下包裹得密封不透,迎面而来的箭雨被击打得七零八落,纷纷坠地。 潮水般的并州军仿佛蚁群,向着狄道铺天盖地的涌来,一副誓要吞肉食骨的架势,而徐晃就向蚁群中的一只食蚁兽,一路上闪转腾挪,飞蝗般的箭矢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过片刻的功夫,徐晃就第一个冲到狄道城下,将云梯搭在城垣上后,徐晃大步来到拉着吊桥的铁链旁,几板斧下去,铁链应声而断,而铁链拉着的吊桥也随之轰然倒塌。 吊桥落下,就意味着攻城锥有了撞击城门的希望。 果不其然,在数百名盾兵的护送下,攻城锥快速的开到狄道城下。 “撞门” 见到攻城锥近身,徐晃手中的大斧一扬,立即大声喝令。 “吼!” 随着徐晃一声令下,攻城卒开始奋力的推动巨木撞击城门。 “嘭!”“嘭!”“嘭!”“哐当” 在并州军奋力的连续撞击下,狄道城的东门终于不堪负重,随着一声脆响,轰然大开。 徐晃大喜,立即翻身上马,杀进了狄道城,徐晃不管身后的部卒有没有跟上,单枪匹马往内杀向西门,两名敌军的牙门将看到徐晃于乱军之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当下怒吼一声,催马双战徐晃。 徐晃看到狂飙而来的两员敌将,立即拍马提斧,迎了上去,三马交错,徐晃怒斥一声,对着左边的牙门将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去,那名牙门将大惊失色,立即用枪杆迎上去抵挡。 只听见“啪”的一声,那名牙门将的枪杆应声而断,而徐晃的大斧余势未消,一斧头就将那名牙门将连人带马,劈为两段。与此同时,另一名牙门将的大刀奔着徐晃拦腰斩来,徐晃不慌不忙的将身躯平躺在马背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势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砍下那名牙门将的脑袋,只见寒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滚滚落地。 刚刚涌进来的并州军见到自家将军轻轻松松的就斩杀了两名敌将,士气顿时大震,纷纷以猛虎下山之势杀向敌军,在徐晃的带头冲杀下,并州军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乱军之中,徐晃看到敌军一名偏将正在徒步作战,手中的长枪乱搠,瞬间便挑杀了本方几名士卒,徐晃大怒,立即纵马赶来,斧起马到之处,一斧便将那名偏将砍为两半,一名敌军校尉截住厮杀,数合之内就被徐晃手起斧落斩于马下,不消片刻,徐晃就率领大军赶到西门,迎头撞上溃退下来的陇西军,徐晃抖擞精神,飞马来战几名敌将。 ps:静静生病哒,每天都咳嗽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书有没有人看,每天都在独自在更新。好无奈 ; ------------ 第一百六十八 陇西平 狄道城,西门。 在甘宁和曹性的带领下,大军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冲到了狄道城下,“哐”的一声,十数座巨大的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梯子顶端距离垛堞大约半丈左右,这样的高度既可以让攻方士卒轻松攀上城楼,又让城头上的守军无法轻易的把云梯推倒,除非从垛堞之间探出身子来,但这样势必会面临着九死一生一身的危险。 “上云梯” 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甘宁一声呼啸,率先挥舞着大刀开始攀登。在他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彪悍的先登死士,俱都头顶盾牌,手提大砍刀簇拥在云梯下面,陆续的跟着甘宁开始向上攀爬。 一名敌军校尉看到犹如蚂蚁上树般的并州军,弯腰举起一块巨石想要向下砸去,忽然“嗖”的一声,冷不防的却有一支雕翎箭破空射来。 “噗!”的一声,力道强劲的箭矢一下子将校尉的额头射穿,余势未竭,甚至生生的将校尉头顶的铜盔凿穿一个血洞,校尉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而他奋力举起的大石也随之砸在他的头上,顿时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继续给我杀上去” 一箭射落城头上的校尉,曹性眼睛都不眨一下,迅速取箭搭弓,瞄准城头,但凡有一个敌军冒头,必会被曹性一箭射栽落下城墙,成为地上死尸中的一员。 曹性非凡的箭术渐渐压制住城头上的敌军,顿时使得并州军士气大震,齐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趁着城头上箭雨稀疏之际,甘宁口衔龙纹盘刀,取下腰间的锁魂链奋力一抛,铁链稳稳扣在了城头上的垛堞上。 “走!” 甘宁一声虎啸,猿臂舒缓,拉住铁链纵身一跃,雄壮的身躯稳稳落在了城楼上,甘宁从口中取下大刀,以猛虎下山之势冲入敌军。 扼守西门的正是陇西太守梁习,看到从天而降乱杀一通的甘宁,梁习急忙下令:“给我乱箭射死” 看到乱军之中的主将梁习,甘宁兴奋的大叫一声,立即舞刀冲了上去,也在同一时刻,漫天的箭雨奔着甘宁扑面而来,甘宁一声怒斥,手中的盘刀挥舞开来,犹如火树银花,盘刀舞得滴溜溜直转,犹如一架疯狂旋转的风车,将甘宁包裹在其中,风雨难透。 “叮”“叮”“叮”的交鸣声不绝入耳,有的雕翎箭被甘宁的大刀击落得像飘零的树叶一般坠落,有的则被他的大刀反弹回去,只听见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瞬间就有数十名弓弩手被反弹回来的箭矢射翻在地,或者面部,或者胸部,一个个捂着伤口,在城墙上嘶声惨叫。 剩下的弓弩手被吓得胆战心惊,终于丧失了放箭的勇气,齐齐丢下手里的弓弩,忙不迭的向后退却,军心瞬间就低落到低谷,士气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甘宁拨打雕翎的时候,曹性也跃上了城头,将大刀交给亲卫,曹性迅速从腰间的箭壶内取出三支羽箭,强弓拉的如满月,朝着敌军的弓弩兵连射三箭,弓弦响起,箭无虚发。 “兴霸,你去追敌将,这里我来应付” 曹性一箭射翻敌军偏将,扭头对着甘宁大吼一声。 甘宁点点头,一刀劈翻挡在前面的敌军,雄壮的身躯犹如猿猴一般上蹿下跳,不消片刻的功夫便落在了城内,看着已经纵马而去的梁习,甘宁一刀砍落敌军的一名骑兵,夺得战马,提刀狂追不舍。 曹性见到甘宁去追敌将,他便腰悬箭壶,手拎强弓,在城墙上来回奔跑。 每一次开弓搭箭,瞄准的都是敌军的佼佼者,要么是百人督;要么是牙门将;要么是校尉;更不济的也是一名什长伍长。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纵然不是敌军的军官,但是只要那个表现得比较抢眼,比其他人的战斗力明显要高一筹,必然会引来曹性的怒射。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曹性连射一百五十余箭,箭无虚发,死者全部被射中咽喉,一箭封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曹将军,简直就是神箭手啊” “这样的箭术实在是不得了,不知道比起主公和黄将军,他们谁更强” 登上城头的并州军被曹性的箭术激励的人心振奋,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而敌军的将校见到曹性专门射杀指挥人员,余下的将校纷纷抱头鼠窜,落荒而逃,没了指挥的人员,西门的陇西军胡乱的抵抗了一阵后,便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投降。 梁习见到甘宁犹如天神下凡,顿时吓得胆战心惊,在亲卫心腹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杀奔东门而去,本以为大军能挡得住并州军一时半刻,赢得劫掠狄道富户的时间,却不曾想陇西军如此不堪,不到一个时辰城门便被并州军攻破。 梁习逃跑正急,忽然被一股彪军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身高八尺由于,面容清癯,手提一把开山斧,指着梁习破口大骂:“敌将哪里走,河东徐晃在此” 梁习大惊,拨马准备往回奔逃,才走了几步,就见甘宁提刀纵马而来:“敌将哪里走,留下人头” 前有虎,后又狼,不过虎只有一个,而狼有一群,看着单刀匹马的甘宁,梁习挥剑喝令:“谁去斩了那敌将” 梁习左右立即闪出二员大将,双双怒喝一声,旋即飞纵胯下战马,直取挡在道路中央的甘宁,甘宁冷笑练练,立即被从背上取下双戟,看到狂飙而来的敌将,甘宁拍马舞戟,迎刃而上。 三马交错,短戟上下翻飞,双方交战不到三五回合,甘宁便一戟一个将敌将刺于马下,梁习看在眼里,心里忽然窜出一股悲凉,若是自己早点投降,也不会落得如此这般下场,利欲熏心,利欲熏心啊 “犯境之贼,不得好死” 梁习在心中悲叹一声,自知逃脱不得,一把夺过卫士手中的长枪,就要拼命。 “若是早点归降,岂能落到这般下场,贼将休走,吃我一戟” 甘宁嘴里叱骂一声,手中的短戟奔着梁习的心脏刺去。 梁习挥枪格挡,只听见一阵巨响,梁习手中的长枪“咔嚓”一声,被甘宁一戟劈为两段,而他的短戟余势未消,挟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奔梁习的躯体而去。 “噗!”的一声金属入肉的声音响起,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撕开了梁习的胸口,将心脏戳的稀烂,只听见梁兴一声惨呼,刹那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甘宁手中的短戟向回猛地抽出,短戟两侧的月牙刃瞬间就挂住了梁习的五脏六腑,一下子从剥开的胸腹中拉扯出来,肠胃、肝脏、脾肺霎时就淌满一地,血腥味宁人作呕。 “我不服,我不服……呃” 梁习拼命的嘶吼了一声,略显臃肿的身躯轰然倒地,在场的陇西军见后,除了少许心腹共同赴死外,其余众人皆跪地投降。 是夜,徐晃攻破陇西郡,仅仅付出一千余兵马的代价,但却俘获;一万两千多陇西军,并且缴获粮食二十万石,战马三千匹,钱财不计其数。 在一班谋臣猛将的簇拥下,吕布率大军进驻狄道城,一方面出榜安民,一方面派出快马向长安的董卓告捷。 两个月之内,攻取汉阳、陇西二郡,击杀梁兴,大获全胜,由此并州大将之名,威震西凉,人皆侧目,而吕布据陇西自立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席卷整个大汉王朝。 ps:最近有点忙,只能一章啦,等国庆时我每天三章,然后你们旅游的时候就可以一边玩,一边看我的文章哒。 ------------ 第一百六十九 天下大乱,喜得贵子 “吕布据陇西自立” 这个消息传到长安以后,朝野立刻就炸开了锅,许多人对吕布在洛阳一带的举止记忆犹新,他们想不到,那个替董卓阻拦十八镇诸侯的吕布,居然是这么一个狠戾胆大的枭雄,一些知道更多内情的大臣则暗自叹息:“人说吕布寄人篱下,有如养虎,如今一看,果不其然,陇西是块好地啊” 每个人都在议论,但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议论,疑惑、激愤、窃喜和迷茫种种情绪交织在长安这口大鼎内,蕴藏的热力让鼎中水温慢慢地升高,这一鼎水之所以还未沸腾,是因为已经自封为太师的董卓与郎中令李儒还未做出回应。 董卓的主力,此时正据守在安邑、陕县、华阴一线,陇西、汉阳二郡失守,等于在董卓的侧后捅了一刀,如果董卓试图调兵攻打陇西,屯兵在河东的皇甫嵩以及屯兵在中牟的朱隽就会如泰山压顶一般扑向长安,如果董卓置之不理,吕布近可威逼三辅,退可以外联马腾、张鲁,同样是极大的麻烦。 就在这危如累卵的时刻,董卓却在长安城的郊外筑起了一道堡垒,号位嵋坞,嵋坞的城墙可与长安城墙比肩,其中积粮可供董卓寻欢作乐三十年,董卓曾言,如果大事可成,则雄踞天下;大事不成,则据守嵋坞养老送终。 嵋坞厅堂 董卓臃肿的身躯慵懒地斜靠在虎皮大毯上,眉开眼笑的看着下方的清歌妙舞,对候在他旁边的李儒视而不见,须臾,董卓眨了眨发酸的双眼,伸手打了一个的哈气,在侍从的搀扶下,起身准备离去。 “岳父,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 李儒看着走远的董卓,立即高声询问。 董卓臃肿的身躯顿了顿,但是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大手一挥:“文优,吕布自立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李儒闻言,上前想要解释什么,董卓立即开口阻止道:“老夫知道,至从入京以来,干的许多事情让你失望了,你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应该的,你带着她走吧” 李儒苦笑一声,原以为做的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还是让董卓察觉了,当下朝着跪拜:“岳父,请受女婿一拜” 董卓转过身躯,含笑的看着李儒:“若是没有你,或许老夫只能做一辈子的河东太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你谋划的,如今这大汉天下已经乱了套,而我也老了,已经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不想在争斗了,只想在此虚度此生,你则不同,你不仅年轻,而且胸怀大志” 董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吕布能蛰伏这么久,也算是一方枭雄,或许他有能力完成你的梦想,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蔡邕,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早就引得朝中大臣的不满,如果有朝一日老夫不幸身亡,他必被王允等人所害,既然是我们把他弄来的,就要保住他的性命” 董卓低声长叹,展颜笑道:“你走吧,我要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李儒答话,自顾转身回到内室,李儒看着董卓离去的背影,在心中轻叹:“董卓不仅瞒住了自己,也瞒住了所有人,可怜天下人还不知道被董卓玩弄于鼓掌之中” 李儒摇摇头,大手一挥衣袂,转身大步离开嵋坞厅堂。 董卓矗立在厅脚,看着李儒大步离开,董卓心中的一颗巨石轰然落下,而嘴角也闪过一丝狠戾:“既然如此,那老夫在浇上一把大火,让整个大汉都乱起来” 自此之后,董卓的生活作风愈发的奢华糜烂,他的做事手段愈发的雷厉风行,每次在嵋坞批完公文,董卓总是很客气地挽留大臣在坞中吃饭,吃饭的时候,董卓从来不招待清歌妙舞,而是招待杀人表演,断舌、挖眼、割耳、斩足、炸煮,喝的是人血,吃的是人肉,而董卓也特别喜欢看人未死之际的惨叫与挣扎,越是惨厉,董卓食欲越好,百官都被董卓的残暴吓得战战兢兢,每逢看到董卓大快朵颐地咀嚼人肉,百官只感觉胃部一阵翻腾,不仅吃不下东西,连匙箸都拿不起。 就在长安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时,冀州的袁绍也有点坐立不安,本来按照田丰的计划,袁绍以冀州之众,东并青州,南定兖州,北降幽、辽,西收并州,结合四州之地,收四州英才,坐拥百万之师,迎天子车架到西京,恢复汉家宗庙于洛阳,号令天下,以讨不服,可是,本年秋天,黑山黄巾于毒、白饶、眭固率领十万之众南下,进逼冀州心脏地区邺城,进而抄掠东郡,于此同时,青州三十万黄巾军,北上攻打渤海,并有与黑山黄巾会师的趋势,战乱、流民、饥民的队伍不断过大,因而造成黄巾又成了声势,成千上万的饥民向有食物的地方缓缓行进,所到之处,官仓和富室被洗劫一空,而沿途饥民又像滚雪球似的加入队伍,一时之间,北方大乱。 就在北方大乱的时候,南方也打成了一锅粥,袁绍与刘表结成同盟,派遣豫州刺史周昂袭夺孙坚的阳城,在家族资助下的袁术,已经养成了气候,帐下谋臣武将数不胜数,而公孙瓒也与袁绍撕破盟约,在磐河鏖战,趁着公孙瓒攻打袁绍时,袁术与孙坚联合攻打刘表,与刘表大将黄祖大战于樊、邓二县,孙坚连战连捷,一路势如破竹,江东军将荆州首府襄阳围的水泄不通,刘表无奈之下,派黄祖连夜回兵援救,在回军途中又遭到孙坚伏击,黄祖大败,往岘山荒野中逃窜,但是孙坚并没有追袭,依然将荆州围得犹如铁桶一般,就当刘表快要绝望的时候,刘璋出兵了,三万蜀军在张任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杀得孙坚大败,孙坚无奈之下,只能领兵退回江东。 而就在大汉帝国烽烟四起时,吕布却在陇西太守府坐立不安,因为他的妻子快要生产,上一世的他只有吕玲琦一个女儿,如今家中再次添丁,如何让吕布不着急,而上天似乎感受到吕布的祈求,随着两声嘹亮的孩啼,吕家又添丁了。 ------------ 第一百七十章 我叫姜维 初平元年,吕布率领大军尽占陇西之地,在军师贾诩的建议下,吕布把陇西的治所迁到陇县,分派大军驻守陇西、汉阳各郡县,各路守将一边守边驻防,一边操练兵马,只等着吕布一声令下,进军西川。 秋意浓,麦田青青,河水清淼,大雁南翱,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吕布府邸,一个身材高大,将近一丈,面目俊朗,器宇轩昂,蚕眉入鬓,年约三十五六左右的男子正在院内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虑与担忧。 虽然秋风卷起漫天残叶,飘落全身,但这男子却浑然未觉,除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之外,就是走到窗前透过窗棂向里观看将要生产的妻子。 “呜哇......” 蓦地,两声清脆嘹亮的啼哭声在堂屋里面响起,顿时让男子高兴的跳跃起来:“哈哈....生了,终于生了!” 房门推开,露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向男子恭贺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夫人生的双生子,一位公子,一位小姐。” “好,好,好” 吕布大吼三声好,从怀里掏出一把五铢钱扔给老妪后,旋即大步冲入屋内。 “将军,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长得多么可爱” 自从孩子被老妪清洗干净,穿上了崭新的棉衣之后,就被严蕊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多年的夙愿,终于如愿实现,作为妻子,她也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啧啧.....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有我吕布分风范!” 记得前世严蕊生吕玲琦的时候,自己正在征战匈奴,所以两世为人的他,还没有抱过孩子的经验,也不敢从侍女和严蕊的怀里接过孩子,只是凑上头去逗弄了下紧闭的眼睛,哇哇大哭的孩子,皮肤很皱,吕布看在眼里,暖在心里,脸上的表情尽显和蔼。 吕布站直身躯,又大步走到侍女的面前,低头猛瞧自己的女儿:“哈哈,和玲琦小时候一般模样”,逗弄了片刻儿女,吕布大步走到床前,向面色虚弱的严蕊笑道:“夫人,让你受苦了” 严蕊轻轻将孩子放在榻上,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吕布坐在床边温柔的阻止了,这才半躺半坐的露出幸福的笑容:“夫君说的哪里话,为吕家开枝散叶是妾身的本分,何来辛苦之说” 轻轻拭去严蕊额头上的汗水,吕布难以掩饰面上的微笑。 “父亲,母亲,我来了,弟弟妹妹在哪里?” 闻讯而来吕玲琦小跑着走进内堂,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吕玲琦身后, 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吕布与严蕊对视了一眼,本以为吕玲琦会哭会闹,不曾想她是这般董事,严蕊抱起榻上的孩子,示意侍女也将孩子放在吕布怀里,吕布颤抖接过,扭头招呼吕玲琦:“玲琦,过来,看看弟弟妹妹” 吕玲琦开心一笑,碎步走到父母亲的跟前,清澈的眼睛看着严蕊怀里的婴儿笑道:“母亲,真是弟弟马?” “是弟弟,玲琦,以后你就是姐姐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女儿省得,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小心点,可别摔着” 吕玲琦笑盈盈的接过吕布怀里的女孩,逗弄了一下,有接过严蕊手中男孩,嘴巴里还说着:“叫姐姐,快叫姐姐,弟弟乖” 吕玲琦抬头看着吕布说道:“父亲,如果蝶儿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可是还没等吕玲琦把话说完,一道清晰的水线,呈抛物线的形式洒了吕玲琦一脸都是。 “母亲,弟弟尿我!” 一旁的侍女急忙取出丝帕替吕玲琦擦拭,但是丝毫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而吕玲琦被弟弟尿了一脸,也并没有丧失兴致,反而愈加的开心:“母亲,弟弟妹妹叫什么名字” 严蕊柔弱一笑,目光停在了自己丈夫的身上,吕布莞尔一笑道:“某曾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夫人替我生了一双儿女,想不到事情真的应验了,这名字我早叫想好了,女儿取名为吕雯,至于此子取名‘吕云’,取天高云袅之意” 严蕊在床上柔声拜谢:“妾身替孩儿多谢夫君赐名” 嫡子诞生,整个吕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吕云、吕雯诞生的消息也像风一样迅速传播到各郡县。 数日之后,为了庆贺儿女降世,吕布在府邸大摆筵席,在陇县的所有官员纷纷前来府邸道贺,其中不乏从各郡县赶来的谋臣武将。 “张辽拜见主公,恭喜主公喜得贵子!” “黄忠拜见主公,恭喜主公府上添丁!”,黄忠话音刚落,就从他身后闪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小跑来到吕布跟前笑盈盈的说道:“义父!” 吕布立即将那个小女孩抱在怀里,旋即眉毛一挑,冲着黄忠咧嘴一笑:“汉升,蝶儿才与你在临洮呆了一个多月,就胖成这般模样” 黄忠无奈的摇摇头,低叹一声:“这丫头,才在临洮呆了几天就吵着要来找姐姐!” 吕布将黄舞蝶稳稳地放在地上,双手负在身后,含笑着说道:“如此的话,就让蝶儿呆在陇县吧,她和玲琦一般大小,也好有一个伴。” 看到黄忠想要拒绝,吕布又立即说道:“你每日都在练兵,也无暇照顾她,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呆在府衙也不好!” 黄忠沉思半响,看到满眼希冀目光的女儿,黄忠摇了摇头,拱手拜谢:“如此,就劳烦主公,夫人照顾了” 黄舞蝶听后,立即欢呼一声,立即越过黄忠和吕布,朝着吕府的内堂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喊着:“玲琦姐姐,玲琦姐姐” 恰在这各时候,在吕布府邸的街角拐出四人来,吕布见后,不敢怠慢,立即率领众将迎了上去。 “姜叙拜见主公,家中无甚相赠,唯有在坊间购得两样小物件,特此送给公子与小姐” 吕布接过姜叙递过来的礼盒,道了一声谢后,目光移到了姜叙身旁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笑问道:“伯奕,这是你的孩子吧,叫什么?” 不等姜叙答话,那个小男孩立即高声说道:“我叫姜维” ------------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陇西豪族 筵席持续到傍晚方才结束,除了有些将领要驻守边防而早早辞别,那些离陇县比较近都被吕布叫来大厅议事,姜叙安排好随从送姜维回家后,他与杨扈一起来到吕府的厅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吕府里一片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姜叙与杨扈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大厅,朝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参拜:“拜见主公!” 厅堂内烛火辉煌,映照在吕布刚毅的脸庞上,是如此的美轮美奂,上下打量完堂前的姜叙和杨扈,吕布收了倨傲的目光,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容,顿时变得非常亲和有力:“义山,伯奕,请坐!” “谢主公” 杨阜和姜叙道声谢,小心翼翼的各自找位置坐下,与身边的同袍互相见礼之后,才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后,在坐的诸人除了贾诩、程昱、陈宫、郑浑是士人外,其余均是武人出生,虽然如此,该有的礼节不能荒废,待两人坐下之后,纷纷抱拳问好。 吕布抿了抿最唇,正色道:“诸位,如今我们已经占领陇西、汉阳二郡,下一步该如何做,大家有什么意见?” 周泰回顾四周,见无人说话,立即起身道:“主公,我等为何不一鼓作气夺取武都,以武都为跳板攻打西川!” 高顺摇了摇头,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我军已经连续作战两个多月,伤兵需要治愈,士卒需要修养,器械需要修缮,一时之间还不能妄动刀戈。” 吕布轻抚颌下的胡茬,目光投到杨阜身上:“义山,你是什么看法?” 杨阜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因为作为新降之人,对于一些老人的看法,他们要尽量避免提出反对的意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不过吕布既然问起,杨阜也不搪塞,立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武都之地,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主公狼骑,勇冠天下,不需个把月便可平定武都,而西川群山起伏,层峦叠嶂,易守难攻。蜀军扼襟控咽,乘高居险,如果主公派骑兵去攻打西川,将有去无回” 杨阜的话音刚落,武将们倒没觉得什么,但是谋士们就不一样了,只见贾诩睁开阖着的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较拘礼的杨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而陈宫与程昱也赞赏的点点头,对于杨阜所言,他们举双手赞成,郑浑对于民事上的事是手拿把掐,但是对军事上的事却是一窍不通,见到程昱和陈宫都点点头,他也随波逐流的点点头。 吕布见到自己的三位首席谋士似乎都赞同杨阜的话,当下也在心中暗自窃喜,想不到这汉阳之地,居然藏着这样的有识之士,不过若想让他得到将士们的肯定,必须给予他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想到此处,吕布旋即一笑:“义山,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杨阜立即拱手作答:“启禀主公,陇西、汉阳二郡人口加起来有三四十万,除去老幼妇孺,精壮之士仍有二十多万,主公只要从各郡县募得三万兵马,勤加操练,不需两年,主公便可获得一支攻蜀的虎狼之师,除此之外,主公若要夺取西川,一幅精细的地形图是必不可少的!” 吕布抚掌大笑:“西凉果然藏龙卧虎,先是有贾军师,后又有杨义山,老天待某不薄” 杨阜立即谦虚地说道:“主公谬赞了,阜无比汗颜,射虎谷一战,我与伯奕尽被高顺将军所擒,高顺将军才是一员难得的将才” 虽然杨阜不善于溜须拍马,但是说一些阿谀的话还是必要的。 吕布哈哈一笑,笑对贾诩问道:“先生,你以为如何?” 贾诩却是早有打算,笑道:“义山言之有理,欲夺西川,这入蜀的步卒必不可少的,主公帐下大多是骑兵,步卒虽然不少,但是比较相信见拙,只是这厉兵秣马,招募新军都是需要钱粮,文公,现在我军还有多少钱粮?” 郑浑立即从怀里取出一副竹简,看了半响后说道:“钱财还是比较充裕,只是这粮草却不够使,从洛阳带来的粮草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那日在狄道夺得的粮草却可以大军吃上一年半载,主公若是想要招募新军,粮草却是不够” “如今秋麦已收,冬麦正青,就算是税收来的粮草也不够消耗”,吕布目光冷凄的顶着眼前的案牍,手指不停在案上敲击。 敲了半响,抬头盯着郑浑逐字逐句的说道:“既然有多余的钱财,可以到市场上购买可否?” 郑浑很是无奈:“主公,经过我数月的调查得知,陇西的大部分田地都掌控在地主豪强手中,平民百姓连粥都喝不上,而且境外羌氐每逢秋收之际都会出羌氐二道前来劫掠,平民百姓苦不堪言,而世家豪族把持粮道,半斤稻米竟然要到百钱,一金也就只能买上一石不到。” 吕布阖上双目,口中喃喃自语:“豪强、夷族,终究是大患”。 杨阜与姜叙对视一眼,双双拱手作揖:“主公,渭河横断汉阳诸县,民殷而国富,粮草颇充裕,而世家大族多以杨家、姜家、韦家马首是瞻,只要这三家开口,就能在汉阳郡征得至少十万石粮草,韦家家主韦列现为主公帐下郡守,只要主公开口,韦列必会答应。” 吕布轻抚鬓角,蚕眉一挑:“那杨家和韦家?” 杨阜和姜叙相视一笑:“主公放心,我必定说得兄长捐赠粮草,而姜家现任家主正是伯奕之父,主公就不要担心了” “好!”吕布猛地拍了一下桌案,起身来到两人跟前朗声说道:“某在此多谢义山与伯奕了” 两人急忙起身还礼:“我等既然已经投到主公帐下,定当极力辅佐,区区粮草,何足挂齿!” 两人的话,立即引得堂内谋臣武将一阵喝彩,周泰对杨阜的那丝不满也烟消云散,纷纷赞扬两人的大义,须臾,贾诩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主公,纵然义山与伯奕说得十万石粮草,但是我们有大军六七万,在加上新军就有十万之众,这粮草虽多,但是也只能吃上一年半载,我军若想要夺取西川,除了要囤积行军的粮草之外,还要有足够训练军士时的所需,所以粮草还是不够!” “向陇西豪族借!”,吕布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他们不借呢?” 吕布嘿嘿一笑,虎目扫向堂内的众武将:“不借,那我就杀鸡儆猴,先拿领头的开刀!” ------------ 第一百七十二章 陇西豪族(完) 临洮董家。 厅堂之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来回踱步,边上的席位坐满了许些人,这些人都是陇西境内颇有势力的名门望族,家中田地有的达到万亩,有的达到千亩,最不济的也有七八百亩。钱财锦帛更是数不胜数。 “这吕布邀请我们去陇县,到底意欲何为?”中年男子正是陇西境内最大的豪族董家的代言人,董非。 董卓虽然把董氏族人都迁往京畿之地,但是宗祠还在临洮,因此才留下董非一脉在临洮看守董家的宗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董卓权倾朝野以来,董非的地位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陇西境内大多数的豪族都为他马首是瞻,凡事不能解决的事情,他们都不是去找太守,而是来找董非。 “董公,这吕布能有什么意图,汉阳郡杨家、姜家、韦家一起给他送去十多万石,如今又派人送来名刺叫我们去陇县,不就是想让我们给他粮草嘛!吕布孤客穷军,虽然有汉阳当地豪族供养,那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今的他仰人鼻息,犹如婴儿玩弄于股掌之上,我等断绝他的哺乳,必会饿死,所以我们不能去!”一个席地而坐的士族族长站起来说道。 “就是,一个武夫就想坐拥陇右二地,真是恬不知耻!” “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能在陇西呆多久,如果呆很久那倒不打紧,如果呆一两年的话,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吕布可是太师亲封的西凉招讨使,如果我们不给他粮草,万一太师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况且春麦已割,冬麦已种,如果没有他的护佑,万一羌人来犯,仅凭我们哪点私兵还不够夷族塞牙缝呢!”有些士族有点迟疑,这大汉江山基本上都是被门阀豪族所霸占,这些豪族当中,也不乏有族人在吕布帐下为官,他们早就收到族人的消息,吕布这次貌似要动真格的了。 在他们看来,乱世洪流,兵戈横行,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他们资助诸侯钱财粮草,如果诸侯成就霸业,他们就有从龙之功,家族也可以得到晋升,如果诸侯不能成,那也不过损失一点家产罢了,士族根基不变,而且他们也从族人哪里了解到,这吕布并不是一般的武夫,具有可观的投资性。 董非摊开手中的名刺,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大汉江山都掌握在他们董家手中,更何况这区区吕布,随手将名刺丢进不远处的脚炉,董非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睥睨的看着众家主说道:“太师早已经传来书信,叫我们不要给吕布粮草,所以陇县我们也就不用去了,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胆敢与吕布暗通曲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董公,如果我们不给吕布粮草,万一羌氐来犯,他不给我们抵挡怎么办?”见到董非一语敲定,有的士族立即担忧起来,毕竟陇西的军政大权全在吕布身上,如果他不派兵驻守羌氐二道,万一境外蛮夷来犯,就算他们有再多的钱粮,也不够羌人掠夺。 “此事也不能不虑”董非轻捋颌下道:“诸位可有什么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尽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只有坐在最末尾的一个大汉起身说道:“诸位家主,不如我们各家都捐出五十石给他,只要不让他饿着就行” 众人见到大汉起身,都露出厌恶的目光,这大汉靠着祖上屠猪戮狗起家,身份本就低下,况且还是羌族婢女所生,若不是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这大汉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不过厌恶归厌恶,众人对他提出的意见还是很赞赏的。 董非讥诮一笑,朝着那大汉说道:“都说吃狗肉补脑提神,果然是名不虚传,有时候蛮夷生的孩子的确比我们汉人好使,既然这样的话,诸位,我们就按周兄说的这般做” 董非话音刚落,立即引起满堂王侯贵族哄然大笑,反观周家家主,则是满脸憋得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始终得不到陇西各族的承认,深吸了一口气,周家家主立即陪笑道:“董公说笑了” 董非冷哼一声,一挥衣袂道:“既然是你提出来,这押送粮草的事情就由你来办,你府里不是养了一帮羌人么,正好用来押解粮草!” 董非说完,也不管周家家主答不答应,立即朝着其余的家主说道:“诸位,我已经叫下人杀了许写牛羊,今日我们先在此畅饮一番,明日在替吕布筹措粮草!” 董非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一片道谢的声音,周家的家主正准备坐下,董非立即眉毛一挑,疑问道:“周兄还不去准备筹措粮草之事,还在此作甚?” 董非的话立即使得周家家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之间,急得满头大汗,坐在左首位的李家家主李显立即起身道:“周兄,这筹措粮草的事颇为复杂,你还是先出准备准备,来日我再邀请周兄来我府上赴宴如何?” 周家家主立即感激的朝李显拜了拜,旋即带着仆人一溜烟跑出了董府,呆在这里他如坐针毡,若是他不识时务,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既然他们看不起自己,自有人看得起,他心中早有打算,这次他将全力帮助吕布,不遗余力的帮助。 看到李显替周家家主说话,有人立即开口讥讽:“想不到临洮李家居然与羌种为伍,真是不知廉耻” 要说这临洮李氏,可追溯到上古时代,传说伏羲帮助炎帝征服西戎,炎帝把陇西封赏给他的后裔,作为他们的食邑地,从此,伏羲的子孙就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成为这里的名门望族,这就是李氏的远祖。 而李氏最出名的还是春秋时的道家学派创始人李耳,之后就是李耳的第九代孙李昙,为秦御史大夫,李昙生有四个儿子,长子李崇,李崇之子李瑶为狄道侯,李瑶之子李信为秦大将军、陇西侯,李信生子李仲翔,李仲翔生子李伯考,李伯考生子李尚,李尚生子李广,也就是大汉子民耳熟能详的“飞将军”。 所以,这也就是朝廷无论如何新旧交替,临洮李氏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 李显缓缓端坐在案后,对于那位家主所言,他不屑一顾,很是淡然的说道:“前据而后恭,思之宁人发笑,前日才撞见你与周兄有说有笑的,今日却翻脸不认人,可耻之至!” “满口胡言,某岂能与夷种为伍!” 李显讥诮一笑,起身一挥衣袂:“家中有事,先行一步,满堂小人,臭如粪坑!” 李显怒斥完毕,立即转身踏出董府厅堂,这次他也打定主意,将全力支持吕布,看看群小人能那他怎么样。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吕布的怒火 见到李显拂袖而去,满堂豪族尽皆发怒,纷纷叱骂李显不知礼节。 董非目视李显离去,眼里写满阴毒,若不是董卓吩咐过不许动李氏,他早就派人将其一锅端了,岂容他李显在此狂妄。 董非抬起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轻抚嘴角的酒渍后,他便一把将酒杯砸在地上:“既然李显不识抬举,我们就由他去,至于吕布的事情,我将与诸位共同进退!” 在坐的世家大族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对着董非一拜,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愿与董公共进退!” 董非睥睨一笑,他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身为董氏旁支,虽然没有资格去京畿,但是在这地方当土皇帝也不错,扫了满堂豪族一眼,董非咧嘴一笑:“诸位,前日与羌族互市的时候,某购得十几名异族女子,诸位有没有兴趣与某一观?” 众家主闻言,纷纷相视一笑,旋即在董非的带领下,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出董府的厅堂。 数日后,正在营寨操练兵马的吕布得到一个关于陇西豪族的消息。 成廉来报:“主公,陇西豪强押解粮草已经到了城外” 自从那日将名刺发出,吕布便派人潜伏在陇西各郡县,监视那些豪族的一举一动,最后吕布收到一封情报,所有豪族都涌向一个地方,临洮。 对于各豪强地主纷纷涌向临洮,吕布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了寻求董家的庇护,董卓虽然将董氏族人前往京畿,但还是留下一支旁族看守宗祠,所以留下来的那支族人可算是陇西一霸,仗着董卓权势,那支旁族的子弟在临洮欺男霸女,横行无忌,不过对于吕布来说,他们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传承数百年的李家,如果获得李家的支持,十个董家也比不上。 吩咐成廉把人带过来,吕布立即回到大帐,并让侍卫把贾诩、陈宫、宋宪、魏越、杨阜召来议事。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成廉便把周家家主与李家的代表带入了帅帐,见到端坐在帅案之后吕布后,两人立即拱手行礼:“周世荣拜见吕将军”“李雍拜见吕将军” 只见那个李雍年方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相貌厚重,言行举止透着豪爽干练,那个叫周世荣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大汉,只见他身高八尺,墨髯如戟,一股风尘之气环绕其身。 命侍从看了茶水之后,吕布朗声说道:“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周世荣放下茶碗,扭头看了李雍一眼,见李雍点头后,周世荣朝吕布拱手道:“启禀将军,我是替陇西各家族押送粮草而来!” 吕布抿了一口茶水,并没有急着说话,这周世荣他还是知道一点,其祖上和何家一样,都是靠屠猪戮狗发的家,颇不得陇西豪族的待见,为了晋升,他不惜耗费家资结交各家族的家主,可惜钱是花出去了,但是并没有见到什么成效,反而让他变成了各豪族的冤大头。 所以吕布要学前世的曹操一样,扶持中小世家,打压大世家,该扶持的就扶持,该打压就打压,如果这两种手段都不好使,那就学董卓一样,以武力镇压,只有把他们打怕,杀怕,他们才会听话。 “将军,这是各家族捐献粮草的花名册,请将军视之”见吕布不说话,旁边的李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件竹简起身递给吕布。 接过竹简,吕布摊开一看,阅览完毕,吕布的脸立即一黑:“临洮李家五千石,安固周家五千石,襄武陈家二十石,临洮董家五十石,大夏黄家三十石,索西王家二十石……” 二十石?众将傻了,莫不是将他们都当做乞丐?这二十石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可能是一家一年的口粮,但是对于这些士族来说,他们吃一顿饭的钱都不止二十石,或许一顿美味佳肴就能消耗万钱,甚至是几金,这二十石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年一毛。 越到最后众人越是愤怒,居然有人只拿出十石来,还没等到吕布把名单念完,成廉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跳了出来:“主公,他们欺人太甚,某愿率领虎狼之师踏平这些蟊贼!” 贾诩眼中精光一闪,将心中的杀意收敛,立即安抚成廉:“孝杰将军勿怒,主公自由决断!” 吕布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大手不自觉地握得竹简‘咯噔’作响,感受到帐内众人的愤怒,周世荣和李雍的心绷得紧紧的,此时的他们就好像置身于虎群之中,稍有异动就会被撕得粉碎。 须臾,吕布将竹简摆在案上,笑眯眯的对着两人说道:“二位舟车劳顿,辛苦了,这次你们两家资助我大军如此多的粮草,某必定铭记于心,至于其他的家主,劳烦二位带个话,替我好好谢谢他们。” 看着吕布的笑容,两人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周世荣颤巍巍的起身,对着吕布拱手一拜:“将军保一方安宁,区区粮草何足挂齿,等冬麦熟透,某必定再次押送粮草前来,以供大军食用” 吕布低声一笑,看来这周家是真的想投靠自己,还有临洮李家,此次也送来五千石粮草,看来也是支持自己的,有了这两家的支持,那董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董卓不久后也会被王允设计杀死,自己灭了董家也无伤大雅, 深吸了一口气后,吕布又换上和蔼可亲的面孔:“二位,某已经在城内备好酒宴,可惜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作陪,望二位恕罪” “宫台”吕布又扭头对着陈宫说道:“你就代某作陪,一定要招待好两位客人!” 陈宫立即迈步出列,拱手应诺。 周世荣与李雍见事情已经办完,不想在陇县久留,而且他们的心意吕布也已经领了,当下双双起身辞别:“多谢将军美意,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恐怕家里人担心,故此不敢久留!” 吕布也是客套话,听到两人拒绝,吕布就顺水推舟:“如此的话,某也不多留,二位回去的时候,不要忘记某托二位给众家主带的话” 两人立即应诺一声,表示不会忘记,吕布笑呵呵的将两人送出帐外,旋即在谋臣武将的簇拥之下回到帐内。 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桌案,吕布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好手段,他们真是好手段,以为分散在陇西,某就拿他们没办法吗?” 魏越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脸上的刀痕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清晰,仿佛像一条蠕动的蜈蚣,凶恶无比,只见他上前迈了一步,朝着吕布拱手请命:“主公,怎么办,咱们就不能这么算了”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贾诩询问:“先生,你以为如何?” 贾诩轻抚颌下胡须,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杀” 魏越与成廉听贾诩说出杀字,立即冲出帐外,想要点齐兵马,杀奔临洮。 “慢着!” 程昱立即喝住两人,大步来到吕布跟前:“主公,董卓若是知道你杀了临洮董氏一族,我们该怎么办?望主公三思!” 陈宫也附议道:“仲德言之有理,虽然杀光董氏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是我们也点燃了董卓心中的怒火,这样做我们就得不偿失,主公何不将汉升将军、文远将军、伯平将军调回陇县,让他们承受羌人的威胁,或许这样他们就知道我们的重要性!” 程昱立即怒斥:“宫台,你好糊涂,如果将各位将军调回陇县,固然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但是那些郡县的百姓怎么办,如果羌人来袭,没有大军保护的百姓,必定会惨遭异族屠戮” 贾诩脸上挂满笑容,立即安抚两人道:“两位勿恼,某心中已有计较,此事断然不会让董卓知道是我们做的,成廉、魏越两位将军,请附耳过来!”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弦上临洮 一场大雪过后,千里银装,一片素裹。 近看河川妖娆,远看山峦雄壮,连绵起伏的群山,就像一条银蛇的蟒蛇舞动着悍躯。 距离陇西豪族捐粮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吕布每天除了操练兵甲,就是带领众人上山打猎,并没有与陇西士族形成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显得一片安宁、祥和。 在此期间,也有羌氐出羌道前来大汉边境劫掠,不过在黄忠、高顺、张辽联合打击之下,羌氐非但没有劫得粮食钱财,反而还损兵折将,经过多番打听他们才得知,陇西换主人了。 陇西,陇县。 吕布轻轻呼出一口白气,手里的龙蛇弓弦已经拉到了极限,整个龙蛇弓身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箭镞对准了前方三十丈开外的一头鹿。 那头鹿正藏身在一片白桦林中,安详地咀嚼着一蓬枯黄的树叶,浑然不觉即将降临的灾难。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稀疏的树林并没有提供什么像样的遮护,光秃秃的枝干和灌木丛在它身前交错伸展,宛如一个天然的囚笼,把它巨大的身躯笼罩其中。 吕布现在需要做的,是轻轻松开勾住弓弦的食指和中指,然后锋利的箭镞会在一瞬间穿过枝条的间隙,刺穿棕黄毛皮,割开热气腾腾的血肉,把他的心脏击得粉碎。 时间过去了一瞬,抑或是一阵子,吕布的手指动了。 一支雕翎箭应弦而射,牢牢地钉在了距离麋鹿只有数寸距离的白桦树干上。受了惊的麋鹿猝然一跳,撞得身旁的树木一阵摇动,然后四蹄飞扬,慌张地朝着树林深处逃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吕布站起身来,抬眼望了望空荡荡的林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将龙蛇弓插在泥土上,吕布走到林子将钉在树干上的箭杆用力拔了下来,插回到箭壶里去。 两个中年人从雪堆里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走到吕布身边,魏延咧嘴一笑:“主公,你的箭术与汉升将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会失手?” 吕布拔出泥土里的龙蛇弓,笑道:“某观那头鹿乃是一头母鹿,也许很快就要临盆了,不忍杀之” 说完之后,吕布又扭头对着贾诩接着说道:“那头母鹿,就好比陇西境内的士族,每日对酒当歌,却浑然不知灾难即将降临,而那颗大树就好比带头的董家和王家,只要这两家一倒,其余世家就像这头受惊的母鹿,惶然不知所措!” 贾诩也捋须冷笑:“董卓在陇西的时候就通过走私铁器给羌胡而获得大量的钱财,只要掌握了他们走私的证据,我们就以叛国罪将他们论处,到时候董卓也难救他们” 吕布两条剑眉一耸,收敛脸上的笑容,淡淡道:“天色已经不早,我们早点回城吧,否则夫人又该唠叨了。”吕布说完转身就走,留给两人一个背影,魏延与贾诩对视一眼,尾随吕布而去。 三个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踏雪走出山林,山下的亲卫正围着火堆取暖,旁边树上还摔着几十匹骏马,其中一匹骏马赤如炭火,在苍白的雪地里显得特别显眼,看到三人下山,一群人踩火的踩火,牵马的牵马,还有人把烫好的酒倒在皮囊里递给他们。 吕布接过皮囊灌了一口,马奶洒那熟悉的酸辣味道一入口,便让吕布精神一爽,将酒囊扔给魏延,然后大步走到赤兔马前,纵身上马,魏延啜了一大口,然后又递给贾诩,贾诩脸霎时一黑,经过两个大男人嘴巴的酒,他如何敢喝,盖上木塞后,贾诩直接递给了亲卫。 魏延挠挠头,尴尬一笑,跨上亲卫牵过来的战马,贾诩也在亲卫的搀扶下安安稳稳的跨在马上,吕布左右环顾一圈,一挥手:“回城吧!” 亲卫们各自收拾起帐篷器械后纷纷翻身上马,跟在三人身后,吕布与魏延、贾诩并绺而行。 “文长,你在陈仓呆了数月,可发现了什么异动?” 听到吕布问起,魏延不敢怠慢:“主公,在长安方面,董卓日益骄横跋扈,终日以杀人取乐,太尉张温也被杀了,董卓还用他的血下酒宴请群臣。” 魏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赵昂夫妇,他们至从收到主公的命令后就开始招募新兵,如今陈仓城内又多出了两千兵马,秦宜录将军与赵昂每日都在训练当中!” 吕布点点头,扭头看了魏延一眼:“文长,不久后我就会对武都用兵,军师的意思是,此次让你当主帅,不知道你敢不敢?” 魏延听后,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轻抚颌下的长髯,拍着胸脯道:“主公放心,某第一定为主公夺下武都郡” 吕布与贾诩相视一笑,魏延的武艺就不用说了,与甘宁不分伯仲,至于他的谋略,还有待考察,此次让魏延带兵攻打武都,就想看看他是将才还是帅才。 一行人不一会就上了管道,沿着管道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能隐约看到远处陇县外郭的起伏轮廓,夕阳西下,青灰色城堞上的雪痕依稀可见,城郭上空依依升起无数道炊烟。 吕布三人相谈正欢,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吕布定睛一看,却是陈宫和程昱骑马冲了过来,转眼间,两人便冲到吕布跟前,程昱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公,成廉将军他们回来了” “哦?终于回来了,走!” 吕布两条剑眉一挑,率先放绺奔驰,众人急忙催马追赶。 一路催马疾行,吕布心中杀意凛然,既然成廉他们回来,就意味着可以动手了,此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董家和王家连根拔起。 吕布揣着无边的冷意进入陇县县城,他看到,吕府前栓着两匹西凉战马,顾不得多想,匆匆忙忙推开府门,一转过照壁,他看到成廉与魏越正站在院中,远处还站着不停鼓捣雪人的吕玲琦和黄舞蝶,还有就是姜叙家的姜维,至从那日来过吕府之后,这姜维就会隔三差五往他家的跑,吕布认为姜维不过十二三岁,只是认为他是找相龄的孩童戏耍罢了。 成廉和魏越见到吕布走进大院,立即快速迎来了上来:“主公” 吕布一扬马鞭:“进去说” 两人点点头,旋即尾随吕布走进了吕府的厅堂。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贾诩一群人也浩浩荡荡踏进吕府的厅堂,见到众人都已经到齐,成廉也不等吕布开口,立即起身笑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那董家和王家以及依附他们的那些世家都与羌人暗通曲款,不仅走私铁器给羌人打造武器铠甲,而且还暗中掳掠汉民卖给羌人做奴隶,经过我们数月的打探,已经完全掌握到他们通敌的证据”于是成廉便把暗中调查的结果给众人娓娓道来。 “这样的恶贼不死,迟早是个祸患,诸位,我们就按贾先生的计划行事,此次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毒瘤连根拔起” 成廉话音刚落,吕布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想不到董家做的恶事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很多,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他吕布心狠手辣了。 ------------ 第一百七十五 临洮董氏覆灭 临洮董家。 此时是为十一月,整座临洮城都被大雪所覆盖,远处山峦白雪皑皑,原驰蜡象,北风萧萧地虐行于天地之间,那挂了冰棱的枯枝在风中**,可是天地之大,这北风却不容它们再看到春天,所过之处,总有残枝不堪而虐坠折落地。辕门的大旗被霜冻得有点硬邦邦,极力想借这风招展,可惜非但旗上霜重,更奈何旗杆柔弱,总归舞不起来。 大队人马开出营寨,在官道上徐徐而走,不一会儿便能隐约看到远处临洮外郭的起伏轮廓,骤日初霁,临洮城青灰色垛堞上的雪痕依稀可见,在冬日并不强烈的阳光照耀下,就见那矗立的巍峨城楼高耸入云,气韵不凡。 待行到临洮城门下时,黄忠仰头观望,但见城墙上一杆火红色带着冰坠的大旗在风中摇曳,旗上绣着的乃是一个黑色红边的“吕”字。 黄忠绰刀立马,朗声大喊:“快开城门” 守城司马见到自家的将军率兵前来,立即放开吊索,放黄忠一队人马开进临洮城,一路西行,少时,黄忠率领大队人马来到一座气派华贵的府邸,黄忠抬眼一看,只见那府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一个偌大“董”字。 黄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大刀一扬,他身后的近千名甲士轰然散开,迅速地将董府围得水泄不通,看门的家丁早就被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仓惶窜入董府将大门紧闭,随后便一溜烟的前去禀报董非。 须臾,董府的府门再次打开,只见董非带领着一波家将涌了出来,看到全副披挂的黄忠,董非傲然地说道:“黄将军,你为何私自带领兵马围困董府?” 看到黄忠来者不善,董非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有点跋扈,话语中也带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黄忠咧嘴一笑,将砍刀悬于鞍上:“无他,就是天气有点冷,想到家主这点讨点温酒取取暖” 董非闻言,噗嗤一笑,立即将头扭向一边:“对不起,某今日在府中宴请的全部是高堂雅士,并不适合武夫!”连吕布都是他们董家的家将,更何况是吕布帐下的小小将军,所以董非也没打算给黄忠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黄忠的请求。 翻身下马,黄忠一把扯开挡在面前的董非,自顾率领着一二十名亲卫浩浩荡荡地涌入董府,董非丝毫没有想到黄忠会推他,要不是家奴眼疾手快,此时的他早就被推倒在地,看着黄忠离去的背影,他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来。 须臾,董非愤怒地踢开搀扶着自己的家奴,一挥衣袂,紧随着黄忠步入董府。 董府确实是大气堂皇,黄忠刚一入府,便见占地少有近百顷的正院之后,董非的正厅赫然在目,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五米之高,红木为柱,青石为阶,角瓦为顶,悬梁脊正,院中草木繁多,虽是尚未艳开,但依旧是清新别致,端庄秀丽。 董非步入正堂,看到正在打量建筑的黄忠,立即讥讽一笑,对黄忠不管不顾,一挥衣袂,便独自迈进厅堂,黄忠摇摇头,死到临头了还浑然不知,冷冷的看着董非傲娇的背影,黄忠立即率领亲卫跟上。 董府厅堂,还未走进,就从大厅内传来乐师敲击钟罄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嬉笑声,而当黄忠踏入大厅的那一瞬间,立即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董非讥诮一笑:“诸位不必惊慌,此人才是临洮守将,看天气冷了,来我们董家套杯温酒吃吃,如此的话” 董非对着身边的随从吩咐道:“你去给黄将军准备一桌子酒菜,就安置在最末尾的那个位置”在董非看来,这次筵席本来就没有黄忠的份,这次是个意外,既然他不要脸的跟上来,董非也不需要给他留脸面,让他坐在最末尾,好好让丢他一次面皮。 黄忠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厅堂内的众家主,心中冷笑连连,陇西政治不稳,百姓流离失所,社会动乱不堪,这些个世家大族靠着祖上的庇荫,整天饮酒作乐,食值万贯,完全没有生活在乱世中感觉,不仅如此,他们还走私铁器,贩卖汉民给羌胡,这样的恶行,足够他们死上一百次。 黄忠大手一扬,立即朗声大喝:“不必了,你们的这些肉臭如粪坑,我老远就闻着味儿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捉拿董非问罪,其余人等赶紧滚蛋,若是迟疑片刻,某顷刻间便让其人头落地。”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是脸色一变,捉拿董家家主问罪?他们没有听错吧,这天下谁不知道董家的大家主董卓权倾朝野,人们为了能与董家沾上半点关系,甘心为奴为狗,这斯居然说捉拿董非问罪。 “在坐的诸位那个不是高堂雅士,岂能容你这等武夫在此大放厥词。” 一位小世家的家主认为拍马屁的时机已经成熟,鄙视地看了黄忠一眼,旋即起身指着黄忠破口大骂,不等黄忠吩咐,他身边的亲卫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大步走到那位家主的面前,没有过多的话语,只见寒光一闪,顿时一颗脑袋滚滚落地。 随着那名亲卫的动作,黄忠身边的亲卫纷纷效仿,手中的刀剑劈头乱砍,顿时把几名比较傲娇的家主全部砍成肉泥,变成了几团模糊的血肉。 只把众家主吓得瘫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甚至有人被吓得屎尿流了一地,而那些跳舞助兴的女子更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闭着眼睛缩成一团。 董非想不到黄忠动真格的,强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伸手指着黄忠怒骂:“匹夫,你竟敢在我董家杀人,若让董太师知道了,必定灭了你满门。”董非虽然想要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但是说话间依然颤抖不已。 黄忠冷笑一声,从亲卫手中接过一件竹简,瞟了主位上的董非一眼,朗声说道:“我手中竹简,记载了多年来你走私铁器给匈奴、羌胡的证据,不仅如此,你还在初平元年贩卖给羌人五百汉民,不知道是真是假?” “满口胡言”董非冷哼一声,开口大声反驳:“就凭你一件竹简,就就想给我定罪?可笑可笑,再说了,我家叔父可是当朝太师,你又能奈我和?” “我不能奈你何?”黄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把将竹简摔在地上,旋即健步冲向董非,而董非也没不到黄忠说动手就动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黄忠一把抓住衣襟。 “喝!”黄忠怒吼一声,强健的肌肉瞬间鼓胀,震的身上的黄金甲胄都是发出一丝吟鸣,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声,董非臃肿的身躯被黄忠一把掼在地上,黄忠眼中杀意凛然,一把抓起董非吃饭的两根玉箸,旋即对准董非的太阳穴猛地刺了下去,“噗嗤”一声,两根玉箸瞬间就穿透董非的太阳穴从他的口出透出来。 董非的口中流出猩红的鲜血,伸出手死死的抓着黄忠的白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不想死,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还在等着他,他舍不得放弃,女人、美食、权利、金钱,这一刻,他开始后悔了,这三个月来,他以为吕布畏惧他,不敢对他动手,原来这都是他的臆想,吕布是在准备致命一击,好手段,我好恨~~~ 看到董非的瞳孔逐渐涣散,拽着自己战袍的肥手也无力垂下,黄忠迅速抽出腰间环首刀,一刀割下董非的首级,号令道:“众将士听好号令,除了老幼妇孺,一个不留” ------------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年之约 临洮董家和索西王家覆灭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就在陇西境内传得沸沸扬扬,那些曾经备受欺凌的小世家及其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纷纷歌颂吕布的功德,而那些曾经联合董家反抗吕布的士族,无不寒蝉若惊,各自担心屠刀下一刻会落到自家头上。 他们也想不到吕布会毫无顾忌董卓的身份,对董家说打杀就打杀,而吕布既然连董家都敢动,更别提他们这些没有官僚屏障的小世家,一时之间,陇西境内的大小豪族终日惶惶不安。 就在他们不知道如何迎接这场暴风雨的时候,吕布那边传来消息称,董家和王家不仅走私铁器个羌人,而且还掳掠汉民卖给羌人做奴隶,是犯了死罪,如今董家和王家已经伏法,至于其他世家,只要按时交纳税收,吕布就既往不咎。 收到这个消息的世家大族,并没有半点迟疑,纷纷开仓装粮,派私兵押送粮草去陇县,因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陇西境内的大小豪族,有头有脸的世家都安安分分的奉上粮草,多的几千石,少的也有近千石,看着官仓内堆积如山的粮草,吕布与帐下文武都笑得合不拢嘴。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候一晃而过。 这天晚上,吕布置酒设宴,没有叫太多人来,只有贾诩、程昱、陈宫、郑浑等几人作陪,庆祝吕云和吕雯的满月,筵席持续到深夜,尽欢而散。 连着下了数日的大雪早已经停止了,按说雪停日出,太守府里、县里应该热闹才对,可是不管是府中,亦或者是县里,却都人心浮动,原因无他,时已年底,正旦就快要道了。 正旦是一年的开始,有三始之称:“正月一日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对大汉帝国的人民来说,正旦这一天具有着特殊的意义,相应的也有很多的风俗、习惯,例如在坊间,正旦有不能损败器物的风俗,而对官吏而言,正旦意味着可以回家看看,可以好好歇息几天。 依汉制,正旦有三天的沐浴休假。 这陇西的民事、官事都掌握在郑浑的手中,他御下宽严相济,见太守府中、郡中无事,又见官吏们许多皆无心公事,索性提前给那些家在外县的放了假,早放一天假就能早回一天家,那些家在外县的官吏们无不欢呼雀跃,拜谢过吕布、郑浑,提前给他们贺过正旦后便纷纷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装,急不可耐的归家而去。 陇西郡有十一城,陇县只是其中之一,太守府里的官吏外县的占了大半,他们这一走,府中立显冷清,吕布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在家中陪伴妻子儿女。 这一日他踏着暮色从军营回来,吩咐随行的成廉。魏越等人各自散去,成廉和魏越贼兮兮地对视一眼,旋即大步离开,朝着新开的酒肆跑去,吕布摇摇头,这成廉和魏越哪都好,就是有点贪杯,前世的时候,自己就是败在这酒上,所以这一世的他没有过分的饮酒,除非大军获得胜利。 步入吕府后院,吕玲琦、黄舞蝶都在院中,此时正在酣畅淋漓的练习枪法,自从张绣把百鸟朝凤枪传授给两人后,两人每日每夜都在练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练习枪法,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当吕布挺拔的身躯步入后院的那一刻,立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吕玲琦和黄舞蝶立即欢天喜地的小跑过来,像猴子一样挂在吕布的两边。 姜维挠挠后脑勺,立即上前行礼:“姜维拜见吕伯父!” 吕布之前已经给姜维交代过,以后见到他可以直接叫伯父,一来姜叙的确帮自己不少忙,而来他也很喜欢姜维这小子,很聪明,如果好好培养,日后必成大器,只是他们很奇怪,这小子隔三差五就往他们跑,肯定是‘居心叵测’。 “正旦快要到了,你父亲还没有来接你吗?” 姜叙家的产业虽然在汉阳,但是在陇西各县也有他们家的家族产业,况且陇县距离冀城比较近,走官道的话,一日便可到达,因此吕家时常会见到姜叙的身影,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姜维是太守大人的儿子。 “还早着,不急不急!” 姜叙立马摇头晃脑的说道,但眼神却时不时的扫向挂在吕布身上的黄舞蝶。 深冬日暮,夕阳余晖,透过干秃的树杈,洒落在黄舞蝶的脸上,面对姜维的目光,她两颊的晕红不知是羞射、有或是霞光,几步之遥,足可闻到她身上的体香,年纪虽小,却如此娇嗔之美态,姜维怦然心动。 吕布剑眉一挑,他终于知道这姜维为何隔三差五就往自家跑,看来是喜欢上蝶儿了,只是蝶儿如今才十一二岁,乃是舞勺之年,还未及笄,而姜维也才十三四岁,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将两个女儿放在地上,吕布将姜维拉到一边,正色道:“侄儿,从明日开始,你别来了” 姜维大惊失色,慌忙行礼:“伯父,为何,侄儿哪里做得不对吗?为何不让侄儿入府?” 看到姜维一脸的着急,吕布咧嘴一笑:“你心里的想法我已经知道,只是蝶儿还未及笄,若是你喜欢她,待三年之后你在来吧,至于这三年的时间,你就安心在府上熟读兵法,练习枪棒,不是伯父恐吓你,你黄伯父就这一个女儿,若是你过于平庸,恐怕你不能如愿” 姜维闻言,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他抬头感激的看了吕布一眼,旋即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吕布:“伯父,请将这枚玉佩交给蝶儿,三年之后我在来” 吕布接过玉佩,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这是上等的羊脂玉,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有心。 透过吕布,姜维柔和的看了黄舞蝶一样,旋即对吕布见礼后,大步跑出了吕府。 驻足了片刻,吕布来到两个女儿面前,深深地看了黄舞蝶一样,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她:“收好了,姜维给你的!” 黄舞蝶有点惊慌失措,不敢直视吕布,而是扭头泫然欲泣的看着吕玲琦,摸了摸黄舞蝶的脑袋,吕玲琦像大姐姐一样接过吕布手中的羊脂玉,然后又亲自佩戴在黄舞蝶的腰间。 看着黄舞蝶的双眼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吕布立马岔开话题:“院中寒冷,我们还是进屋吧” 说完便独自推门进屋,留下两个女儿在院中矗立,黄舞蝶看了一眼姜维离去的方向,跺了跺脚,旋即拉着吕玲琦回到屋中。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韩遂造反 在大汉,每逢过节的时,家家户户欢乐,尤其是正旦这样的重要节日,便是贫寒的家庭也会咬咬牙,取出不多的平时存储,或换些浊酒来,换买写肉食来,上孝敬父母,下分给孩童,阖家闭门,其乐融融,郡县乡野处处是喜庆的色彩,而独在异乡的客人却未免会觉得孤单。 吕布与严蕊说来成亲已有十多年,年纪都已经快到中年了,在并州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严蕊,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是他在外地过的第二个正旦,又是伤感,想念父母兄弟,因为有丈夫儿女的陪伴,又有些新鲜和甜蜜。 她本来都已经计划好岁首、正旦这几天要和吕布一起做什么事儿,然而吕布却没有太多的时间。 妻子儿女当然重要,可是将士更加重要,除了新招募的三万新军,吕布的旧部跟着他南征北战,大多离家千里,已经出来了两年了,正旦这样的节日,吕布不能置他们不管,越是快到正旦,他在府中的时间越短,对此,吕布深表歉意。 严蕊却是个贤惠晓理的女子,虽然每天与丈夫呆的时间不多,却也知道孰轻孰重,知道城外营中的数千熊罴之士乃是吕布的立身之本,悄然将不舍藏在心中,表面上并无丝毫的不满,而吕玲琦和黄舞蝶可不想冷冷清清地待在府里,只要吕布出门,两人就会立刻跟上,无论吕布好说歹说,两人却是不允。最后迫于女儿的压力,吕布无奈之下作出决定,白天允许她们在营中玩耍,但是晚上必须回家,就这样,每当吕布出门,就会有两个小女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明月弯弯,吕布在家中陪妻子女儿吃过晚宴,打赏过府中管家、小厮、家丁、婢女钱财后,他并没在府邸陪伴严蕊、吕玲琦、黄舞蝶渡过正旦前最后一夜,而是选择与将士们一起渡过,在军营里犒劳三军,带着贾诩、程昱、陈宫、郑浑等一块儿和将士们渡过了一晚。 次日一早,还未起床,吕布便遥遥听见营外爆竹四起。 正旦之日,鸡鸣而起,辕门外爆竹四起,以辟山中恶鬼,这是大汉的风俗,军营重地,郑浑早下令不得燃放烟花爆炸,远处传来的爆竹声应该是从近处的乡亭里传来的。 吕布穿衣起身,叫上贾诩、郑浑、陈宫等人,出营观望。 在大汉,正旦的时候,祭祀祖先、礼敬尊长是正日礼仪的主要内容,全家无论大小,按尊卑等次列坐于先祖牌位之前,家人怀着喜悦的心情依次向家长敬酒致贺,其次,拜贺宗亲乡党,正日家庭祭祀庆祝仪式之后,人们走出家门,拜谒恭贺亲族与邻里,利用年节时机,沟通自己与亲族、邻里的关系。 此时天未大亮,月尚未落,几点寒星悬挂远空,席卷田野上的晨风扑面而来,杂带爆竹爆裂后的味道,远近亭里的住户大多在燃放爆竹,声音巨大,并及四野鸡鸣犬吠,遥遥闻之,给人一众既寒冷有热闹的奇妙之感。 离营门不远出,地上放了个火盘,火光熊熊,七八个将士正往里面丢放竹节,劈里啪啦响个不停,他们大呼小叫,玩的不亦乐乎。 郑浑双眼立即一瞪,喝道:“成孝杰、魏仲武、魏文长,你们竟敢在大营燃放爆竹!” 这几个人却正是成廉、魏越、魏延和他们的几名副将,听见身后传来断喝,几人连忙回首,这才看见吕布等人,程昱好气又好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孝杰,主公不让你们在营内燃放爆竹,你们就跑到营外?” 贾诩沉着脸,瞪了成廉一眼,对着魏延说道:“营中的存储了大量火油,沾不得半点火星,你们身为军中大将,怎可如此胡闹,还不快把火盆手起” 贾诩身为大军的军师,掌兵日久,自然生威,得了他的军令,几人连忙连忙用衣袂垫住盆底,端起就跑。 吕布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含笑的摇了摇头,成廉等人虽然触了军令,但是他却不忍责骂,两人跟自己出生入死十数年,于万军从中护自己左右,他吕布宁可责罚自己,也不会去责罚他们,轻抚鬓角,吕布招呼一声,带领着大伙出了军营。 等在此回营的时候,已经时近晌午,吃过早饭后,吕布将几位谋臣召到帅帐之中,商讨开春之后的军政。 贾诩当先说道:“主公,武都梁双杀死前任太守自立,他横征暴敛,仗着手握兵权,对于各家士族门阀很是强硬,无论是寒门还是名门,对他已有不满,主公可以找机会讨伐梁双。” 武都下辖七县,有人口十多万,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境内有羌水、汉水、沔水三河流入,土地颇为肥沃,士族门阀颇为富饶,可是郡治内多有氐族、羌族,他们常常结伴而行,白天是无所事事,晚上就提刀抢劫,因此才造成武都虽为山河富饶之地,但是人口却少得可怜,而那里的豪强门阀也多为羌人,其中汉人只有一小半,因为常年要抵御羌人作乱,因此那里的民风颇为彪悍,稍有不合就会乱刀相向。 程昱点点头,轻抚颌下的短髯道:“不错,武都与汉阳、陇西毗临,倘若能够拿下来,与二郡连成一块,那么主公的实力将会得到大幅度曾强,而且主公若取西川,首先必须以武都为跳板,入斜谷,取汉中” “两位军师之言,正和我意,我心中已有定夺,但是我们初到陇西、汉阳,军心未稳,况且梁双麾下有两万多兵马,要讨伐这恶贼,尚需修整矛戈,待明年春季,天气转暖之后,再谋取武都不迟!” 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吕布的看法,他们也觉得吕布越来越有大局的观念,不像以前那么冲动少谋。敲定注意后,吕布又与众人一起和郑浑商讨开春后的农事,因为正旦一过,便是早春了,虽然各大世家都运来了粮草,但是也不足以让吕布大军消耗,因此今年的春耕不能耽搁,行春、劝农、贷种、备牛、除草整地、疏通沟渠等等诸事均需及早着手。 郑浑虽然对军事一窍不通,但是说道农事、政事的话,贾诩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而且郑浑为人正直,不受馈赠,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开春之后,陇西、汉阳二郡最忙的就是他,又是行县纠察,又是控制郡县治安、又是募粮,又是亲自去视察各县的农田,又是部署诸县的粮种、牛、整地、疏沟等各项事物,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吕布大刀阔斧,整治两郡军政大事的时候,一纸书信大乱了吕布的全盘计划:韩遂反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国仇家恨 这日清晨,程昱冒雨砸开了吕布的宅门,火急火燎的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好,韩遂反了” 吕布剑眉一挑,这老贼怎么又反了,他记得在中平二年三月时候,他就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最后被皇甫嵩率兵打退。 在中平四年的时候,韩遂与他合作的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坐拥十万雄兵,进军包围陇西,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率先响应韩遂,与韩遂联合作乱,最后,耿鄙被凉州别驾所杀,汉阳郡豪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起兵响应韩遂,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那时的马腾还是耿鄙的司马,也拥兵反叛,西凉叛军一路烧杀抢掠,攻打三辅地区。 如今的西凉不仅有吕布,还有坐拥六郡的马腾、金城郡的韩遂、武都郡的梁双,那可都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兵力均达到数万之众,其中韩遂的兵马就有近十万,其实力不容小觑,如果他要造反,肯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吕布不敢大意,立即让亲兵飞快的传下命令,贾诩、陈宫、魏延、成廉、魏越等文武纷纷冒雨赶来,围坐在一起,共商对策。 听了程昱的述说,贾诩最先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据斥候密报,此次作乱的除了韩遂外,还有不少的羌人参与,兵马大概在十五万左右,他们先后攻破张掖、鸾鸟、氐池、骊靬等县,既然马腾向我军求援,就表明他已经无法控制住局势了,因此,主公需要早点做出决断才是!” 吕布点点头,对贾诩的话表示赞成:“我意出兵协助马腾,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陈宫轻抚颌下的短髯,思忖半响后说道:“我同意,马腾身为名将之后,我们理应救援,而且主公身为西凉招讨使,有义务平叛战乱。” 贾诩点点头,表示赞同:“公台说的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马腾是名义上的凉州刺史,虽然各郡诸侯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但是他占着大义,只要主公协助马腾平叛,这可是大功一件,不仅如此,主公是从外郡打进来的诸侯,势力单薄,没有外援,如果能与马腾结盟,主公的实力将会大幅度的增强” 程昱也起身跟着说道:“我附议,韩遂乃是色厉内荏之徒,虽能猖獗一时,但是一战可擒也!” “好,就依三位军师所言,出兵协助马腾平叛” 听完三人的话,吕布不在犹豫,拍案做了最终决定。 “主公且慢!”贾诩立即打断吕布,开口说道:“主公,梁双在武都穷兵黩武,而且西面还有参狼、烧当、白马等诸羌,如果他们趁我军北征时领兵来犯?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贾诩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吕布的头上,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当下急忙问计:“依先生的意思?” “汉升将军驻守临洮、索西一带,高顺将军驻守在石城、河关一带,文远将军驻守在西县一带,这些地方都是陇西的要害之处,所以不能妄动,而新军又刚刚成形不宜出战。” 程昱眉头微皱:“依照文和所言,那只有调取甘宁、周泰、徐晃、姜叙四路人马了,不过这四路人马加起来不过三万之众,如何能抵挡十五万的叛军?” “仲德莫急,且听在下道来!” 贾诩手捋颌下的短髯,不慌不忙的说道:“虽然文远将军的兵马不能动,但是他的驻地与金城毗邻,两地不过只隔着一条大河,可让文远将军昼伏夜出,做出大军渡河之状,让韩遂首位不能相顾,如果韩遂不肯退军回防,那我们就假戏真做,攻打他的老巢!” “好,就依照军师所言!” 听完贾诩的话,吕布最终下定决心,领军平叛。 当即提笔修书,急召周泰、徐晃、姜叙率领大军到陇县与吕布回合,择日兵发武威,令使领下书信后,冒着春雨离了陇县,快马加鞭的直奔狄道、汉阳而去。 数日之后,陇县城下已经是旌旗招展,栅寨林立,三万大军已经悉数集结完毕,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吕布与众人做出了以下决定,留下陈宫、宋宪率领五千人马继续驻守陇县,程昱、魏续坐镇县城,其余众将率领其余三万人马,冒雨向北进军,直扑武威。 徐晃率本部三千步卒,两千轻骑为先锋,魏延率领五千人随后,总计一万人走阿阳,沿东路进军,甘宁三千人在前,姜叙率领七千人随后,吕布与贾诩、周泰率万余人马一道同行,沿瓦亭走西路。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在鹯阴西北二十里的地方回合,在图救援之策。 令行必出,各路人马纷纷披挂出营,仅仅带了一个多月的干粮,轻装上阵,冒雨朝着西北方向的武威治所姑臧急行军。 武威郡治县苍松城下,杀声震天,箭矢纷飞。 数万打着“韩”字旗号的西凉军将苍松围得水泄不通,日夜攻打,在持续的压力之下,城内的抵抗越来越稀疏,已经逐渐有了破城的迹象。 马腾一边指挥着将士守城,一边亲自掣剑砍杀登城的韩遂军,只见他全身已经被鲜血侵染,甲胄也有些破损,自从收到韩遂作乱的密报,他就亲自率大军驻守张掖,与韩遂的西凉军展开野战,本来双方都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可惜西羌王彻里吉和西羌大将越兮临阵倒戈,投降韩遂,导致本方大败,在庞德的奋力拼杀下,保护着马腾想要退回姑臧,可是不幸的消息接踵而来,西羌丞相雅丹在姑臧反叛,屠尽了满城汉民,马家也未能幸免,除了少许人在灾难中幸免于难,其余人尽皆成为羌族的刀下亡魂。 马腾身负国仇家恨,已经在苍松坚守了半余月,此间他不断向北地、安定两郡求援,可是都没有见到使者回来,看来成公英和程银不打算驰援了,不过马腾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陇西的吕布。 当初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因为他并没有与吕布有过太多的交集,而且双方曾经还敌对过,他拿不准吕布会不会出兵相助,不过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吕布能助他渡过此劫,他将把安定和北地画给吕布,前提是必须先斩了程银和成公英那两个恶贼。 “呜呜!” 呜咽的号角划破长空,中军处的韩遂看天色渐暗,下令大军停止攻城,退回营寨,待酒足饭饱后,明早再来攻打苍松,一时之间,数万大军留下上千具人尸马骸,如潮水一般涌退。 看到敌军退却,马腾疲惫的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他一闭眼就会看见自己的夫人满身血渍的看着自己,质问马腾为什么不去救她们,马腾很恐惧,所以他不敢闭眼。 用剑支撑着身躯站起身子,马腾举目远眺,只见千里之地,尽皆黄沙,长城起伏不定的轮廓弯弯绕绕的,不知终向何方。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援军来了 “主公!” 就在马腾陷入沉思的时候,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马腾正睛望去,只见庞德雄壮的身躯踏上了城楼。 “令明,你前来所谓何事?” 苍松有四门,马玩守东门,庞德守西门,陈横守南门,他自守北门,看到庞德仓促而来,想必是有四门重要的事,不然庞德也不会撇下城门不守来北门找他。 大步走到马腾的跟前,庞德立马拱手禀报:“主公,我收到消息,大公子率领数百人突出了姑臧城,此时已经不知所踪!” “什么?”马腾轰然起身,双手死死的抓住庞德的两臂,激动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你说孟起还活着?” 庞德正色的点点头:“不错,不仅有大公子,还有二公子和小姐他们,只是夫人和其余公子却未能幸免于难!” 马腾闻言,神情有点落寞,嘴唇蠕动了一下,久久不能言语,须臾,他咧嘴一笑:“我本以为马家会绝后,不曾想峰回路转,真是天佑我马腾。” 马超还活着的消息,是他近半余月以来收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本来已经抱有死志的他,顿时又有了生的渴望,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突围出去寻找马超,想到此处,马腾扭头正色的看着庞德询问:“令明,可有机会突围出去?” 庞德目光凛冽的看着城下星罗棋布的寨栅,艰难的摇摇头:“微乎其微” 马腾闻言,顿时就像被人用一盆冷水浇下,心情瞬间跌落到低谷。 庞德看着落寞的马腾,握紧手中的大刀,此时不报马腾的知遇之恩,更待何时?想到这里,庞德雄壮的身躯猛地朝马腾跪下:“主公,某愿亲率一千死士,助主公突出重围!” 马腾听后,负手朗声说道:“我马寿成乃是大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岂能抛弃将士们独活,此等言语,令明日后休要再言!” “主公……!” 庞德想要在言,被马腾立即打断:“今夜我们就突围,是生是死,全凭天意,我誓与将士们共存亡,令明,你去召陈横和马玩前来,共同商议突围之事!” 是夜,经过四人的精心讨论,在充分分析了敌军的兵力部署后,众人一致认为从东门突围的机会要多一点,原因无它,因为攻打东门的将领是西羌大将越兮。 越兮身为西羌大将,手里紧紧地拽着西羌的大部分兵权,而马腾的母亲恰恰又是西羌女子,所以马腾在当上西凉太守后,对西羌颇为照顾,因此也颇得西羌诸位豪帅的爱戴,此次若不是西羌王彻里吉反叛,越兮打死也不会跟着韩遂造反,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彻里吉还是西羌的王。 所以马腾想借助在西羌里的那些威望脱困,而越兮正是最好的选择,打定主意后,马腾下令大军杀羊宰牛,让军士们饱餐一顿,然后磨刀霍霍,准备突围。 夜色深沉,天黑如墨,往日的漫天繁星也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西风从初始的温柔变得愈发的迅猛强劲起来,拧着苍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尽情地肆虐着浩瀚沙漠里的狂沙。 越兮在巡视完防务之后回帐准备睡觉,刚躺在榻上不久,就被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吵醒,身高九尺的他猛地起身,朝着帐外大吼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越兮吼过不久,就有一名亲卫掀帐走了进来,大步来到越兮跟前,那名亲卫左手握拳放在胸口,用着羌语说道:“启禀大将军,是马太守想从我们这里突围,恰好被我们的斥候发现,此时勇士们正在和马太守交战!” 越兮眼神微闭,心中暗乎不好,自己的大寨除了本族的羌兵外,还有韩遂的女婿阎行也暗藏在大寨中,为的就是防止马腾从这里突围出去,不曾想马腾还真来了,他在暗叹韩遂老奸巨猾的同时也在暗叹马腾对自己的信任,可是有阎行在此,马腾突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越兮立马提起落兵台上的方天画戟冲了出去。 马腾本想从越兮的营寨悄悄绕出去,避免双方交兵,可还是被藏在暗中的斥候发现,随着几声惊呼,立即有成千上万的人马从大寨中涌了出来,与马腾的兵马撞个正着,就在双方都在迟疑要不要打时,便从寨中传来一声羌语:“韩太守有令,能取下马腾首级者,赏百金,良马百匹!” “吼!”那话刚落,立即激起了羌兵们的杀意,奈何你马腾的威望在西羌人的心中有多高,但是比起金银财宝,马匹绫罗来,他显得什么都不是,要不然怎么会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随着第一个羌兵嚎叫着冲来,其余的羌兵纷纷吆喝着杀向马腾军,他们此刻丝毫没有迟疑,如果晚了,别说马腾的首级,恐怕连一根毛都得不到。 “主公,杀吧!” 庞德手提朴刀,身躯凛凛地护在马腾左右,见到犹如毒泷恶雾般席卷而来的羌兵,立即扭头建议。 “唰!”的一声,马腾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扬手指着冲杀而来的羌兵吼道:“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随着马腾一声令下,他身后的西凉纷纷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刀枪迎了上去,也就在那一瞬间,双方的人马霎时间便撞在了一起,一方是想要砍下马腾首级换取丰厚奖励的贼兵,一方是想要保护主公突出重围的奋勇之士,没有过多的话语,挥刀便上,遇到便砍。 须臾,越来越多的羌兵从寨内涌了出来,马腾的军队拼死抵挡,双方展开混战,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马腾军知道,若想活命,就必须将挡在面前的羌兵砍到刺死,所以打起仗来,纷纷不要命的往前冲,森林一样的矛枪乱搠,雪花一样刺眼的刀剑狂砍,整个营寨的上空,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分不清谁是将军谁是士兵,只比谁的刀狠剑快,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可是羌兵越来越多,而马腾军却越来越少,杀到最后马腾发现就剩下一千多人活着,而且已经完完全全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了,他衣甲不整,威风不在,身上鲜血淋淋。 当越兮率领人马赶到的时候,大战已经接近尾声,而马腾也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中央。 “住手!” 一声羌语犹如惊雷般拔地而起,众羌兵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面目凶恶,手提方天画戟的大汉大步踏出了辕门。 “谁让你们动手的?” 看着眼前手提弯刀的部众,一股怒火不由得从越兮的两肋间窜出。 “是我!”忽然一声雄浑的大喝在越兮的后面响起,回首望去,不知道阎行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看着一脸愤怒的越兮,阎行戏谑一笑:“我家岳父早就知道你会心慈手软,会放马腾离开,哼,果不其然,若不是我今天在此,越大将军,你是不是会放马腾走?” 越兮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阎行摸了摸逼尖,对于越兮的不屑一顾,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见他大步走到越兮身旁,对着远处的马腾咧嘴一笑:“马寿成,今日你插翅难逃!” 阎行说完,立即用羌语朗声说道:“你们还不去取下马腾首级,更待何时!” 可是还没等羌兵们提刀冲杀上去,在越兮大营的后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那鼓声震彻田地,撼动云霄,从这杂乱的鼓声中,庞德断定人数少说也有上万人,看来是援军到了。 ------------ 第一百八十章 贼将,马超在此 凉州,苍松,绿松林。 鏖战还在持续,听闻越兮大营后方传来漫天的鼓声,马腾军以为援军来了,顿时军心大振。 庞德大刀一挥,朗声大喝:“兄弟们,援军来了,随某冲锋,保护主公突围!” 随着庞德一声怒吼,马腾军阵中汉杀声震天动地,上千名马腾军在庞德的鼓舞之下士气高涨,人人奋勇,各自争先恐后的冲向羌兵。 一人拼命,百夫难挡,千人必死,横行天下,见到马腾军犹如困兽一般的冲杀,那些围杀的羌兵阵脚顿时大乱,再加上庞德一口大刀在乱军从中所向披靡,马前无一合之敌,马蹄到处,每一刀必斩一人,大军在庞德的带头冲击之下,杀得羌兵节节后退,溃军如决堤。 眼看着就要杀出一条血路,庞德顿时信心倍增:“兄弟们,胜利在望,杀死羌兵,保护主公突围” 庞德一声虎啸,挥舞着朴刀全力冲杀,但有阻挡者,均一刀斩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正当庞德一柄大刀在乱军中上下翻飞,杀得羌兵残肢乱飞时,冷不防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冰冷的长枪奔着咽喉如同流星一般刺了过来。 “不好!” 庞德大惊失色,急忙低头闪避。 只见寒光闪过,庞德兜头上的鹤翎羽被一枪挑落。 庞德目光凛冽的看着挡在面前的大将,讥讽道:“阎彦明,想不到你也会偷袭?” 阎行冷笑连连,并不答话,手中的铁枪带着一点寒星刺向庞德左胸,庞德面色沉静如水,丝毫不敢大意,虎躯一震,舞刀来战。 同属于西凉大将,阎行的武艺庞德自知,不过自己还没有和他交过手,今日正好一决高下。 庞德催马掠过,不管刺向自己胸口的铁枪,而是一招力劈华山,兜头斩向阎行的头颅,阎行蚕眉一挑,手中的铁枪急忙变招,枪头直刺庞德的刀口,两马交错,阎行再次挥出一枪,奔着庞德的马臀就是扎了过去。 庞德挥刀格挡,堪堪将阎行的铁枪荡开,刀枪相交,两人虎口俱都一麻,齐齐在心里道一声“好大的力气” 庞德立即爆喝一声:“马玩、陈横,保护主公冲出去与援军回合,我来拖住这厮!”于此同时,庞德拨马回头,在此猛虎下山,扑向阎行,又是一刀凌空劈下。 阎行苏秦背剑,铁枪横架,用枪头将庞德的大刀分毫不差的架住,同时一脚踢向庞德坐骑的两条前腿,庞德大骂一声无耻,单手荡开阎行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腰间的环首刀,一刀斩向阎行的双腿。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见到阎行频频向自己的战骑下毒手,庞德一声怒喝,大刀挂着一股劲风斩向阎行战骑的马头,阎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猛地一提马绺,轻轻松松地躲过了庞德的刀口,随后凌空一枪,奔着庞德的咽喉就刺了过去。 庞德也不惧,猿臂卷向阎行的铁枪,单臂挥刀横扫阎行战马的四腿,只见一片寒光闪过,阎行战马的四蹄被庞德齐刷刷斩断,那马立即嘶鸣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挣扎,健壮的身躯想要站立,但是却不能如它所愿,最后只能独自地躺在地上流泪哀鸣。 而庞德也被阎行的长枪刺破手臂,贯入肩窝,若不是他在危险时刻扭转马身,恐怕此刻被贯入的不是肩窝,而是左胸。 那边已经冲杀出去的马玩见到庞德受伤,立即拍马舞枪冲杀过来。 阎行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庞德,枪头抵住庞德的咽喉问道:“如今你还有何要说?” 庞德嘲讽地看了阎行一眼,开口讥诮道:“你若与真刀真枪的拼杀,你岂是我的敌手?既已被擒,但求一死。” 庞德说得不错,若是真刀真枪与他厮杀,两人最多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谁,就是知道一时杀不了庞德,阎行因此才频繁对他的坐骑下手。 阎行不怒反笑:“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只要能斩杀敌将,赢得战争的胜利,手段低劣又如何?” 庞德默认,竟然无言以对,阎行见庞德已经抱了死志,叹息的摇摇头,枪头猛地向前刺去,想要一枪结果庞德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斜刺里突然杀出一骑,手提长枪,荡开了阎行的长枪。 马玩横枪策马,拦住阎行的去路:“敌将休狂,扶风马玩在此” 马玩一边拦住阎行,一边朝着庞德大喝:“令明,快走,我来挡住他” 庞德挣扎着起身,咆哮大吼:“你回来干什么,快滚,我不需要你救,快给我滚” 马玩咧嘴一笑:“令明,我与你相比,主公更需要你,你走吧,别让我白死?” 马玩言罢,不等庞德答话,自顾挥舞长枪扑向阎行,看着飞马而去的马玩,庞德双目通红,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是征战多年的老将,看到多年的袍泽为了让自己活命,悍不畏死的冲向强敌,庞德却无能为力。 捡起地上的朴刀,庞德扭头看了一眼奋力阻挡阎行的马玩,一挥战袍,单手抽刀而去,转身间,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划过,西风劲吹,泪水消失在夜空中。 看到庞德离去,马玩再也没有后顾之忧,手中的长枪上下翻飞,专门挑阎行的要害之处下手,阎行面色阴沉,铁枪连挑带扎,专门刺向马玩的咽喉,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连拆数合,而庞德也已经走远。 两人约莫战有十多回合,马玩一时力怯,被阎行枪挑非手中的长枪,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阎行铁枪挥舞,奔着马玩的咽喉连刺三枪,每一枪都犹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致命。 “噗”“噗”“噗”三声脆响,马玩毫无防备之下,咽喉处被阎行戳出三个血洞,此时正汨汨地流出鲜血,马玩只觉得咽喉一凉,喉咙里顿时嗖嗖进风,而自己整个人却已经被从马上挑了下来,正个身体悬在空中。 “令....明...,你一定....要...活着...出去!” 这是马玩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里写满了微笑, 割下马玩的首级,阎行瞪了一眼不远处的越兮喝问:“你为何不拦住他们?” 越兮扫了一眼阎行,冷哼一声,自顾大步踏入自己的营寨,今日之战他已经死了不少部众,他实在不想为韩遂浪费自己部族的性命,他也不想看到马腾身死,因为他们西羌诸戎实在欠马腾太多,这次就当还报。 阎行的脸瞬间阴沉得吓人,将马玩的头颅悬于鞍上,立即长枪一召,率领着五百亲兵,追赶马腾。 庞德拖着受伤的悍躯,在绿松林中四处搜寻马腾的踪迹,正当他搜寻正急,忽然后方传来如暴雨一般的马蹄声,庞德回首望去,只见不远处有数百铁骑席卷而来,只见无边的光身烈马,凶猛如狮,漫卷如洪勇,为首一人,黑马白羁,威武不凡,只见他的马鞍上悬着一首,庞德见后,痛苦的闭上双眼。 阎行一路追赶,看到不远处拖着残躯的庞德,咧嘴一笑:“哈哈,庞令明,看你往哪里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看得阎行侧面百米出烟尘大起,呐喊震天,鼓角相闻,阎行军仓促间阵形尚未调动之际,来敌已经席卷至军前,眼见得部队已经被冲散,狂飙将到眼前,阎行立即怒斥:“不要乱,不要乱,列阵,待战!” 就在阎行的西凉军结成阵势,准备迎接狂飙而至的敌军时,顿时四面鼓声骤起,喊杀震天,只见四周旌旗招展,狂沙飞卷,由此看去,人数少说也有上万,就在阎行的西凉军惊惧之际,侧面的那波兵马席卷而至,将阎行的西凉精锐冲得人仰马翻,坠马的士卒惨呼,避让的兵将惊恐,手中的刀枪不知招呼向何处,歪斜的旌旗难分横竖之东西,吓得数百西凉精锐肝胆欲裂,自相践踏,死伤者无数,哀嚎者遍地。 忽然之间,那狂飙而来的战骑中冲出一名白袍银甲的小将,看到阎行马鞍上的人头时,立即目眦尽裂的怒吼:“贼将,扶风马超在此,还我叔父命来”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悬羊击鼓退追兵 马超看到阎行鞍上悬挂的人头时,目眦尽裂的怒吼一声,挺枪纵马,直扑阎行。 阎行脑袋嗡嗡直响,只感觉四周全身杂乱无章的战鼓声,搅得他心神错乱,手中的铁枪一招:“不要乱,撤退” “贼将哪里逃?还我叔父命来!”看到拨马而走的阎行,马超哪里肯舍,奋勇直追。 “拦住他!” 阎行铁枪一挥,喝令周围的骑兵结成阵势,围杀狂飙而来的马超。 随着人喊马嘶之声此起彼伏,将近二百名骑兵按照二十人一队的规模排列开来,密密麻麻,团团簇簇,各自挥舞着手中长矛尖枪,高声呐喊着鼓舞士气。 “杀!” 马超提缰带马,挺枪冲击。 白色的坐骑犹如一匹蛟龙一般窜进了骑兵阵中,手中的银枪抖出一团团银光闪闪的枪花,所到之处劈波斩浪,犹如岩石撕开了巨浪一般。 一个冲刺之后,马超毫发无损,二百西凉铁骑甚至连他的衣襟都没有沾到,而被他刺于马下的西凉兵至少有五六十人,俱都被战马踩踏得皮开肉绽,白骨森森,死了的也就罢了,没死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叫。 冲出去的阎行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同时心中也在暗自赞叹,这马超十三四岁就名扬西凉,现在才十五岁的他,武艺就如此登峰造极,此獠不除,终究是祸患,但是四周旌旗猎猎,马蹄如雷,不知埋伏了多少兵马,只能先牵制住他,等待岳父的支援。 想到此处,阎行在此喝令骑兵向马超发起冲锋,一边向身边的亲卫吩咐道:“鸣角,向岳父报信!他应该已经收到马腾突围消息,听到号角声必然前来接应!” “呜呜~” 高亢凌厉的号角声瞬间就撕破了浓墨的黑夜,这让军心惶惶的西凉兵士气壮威,人喊马鸣之声再次甚嚣尘上,一百多名骑兵壮着胆子,又一次向马超发起了围攻。 只是有了同伴刚才血淋淋的教训,这些骑兵们心下已经胆寒,又是一个冲锋过去,依然没能伤到马超一寸毫发,被挑落马下的反而多了十几人。 两个冲锋之后,二百多名骑兵阵亡了一大半,而对方单人单骑却毫发未损,这些西凉军的信心终于要崩溃了,不仅仅是骑士胆寒,甚至连他们胯下的坐骑也畏惧了,甩着尾巴,打着喷嚏,不肯向前。 马超剑眉一挑,想要再次冲上去替马玩报仇,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哥,快走!” 马超回首,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在焦急的看着自己,长枪一扫,怒道:“不行,我一定要替叔父报仇!” 小男孩跺了跺脚,跑过来扯住马超的马缰,眼睛瞪得溜圆:“再不走就迟了,我们只有数百兵马,如何抵挡韩遂大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哥,撤吧,不要让我们精心做的准备全化为泡影”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东南方马蹄声大作。 一飚上万人的骑兵席卷而来,直踩踏得大地震颤,后面似乎还跟着数千名步卒,正是听到号角声之后,赶来围追堵截的韩遂军。 马超皱眉,一爪将小男孩提在马背上,随后牵上一匹没有主人的战马奔驰到庞德身边:“庞叔,上马快走!” 庞德应了一声,单手提绺上马,与马超带来的数百精骑一起消失在浓墨的黑夜之中。 见到马超他们纵马狂奔,阎行想要去阻拦,可是四周的鼓声还在乱响,不停的提醒着周围还有伏兵,须臾,阎行心中渐渐产生怀疑,按理来说,马超他们撤退,周围的鼓声应该停止才是。 “不好,中计马超的奸计了” 阎行怒吼一声,急忙催马向着传出鼓声的地方飞驰而去,可是不去看还好,看了之后气得阎行七窍生烟,只见四周哪有什么伏兵,全是十数只羊羔被悬挂在树上,前蹄下置一面战鼓,羔羊饥饿难耐,前蹄乱蹬,擂鼓震天。 除此之外,还有二三十匹战马被栓在树桩上,战马不远处堆放着草料,饿慌了的战马想要前去啃食草料,可是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索不够长,只能眼睁睁看着草料嘶鸣,犹如骤雨般的马蹄声,就是它们急得上蹿下跳造成的, 恰这时,阎行的亲卫来报,称四周均没有伏兵,状况和阎行这边的大同小异。 一枪将一匹战马刺翻在地,阎行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悬羊击鼓,饿马嘶鸣,马超,今日我必杀你!” 阎行仰头咆哮一声,留下十骑接应韩遂后,自顾率领数十名亲卫前去追杀马超。 马超等人一路奔驰,在一处山岗上与马腾会合后,他们也不敢耽搁,近千人绕着长城一路飞驰,直奔陇西而去,直到这个时候,马腾他们才知道这援兵就是马超率领的数百骑兵。 原来,马超在救下弟弟妹妹后,在数百家将的掩护下,冲出了姑臧城,一路上他们昼伏夜出,饿时狩猎山中猛兽,渴时饮用露水清泉,在得知马腾被围困苍松后,马超率领数百人潜伏在苍松五十里外,避免与韩遂的斥候相遇。 一方面派人去打探消息,一方面厉兵秣马,准备解救马腾,可是本方只有数百人,而叛军有十多万,如果就这样杀进去,无疑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就在马超百感焦急的时候,他的二弟提出了“悬羊击鼓”之策。 就这样,两个岁数加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小孩,竟然从十万军中成功的救出自己的父亲。 听完马超的述说,马腾和庞德等人纷纷夸赞马岱聪明,而马岱也没有骄傲,立即解释道:“父亲,此次你能突出重围,和越兮大将军有关,我们还活着的信件,还有那些羊羔,战马都是他送给我们的。” 马腾闻言,立即开口询问:“超儿,这是真的?” 马超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家的家将大多数是羌人,混进越兮的营寨轻而易举,当他听说我们需要他的帮助时,他不仅撤去了绿松林的伏兵斥候,还赠给我们羊羔和战马,所以此次父亲能脱困,全仰仗了越兮。” 这时包扎好伤口的庞德也所有其事的点点头:“少主他们活着的消息,的确是从城下射下来的,想必是越兮射的不假。” 马腾抿了抿嘴,正色道:“越兮大恩,日后定当后报!” “父亲,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一路奔驰了三日,他们早已人困马乏,而马腾却一路带着他们往南狂奔,小小年纪的马岱立即开口询问。 “武威已经陷落,估计张掖。敦煌二郡也跟着反了,至于安定的程银和北地的成公英却是靠不住,我们去陇西,如果那个人肯帮助我们平叛,我们必定能东山再起!” 庞德气愤的接过马腾的话:“主公,成公英本就是韩遂的心腹大将,当初将他生擒的时候,就该一刀将这恶贼斩杀,主公不仅没有杀他,反而让他做了一郡太守,这厮不思后报,反而在我们背后捅刀子,实在是可恶” 马腾连忙摆摆手:“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后面还有追兵呢” 马腾的话音刚落,他们的后方就传来摧天塌地马蹄声,马腾脸色一沉,想不到追兵来得这么快,当即催促众人赶紧撤退。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韩遂的阴谋 马腾等众,连夜快马加鞭,拼命的向南狂奔。 在拼死拼活的赶了一日的路程之后,大约离开了苍松数百里地,已经把苍松东面的关隘朴寰远远甩在身后,途径一条河流之时,马匹嘴里喷着白沫,四腿发软,却是再也不肯向前一步。 “主公,看样子马匹是跑不动了,鹯阴河清澈见底,不如在此刻休息半日再赶路吧”陈横勒马带缰,等马腾从后面赶来时,提出了建议。 马腾看着怀中的女儿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再看其他几个年纪较小的儿子也已经疲惫不堪,拭去铠甲上的风尘,马腾点点头,同意陈横的建议,这一路纵马狂奔下来,实在是吃不消,况且他还有负责照顾怀中只有四岁的女儿。 翻身下马,众人把马匹牵到河边水草肥沃的地方栓住,让战马喝水吃草,补充体力。 残月挂在苍穹,阵阵西风吹过,天地间一片萧瑟。 马腾坐在火堆前闭目养身,怀中的马云禄吃了一点干粮后,安安稳稳的躺在了自己父亲的怀里熟睡。 “父亲!” 马超翻来覆去睡不着,看到端坐在火堆旁马腾,立即拿起一张毡毯披在了他的身上。 马腾欣慰一笑,旋即取下毯子盖在了马云禄的身上,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母亲可有什么话?” 马超摇摇头,虎目看着天空中的漫天繁星说道:“没有,在姑臧城里的羌兵同时发难,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母亲为了掩护我们,被叛贼烧死在府邸” 马腾叹息一声,抬头苦笑道:“都怪我太大意了,千算万算也算想到彻里吉和雅丹会勾结韩遂作乱,六郡兵马除了武威郡外,其余的全部不听调令,呵~,向我马腾驰骋沙场数十年,最后尽落到这般下场” 本来按照历史的发展,马腾与韩遂的大战,马腾的最终结果也没这么惨,只是吕布的出现打断了历史的进程。如果吕布没有攻打武功,就不会发生庞德围杀作乱羌兵的事,之后也就不会出现彻里吉和雅丹临阵倒戈事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吕布的出现,引发了一片的激烈蝴蝶效应。 马超看着逐渐苍老的父亲,低头沉默不语,他记得上个月父亲离去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没这么多,头发也没这么白,只是这区区一个月的时候,父亲看起来就像老了十岁,这到底该怪谁。 “父亲,那我们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兵马?” 须臾,马超终于按捺不住,将积压心底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马腾摇头苦笑,兵马?自己的兵马羌人本身就占了一半,其余六郡各一万人,如今羌人反叛,敦煌、酒泉、北地、安定、张掖五郡兵马皆不听诏令,而武威郡的兵马也就剩下眼前这么多,可是面对长子的提问,马腾又不得不答,须臾,马腾抬起头颅,正色的看着马超说道:“加你带来的数百精骑,就剩下一千人” 马超将火堆里残留的灰烬捅了捅,几点有气无力的火星闪了闪,随即熄灭,他无奈地把目光投向马腾,马腾看了已经熄灭的火堆,叹了一口气,挥动手掌,将地上的干柴丢入火堆里,马超连忙趴在地上拼命吹气。 火苗腾地一下从火堆中又冒了出来,周围的温度略微又上升了一些,马超搓了搓手,开始烤火起来,马腾怀中的马云禄痴痴地梦呓,不停的喊着母亲,心疼地看了一眼妹妹,马超起身上前,伸手替她别好额头上发鬓。 “父亲,你说的那个人会帮助我们吗?” 替马云禄别好发鬓,马超扭头又开口询问马腾。 马腾摇摇头,不敢确定的说道:“不知道,不过如果没有我,他能不能夺取陇西、汉阳二郡还要另说,孟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去试一试,有,总比没有强!” 就在此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在宁静的夜空中响起,随后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马腾急忙将女儿裹在怀里,提起大刀警惕的看着周围,马超也健步冲到弟弟们前面,护住他们的安慰。马云禄也被马腾的这一系列动作给弄醒了,看着四周成片的火把,听着这漫空中传来的惨叫声与喊杀声,马云禄立即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活捉马腾,休要走了马腾!” 更清晰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马腾手中的砍刀一颤,听这呼声,人数少说也有数万人,肯定是追兵赶来,只是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听到马蹄声,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见庞德单手提刀,满身血污地大步走来:“主公,快和少主们赶紧渡河,韩遂亲率数万大军杀来了” 马腾双眼瞪得溜圆:“为何没有听到马蹄声?” 庞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急道:“那韩遂老贼老奸巨猾,估计是怕我们有所警觉,故而将战马拴在二十里开外,士卒却徒步前进,等待我们军疲乏入睡的时候立即发难,此时已经冲杀到了百米开外,陈横将军正在奋力抵挡,主公,快些走吧” 马腾怒骂一声,旋即在数十名亲卫的护送下,开始横渡鹯阴河,渡过这条河就到了鹯阴地界,到那之后就离汉阳就不过三百里的距离。 就在庞德护送马腾等人横渡鹯阴的时候,韩遂随后便杀到河岸,看着大河中央的马腾,韩遂举起手中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道:“马寿成,你帐下大将死的死,反的反,如今你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你还想往哪里逃?” 马腾目眦尽裂的看着韩遂手中的人头,怒斥道:“韩遂老贼,某与你势不两立,它日必将屠你满门” 看着已经快到对岸的马腾,韩遂清癯的脸上写满阴毒,一把扔掉手中的人头,大喝一声:“全军听我号令,追杀马腾,能取其首级者,赏千金,良马五百匹,官升三级” 听到韩遂的号令,他带来的西凉军纷纷怒吼一声,开始冲入林中砍伐树木,扎成木筏,准备渡河追杀马腾。 “岳父,前面就是鹯阴,与吕布的驻地不过数百里,如果他前来支援马腾怎么办?再说了,如今西凉诸郡尽入岳父手中,而马腾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我们何必要劳师动众去追杀他?” 韩遂身旁的阎行见到韩遂下令追杀马腾,立即提出不同的建议。 韩遂咧嘴一笑,抚摸着颌下的短髯,眼里写满诡谲:“马腾此人,在西凉有着特别高的威望,特别是在羌人当中,今日别看他犹如丧家之犬,不过我敢肯定,如果哪一天他登高一呼,六郡子弟必会众山响应,所以今日必须除掉他。” 韩遂顿了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至于吕布,他自身都快难保了” 阎行眉头微皱:“岳父,此言何意?” 韩遂阴阴一笑:“去年吕布以武力镇压陇西豪族,导致了他们心中的不满,我已经收到他们的联名信件,只要我出兵攻打陇西,他们就会开城响应” 阎行疑惑的看着韩遂道:“岳父,可是我们的兵马都用来打马腾了,哪有兵马打吕布?” 韩遂手捋短须,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已经修书给了俄何烧戈、伐同、梁双,约他们攻击陇西,破吕布后,平分陇西的土地!” 就在韩遂与阎行的过程中,木筏早已扎好完毕,随着韩遂一声令下,数万大军一齐过河,随后浩浩荡荡的杀奔鹯而去。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狭路相逢 连绵群山,壁立万仞,高耸入云,一路奔逃至此,近千人马只剩下庞德、马超、马岱和马腾及其他的三个儿女,而陈横也在昨日的偷袭中为保护马腾撤退而战死,马匹尽皆丢失,马腾等人只有步行,庞德背着马岱;马超背着马休;马腾背着马铁抱着马云禄,三人一路向南狂奔。 一路疾驰十余里,庞德看见群山起伏不定,皱眉道,“主公,只怕才离虎穴,又入狼窝,前方乃是祁山余脉六盘山,那里山高峻貌,山贼猖獗,我们还需小心谨慎” 马腾这才把手遮在额头,极目远眺。 只见前方两三里之处果然地势凶险,一条幽径从群山里穿过,两旁山势崔巍,山上植被茂密,郁郁葱葱,正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可是前面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行,除非掉头另觅出来,可是追兵如狼似虎,回去无疑是送死。 “冲过去” 马腾轻喝一声,率先冲进谷中,庞德马超见状,立即提刀舞枪紧随其后。 三人奔逃正急,忽然被从山谷两侧窜出来的一股彪军挡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手持一柄开山斧,面容清癯,两道蚕眉颇为醒目,一双星目炯炯有神,额头上隐有川纹,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条虓虎。 三人大惊失色,立即掉头想要往回跑,忽然后方也被一员大将拦住去路,只见那员大将身高八尺开外,面如重枣,髯长一尺二八,手中一柄勾廉刀,盯着劳筋错骨的三人怒喝:“想往哪里去?某在此等候多少了” 前有狼,后有虎,马腾悲从中来,仰头不甘地咆哮:“难道我命中注定当有此劫?” 庞德死死的盯着拦住后路的大将,须有,他眼睛一亮,大步走到那员大将的不远处朗声道道:“将军,可还认识我庞德?” 魏延收起手中的大刀,细细地上下打量庞德,而马腾听完庞德所言,迈步上前询问:“令明,你怎么认识这山贼头领?” 庞德抚髯一笑:“哈哈!主公,他们不是山贼,那赤面长髯者乃是温侯帐下大将,前番攻破武功城的人就是他,看来我们有救了” 直到这时,魏延才想起眼前的这大汉是谁来,前番看他满身血污,头发凌乱,一股风尘,看不真切,此刻又听他说起武功一役,魏延脑中立即闪过一个人名,庞德。 对于庞德,魏延还是很钦佩,不为其它,只因他在撤退武功的时候亲自斩杀了上千名作乱的羌人,这样的英雄豪杰,也容不得他不钦佩。 想到这里,魏延朗声大笑,大手一挥,身后的并州军立即收起刀枪,后面赶来的徐晃见后,也喝令大军收起兵刃,自顾提斧纵马,迎来上来。 “老夫马腾,敢问二位将军可是温侯帐下大将?” 马腾听说这两人是吕布帐下大将,心中大喜,看来吕布已经出兵相助了,想到这里,他一扫先前的悲凉,昂首阔步来到两人跟前拱手询问。 徐晃和魏延不敢怠慢,这马腾可是名义上的西凉刺史,官阶比两人不知道高多少倍,翻身下马,两人立即见礼:“徐晃、魏延拜见马大人” 马腾急忙道:“敢问温侯现在在何处?” 魏延立即作道:“大人勿忧,主公听闻韩遂作乱,亲自率领三万大军准备协助大人平叛,不曾想姑臧陷落,苍松失守,我家主公便驻扎在此地,静观其变” “好好好,劳烦二位将军带某前去与你家温侯一会!” “诺!” 两人应了一声,准备带领马腾去与吕布会面,这时庞德却提出异议:“主公,二位将军,后面还有韩遂的追兵,如果我们就这样撤退,必定会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徐晃闻言,当机立断的说道:“文长,你先引马刺史去见主公,某在此拦住追兵” 魏延点点头,遂留下本部五千人马交给徐晃指挥,自己领着马腾向谷口而去。 看到魏延等人已经走远,徐晃手中的大斧一召,喝令大军潜伏在山谷两侧,静待韩遂的叛军。 韩遂率领大军一路追赶,忽然就不见了踪迹,看着眼前的连绵群山,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山壁悬崖陡峭,一直以小心谨慎为宗旨的他有点迟疑。 紧随其后的彻里吉看到韩遂迟迟不肯进军,立即打马上前:“韩天守,为什么不追了?”他可不希望马腾活着,如果马腾不死,那就是他心中的一颗毒瘤,迟早是个祸患。 韩遂看都不看彻里吉一眼,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前面地势较为凶险,恐有伏兵,而且天色渐晚,不宜出击” “这可不行,马腾未除,终究是祸患,韩太守为什么不追?况且马腾已经是穷途末路,哪还有什么伏兵?” 彻里吉急了,如果韩遂放弃追袭,放跑了马腾,日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此说话的声音不免有点像咆哮。 韩遂看着彻里吉冷冷一笑:“要不是你们西羌大将放走马腾,我们何必劳师动众追袭数百里?” 彻里吉默然,深吸了一口气后,一挥白袍:“越兮所犯的错,的确是不可饶恕,但是此刻我们是同仇敌忾,若是韩太守不追,我自率领本部兵马去追,告辞” 彻里吉手中大刀一扬,亲自率领一万本部羌兵冲进了山谷,只奔驰到一半,突然一声鼓响,斜刺里杀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将,胯下五花马,目光冷峻,手中开山大斧一招,向着彻里吉狼旗一指:“看见那面大旗了吗?并州铁骑,随吾冲锋,斩将夺旗,让这些异族知道我们大汉骑兵的厉害” 徐晃本想耀阵,斩杀敌将,不过看到对方是羌人,立即摒弃先前的想法,亲自率领七千铁骑向着羌兵发起冲锋,彻里吉看到狂飙而至的五千铁骑,心中在赞叹韩遂有先见之明的同时也在心中暗自发笑,本方有一万人马,而对方只有七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和本方打不过是当螳臂当车,自寻死路,手中的大刀一招,喝令大军结阵迎敌。 山谷辽原广阔,七千铁骑齐头并进,犹如惊涛骇浪,卷起漫天尘土,直扑彻里吉的狼旗,徐晃一马当先,犹如一只利箭横冲直撞,势不可挡,身后的七千铁骑犹如滚滚洪流,席卷而至。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六盘山大战,彻里吉之殇 马蹄声震耳欲聋,并州铁骑迎面疾驰,越来越近。 雅丹手提一根大槊横在胸前,嘴里冷哼:“这汉将竟然以轻骑兵正面冲击我们,真是不自量力” 彻里吉和雅丹二人各自提刀舞槊,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八千骑兵,一万二千步卒如潮水般追随在后。 “分!” 眼看着两支队伍就要迎面相撞,短兵相接,冲锋在前的徐晃大斧忽然一招,七千并州铁骑突然以“人”字形的阵势两旁分开,数千骏马嘶鸣着两旁裂开,绕开了彻里吉和雅丹的骑兵冲锋。 彻里吉带队冲的凶猛,身后的羌兵也是蓄满了全身力气,恨不得将迎面而来的汉军撕得粉碎,只是迎面相遇后,汉军骑兵突然两旁分开,让彻里吉的羌兵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毫无着力之处。 眼看着汉军骑兵敏捷的从两旁绕开,这让雅丹怒不可遏,手中的大槊狠狠一搠:“这汉将真狡猾……”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片破空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响起,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滂沱大雨般倾盆而至,羌兵在猝不及防之下,瞬间便被射得人仰马翻。 被一箭毙命的羌兵还好,那些没被射死的羌兵,瞬间就被后面蜂拥而至的羌人骑兵踏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甚至有些羌兵的大腿被捆死在鞍鞯上,被狂飙的战马拖行数百米,他们的脑袋被满是砺石的大地磨蹭得脑浆迸裂,脑袋也被磨去半块。 还未等羌人反应过来,第二波箭雨又瓢泼而至,团团簇簇的,密密麻麻的,犹如蝗虫过境,雅丹一边拨打着雕翎,一边嘴里乱喷:“这些奸诈的汉人,大军随我杀过去。” 目光凶狠的看着前方几百米处弯弓搭箭的并州军,雅丹舞着大槊就冲了过去,身后的数千名羌兵见后,纷纷提绺纵马,手提弯刀,嗷嗷叫的冲向徐晃留下的三千步卒。 见到狂飙而来的羌人骑兵,并州军在偏将的带领下,纷纷涌上了两边的山谷,等到雅丹和彻里吉追赶过来,他们又在山谷上弯弓射箭,“咻咻!”数千支箭矢如狂风暴雨般狂涌向羌兵,羌兵反应不及,一时间又被射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下马,冲上山去,给我杀光汉军!” 随着雅丹一声令下,数千名羌兵齐刷刷的翻身下马,手持弯刀,怒吼涌向山谷两侧。 “放滚石!” 等到羌兵涌到山腰,几名偏将校尉一声下令,并州军早把准备好的巨石纷纷推下山去,一时间,整座山谷内都充斥着石头滚落的声音,轰隆轰隆,巨响如雷,迅疾如电,滚动的巨石就像洪水猛兽,顷刻间便卷起一片草木砸向涌上来的羌兵。 那些羌兵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纷纷调头往山下狂奔,一名被吓傻的羌兵怔怔地矗立在山腰,惊恐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巨石,随着一声惨叫,那名羌兵瞬间便被滚落的巨石砸得粉碎,看到这一幕的羌人,拔腿就跑,只恨得爹妈没给他们多生两条腿,想法虽好,事实却是残酷,还没等到羌人跑到山脚,铺天盖地的巨石席卷而,顷刻间便将羌兵砸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稍微聪明点的羌人躲在山腰上的石头后面,大点的还好,小点的瞬间便被滚落的巨石带起一齐滚落下去,躲在那些石头后面的羌兵霎时间就被砸成肉饼,五脏六腑俱碎。 雅丹和彻里吉躲在一颗巨大的石头后面,惊恐地看着这毁灭性的一目,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他们呼吸都觉得困难,忽然,一颗挂着残肢断臂的巨石从他们头顶飞出,落地之时便将一群羌兵砸成一团肉饼,竟然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直吓得两人心脏砰砰乱跳。 而在另一边,没有骑兵保护的羌族步兵还没有来得及结成阵势,瞬间便被徐晃带领的并州铁骑围在谷内围杀,经过几次狂飙的冲锋,羌人步卒被并州铁骑分割成若干块,各自为战,将兵不分。 森林一样的长矛乱搠,雪花一样的刀枪乱舞,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羌兵被并州军杀得伤亡枕藉、尸横遍野。 徐晃一柄开山大斧,胯下一匹矫健五花马,于乱军之中来回冲锋,陷阵突阵,马前均无一合之敌,从开战之初,死在他手上的羌兵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其中也不乏有羌兵的将校,此时的他犹如天神下凡,一柄大斧,舞得虎虎生威,寒光过去,人头乱滚,斧头劈处,血肉横飞。 一名羌人的千夫长杀红了眼,看到不远处来回冲杀的徐晃,怒吼一声,舞刀来战,徐晃看到拍马而来的羌将,蚕眉一挑,提斧迎上。 “给某死去!” 徐晃怒吼一声,巨斧刮起一声厉啸迎头劈向羌将,那羌将横刀侧挡,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那名羌兵的骨骼破碎,手中的大刀拿捏不稳,被徐晃一斧劈落,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徐晃的巨斧再次落下,瞬间便将那名羌将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剩下的羌人终于抵挡不住,胡乱的抵抗了一阵子便跪地投降。 山谷之外,阎行挺枪纵马,来回在阵前驰骋,谷内传来的喊杀声,使得阎行仿佛身临其境,须臾,他策马来到韩遂跟前询问:“岳父,真的不去帮彻里吉他们?” 韩遂抬头看了阎行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帮?马腾新败,凉州北方四郡尽入我手,而西羌称霸西北,终究是个祸患,我们正好借吕布之手除去他们,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韩遂说完,轻抚颌下的短须,目光诡谲的看着已经冲出来的羌族残兵,阴冷一笑,手中的令旗一挥,下令西凉军围杀羌族败兵。 阎行虽然不满意韩遂过河拆桥,但是身为他的帐下大将,又是他的女婿,阎行不得不应声领命,旋即将手中的铁枪一招,亲率上千西凉铁骑冲向败退而出的羌兵。 那些羌兵看到阎行纵马飞奔而来,以为是来接应他们的,纷纷兴高采烈的欢呼,嘴里吐出一系列叽里呱啦的羌语。 阎行面色沉静如水,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临近羌兵,手中的长枪犹如毒蛇出洞,瞬间便戳穿了一名羌兵的咽喉,随后轻喝,将那名羌兵挑飞到阵中,成为了西凉铁骑的蹄下亡魂。 直到这个时候,涌出来的羌兵才知道阎行不是来接应他们的,而是来杀他们的,当下纷纷拔出腰刀,嚎叫着冲向西凉铁骑。 骑兵自古以来都克制步兵,更何况是经历惨败,士气全无的羌兵,谷内喊杀震天,谷外哀声如潮,败逃出来的羌兵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阎行屠杀殆尽,他和徐晃一个杀内,一个杀外,顿时便将上万名羌兵杀得大败,损失惨重。 “完了,完了,我如何像族人交代?悔不该不听韩遂之言” 谷内发生的事,彻里吉是看的是得真真切切,作为西羌的王,带领着上万名羌人作战,非但没有斩敌立功,反而全军覆没,如果就这样回去,定是王位不保。 感觉再也没有石头滚落,雅丹立马拉着彻里吉狂奔到山脚,本想护着彻里吉突出重围,忽然就听见彻里吉说口中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狠唳,是啊,如果这次回去,彻里吉的王位必然不保,我身为西羌丞相,夺得王位的机会比较大,此刻何不杀了彻里吉,等回到西羌之后,在将此战的责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到时候西羌的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彻里吉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感叹,竟然引起了雅丹的杀意,自顾提刀上马,想要突出重围,雅丹感到时间成熟,手中的大槊奔着彻里吉的后脑勺猛地刺去。 彻里吉想都没想到雅丹会对他痛下杀手,正当他扭头想要招呼雅丹时,就见一根铁槊奔着他的门面直搠过来。猝不及防之下被雅丹一槊戳穿了口腔。 “噗”的一声,雅丹的大槊带着一片寒光刺进了彻里吉的嘴巴,斜斜向上贯穿了脑门,猛地一用力,彻里吉的身体被雅丹一搠从马上挑了下来,彻里吉到死都不明白,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雅丹为何刺杀自己,回答他的只是天旋地转,还有就是雅丹阴笑远去的背影。 雅丹一槊刺死彻里吉,看到会去的道路被汉军截断,立即调转马头奔向另一边,看到近在咫尺的谷口,雅丹心中狂喜,西羌,终于迎来了他雅丹的辉煌时刻,他一路奔驰正急,刚刚驶出谷口,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只见谷外的辽原阔野之上,密密麻麻的大军正在齐头并进,橘红色的铠甲如同赤潮,面面旌旗迎风招飏,黑色大燾遮天蔽日,枪矛戟林遮蔽长空,踏步间立即卷起一片风沙。 为首一人,身高九尺开外,赤马金羁,画戟抗肩,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两束大红翎羽迎风而飘,看到谷口外的雅丹,那人将手中的画戟一招,数万大军立即停止进军,成千上万双眼睛凛冽的盯着雅丹。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贾诩的猜测 雅丹见到前路被断,情急之下连忙调转马头,拨马往谷内狂奔,然而疾驰不到一半,迎面就撞上一支虎狼之师,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将他们击败的汉将,前有狼,后有虎,无奈之下,雅丹只能弃掉手中的兵器,下马投降。 徐晃面无表情,手中开山斧一招,令军士将雅丹五花大绑,随后率领大军开出谷口,看到吕布亲自率领大军前来接应,徐晃立即打马向前,问候见礼,看到徐晃押解着两千多名羌兵,吕布立即询问了情况,在得知徐晃以一万兵马战胜羌人两万兵马时,吕布大加赞赏,旋即双方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地回到并州大营。 为了迎接马腾父子的到来,吕布令人在帐中摆下筵席,为他们接风洗尘,当双方都喝得比较尽兴的时候,吕布下令亲兵将雅丹押进大帐。 “西羌丞相雅丹,见过大汉国吕布将军!”雅丹不知道吕布的军衔,也不知道吕布的爵位是什么,当下只能用将军之名来行礼,按理来说,雅丹是西羌的丞相,官位要比吕布高几个档次,不过西羌属于大汉的属国,他虽贵为西羌的丞相,但是在大汉的国土上,他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单凭雅丹百般不愿,当下也只能卑躬屈膝。 马腾冷冷的看着狼狈不堪,毫无昔日威风的雅丹,开口怒斥:“雅丹,你可曾还认识我马腾?” 雅丹畏惧地抬起头颅,旋即又迅速地将头低下,闭口沉默不语,如今马腾为吕布的座上宾,而他则是吕布的阶下囚,当下最好什么都不用说,先保住性命最要紧。 见到雅丹低头沉默不语,马腾心中杀意凛然,他自认为自己对西羌不薄,每年冬季西羌少粮食过冬,他都会差人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赠送粮食,他们不思回报,反而骑兵作乱,这与白眼狼有什么分别?想着想着马腾有想到惨死在雅丹刀下的妻子和姑臧百姓,当下悲从中来,猛地拍桌案,抽刀上前,准备宰杀雅丹。 吕布并没有阻拦,对于异族,他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在他的心中一直都秉承着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是劫掠边境,烧杀汉民异族,别说西羌的丞相,就算是西羌的王来了,他也照杀不误。 雅丹被马腾吓得连连后退,再看吕布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当下惊恐的往帐外狂奔,甘宁剑眉一挑,起身一脚将雅丹踢翻在地,随后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戏谑地看着雅丹笑道:“我家主公没让你走,你急什么?” 雅丹奋力挣扎,但是甘宁的大腿死死地踩在他的胸前,使得他动不得半分,看到马腾提刀健步走来,雅丹吓得两眼发直,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忽然感觉裤裆处一热,原来是被吓尿了。 “吕布将军,我有话要说,将军,救命,救我性命!” 看到屠刀就要落下,雅丹立即涕泗横流的嘶喊,全无西羌丞相的风范,俨如一个贪生怕死的地痞无赖。 吕布摇摇头,并没有开口阻止,蛮夷的话他从来都不会去相信,出尔反尔,一反再反,为了生存,满口胡言乱语,不管是匈奴还是鲜卑,亦或者是羌氐,他们都是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豺狼,总有一天,他会亲率一支百战之师,将这些异族屠个干净。 见到吕布不搭理自己,雅丹感觉没有生的希望,立即摒弃心中的恐惧,放声大笑:“吕布,马腾,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们陪我一起死的,不信你们走着瞧” 雅丹说完,立即闭上双目,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他引颈受戮的模样与先前想必,简直是判若两人。 吕布眉头微皱,开口阻止马腾:“寿成兄且慢,先听这蟊贼有何话要说” 马腾扭头看着吕布说道:“奉先,此贼诡计多端,休要被他蒙蔽了” 吕布咧嘴一笑,起身走到马腾的身边,将他的佩刀插回鞘中,随后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雅丹说道:“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是什么意思,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解释清澈,否则顷刻间便让你人头落地” 雅丹顿时就感觉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和吕布谈起了条件:“吕将军,此事与你息息相关,如果我说了,可否饶我一条身家性命” 吕布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拔出马腾腰间的佩刀,一刀斩断了雅丹的脚掌。 由于吕布出刀迅速,起初雅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忽然之间,雅丹只感觉自己的脚一凉,旋即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席卷全身,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雅丹惊恐的地看着自己白骨森森的断脚,他一边惨叫,一边惊恐的看着吕布,他想都没想到吕布会这般狠,说砍就砍,毫无征兆。 看着在地上不停挣扎、惨嚎的雅丹,吕布漫不经心地擦拭着马腾的佩刀:“我不喜欢和别人谈条件,特别是你们异族人,如果你不愿说,我不介意斩断你的另一只脚掌,然后是你的双手,眼睛,耳朵,某一样一样的给你剜出来!” 雅丹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听完吕布的话,他惊惧的看着吕布,浑身哆嗦,不知所措。 吕布摇摇头,挥刀准备砍下雅丹的另一只脚掌,吕布的行为,促使雅丹急忙大喝:“我说,我全说” 看到吕布收刀,雅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自己命不久矣,为了减少痛苦,当下将心一横,嘲讽笑道:“吕布,你不要高兴的太早,韩遂早就联系好了西羌其他部落的首领和武都梁双一起攻打陇西,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丧假之犬了,哈哈!” 听着雅丹狂妄的笑声,吕布皱了皱眉,手中的环首刀一挥,只见寒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贾诩听完雅丹所言,低头陷入沉思,此次他们出征,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陇西的各个要塞都已经派大军驻守,而且守将都是吕布帐下独挡一方的大将,倒也不惧梁双和西羌来犯,可是看雅丹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而且还是势在必得的样子,到底是那个环节出错了呢?忽然,贾诩猛地睁开双目,大呼不好。 吕布见到贾诩脸色难看,立即上前询问:“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贾诩如坐针毡,起身焦急万分地说道:“百密必有一疏,必有一疏啊,主公,我们快点回陇西,否则陇西就完了” 看到贾诩火急火燎的样子,吕布不敢怠慢,立即下令众将连夜拔营,迅速回军陇西,众将虽然不明白贾诩为什么会急忙退军,但是军令以下,众将允诺一声,旋即一齐涌出大帐。 顷刻间,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大帐就只剩下吕布、贾诩、庞德和马腾父子,这时贾诩才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主公,我们虽然已经料定西羌和梁双会出兵,但是我们还忘记了一些人,那就是陇西豪强,我们以武力镇压董家和王家,促使他们就范,如果主公不在陇西,他们勾结韩遂和羌人怎么办?纵然几位将军是独当一方的大将,只要豪强一起发难,开城投降,他们就败了” “轰!”的一声,贾诩的话就要像一记春雷在吕布的脑中炸响,如果真如贾诩这么说,那陇西可能真的完了,记得前世曹操去攻打徐州的时候,自己在陈宫的帮助下,兵不血刃就夺得兖州,这一切都是兖州的士族门阀不满意曹操的统治而献城投降自己,如果陇西士族也像前世兖州士族那般邀请韩遂,那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 想到这里,吕布双眼立即迸发出无法遏制的怒火,如果陇西豪强真的敢这么做,他丝毫不介意将他们屠个干净。 “寿成兄,如今你已经无路可去,你不如和某一起去陇西,待事情安定之后,某会亲自与寿成兄一起平叛,不知寿成兄意下如何?” 时间紧迫,吕布也又没时间在此处耽搁,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会与马腾一起领军去平叛,可是如今陇西危在旦夕,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打什么韩遂,他只想立马回陇西保护自己的妻子儿女。 马腾点点头:“如今只能这样了”说完之后,马腾又对着身旁的马超说道:“你快去叫醒铁儿他们,我们立即随吕布将军出发” 马超立即应了一声,旋即健步踏出帐外。 贾诩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测吧!”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羌族入寇 陇西临洮,一场春雨过后,万物开始复苏。 此时还未到开市的时辰,临洮城下已经是人来人往,贩夫走卒挑着沉重的担子,还有进城赶集的乡民,此时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开市的鼓响。 “咚!”“咚!” 两通鼓响过后,一个手持鼓槌的县吏喊了一声:“开市咯!” 随着那名县吏一声大喊,无论是赶集的,亦或者是卖货物的,纷纷走进了临洮城。 进城之后,赶集的人开始四处闲逛,寻找自己满意的货物,卖东西的立马占领一块好地,将自己的货物摆上,开始大声吆喝叫卖,一时之间,整座临洮城的上空都充斥着叫卖声、砍价声以及孩童的嬉戏玩耍声。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不乏羌人的身影,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将他们从部落里带来的货物与城内的汉民进行交换所需,但是这些羌人想要进城,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行,因为吕布远征的时候已经传下命令,让黄忠一定要严加防范西面的烧当羌和参狼羌。 临洮城门前,几名并州军士正在严格地执行黄忠的军令,但凡有羌人想要进城,他们就会严格地检查,看他们有没有在货物里藏匿兵器。 忽然,迎面走来的一波羌人引起了军士们的注意,他们人数大约有二十来人,每个人都牵着一匹骆驼,那骆驼的背上都驮着几袋沉甸甸货物。 城门司马一招手,迅速率领军士们迎了上去,当两拨人马在相距不过五米的时候,城门司马立即大声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名羌人大汉立马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我们是来互市的,请将军行个方便!” 城门司马立即扬起手中的长矛喝道:“将麻袋打开,我们要检查” 那羌人大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却是稍纵即逝,并没有被城门司马捕捉到。 看到他们迟迟不肯打开麻袋,城门司马狐疑地看了那大汉一眼,随后招呼军士想要上前检查货物,那群羌人立即挡在他们的面前,不让他们靠近骆驼,口中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羌语。 “怎么,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城门司马看到这伙羌人来者不善,立即开口怒斥,手中的长矛也不含糊,奔着一名羌人的腹部就捅了过去,那名羌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城门司马一矛捅进腹部,顿时便流出汨汨的鲜血。 这伙羌人大怒,纷纷冲上前去想要与城门司马进行肉搏,那领头的大汉立即用羌语喝住他们,旋即上前查看那名受伤的羌人,那名羌人死死的捂着腹部的伤口,此时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但是他硬是没有吭出声来,须臾,只见他瞳孔逐渐涣散,呼吸开始急促,不到半响,捂着腹部的双手也瘫软在地。 那领头的羌人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这伙羌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纷纷取下骆驼上的麻袋,打开袋口,任由城门司马待人检查。 趁着城门司马检查货物之际,那带头的大汉率先发难,一把夺过城门司马的长矛,奔着他的咽喉就是一矛,城门司马毫无防备之下,只举得喉咙一凉,后脖颈里顿时嗖嗖进风,而自己整个人却已经被那名羌族大汉挑飞,整个身体悬在了空中。 “叛贼…叛…!” 这是城门司马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死不瞑目,瞪着的双眼之中,写满了不甘心。 于此同时,城门司马所带来的数名并州军士也被这伙羌人按翻在地,手中的兵器也他们夺了过去,随后他们便被自己的兵器搠穿胸腔,瞬间毙命,完这伙汉军后,那名领头的羌人立即从麻袋里取出牛角,仰头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呜呜~” 呜咽的号角声瞬间就撕破了临洮城的天空,号角过后,城外突然响起了隆隆如雷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短暂而急促,紧接着,大地开始微微地颤抖,就见到临洮城外的平原上涌起一抹黑线,渐渐地,那条黑线变得异常的粗壮,随着黑线的距离越来越近,城门校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城外几百米处涌现出一片黑幕,那是羌人的骑兵,人数大约有一万之众,他们个个头戴鹤羽兜头,身披花边白毛铠,手持弯刀,如狼似虎。 须臾,马蹄声越来越沉重,踏得这座临洮城仿佛都在颤抖,这隆隆的马蹄,不仅踏在临洮的土地上,也踏在了临洮百姓的心里,这沉重的马蹄,直踏得他们的心脏都开始窒息。 “羌人来了,快跑!” “呜呜呜~爹,娘,你们在哪里” “打仗了,快跑!” 一时之间,临洮城顿时大乱,到处都是惊恐的呼喊,到处都是绝望的嚎叫,到处都是嘶吼的哭嚎。 “快关城门!”城门校尉立即伸长脖子朝城楼下嘶声大喝,他面色涨红,目眦尽裂,额头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他的话音刚落,城内也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那些与汉民互市的羌人不知道从里抽出砍刀,对着他们周围的百姓一顿劈头盖脸的乱砍,伴随着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就有数百汉民被羌人砍翻在地,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奔跑,可是这样非但没有赢得羌人的同情,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兽性,无论老幼,尽皆砍死。 城门校尉立即拔出腰间的佩刀,一面令人关闭城门,一面招呼着士卒杀向那些作乱的羌人,他们只要能争取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驻扎在城外援军就赶来,可是还没等到他们与羌人短兵相接,就从汉民百姓中涌出数百手持刀枪的大汉,城门校尉一行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就被那些汉民砍翻在地,校尉在倒下的那一刻死死的抓住一名大汉的脚踝,大汉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校尉冷冷一笑,手中的钢刀一挥,校尉的头颅滚滚落地,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个以着华丽的人走了过来,校尉认识那个人,他是临洮城一个世家的家主,士族反叛了。 望曲谷,坐落于大汉与羌族的边境地带,如果羌人想要攻打临洮,这望曲谷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不仅如此,望曲谷距离临洮不过三十余里,如果羌人攻打临洮城池,并州铁骑半个时辰之内就会赶到,所以黄忠才决定把营寨建在这里,他除了每日训练兵甲外,都会抽出三个时间去巡视临洮城,此时尚早,距离黄忠出去巡视还有一段时间。 “将军,谷外的驿站不知道为什么着火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副将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对着扶案阅览兵书的黄忠拱手说道。 驿站着火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着火,不对劲,感觉事情有点蹊跷的黄忠立即放下手中兵书,提起落兵台上的山亭砍山刀就与副将一起踏出大帐。 望曲谷外的驿站,此时正燃烧着烈焰,烈火熊熊,火势滔天,在峡谷中就可以看到冲天的火光,黄忠一怔,暗道:“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火烧驿站?当真是胆大妄为”冲出谷口后,远远的就看见在驿站四下围着大约三四百人,看打扮,好像是羌兵,黄忠心中一凛,立即对着旁边的副将喝道:“你速速回营,点齐兵马,驰援临洮城。” 副将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将军,这就是一群羌族蟊贼,我们只需一个冲锋,顷刻间便可让他们化为齑粉,何故劳师动众调取大军” 黄忠怒斥一声:“我们驻扎在望曲谷的事,除了驻守临洮的守军外,别人无从知晓,如今这伙竟然羌兵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这已经证明了有羌人入寇陇西,你试想一下,这伙羌人如何躲过我军的斥候的?” 副将不敢相信的盯着黄忠说道:“将军的意思是羌兵没有从望曲谷入寇,而是从武都?” “不错,军师临走时说过,小心堤防羌人和梁双,不曾想他们居然狼狈为奸,入寇陇西” 黄忠的副将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当下也不敢耽搁,立即提绺调转马头,奔回望曲谷内的并州大营。 黄忠目光凛冽的看着山下兴高采烈的羌兵,立即提刀纵马,率领随行亲卫冲下山去。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烽火燃陇西 黄忠率领近百亲卫驰骋下山,双方距离还有百步的时候,立即怒斥一声:“羌族叛贼,安敢反吾大汉边境” 早在黄忠等人从峡谷中出来的时候,那些入寇陇西的羌人就注意到了他们,看到对方不过百来人,这些羌人狂妄地大笑,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叫嚣着迎面而上。 隆隆的马蹄声在山谷中清晰地回荡着,如雷的巨响立即惊起茂林中的鸟雀扑腾乱飞,百兽仓皇逃窜。 这一眨眼的时间,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五步。 刀光一闪,快如闪电,更雷霆万钧之势,还未等那名羌人首领反应过来,瞬间就被黄忠两刀砍于马下,一名羌兵喝声连连,挥刀便砍。 “给某拿过来!” 黄忠猿臂舒缓,死死扣住那名羌兵的手腕,单手猛然发力,那名羌兵悲惨地哀嚎一声,手腕骨骼立即错开,那森森的白骨刺破皮肉露了出来,剑眉一挑,黄忠反手夺过羌兵的弯刀,翻转刀头,寒光一闪,那名羌兵的头颅立马被黄忠削去半块。 双手持刀,黄忠冲向羌兵。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大汉,今日你们就死在此处吧” 双刀合并,挥舞起来呼呼作响,上前阻拦的羌兵,无不被一刀砍翻在地,哀嚎声四起,这时候,黄忠的近百亲卫也冲了过来,狭长卷刀飞舞,所到之处只见残肢断臂乱飞,形如劈波斩浪。 近百人,面对着近三倍的敌手,却如同虎入羊群,狐人鸡舍一般。 黄忠在前,狂魔乱舞,两柄砍刀挽出一片银光闪烁的刀花,砍杀得羌兵惨叫不停,而后面的亲卫更加凶狠,刀刀致命,人马冲杀过去,只留下遍地的尸体。 首领先亡,已经让羌兵惊慌,再被这么一阵凶猛的冲杀,贼兵们早已丧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扭头就跑,一个人跑,其他的人更没有在打下去的意志,二三百人呼啦啦四下逃窜。 “将军,追不追” 看着落荒而逃的羌人,一名立即打马上前,开口询问。 将手中卷了刃的弯刀扔在地上,黄忠道:“不用追了,临洮更加重要,你速速去撤回斥候,让他们沿路打探情况!” 原来黄忠大军的斥候都潜伏在大汉与羌族的边缘地带,离望曲谷还有一段距离,这也是黄忠断定有羌兵入寇的原因,三四百人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如何能躲得过数十名斥候的眼睛,很显然他们不是从望曲谷出兵,而是从别的路,那就是武都郡。 亲卫高声应诺一声,立即扭转马头,朝着后方的山谷中驰骋而去。 巳时三个,大军已经集结在望曲谷的官道上,斥候也已经派出,随着黄忠一声令下,近万人马浩浩荡荡的杀向临洮城。 正如黄忠所猜测的那样,临洮此时陷入了杀戮之中。 近万名羌兵在临洮世家的协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冲破了几乎没有防御的临洮城门,他们在街道上纵马飞驰,或举刀杀人,或投掷火把,一些羌人更踹开了民居大门,狞笑着把屋中的女人扑倒在地,有企图反抗的人,立即被劈成两半。 此时拱卫临洮的不是羌人,也不是并州军,而是一支打着“梁”字旌旗的汉军,对于城内的杀戮,这些汉军没有露出丝毫的情绪,他们所在乎的只是这座城池,汉民没了,可以在迁,城池被夺,那他们就必须牺牲自己性命去抢。 临洮城在燃烧,数不清的羌人高举火把,手持刀枪棍棒在街头上耀武扬威,这其中不乏有临洮城的地痞流氓,一个个模拟着羌语,叫嚣着冲进一座座宅院。 一个时辰之后,屠杀已经接近尾声,除了城垣完好无损外,城内的大部分民房已经坍塌,地上,血迹斑斑,墙上,挂满血肉,遍地都是尸体,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层层叠叠地铺满了数条街道。临洮城的上空,充斥着硝烟弥漫的味道,到处都是无助的哭喊,到处都是悲惨的哀嚎。 黄忠兵近临洮,在得知城池已经攻破后,黄忠恼怒之下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寨,让士卒养精蓄锐,明日一举攻破临洮,杀光异族,替临洮的百姓们报仇。 “将军,这是最新的战报,你最好看一下吧” 营帐中,黄忠正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刀,他的副将大步踏进中军大帐,将手中的竹简递给黄忠。 放下手中的山亭砍山刀,黄忠一把接过竹简,摊开细细观望起来,须臾,黄忠一把将手中的竹简砸在桌案上,起身咆哮:“拔寨,驰援索西” 这封信是索西豪强周世荣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羌族入寇索西,县令不战而逃,索西全境陷入羌族之手,索西不比临洮,临洮丢了可以再夺,索西丢了就断了他大军的退路,那他们就彻彻底底的变成孤军,黄忠当机立断,率领大军立马开拔,誓死夺回索西。 西县,位于汉阳郡北面,它与武都、陇西二郡毗邻,是一处重要的军事要塞,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驻守西县的是高顺与张绣,就在临洮被攻破的时候,梁双亲率三万兵马与两万羌兵合围西县。 三月的春天,应该是姹紫嫣红的季节,三月的田野,应该是一片茵茵的绿色,但是五万叛军将西县围困得水泄不通,连绵的营寨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的绕着西县一层又一层,刚刚泛绿的田野被踩踏的一片枯黄,春天的生机还未萌发就被扼杀在萌芽的状态。 西县城高七丈有余,连续多场的浴血攻防下来,早就让城墙上下变得血渍斑驳,许多没有被清理的残肢碎体让人触目惊心。 自古以来都有着不成文的规定,攻城方停止攻城之后将会派出民夫去收敛尸体,这时候守城方也不会注定攻击民夫毕竟攻防战将会持续很久,而一旦任由尸体腐烂下去,必然会瘟疫横生,对于攻守双方都会产生严重性的后果。 夜幕降临,正当高顺忧心忡忡地查看地图的时候,一片此起彼伏的喊杀在西县城内拔地而起,惊得高顺立即提刀健步冲了出去。 ps: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让静静很烦躁,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只能更一章,等明日事情解决完之后补给大家,对不起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西县之乱 高顺提刀出账,迎面撞上策马而来的张绣,看到张绣火急火燎的样子,他心中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伯锦,为何城内有喊杀声?” 张绣翻身下马,健步冲到高顺面前道,急道:“将军,西县士族叛乱,正在率领私兵攻打我军城门” 高顺虽然有点吃惊,但是丝毫没有一丝紊乱,清晰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后,他当机立断:“随我率领陷阵营杀上去,夺回城门” “诺!” 张绣雄壮的允诺一声,旋即翻身上马,手中的长枪:“陷阵营,集合” 西凉的春雨如秋雨一般缠绵,一下就好几天。 这日旁晚,天色刚刚暗下来,就有一支上千人的私兵,悄悄向西县城门一带摸了过去,这伙私兵是西县陈家的庄丁门客,这陈家是西县境内势力最大豪强,人口约有七百多户,老幼妇孺全部加强也有数千人,此外还有一些大户人家里也豢养了不少门客仆人,此次他们狼狈为奸,凑足整整一千人马,趁着夜色的掩护,这伙私兵隐隐杀向西县城门,想砍开城门放梁双大军进城。 像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即使手握兵权,吕布也不敢大意,在占领汉阳郡后,依照杨阜的建议,他没有过分的打压陈家,只要陈家能按时交纳税收就万事大吉,不过世事难料,在最危险时刻,这陈家还是反了。 陈彧是陈家家主的胞弟,也是本次行动的督率,在数十名门客的护卫之下,夹杂在队伍之中冒雨进军。 “等到达城门后,任何事都不要管,直接砍开城门,等城门破后,自然会有大军接应,若不能在高顺援军赶到之前破开城门,被他们反戈一击,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陈彧夺过门客手里的雨伞,一把丢在泥泞中,任凭雨水浇在身上,挥手大声的督促全军前进:“抵达城门后,刀剑出鞘,杀光守门的士卒,迎接梁太守的武都兵马。” 旁晚的西县东门笼遭在淅沥的雨幕里,一片肃穆,从叛军攻城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军士们虽然很疲惫,但是丝毫不敢有一丝懈怠,如果西县被攻破,叛军就可以,一高歌猛进,直捣汉阳郡治所冀县,如果冀县被攻破,那陇县就失去了东面的屏障了。 陈家,在西县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也是汉阳郡当地数一数二豪族,陈氏之所以能够成为汉阳豪族,除了家族庞大之外,还因为族中有人曾经位居显赫,家族得以蒙荫。 现在的陈家,还只是地方豪族,影响力还仅仅局限在陇西、武都、汉阳等地,与那些名动天下的名门望族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譬如,汝南袁氏,江夏黄氏,弘农杨氏,荥阳郑氏,这些都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豪门望族,海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吕布占领汉阳之后,陈家已经心存芥蒂,后来韦康和杨阜现在征粮,顿时就引起了陈家的不满,所以这次梁双邀请陈家一起反叛,夺取汉阳,陈家家主毫不犹豫的应下来,而吕布的远征,恰好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况且梁双已经许下诺言,只要陈家帮助他攻破西县,这西县的县令非陈家人莫属。 夜已深,滂沱的雨幕笼罩着西县城门一带的士卒,天地间一片肃杀。 “啊!” 沉闷的脚步声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却是城楼上的哨兵被箭矢射中,毙命之前发出来的惨叫。 “杀!” 一把扔掉手中的劲弩,陈彧抽出腰间的佩刀,喝令私兵冲杀上去。 突然遭受到伏击,守城的校尉却没有慌乱,错愕只在须臾,看到对方人数虽然比本方多一倍,但都是一些私人的武装而已,当下挥舞着手里的佩剑,大声下令道:“全军结阵,向中央靠拢,斩杀叛贼” “杀!”“杀!” 随着校尉一声令下,数百米重装并州军头顶盾牌,手提钢刀,结成阵型,沿着街巷向中央推进。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呐喊惨叫声此起彼伏,双方在街头巷尾展开了惨烈的巷战,不时有人被砍倒在血泊中,殷虹的血水在满地的雨水中散开,显得分开血腥。 陈家的族人以及仆从到底只是一般人,又没有甲胄护身,用的武器也比不上并州军,虽然有门客助阵,但是仍然架不住并州军的冲击,一路上伏尸成片,且战且退,死伤顿时不下两百多人。 当高顺和张绣领兵赶来支援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那些作乱的陈家私兵被并州军围困在一条死胡同之内,左右冲突不出。 “参见将军!” 看到高顺策马而来,所有军士立即行礼,高顺低沉地应了一声,与张绣一同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胡同口,看着目光里透着绝望的私兵,高顺浓眉一挑:“说,谁指使你们来的?” 众私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将目光投到陈彧的身上,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高顺看清楚那人后,顿时失声大吼:“是你!” 高顺驻守在西县,对于陈彧,他并不陌生,每逢军中缺粮,他都会去这些家族征粮,而陈家的粮食,恰恰就是这陈彧派发的,陈彧率领私兵攻打城门,难道是陈家反了不成,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高顺,想不到吧,你们快完蛋了,一群匹夫,还妄想霸占汉阳,简直是痴人说梦!”看到高顺前来,陈彧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为了家族大业,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校尉冷然一笑:“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你们今日都将会埋骨在此,看你们如何里应外合!” 陈彧讥讽的看了那校尉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看陈彧自信满满的样子,高顺眉头微微皱起,是什么事让陈彧如此自信,陈家还有谁参与此次行动?高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卒,眼睛顿时一瞪:“不好,快去北门,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陈彧虽然看不起高顺这群武夫,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高顺的反应,居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过一切都晚了:“高顺,纵然你知道了又如何?你的大军都被我引到此处,此时其余三门早已空虚,况且有我堂兄接应,恐怕此时已经打开了城门,梁太守的人马已攻入城中了” 原来在高顺驻守西县的时候,就已经有五百郡兵驻守,其中一个城门校尉就是陈氏族人,为了安抚陈家,高顺并没有撤去他的职务,反而让他做了城门校尉,如今看来,他真是大错特错了。 “伯锦,杀光他们,然后退出西县,向冀县靠拢” 在这最危机的时刻,高顺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如果真如他所料定那般,恐怕这西县是守不住了,因为敌军有数万人马,而本方却只有一万,兵马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而随着高顺话音刚落,就见西县的城北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高顺脸色大变。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汉阳保卫战 狂风呼啸,雨哗倾落,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似欲要崩塌下来,风追雨,雨逐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山岗之上,有一个大汉跨在雄健的马上,他一手持着朴刀,一手提着马绺,目光锐利地看着远处不断涌入城内的士兵。 这个大汉,身材高大,膀阔腰圆,身高在九尺开外,铜铃大眼,嘴唇恁薄,脸上长满了乌黑浓密的虬髯,此人正是武都郡太守,梁双。 “启禀主公,大军已经全部攻入西县城,并未遇到抵抗的兵马” 须臾,从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马犹如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顷刻之间就割破了层层叠叠的雨幕,飞驰到大汉的跟前禀报战况。 “没有遇到并州军?”听完汇报,大汉的浓眉徒然一扬,脸上的横肉随之一抖,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凶恶、嗜血、残忍。 那员战将嘿嘿一笑:“肯定是被我大军吓得屁滚尿流,溜之大吉了” 梁双看他鼻孔高仰,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里莫名地窜出一股怒火,旋即开口怒斥:“蠢货,若不是有陈家的帮助,我们就是打一年也不一定能打得下西县,用兵之法,十则围,五则攻,倍则战,少则守,不能则避之,如今城破,没遇到抵抗的兵马才正常,遇到了那才叫有鬼!” 看到部将似乎还不明白,喝道:“十八路诸侯扣关虎牢,为何两个月不能前进半步?就是因为吕布帐下的大将高顺,此人不仅武艺卓越,而且还极其会用兵,封丘一战,打得袁术晕头转向,差一点就死了。” 梁双顿了顿,又正色叮嘱:“与他对敌,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传令大军,徐徐进城,提防高顺反扑” “诺!” 那员部将躬身应诺一声,旋即策马在阵前来回传递命令,喝令大军徐徐进城。 正如梁双部将所言的那般,大军入城后,丝毫没有遇到一点的反抗,兵不血刃就夺取了西县城池,而西县与临洮的陷落,也向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程昱和陈宫的手中。 此时的两人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到处都是战报,到处都是兵败的消息,不到三日,除了襄武和障县,陇西全境基本陷落,不仅是陇西,还有汉阳的几个郡县也都已经被叛军攻破。 拿着手中的战报,陈宫火急火燎地在帐内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愁容,而他旁边的程昱也不遑多让,饱经风霜的脸上开始逐渐出现皱纹,此时正专心致志的查看着地图。 须臾,程昱抬头望着陈宫,正色道“公台,我们已经丢失陇西,这汉阳不能在丢,否则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陈宫闻言,大步走到程昱跟前,开口询问:“仲德可有什么好计策?” 程昱招呼陈宫,指着地图上说道:“你且来看,朱圉山、落门聚、上邽、襄武乃是汉阳郡的咽喉之处,若能守住这四个地方,汉阳郡就稳如泰山,我们就还有希望!” 死死地盯着地图半响,陈宫眉头微微皱起:“我们还有多少兵马?” “我已经粗略的算了一下,张辽将军处一万,黄忠将军处一万、高顺将军处一万,我们手中有一万,杨阜韦康那里有五千,陈仓赵昂那里有五千,但是陈仓属于军事要塞,弃之容易,取之难,所以赵昂那里的兵马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妄动!” “好,就依你所言,坚守住这四个地地方,等待主公和文和回来驰援,那我去襄武协助张辽将军,你率领一万兵马去上邽,朱圉山有高顺将军可保不失,但是这落门聚怎么办?” 程昱点点头:“言之有理,黄忠将军虽然有勇有谋,但是不善于守城,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两人不知道派谁去协助黄忠时,忽然有亲兵来报,说帐外有两个文士求见。 陈宫嘀咕一声,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到底是谁?当下与程昱一起迎了出去。 辕门外,两名中年人负手而立,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并州军的营寨。 须臾,其中一个约莫四十多岁中年人抚须说道:“李文优,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见仲德和公台了” 李儒摇了摇手中的鹤羽扇,嘴角划出一条弧度:“哦?伯喈先生明白什么?” 蔡邕含笑地看着李儒:“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我们刚来的时候,吕布帐下,人才济济,文有贾诩、陈宫、程昱、郑浑等人,武有黄忠、好顺、张辽等将,哪一个不是屈指可数人物,纵然你李文优帮助过他不少,虽然你的智谋不在贾诩等人之下,但却无尺寸之功,就算吕布想重用你,但是又怕众将不服,所以你想建功立业,至少要等一两年。” 蔡邕顿了顿,又继续道:“现在就不同了,陇西豪强联合梁双作乱,此刻他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的时候,你现在的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碳,等日后吕布论功行赏的时候,少不了有你李儒一功” 李儒摇头苦笑,对着蔡邕作揖行礼:“先生慧眼如炬,学生受教了” 就在两人谈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就见陈宫和程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陈宫和程昱一路上都有一个疑问,此时的天都快塌下来了,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前来求见,须臾,当他俩看到矗立在辕门外的人时,陈宫和程昱眼睛瞪得跟蛤蟆似得,而后又不可思议的揉了揉双眼,在确定辕门外的人是李儒和蔡邕之后,口中大呼:“伯喈先生,李文优,怎么会是你们?” 李儒和蔡邕立即迎上前去,互相见礼之后,才听见蔡邕笑道:“怎么不会是我们?” 程昱摇头苦笑:“我与公台一路上都在猜测,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到底谁会前来帮助我们,不曾想是二位,真是失策,失策啊!” 尽管叛军来势汹汹,陈宫心中忧虑,不过依旧从容不迫,微笑着冲两人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伯喈先生与文优到帐中叙话” 在陈宫两人的带领下,蔡邕和李儒先后迈步进了中军大帐,四人无论是名声高低,均是士子出生,事情再紧急,该有的礼节不能荒废。 待双方作罢,陈宫道:“不知伯喈先生和文优到汉阳郡,所为何事?” 按道理来说,蔡邕身为朝廷的五官中郎将,李儒又是董卓的谋士,两人应该在长安才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汉阳,此事必有蹊跷,陈宫必须搞清楚才行。 李儒看了蔡邕一眼,见他点头后,立即跪直身子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与伯喈先生前来,是为了躲避灾祸,不知道二位可否收留?” 听到李儒模棱两可的回答,陈宫也不愿多问,当下说道:“不管先生和文优前来所谓何事,但我想不是坏事,可是这叛军来势汹汹,不知文优有什么建议?” 李儒轻摇鹤羽扇,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次叛乱,也是对奉先的一次考验,而且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程昱惊疑了一声,立即开口询问:“怎么不失为一件好事?” 李儒低叹一声,吕布毁灭临洮董家的事,已经在大汉传得沸沸扬扬,董卓听说此事后,还在长安杀了数百人泄愤,可是泄愤归泄愤,次日又回到夜夜笙歌生活,既然董卓都不想管,他李儒也没有理由去管,平复一下复杂的心情,李儒笑道:“临洮董家的灭亡,纵然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口服心不服,通过这次叛乱,所有隐藏着的危机都已浮出水面,只等平叛之后,你们各个击破了” 程昱和陈宫同时点头,都觉得李儒说得不错,以前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经过这次作乱,敌人都已经浮出水面,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平叛,此时还言之过早,你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保住汉阳,等待奉先回来!” 程昱与陈宫相视一笑,于是便把他们商议的结果说给李儒参详,李儒听后,同意地点点头,旋即起身道:“在下愿赶往落门聚协助黄汉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陈宫猛地一拍桌案,朗声大笑:“有你李文优帮忙,我实在放心得很!” 蔡邕抚须一笑:“那我就和仲德去上邽!” 程昱听后,立即躬身作揖:“多谢先生!” 四人有细心的商议了一番,感觉没有什么漏洞之后,陈宫旋即草拟了几道命令,盖上印章,差哨骑八百里加急分别送到黄忠、高顺、张辽的手中,一场轰轰烈烈的汉阳保卫战就要拉开了序幕。 ------------ 第一百九十章 朱圉山大战 趁着蔡邕和李儒去安排家眷住行的空当,陈宫开口询问程昱:“仲德,虽说文优帮过我们不少,但是他也帮助董卓做过不少恶事,而且少帝辩还是他鸠杀的,如果我们收留他,会不会对主公造成影响?” 正在收拾出征行装的程昱闻言,抬头注视着陈宫,忽然展颜一笑:“公台,我知道你对文优所做的事心存芥蒂,但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希望你能抛开对他的成见,一切以主公的大业为重,况且他也说了,他是来避难的,不是来投靠的,一切等主公回来再说” 陈宫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 陈宫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公台!” 看着陈宫大步离去,程昱忽然叫住了他。 听到程昱叫唤,陈宫扭头疑惑的看着程昱:“怎么了?” “小心行事,城池没了可以在夺,但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搭档。” 陈宫抚须一笑:“程仲德,你管好你自己吧!” 看着仰天大笑离去的陈宫,程昱稍微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帽檐,含笑的摇了摇头。 朱圉山虎踞龙盘,地势险要,坐落于冀县西北三百里处的丘陵地带,是冀县的一处天然的壕沟,高顺弃守西县后,迅速率领大军在朱圉山一带扎下营盘,以逸待劳,准备死守朱圉山。 数日之后,武都兵马与羌族叛军也狂飙而至,这支大军迅速在朱圉山一分为二,一支以梁双部将李相如率领羌汉杂兵攻打上邽,梁双亲自率领三万大军在朱圉山展开厮杀。 朱圉山主峰,高顺负手矗立在山腰上,一双黝黑的眸子不停的打量着远处星罗棋布的敌营,他的不远处站着张绣以及并州军大大小小的战将十数人。 自从两军在朱圉山对峙以来,他们已经高挂免战牌五日,这五日以来,敌军不停地在营寨外进行谩骂,并州军上到战将下到兵卒,都忍受不住敌军的嘲讽,想他们并州军征战沙场十数年,哪里被别人说过是缩头乌龟,于是纷纷向高顺请战,最后高顺被吵得烦不胜烦,干脆在中军大帐竖起令箭,但凡再有请战者,定斩不饶。 高顺一向以治军严明而闻名,得到高顺的将令,虽然将士们心中有气,但是也不敢触及他眉头。 “伯锦!” 高顺看完敌军的营寨,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咧嘴一笑,朝着后面喊了一声。 “末将在!” 身后的高顺立即迈步出列,雄壮地高声应诺。 高顺徐徐转身,看着帐下愁眉苦脸的战将,他咧嘴一笑:“你们不都嚷嚷着出战吗?还不快快回营,点齐兵马随我出战,破敌就在今日。” 高顺的话音刚落,立即引得将军们一片欢呼,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几日来憋着的火气,终于可以找一个地方撒一撒了。 就在将士们欢呼雀跃的时候,只有张绣提出了疑问:“将军,为何选择今日出战?” 张绣说完,立即引起了将军们的共鸣,他们也很好奇高顺为什么早不出战,晚不出战,偏偏选中今日,当下纷纷瞪着一双大眼投向高顺。 高顺咧嘴一笑,指着空中的烈日说道:“我在等它!” “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快别打马虎眼了!” “对啊,对啊,请将军明言” “就是,明知道我们都是莽汉,还指着太阳‘看它’,看它做甚!” “......” 高顺收敛笑容,面对众将的疑问,他不快不慢地说道:“连日来都在下雨,而今日却出现强烈的日光,我军坐西面东,太阳从敌军那面升起,晌午之后,太阳就在我军后方,而在敌军前方!” 张绣稍微分析了一下高顺的话,立即得出一个结论,当下不敢确定地说道:“将军,我似乎明白了,晌午过候,敌军就要迎对阳光,不利作战,我军可以利用天时来击败武都兵马?” 高顺赞赏的点点头,立即竖起食指,补充道:“伯锦说的不错,不过这只是一个原因”高顺顿了顿,又指着敌营笑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武都兵马狂飙而至,锐气正盛,经过几日的消磨,他们的锐气已失,而我军此时基本处于群情激愤的状态,若是此时与对敌军对垒,他们必定会化身为一群愤怒的公牛冲向敌营,必能打破敌军!” “将军睿智,某等佩服” 听完高顺的解释,众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他们无论如何请战,高顺死活都不松口,原来是在谋划布局,看来他们是错怪高顺了,此时他们心中难免会有一点自责。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大家就快点回营点齐兵马,晌午过后,出寨迎敌!” 众人纷纷应诺一声,一伙人簇拥着高顺走下山去。 并州大营,听说高顺已经同意出战,大营内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时,在偏将校尉的带领下,士卒们纷纷厉兵秣马,磨刀霍霍,准备展开一场殊死的搏斗,憋了五日的怒火,终于有地方撒了,此时他们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活火山,正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晌午过后,烈日逐渐偏西,随着并州大营内传来一声出征的号角,上万名并州军气势汹汹的开出大营,像一群愤怒的公牛陈列在武都军大营以西的平原上。 见到并州军终于出战,已经熄了火的武都军终于吁了一口气,如果在这么耗下去,他们带来的粮草可就不够了,梁双召集众将商议一番后,遂留下一万兵马保卫大营,他亲自率领两万兵马出寨迎敌。 朱圉山下,旌旗猎猎,尘土遮天,刀枪蔽日。战鼓、号角一片喧嚣,天上的云彩都被这数万人的杀气给冲散,留下烈日独自挂在苍穹,但云雾虽然被冲散,烈日悬挂长空,这无云的天比晨时更加令人觉得阴郁,似是一场大战的将要展开的前夕。 一万并州军与两万武都军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互相叫骂。 并州军帅旗开处,张绣手提一杆银枪,胯下白龙驹,大声叫阵:“大胆梁双,竟然与异族勾结,犯我大汉边境,杀我大汉子民,真是羞煞了你冢中的列祖列宗,听我一句劝,速速下马归降,可免一死,否则攻破武都,掘你十八代祖坟!” 梁双在大旗下勃然大怒,回骂道:“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蟊贼,竟敢在此大言不惭,某保证让你有来无回” 叫骂完毕,扭头大喊一声:“夏育何在?给我斩了这员叛将!”梁双见张绣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于是随便地叫了一名战将去斩杀张绣。 “末将领命!” 随着一声雄壮的允诺,武都军旌旗开处,一员身躯凛凛的悍将纵马而出,只见他身高八尺,白面无须,手提一把朴刀,怒视在阵前来回晃动的张绣:“敌将休狂,护羌校尉夏育在此” 这夏育本是朝廷亲封的护羌校尉,搁以前那可是一方大员,可是在这乱世横行,将军校尉无数的年代,他的护羌校尉已经变得不值钱了,无奈之下他只有率部众投靠梁双,混口饭吃。他看到敌军出战的是一个青年小伙,心中已然起了轻视之意,同时心中也在暗自窃喜,合该自己立下战将大功。 “护羌校尉夏育?此等无名之辈,某不曾听闻!” “贼将狂妄,下马受死!” 夏育大怒,勒马舞刀,奔着张绣一阵劈头盖脸的猛砍猛杀,企图一鼓作气将对方斩于马下。 只是让夏育意外的是,对手不仅相貌堂堂,似乎武艺更加出色,一阵刀来枪往之后,自己反而渐渐处于下风,战有二十回合,夏育逐渐不支,左支右柮,险象环生。 “夏育将军休要惊慌,某来助你!” 看到夏育不能旗开得胜,武都军旌旗再次开出,一员手持大斧的悍将飞马而出,直取沙场中央的张绣而去。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决战沙场 沙场中央,金铁交鸣的巨响不断炸开,两员大将以二敌一,转灯儿般厮杀,酣战四五十回合,胜负难分。 张绣抖擞精神,挥舞着手中银枪,力战二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有愈战愈勇的趋势。 高顺提刀勒马,注视着敌军的一举一动,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看见大部分敌军已经开始用手遮挡刺目的阳光,高顺感觉时机已到,手中的大刀一招:“准备!” “诺!”传令官高声应诺一声,立即率领数骑在阵前驰马而过,他一边举剑,一边扬着手中的令旗:“将军将令:大旗就在中军,今日与贼决战,贼军不破,大旗不动,全军准备开战!” “杀!”“杀!”“杀!” 传令的将校一路飞驰过来,立即引起前排的将士重复着一个动作,那就是不停地用钢刀拍打着铁盾,令人振奋的敲击声拔地而起,促使进万并州军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个个都面目通红,目光凶狠的盯着敌阵。 魏大黑扛着铁盾,腰悬环首刀,背着强弓,站在了陷阵营的最后方,他从被选拔进陷阵营开始已经有了数月,这一战是他的首战,要说不激动是假的,看着周围面色沉静的袍泽,魏大黑心道:“命令开战的鼓声该要响起,一定不能给陷阵营丢人” 一名偏将勒马矗立在陷阵营的最前沿,得到高顺传下来的将令,偏将扭头喝道:“鼓声之后,大家不要急着冲锋,你们要做到不动如山,侵略如火,记住: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盾兵以正常行速前进,积蓄力气,当临敌还有百步之时再呐喊变阵,保护阵内的弓兵与枪兵,如果那个兄弟不小心阵亡,其余的人立即顶上的他位置,听明白了吗?” 从前沿那一曲开始,一个兵卒接着一个兵卒地向后传去,直到传到最后面的魏大黑部曲。 两军交战,最令人觉得有压力的时候不是在开战后,而是在开战前夕,开战后陷入混战厮杀,杀红了眼什么都不怕,开战前的沉默才是最可怕的,若是彼此只有千余人还好说,如果双方各自都有数万人马,站在最前沿的将士还是很有压力的,放眼望去,对面乌压压的全是亮晃晃的刀枪,若是胆小之人,只这个肃杀压抑的场面就会吓得他两腿发然,簌簌发抖,毫无斗志。 不过并州将士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兵,对这黑云压顶的感觉已经产生了免疫,他们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斗志,更何况是精锐中的陷阵营。 看到大军已经整戈待命,而敌军已经全部眯着眼,高顺手中大刀一扬:“擂鼓,开战!”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一声尖锐的号角瞬间就撕破了长空,号角声稍作停顿之后,宁人振奋的鼓点从中军处拔地而起,“唰”的一声,全军将士拔刀在手,嚎叫着冲向敌军军阵。 看着前仆后继,奋勇向前的袍泽,魏大黑也扛着黝黑的铁盾缓缓前进。 而沙场中央,三员大将还在鏖战,不过此时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夏育听到敌阵进军的鼓声拔地而起,顿时心神一阵错乱,加上前方上空的烈日不停地晃着眼睛,使他感觉到处都是枪影。 张绣看到夏育刀法已经开始凌乱,感觉时机已经成熟,只见他长枪一抖,一招“凤栖梧桐”,自下向上闪电般刺出。 夏育本来就不是张绣的敌手,再加上张绣一杆长枪在烈日下银光闪烁,直让夏育感觉眼花缭乱,忽然一片枪影划过,却只觉得咽喉一阵剧痛,喉咙里嗖嗖进风,原来是被张绣一枪搠透了喉咙,硬生生的从马上挑了下来。 前来助战的武都大将见后,心中一阵惶恐,再看前方如同潮涌一般席卷而来的敌军,那员大将胡乱地挡了几下,拨马便走,他奔跑正急,忽然“嗖”的一声,一直雕翎箭直扑他的后脑,其疾如风,迅如闪电。 “叮”的一声,雕翎箭瞬间就刺破了那名敌将的兜头,锋利的箭头贯入他的后脑,自他的口腔冒出,当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登时一头栽倒在地。 将弓弩悬挂在马鞍上,张绣从地上拔出长枪,策马向陷阵营的军阵驰骋而去。 梁双看到夏育两人双双战死,登时勃然大怒,鹰隼般的锐眼一眨,扬刀大喝:“杀!” 随着梁双一声令下,武都军阵鼓声大作,喊声大举,犹如天塌地陷,岳撼山奔,须臾,在将校的带领下。四千骑兵从两翼宣泄而出,迎接上席卷而来的并州狼骑。 茫茫原野,近万匹战马,近四万条马腿,在旷野上奔腾,如同滚雷,令步卒们脚下感到震动,山中飞禽感到丧胆。 双方骑兵的距离越来越近,驰骋在最前面的敌我双方兵卒逐渐可看到对方的样子,只觉得对方之敌神情狰狞,却没有发现他们自己也都是这副狰狞的面孔,忽然,并州狼骑齐刷刷亮起了手中的刀枪,只见一大片刺目的寒光闪过,武都骑兵纷纷眼睛一闭,等到他们在此睁开双目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慑人的刀锋。 “噗嗤!”“噗嗤!”“噗嗤!”的声音在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响起,数百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乱刀砍于马下,被砍死的万幸大吉,没被砍死的瞬间就被如同暴雨般的马蹄踏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一名被砍掉一条手臂的武都骑兵慌乱地从地上爬起,对于自己的胳膊被砍断,他恍然未觉,正拖着残缺的躯体惊慌失措地看着呼啸而过的战骑,忽然,他只感觉背部仿佛被铁锤砸了一般,猝不及防之下再次撞飞在地,可是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他刚刚挣扎着翻过身躯,就见一对漆黑的马蹄迎面踏了过来。 “母亲!” 他嘶吼了一声,头颅瞬间就像一个西瓜被子弹打碎一样,爆裂开来,最后就被千万双马蹄踏得荡然无存。 箭矢如雨,激起大片血雾,刀光剑影,杀得血肉横飞。 就在敌我双方骑兵展开殊死搏斗的时候,双方的步卒也终于撞到了一起。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沉闷撞击响城一片,许多盾牌被撞裂,旋即刀枪齐下,矛戟齐出,流血漂橹,遍地残躯,两支大军互相挤做一堆,泾渭分明的展开厮杀,彼此都用铁盾撞击着阵脚,噗噗噗,尖锐的刀枪从盾牌间的缝隙恶狠狠捅向对面的敌人,感觉刺中了敌军后,士卒们又奋力地将刀枪拔回来,然后在捅,捅完在拔,如此反反复复,直到被对方砍死才算停止。 一名并州士卒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其中胸口那道最为致命,只见他两档铠已经被钢刀划破,一道血刺刺的伤口从他的肩膀处划到胯下,那皮肉外翻,脂肪清晰可见,隐隐约约之间,仿佛还能看见他胸腔内的器官,他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已经到了油灯枯竭的地步,吐了一口血水,那名士卒咧嘴一笑:“看来,已经不能回家了,爹娘,孩儿不孝!” 他的话音刚落,迎面就刺来一杆明晃晃的枪头,瞬间就没入了他的胸腔,他的喉咙微微凸起,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后,双手奋力地将那名敌军拔过本方军阵,随后咧嘴一笑,怒目而亡。 那名武都军步卒正在暗自窃喜时,忽然感觉被一股重力拉出本方军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无数把刀枪迎面而来,瞬间就被乱枪搠得通透,惨死在并州军的枪下。 在两军长戟兵除草一样的打击下,成片成片的到盾兵被刺翻在地,渐渐露出阵中的枪兵,失去了盾牌保护的士兵,可以清晰地看见敌军双方满是血污的脸庞,满是伤口的身躯,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双方狰狞着扑向敌人,雪花一样的刀剑乱砍,森林一般的枪矛乱搠,战斗,进入了最血腥时刻。 ps:提示!提示!提示!大家都说前面的章节看不到,其实是被起点抽去审阅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还回来,如果大家不能看前面的章节,可以去看盗版,不过那些内容没有经过修饰,有点儿接地气。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陷阵营发威 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敌我双方互有死伤,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张绣白马银枪,在乱军之中左突右刺,白袍所到之处,血雾炸开,肢体横飞,战马嘶鸣,弦断矢折。 看到敌军中军处的梁双在不停地指挥着武都兵马进行战斗,高顺将手中的大刀一招:“陷阵营听我号令,陷阵突阵,斩将夺旗,冲!” “杀!”“杀!”“杀!” 八百陷阵营一起咆哮着,快速结成了坚不可摧的盾阵,护着内部的刀枪兵,踏着整齐的不乏,荡起千里尘埃,与万军当中冲向敌军阵脚。 梁双看得清清楚楚,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这伙敌军就从交战的区域直接杀透到本方阵中,以猛虎下山之势,一路披荆斩棘,破阵而来,数千兵卒,竟未能挡之,血雨腥风过后,他们犹如一只凶残的饕餮猛兽,怒吼这直扑自己而来。 “铁骑,给我冲下去!” 看到这伙敌军离自己不足百米,梁双鹰隼般的锐眼闪过一丝狠戾,手中的大刀一举,他身后矗立着的千余骑兵立即纵马而出,卷起一片尘埃,竖起明晃晃的刀枪斧钺,驰骋着向陷阵营冲来。 面对着气势汹汹,犹如豺狼虎豹的武都骑兵,陷阵营没有退缩,反而怒吼着迎刃而上,当双方不足五十米的时候,“轰”的一声,天地间豁然出现一片戟林,那碗口粗大的长戟,在两名陷阵营士卒的奋力操控下,犹如山岳般不可撼动,远远望去,整支陷阵营就如同一只巨大刺猬,准备绞杀一切来犯之敌。 马蹄到处,所向披靡,自古以来,步兵对战骑兵,大多是以战败而告终,人们坚信骑兵是不可战胜的,无论是它的机动性,亦或者是它的杀伤力,都是部队中的无冕之王,而西凉铁骑作为骑兵中的精锐,他们自认为可以主导战场,可是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大多数武都骑兵都认为对方是步兵,己方是骑兵,只需瞬息之间便可以将他们抹杀掉,没想到近在咫尺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连成一片的戟林,这让冲锋在最前面的骑兵猝不及防,纷纷勒马提绺,企图止住战马。 但是在全力冲刺之下,这么短的距离想要勒住战马驻足,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顷刻之间,武都骑兵人仰马翻,被刺穿了颈部的战马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有的武都骑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强大的阻力拽人陷阵营中,还没得他们拔出佩刀反抗,瞬间就被阵中的刀兵一拥而上,乱刀剁为肉泥。 而那些被摔下了战马的士卒则发出绝望的惨叫,等待他们的将士狂涛怒浪般席卷而来的马蹄。 转眼之间,奔驰在队伍最前面的数百骑纷纷中了大戟,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将马上的士卒掀下马来,或者被后面的千军万马践踏为肉泥,或者被陷阵营覆盖到阵中被士卒砍杀,负伤的战马有的倒地不起,有的则发疯般的乱窜,反而将后面赶来的队伍冲得阵型大乱。 张绣喝声连连,手中一杆银枪横挑竖扎,片刻间就将六七名武都骑兵刺落马下,随后被万马踩踏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高顺武艺虽然不如张绣,但是也是数一数二的悍将,手中的大刀上劈下砍,马蹄到处,肢体横飞,战马嘶鸣,人头乱滚。 看到张绣大显神威,杀得本方士卒人仰马翻,一名武都骑将勃然大怒,提了一把大斧前来厮杀,张绣也不答话,瞬间就纠缠在一起。 “伯锦,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高顺舞着手中朴刀,连续将十几名武都将校砍于马下,看到张绣在乱军之中被一名敌将缠住,立即大吼一声。 张绣沉着脸,趁着敌将换手之际,他抢先一步,双手以奇异的运动方式运枪,枪身在连续的抖动下,竟然奇迹般的绽放处七朵绚烂的枪花,那枪花不分先后罩向敌将全身,只听见“噗,噗,噗...”连响起身,那名敌将的额头、咽喉、两胸、两肋、腹部,同时出现了七个留着汨汨鲜血的黑洞,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瞬间毙命。 斩杀敌将之后,张绣又舞枪拍马,冲入敌阵,手中的铁杆银枪上下翻飞,一茬接着一茬地将敌骑挑于马下,他和高顺一左一右,在加上陷阵营不断的跟随着左腾右挪,砍杀得武都骑兵人仰马翻,惨叫连天。 在两人的带头冲杀下,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武都骑兵逼得连连回退,被刺死的刺死,被砍杀的砍杀,三千多名骑兵,只有不到一千人逃回去,受伤倒毙的战马更是不计其数,而陷阵营的损失不过数十人。 步战立险阻,骑战定平原,其余的兵马看到自家的陷阵营已经冲到了敌军的中军大帐,当下军心振奋,旌旗狂展,当下无不奋勇,直冲敌营,斩杀敌军,愈战愈勇,而武都兵则士气低落,渐渐有了溃散之势。 杀散了武都骑兵,而陷阵营也向前推进了三四十米,看着不远处敌军的中军大燾,高顺朴刀一扬:“三军,听我号令,保持阵型,继续推进,陷阵营所至之处,贼寇俱灭!”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那些挂满了残肢碎肉的铁盾有开始向前徐徐推进,周围的武都军纷纷恐避之不急,犹如拍岸而退的浪潮向后溃败,给陷阵营让出了一条亮敞的的道路。 目光凶唳地看着这一切,梁双的脸阴沉的可怕,冷哼一声,拨马便走,传令鸣金收兵,而随着梁双的败走,武都军开始溃不成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马被俘者不计其数,并州狼骑纵马追杀,俘获了战马近千匹,斩首无数。 打扫完战场后,高顺开始亲自计算此战死伤的将士,须臾,高顺不由得悲叹一声:“骑兵死伤五百人,步卒死伤两千人,陷阵营死伤四十五人,可惜了” “将军,我军虽然伤亡不少,但是敌军比我军死伤多两倍之多,相比之下,我们是胜利的!” 高顺回头,只见张绣提着长枪策马而来,白袍银甲沾满血渍,脸,头发也都被鲜血染红。 “伯锦,作为一名合格的将军,就是要以极小的损失换取巨大的胜利,像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是不可取的,哎,怪之怪我手中的兵马太少,你立即传我将领,让大军死守营寨,不得出战,梁双经历此败,或许会消停一段时间,我想主公已经收到战报,此时正往回赶,只要主公回来了,我们的希望也就有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困兽之城 正当高顺在朱圉山与梁双相持不下时,程昱与李相如几乎同一时间到达了上邽城。 上邽城地处渭水以南,陇山外围,是秦陇地区的水路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也是陇县外围的最后一个要塞,如果上邽一破,陇县危在旦夕,所以程昱来之前已经下了军令,人在城在,城破人亡,但有言退者,无论军职大小,定斩不饶。 而此次负责攻打上邽的主将是梁双帐下骁将李相如,副将是烧当羌一个部落首领,名叫伐同。两人将大军开到上邽城下,迅速扎下一层又一层的栏栅,将上邽围得水泄不通,刚刚泛绿的田野顷刻间便被踩踏得一片枯黄。 “呜呜呜~” 黑云压城城欲摧,一场春雨方歇,上邽城外就响起起了连绵的进攻号角。 程昱攀上城垣,魏续、宋宪护在他的左右,三人手扶垛堞,神情凝重的看向城外。 城外,军营连绵数里,无数的甲士放声呐喊,声音如同滚滚惊雷,震得大地都是猛烈的颤抖,悠忽之间,城外正东方的一座军营之中,一阵激烈的战鼓声忽然拔地而起,鼓声过后,立即传出一片响彻长空的呐喊声,程昱心中一紧,凝神看去。 首先出现的是一排排身着鱼鳞铠甲的重装步卒方阵,足有上千面的铁盾被士卒高高举过头顶,似要把这片土地都要遮蔽。巨盾之后,是一列列身着五锦绣花战袍的羌兵,个个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弯刀,神情凶恶,还未开到城下,一片片如同厉鬼般的嘶吼已经刺破长空。 羌兵之后,是一群群身着两裆铠的轻装步卒,他们腰悬环首刀,手握强弓,背负箭壶,每一曲部中,必有一架高十数米的巨大云梯跟随其后,让人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绵不绝的大军缓缓逼近城头,就仿佛像一层乌云袭来,笼罩在整座上邽城。 李相如围城之后,连续发动了三次强攻,都被程昱、魏续、宋宪率部顽强的打退,让武都军和羌兵在上邽城下填上了数千条人命,而并州军也损失了近千人。 “看来敌军又要打算强攻了” 程昱眉头紧锁,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另一只手扶在垛堞上,忧心忡忡的看着城下的敌军。 只见星棋罗布的敌军军营之中几乎倾巢而出,三万将士俱都披盔挂甲的列队等待命令,甚至连羌族骑兵也全部披挂上马,看这声势,似乎比前一次的强攻还要浩大。 “大人,看敌军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上邽十有**守不住了,我们退吧!”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让人泄气的话语,程昱顿时勃然变色,扭头凝视,说话的原来是魏续的偏将王森,当下不由得怒目而视:“把你刚才的话在重复一遍!” 看到程昱面色不善,王森看了魏续一眼,只好抽身而退,闭口沉默不语。 程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魏续,问道:“丘晟将军,来之前我是怎么说的?” 魏续拔出腰间的佩剑,冷然道:“人在城在,城破人亡,但有言退者,杀无赦!” 看到魏续的动作,王森心中悠然一惊,立即拱手央求:“将军,末将跟了你数年,自问对将军忠心耿耿,从来都是以你马首是瞻,今日之所以斗胆说了一句实话,都是为了城里的一万多名弟兄啊将军!” 看着王森略显沧桑的脸,魏续心中有所不忍,当下想要替他求情,可是还未等他把话说出口就被程昱伸手打断:“杀!无需多言” “将军,休要听这儒生胡言,他这是杀鸡儆猴啊将军!” 王森大急,开始扯开嗓子大喊:“这程昱不过是一介儒生,安知我等的浴血奋战,自从他投到主公帐下,被封为什么劳子军师,就拿着鸡毛当令箭,骑在众为将军的脖子上拉屎撒尿,现如今兵临城下,他只为一己私欲就要枉送我上万将士的性命,二位将军,听末将一句劝,如今我们为何不斩杀程昱,开城献降,这样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还能换来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 “王森,若是你不说出一这番话,某就算拼死也会保住你的性命,如今你不思悔过,反而挑拨某与军师的关系,今日却留你不得!” 魏续一语落闭,一剑挥出,王森躲闪不及,一颗人头就被从项上砍了下来,急速地坠落下城垣,然后骨碌碌地滚进了护城河中,染得河水一片殷红。 魏续手剑归鞘,对着程昱拱手一拜:“仲德先生,某管教不力,待此战过后,仲德先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程昱咧嘴一笑,伸出双手裹住魏续的拳头,扫视了一下身后的众将校,慷慨激昂的道:“谁敢再轻言投降,无论官职有多高,都是这般下场,我程昱虽然是一介儒生,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今日我便在此立誓!” 程昱抽出腰间的佩剑,恶狠狠的插在地上:“堂堂七尺男儿,头可断,血可流,绝不能做贪生怕死之辈,背主求荣之徒,所有人做好防御准备,刀剑出鞘,利箭上弦,我誓与众将士共存亡,誓与北海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谁敢后退,立斩不饶!” 全场首先是寂静了半响,忽然天地间响起一片抽刀拔剑的声音,在程昱的鼓励之下,无论是城垣上的将士,亦或者城楼下的士卒,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仰头怒吼:“愿随军师死战,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铛”的一声,程昱猛地抽出地上的佩剑,向上一扬:“登城,待战!” “轰隆隆”随着程昱一声令下,数千名并州军纷纷涌上城楼,各自按部就班的躲在女墙之后,城垛底下,纷纷弯弓搭箭,做好防御准备。 看着斗志高昂的守城将士,程昱会心一笑:“众将士,敌军之所以这样着急的攻城,不让手下的将士有喘息的机会,定然是遇到了巨大的压力,说不定主公已经回来了,只要我们顶住敌军的强攻,必然会等来援军,到时候在出城与之决战,定然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听了程昱的分析,士卒们却是军心大振,斗志瞬间就被鼓舞起来,纷纷高喊:“誓死守卫北海,等待主公来援,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武都军中军大燾下, 李相如披盔挂甲,高声怒喝:“将士们,我们已经把上邽为了几日了,几日来我们已经损失了数千名弟兄,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破掉上邽,直捣陇县,将吕布赶出西凉,到那时候我们就是西凉的王,故此今日须当三军用命,一举破城,某在此下令,破城之后,三军狂欢三日,不提军法!” 旁边的伐同听后,咧嘴一笑,不提军法,那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劫掠,当下一挥黑袍,用羌语将李相如的话翻译了一遍,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引得羌兵发出疯狂的呐喊,纷纷用羌语赞扬李相如的慷慨。 伐同含笑地点点头,左手握拳放在胸口,对着李相如说道:“李将军,羌族勇士都在赞扬您的慷慨!” 李相如咧嘴一笑,“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不远处的上邽城大吼:“攻城!”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上邽血战 “攻城!” 随着李相如一声令下,各营给寨的武都兵马和羌兵如潮水一般涌向上邽城,或扛着云梯,或顶着盾牌,或者手持长枪,或者手握弓弩,再次渡过护城河向上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作为大军的副将,伐同本可以坐镇指挥不用攻城,但是他想到上邽城里丰富的物资,当下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弃马步行,手提马槊冲锋在所有军士的前面,敏捷的渡过护城河,亲自扛着云梯向着上邽城头攀登。受到伐同的鼓舞,他身后的羌兵嗷嗷嚎叫,舞着弯刀,顶着圆盾,奋勇向前。 城头上万箭齐发,滚石檑木不停的砸下。 被乱箭射中木,木石砸到的羌汉杂兵比比皆是,不大会功夫,上邽城下便尸横遍野,流血漂橹,但武都兵马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人群中不时的有弓弩手向城墙上还击,守军同样不时的有人中箭倒地,一时之间,上邽城下变成了一座小型绞肉机。 城头上万箭齐发,城墙下攻势如潮,双方近千名弓弩兵开始展开互射,双方你开一弓,我拉一弦,一时之间,城上城下箭矢如潮,如蝗似雨,不停地有士卒被射翻在血泊之中,或者直接从城楼上坠下,由于是高空坠落,尸体携带着雷霆万钧的重力砸死砸伤一片武都军。 伐同肩抗云梯冲锋在前,一手将马槊舞动的好似风车,将周身上下包裹的滴水不漏,迎面而来的箭雨击打的七零八落,纷纷坠地。 从高空俯瞰下去,潮水般的武都军仿佛是密密麻麻的蚁群,正如搬家一样朝着上邽城铺天盖地的涌去,一副誓要吞肉噬骨的架势,而上邽城在他们的眼中,就像一只散发出肉香的事物。 不过片刻的功夫,在一片漫天的倾盆箭雨中,伐同就第一个冲到了上邽城下,“哐当”一声,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梯子顶端距离墙垛大约半丈左右,这样的高度既可以让攻方士卒轻松的攀上城墙,又让城头上的守军无法轻易的把云梯推倒,除非从墙垛之间探出身子来,但这样势必会面临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城墙下的敌军弓弩手也不是木偶雕像。 “上云梯” 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伐同一声虎啸,率先挥舞着马槊开始攀登。 他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彪悍的羌兵,俱都头顶盾牌,手提大砍刀簇拥在云梯下面,陆续的跟着伐同向上攀爬。 程昱在城墙上看到伐同身先士卒的登城,心中不由得心神一凛,看来这是敌军的一名悍将,当下急忙招呼:“弓弩手何在,给我射杀这员叛将” 得了程昱的将令,躲在城垣下的数十名弓弩手一股脑的围了过来,从墙垛的探孔中伸出弓弩,朝着伐同乱箭齐。 负责投石的力士也挑选了最大的巨石,甚至是重大两百多斤的岩石,准备用来招呼伐同,一个人抱不动,就两个人搬,两个人搬不动就三个人台,总之无论如何也要将敌将砸得尸骨无存。 一时之间,迎着伐同而来的箭雨顿时密集了数倍,而且大多都是力道强劲的秦弩,不仅速度快,而且杀伤力强,那连绵不绝的漫天箭雨犹如一头洪水猛兽,卷起一片尖锐的破空之声迎向伐同及其他周围士兵。 “吼!” 伐同不断的发出咆哮,在为身后悍卒鼓劲的同时也能震慑城墙上的守军,滂沱的箭雨与石块都被他手中的马槊无情的击落,如同撞在了礁石上的破浪,瞬间就浪花飞溅,四散而去。 但伐同身后的士卒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了,在城墙上火力加强了数倍的情况下,不时手中的盾牌遮不住身体,被弩箭射中,就是被巨石砸落一片,像饺子下锅一样,“噗咚”“噗咚”地跌落下城楼。 可是这样并没有让其他的羌兵退缩,他们眼睛发狠,踩着袍泽的尸体再次向上邽城发起冲锋。 正在奋力攀爬云梯的伐同,忽然感觉头顶响起一声巨大呼啸,他来不及抬头查看是什么情况,但是凭着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直觉,如果在不撤退,必有性命之忧,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跳下云梯,落地之后又迅速连滚带爬的将身体紧紧挨在城墙上,也就在那一瞬间,一颗数百斤重的巨石呼啸砸下,瞬间便将攻城的十数名羌兵砸成肉饼。 看到这一切,伐同的脸瞬间就被吓得惨白,如果不是自己机灵,恐怕也难逃被砸成肉饼厄运,困难地吞了一口吐沫,伐同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悍卒,畏惧的看了一眼上空,伐同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盾牌,一边拨打着雕翎,一边向着中军处跑去。 女人,金钱,固然都很重要,但是对于生命来说,它们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看到自家的将军跑了,剩下的羌兵顿时不知所措,胡乱的抵抗了一下,旋即撒腿狂奔。 由于程昱将弓兵调到这边厮杀伐同,不远处的压力倍增,瞬间就被敌军打破了一个突破口,不过在并州军将校的带领下,瞬间就把登城的武都军砍翻在地。 一名校尉咬紧牙关,探出身子想要掀翻墙垛上的云梯,可是他的身躯刚刚冒出来,就被一波箭雨射在了胸口,看着胸口密密麻麻的雕翎箭,那校尉怒喝一声,拼尽全力猛地向外一掀,那挂满武都军和羌兵的云梯瞬间就向外砸下,伴随着一片惊恐的嚎叫,数十名敌军从几丈高的城楼下纷纷坠落,顿时被砸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可是死了一批,又有一批敌军架上云梯,就好像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程昱看到有不少的敌军已经开始涌上城楼,程昱长剑一挥:“敌军已登城,御敌!” “唰!”的一声,在城楼下集结待命的士卒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气势凛然,整齐划一。 “杀!” 忽然城楼上爆发出震彻天地的怒吼,城楼上的刀枪兵一拥而上,手中的刀枪剑戟乱砍乱搠,瞬间就把登上城楼的上百名敌军砍杀在地,但是砍死一批又来一批,敌军犹如一群敏捷的猿猴,手提钢刀纵身跳下城楼,开始与并州军展开一场城楼争夺战。 如今敌军已登城,弓箭的的用处已然不大,所有的弓兵扔掉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怒吼着加入战团。 在城楼下集结的并州军刀枪在手,从城楼的楼梯一直连绵到街尾,只要城墙上哪里需要支援,他们纷纷奋不顾身的涌上前去协助,手中的刀枪乱砍乱捅,枪断了,刀卷了,他们就会嚎叫着冲向敌军,抱着敌军一起滚落下城墙。 宋宪护在程昱左右,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他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伤口,但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程昱是军师,是吕布的左膀右臂,如果他有什么闪失,自己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法给吕布交代,于是程昱在哪他就在哪,哪里人多他就往哪里去,带领着亲卫步卒杀得敌军连连后退,血肉横飞。 日薄西山,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暗,那狭长的火烧云就好像是用战士们的鲜血染红地一样,是那么的嫣红,是那么的诡谲。 李相如抬头看了看天,感觉天色已晚,如果在打就实属不智了,当下大手一招,鸣金收兵。 听到中军大燾处传来收兵的鸣金,督军扬刀大喝:“撤退!” 那些准备登城的士卒不甘地看了城楼一眼,当下只能无奈的抽出云梯,扛着就往大军跑去,他们是跑了,可是已经登城的士卒却没那么好运了,看着如潮涌一般撤退的袍泽,他们眼里写满了绝望,等待他们的将士无边的杀戮。 杀完城楼上的残敌,程昱咧嘴一笑,手中的利剑一扬:“我们胜利了” “呼!” 所有将士都呼出了一口气,扑通一声瘫软在地,眯着眼睛,枕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袍泽呼呼大睡。 程昱看到疲乏的将士,摇头叹息了一声,缓缓透气头颅朝着北方望去,心中暗自叹息:“主公,仲德定不如使命!” ;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羌族围城 就在程昱在上邽与敌人浴血奋战的同时,襄武也被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襄武城,地处渭水下游,岷山以北,是陇西郡与汉阳郡的交界处。也是一处重要的水路交通重镇,具有重要的战略纵深意义。 收到陈宫的八百里加急,张辽没有迟疑,迅速率领大军撤离河关,退守襄武城。就在他们撤离陇西地界不久,狄道、首阳、安固等县纷纷起义响应韩遂,若是张辽迟上一天半日,恐怕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支孤军。他在愤怒的同时也不禁暗叹陈宫的推测,若是没有陈宫的八百里加急,他与一万并州军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文远将军,你在看什么?”陈宫缓缓登上城楼,看到矗立在城墙边缘的张辽,立即走上前去与张辽并肩而立。 张辽扭过头去,看着陈宫一身干爽的儒衫,冷硬的脸上被寒风吹得有点干涩晦暗,唯有一双眼睛,精光闪烁。 “先生,据探马汇报,敌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人数大约在五万左右,三万羌兵,两万韩军,统帅是羌族首领俄何烧戈,副将是韩遂帐下大将周懿!” 朝阳初升,照得青草上的雨露闪闪发光,陈宫满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须臾,在听见他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定要替主公守住襄武!” 陈宫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山岗上就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敌军还未至城下,陈宫和张辽就感觉整座襄武城都在颤抖,地上的碎石都在跳动,广袤的旷野里,挂在青草上的露珠纷纷滴落,没入土里。没有了露水的折射,整片平原立即显得死气沉沉,犹如一处没有人烟的荒地。 陈宫深凹在眼眶里的眸子一闪,他知道敌人来得很快,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他身旁的张辽则扭转身躯,扯开嗓子朗声大喝:“敌军以至,登城作战!” “唰!”的一声,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城楼下集结待命的弓弩兵、刀枪兵、投石力士纷纷涌上城楼,按部就班地躲在女墙后面,刀剑出鞘,利箭上弦,只等着张辽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地与敌军展开厮杀。 襄武城里的平民听到天空中传来宁人心悸的马啼声,纷纷冲出家门,惊恐地看着传出马蹄声的方向,须臾,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重,就像一记春雷在他们的头顶上炸开了一般。看着震颤不已的房屋,人们惊叫着冲进自己的屋内,仓惶地收拾金银细软,奔着马蹄声相反的方向涌去,他们想要趁敌军还未包围襄武的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也有一些舍不得离开故地的平民,自发地扛起锄头、菜刀、扁担涌向城楼,想要协助并州军扼守城池,其中不乏有一些地主豪强的私兵。 伴着如雷鸣般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地平线上逐渐涌现出一片黑幕,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数万大军呈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震得襄武城都在瑟瑟发抖,城墙上密密麻麻站着的并州士卒,望着黑压压犹如一片乌云的敌军,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死志。 而那些前来参战的郡兵、平民、私兵感受着脚下古老城墙不堪蹂躏的抖动,他们的双腿也开始跟着打颤起来,眼里写满了绝望之色,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孤寂凄凉的感觉。 羌族大军仿佛大山一般缓缓压到,临近城墙时,忽然冲大军中传来几声尖锐的唿哨,整支大军,就像大海被一把巨剑劈开波浪一般,整支大军迅速被一分为二,开始围着城池驰骋,他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手舞弯刀,口中还不时发出宁人心悸的嚎叫,似豺狼、似虎豹、更似鬼哭狼嚎,厉鬼咆哮。 “准备,利箭上弦!”忽然城墙上传来一声大喝,并州军训练有素地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纵马飞驰的羌兵,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喝,城楼上的雕翎箭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犹如倾盆大雨般宣泄而下,带着一片尖锐的呼啸声扎在羌兵人群中。 不少羌兵猝不及防之下被乱军射翻下马,转眼间便被汹涌的铁骑洪流淹没,一片烟尘过后,除了留下上百匹没有主人骑乘的战骑外,地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血肉,更有甚者被践踏得荡然无存。 “停止放箭,谁让你们放箭的?”看到那边已经开始射杀羌兵,陈宫脸上立显愠怒。 “先生,怎么了?”张辽看到陈宫满脸的怒火,立即开口询问,他不明白陈宫在恼怒什么,难道杀得也有错不成。 陈宫扭头注视着张辽,解释道:“自古以来的攻城之战,哪有一上来就骑着战马围着城池狂奔的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所料不差,敌军是在试探我军的防御部署而已” 张辽佩服的看着陈宫一眼,旋即说道:“某立即去其他城楼传来” 陈宫立即喝住张辽:“且慢,恐怕此刻他们已经绕一圈,我也没想到俄何烧戈竟然如此凶唳,文远将军,你速速去北门支援” 张辽忧虑的看着陈宫,迟迟不可动身,如果他走了,谁来保护他? 仿佛知道张辽所想,陈宫展颜一笑:“文远将军,不要为我担心,记住,只要敌军开始攻城,你就让弓兵专门射杀他们的督军校尉,没有指挥人员,敌军必会大乱。” 张辽深深地看了陈宫一眼,抱了抱拳:“先生,若是我俩大难不死,某愿邀请先生与某对饮三百杯” 张辽说完,一挥白袍,头也不回的朝着城下走去。 在大汉,羌族共有一百多种,部落不同,信仰也不同,有的信仰牛,有的信仰马,有的信仰自然界的飞禽走兽,譬如苍鹰、虎、豹、狼等,而烧当羌信仰的就是素有‘空中之王’之称的雄鹰。 羌军中军处,一员身披战甲的羌族,勒马矗立在鹰旗之下,此人正是烧当羌的大督帅俄何烧戈,只见他身高八尺,面容清癯,颌下挂着半尺短髯,正如他所信仰的那样,他不仅长着雄鹰一般的鼻子,还有这一双鹰隼般的锐眼,看着城楼下不断射出的箭镞,俄何烧戈长枪指着北面说道:“周将军,一会全力进攻北门!” 周懿本来就不满俄何烧戈当主将,羌族人马只不过比本方多一万而已,凭什么他当主将,自己当副将,当下听到俄何烧戈话语中似乎带着命令的口吻,瞥了俄何烧戈一眼,讥诮道:“为何?你凭什么说要全力攻打北门” 俄何烧戈无视周懿冷嘲热讽,继续说道:“襄武城中虽然有一万多兵马驻守,但是与我军相比,显得有点儿相信见拙,刚刚我让羌族勇士绕着襄武城驰骋了一圈,只有北门的的防御稍微有点弱,死在他们手上的羌族勇士不过数十人,所以我料定北门防御力不强!” 周懿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想不到这俄何烧戈如此凶狠,为了探得守军的实力,竟然让手下的兵卒去送死,深吸了一口气,周懿手中大刀一扬:“战鼓声起,全力攻打北门,争取在一日之内攻下襄武城,到时候主公不吝封赏!” 听到周懿下了军令,俄何烧戈咧嘴一笑,锐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等破城之后,放纵羌族勇士劫掠一番,然后就率大军退回部落,此次出征夺得不少物资,已经足够让部落百姓吃上一两年,见好就收吧,那吕布可不好惹。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襄武血战 鼓声隆隆,号角呜咽。 五万羌兵把襄武城围得水泄不通,开始从四面八方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襄武城内的各大豪族都明白一个道理,现在他们和吕布是同一条船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守住了襄武城大家都好,要是襄武守不住,只怕各族也难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劫,各族世居陇西,当然知道羌人的狠戾,若是真让羌人打破了襄武城,不被他们抢个倾家荡产才怪。 所以不用陈宫的吩咐,各大豪族几乎全部自发的组织私兵帮助陈宫守城,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不到一会功夫就有一万多门客仆从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或者刀枪棍棒,或者斧头菜刀,或者锄头扁担,反正只要带有杀伤力的器械,都被他们拿来充当武器,随后一股脑地涌上了的城墙。 除了士族的门客仆从外,还有一些舍不得背井离乡的平民百姓也自发地走向城头,上到年过花甲的老叟,下至十三四岁的垂髫幼童,都各自拎着能用的家伙什登上襄武城的四面城墙,协助官兵抵御羌族的人侵。 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人生最紧要的关头,身为夫妻的两人都可以为了活命而各自奔逃,作为襄武城的平民百姓,他们本可以有充裕的时间逃离襄武,但是他们却留下来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的并州军守城,这份恩情,陈宫会永永远远记在心里,而陈宫也用生命想他们保证,若大家能躲过此劫,将会免去他们一年的税收。 “攻城!” 俄何烧戈看到大军已经在城下集结完毕,手中的大刀一扬,开始喝令羌兵开始攻城。 随着俄何烧戈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羌兵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进,为首的方阵一簇簇持着刀盾的羌兵,其后跟着成千上万的弓弩手,弓弩手纷纷利剑上弦,护着阵内扛着云梯的羌族大力士和攻城死士。 当距离襄武城不到两百米的时候,众羌兵一起发难,纷纷嚎叫着涌向城池,从高空俯瞰下去,密密麻麻的羌兵如同潮涌,五颜六色的战袍就像春雨过后的彩虹,绚烂夺目。 可是这一切的美好却被一片乌压压的黑影打破,原来是城楼上的守军看到羌兵已经冲入了射程范围之内,纷纷扬起手中的强弓劲弩,呈四十五度仰望角射向蜂拥而至的羌兵,看着犹如蚂蚁搬席卷而来的羌兵,城楼上的守军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一箭下去,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雕翎箭带着一片尖锐的破空声盖向席卷而来的羌兵,乌压压的箭镞犹如飞蝗过境,又如滂沱大雨,更似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箭镞落下的时候,数不清的羌族应弦毙命,可那些死亡的羌兵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被并州军射开的豁口瞬间就被后序赶上的羌兵所填平,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人一脚跺在蚁群中,纵然可以踩死一片,但是瞬间就被会后来赶上的蚂蚁填平一样,看得城楼上的百姓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个时候,羌兵的弓弩手也赶到了城下,纷纷将手中的弓箭拉得如同满月,随着领头的都户一声令下,羌族的弓弩手们立即松开弓弦,成片成片的利箭应弦而出,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城头。 许多军士、门客、仆从、百姓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密密麻麻的箭镞射得通透,或被一箭射穿头颅,或被一箭射中咽喉,或被一箭射穿胸腔,又或者被射得如同一团马蜂窝,全是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肉,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从未经历过这一切的百信们都被吓得心胆俱碎,有的木楞地矗立原地,有的被吓得瘫软在地,有的被吓得屎尿漏兜了一裤兜,更有甚者被直接吓昏了过去,不过更多人还是咬咬牙坚持了过来,忙着给并州军搬运物资,力气稍微大点的则搬着堆砌在女墙下面的巨石狠狠地往下砸,顿时便将不少的羌人砸得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羌族的勇士不能后退,后退者死” 看到一名羌兵畏缩不前,一名督战的羌将大怒,策马向前,手中的马槊直搠了过去。 只见寒光一闪,顿时将这羌兵刺死在地。 在这名羌将的督促下,羌兵不敢后退,只能鼓足勇气,踩着浮桥或者是水中的浮尸,顶着盾牌,冒着箭雨,艰难的向襄武城下发起冲锋。 这一切丝毫不差地落到了陈宫的眼中,眸子看向不远处指挥士卒守城的李封,大喊一声:“李封将军!” 李封此时正不停地来回在城墙上奔走,看到哪个地方兵力开始锐减,立即朝着成内扯开嗓子大喊:“上!” 正当他忙着指挥士卒防御的时候,就听见陈宫的叫喊,迅速将指挥权交与副将后,立即大步流星地冲到陈宫面前。 看到李封要行礼,陈宫立即伸手阻止,然后指着前方一百五十米处的羌将询问:“可以把握将其射杀?” 李封瞬间就明白了陈宫的意思,伸手向后一伸:“给我弓箭?”在他身后边的一名弓兵见后,立即将手中的弓箭递给李封,李封深吸了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从腰间的箭壶里拈了羽箭。 “贼人受死!” 伴随着振聋发聩的一声怒喝,一石强弓拉得如同满月。 李封手一抖,弓弦立即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正在指挥羌兵攻城的羌将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朝自己袭来,正当他扭头准备查看情况时,恰好就看见一只利箭朝自己非来,立即吓出冷一声冷汗,慌忙地扭头躲避,那支利箭“嗖”的一声,顺着他的面部划了过去。 正当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嗖”的一声,破空之声再次响起。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好运了,还没等他看清楚来箭,就被锋利而强劲的羽箭射穿了咽喉,自后颈而出。 “唔...” 凉风自撕裂的喉咙间嗖嗖的灌进胸腔里,他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双手死死的抓住箭尾,努力想要拔出来,只是双手已经绵绵无力,最后凛凛的身躯倒在了乱军之中。 督战的羌将一死,立即引发了一阵慌乱,那些心中已经被杀怕的羌兵纷纷开始往回狂奔,他们的行为立即引起了连锁反应,不少的羌兵也开始跟着他们往回跑,左面的压力顿时锐减了许多。 可是死了豺狼还有恶虎,那些往回狂奔的羌兵立即被一股彪军拦住了去路,没有过多的话语,举刀便砍,挺矛便刺,顷刻间便将那些撤退的数百名羌兵砍杀在地,后面赶来的羌兵见状,畏惧的看了那股彪军一眼,旋即又硬着头皮,冲向襄武城。 有了打样的,余下的将士们顿时明悟,看到哪里有指挥作战的羌将就乱箭齐发,一时之间,被射翻射死的羌将都户比比皆是,没有了督战的将领,那些羌兵顿时就没有了进攻的勇气,纷纷畏首畏尾,停滞不前。 纵然俄何烧戈腹内有多少阴谋,但是此刻却无计可施,因为没有了将校的羌兵,和那些散兵游勇,山贼恶盗没有什么区别,无奈之下只有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看到徐徐退却的羌兵,陈宫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一面派人收敛战士的尸体,一面派李封驰援北门。 ps:好久没有ps了,静静要ps一下,因为今天的课从早上九点一直上到晚上九点,全天都是课,所以今天有点晚哒。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孤狼老卒 如果东门的作战用如火如荼来形容,那么北门就是血流成河。 因为攻打北门的主将是韩遂的大将周懿,他所率领的兵马大都是久经沙场的西凉悍卒,与那些驰骋草原流窜山林的羌人相比,他们攻城的器械,亦或者是攻城的方法,都要比羌人高明许多。 张辽杀了不少韩遂军将校,但是余下的将校要比羌人聪明许多,他们纷纷提刀下马,窜入攻城的军队当中,不停地来回奔跑,指挥作战。 张辽无奈之下,只有放弃这个折中办法,开始有条有序的指挥着将士们战斗,经过数过时辰的鏖战,城头几经易手,都在张辽的亲自带领之下,杀退了敌军的几次进攻。 “杀!” 刚刚打退敌人进攻的并州士卒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到半刻,就听见城下再次传来敌军攻城的呐喊声,士卒们机械地捡起手中的刀枪,躬身躲在女墙之后,等待着敌军的来临。 虽然襄武城军民一心,但在韩遂军持续的强攻之下,堆砌在墙角下的箭镞已经开始已经匮乏,望着城下一浪接着一浪的敌军,百姓们的眼中一片茫然与恐慌! 看到城墙上的弩箭越来越稀疏,手持大刀的周懿引领着百十名亲卫,在城下来往驰骋,专门斩杀畏首畏尾的士卒。 “全军竭力攻城,那个敢退后一步,休怪某的大刀无情!”在周懿的强力督战之下,两万多韩遂军再次鼓噪呐喊,吹响号角,抖擞精神,发起了又一波猛烈的攻势,争取一举破城。 一个六七十岁的白发老叟看到敌军再次袭来,手里拎着一个破陶罐,站在城头上大声为年轻人加油鼓劲:“襄武城的老少爷们们,就算今日拼死也要也要坚守援军到来,叛军之中可有数万异族,如果让叛军攻破了城池,襄武城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家园,为了妻子儿女,为了亲戚朋友,大家唯有死战!” 这老者本就是一族之长,因为年轻的时候乐善好施,帮助过不少的黎民百姓,颇得襄武城平民的拥护,如今虽然老了,但是他的话依然含有一定的说服力,看到一个个如同凶神恶煞般的敌军,不用张辽吩咐,纷纷用手里的檑木和滚石向下砸去,顿时就激起一片血雨,砸得韩遂军惨叫连天。 周懿恼羞成怒之下,令人在城下大声喊话:“谁要是胆敢帮并州军守城,破门之日,便屠尽襄武城,老少不留!” 敌人凶神恶煞的喊话顿时就坚定了百姓们坚守城池的想法,当下手上毫不含糊,纷纷举石便砸,举木便扔,比先前的反抗还要猛烈。 石头没了,就拆自家房子上的砖瓦,檑木投完了,就拆了自家的房梁,只要能阻止叛军登城的器械,纷纷一股脑地狠狠砸去,就算豁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 一架云梯搭在了城垣上,一名身手敏捷的悍卒顶着盾牌,口衔环首刀,犹如猴子爬树一般窜到离城墙不足半米的地方,猛地抬头,看到挡在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叟,不由得露出狰狞的笑容:“老头,你找死” 取下口中的环首刀,猛地朝老叟的胸腔捅去,“噗!”的一声,手中钢刀一下子刺穿了老叟的胸膛,鲜血顿时汨汨的冒出。 老叟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咧嘴一笑,露出了满是血污的牙帮子:“老朽就算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老叟一副全然不觉得疼痛的样子,手中的破瓦罐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在了这名悍卒的兜头上,伴随着瓷片破碎的声音,这名悍卒顿时眼冒金星,大脑发懵。 老叟发出一声狂笑,拼尽全身的力气搂住悍卒的脖子,一起朝着城墙下面栽了下去,“砰”的一声,老叟与悍卒一起砸落到地面,连带着砸伤数名攻城的韩遂军,老者躺在地上,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扭头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悍卒,老叟义无反顾的大笑:“贼子,还欺吾老否?” 他的笑声瞬间就引起了周围攻城卒的注意,听着老者放肆的狂笑,纷纷大怒,一齐上前,乱刀狂砍,直将老叟砍得面目全非才肯罢休,随后朝着老者啐了几口吐沫,扭头加入了攻城队伍当中。 眼见百姓如此奋不顾身,张辽心中在滴血,抹掉眼角流出的眼泪,扬起手中的大刀咆哮:“兄弟们,作为将士,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百姓一方安宁,今日某在此立誓,誓与襄武百姓共存亡!” 或许在老叟奋不顾身的激励下,城头上的并州军和百姓都不顾飞蝗的箭雨,齐齐呐喊一声,将搭在城墙上的几架云梯合力推下,纵然有人不幸被箭矢射中,他们也会发出困兽一般的嚎叫,纵身抱着攀登城池的叛军一起栽落城楼。 周懿阴冷地看着这一切,正准备下令让下一波攻城卒攻城的时候,忽然听见东门方向传来收军的号角,他握了握拳头,对俄何烧戈的收军号角充耳不闻,继续下令士卒攻城,可是攻了半响,他赫然的发现北门的防御了竟然增强了一倍,一下子就让本方损失了上千人,无奈之下,周懿也不得不敲响了收兵的梆子。 看到敌军退却,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都发出胜利的欢呼,唯有张辽面露苦涩,因为他知道,这才是第一天。 入夜,朔风呼呼地刮着,陈宫在张辽、李封的陪伴下,缓缓登上了襄武城的城墙,李封举起火把,注视城外,荒野里除了敌营闪烁着零星的火光,其余各处,漆黑一片。偶尔传出几声野狼的低啸,闻之令人毛骨悚然,天空一轮残月如勾,顿感孤独凄凉。 有老卒坐在地上低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其音低沉,终不可闻,远处山涧,一只老狼孤独地走到峭壁上,在月下嗥嚎,声音里泛出一丝哀愁,孤狼老卒,其心悲凉。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吕布来了! 襄武城的上空,层层叠叠的乌云遮蔽长空,沉重得像是黑色的悼词,陈宫仗剑立在城头,漫天的乌云让他感觉到窒息,他的心情和黑云一样沉重。 而敌军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停止攻城,反而愈加的狠戾、凶残,五万羌汉联军将襄武城围得严严实实的,犹如一只装满了水的铁桶,密不透风,敌军日夜攻打,在持续的压力下,成内的抵抗越来越稀疏,已经逐渐有了破城的迹象。 面对几倍与己的敌军,襄武军民齐聚一心,顽强抵抗了三日三夜,箭矢已经差不多射光了,檑木、滚石也砸完了,此刻除了一些专职的弓弩手箭壶中尚有羽箭之外,普通士卒的箭壶里早就空空如也,更别提那些协助守城的私兵与百姓。 形势危急,兵卒们只好把一些坚硬的枝条做成粗糙的箭矢,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总算能够稍微阻滞一下敌军的进攻,只要能多拖延一刻,就有等来援军的希望。 乌云已经逐渐褪散,日光透过乌云之间的空隙折射到城楼上,让将士们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畅起来。 “先生,有点不妙啊!”李封指着远处的敌阵,扭头对着陈宫说道。 顺着李封所指的方向,陈宫举目远眺,只见敌营的寨门缓缓打开,二十架高二丈开外的投石车被敌军推了出来,其后跟着数十辆牛车,牛车上装着犹如磨盘大小的石料。 “韩遂老贼,居然给了羌人这么多投石车,可恨,可恨!”陈宫一拳砸在垛堞上,眼里写满了无奈、绝望、悲伤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是不怕死,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可是面对二十架如同凶兽的投石车,他却无能为力。想当年李信攻打楚国的时候,楚军就秘密准备了大批投石车,当秦军渡河时突然同时发射,无数尖利的石块乌云般砸向秦军,二十万秦军全面溃败,李信自己也兵败自杀。后来四名将之一的王翦,率领六十万大军再次伐楚,整整花了一年才攻下楚国的国都,可见投石车的威力确实不凡,如果真让羌兵发射了投石车,城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城下旌旗猎猎,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陈宫用兵,一直都是稳中求胜,但是此时的情况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纵然他足智多谋,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是徒劳的 深吸了一口气,陈宫注视着李封道:“李将军,与其引颈受戮,不如鱼死网破,我们出城与敌决战” 李封闻言,立即拔出腰间的佩剑,目光里透出少许的死志:“那我现在就点齐兵马,出城与异族决一死战!” 陈宫怔怔的看着远处开始装载石料的投石车,晦暗的脸上满是苦涩,在心中暗自哀叹:恐怕这次真的没有希望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一抹金色的光芒在地平线闪烁了一下,瞬间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陈宫手遮在额头,极目远眺,当看清楚那团金光之后,他的心瞬间就漏了半拍,就仿佛被人用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只见地平线上闪烁金光之处是一人一马,在不算刺目日光的照耀下,那一人一骑犹如烈日骄阳,分外夺人眼目,马上之人,金冠束发,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招展,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双目开合如电,一身金光灿灿的的战甲,反射刺目的阳光,令人难以睁开双目,鞍后龙蛇宝弓,腰挂青锋宝剑,手中丈二长戟,再加上九尺开外的身躯,给人一种如泰山一般的压力,胯下赤兔宝驹,如同一团腾升的火焰,赤红夺目,提绺间四蹄高高跃起,似有腾空化龙之壮。远远望去,金甲赤驹,人如猛虎,马如蛟龙。 陈宫指着那一人一骑,激动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心中在乱跳,他的双眼噙漫泪光,此时此刻,那一人一骑在他的眼中,就好像一把擎天巨剑划破黑夜,露出了黎明的曙光。 须臾,陈宫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双脚在城墙上不停的乱跺:“援军来了,主公回来了,儿郎们,我们有救了!” 那些准备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的并州士卒,那些已经绝望的襄武平民,纷纷怪异地看向手舞足蹈的陈宫,还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可是转念一心,不对,不是失心疯,他好像说什么主公回来了,援军来了,当下无论是士卒还是平民,纷纷扑向城垣,看向远方,顿时,一股震彻天地的欢呼声从城楼上轰然炸响,直冲整片云霄。 那些攻城的羌兵听到城楼上爆发出呐喊,还以为他们在绝望中发了疯呢,当下不管不顾,自顾擦拭刀具,等投石车破开城垣的防御,他们将会用手中的弯刀让汉人好好瞧瞧,与他们羌族作对的下场。 俄何烧戈感觉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思忖了半响,旋即扭头朝后方看去,他不看还好,看了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远处的平原上,首先出现了一员战将,那员战将身高九尺开外,赤马金羁,手持画戟,鞍悬强弓,战将的身后,首先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马头,马头过后,就见成千上万的骑兵出现在马背上,两里开外的地平线,几乎都被骑兵所占据,这还是他肉眼能看见的,那些看不见的岂不是…… 想到这里,俄何烧戈的眼角瞪得犹如铜陵般大小:“撤军,快撤军,韩遂误我,韩遂误我啊!” 吕布目光凛冽地看着星棋罗布的敌营,手中的画戟一扬:“还在等什么?给我杀!” “吼!” 随着吕布画戟向前一指,身后数万名并州狼骑纷纷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微微一提马绺,怒吼着冲向羌兵大营,直到此刻,那些羌兵才知道汉人为什么欢呼,因为吕布来了。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猛将喋血,少年马超 辽原阔野,战马驰骋,一万五千名骑兵,六万条马腿,在原野上奔腾,如同滚雷,震得草地上的石子都在有节奏的颤抖,骑兵过后,徐晃和甘宁各率一万步兵从两侧包抄过来,他们意思很明显,就是阻断羌兵的退路,将他们全部斩杀在此。 赤兔马快,瞬间就驮着吕布冲入了敌阵,一名羌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从耳边传来一声断喝,一片血红从侧里席卷而来,点点寒芒如花芯般绽放,“噗嗤”一声,画戟瞬间就刺入他的咽喉,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瞬间毙命,“砰砰砰!”又是连续几声脆响,吕布提绺勒马,躲过几把砍过来的弯刀,旋即顺势而下,一记横扫千军,一举将挡在面前的羌兵扫翻在地,再看他们的胸前均是一片血肉模糊,俨然是被吕布砸得胸骨俱碎。 赤兔马双蹄落处,立即将一名羌兵踢翻在地,那赤兔马亢奋的嘶鸣着,双蹄狂暴地践踏在那名羌兵的胸口,瞬间就将那名羌兵踏得尸骨无存,血肉横飞。 “贼人安敢放暗箭,看矛!” 成廉和魏越率领亲卫赶到,看到一名羌将撘弓拈箭,想要射向不远处的吕布,成廉大怒,催马杀到那名羌将的面前,挺矛便刺,瞬间就在那名羌将的胸口刺了个窟窿,杀死羌将,成廉勒马与魏越合为一处,率领着百十名亲卫驰骋到吕布身旁,与吕布一起并肩作战,对着周围的羌兵猛砍猛杀,铁骑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摧枯拉朽,直杀得羌人血流成河,人头乱滚。 俄何烧戈一边派人阻击徐晃、甘宁率领的步兵,防止他们阻断大军退路,一边亲率数十名羌将围杀吕布等众。 吕布呼喝连连,长戟疾刺,如同蛟龙闹海,在羌兵当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马前竟无一合之敌,所到之处,每一戟都会夺走一条人命,不过片刻的功夫,吕布百骑到处,已经伏尸上百具,弄得羌族阵角大乱。 于此同时,并州狼骑也席卷而至,锥行的骑阵,激荡起万里尘埃,犹如一把巨剑砍开了羌兵的阵脚,登时之间,一万铁骑犹如潮水一般涌进羌兵的大营,手中的铁枪乱搠,手中的大刀猛砍,在羌阵中来回冲杀,从高空俯瞰下去,密密麻麻的羌兵如同蚁群,并州狼骑就像洪水猛兽,万千铁骑,瞬间就冲垮了羌兵的防御,森林一样的抢矛攒刺,雪花一样的刀枪狂砍,马蹄踏处,所向披靡。 其中一名白袍小将最为显眼,手中的长枪犹如白蛇吐信,“啪啪啪”的连刺十几枪,每枪下去必然透胸而过,瞬间就夺走了十几人的性命。 “汉将休要猖狂,吾乃都帅俄何烧戈手下大将达拉他,吃我一刀!” 随着一声雄浑的吆喝声,只见一员虎背熊腰的羌将纵马而来,只见他身高八尺开外,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提一把四五十斤的大砍刀,引领着百余羌兵冲了过来。 “西凉马超在此,贼将安敢大放厥词,吃我一枪!” 冲天的尘埃当中,马超眼神中全是睥睨之色,纵马向前,也不搭话,搭话也是白费吐沫,手中长枪一招“蛟龙出海”。自下而上斜刺,疾如闪电,后发先至,在达拉他的大刀将要劈下之时,一枪刺穿了他的咽喉,挑落马下。 一枪挂了对方的主将,马超长枪飞舞,连续戳翻了十余名羌兵,余众尽皆呼喊着奔走,杀散余众,马超将长枪背在身后,开始纵马搜寻吕布的身影,他常常听别人说吕布是如何如何厉害,今日自己倒要好好看看,他究竟厉害在何处? 一路挑杀羌兵,马超终于看到了吕布的身影,只见他此时正纵马飞驰在羌阵之中,后面跟随着百余精骑,黄金战袍,赤兔宝马,竟然千军万马也没能阻止他的脚步,马超眼睛放光的看着吕布,不是露出赞叹的声音,百骑突阵,竟然能杀得敌军连连后退,真是前所未闻,不行,我不能输于他,如果我也到了他那般年纪,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想到此处,马超一勒缰绳,飞马再次突入敌阵。 此时吕布早已怒发冲冠,陇西全境被夺,妻女差一点落入敌手,他如何不恼,他如何不怒,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羌兵,吕布飞纵战马,长枪带着风声向前贯去,一戟下去,竟然硬生生的刺透了四人,如同葫芦串一般,猛地爆喝一声,高高挑起,甩出数丈之遥,如此三五戟下去,登时挑翻了十余人,余众惊慌失措,抱头鼠窜。 忽然,不远处的马超吸引了吕布的注意,只见马超白马铁枪,单骑在敌阵中来回穿梭,手中的长枪抖出千万条银蛇迎了上去,只见那抹黑色闪电一切一扣一撩,在极为快速的人马合一中冲刺敌营,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俨然是一个使枪高手。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他,马超扭头对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千军万马中产生碰撞,马超鼻孔朝天,扭转马头,铁枪连搠,瞬间就将几名羌兵刺与马下,然后扭头骄傲的看着吕布。 吕布哈哈大笑,纵然武艺不错,但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如此的争强好胜,看来还需磨练一番,不过既然他想比,某也不扫了他的性子,看准前面扑过来的十余名羌兵,吕布一提马绺,纵马迎了上去,手中的长戟连戳带扫,顷刻间便将那十余名羌兵扫翻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马超很不服气,当下挺枪纵马,直冲羌兵的中军,吕布见后,俊脸霎时一黑,立即招呼成廉等人跟了上去。 一金一白,一红一黑,吕布与马超不分先后的冲向俄何烧戈而去,赤影白袍所过之处,血雾炸开,肢体横飞,战马嘶鸣,弦断矢折。 俄何烧戈看得清清楚楚,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吕布就从阵前直接杀透到阵尾,此时居然与一员白袍小将直冲自己的中军,当下慌忙派遣五百余骑前去阻拦。 五百骑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对于吕布来说,这还是远远不够,更何况加上了一个马超和他身后的百余名亲卫,伴随着一声呼啸,吕布犹如一列失控的火车,又如一只出山的猛虎,更似一条闹海的蛟龙,顷刻间便撞向这五百余骑,俄何烧戈只感觉两军相遇之处,立即炸开出一片血浪,砍落的人头犹如皮球一样被马蹄踢来荡去,残肢断臂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飞舞,一片血雨腥风过后,本方的五百骑兵顷刻间便被他们杀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而此时马速落后的成廉与魏越率领百十余亲卫和马超冲近,刀枪铁矛齐举,连刺带搠,瞬间击杀了三十多名溃逃的羌兵,余下的羌兵斗志全无,夹马溃逃。 “温侯,你救我父子于苦难,今日某便送你一件大礼!” 马超看到吕布独自杀散五百骑兵,顿时激起了少年好胜的心理,看准了百米处的俄何烧戈,立即飞纵战马,直取烧当羌主将,俄何烧戈。 ------------ 第两百章 求收藏,推荐,静静拜谢 还没等吕布搭话,马超轻喝一声,飞马舞枪,直取俄何烧戈,周围的羌兵见状,立即怒吼着围上来,阻断他的退路。马超立马横枪,舞得风雨不透,长枪卷起的浪花犹如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在羌兵的身上,顿时抽得羌兵惨叫连连,哀嚎不断。 “看枪!” 乱军之中,马超看准了一员正在指挥作战的羌将,怒喝一声,策马冲锋,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搠了过去,只是一枪便刺中了那名羌将的咽喉,将他挑落下马,旋即一勒战马,再次冲入敌阵,手中一条长枪挥舞开来,左刺右挑,瞬间又连续挑翻了数人。 俄何烧戈在亲卫的簇拥下,提刀左右冲突,努力的掌控着局面,避免军心崩溃,看到马超单骑冲阵,杀得本方士卒节节后退,俄何烧戈勃然大怒,大刀一扬:“抓住那个白袍银甲的小将!” 得了俄何烧戈的命令,他身边数十名羌兵的精锐悍卒提刀向前,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驱赶着战马奋力的向马超靠拢。 “来得好!” 马超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铁枪,纵马迎了上去,西羌的反叛,促使马超对羌族已经没有了好感,一杆铁枪在乱军之中连续挑杀了十几人,被不断溅出的鲜血刺激得斗志汹涌,看到羌兵把攻击目标瞄准了自己,他不但没有畏惧,反而越战越勇,长枪挥舞起一簇簇枪花,不断的将围上来的羌兵刺于马下,片刻又挑翻了七八人。 看到自己的亲卫悍卒也拿白袍小将不下,俄何烧戈的脸仿佛吃了秤砣般铁青,手也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吕布在此,异族受死!”就在此时,一声猛虎般的咆哮声在马超不远处炸响,几乎盖过了战场数万人的喊杀声,随即一团火影入目,如失控的火车,风驰电掣,向着羌兵的阵脚凶猛冲撞而来,看着挡在面前的数十名异族,吕布猛喝一声,手中大戟猛地横扫,一戟破开羌兵的防御,旋即策马冲入敌阵,手中百八十斤的画戟舞的虎虎生风,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砸得羌兵纷纷后退,不敢向前。 俄何烧戈手提大刀,矗立在山岗之上,目光注视着那道蒙蒙赤色火影,不禁咂舌:“这吕布还真不好惹,今日算是开眼了,传令撤军” 副将枯木勒皱了皱眉,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都帅,如果此时退军,那城下的勇士们怎么办?我们何不支持一会,等待韩遂的兵马前来支援。” 由于并州铁骑冲杀过来之时速度过快,促使那些列阵在城下的羌兵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并州军拦截在城下,冲突不出,此时正被援军和守军围着厮杀,如果俄何烧戈撤退,那些羌兵必定会有死无生。 “韩遂军,你以为他们会来驰援?恐怕此时已经闻风而逃了,听我命令,撤!” 枯木勒欲再言,俄何烧戈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狠戾,他喜欢掌控全局,不喜欢别人对他提出异议,当下一挥大刀,将枯木勒砍于马下,旋即喝令收兵。 “呜呜~” 呜咽的号角声在战场回荡,所有作战的羌兵听见号角,纷纷回头望向中军处,见到主帅的大燾正在往后,作战的羌兵们胡乱地抵抗了一下,旋即策马回蹦。 随着俄何烧戈的败走,羌兵开始溃不成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落马下被俘者不计其数,吕布率军追杀,俘获战马近三千匹,斩首无数,三万羌族士兵,除了有两万随着俄何烧戈败走,其他的要么战死要么被俘。 “孟起,回来!” 看到马超还想去追杀俄何烧戈,吕布一把将他拽住,虽然马超武艺超群,毕竟年龄太小,力气有限,而且俄何烧戈还有两万兵马,如果让马超追过去,简直就是让他去送死。 仿佛知道吕布心中所想,马超一挥长枪,骄傲说道:“我乃大汉朝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于万军从中取地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温侯勿要拦我!” 看到马超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吕布觉得又气又笑,一巴掌拍在马超的后脑勺上,顿时就将他的头盔扇飞:“小小年纪,就学会大放厥词!” 马超很是不服气:“谁大方厥词了,刚刚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哼,你神气什么,要是我到了你这般年纪,说不定你还打不过我呢!” 吕布身旁的成廉勃然大怒,长矛指着马超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在此大言不惭,来来来,与成爷大战三百回合,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吕布拉住成廉,朝着他摇了摇头,随后深深的看着马超一眼:“自信是好的,但是过度的自信就变成了自负”说完转身边走。 看着转身离去的吕布,马超立即催马赶上:“温侯,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时常听我父亲说,温侯你乃当世第一人,今日见后,果然不假,但是这心胸着时小了一点!” 吕布不怒反笑:“好,我就答应你,等你长大之后与你打一场!” 马超喜上眉梢,催马与吕布并绺而行,吐沫横飞的数着自己的战绩,吕布边听边点头,不时还指出马超枪法中的瑕疵,顿时就让马超兴奋不已,如果能得到吕布的指点,他相信自己的枪法定会更上一层楼。 成廉看着两人谈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自己插嘴的份,当下郁闷的戳了戳铁矛,催马到城下帮助魏越清点兵马,围杀反抗的羌兵。 夜色漆黑入墨,小道两旁山峦起伏,两万人的队伍打着松油火把向西疾行,在山林间犹如一条蜿蜒的火蛇。 “全军速行,争取在明早赶到首阳!” 俄何烧戈怒火中烧,打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不停的勒马催促,高声下令,他恨不得插翅飞到首阳城下,攻破城池杀个韩遂军血流成河,以泄自己心头之恨,这次战败,首先是韩遂没有拖住吕布的大军,让他在襄武城腹背受敌,其次是韩遂的大将周懿,在自己被吕布围困的时候独自率军逃亡,差一点就让他全军覆没,这个仇,他无论如何也要报,管他是吕布还是韩遂,惹毛了我的都没有好下场。 在俄何烧戈的督促下,这支两万羌兵不顾鏖战了几天的疲乏,全力朝着百里外的首阳城疾行军,只踩踏得脚下尘土飞扬。 又走了十余里。大军路过鸟鼠同穴山,路途更加的艰险,山路两旁奇峰突兀,山岭横卧,端的险峻异常。 一员羌将催马追上俄何烧戈,劝诫道:“都帅,这道路如此崎岖,不如暂时露营一宿,待天明之时在进去吧!” “还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追兵,如果我们在此扎营,如果被吕布包围了怎么办?今夜勇士们必须全力进军,待天明杀进首阳,劫掠一番后就回部落,我一定要让韩遂付出代价” 俄何烧戈对于部将的建议一口回绝,又亲自下令道:“本都帅亲自带头,你去后面殿后,任何人不得拖延,违令者斩!” “是!” 那部将只好领命,提刀马槊到队伍后面压阵去了,他可不想触俄何烧戈的眉头,否则下场就像枯木勒一样。 大军又走了四五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得飞沙走石,天空中的繁星全部隐匿得无影无踪,天空中乌云密布,开始隐隐出现闪电和雷鸣,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 第两百零一章 西征 ps:“字数已经回来哒,大家可以看全的啦“。 狂风更加肆虐,飞沙走石扑面而来,打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羊肠小道两旁的山岭更加的险峻崔巍,犹如张牙舞爪的深海夜叉,在闪电的照耀下更加的狰狞恐怖,一阵飓风迎面袭来,羌兵们被吹得瑟瑟发抖,几乎无法迈开脚步。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枪杆一般粗细的旗杆突然拦腰断为两截,俄何烧戈的鹰旗在风中猎猎做响,飘摇着坠落在了他的马前。 这一瞬间,俄何烧戈的心里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看到帅旗折断,他突然只觉得汗毛倒竖,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敢顿时蔓延全身。 “咚咚咚.....” 突然间,驿道两侧的山岭上鼓声大作,数不清的伏兵从草丛里,松柏丛里露出头来,纷纷弯弓搭箭,滚动的乱石朝山谷中的羌兵砸了下去。 一将挥刀督战:“某乃温侯帐下大将周泰,奉了我家军师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异族胡虏们,此地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处” 伏兵之中有人借着火把看清楚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员衣着华贵的羌将,当下奋力大呼:“走在最前面骑白马者便是贼首!” 一瞬间,瀑布般的箭矢朝着俄何烧戈当头射来,磨盘般大小的石块从山岭骨碌碌的向下滚来。 俄何烧戈虽然奋力遮挡,但无奈箭雨实在过于密集,再被一块大石击中头盔之后,轰然落马,瞬间就被乱箭插便全身。 “韩遂老贼,你不得好死” 俄何烧戈半跪在驿道上,以刀撑地,仰天大呼一声,旋即被一块大石砸中头部,脑浆迸裂,当场殒命。 主将身亡,羌兵顿时乱作一团,几十名羌将迅速聚拢各部兵马,冒死向前,从尸体堆里抢回了被射成刺猬的俄何烧戈,也不知道山上有多少伏兵,当即向北狂奔。 鸟鼠同穴山是襄武北面到首阳的必经之路,周泰之所以会在这里提前设伏,成功射杀了俄何烧戈,除了贾诩的策划外,也全仗了姜叙对地形的选择。 在收到俄何烧戈围攻襄武的消息后,在贾诩的建议下,吕布立即让周泰和贾诩率领两千兵马抄小道赶到了襄武城北面设伏,因为贾诩断定俄何烧戈战败后会选择去首阳驻扎,然后在沿途烧杀退后羌境。 周泰一路走走停停,在姜叙的建议下,最终选中了这块位于首阳北面的险隘,把马匹藏匿在深山之中,留下两百人看管,然后亲自率领其他的士兵在道路两侧设伏,最终成功在鸟鼠同穴山坡下射杀了俄何烧戈。 不过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射杀的人是烧当羌都帅,还以为只是一般的羌将,当他率领士卒下山清点战果时,逮住了一个装死的羌兵,在一番残酷的拷问之下,这名羌兵才操着生硬的汉语道出了死亡的正是烧当羌的都帅,俄何烧戈。 姜叙听后,立即开始变得兴奋起来,大手不停地拍打着周泰的肩膀:“幼平将军,你立下绝世大功了” 周泰怪异的看着姜旭一眼,酸溜溜道:“不就是杀了一名羌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公明和兴霸在襄武杀了多少呢,这军师也真是的,居然派咱两干这样的累活!” 姜叙指了指周泰,一副像是看傻子的模样:“你知道什么啊你,这烧当羌的都帅就相当于我大汉朝的大将军,掌握着烧当羌的全部兵马,如今被你射杀在此,烧当羌必定会大乱!” “伯奕,此话何意?” 姜叙冷冷一笑:“这俄何烧戈佣兵自重,与烧当王的矛盾最为尖锐,如今他死在幼平的箭下,烧当王必定会趁机收回兵权,但俄何烧戈部将岂会就范?必定会反抗烧当王,所以我断定烧当羌必会大乱,只要烧当一乱,陇西边境将会安宁四五年,你说是不是大功一件?” 周泰咧嘴一笑:“伯奕,按你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真的立下了赫赫战功?” 姜叙一拍周泰的肩膀,肯定的回答:“这俄何烧戈比五十个羌将还要值钱,只可惜没有夺得他的尸体,不过咱们依然是大功一件,我们会襄武吧,说不定主公会赏个妻子给你” 周泰朗声大笑,传令大军压着百十个俘虏朝着襄武城赶去,一路上他就像一个兜里装满糖果的小孩,笑得合不拢嘴。 收到周泰传来的捷报,吕布立即召集贾诩陈宫两人前来议事,由于徐晃、张辽、甘宁被吕布派去支援黄忠、程昱和高顺等人,所以大帐之内只有吕布、贾诩、陈宫三人。 看了周泰的捷报,陈宫率先发言:“如果真如姜伯奕所说,此次的战果颇为丰富,可惜啊,陇西如今不在我等之手了”说完之后便将捷报放在了桌案上。 贾诩抿了抿嘴唇道:“敌将初胜,己方武将鲁莽;敌将多胜,己方军师择地失当,气候预测错误,考虑事情不够妥当;敌将常胜,敌军将领有勇无谋,此次陇西陷落,都怪我考虑不周,战后我会亲自向大家请罪!” 在吕布大军出发之前,贾诩已经算到了梁双和羌族会犯境,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万万没有想到陇西的世家会勾结梁双,韩遂一起作乱,不仅丢失了陇西,还折损了不少兵马,所以作为吕布的谋士,贾诩并没有逃避责任。 吕布摆摆手:“军师勿要多言,如果你有错,那我就是错上加错,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在改如何做?” 贾诩道:“练兵、屯粮、复仇” 吕布抚额:“军师,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贾诩对着吕布一拜,解释道:“此次陇西之乱,我军将士估计损失近万人马,所以想要夺回陇西,必须训练新兵,此其一也;陇西已失,我们就会损失大片土地,粮食也会跟着减少,所以必须囤积足够我军征伐陇西的粮草,此其二也;至于复仇我就不用说了,为了死亡的将士与百姓,主公必须要进行一次西征!” 陈宫惊讶地问了一句:“西征?征谁?” 贾诩冷冷一笑:“羌族!” ------------ 第两百零二章 温侯叔父 陈宫点点头,附议贾诩的意见:“文和所言甚是,如果主公想要进攻西川,除了北防韩遂外,这西面的羌族也不得不防!” 吕布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这次失败,都怪他大意使然,一时间让韩遂和梁双钻了空子,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一起反叛的豪族与羌人,这批血债他会一笔笔地记在账上,来年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想到这里,吕布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收复陇西迫在眉睫,二位先生可有什么计策?” 贾诩迈步走到桌案旁,指着上面的牛皮地图说道:“韩遂、梁双、烧当羌、参狼羌联合出兵,陇西全境陷落,韩遂梁双划渭水而分,以北归韩遂,以南归梁双,至于二羌则退回羌境,如果我们想要收复失地,主公可兵分四路,一路攻狄道,一路攻首阳,一路攻临洮,一路攻障县,四战便可收复陇西郡!” 陈宫看见吕布有点踌躇,展颜笑道:“主公是不想放弃大夏和河关诸县?” 吕布挠了挠鬓角,尴尬的笑了笑,他确实不想放弃大夏诸县,虽然这几个县离治所比较远,收税的时候也比较困难,但蚂蚱虽小也是块肉不是?但凡在乱世中的英雄豪杰,争的就是土地和百姓,不可能因为它们是三瓜两枣就放弃了。 贾诩与陈宫相视一笑,劝诫道:“主公,如今我军兵力不足,不利于分散驻军,此次叛乱,黄忠与张辽二位将军差一点就变成了孤军,而且河关等县也不算军事重镇,既然韩遂想要,我们就给他便是,只要我军夺回狄道等县,与汉阳郡连城一片,那就好比一只风雨难透的铁桶,我们只要在铁桶内厉兵秣马,不出三年便可出证西川,成就霸业!” 吕布握了握拳头,起身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沉思了半响,转身注视着帐下的两名谋士道:“就依二位军师所言!” 次日一大早,陈宫和贾诩又风风火火来到了吕布的大帐,看到还在榻上酣睡的吕布,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又蹑手蹑脚的想要退出去。 “二位军师来了啊!” 其实吕布早就醒了,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连日来的奔波,他早已疲惫不堪,起身揉动着额头下面的太阳穴,低声叫住了陈宫和贾诩。 贾诩微微一笑,拱手道:“启禀主公,黄忠、高顺、甘宁三位将军传来捷报,称犯境之敌听闻主公回援,尽皆退兵,只有高顺将军在信上说趁机要不要收复西县。” “传令诸位将军,让他们回陇县议事,至于高顺提出来的问题,二位先生怎么看?”吕布猛地睁开眼睛说道。 陈宫不疾不徐的说道:“收复西县,杀鸡儆猴!” 吕布又扭头看向贾诩,见贾诩点头后,翻身走到桌案旁,奋笔疾书地写下命令,盖是印章后交给陈宫,陈宫接过信件,旋即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将信件交给在账外候命的哨骑,因为是非常时期,所有哨骑全天都矗立在吕布账外,随时传递军令。 当陈宫再次回到大帐的时候,吕布已经穿上了一套黑色劲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英姿勃勃,挺拔有力,颌下逐渐浓密的胡茬更让他增添了一股神秘与沧桑。 三人又在大帐内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将襄武的防务交给李封,吕布率大军回陇县,敲定注意后,吕布又将李封召到大帐中交代一番,看到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后,吕布这才有机会洗漱用餐。 晌午十分,大军已经在襄武城下集结待命,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徐徐向陇县靠拢,一路上,大军撞见了不少回乡的难民,这些难民都是为了逃避战乱而背井离乡,听说吕布已经将羌人打跑,这才扶老携幼,回归故乡。 吕布的旌旗在管道上迎风招展,各路难民见后纷纷焚香祷告,沿途问候,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吕布把羌人打跑,他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乡。 看到一路上不停拱手作揖的百姓,马超催马走到吕布身旁,硬生生将吕布身边的成廉挤开,成廉立即眉毛倒竖,准备开骂,不过看到吕布瞪过来的虎眼时,他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旋即提绺勒马,悻悻地给马超让出一条路。 马超得意洋洋的看了成廉一眼,策马与吕布并绺而行,成廉勃然大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无奈吕布罩着马超,让成廉敢怒不敢言,独自在那里左顾右盼,看沿途的风土人情。 “孟起,你不与你父亲呆在一起,来前军作甚?” 马腾如今算是孤家寡人一个,安定、北地两郡的兵马不听调令,其余郡县尽皆反叛,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西羌大将越兮的身上,西羌王和西羌丞相都已经身亡,越兮是最有机会当上西羌新的王,如果能得到越兮的支持,他就有机会卷土重来,不过联系越兮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马腾决定暂时与吕布一起去陇县等待消息。 “他们有我父亲照顾呢,我已经习惯了在马背上的生活,不习惯坐马车,庞叔又去西羌联系越兮去了,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因此想与温侯讨教讨教!” 吕布怪异的看着马超一眼,问道:“讨教什么?” 马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本意:“温侯,等我长大了,真的能打败你吗?” “呃!” 吕布一楞,没想到马超会这么执着,很是无奈:“孟起,你为什么想打败我?” “不为什么,就是想打败你,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也知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道理,在大汉,我敢说与温侯比肩的人屈指可数,又或者说根本没有,我师傅曾今对我说过,只要我将枪法练得炉火纯青,整个大汉就任我纵横,不过昨日看到你率百骑冲阵后我才知道,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想打败你,证明我也很强!” 吕布默认,他虽然不知道马超的师傅是谁,但是能教出马超这样的徒弟,想必武艺不在自己之下,还有张绣的师傅童渊,他能被众人称为枪神,想必武艺已经触摸到了武人的最高境界,而自己却还差了那么分毫,所以还需要磨练才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张绣带自己见识一下童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死你也活着,我就和你打!” 还没等马超搭话,吕布又接着道:“你能不能也老温侯温侯的叫,你父亲只年长我几岁,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叔父?” 马超的脸霎时一红,尴尬的轻咳一声:“温侯叔父,我去后面照看弟弟妹妹了,告辞!” 看着已经朝后方催马而去的马超,吕布楞了楞神:温侯叔父,这小子 ------------ 第二百零三章 陈家庄 西县是汉阳郡最北边的一个县,距离武都郡只不过百里的距离,无论是从汉阳攻打武都,亦或者从武都攻打汉阳,西县都是大军补给的中转站,具有极大的战略意义。 高顺在收到吕布的回信后,迅速召集张绣以及前来支援的周泰商议,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三人决定两日后出兵,收复西县,剿灭陈家。 两日之后,大军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在第三日晌午十分开到了西县城外,高顺并没有急着攻打城池,而是麾军绕过西县,朝着陈家建筑的堡垒而去。 越过西县,再行不到两里,就是西县陈家的驻地,驻足在山岗上,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占地甚广,高大坚固的庄子耸立在原野之中,这就是陈家的驻地,也是陈家称霸一方的依仗。 高顺等驻马山岗,遥望原野上的庄子,与其说是个庄园,不如说是坞堡,四周高墙厚壁,深沟围绕,前有哨棚,庄墙很宽,上有持矛戟的私兵守卫,墙角有望楼,庄内一座峭然耸立的碉阁,自下而上逐层收敛,下宽上宅,差不多得有五六层,数丈之高,楼中每层都有武士,俯瞰庄外,离得远看不清楚,但可以隐约看到他们的手中似乎都端有东西,应该是弓弩之类。 高顺扬鞭一指,说道:“这陈家果然非同凡响,这座坞堡占地不小,深沟高垒,屋宇重重,壁垒森严,两面围山而建,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张绣点头同意,说道:“观其沟墙,色泽还很新鲜,应该是刚刚修缮不久”又举目远眺了片刻,接着说道:“看这个庄园的大小,可以容纳一千多人,若是储存粮草谷物,少说足够千人食用一两年!” 周泰嘿嘿一笑:“千人之众,依险拒守,两年之粮,照伯平所言,这陈家是想与我军持久了” “咱们去近处看看”高顺打马向前,驰入草原之中。 去陈家的路很崎岖,很窄,而且坎坷不平,与管道不能比,马奔驰在上面,烟尘飞扬,很是颠簸,道路两旁是桑树,稀稀拉拉的,树外是田野。 或许知道梁双退兵回武都之后,知道吕布大军不日后将要到达,于是陈家便将族中的庄丁都召回到坞堡内,所以才使得田野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片东倒西歪的麦子。 高顺一边驰行一边观望四周,在心中暗自思忖:“这道路狭窄,田中又有麦子,而庄园高固,外有深沟,且壁垒森严,这场仗不能硬打!” 高顺已经在心中模拟了一下战斗,敌军身居高垒,利箭上弦,下面是一片崎岖旷野,被坎成波浪行的地势跌宕起伏,战马不断陷坑,骑兵不断跌落,漫天的箭雨不断射下,这样的损失不可估量。 高顺但凡领兵作战,都会事先站在敌军的角度上看问题,无论是防守还是攻占,他都会考虑得清清楚楚,此时的陈庄外围,路窄、田有麦,不利于大部队展开进攻,而庄外又有深沟,墙又高,碉堡上又有弓弩手,这些大大增加了强攻的难度。 张绣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蹙眉道:“将军,这庄外的地形对我军不利啊” 高顺点点头,旋即策马在田中来回驰骋了一阵,随后有奔回到张绣他们跟前:“陈家在田地里挖了很多沟道,刚才差点绊倒了我的战马!” 田中有麦子本就不利前行,再加上有沟豁,这就更难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了。 张绣望着远处的庄子,若有所思的说道:“陈家准备得很充分,幼平将军,看来你说对了,他们就是想与我军在此地相持拒守!” 周泰急忙看向高顺问道:“伯平,那该怎么办?” 高顺见离庄子不是太远,勒马停住,远远观望,此时距离较近,已经看得清楚,墙上的私兵披甲执锐,碉楼上的武士的确都是拿着弓弩,庄子里的守卫早就发现了高顺一行,甲士如临大敌,武士持弩严阵以待,望楼上和碉楼上的鼓声惊慌失措地敲响战鼓,庄中闹成一团。 一个可能是陈家的家族子弟披甲登上城墙,手搭在垛堞上,向这边看来。 高顺看了很久,扭头说道:“就像伯平方才所说,这庄子不小,足够容纳上千人,观其城垣上、碉楼上的守卒数量,庄中的敌军没有千人也有八百,不过这胆子也忒小了点!” 周泰朗声一笑:“可不是么?见咱们来了,他们只击鼓示警,却没有人敢出庄,的确胆小如鼠!” 高顺一行人加上亲兵也只有百来骑,这要换了高顺在庄中守卫,他早就派大军压了上来,而此刻陈庄虽然鼓声隆隆,锣鼓喧天,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迎敌,这陈家的人要么是谨慎过头,要么是胆小过人。 庄中既然没人敢出来,高顺也不急着回去,便骑在马上,矗立在道中,细细观瞧庄中的守备措施,观看了许久,见城垣上出现的陈家族人越来越多,心知该到回去的时候了,笑问周泰,张绣:“幼平,伯锦,可有破敌之策?” 周泰与张绣对视了一眼,周泰挠了挠头:“伯平,如果你叫我攻城拔寨,那我毫不含糊,如果你叫我出谋划策,我就算想十年也想不出来!” “伯锦,你呢?” 张绣沉吟片刻,瞥见高顺嘴角的微笑,恍然大悟,咧嘴一笑:“既然将军已经想到破敌之策,还调侃我和幼平将军做甚。” 高顺哈哈一笑,却不肯说出来,他打马转行,带着众人离开庄子,沿途返回大军营寨。 高顺本是想今天就攻打陈庄,但是因为刚才观望过陈庄的防备,心中已经有了攻庄的计策,为了能更好的实现这个计策,当下改变了注意,他驻马山岗,仰望天色,见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在心中暗自思忖:“主公从洛阳一路打到陇西,十万本部兵马,如今只剩下不到六万,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以最小的损失博得最大的战果,这样才能对得起活着的并州将士!” ------------ 第二百零四章 一战定陈庄 六月的天气,太阳正毒,晒得人汗珠止不地往下直滚,不到晌午,太阳就挂在长空,道路两旁,成熟的谷物被压得弯下腰杆,蚱蜢多如草叶,在麦田里,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 高顺扶额,看了一眼空中那轮烈日,感觉时机已经成熟,旋即下令大军开拔,高顺坐镇中军,周泰护左翼,张绣护右翼,五千大军浩浩荡荡杀向陈家庄。 陈家庄坞堡里有望楼,有碉楼,特别是碉楼,有六层那么高,站在最顶上一层可以远望数里之远。 在碉楼的顶层,两名负责放哨的私兵正坐在地上打屁唠嗑,他们将弓弩随意的放在一旁,把裤管卷到膝盖,露出了满是泥土和黑毛的大腿,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从地里刚刚干完活的农民。 其中一名私兵满嘴跑火车,吐沫横飞地讲述着他的光荣事迹,这西县城哪家酒肆的酒好喝,哪家歌舞坊的倡妓最水灵,说到激动的地方,他还会起身模仿动作,当真是绘声绘色。 此时他正在表演歌坊里的娼妓跳舞,粗壮的腰躯,黑毛的大腿,满脸的虬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不过看的那个人非但没有觉得别扭,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而那名跳舞的大汉还时不时的逗弄一下观看的那名哨兵,两人的行为真可谓堪称千古绝佳。 正当两人正谈到兴致处时,忽然瞧见陈庄外的平原上烟尘滚滚,旌旗招飏,吓得两人急忙敲响了碉楼上的刁斗,一时之间,庄中的守卒乱作一团,鼓声不绝,披甲带剑的庄丁和门客接二连三地登上城垣,垣上的守卒端起长矛备战,碉楼上的弓弩手利箭上弦,总之一个个的都高度紧张。 今天对于高顺来说是一个好天气,此时已经到了晌午,阳光炙烤着大地,照在敌我双方兵卒的衣甲、器械上,熠熠生辉。 高顺率部开到陈庄外,绕开庄园的正面,开进入田野中,向西边斜行了一段距离,到了距庄东门外深沟大约两里处的地方,高顺传下将令,各部依次驻扎。 陈庄虽然建得很大,但那是相对于寻常的世家庄园而言,比起西县来还是小得很多,五千兵卒摆开架势,不需要特意拉长阵型就足能围住陈庄一半,很快,在各营将校的指挥、喝令下,庄子的东面和南、北两面的各一部分就处在了并州军的包围之中。 立在围墙、碉楼之上,远望并州军有条不紊的布阵,对庄园形成半包围之态势,庄中的守卒越发的紧张了,鼓声擂动不断,一股股的兵卒从庄里的屋舍中慌乱的跑出来,在庄中空地上集合,然后有陈氏族人的带领下登上围墙,以加强防御的力量。 高顺勒马出阵,带着张绣、周泰前行了半里,遥望庄中,首先入眼的自是那座峭耸的碉楼,见碉楼各层站满了持弓弩的私兵,一群甲士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满是奢靡之气的中年人沿着楼梯,匆匆地登上了碉楼的楼顶。 高顺扬鞭一指:“那便是陈家的家主陈阚” 以此同时,陈阚也在向庄外俯瞰,一眼就看到了骑着马立在阵前的高顺,因为高顺是在庄东,从陈阚的这个方向望去,正对着烈日,阳光耀眼,不能久视,他眯着眼望去,望见了高顺,旋即指着高顺说道:“那披黑甲、提刀、骑大宛马的贼将,就是吕布帐下大将高顺!” 左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他所指之人是个中年人,个子不高,但是满脸黑霜,被其余的汉将簇拥在阵前,当即一个陈氏族人应声说道:“不错,我曾经在西县的府衙见过他,此贼定是高顺无疑!” 陈阚用拳头不停的敲打着城垣:“高顺乃是吕布帐下最为善战者的大将,虎牢关一战打得十八路诸侯不能前进一步;封亭一战打得袁术成了丧家之犬;汉阳保之战,他独自率领大军一路攻城拔寨,连克汉阳诸县,最终帮助吕布夺得汉阳郡;他还在射虎谷一战中直接打得杨阜、韦康、姜叙投降,还有前段时间率领一万兵马与梁双在朱圉山决战,打得梁双溃军如决提,死伤数千人。不仅如此,他旗下还有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陷阵营,哎,这陈庄是守不住的!” 从吕布回援襄武的那一刻起,陈阚就知道陈氏的灭亡只在朝夕,梁双退出汉阳,根本没有通知陈阚,陈阚也只是在后来才知道吕布已经率大军回到了汉阳,当他去寻找梁双寻求庇护的时候,那知道梁双早就拍拍屁股走了,不仅如此,梁双还将大军驻扎在西汉河一带,彻底的决断了陈家的退路,无奈之下,陈阚只能花重金聘请了数百名游侠以及一些犯了死罪的亡命之徒与他的门客私兵一起拱卫陈庄。 陈阚话音刚落,周围立即响起一片哀叹之声,在场的所有陈氏族人都想不明白陈阚为什么要反叛吕布,以至于将陈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甚至走向毁灭,当下纷纷开始低声责怪陈阚起来。 面对族人的低声责骂,陈阚充耳不闻,他也知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道理,但是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初梁双找到他的时候,许下了许多利益,当时陈阚也是心血来潮,一来他不愿看到吕布坐拥汉阳,二来他也想要干出一番事业,重现祖上的辉煌,只是万万没想到梁双如此不济,而且还是个背信弃义的狡诈之徒。 日头东升,并州军在庄外的三面列好阵势,陈阚见高顺打马回入阵中,很快,并州军阵里传来了击鼓之声。 陈阚等人心中一紧,他扶着城垣边缘,倾身向着并州军阵远眺,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高顺要攻城了?”当下立即喝令左右:“传我令下去,命外围的守卒各部备战,令碉楼上的弓弩手开弩拉弓,贼人若是攻庄,就万箭齐发!”左右应声领命,分出数人前去传令。 并州军鼓声阵阵,须臾,陈阚望见并州军阵中各将校涌向中军,这更加的坚定了陈阚心中的想法,高顺要开战了。 初夏已经较热,碉楼的顶部没有遮挡的棚子,升高的日头毫无阻拦地晒下来,陈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紧张地远观着高顺的一举一动,只见各部将校到达中军后,齐齐聚集在高顺的旌旗下,高顺提绺勒马,大刀指着庄中不停的说着什么,似乎在酝酿着阴谋。 陈阚越看越心惊,日头既然,他有紧张,不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高顺展开进攻,陈阚不敢大意,仍然死死的盯着高顺,以防他搞个突然袭击。 日头越来越高,碉楼上也越来越热,陈阚满头大汗,左右劝他不如先下楼凉快凉快,他拒绝了,留在碉楼上继续观望并州军,只见此时的并州军个个都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东西在那里啃,啃完一个接着一个,一连啃了好几个才罢休,然后他们有从行囊里取出水一样的东西在哪里狂饮,饮完之后有浇撒在马头上,或者直接塞在马嘴里。 陈阚不看还好,一看就感觉口干舌燥,他咂巴咂巴嘴巴:“他们吃的那是梨” 陈阚说了半响,见到没有人应声,旋即扭头望去,只见他左右的族人还有门客个个都满头大汉,嘴唇干裂,不停的吞着口水,显然是渴得不能自拔了。 “传我命令下去,这可能是高顺的懈敌之计,命外围的守卒和弓弩手不可放松,继续监视敌军,以防他们突然进攻!”陈阚望了望天色,又说道:“快到午时三刻了,高顺现在不攻我,也许只是为了让兵卒们解渴充饥!” 左右得了命令,又及其不情愿地下去传递命令去了。 陈阚就这样一直和高顺僵持着,这好像是一段及其漫长的时间,又好像很快就过去了,守在城垣上的庄丁又渴有饿,眼前全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日光,蝉不住地在枝头上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就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吵得守城的庄丁脑袋嗡嗡直叫。 终于,有的庄丁再也坚持不住,他们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便直直的跌倒在地,有的庄丁则丢弃手中的刀枪,跑下城垣下去饮水。 高顺勒马矗立在中军,目光注视着城垣上的人越来越少,忽然咧嘴一笑:“开战!” ------------ 第二百零五章 士族的骄傲! 高顺看到城垣上的守卫越来越少,忽然咧嘴一笑,大刀指着陈庄喝道:“开战!” “咚咚咚!”的战鼓时自中军处拔地而起,并州士卒精神一震,纷纷提刀舞枪,喊杀着涌向陈庄的城垣。 热风劲吹,战鼓擂动,高顺率领的五千并州勇卒分三面攻打陈庄,张绣、周泰以及各部将校争先恐后,竞相争勇,抬着浮桥架在深沟上,越过沟渠,或持矛戟,或提刀枪,举着云梯,喊杀震天,蜂拥杀向庄墙,烈日当空,呼声抢地,一边勇猛如虎豹,一边却虚弱如同病鬼。 看着密密麻麻蜂拥而至的并州军,那些陈庄的守卒立即捡起丢在地上的刀枪和弓弩迎战,无奈腹中空空如也,口干舌燥,虽然想要奋力地拉开弓弦,但却只拉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下,就算有个别的门客射出箭矢,但那也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门客们稀稀疏疏的箭镞射到城下,只在并州士卒的铠甲上留下一点白印,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观并州军的箭矢,支支都像闪电一样迅疾,支支都像鹰枭一般勇猛,顷刻间便倾洒至城楼,尖锐的利箭,瞬间就卷起一片腥风血雨,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余下的守卒看到越来越近的并州军,被这庞大的人潮吓得惊慌失措,纷纷扔掉手中的刀枪仓惶逃窜,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门客只听见“噔噔”的声音在城楼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一架架云梯稳稳当当的架在了城楼,须臾,那些已经饿得迷迷糊糊的门客只感觉到处都是人影,到处都是杀戮,到处都是惨叫。 周泰手提大刀,纵身跃上城楼,看着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私兵,哈哈一笑,大手提起一个私兵喝问:“陈阚狗贼在哪里?” 或许是被眼前的阵势吓得瘫软,或许是被周泰凶恶的模样震慑,又或者是饿得头脑发胀不能言语,那名被周泰提起来的私兵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周泰皱了皱眉,一把将那名私兵甩出城外,旋即将目光又投向下一个人,那人不等周泰问话,颤抖地指着矗立在最后的高楼道:“将军饶命,那陈阚就在那栋楼里!” 周泰咧嘴一笑,纵身跳下城楼,旋即大手一招,吆喝着士卒杀向那座高楼。 一通鼓毕,陈庄三面城墙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声,高顺看去,却是张绣持枪攀梯,数枪将城垣上的几个守卒挑落城下,随即纵身跃上了城垣,他身后的并州士卒见后,各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口中衔住大刀,双手攀爬云梯,就像猿猴上树一样跃上城墙,落地之后,纷纷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向敌军。 高顺又将目光投向左面,只见那边的城垣早已经被攻破,密密麻麻的士卒基本上已经登上城楼,此时正在与敌军展开厮杀,但见城楼上人头攒动,不时的有私兵被本方士卒砍翻跌落城楼,须臾,只见庄门轰然打开,等候多时的高顺当即下令,提刀大呼,亲自带着余下的千余名士卒嗷嗷叫着冲入了庄中。 陈阚仓惶地从碉楼上下来,想往庄外逃走,却在碉楼的三层处碰上提兵杀来的周泰。 周泰一路奋勇砍杀,率领着数百名士卒杀到陈阚所在的高楼,看着眼前巍峨不凡的楼栋,周泰咧嘴龇牙,提刀健步冲入楼中,在楼中藏着不少的庄客门丁,看到周泰犹如杀神一般冲了进来,纷纷惊慌失措地丢到手中的刀枪,跪地投降,周泰浓眉一挑,遂留下百人看守这伙败兵,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鱼小虾耽搁斩杀陈阚的机会。 听着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泰哈哈一笑,提刀杀上楼去,他身后的亲兵士卒见状,纷纷吆喝着用了上去,周泰沿途斩杀不少试图反抗的私兵,终于在第三层的时候与陈阚的卫兵撞了个正着。 狭路相逢,周泰目眦地盯着被门客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陈阚:“陈阚老贼,看你今日往哪里逃!” 陈阚大惊失色,指着周泰颤抖道:“拦住他,拦住他,能斩杀此将者,赏千金!我给他千金!”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斩杀此将可获千金,围在陈阚周围的门客庄丁纷纷提刀冲周泰,周泰咧嘴一笑,提刀窜入敌群之中,只见一片寒光闪过,迎面而来的门客齐齐举刀劈下,周泰并不好乱,身体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倒地,然后手脚死死的勾住楼梯的支脚,待那几名门客劈空,周泰双脚猛地发力,只见他整个人都腾在了空中,手中的盘刀挥出一片刀光。 “噗噗”连续的几声脆响,挡在前面的几名门客瞬间倒地,他们的人头也在倒地的时候从脖子上断裂开来,“咚咚咚咚!”的从三层滚落到一层,立即引起一层的降卒成片成片的惊呼。 周泰哈哈大笑,一抹脸上的血渍,舞刀再次杀入敌群,他龙盘虎踞,步走如风,大刀嚯嚯,血洒楼墙,盘刀所到之处,立即砍得周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滚落满地都是。 在周泰的带领下,并州士卒各个猛如下山的老虎,手中的长枪纷纷搠向那些个要钱不要命的门客,一时之间,那些受伤的门客有的从楼梯上滚落,有的栽倒在地,惨呼不断,后来跟上的士卒看到楼道挤不下那么多人,再看周泰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敌军节节败退,虽然不能与他一起杀敌,但是却能为周泰呐喊助威。 当高顺赶到高楼的时候,周泰已经从第一层杀了到第五层,再过一层就杀到头了,在众人的簇拥下,高顺开始健步登楼,看着一路上的惨状,高顺差点没有把午时吃的梨给突出来,纵然他征战沙场十数年,但是却也没见过这般惨状。 只见此时的楼道里,可以用人间炼狱来形容,到处都是碎肉;到处是残肢;到处都是猩红的鲜血;到处都是破碎的五脏六腑,有的尸体没了半个脑袋,里面的脑浆清晰可见,有的被一刀斩为两段,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破裂的肠子里流出一片片恶臭的粪便,令人闻之作呕,然而这些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被砍为极端的人,就像腊肠一样被人砍成几段一般,场面惨不忍睹,总之高顺一路走来都没有见过一具完好无缺的尸体。 高顺一边沉重的令人抬走本方阵亡的士卒,一边大步流星的扶梯而上,纵然是如此,他的全身也依然被猩红的鲜血染红,当他登上城楼的时候,只见周泰犹如一个血人一般矗立在楼顶,他的全身上下都仿佛在血捅里沐浴过一般,除了一双滴溜溜的黑瞳,就连头发也被都是红的,也不知道他从第一层杀到第六层是什么感觉。 周泰的对面,是已经被吓得肝胆欲裂的陈阚,看到高顺登上楼顶,陈阚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冲着高顺说道:“高顺,你赢了!” 陈阚说完,起身缓缓登上垛堞:“天亡我陈家,悔不该听信奸贼所言,以至于让陈家遭受如此大难,我已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眼见无力挽回局面,陈阚心如刀绞,仰头长叹一声,掩面纵身从高楼上跳下,摔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乱军之中,陈氏族人尽皆战死,妇女儿童要么投井,要么自缢,总之没有一个陈氏族人苟延残喘,跪地求饶。 高顺摇摇头,独自的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世家的骄傲吧。 ; ------------ 第二百零六章 伯父为我做主! 陈家覆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陇西汉阳二郡,那些没有参与叛乱的士族独自心中暗自窃喜,而那些参与叛乱的士族终日惶惶不安,他们不知道吕布会不会像对待陈家那样对待自己的家族,或者说直接一点;叛乱家族的生死存亡全掌握在吕布的手中,或存或亡,全在乎吕布的一念之间。 时光飞梭,犹如白驹过隙,吕布自回到陇县后便一直未曾回家,并非吕布不想,只是数万人马需要数日才能点军完毕,况且此次叛乱并州士卒死伤不少,一系列的重新整编军马,安抚体恤虽非吕布亲自实施,但是身为统领并州军的统帅,大的方面没有吕布点头是绝对不能实行的,所以吕布与郑浑等人在军营中连续忙碌了数日之后,吕布方能回家陪伴自己的妻子与女儿。 并没有搞出大的动静,吕布带着马腾一家静悄悄的回到府邸,在他的示意下,下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由于一路上舟车劳顿,除了马腾和马超外,马岱、马休、马铁、马云禄早就哈气连天,显然是困得不行,吕布看在眼里,便让下人带着四个小孩去厢房休息,他带着马腾和马超朝着后院的内堂走去。 走进内堂,只见一洼清湖展现眼前,湖中有水有芦有鱼,还有一些青釉的浮漂,随着水中鲤鲫游走而轻轻荡漾,让人见后,着实一阵心旷神怡。 正当吕布与马腾相谈正欢的时候,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响在他们耳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得不远处传来女子的说话之声,马腾和马超侧目望去,便见异草花树中间的青石板路内,一个身着不算华贵服饰的年轻夫人在婢女和家丁的带领之下,向着吕布他们急速走来。 那年轻的夫人遥遥望见矗立在庭院的吕布,面上顿时欣喜异常,开口轻轻呼唤:“夫君!” 当妇人大约二十几许,五官颇为秀丽端庄,一身宫装素裹,发鬓上插着一只羊脂玉簪,使她整个人看起来说不清的素雅,吕布展颜一笑,指着严蕊朝着马腾说道:“寿成兄,这便是我的妻子!” 马腾连忙领着马超朝着严蕊躬身施礼,严蕊亦冲着马腾父子轻轻回了一礼,虽然她心中很想与吕布独处,但是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当下朝着马腾父子又施一礼,轻言告退一声后,便领着一众婢女徐徐退出庭院,朝着内堂走去。 吕布看到妻子离去,扭头冲着马腾说道:“寿成兄,请到厅中一叙!” “如此甚好!” 马腾应了一声,便随着吕布向后院走去。 待在后厅坐落之后,吕布喝了口香茶,接着试问了一句:“寿成兄,不知道庞德将军何时归来?” 马腾低头细算了一下时间,接着正色道:“估计需要一个月左右!” 吕布不停的用食指敲击着桌面:“如果庞德将军回来后,寿成兄有何打算?又有什么地方需要某帮忙的?”虽然此次陇西全境陷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吕布率大军驰援马腾造成的,但是吕布并没有后悔。他本就是于前年杀进西凉的外郡兵马,在这势力盘根交错的大汉边境,他太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了,而马腾恰恰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若是马腾还有需要什么帮助,只要没有超出吕布的底线,他将毫不犹豫的再次协助马腾夺回武都。 马腾感激的注视了吕布一会,立即起身抱拳道:“奉先,大恩不言谢,我马腾记下了!” 吕布展颜一笑:“若是当初没有寿成兄放我吕布进西凉,恐怕此时我现在还是丧家之犬,要说谢,是我吕布谢你才对!”吕布此言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在心里,他的确很感激马腾,当初若不是马腾放开槐里那条路,恐怕此刻他仍居无定所也不一定。 马腾连忙摆摆手,客气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如果当初不没有放奉先进陇西,恐怕此时我已经身死人手,不过我心中还的确有个想法!” 马超见吕布和马腾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没有自己插嘴的份,当下起身冲着两人说道:“父亲,温侯叔父,我可以出去散散步?” 吕布见状,与马腾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尴尬的笑笑:“孟起,要不要仆从带你走一走!” 马超连忙摆摆手:“不用,我一人瞎逛就可以了,温侯叔父还是与我父亲商量要是要紧”说完便起身躬身告退,健步离开了厅堂。 出了厅堂,马超舒缓了一下发酸的猿臂,仰头深吸了一口清气,随后便迈开步子在吕布府邸开始闲逛,就在马超专心致志的欣赏吕布府邸景色的时,就听见隔壁庭院传出几声娇喝声,不时还掺杂着“霹雳嗙啷”的敲击声,马超自小就跟随师父学习枪棒,对于这样的声音不陌生,这脆响应该是木棒交击传出来的声音,想必隔壁有人在练习枪棒,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有点好奇,难道这府邸还有人在练习枪棒不成?当下便健步朝着那座庭院走去。 “蝶儿,应该是这样的,你看好了!”临近院落,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马超的耳内,当下不由好奇心大起,蹑手蹑脚地挨着院门,然后悄悄地伸头看去。 只见院中有两个小女孩正在舞动着枪棒,年纪大约在十三四岁左右,两人都披着简易的铠甲,手中各握着一根木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活泼异常。 其中一名女孩似乎比另一名年长,此时正大汗淋漓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枪,一招一式都略显青涩,但却舞得有模有样,颇有一些枪法大家的章法,而其中一名女孩则在专心致志的观望,看到清楚处的时候,还不忘抚掌叫好。 忽然,那名舞枪的女孩一招不慎,踩在了一颗滚动的石子上,她立即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整个人都狠狠坐在了地上,马超看到此处,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吕玲琦本来就被摔得龇牙咧嘴的,心中本就不爽,正巧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恰好此时院外传来放肆的嘲笑声,当下她不由得勃然大怒,扭头杏目怒睁地忘了过去。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一名英姿挺拔的少年正在院外捧腹大笑,吕玲琦大步跑上去,木枪指着马超娇斥。 马超注视着眼前的木枪头,瞬间就收住了笑声,旋即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女孩子就应该在家中学习刺绣、养蚕、纺织,却在这里舞蹈弄棒,不嫌丢人么?” 吕玲琦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超,旋即将手中的木枪一挑,刺向了马超的腹部,马超讥诮的摇摇头,矫健地躲过吕玲琦的一击,随手夺过吕玲琦的长枪:“连枪都拿不稳,还想练习枪法?可笑可笑!” 吕玲琦咬咬粉嫩的嘴唇,回身取下黄舞蝶手中的木枪,再次舞枪冲向马超,两人相近,吕玲琦步走如风,木枪奔着马超的胸口连刺了三枪,每一枪都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都是要害之处。 马超咧嘴一笑,想不到这女孩的枪法还不赖,旋即挥枪迎上。 伴随着马超一声呵斥,吕玲琦只感觉虎口一麻,手中长枪不自觉的被马超一枪挑飞,杏目瞪着眼前脸上满是戏谑之色的少年,吕玲琦跺了跺脚,拉着黄舞蝶的手转身就跑。 马超看着吕玲琦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钟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当初他触摸到枪法奥义一样,很舒适,很温暖。 他想要抓住那种感觉,但是它却转瞬即逝,无论马超如何寻找,却始终寻不到,低头痴笑一声,马超再次抬头望去,只见此时哪还有她的身影,心中顿时一阵失落,当下将木枪小心翼翼的停放在墙垣上,转身朝着厅堂走去。 吕玲琦一路拉着黄舞蝶冲入到了厅堂,怒气冲冲的看着端坐在桌案身后吕布,立即大声说道:“父亲,刚刚有个小子打败我了,你快教我枪法,我要教训他!” 吕布看着吕玲琦一脸愤恨的样子,又把目光投到黄舞蝶的身上,须臾,吕布摇摇头,对着马腾笑道:“让寿成兄见笑了,这是小女吕玲琦。”吕布说完,又指着黄舞蝶说道:“这是我的义女黄舞蝶,她乃是我帐下大将黄忠的女儿!” 吕布说完之后,又严肃的对着两人说道:“还不快点去拜见马腾伯父!” 直到此时,吕玲琦才发现这厅堂内还有一人,她冲着吕布冷哼一声,转身对着马腾施礼:“玲琦拜见伯父!” 黄舞蝶也跟着吕玲琦一起行礼:“蝶儿拜见伯父!” 马腾爽朗大笑,抚髯道:“二位侄女免礼,刚刚听你们说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告诉伯父是谁,我替你们教训他!” 恰在这个时候,马超也低头寞落地步入大厅,还没等他抬头行礼,就听见一个女孩娇斥:“就是他欺负我,伯父为我做主!” ------------ 第二百零七章 马超授武 ps:静静卡文了,不在状态,但是我会尽快的恢复过来的。 吕玲琦看到马超步入厅堂,立即将小脸一撂,指着马超娇斥道:“父亲,伯父,就是他!” 马腾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马超,眉毛徒然一扬,展颜笑道:“那你告诉伯父,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吕玲琦冲着马超冷哼一声,旋即便将马超嘲笑她们练武的事娓娓道来,不时还在言语中添油加醋一番,听得马腾的脸越来越黑,最后马腾一拍桌案,指着马超怒斥:“可如玲琦说的这般?” 马超楞了楞神,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吕玲琦,他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是吕布的女儿,他更没想到吕玲琦会如此颠倒是非,是,他承认自己嘲笑过吕玲琦,但是也不像吕玲琦说的这么严重,她之所以这么说,俨然是为了报复,看到吕玲琦得意的小脸,马超摇了摇头,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好了,好了。”只见吕布无奈的摇了摇手,对着吕玲琦皱眉道:“没大没小的,一进来就嚷嚷闹闹的,成何体统,若是你们母亲在这,不教训你们才怪!” 却见吕玲琦鼓起嘴帮子,怒气冲冲的看着吕布,反驳道:“父亲,他本来就说我们不学无术,还说我们丢人!”一旁的黄舞蝶闻言,也赶忙一个劲的冲着吕布点点头。 对于吕玲琦和黄舞蝶的性格,吕布可谓是手拿把掐,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只要从黄舞蝶的脸上就可以知道,再看马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顿时就知道这其中必有吕玲琦添油加醋的成分。 马超默默的沉寂了半响,突然开口道:“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看吧看吧,他自己承认了!”吕玲琦听后,连忙指着马超嚷嚷道,一股脑的冲着吕布挤眉弄眼。 “行了行了”吕布不耐烦的摆摆手:“若是孟起真的这般说,那你就更应该努力的学习枪法,将来将他打败,证明你们并不是不学无术,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告状!” 吕玲琦仰头想了一会,点头同意吕布说的话:“父亲说得对!”说完便扭头瞪着马超道:“以后再找你算账”吕玲琦说完,便拉着黄舞蝶风风火火地跑出厅堂,在与马超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冷哼了一声。 看着女儿的背影,吕布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马腾展颜道:“小女刁蛮,让寿成兄见笑了!” 马腾立即抚髯一笑:“奉先,自古以来,女子为将者不占少数,例如商朝高宗帝武丁的王后妇好,她曾替武丁东征西讨,打败了商朝周围的二十四国,将商朝的版图扩大了数倍不止,还有那反抗王莽统治的琅琊女将吕母以及平原女将迟昭平,她们虽为女子,但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依我看呐,玲琦日后必定会像她们一样名满天下!” “迟昭平,吕母?”马超闻言,独自低头默念,这迟昭平和吕母的故事,他听自己母亲说起过,迟昭平,平原县城南人,她也于吕母起义的同年秋,聚众数千人在河阻中举行起义,抗官税,荡府衙,杀豪绅,掠贵族,扶危济弱,分粮与贫苦百姓,一时声威大震,成为了反抗王莽统治众豪杰中的一位杰出起义军女领袖。 想到这里,马超不免对于刚刚的行为感到自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吕布也不列外,听到马腾将自己的女儿比作历史巾帼女将,当下眉开眼笑,谦虚的摆摆手道:“寿成兄与过誉了!”吕布顿了顿,又接着道:“某已经叫下人准备了午宴,想必此时已经备好,请寿成兄移步正厅,今日某定要与寿成兄痛饮三百杯!” “如此甚好!”马腾闻言,冲着吕布拱手笑道。 马超凝望着准备离去的两人,立即起身说道:“父亲,温侯叔父,我身体有先不适合,就先回房歇息了!” 马超说完,也不等两人答话,自顾的起身跑了出去,出了厅门,他并没有去厢房休息,而是径直朝着吕玲琦练武的院落跑去, “果然在这里!”临近院落,马超就就听到院内传来女子的呼喝声,当下咧嘴一笑,一挥衣袂,健步走了进去。 吕玲琦虽然在练习枪法,但是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那少年又厚颜无耻的跟来,立即发出一声娇斥:“你又来干什么?” 马超并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到落兵台上挑选出一杆长枪,扭头看着吕玲琦道:“看好了!” 吕玲琦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马超想要干什么,当下怀抱木枪,瞥了一眼马超,冷哼道:“谁稀罕看你的枪法!”说完之后又扭头瞄了马超一眼,示意他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马超展颜一笑,提枪大步走到中央,吕玲琦和黄舞蝶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好让马超有更广阔的空间演示武艺。 马超轻呼出一口气,手中的长枪挽了一朵枪花,随后单手向前一点,虎虚龙步,长枪横与胸前:“我观你们的枪法虽然有些章法,但是太单一了,想必是教你们的人没有教全,今日我就演示一下我的枪法,如果你们愿意,往后便有我来教你们,就当当兄长的赔罪了” 马超说完,锐利的目光看准前面一颗碗口粗壮的梧桐树,轻喝一声,出手快如闪电,脚动似风雷翻滚,势如疾风暴雨,状似狮虎发威,异常凶猛,手中长枪挥舞开来,犹如出海的蛟龙,刮着劲风朝梧桐树掼了过去。 “叮,叮,叮……”连续几声脆响,只见马超手中的长枪犹如狂风骤雨一般,顷刻间便在梧桐树上刺出了无数个小洞,可是这还不算完,只见他又瞬间发力,走法更为勇猛,似闪电,如雷霆,似猛虎,如蛟龙,枪法浑厚,手法精妙,变幻莫测,杀法锐利。 “砰”的一声,马超单手向前一搠,枪头狠狠地刺穿了梧桐树身,又听见他一声大喝,握枪的手猛地一拽,随着噼里啪啦的乱响,那颗碗口粗壮的梧桐树瞬间就被撕裂成两半,只看得吕玲琦和黄舞蝶目瞪口呆。 吕布与马腾在院外对视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齐齐转身离开演武的院落。 ------------ 第二百零八章 李儒,蔡邕 并州军营位于陇县东南三里处,因为是练军重地,寻常百姓皆不能入内,所以此处虽然一望平川,却一向颇为冷清,少有人迹。 吕布在家中呆了两日,在收到贾诩的一封书信后,他来不及辞别严蕊,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并州大营,此刻虽然时辰尚早,但是营中已经传来了士卒们的呐喊声与呼喝声,遥望着远处已经是整装操练的彪军,心中不由得心潮澎湃。 “参见主公!”待吕布行到营门前,他还未下马,便见拱卫寨门的数百甲士全部对着吕布躬身相迎,一个个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诸位将军回来了?” 领头的司马恭恭敬敬地冲他行了一礼道:“昨日便差不多回来了!” 吕布点点头,旋即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那名司马后,便健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临近大帐,吕布便看见甘宁、周泰等一众将领三三两两的驻足在帐前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看到吕布前来,众将立即大步迎了上来:“参见主公!” 吕布怪异的看了众将一眼,疑问道:“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什么不在帐内等候,反而在帐外驻足!”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回答吕布的问题,见他们不答,吕布也不多问,当下一挥大氅:“进来!” 众将齐齐应诺了一声,旋即便紧随着吕布步入大帐。 进入大帐,吕布一眼望了过去,只见帐内端坐八着个人,除了贾诩、陈宫、程昱、郑浑、黄忠、张辽外,还有贾诩在信中所说的李儒和蔡邕,见到吕布前来,众人不分先后的起身行礼。 吕布注视着李儒和蔡邕,立即上前拱手施礼,随后朗声大笑:“文忧,伯喈先生,你们让我想得好苦啊” 在襄武之战的时候,陈宫就已经告诉他李儒和蔡邕来汉阳的消息,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两人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是有一丝亢奋,因为两人在整个大汉,都不是泛泛之辈,李儒的智谋就不用说了,那蔡邕师从胡广,精通音律,才华横溢,精通经史,善辞歌赋,书法精于篆、隶。尤以隶书造诣最深,在当今大汉名望最高,有“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之称,创有“飞白”书体,现在的蔡邕,简直就是一块銮金的招牌。 世人不是说他吕布是一介莽夫么,不是说他不受士族推崇么,而蔡邕的到来,恰恰就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些士族的脸上。虽然蔡邕是来汉阳避难的,关系和他有点暧昧,但是只要蔡邕在,吕布就不用在担心名声败坏的问题。 可是还没等吕布高兴多久,就听见蔡邕说道:“奉先,我和文忧是来与你道别的!” 蔡邕的话音刚落,吕布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脸色变得异常的慌张:“道别?先生,文忧,二位为何要道别?某听公台说你们来到汉阳,当真是夜不能寐,日夜都盼望着能与两位相见,如今还没有与二位把酒言欢,你们为何就要离我而去?” 李儒缓缓起身,脸上写满失落与无奈,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但是他始终没有把说出来,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长叹,直让吕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独自焦急的在大帐内来回踱步。 黄忠注视着李儒半响,浓眉徒然一皱,起身对着吕布沉声道:“主公,此次我部驻守落门距,遭受了数万大军连夜攻打,就敌军快要城破之际,幸好文忧先生前来支援,几日奇谋跌出,帮助我打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所以文忧先生有大功!” 黄忠说完,扭头注视着周泰等众,毫不留情的说道:“而以幼平、兴霸为首的诸位将军,都嫌弃文忧先生的名声,不愿与他共事,不仅如此,还出言百般刁难,故此文忧先生才觉得众将不欢迎他,而蔡大家是与文忧先生一同前来,见到文忧先生想离开,所以才……” 吕布伸手打断了黄忠,旋即大步走到李儒面前躬身一拜:“文忧,诸将无礼,某在此谢罪!” 李儒抬头注视着吕布,抿了抿嘴唇,起身扶起吕布:“奉先何故如此!” 吕布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扫了一眼矗立在门口的甘宁等众,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可真行啊,来吧,你们都说说看,你们有什么资格刁难李文忧,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别怪我军法无情!” 周泰看了一眼甘宁以及众将,立即上前说道:“启禀主公,李儒在洛阳鸠杀少帝辨,实属大逆不道,如果我们收留他,必定会引起天下人震怒,到时候我们必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望主公三思!” 吕布眉毛徒然一扬,不停的用食指敲击着桌案,徐徐说道:“嗯,此言不假,还有谁有话要说?” 宋宪、魏续、成廉、魏越、甘宁齐齐叩拜:“幼平将军所言甚是,还望主公三思!” “三思?”吕布脸色一沉,拍案怒斥:“若是没有他,恐怕我们早已经成为冢中枯骨了,还岂容你们在此大呼小叫?” 陈宫、贾诩、程昱默然,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当初若不是李儒在董卓面前劝诫,恐怕此时他们早就兵败洛阳,并州军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要说谁功劳最高,不是贾诩,不是陈宫、程昱,而是李儒占一半,浴血奋战的将士占一半。 贾诩看到众将一脸茫然,摇头叹息一声,旋即便将吕布冲动攻打西凉大营,董卓又是如何下令大军包围并州军,李儒又是如何劝诫董卓的事情,一一给众将娓娓道来,说道最后,贾诩也不免对着李儒施礼:“文忧兄,多谢!” 吕布目光转动,沉声道:“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更何况文忧先生救了我数万并州将士,如今他只不过是寻求我们的庇护,你们却如此怠慢,哪还有什么大将风范!” 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兴霸、幼平,你们两个纵横江海,劫杀不少官民商贾,孝杰、仲武,当初你们在晋阳当街杀人,无奈之下才埋名投军,我没有说错吧?试问,我有没有在乎过你们的名声,我有没有嫌弃你们名声不好?如今你们立下战功成为将军,就能这样恃才傲物?” 李儒在旁边规劝道:“奉先,众位将军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请勿要责怪他们!” 吕布目光如炬,脸上威严而不容抗拒:“为君者,慧眼识人,任人唯贤,信任下属,事不躬亲,为将者胸襟豁达,宽容心态,严格自律,以身作则,周公曾言:“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贤。”,如今文忧来投,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周泰等众相视一眼,纷纷走到李儒跟前躬身谢罪:“我等鲁莽,请先生恕罪!” 李儒慌忙起身,冲着众人还礼道:“一介儒生,安敢受此一拜!” “哈哈!”吕布朗声一笑,旋即走下桌案,来到李儒和蔡邕的跟前笑道:“伯喈先生,文忧,如今天下是烽烟四起,兵戈横行,你们就别走了,就留在汉阳如何?” “两位先生,别走了,我们知道错了” “就是,我等恳求先生留下,助我主一臂之力” “两位先生都是有识之士,我们这些赳赳武夫不识大体,冲撞了两位先生,请二位先生勿怪,等哪天有空,某必会在陇县最贵的一家酒肆置办浊酒,请二位先生畅饮!” 陈宫咧嘴一笑,吕布的话瞬间就颠覆了陈宫对他的认识,特别是慧眼识人,任人唯贤,信任下属,事不躬亲这句话,难怪吕布一直让高顺在外面领兵,难怪吕布放心大胆的将钱粮全权交给郑浑打理,难怪各营各寨都是自家将军做主,难怪周泰、甘宁等人虽为水贼也得到吕布的中用,以前虽然知道吕布有点远见,但如今看来,他不仅有远见,反而还非常的卓越,同时也把对李儒的那丝不满在心中摒弃。 李儒迟疑般了半响,扭头冲着蔡邕看了过去,面对李儒的目光,蔡邕抚髯一笑:“老夫已经不在乎什么官职,日后向往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只要有书可阅,有笔填赋,有琴可弹,老夫到哪都行!” 李儒点点头,冲着吕布躬身一拜:“如此,李儒愿意效命!” “来人啊,备宴,为两位伯喈先生和文忧接风洗尘!” 虽然没有得到蔡邕明确的答复,但是吕布知道,蔡邕一生最在乎的除了他的诗词歌赋,就是他的宝贝女儿了,如今乱世已起,如果他带着蔡琰在世上晃荡,免不了又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吕布敢确定,如果不出意外,蔡邕一定会在汉阳帮助自己。 想到此处,吕布一扫陇西失陷的不快,心中被亢奋所填满,有蔡邕的帮助,那可抵得上一州或者两州亦或者三州之地,当下说话的声音里不免有点激动,蔡邕抚髯,扭头与李儒相视一笑,或许吕布真的是一名明主。 ------------ 第二百零九章 厉兵秣马,整军备战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了三个月的时间。 因为陇西之乱,今年一整年的税收,还不及往年的一半,田里的麦子大都被武都兵马和羌族掠去,损失颇为惨重,今年的冬麦耕作无论如何是都不能耽搁了,否则明年开春没有粮草,拿什么来收复陇西四县。 于是在郑浑的监督下,各县风风火火地展开了一系列的农事活动,劝农、贷种、备牛、除草整地、疏通沟渠等等诸事便一一开始展开,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又有了新的方法,在蔡邕的建议下,郑浑在吕布那里借得了万余名将士,派遣他们与百姓一起在上邽到襄武一线开垦荒地,耕种桑竹与冬麦。 这一系列的农事活动,促使汉阳境内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麦地,想必来年定会有一个好的收成。 而在军事上,吕布根据各个将领的实际情况以及贾诩他们的商议,把他们都分派到各县驻扎,一方面监察本地县吏,一方面操练兵马,更重要是的防止汉阳境内流窜的山贼作乱。 今年下半年,汉阳最忙的是郑浑和吕布,又是清剿山贼,又是行县,又是控制郡县治安,又是募粮,又是招兵。又是训练新军,几乎没有停歇的日子,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吕布稍微轻松一点,这些事还有贾诩、陈宫、程昱、李儒他们帮衬着,而且许多将领都很让吕布放心,不需要吕布一一去监察,但是郑浑却不一样,虽然他也有蔡邕的帮助,但是依然是邦德脚打后脑勺,又是亲自去视察新开垦的农田,又是部署诸县的粮种、耕牛、整地、疏通沟渠等各项事物,几乎在汉阳见不到他的人。 入冬时。陈宫担忧明年开春后,因为缺粮的原因,会有大批的百姓和流民入山做寇,不过从眼小看,情况并没有陈宫想得那么糟糕。 原来贾诩要就想到了这一点,为了防止百姓、流民入山做寇,从入秋开始,吕布就开始布置,相继派遣部分兵马进入山区,抢占汉阳境内的险要之地,牢牢扼守,把高山与县城的道路阻断,并让成廉和魏越在汉阳境内轮番出巡,而且郑浑也在赈灾方面加大了力度。 几个方面结合,因此开春后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百姓、流民入山做寇之事,当然了,星星散散入寇的百姓、流民还是有的,不过在成廉、魏越以及驻守各县将领的联合打击下,那些流窜的山贼都被各个击破,并没有成到气候就消亡了。 陇县周边各县,南面因为有吕布大军坐镇,情况似乎不错,并没有百姓、流民从事山贼的活动,但是距离陇县千里之遥的勇士、榆中却不容乐观了。 北面的勇士和榆中自入秋开始。县内是一天比一天乱,各县都缺粮,豪强地主有粮,可是大部分都攥在手里不肯拿出来,郡县无粮赈济,流民和贫民的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 听说最缺粮的是勇士,那里的豪强地主认为他们处于汉阳郡最偏远的地区,都不服吕布的管辖,每当郑浑派遣官吏前去催促,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搪塞。 正因为地处汉阳与金城的交界,勇士的豪强地主都有恃无恐,他们也不惧怕吕布手里的兵马,只要吕布敢派大军来镇压,他们将毫不犹豫的投靠韩遂,起兵反抗吕布。 一个冬天过去,勇士到榆中一带,五个平民、流民里冻死、饿死的就有两三个,县里的情况稍微好点,出了县城往乡下走,一路上的情况,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积尸塞道,饿殍满布路边、田野、亭里,死人太多,县里甚至都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掩埋尸体,只能任之曝于荒野,成为了野狗与豺狼的腹中餐。 苦熬过冬天,侥幸活下来的流民、百姓,再也忍受不了饥寒,顾不得什么王法条令,为了能有个活路,成群结队地铤而走险,或啸聚山林,劫掠路人,或聚集成群,攻打田庄。 郡县里屯有兵马,铤而走险的流民、贫民们暂时不敢攻打县城,可如果缺粮的状况得不到及时的缓减,恐怕离这一天也不远了,于是在陈宫的建议下,吕布令成廉和魏越到这些山贼活动比较猖獗的郡县贴上告示,如果入寇的百姓想要活命,就来陇县投军,否则等到春季一过,吕布将会大军压境。 在吕布大军的恩威并施攻势下,许多入寇的乡民纷纷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迁徙,一时之间,陇县就成为了流民心中向往的圣地,他们携老扶幼,举家迁徙,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陇县、略阳、街亭一带。 而吕布也没有食言,在杨阜和姜叙的号召下,各个世家纷纷开仓赈济流民,吕布在这些流民中,选出两万精装之士补充到各营,其余的流民、贫民吕布也没有置之不管,在吕布的授意下,郑浑带领士卒帮助他们开垦荒地,建筑屋舍,垦种田地,一时便让这些流民在陇县安了家。 吕布还专门从流民中挑选出五千名专门从事猎户的壮丁,把他们与招募来的羌人组成一支虎豹营,寓意他们就像虎一样凶猛,豹一样迅捷,狼一样敏锐,这其中的奥妙,只有吕布与他帐下的谋士与将领知道,而这支军队的统兵将军正是熟悉山地作战的姜叙。 忙完了这一切,就已经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份,在此期间,吕布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也会不定时的抽身回家看望妻子和儿女。 现在的吕玲琦和黄舞蝶已经十四岁了,个子比一般的女孩都要高出许多,在马超的指导下,她们两的武艺突飞猛进。张绣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心中愧疚难当,他本来答应吕布教授吕玲琦枪法的,可是由于战事吃紧,他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去教吕玲琦新的枪法,在心中挣扎了几日,他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于是便将百鸟朝凤枪的枪法画了出来,让快马交到了吕布手中,吕玲琦和黄舞蝶有了枪谱,她们的枪法更加的完善,杀伤力比以前更为锐利,至少她们现在能在马超手上走个十多回合。 就在吕布磨刀霍霍,厉兵秣马的时候,庞德恰好从西羌回来,与此同时,长安方向也传来一件令人震惊的消息:董卓死了。 ------------ 第二百一十章 马腾提亲 二月初,春意正浓,庞德历经数月的游说,终于说动了酒泉的黄衍以及西羌各族,他们俱都表态,只要马腾回到武威,他们将重新拥护马腾当西凉太守,为了打消马腾心中的疑虑,在庞德离开羌地和武威后,他们纷纷起兵攻打张掖、武威二郡,将韩遂的兵马赶到了湟水一带。 陇县,并州大营。 “令明!”马腾掀开帐幕,一眼便看到了满身风尘的庞德,想必是日夜兼程赶到汉阳的,要不然他的衣物上也不会沾满黄沙,眼中布满血丝。 庞德展颜一笑,单膝跪地禀报:“启禀主公,末将不辱使命,越兮、黄衍都已经表示拥护主公,他们也在末将来回来的路上,已经联合起兵攻打韩遂,此时已将韩遂的兵马赶到了湟水一带!” 马腾抿了抿嘴唇,伸手扶起庞德,随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辛苦了!” 恰在这个时候,闻讯而来的吕布也掀帐而入,庞德见后,立即拱手作揖:“参见温侯!” 吕布点点头,亲自给庞德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直截了当的询问:“如何?越兮答应出兵了吗?” 庞德看了马腾一眼,见马腾点头后,旋即便把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 吕布对于庞德和马腾的互动没有在意,而是自顾的走到桌案旁,一拳砸了上去:“太好了,看这次韩遂老贼往哪里逃!”他早就与马腾商议好了,如果马腾能回到武威,重掌大权,他将会和马腾联合出兵,一个北上,一个南下,两方人马一起攻打金城,誓要将韩遂这颗毒瘤拔出。 马腾捋了捋虬髯,开口询问道:“奉先,你有什么计划?” “寿成兄回到武威后,约定好时日,我们在联合出兵,韩遂不除,迟早是你我之间的祸患!”这件事吕布和贾诩他们已经商量了很多次,对于韩遂,他们觉得尽早除去为好,现在他们的威胁主要来自西面的羌族和北面的韩遂,至于武都的梁双,那只不过是冢中枯骨,迟早会被生擒,所以他们便把问题的重心放到了韩遂和羌族的身上。 如果吕布对西川作战,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夺取西川八郡三属国,而在这两年,保不齐韩遂和羌族不会作乱,所以为了保住后方,西征、北征势在必行。 马腾闻言,郑重的点点头:“如此,就依奉先所言!” 马腾之所以会出兵,原因有四:一则,安定和北地虽然归马腾下辖,但是两郡的太守和韩遂的关系有点暧昧,此次韩遂和羌族的叛乱足以管中窥豹,如果马腾和吕布除去韩遂,那将会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二来,马腾的的确确欠着吕布的人情,如果没有吕布,想必他早就被韩遂生擒,哪还有机会重掌兵权?所以吕布的这个恩,他一定要报。三者,马腾早就和韩遂认识,当初两人一起联合王国叛乱,深知韩遂的狡诈奸佞,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为了掌握兵权,将与他一起反叛朝廷的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杀了,四有,马腾的一家老小除却逃出来的子女,机会都被韩遂屠杀殆尽,这个仇,马腾无论如何也要报,否则他如何能屹立与天地间。 几个方面结合,因此马腾才决定和吕布联合出兵,出兵攻打金城。 “以防有变,我不日就会动身前往武威,奉先,离去之际,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吕布看到马腾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皱了皱眉,这马腾打得什么注意,他的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诡异,虽然两人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关系有点不错,但是马腾的笑容越看越令吕布瘆得慌。 马腾看到吕布一脸茫然的模样,抚髯一笑:“玲琦还有一年就要及笄,难道你就没想过她的将来?” 吕布闻言,眉毛徒然一扬,细细咀嚼这句话马腾的意思,须臾,吕布展颜一笑:“寿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何必弯弯绕绕的,让我想得脑袋疼了!” 吕布已经猜出马腾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急于说出,他倒是想听听马腾怎么说。 马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旋即朗声说道:“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我也就直说了,我想让你把玲琦许配给孟起,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想,从马超开始教吕玲琦习武开始,他就像当初的姜维一样,每天都呆在习武的庭院中。这些吕布都看在眼里。 想到此处,吕布并没有马上答应马腾,而是反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孟起的意思?” 马腾道:“这是孟起亲口对我说的,不过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如果奉先瞧得上我马家,就将玲琦送给我马家当媳妇,我马腾发誓,以后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如果奉先觉得不行,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吕布眼幕低垂,负手在帐内来回踱步,要说马超要模样有模样,要武艺有武艺,要人品有人品,除了有一点骄傲外,其他的也还过得去,但是他也要考虑严蕊和吕玲琦的想法,前世今生,他亏缺吕玲琦太多了,记得当年的最后一次战斗,吕玲琦和严蕊在府邸注视着自己离去,不知道留下多少眼泪,所以今生,他无论如何也要吕玲琦幸福,如果女儿想嫁,他没意见,如果女儿不想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买账。 马腾眼巴巴的看着吕布,目光跟随吕布的移动而移动,这次马超可是下了死命令,如果这件事不能办妥了,保不齐马超会耍什么幺蛾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许过了很长时间,也许只在须臾,正当马腾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时,就听见吕布说道:“寿成兄,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得回府询问我家夫人之后才能答复你,我也不怕你笑话,像这样的事情,在我家,一般都是我家夫人做主!” 马腾点点头,他也觉得吕布说得有理,自古以来,男女婚配,大都是父母之命,这吕布是答应了,保不齐他府中的妻子不答应,当下连忙催促吕布回府,好给他一个准确的回复。 吕布无奈之下,只能随了马腾的愿,纵马出营,朝着陇县驰骋而去。 回到府邸之后,吕布并没有立刻去找严蕊,而是站在院中默默的打量着池水,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好该如何和严蕊开口。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咦”之声,转身看去,果然是严蕊出屋前来院中,吕布立即露出和煦的笑容:“夫人安好?” “夫君几时回府的?”严蕊在诧异过后,便急忙名侍女去取水,吕布则挽着严蕊的手走到湖边,笑着说道:“辰时便往回走了,只是向给夫人一个惊喜,因此才没有派人传达!” 严蕊面色一红,摇头笑道:“你在哪里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吕布闻言大笑:“夫人错了,某一直都是这般,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严蕊扬起头颅,刚好抵住吕布的下颌:“夫君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一起生活都快二十年了,你还有瞒得住我?” 吕布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咧嘴一笑:“还是瞒不住夫人,那我就直言了” 严蕊爱慕的注视着吕布,轻笑道:“夫君,你不要吞吞吐吐的,再不说我就要去陪雯儿和云儿了!” 吕布缓缓地的点了点头,沉默半响方才说道:“你觉得孟起如何?” 严蕊闻言很奇怪,但是吕布既然问起,她仰头沉思了半响才笑道:“孟起啊,武艺很厉害,和以前的你一样,很厉害!” 吕布闻言,又默默的沉寂了半响,突然开口道:“寿成向我提亲,说孟起想要娶咱们的女儿,我没有立刻答应,所以才回来征求你和玲琦的意见!” 吕布说完这句话之后,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严蕊回话,当下不由得奇怪的低头看去,只见严蕊眼里布满泪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夫人,你怎么了?如果夫人不愿意,咱们不嫁就是”看到妻子含泪的目光,吕布急忙询问原因。 严蕊抿着嘴唇摇头,抽咽了一声:“孟起很优秀,我也愿意把玲琦嫁给他,我只是没想要夫君会征求我和玲琦的意见而已!” 吕布咧嘴一笑:“这是我们女儿的终身大事,当然必须经过你们的同意,好了,你我都同意了,现在就看玲琦的肯不肯了!” “父亲母亲,你们叫我干嘛?” 吕玲琦经过几个月的勤学苦练,武艺本就涨了几大截,再加上吕布教授了张绣亲自手绘的百鸟朝凤枪的枪谱,使得她的枪法更加的突飞猛进,她刚刚披挂带甲,准备重温一下昨日所学,还没等她将枪法施展开来,就听仆人说父亲叫自己,当下便辞了马超和黄舞蝶,风风火火的跑到庭院来。 放开怀中的妻子,吕布上前替吕玲琦擦拭额头上汉水,笑道:“玲琦,孟起是不是在院中?” 吕玲琦脸色一红,露出嘴角的酒窝,点点头道:“兄长一早便来了” 吕布注视了女儿半响,最终还是开口道:“我想把你许配给孟起,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吕玲琦楞了楞神,不可思议的叫道:“父亲,你说什么?” ------------ 第二百一十一章 董卓败亡 艳阳高照,春意盎然,官道两侧是大片麦田与桑竹,一场春雨过后,地里的春小麦郁郁葱葱,一阵春风拂过 ,青色的麦苗起伏不定,一股麦芽的香气扑鼻袭来。远远的便可以看见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在田野间往来种作。 才过日中不久,路上车马来往,行人颇多。 有单衣步履的儒生,有衣服文采的商贾,也有穿着黑衣劲装的游勇豪侠。因为世道不宁,道路不静,行人多 配短刀、枪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有数匹战马在官道上缓缓前行,其中一匹赤如炭火,格外醒目。 行走了大半个时辰,马腾勒马提绺,冲着吕布一拱手:“奉先,就送到这里吧!” 吕布看天色已经不早,如果再这样缓缓而行,恐怕会耽搁马腾等人的行程,当下亦拱手道:“寿成兄,保重 !” 吕布说完之后,扭头看向马超,见马超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那日他说起将吕玲琦许配给马 超后,吕玲琦只是惊讶了一声,随后便跑到自己的屋中闭门不出,马超在门外守候了数日终不得相见。 马腾作为父亲,该说的他也已经说了,只是吕玲琦不同意嫁,他能什么办法,总不能抢不是。当下唯有拍了 拍长子的肩膀,无奈道:“孟起,走吧!” 马超记得吕玲琦曾经对他说过,她长大了要嫁给像她父亲一样勇冠三军的将军,其实这些对于他来说,倒是 不难。如今天下纷乱,所谓的“大汉朝廷”只剩下一个孱弱的君主和一群旧的公卿,大汉王朝经过黄巾之乱、 十常侍之乱、董卓之乱等诸多战乱中逐渐衰退,惨不忍睹。最近几年,汉庭一直把持在董卓的手中,汉帝变成 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傀儡,在董卓的魔爪下苟延残喘,以往的青云仕途早已荆棘遍地。所以许多地方大族纷纷收 起爪牙,把自家子弟收拢在羽翼之下,谨慎地观察着时局。 像马超这样的年轻人有很多,他们均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但却仍旧蛰伏于各地,安静或焦急地等待着羽翼翻 覆之时,如今的马超虽然没有闻名与世,但是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成为像现在吕布一样,成为名 动一方的将军,所以他不急,只是不知道吕玲琦会不会等。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马超定睛一看,却是吕玲琦已经策马冲到了跟前。吕玲琦抿了抿嘴唇, 冲着马超甜甜一笑:“接着!” 马超一把接过吕玲琦扔过来的木枪,抬头咧嘴一笑:“玲琦!” 吕玲琦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笑盈盈地策马走到马超跟前,瞪着杏眼注视马超。 马超立即眉开眼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吕玲琦,看看她有什么想说的,可是吕玲琦接下来的动作差点没把他气 得昏过去,只见吕玲琦越过马超,策马走到马腾的跟前行礼:“路途遥远,请伯父多多保重身体!” 马腾不禁放声大笑:“好好好,玲琦一定要勤加练习枪法,日后好与孟起一起领兵作战,岂不妙哉?” 吕玲琦掩嘴一笑,嗔怪的看了马超一眼,旋即便将头颅扭到一边:“兄长曾经说过,女子就应该刺绣养蚕, 不能像男子一样学习枪棒!” 马超闻言,心中一阵失落,将准备了好几天的话全部都咽回肚子里,嗓子里就像塞了一团鹅毛般难受。深吸了一口气,他驻足在吕玲琦身边,正色道:“我已经改变了看法,女子不仅能习武,而且还而已当将军,我希望我的妻子以后能与我一起征战沙场,就像商纣大将李靖的妻子殷十娘一样!”说完之后,他便取下腰间的羊脂玉配递给吕玲琦:“收好,等哪天我成为了一名像你父亲一样的将军,我就会来娶你!” 吕布的脸霎时一黑,此时此景,仿佛似曾相识,好像当初姜维和黄舞蝶一样,见到女儿收了玉佩,吕布催马上前催促道:“天色不早了,赶紧走吧!” 马超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吕玲琦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父亲,你说兄长会不会骗我?”看到马超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后,吕玲琦才扭头急忙询问吕布。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吕布没有了当回答,反而开口反问。 吕玲琦瞪了吕布一样,旋即勒马往陇县驰骋而去,吕布注视着吕玲琦离去的背影,扭头对着成廉说道:“回营” 吕布回到大营的时候差不多快到下午了,他刚进辕门不久,迎面就撞上了火急火燎的贾诩,看到吕布前来,贾诩急忙健步上前,将一封书信交到吕布的手中:“主公,这是细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你看看吧!” 吕布接过书信,急忙拆开阅览,当看完书信里面的内容后,他的剑眉徒然一扬,对着成廉下令道:“去传几位先生前来,就说我有要是相商!” 看到吕布一脸的肃然,成廉不敢怠慢,当下急忙分派亲卫赶至陈宫、程昱、李儒等人的营帐传令。 吕布和贾诩在大帐内没有等得太久,陈宫等众相继的来到帐中,互相见礼之后才各自找到位置席地而坐,吕布见到众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后,也不拖拉,直接了当的说道:“董卓死了” 吕布的话,就像平静的湖面上轰然砸下一颗巨石,立即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李儒的反应最为激烈,吕布的话仿佛一声炸雷在他脑中爆裂,端坐的身躯一晃,脸色霎时惨白。 徒然间,李儒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泛着血丝,对着吕布施礼道:“敢问温侯,董公是如何死的?” 吕布微微摇了摇头,只是用手指揉捏了一下太阳穴,锐利的眼角已有掩饰不住的鱼尾纹:“综合信上所述,王允以天子禅让之名,诱使董攻前去未央殿受禅,董公在重兵的护卫之下,前往未央殿赴朝会,当行至掖懵的时候,宫门卫士忽然手持长戟向他刺来,猝不及防的他慌忙向李肃救援,未曾想李肃却从怀中摸出一纸诏书,列举出董公的无数条罪状,随后就被羽林卫乱刀砍杀在掖门!” 前世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为了貂蝉才杀的董卓,可是只有他知道,杀董卓乃是形势所逼,貂蝉的原因只是流于表面,都没有触及到根本。他要杀掉董卓,主要是他与董卓的关系太脆弱,进而可以延伸为并州军和西凉军之间的矛盾,在这种矛盾中,并州军一直处于被动的态势中,随时都可能被西凉军蚕食,为了不失去乱世中的立身之本,为了谋求自身及其并州军的发展空间,他只能反戈相击。如今董卓败亡,使得他和董卓前世今生的恩怨都烟消云散了,所以收到董卓身亡的消息时,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是还是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而吕布的一句话,也让李儒的脸上盖满寒霜:“是他,怎么会是他?当初董公让李肃和董璜掌握禁军,让他加官进爵,想不到反受其害,奸贼、恶贼!” 贾诩缓缓起身,迈步走到吕布跟前,将吕布扣在桌案上的书信拿起来观望,须臾,他才将书信轻轻放下,开口道:“王允此人,性格刚棱疾恶,起初畏惧董卓淫威,一直隐忍不发,为了杀掉董卓,他可以重大局出发,董卓一亡,他瞬间成了拯救大汉于危急存亡之际的功臣,成为了朝廷的领袖,过去隐忍的事情,现在不用了,他要端足架子,恐怕这朝中有人要遭殃;” 正在揉捏太阳穴的吕布闻言一惊,猛地睁开双目,不可思议的注视着贾诩,因为事情还真如贾诩所料的那般,在前世时,王允为了树立个人威信,整饬超纲,以董卓是国贼,蔡邕是汉臣,国贼被诛,汉臣不喜反哀,认定蔡邕是董卓的同党,将蔡邕处死在狱中,与蔡邕一同被害的还有侍郎丁彦明。 “主公”贾诩猛地转身,冲着吕布施礼道:“王允独断专横,不久便会败亡,主公应该早早做出决断!” 吕布手指凝重地敲击着几案,示意贾诩继续说下去。 “兵出扶风,奉天子以令诸侯!”贾诩扁平的双眼,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毒蛇蓄势吐信:“董卓新亡,趁着西凉军未稳,主公何不挥师长安,奉天子以令不臣!” 吕布微微有点心动,此时的他就好像当初的董卓一样,而贾诩,就是当初的李儒,这样的提议,让吕布怦然心动。 陈宫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我不同意文和的看法,主公要以什么理由出兵,进京勤王?可是朝廷并未颁布勤王诏令,我们是师出无名,如果主公贸然出兵,必会给别人落下口舌,知道的人认为主公是勤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主公起兵造反。” “我同意公台所说,我们好不容易在西凉打下基础,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就算长安真如文和分析的那样,但恐怕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形成,我们这一两年不可能眼巴巴的等着长安的勤王诏令吧?”程昱很快抓住了重点。 吕布点点头,觉得贾诩和陈宫他们说得都有理,正当他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却见李儒将桌上酒水泼洒在地:“关西骄兵在长安横行一时,董公在汉宫内啖肉饮酒,四方诸侯都在作壁上观,如今的汉室就如同这地上的酒水,温侯为何还要往里跳?如今温侯已经与马腾结盟,只要赶走韩遂和梁双,这西凉便是温侯与马腾的天下,到时温侯厉兵秣马,看准时机,挥师南下,直捣西川,效仿高祖成就霸业!” 吕布的眉头几乎绞在一起。他此时内心很挣扎,现在他的所有决策,都关乎着并州军的将来,所以不容得他不好好思考一番,贾诩的提议很诱人,能使他很快位极人臣,但是其中的凶险也不容小觑,现在的长安,并非只有泾渭分明的洛阳派和长安派,还有许多介于两者中间的官员,他们有些人是向着汉室尽为臣之义,有的人希望籍此获得王允的青睐;还有人摇摆在两派之间,态度暧昧,他们身不在权位,却逐机而存,希望能在争斗中获得晋升的机会。 所以吕布挥师长安,这些人肯定会跳出来支持自己,可凡事都有利也有弊,他是获得那些中间派的支持,可是却要与洛阳派和长安派争斗,那些士人个个阴险狡诈,保不齐他们会不会在自己的背后捅刀子。综上所述,吕布觉得陈宫他们的建议更为稳妥,不过就算自己不挥师长安,也要在长安浇上一把火,前世贾诩对李傕、郭汜说的那般话,今世就由我来传达。 敲定注意后,吕布最终没有采纳贾诩的意见,贾诩听到吕布的最终决定,含笑的点点头:“如此的话,下个月,我们就得着手准备收复陇西四县的战事了!” 陈宫拍案笑骂:“好你个贾文和,竟然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贾诩摇摇头,一笑揭过陈宫的笑骂。 聚义一直持续到入夜才散,当大部分人告辞之后,吕布单独留下了成廉一人,至于吕布交代成廉何事,众人无从得知,他们只知道从那日之后,他们再也没看到成廉出现过。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长安乱始(更4000字) 董卓死了,董卓死了,在王允的示意下,长安的大街小巷贴满董卓被处死的消息,长安至洛阳一带的百姓顿时喜笑颜开,在街上载歌载舞,喝酒吃肉,仿佛像是在过正旦一般,在他们心中,董卓的死,标志着苦难生活的结束,安定的生活到来,可是,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单相思:漫天乌云浑不知殊不知,快乐的心情很快淹没在滚滚西来的乌云中,这片乌云的推手,恰恰就是那位在诛杀董卓中具有首建之功的司徒王允。 董卓是死了,但是的帐下还有数万大军,分别掌握在李傕、郭汜、徐荣、张济、樊稠、牛辅、董越、段煨等人的手中,所以如何安置董卓帐下的这些部将,是目前必须及早解决的问题。但恰恰就在这个问题上,王司徒翻了大错误。 就董卓死后的形势而言,一度是向着有利于那些士族的方向发展着,所以无论是长安的士人,又或者是洛阳的士人,都认为王允是中兴大汉的忠臣,都唯其马首是瞻。董卓身亡,驻扎在长安以东陕县一线的西凉军,在得知董卓的死讯后,西凉军群龙无首,顿时就乱了阵营,在牛辅、李傕、郭汜等人的商议下,提出了向朝廷投降,要一张大敕令的主张。也就是说,在西凉军投降之后,朝廷要保证西凉军将士的安全。 对于西凉军的“摇尾乞怜”,王允显得很大度,说什么西凉军本就没有什么罪过,何赦至有?所以他便派出安抚使来到西凉大营,表示西凉军将士只要投降朝廷,过往的事情都既往不咎,但是王允还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教出李傕、郭汜的人头。 在这个问题上,西凉军内部又产生了诸多分歧,有人赞成斩杀李傕、郭汜,用他们的人头来获得朝廷的信任,但是也有人反对,他们的理由是董卓新亡,西凉军应该团结一心,方能在乱世之中立足。由于这种分歧,西凉军内部再次大乱,展开了一次规模庞大火并,先是作为西凉军统帅的牛辅斩杀了董卓的堂弟董越,而牛辅也在这次火并中身亡。 就在双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像重磅炸弹一样在西凉军将士的心中炸开,这个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开,就像平地里炸开一个响雷一扬,顿时便在西凉大营传得沸沸扬扬的,意思大概就是说说王允此时正在商议如何剿灭西凉军将士,你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听任宰割的份,反倒不如大家齐心协力,反戈一击,去攻打长安,为董公报仇,一旦成功,则奉朝廷以正天下,若不成功,就散火返回西凉,或为贼、为占领一郡之地,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正当李傕、郭汜等众在质疑这个消息是否可信时,偏偏这时又从长安方面传来了侍中丁彦明被杀的消息,这给西凉军以极大的震动。丁彦明,那可是名士,他的侍中之职是董卓提拔上去的,名士尚且不免一死,何况是他们这些武人,于是在李傕、郭汜的号召下,数万大军迅速聚拢在陕县一带,决定背水一战。 夜色静谧,春风如水,王允刚刚躺在榻不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只听见那人便敲门便说道:“老爷,侍郎马宇、谏议大夫种邵、左中郎将刘范求见!” “何事?”王允睁开双目,不满地喝问了一句。 估计那个下人被王允这一声吼吓得不轻,也停止了敲门的动作,哆哆嗦嗦地说道:“不知,不过看他们似乎很着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知道了”王允喝了一声,旋即缓缓起身,捡起榻上的一件貂裘大氅随手披上,开门走了出去。 瞪了一眼拱手施礼的下人,王允不满的喝道:“以后只要过了戌时,无论谁也不见。” 那下人连忙唯唯喏喏的应了一声,随后便跟着王允的脚步来到大厅。 刘范等人看到王允走进大厅,急忙上前施礼道:“司徒大人,祸事,李傕、郭汜纠集数万西凉军正向长安杀来。” 刘范的话,仿佛一声炸雷在屋中爆裂,王允身躯一晃,脸色霎时雪白,不可置信的盯着刘范失声大叫:“你说什么?” 徒然间,种邵猛地看着王允,双眼泛着血丝,如电的目光直直射向王允:“司徒大人,你现在不能乱,你快快想想办法,否则西凉军就快要杀到长安了” 王允猛地起身,披在他身上的貂裘大氅也随着他的动作掉在地上,可是王允不管不顾,不断的在大厅内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须臾,他转身指着马宇说道:“现在长安有多少兵马?” 马宇沉思了一会,道:“此时长安境内有四支兵马可用,两支在长安外围,即左冯翊宋翼和右扶风王宏的郡国兵。还有一支是长安城中的西凉军李肃余部,另一支是来自巴蜀的叟兵!” “李肃和我共谋董卓,已经和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宋翼王宏和我是至交,想必也会向我靠拢,叟兵刘焉派来的勤王之师,这也可以,只是这四支人马加起来不过只有两万,如何能抵挡得住西凉军的铁蹄?”王允摇摇头,深刻剖析了双方兵力,顿时就觉得这些兵马想要与西凉军打,简直是蜉蝣憾树,螳臂当车。 种邵凝视着王允那张丘壑纵横的脸,在心里叹息一声,若不是他独断专横,也不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不过事已至此,怪谁也没有用了,当下开口献计道:“王司徒,若想让西凉军回心转意,现在还有它途可寻!” 王允闻言,就好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抓住种邵的肩膀问道:“申甫和有计,快快说来。” 种邵不留痕迹地挣脱王允的双手,拱手道:“一,司大人立即派出西凉安抚使,用高官金帛安抚李傕、郭汜 二,让皇甫知节去出任西凉军的统帅,要知道,皇甫知节系出凉州名门,德高望重,其忠心为国早已家喻户晓的事情,若是让他去安抚西凉军,必能震住西凉诸将。” 王允扶案而坐,但是又感觉坐如针扎,又立即起身来回踱步,他觉得种邵的建议有利也有弊,让皇甫嵩去当西凉军的统帅,固然起到了安抚军心的作用,但是这样做却会引起朝中关中大臣们的疑心,毕竟西凉军还是有凉州人来统帅,还横桓在长安与关东的交通枢纽上,而关东士人才是自己是一边的,而皇甫嵩则属于关西那边的。相比之下,皇甫嵩出山弊大于利,而且若是皇甫嵩平此次叛成功,在朝中的威望必定会水涨船高,这是关东士族不希望看到的,汉光武帝将帝都东迁,关东士族好不容易压了关西士族一个头,如今岂能给关西士族崛起的机会?就算自己肯,那关东士族也不依,到头来影响的还不是自己的仕途。 “申甫糊涂,那皇甫嵩是西凉人,岂能让他去统领这数万兵马?”敲定注意后,王允立即否定了种邵的建议。 “可是……”种邵还欲在言,瞬间就被王允伸手打断:“没有什么可是的,董卓已除,西凉军的存在无足轻重,我们只要帮陛下将朝纲整顿好了,然后在将流散各地的大臣们聚拢回来,那才是国家大计!” 种邵和马宇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当然,这一切都地落在了王允的眼中,冷哼一声,王允看向刘范道:“仲德,你立即派出使者联系各州刺史,让他们进入京勤王” 刘范作为汉室宗亲,又是刘焉的长子,这件事由他来办最好不过,此时的王允,已经在心中开始描绘宏伟的蓝图起来,他在想,也许不久的将来,会有源源不断的兵马涌向长安,将西凉军打得溃不成军,而他也会被载入史册,成为名垂青史的忠臣。 刘范不敢怠慢,立即躬身应诺一声,便健步迈出了王允府邸。种邵见到王允已经敲定了主意,在劝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当下和王宏一起施礼告退,王允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们早早退下。 出了王允府邸,种邵仰头悲叹:“死了董卓,来了王允,难道大汉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王宏闻言,也跟着长叹一声:“乱天下者,必是王允竖子” 须臾,种邵缓缓从悲愤中回过神来,拉着王宏走到暗处道:“李傕、郭汜是豺狼,所以我们必须请一个猎人来斩杀他们” 王宏闻言,疑惑的看着种邵低声询问:“申甫,此言何意?” 种邵咬咬牙:“王允实属无谋之辈,居然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诸侯的身上,岂不知现在的关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还有时间管他?所以我们为了大汉,为了陛下,必须联系外兵进京勤王!” 王宏叹息一声:“申甫,关东乱成粥,西凉也乱成粥,此时此刻,只有西川没乱,申甫的意思是去西蜀求援?” 种邵摇摇头:“西凉之乱,无外乎有吕布、韩遂、梁双、马腾四人,前段时间,韩遂攻破武威,又与羌人、梁双联合将吕布赶出陇西,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最后谁是西凉之主,不过不管是谁,进京勤王这样的大功,无论是谁也抵挡不住这个诱惑,所以,我们只能等了” 王宏重重的点点头:“此言不错,以不变应万变。” “走吧,有人来了”说话间,两人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从街边传来,种邵立马拉着王宏匆忙离开。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后,黑暗中有隐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瘦高的汉子指着王允的府邸说道:“玄孝兄,这就是王允的府邸?” 一个稍微胖点的人接过话茬:“我在长安住了几年,难道还会认错不成?成将军,我们快回府吧,你说你大半夜的将我拉过了就是为了看司徒府邸,你是不是有病?” 那个瘦高个挠了挠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怕我完不成主公交给我的任务而已,庞家主,咱们回去吧,免得冻坏了你,我也不好给主交代不是!” 庞舒哈了一口气,暖了暖手掌道:“我算倒八辈子的霉了,当初要不是你家主公帮助过我,我才懒得大半夜和你跑,不过说好了,西凉军一来,等你抢走了人,之后必须保护我庞家一家老小出离长安!” 那个瘦高个立马赔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家主公早就吩咐,说你庞家主是他的朋友,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其家小顺利离开长安!” 那胖子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随后裹了裹身上的大氅,与那名瘦高个一起隐与黑暗之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第二百一十三章 点将出征(更新4000) 现在的大汉,正如种邵说的那样,诸侯之间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将关东地区变成了一片沃血之地,袁绍堂而皇之地窃取了冀州之后,又率领大军展开了新的征伐,再次与幽州公孙瓒厮打在一起,经过界桥一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损失殆尽,从而奠定了袁绍在河北的优势;在兖州,刺史流岱杀死东郡太守桥瑁后,他自己也死在兖州境内的黄巾流寇手中,在鲍信和张邈的商议下,兖州士族迎接曹操入主兖州;而袁术也在家族的资助资助下,已经将势力延伸到扬州、司隶、荆州西部与豫州东部,在南方诸侯中,就是刘表和孙坚的实力也不及不上袁术,其中被袁术占领的南阳郡乃是东汉第一大郡,拥有三十七城,民众五十多万户,人口不下两百五十多万,至于被袁术势力延伸的汝南郡,是仅次于南阳的汉朝第二大郡,同样也是地广物博,而且还是袁氏的发源地,且江淮地区的农业、商业,和手工业都相当的发达,袁术雄厚的实力甚至要在此时尚未平定公孙瓒的袁绍之上;与此同时,孙坚也在江东与刘繇、严白虎鏖战,先后夺得庐江、豫章、会稽等郡,扬州几乎全部落入孙坚之手,他大量的在江东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还和袁术联合攻打荆州,率领大军在江夏和黄祖打得不可开交,隐隐有攻破江夏,直捣襄阳的趋势。 所以,现在的关东诸侯们都在厉兵秣马,囤积粮草,准备逐鹿中原,哪还有时间搭理岌岌可危的汉庭,所以当刘范为王允四方奔走的时候,大部分人只是点头一笑,然后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直到李傕郭汜攻破长安,汉帝再次成为别人掌中玩物时,也没见诸侯们发一兵一卒。 与此同时,随着吕布的一纸军令,驻守在各县的守将纷纷起兵赶往陇西,准备开始出兵收复陇西四县。 议事厅内,吕布面色淡然的观望着下方的诸将,只见下首的文武分布于两侧,密密麻麻的不下二三十号人,皆是吕布的心腹嫡系,其中许多人气势深沉高亢,一眼望去便知绝非泛泛之辈,其中,亦是包括最近才投靠过来李儒,不过此时他已经不叫李儒,而叫李优。 在静默良久之后,只听吕布轻咳一声,淡然道:“诸位,自从丢到陇西以来,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如今到了该来的时候了,我也要让韩遂知道,我吕布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众人闻言也是尽皆点头,特别是那些个武将,各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一雪前耻。 “启禀主公!”陈宫缓缓起身,对着吕布施礼道:“汉阳南靠武都,北临金城,西边还有程银和成英公,我们可谓是腹背受敌,如果军马一旦西调,必须直捣敌营,一举拿下四县,若短期内不能破敌,后面之势便岌岌可危,依在下的意思,收复四县的统兵将军需慎之又慎!” 吕布看了一眼武将一侧,扭头笑问陈宫:“公台所言甚是,不知你心中可有人选?” 武将们一听,不由得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在他身上,此次他们能不能立功,全在陈宫一张嘴巴上了。 陈宫接着众人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苦,吕布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不就是害自己吗,如果由他点将出征,那些没被点的将领岂会饶了自己,当下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贾诩,向他求助。 贾诩含笑着摇头,自顾在那里喝茶,无视陈宫救助的目光,无奈之下,陈宫又将目光投在程昱身上,程昱理都不理,干脆将扭头看向另一边,陈宫轻咳一声,又将目光投向李儒,李儒捻须一笑,并没有说话,他现在新归吕布,明哲保身,锋芒内敛,虽有妙法但也不会说出来,况且诸位将领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意见,这样得罪人的事,他自然不愿意干。 既然他们都不愿说话,那就更提吕布了,如今他的一个决策都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轻则损兵折将,重则颠覆势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吕布是不会轻易发表意见的,至于郑浑和蔡邕,一个对军事一窍不通,一个只知道政治和撰写文章,而且还是吕布的座上宾,陈宫也没指望着他们能有好的意见。 无奈之下,陈宫只能躬身对着武将们一施礼,尴尬道:“诸位将军,宫刚刚所言实在是为了咱们并州军着想,如果没有被点名的将军,请不要为难宫!” 武将们一个个笑嘻嘻的摆摆手,表示不会建议,但是他们眼里摄出来的目光,不由得让陈宫脊背发凉,正当陈宫将生死置之度外,准备开口点将的时候,坐在诸位上的吕布朗声说道:“公台,还是由我来说吧。” 陈宫闻言,感激地对着吕布躬身施礼,随后徐徐退后行列中,临时还不忘踢了程昱一脚。 吕布脸色一凛,开口正色道:“甘宁、周泰听令” 坐在武将中间的甘宁和周泰对视一眼,随即轰然起身,健步走到中央,异口同声道:“末将在此!” “甘宁为主将,周泰为副将,即日领兵一万,攻打障县!” “末将领命!”两人一喜,拱手领命。 吕布顿了顿,将目光投向张辽:“张辽、宋宪、魏续何在?” 三将立即起身来到中央,拱手听令。 “令张辽和主将,魏续、宋宪为副将,即日领兵一万,攻打临洮,不得有误!” 三将齐齐高声允诺,随后便退回行列,准备散议之后去点齐兵将,只杀临洮。 “徐晃,杨阜,领兵一万,攻打狄道,黄忠,魏延,领兵一万,攻打首阳,不得有误!” 四人纷纷起身应诺,拱手领命。 吕布看着剩下的高顺、张绣、姜叙,吕布没有让他们出阵,原因有二,一是姜叙要训练虎豹营,那可是自己入蜀的王牌之师,而是高顺和张绣要守西县,那可是汉阳郡南面的屏障,让别人守吕布不放心,只有让高顺守才能让吕布放心大胆的出征,至于陇县的防务治安,有程昱和陈宫坐镇,吕布大可放心。至于他本人,将会去干一件大事,毕竟马腾已经走了一个多月,想必兵马已经聚拢得差不多了,只要一有消息,他将会联合马腾,一个以南,一个以北,两路人马夹击金城,将韩遂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敲定注意之后,府议散去,李儒走出厅外伸了一个懒腰,心中道:“这吕布帐下,似乎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刚想到此,便见一只苍白的细手扶住李儒的肩膀,一个笑声在李儒身后响起:“李优,真是好名字,若是无事,与我们浮一大白如何?” 李儒闻言转头,原来是陈宫、程昱、贾诩三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是陈宫,此时正一脸笑容的冲着他轻轻点头,李儒随即回笑道:“既蒙二位热情相待,优自当奉陪。” 陈宫也不客气,带上李儒、程昱、贾诩就往陇县的集市走去,待寻到处酒肆,陈宫三人叫上酒菜,开始对饮把盏。 时刚过午,酒肆的十多张酒案坐满了人,既有本地的好酒世家公子,也有往来陇县的商贾,其中还有一些神态严肃,携带刀剑的一方游侠草莽。 四人跪坐席前,把盏半响后,陈宫一抹嘴唇,端起酒樽笑道:“前些日子怠慢了文忧,这一盏算是赔罪,今日陈某做东,望文忧勿要推却,来,陈某当先满饮此杯!” 李儒亦端起酒樽,对着陈宫道:“公台客气了,我自当陪饮,请” 陈宫展颜一笑,两人对饮而尽。 这时,突然听贾诩问道:“文忧,如今天下已经大乱,群雄逐鹿中原,你可有什么好计策?” 李儒摇摇头,依旧是谈笑风生,面对贾诩的提问,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李儒愚钝,文和高看我了!” 在坐的人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李儒有想法,只是不愿意说而已,程昱上下仔细打量了李儒半响,方才说道:“文忧,既然你已经投靠我主,你我皆是同僚,望你能坦诚相待,今日邀你前来旁白,也是我们三人决定,就是借此希望你放心大胆的替我主出谋划策,不要拘于小节,我希望你能与我们一起帮助主公成就大业!” 程昱的一番话,只把李儒说得目瞪口呆,他现在新归吕布,为了避免与吕布的元老级谋士发生冲突,所以才锋芒内敛,万事缄默,虽有妙法但也不会说出来,除非到了紧要关头,否则他是不会出一谋一策的,他万万没想到贾诩等人会和他掏心窝子说话。 李儒回过神来,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樽,冲着三人一拜:“诸公既然对在下坦诚以待,李某日后必定会竭尽全力保住温侯,以成大业!” 贾诩点点头,重新回到了上一个话题:“那文忧现在心中可有良策?” 李儒展颜一笑:“文和,既然你们意欲西川,何故来问我?我与你们是不谋而合!” 贾诩闻言一笑,端起酒樽与李儒对饮。 就在此时四人谈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就被一阵熟悉的喧嚣叫喊声给打断,当下不由得好奇的忘了过去。 只见酒肆的门口陆陆续续进来十多个人,其中一人还没有进入酒肆就开始大声嚷嚷:“酒家,好酒好菜给我一起上来,今日爷爷要痛饮三百杯!” 那汉子说完,大步走到另外一个汉子身边道:“文远,这边是我和孝杰经常来的酒肆,那酒呀,想着我都会流口水!” 张辽咧嘴一笑:“主公已经下了禁酒令,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魏越拍拍胸脯,朗声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恐怕主公此时已经回府,几位军师也在商议军事,郑主薄和蔡大家每天都忙着准备税收的事,哪有时间管我们,所以我们就放心大胆的喝,不然出征后,哪还有酒喝!” 周泰、甘宁、宋宪、魏续等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魏越的说法,张辽也盛情难却,当下只能和众人一起踏进了酒肆,刚进来不久,张辽就感觉有数道凛冽的目光在看自己,当下不由得看了过去,当看清那几个人后,张辽连忙拉着魏越就跑:“别喝了,快走!” 魏越急忙道:“别啊,为什么不喝了,我酒菜都点好了,别……”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看见与他一同前来的并州诸将皆恐惧的看着左边,他不由得跟着看了过去,当看清楚状况后,立即撒腿,准备开溜。 “站住!” 忽然一声大喝叫住了众人,使得他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诸位军师,这么巧啊,本来我们向来这家酒肆买点干粮的,没想到卖完了”魏越眼转了转,立马赔笑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酒肆的店家快步走到魏越跟前,恭敬说道:“魏爷,您要的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店家越说越觉得不对劲,魏越脸怎么越来越难看,当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魏爷,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今日老朽给你备的酒而是陈年老酿,保证你喝了还想喝!” 魏越此时真的恨不得将这老头的骨头拆了,眼神不停的瞪向酒家,示意他不要说了。 陈宫摇了摇头:“明日出征了,少喝一点!” 众将闻言一愣,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当下连忙送走陈宫四人,准备开怀畅饮,忽然程昱又折反回来,对着魏越笑眯眯的说道:“仲武,记得把我们的酒钱也付了!” ------------ 第二百一十四章 首战(4000字更新) 既然已经决定出征,接下来就是督粮征丁等一系列任务的安排,大战的气息通过吕布的一条条训令扑面而来,每位官员的任务都很繁缛,但是没有人抱怨,大家都默默地接过手令,然后奔赴自己该在的地方。 次日,吕布在辞别妻女后,迅速赶回大营,商议如何出兵的事。 中军帐内,文臣武将们侍立于两旁,吕布在看得帐中人马齐全,随即轻轻的点点头,示意军议可以开始。 作为并州军的军师,贾诩率先起身,指着中军帐后的皮制地图,一本正经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诸位,此次西征非同小可,事关并州军的生死存亡,更是关乎我军的根基所在,诸位有什么看法,但讲无妨!” 李儒通过陈宫等人的开导,当下也不再畏首畏尾,起身说道:“温侯,此次西征,敌军实力不可小觑,特别是临洮,此县距离汉阳郡较远,又与羌族和武都毗邻,乃是一座战略要冲之地,以我观之,此次梁双定会死守临洮。临洮城高八丈有余,高堑深壕,经营坚固,实乃一座坚城,攻打起来绝非易事,我军粮草无多,若不速战速决,迁延日久,粮草不敷,则军心怯矣!” 众人闻言,尽皆大点其头,陈宫则是阴霾的沉声半响,接着点头道:“文忧所言甚是,此次征战,我军粮草的确是一个大关键,以梁双为人凶戾淡薄,一旦事有不济,则必会尽收粮草回武都,焚谷断种,以断我军补给,此事不得不防!” 李儒见陈宫说完,随即捋须一笑:“有弊也有利,梁双入侵陇西,众兵烧杀抢掠本就不得人心,若是以一时私利焚烧稻谷,行事乖张,陇西民心必然尽失,这到并非是一件坏事,如今之计,只有快速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临洮,方为上策。” “李文忧所言极是,至于粮草方面,我们可迅速派人到临洮方面散播谣言,就说梁双要焚谷烧粮,令百姓们有所提防,这样则可保全一部分粮种,以被汉升将军日后好调度,至于临洮城的问题,可让姜叙将军屯兵氐道,明里训练新军,暗里却是审时度势,若是发现风吹草动,可率大军驰援汉升将军!”说话者,面淡目威,话如洪钟一般醒人耳目,一语切中要害,正是吕布的另外一位谋主程昱。 三位谋士数言之间,瞬间便让吕布下定决心:“不错,兵贵神速,若是相持太久,则久战无边,而且会助长敌军的嚣张气焰,所以我决定按照昨日的计划,众将即刻出征,誓欲收复四县!” 随着吕布一语敲定,整座并州大营开始运作起来,首先是甘宁和周泰率领一万兵马出营,其次分别是张辽、徐晃、黄忠、姜叙等将,大军开出大营后,他们又朝着不同的方向浩浩荡荡杀去。 吕布提绺勒马,对着身旁的陈宫和程昱说道:“陇县就劳烦二位军师了” 两人连忙施礼:“主公可放心出征,有我们在此,可让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吕布点点头,有陈宫和程昱驻守陇县,他大可放心,回头看了一眼排成长龙士卒,手中长戟一挥:“出发!”随着吕布传下军令,他身旁的传令官迅速在队伍里来回驰骋,挥舞着吕布的令旗来回传令。 “出发!”“出发!”“进军!” 各曲各部将校得到将令,手中刀枪齐举,喝令大军出发。 顷刻间,数万大军一起踏步前进,那沉重的脚步声,就好像重型机械碾压在大地上一样,震得地上的石子都在颤抖,直让林中的鸟雀扑腾着翅膀乱飞,虎豹豺狼纷纷遁走。 漳县韩遂军大帐内,周懿看着手中的战报皱起了眉头,自从吕布神兵天降,解除了汉阳的危机后,他便被韩遂派到这个要冲之地,阻挡吕布的大军。 “将军!”打断周懿思路的是他的副将何靖,周懿闻言,抬头皱眉道:“何事?” “启禀将军,斥候来报,吕布帐下先锋大将甘宁已经杀入陇西,人马约万余!” “什么?”周懿闻言,猛地站立,在帐内来回转了三圈,他知道吕布会对陇西用兵,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思考了半响,凶狠的双目一登,咬牙道:“敌军原来疲惫,传令全军,做好出战的准备,某必让吕布的先锋大将折损在此!” 青原之上,一支约有万余的精兵正向西徐徐进军,当头二将,各执手提大刀,乃是主将甘宁,及其副将周泰,两人俱都身高八尺开外,气韵非凡,身躯凛凛,一看便知是征战沙场的悍将。 天空淫雨菲菲,苍穹之下的雾气升腾起来,层层叠叠的弥漫在空气之中,能见度不足二十丈,这种天气对于斥候探马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不由得让甘宁微微一笑:“幼平,大雾弥漫,此乃天助我军,此次攻打漳县,必能成大事,我两活该建立首功,猎取功名就在今朝” “兴霸为何如此笃定?”周泰调转马头,向着甘宁开口询问。 只见甘宁摩挲着颌下的青葱,沉稳道:“周懿乃是韩遂帐下裨将,为人争强好胜,好断少谋,他肯定认为我们远来疲惫,必定会主动出击,到时候你只需如此如此……” 出了漳县,周懿的副将见大雾弥漫不散,立即建议道:“将军,此间大雾久聚不散,能见度颇低,不宜大军出战,我们还是退回漳县死守为好!” 周懿瞪了他一眼,喝道:“我们看不见,敌军就能看得见?你要是再敢出言阻挠,怠慢军心,休怪某军法无情!” 何靖无奈之下,只能持刀告罪一声,勒马回到自己所在的部曲。 在周懿的带领下,韩遂军一路快速前行,穿过了无数个峡谷山丘,就在这时,韩遂军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将韩遂军的背后冲得阵角大乱。 “众将士听令,直冲敌营,斩杀敌将,给我杀!” 周泰手提砍刀,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命令身后的骑兵同时鼓噪呐喊,一时之间,浓浓迷雾的天空,到处都充斥着“斩杀敌将”的吼声。 并州军的骑兵个个都骑术精湛,在奔驰中不断的射向韩遂军,许多的韩遂军将士都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耳边厉啸连连,刺得他们耳膜生疼。 “咻,咻,咻……”的破空之声,不断的在韩遂军的上空响起,瞬间便引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一波箭雨过后,猝不及防的韩遂军至少被射杀了六七百人。 在周泰的带领下,这彪铁骑在韩遂军背后从西向东冲锋,不与敌军贴身纠缠,只是远远的在马上放箭,极大的破坏了韩遂军的进军节奏。 “罗盛何在?命你率三千骑兵前去斩杀来犯之敌,顺便摸清对方来了多少人马,由何处而来?”这样被动挨打的局面让周懿怒不可遏,挥手吩咐身边的一员将领率骑兵前去阻击。 “末将得令!” 那名唤作罗盛的将领应了一声,手中铁枪一挥,率领着三千列阵待命的骑兵前去阻敌。 看到敌军骑兵掩杀过来,周泰不与其纠缠,立即下令大军向东撤退,罗盛哪里肯舍,率部紧紧追随,一直穷追了五六里,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却发现敌军突然调转马头,列阵相迎。 只见一波箭雨袭来,瞬间便将本方人马射杀了三百多人,正当双方马上就要短兵相接的时候,敌军突然又调转马头向东逃窜。 “妈的,这并州军属兔的,真是七煞我也,给我全力追赶!” 罗盛被气得暴跳如雷,看着并州军只有一千多骑,仗着本方人多势众,手提大刀,奋力追赶。 周泰率部狂奔了一段路程,两次调转马头射出一波箭雨,又将韩遂军射杀了两三百人,然后趁着韩遂军想要射箭还击的时候,在此纷纷调转马头,再次奔逃。 “这帮兔崽子,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随我拼死向前,全歼这帮孺子!” 罗盛被挑衅得几乎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策马向前追赶,仗着坐骑比士兵的优良,逐渐的把身后的士卒越甩越远,大有一骑当千的气势。 周泰看到敌将单枪匹马的追来,独自在心中窃喜,当即调转马头迎了回来,大呼一声:“敌将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无知鼠辈,安知死的不是你?” 罗盛在西凉成名已久,岂会将周泰放在眼里,当下拍马舞枪,与周泰纠缠在了一起。 周泰力大刀快,每挥出一刀都势大力沉,势如雷霆。 战有三五回合,罗盛逐渐体力不支,一招不慎,被周泰一刀砍于马下,瞥了一眼马下死不瞑目的敌将,周泰抽身下马,一刀便将罗盛的头颅看下,提着向后面追来的韩遂军高声示威:“尔等主将已被某砍了,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就在韩遂军骑兵愣神的时候,周泰身后的将士又是一波箭雨射过去,瞬间又射翻了百十来人,韩遂军阵角大乱,急忙勒马弯弓向并州军还射,但是这边却已经伯马远去。 主将身亡,又被射杀了三分之一的同伴,这股韩遂军顿时士气全无,当下不敢再追,纷纷拨马向大军方向靠拢。 “敌军败了,全军追袭” 看到这支韩遂军骑兵败退,周泰大刀一招,率领身后的并州狼骑尾随在后面追袭,一边纵马追赶,一边不时的弯弓控弦,倒追了五六里路,一路上又射杀了不少韩遂军。 周懿得到回报,不由得怒发冲冠,一刀砍倒身边的一杆旌旗,破口大骂:“这罗盛简直是酒囊饭袋,以数千骑兵追杀一千骑兵,折损大半人马不说,竟然把自己的脑袋也弄丢了,简直丢了咱们西凉军的脸面!” 何靖在旁建议道:“这支人马从东面而来,十有**是甘宁派遣的前部精锐,罗盛轻敌被诛,纯属其咎由自取,将军当派遣一员大将率重兵追赶,一定要穷追不舍,全歼了这支小股骑兵,以挫敌军锐气!” “把左昌招来!”周懿挂刀在鞍上,高声下令。 得了军令,正在保护粮草的左昌快马来到周懿面前,在马上拱手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周懿怒指在远处放箭的并州军道:“这支人马从背后扰的我军不得安宁,本将命你率七千骑兵前去追袭,就算追到海边,也要给我全部歼灭!” “诺!” 左昌应诺一声,点齐了七千人马,列阵向东掩杀而来。 整齐划一的铁蹄直踩踏的大地震颤,山谷轰鸣。 周泰在远处听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知道韩遂军这次是出动了主力骑兵,急忙下令全军向东撤退,将手里的旌旗纷纷丢弃在脚下,伪造出仓惶溃逃的迹象。 左昌率部一路穷追了一百多里地,但并州骑兵骑术精湛,略高西凉军一个马头,任凭韩遂军全力追赶,却总是差了一段路程。 “收兵,不追了。”左昌自忖难以追上这股并州军,决定下令全军撤退。 不料并州军突然折回,远远的射来一波箭雨,顿时又将左昌的队伍射翻了两三百人。 左昌急忙下令全军还射,但并州军并不恋战,射完一波箭雨之后拨马就走。韩遂军的还射几乎全部落空,只是射中了落在后面的寥寥十余人而已。 左昌顿时像吕旷一样被激的火冒三丈,长枪一招,怒喝道:“这帮杂碎纯属找死,给我全军追袭!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之全歼,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朦胧的烟雾之中,千余名并州军在前奔逃,近七千韩遂军尾随追袭。 傍晚时分,雾霭渐散。 韩遂军又穷追了一百多里路,脚下的路途越来越险峻,道路两旁山峦起伏,松柏掩映,杀气森森。 “嘶……不好,恐怕中埋伏了!”多年的沙场经验让左昌突然意识到了危险,策马狂奔中猛地醒悟了过来,急忙勒马下令全军驻足,只是却为时已晚,山谷两旁一通鼓响,伏兵四起。飞蝗般的箭雨从天而降,斗大的石头轰隆隆的从山坡上滚下来,直砸的韩遂军人仰马翻,全军大乱。 “速撤!”左昌胆战心惊,一面挥枪拨打雕翎,一面调转马头,夺路而逃,刚刚走了不到二里路,突然一声鼓响,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收复漳县 ps: ps:从今天开始就要付费了,静静不奢望全部订阅,求求大家首订下下,支持静静 左昌率领大军后退不到二里路,突然一通鼓响,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为首一将,身高八尺,胯下一匹枣红马,手提一把龙纹盘刀,一匹蜀锦坎肩,露出半块绣有纹绣的古铜色肌肤,威风凛凛的堵住了左昌的去路:“敌将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否则三合之内,取你首级!” 左昌戎马生涯十几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装束的人,看他这番怪异的打扮,肯定必有过人之处,但看到甘宁身后兵少将寡,看起来还不到一千之众,况且绝大部分都是部卒,所以左昌决定会一会这个无名贼将。 “挡我者死”左昌咆哮一声,策马向前,手中的朴刀猛地朝甘宁兜头劈来。 “自寻死路”甘宁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盘刀挥出,遮挡左昌劈过来的大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佩剑,直奔着左昌的咽喉而去。 这一剑刺的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复杂深奥的变化,只是一个特点,那就是快,就好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在等待猎物,把握时机,一招毙命。 左昌挥刀在先,甘宁却后发先至,右手的青峰带着一点寒光闪电般刺向左昌的咽喉,左手的盘刀同时荡开了左昌劈过来的朴刀。 “吾命休矣!”当甘宁的剑锋带着破空之声逼近咽喉的时候,左昌浑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倒竖起来,瞳孔也在下意识的扩散,这一刻,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也就在那一瞬间,甘宁的剑锋便恶狠狠地刺入左昌的咽喉,只听见“噗嗤”一声,左昌只感觉喉咙处穿来一阵剧痛,他想要嘶喊,但是发出来的却是“咳。咳”的声音,口中还不断涌出猩红的鲜血。 甘宁猛地拔出佩剑,左昌感觉脖子一凉,就好像有一条冰蛇从他脖子里瞬间穿过一样。他立马伸出双手捂住脖子,想要阻止喷如潮涌的鲜血,不过却是徒劳无用,鲜血还是透过他的指缝间汨汨流出,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看见敌将双手举刀,然后朝着自己的头颅劈来。 只见寒光一闪,左昌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先是灰蒙蒙的天空,然后是大地,最后是自己失去头颅的身体,耳边听到坐骑的悲鸣,将士们恐惧的叫喊,然后整个时间都安静下来…… 左昌虽然死了,但乱做一团的韩遂军骑兵仍然抱有侥幸的心理。想要从山谷中突围逃命,可是谷中浓雾弥漫,甘宁不知道安排了多少陷马坑和鹿角,那些韩遂军骑兵纵马狂奔不到五百米,就被一字排开的拒马枪、鹿角刺得坐骑人立而起,发出痛苦的嘶鸣,将马上的韩遂军纷纷掀落下马,瞬间就有手提盾牌看到的并州悍卒从拒马枪后面闪出来,一拥而上,将那些坠落下马的韩遂军剁成一团团模糊的血肉。 甘宁犹如浊流中的坚石。面对着夺路狂奔的韩遂军巍然不动,每一刀必斩一人于马下,转眼间就砍杀了近百人,吓得韩遂军纷纷后退。不敢在强行突围。 山谷两旁的雕翎箭倾盆射下,就好像秋季漫天蝗虫过境,密密麻麻,数不胜数,传出来的一阵阵厉啸,让人听后不禁汗毛倒竖。谷下的韩遂军纷纷应声落马,周泰率军从后面挥军掩杀过来,将数千韩遂军骑兵牢牢地围困在山谷中央,让这支人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看到山谷中的韩遂军纷纷落马,不是被箭雨射成刺猬,便是被杂乱无序的铁骑踩成齑粉,围杀的并州军纷纷大声高呼,招呼着韩遂军下马投降。 “愿降,愿降,别杀了!”主将被斩,无路可逃,七千韩遂军在折损了三千多人后,只能接受被剿灭的命运,当下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下马举手投降。 战斗结束,经过一番清点,此战共俘获韩遂军四千三百人,缴获战马五千多匹,甘宁吩咐周泰带人把韩遂军的甲胄全部卸下,交给并州士卒穿戴,并挑选五千并州狼骑精锐每人分配一匹战马,稍作休整之后,准备冒充韩遂军浑水摸鱼,赚取漳县城 六千骑兵向北一路驰骋,用了三个时辰赶了一百多里路,在日薄西山的时候来到了漳县城下。 天色已近黄昏,人影模糊难辨。 “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救救我们,快不开城门”“敌军杀来了,在不开城门来不及了!” 在周泰的示意下,伪装成韩遂军的并州军开始大声叫门,每个人都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颇有一点凄惨之状。 城门司马手扶垛堞,面对城下疯狂呐喊的士卒,他既不开门,也不说话,只是用无奈的眼神注视城下的‘韩遂军’,周懿临走时已经下了军令,除非是他自己亲自,否则谁来了也不能开门,如今韩遂已经和吕布开战,陇西全境到处都是战火,保不齐会有并州军冒充本方兵马赚取城池。 就在他们相持不下的时候,漳县城十里外的平原上,忽然出现了一抹黑线,在夕阳的照耀下,余晖将骑兵的身影拉得如同云梯一般长,促使平原上出现了一片片黑影,那森然的刀枪,不时地闪烁着幽暗的寒光。 “兄弟们,既然城楼上的弟兄们不管我们的死活,那我们就与敌军拼了,杀啊”周泰悲愤的大喊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招呼着五千韩遂军的‘残兵败卒’,准备殊死反抗。 “杀!”“杀!”“杀!” 将士们纷纷效仿周泰的样子,抽刀悲愤呐喊,颇有一点壮士断腕的意思。 城门司马捶了捶垛堞,大喊一声:“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随着城门司马一声令下,守城的韩遂军士卒立即跑到城门口,放开了拽着吊桥的锁链,随着一声沉闷轰响,厚重的吊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周泰不露声色地对着城们楼子上的司马持刀一拜,旋即率领大军开到了漳县城下。 “吱呀”的一声,城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周泰剑眉徒然一扬,一脚踢开漳县城的城门,一刀将挡在面前的韩遂军劈成两半,他身后的并州军纷纷效仿,手中枪矛乱搠,钢刀乱砍,顷刻间便将城门洞里的韩遂军砍杀在地。 余下的韩遂军如梦初醒,齐齐呐喊:“不好了,是敌军诈城,来的这支人马是并州军” 只是并州军此刻已经进入了漳县城,趁着韩遂军猝不及防,一阵砍瓜切菜般的屠戮,不停的纵马冲击,一阵猛冲猛杀下来,将城门洞里的韩遂军打得节节败退,顿时让韩遂军阵角大乱,在周泰的率领下,有越来越多的并州士卒涌进了漳县城,此时正在向城门楼逐渐毕竟。 直到此刻,城门司马方知是计,他一面令人将吊桥拉起,一方面带人杀向涌进里的并州军,双方人马在城门楼的梯道上狭路相逢,那城门司马也不答话,怒喝一声,提枪就横冲直撞,顷刻间便挑杀了数名并州军士卒。 周泰一把拨开人群,目光凛冽的盯着那城门司马半响,随后挥刀直上,与那城门司马战到了一起,两人在狭小的梯道内你来我往,砍刺得周围墙土乱飞,数合之后,那城门司马一招不慎,被周泰一刀劈砍在地。 “厚葬他!”周泰冷冷的看着城门司马的尸体,没有枭下他的首级,而是令人战后厚葬他,下完令后,周泰又提刀杀入人群,向着城门楼上横冲直撞,左劈右砍,犹如猛虎窜入羊群狐狸钻入鸡舍,不停的砍瓜切菜,只杀得韩遂军成堆成堆的倒下。 甘宁举目远眺,看到漳县城的城门已经开始竖起本方的旌旗,停止了修指甲的动作,将手中的盘刀一招:“周泰将军得手了,众将士听令,杀进漳县城!”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五千多名并州军押解着数千俘虏,快速地朝着漳县城涌去,稍有趁机想要逃跑的,瞬间就被乱刀砍翻在地,甘宁这边已经开始靠近漳县,周泰那边也差不多肃清了残敌,他一方面令人把守城门,放下吊桥,一方面率领部卒杀向其余三门。 在周泰的引领下,并州军一路尾随追杀,直将四门尽夺在手方才作罢,只杀得韩遂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韩遂军驻地,周懿还在苦苦的等候甘宁的主力大军,可是他在此地扼守了一日,除了先前骚扰的小股骑兵外,他并没有与甘宁的主力大军相遇,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将军,祸事,祸事了,漳县城,丢了!”就在周懿忐忑不安的时候,他的副将何靖掀帐而入,立即投放了一颗重磅炸弹。 周懿脑中忽然一片空拍,伟岸的身躯一晃,脸霎时惨白,目眦尽裂地瞪着何靖大喝:“怎么回事,怎么会失守,我们一直驻扎在此,并未遇见甘宁大军,这一定是甘宁的疑兵之计!” 何靖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苦口婆心的说道:“左昌率领大军去追击那股骑兵,被甘宁率军埋伏,他自己死了还不说,还被甘宁俘虏我军数千将士,然后甘宁让手下的士兵冒充我军将士,赚开了漳县城的城门!” 周懿一下子就瘫软在地,如果真想何靖说的这般,那漳县肯定是丢了,况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日,他也没见左昌和那数千骑兵回营,估计真的被甘宁俘虏,当下急忙抓着何靖的肩膀问计,最后,在何靖的建议下,周懿迅速聚拢大军,退守到安固,与安固的守将凭险拒守,一面派使者飞报韩遂。(。) ------------ 第二百一十六章 自掘坟墓 “什么?漳县不到半日就失守了?” 接到了周懿的书信以及各路斥候的探报,坐镇金城的韩遂几乎惊掉了下巴,半响合不拢嘴,自己这边还未发兵,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漳县失守的消息,韩遂不由得破口大骂。 韩遂的幕僚们闻言,同样俱都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算是一万头猪摆在那里让并州军面前,让他们捉两日也未必能捉得完,更可况是一万名手持兵刃的西凉悍卒。 韩遂的主力,此时正布防在姑臧一带,封锁了武威的交通要道,以防马腾东山再起,如果韩遂失去陇西,就等于在他的侧后捅了一刀,如果他试图抽身回来攻打陇西,减轻武威的防务,保不齐马腾不会浑水摸鱼回到武都,到那时,形势对自己就大大的不利啊。 “主公,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韩遂帐下的谋士杨约不疾不徐地说道。 “讲。”韩遂甩了甩手腕,对他这种卖关子的口气有些不满。 “我觉得,当初主公不救彻里吉和雅丹,这是一个错误的决策。” 韩遂抬头,眉头皱了起来。杨约的这句话很不寻常,他示意杨约说得再详细些。杨约走上前来,点了点韩遂身后的牛皮地图,他的手指压在了西羌:“雅丹、彻里吉身亡,越兮顺利当上了西羌的王,这越兮一直都是马腾的死忠党,如果马腾回到武威,越兮必定会拥护马腾,助他收复武威,这也是主公最担心的事情” 韩遂瞥了杨约一眼,他似乎懂了杨约的意思,杨约的意思是说,如果当初他发兵去支援彻里吉和雅丹,恐怕此时也轮不到越兮当西羌王,至此他就回顾无忧。专心经营陇西,所以杨约是怪韩遂决策失误,以造成今日首尾不能相顾的不利局面。 “还有没有办法补救?”韩遂扁平的双眼,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蓄势待发的毒蛇吐信。 杨约咧开嘴,似乎笑了笑:“步步为营,能守则守,不能守就放弃,将大军布放石城至榆中一带。只要保证吕布大军不出陇西就可以了……” 杨约没有多说,他知道韩遂最擅长的不是把握分寸,而是寻找七寸,韩遂就像一条毒蛇,总是以最凌厉的角度咬住对方的要害,然后将毒液注射进去,他已经见识了不止一次两次了,这也是韩遂能在西凉数次战乱中屹立不倒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韩遂只相信他自己。外人他一概不信,包括他的至亲。 韩遂低头沉思了一会,徒然间,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泛出狠戾,如电的目光直射帐下的阎行:“彦明,你去陇西帮我守住其余三县,若是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退回金城郡,将大军布放在大河一带。” “诺!” 阎行立即高声应诺一声。转身准备去点齐兵马,可是还没等他走出大帐,后面又传来韩遂的声音:“把周懿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阎行一怔,驻足沉默半响。但始终没有开口替周懿说话,如果换在平时,周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偏偏在韩遂遭受四面埋伏的时候撂摊子,这能怪谁?阎行心情复杂地盯着韩遂看了一阵,方才缓缓道:“末将领命!” 一日之后。还没等阎行率领大军从金城出发,一条一条的战报就铺天盖地的传到韩遂的手中。 韩遂静静的坐在帅案之后,眼神中全是滔天怒火,少时,只见他猛然一拍桌案,怒道:“周朝,周懿,周超,这三个蠢货,果然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蠢得厉害!” 自从并州军入境,徐晃、黄忠、甘宁三路人马先后攻克漳县、狄道、首阳,三路人马汇合之后,就开始步步为营的向前推进,一路上突破了安固、龙桑、白石的数十道防线,长驱直入五百里,目前已经把战事推进到大县境内,距离袍罕不过二百里的路程。 让韩遂及其幕僚感到头疼的是,西羌那边似乎也在蠢蠢欲动,已经将大军开到了龙耆城百里外的西海边上集结,不仅如此,酒泉郡的黄衍也率领大军集结在氐池,似乎有什么大动作,这一切的反常,甚至都让韩遂有些怀疑,是不是马腾已经回到了武威。而且马腾和吕布似乎还酝酿着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 杨约也感觉事情的发展似乎对他们不利,于是便自动请缨与阎行一起赶往抱罕,准备阻挡并州军的进攻步伐,而韩遂也亲自率领大军分布在龙耆城一带,看看越兮在打什么注意。 数日之后,杨约和阎行率领大军进驻袍罕,两军尚未交锋,就在袍罕城内外破口大骂起来,第二日,两军便在青原上打了一仗,但是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之后杨约又是诱敌深入,又是主动迎敌,又是让袍罕城的士族诈降,可是令杨约感到头疼的是,这甘宁不仅善于用兵,而且头脑及其冷静,一般的计策对他根本起不到作用,在杨约的策划下,韩遂军数次设置圈套想要引诱甘宁入围,都被甘宁成功识破,不仅让韩遂军徒劳无功,反而不时让甘宁将计就计,折损了不少的兵马,被并州军屡战上风,之后并州军的另外两路兵马也开到了袍罕,黄忠、魏延、甘宁、徐晃、周泰等人都是身怀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这就更让韩遂军打起仗来倍感吃力,处处落在下风。 在黄忠和徐晃没来之前,阎行仗着杨约的出谋划策还能与甘宁打个旗鼓相当,在阵前各自提刀舞枪互砍了一百多回合,虽然最终阎行败下阵来,但是也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当并州军来了黄忠和徐晃后,韩遂军完全丧失了斗将的勇气,尤其是当看到黄忠大旗的时候,韩遂帐下的将领都能赶到脖子凉飕飕的,唯恐一个不小小就被斩与马下。 那十八镇诸侯坐拥三十四万关东雄兵,战将不下千员,可还是被黄忠赶到阵前,一刀斩袁绍的大将于马下,所以当黄忠的旌旗一开的时,韩遂帐下的将领都吓得缩脖子纷纷后退,更别提鼓起勇气出阵叫战了。阎行仗着武艺超群,单枪匹马挑战黄忠,两人在鏖战七八十回合之后,阎行就被黄忠乱刀砍跑,要不是他的马快,恐怕此时已经成为了黄忠的刀下亡魂。 由韩遂军与整编的一万羌、氐杂兵构建的五百里防线,能够把黄忠等人的三万人马阻挡半个月之久,可谓是已经倾尽全力,若不是靠着杨约的谋划,阎行的拼死力战,要不是提前占据了险要道路,挖了陷阱竖了鹿角,在险峻之处设置箭台、烽火、壕沟等防御工事,只怕早就被并州军长驱直入。 双方在相持半个月之后,吕布率领大军陆陆续续的到达了袍罕,在贾诩和李儒的谋划下,袍罕城不到半日就被并州军攻破,杨约也在乱军中被魏延一刀斩杀,阎行率领着一万残兵退到河关。 韩遂与他的幕僚们商议了半天,决定放弃河关、石城诸县一直到陇西全境,避免被吕布和黄忠夹击,那样的话被围困的就不是河关了,而是阎行、周朝统帅的这支数万人的队伍了。 得了韩遂的军令,阎行火速向被撤退,一直退到了金城郡的西邯和西邯,拒守城池,以大河为天堑,凭险而守,与东面的榆中形成犄角之势,互为牵制并州军,而韩遂也率领幕僚向南撤退,驻防在大河百里处的平原上,沿着大河扎下一道又一道的栅寨,严防吕布大军过河,进攻金城郡。 吕布这次率大军与韩遂争锋,摒弃了先前的只取四县,其目的有两个个:第一,收复四县及其陇西各县,将韩遂和梁双的兵马赶出陇西,实现对陇西的完全掌控。第二个目的也是最重要一个,就是屯兵大河,等待马腾出兵,只要时机一到,联合马腾一起进攻金城郡,将韩遂这颗毒草拔除。 而现在,第一条战略已经初步达成,相信不久就会收到张辽的捷报,只剩下第二条等待执行,不过吕布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收到马腾率军攻打金城的消息,因为他已经嗅到了大战的味道。 果然不出吕布所料,就在他与韩遂军在大河沿岸对峙的时候,马腾率领三万羌兵和两万西凉军兵分两路攻打金城,一路以越兮为首的羌兵攻打龙耆城,一路以马腾、黄衍为首的西凉军攻打番和,直扑姑臧,除此之外,北地程银,安定成英公合并一处,呼应马腾,率领大军兵出祖厉,浩浩荡荡的杀奔金城而来。 直到这个时候,韩遂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吕布等人给他设下的阴谋,吕布收复西县,屯兵大河,做出佯攻的姿态,就是为了让韩遂将精力放在吕布这边,好让马腾有机会逃回武威。而越兮和黄衍屯兵要害之处,就是等待马腾的回归,至于程银和成英公,或许他们早就投靠了马腾,或许他们一直都在耍自己,又或许是见风使舵,总之,现在的他已经是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韩遂不傻,但有时候也会自作聪明,他早年先是杀了与他一起反叛朝廷的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进而又间接杀害了与他合作的彻里吉和雅丹,这次,他终于栽在了他过河拆桥的手段上。 韩遂有十万兵马,面对四面楚歌,他将兵马分成四部,一部由他亲自率领,北上阻击马腾,一部以阎行为首,于大河沿岸阻击吕布,一部以周朝为首,扼守榆中,防止程银、成英公入境金城,至于北面的越兮,韩遂让他帐下的羌将肃慎率领两万羌兵赶往龙耆城驻防。 贾诩看到手中的战报,忽然摇头一笑:“韩文约啊韩文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时分兵,自掘坟墓。”(。)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战伊始 大河北岸,阎行矗立在寨门上,抬头看了看远方,并州军的营寨背靠大河而设,旌旗招展,声势浩大,这些并州军部队是从袍罕长驱直入过来的,并没有包括集结在石城沿岸的吕布主力大军,这股并州军牢牢地把控住南岸的河关,然后从容展开,将自己的营寨四面围住,骄横之气,溢于言表。 以并州军的威势,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把北岸的营寨推到。只要自己的防线一破,并州大军便可源源不断地渡过大河,直扑允吾,在广阔的平原地带与韩遂展开决战,可奇怪的是,对面的敌将似乎不着急渡河,除了派出小股士兵试探一下守军的抵抗意志外,主力一直按兵不动。 阎行摇摇头,现在他的大军已经是孤军,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只有死战或者开城投降两个选择,他叮嘱城头的守将几句,然后满腹心事地沿着木质阶梯走下去,他刚一下来,立刻有一名亲随迎了过来。 “将军,韩公八百里加急!”亲随压低声音对阎行说。 阎行眉头一皱,没有说什么,顺手接过亲随递过来的密报一看,阅览完内容之后,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信上大概简述了韩遂兵败姑臧,已经将大军撤到了张掖。 与此同时的南岸,一骑黑马飞快的从北方驰来,马上的骑士身着黑甲黑袍,背上插着四杆护背旗帜,一望便知是并州军的加急信使,那匹马遍体流汗,显然已奔驰了许久,鼻息粗重,可骑士仍然不满足,拼命鞭挞,沿途的并州军巡哨纷纷让开大道,以确保信使顺利通行。 忽然骑士一抖缰绳,向右怪了一个弯。离开管道,朝着大河南岸的一处村落跑去,河关东侧的外郭是一片废弃的村落,不过如今有军队驻扎在此处。废墟间偶尔有人影闪过,手持弓弩,看来这里的戒备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松懈。 快接近村子时,马匹忽然哀鸣一声,轰然倒地。早有准备的信使跳到地上,看都不看坐骑,一溜小跑,冲到入口处,两名卫士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拦住去路。 “武威急报!”信使急促地说了一句,把手里的一个鱼鳞信筒晃动一下,卫士看那信筒上不敢怠慢,简单地搜了一下他的身,就放了进去。ad1(); 信使跑了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一座大帐前,这一座大帐扎在大河南岸一座小山的山阴之侧,十分僻静,稍知兵戎之人,一眼便看出这帐篷的不凡,它外铺牛皮内衬棉布,以韧劲最好的柳木撑起帐笼的架子;在大帐底下还垫着一层木板,让帐篷与凹凸不平的砂砾地面隔开。 大帐外侧有足足一个屯的士兵守卫,他们将帐篷外围每一处要点都控制住,与并州大营隔绝开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戒备森严的守卫七成面向外侧,却还有三成面向内侧。 营帐内此时有三个人,自然正是并州军先锋甘宁和副将周泰以及赤面长髯的魏延。大帐内的食桌上摆着许多肉干,肉干一侧摆了两串水淋淋的葡萄,甘宁拎起其中一串,小心地摘了一枚,然后用指甲去掐皮。 周泰在一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扯下一把放在口中咀嚼:“我说兴霸。你能不能别把当锦帆的那些习惯带到军营来,这东西和皮吞下便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说完之后还不忘将葡萄皮吐在了地板上。 甘宁鄙夷的看了周泰一眼:“莽夫!”随后便将剥好的葡萄一口扔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 周泰嘿嘿一笑,抓起案上肉干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启禀将军,武威急报!”亲卫掀帐而入,将信使送来的鱼鳞信筒递给正在吃肉的周泰。 周泰一把接过,扔给了正在看牛皮地图的魏延。 魏延正在专心致志的注视着金城郡的地图,忽然感觉背部被砸了一下,不满地转身看着甘宁和周泰两人,甘宁耸耸肩,自顾的剥着葡萄往嘴里送,周泰眉毛抖了抖,示意魏延往地上看。 魏延瞪了一眼,捡起被周泰扔地上的鱼鳞信筒,擦掉上面沾满口水的肉渣,开筒取出书信。ad2(); 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魏延不禁放声大笑:“兴霸、幼平,准备渡河!” 甘宁和周泰听后,立马放下手中的食物,大步走到魏延的面前询问:“信上说什么?” 魏延一边收拾牛皮地图,一边解释道:“韩遂败了,此时已经撤到张掖,该收网了” “好啊!”周泰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桌案,发泄道:“这半个月都快憋出毛病了,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甘宁展颜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之后便走到魏延的跟前询问:“文长,这场仗怎么打?”吕布在分兵的时候已经明确指出,东面的战场由魏延指挥,甘宁虽为正军先锋,但是也需要向魏延问计。 魏延将牛皮地图放在行囊中,抬头道:“谋定而后动,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先渡河再说!” 甘宁点点头,既然魏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也不好多言,当下招呼着周泰回到军帐,披盔挂甲,取出各自的武器,与魏延一起朝着并州大营驰去。 晌午十分,一通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在并州军营拔地而起,各部将校闻听战鼓,纷纷放下手中的军务涌向中军大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各部将校又匆匆的离开大帐,回到各自所在的部曲。 又过了一个时辰,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划破苍穹,并州大营内突然爆发出阵阵惊人的呐喊,在各部将校的带领下,数以万计的并州士卒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河道南岸,然后迅速地分成三个方正,魏延、甘宁、周泰各自纵马提刀矗立在最前沿。 “登船,进攻!”魏延钩廉刀一招,下令大军登船,朝着对岸的韩遂军杀去。 在三名大将的指挥下,并州士卒扬起刀枪呐喊一声,开始有条不絮的涌上船舸。ad3(); 早在并州大军驻扎的时候,魏延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数以百计的船只供大军使用。此时的大河上,数百条战船蓄势待发,船上的将士提刀矗立,目光凶狠的注视着北岸的敌军。刀盾兵上船后。自觉地举盾或蹲或立在战船的最前沿,他们身后矗立的则是已经弯好弓箭的弓弩兵。 “还在等什么?开战吧,给我一口气冲上去!”魏延一扫战船,看到大部分将士已经准备完毕,旋即下令开战。站立在他身后的鼓手闻令,立即敲响了进攻的鼓声。 “杀!”“杀!”“杀!” 数百条战船上的士卒纷纷扬刀,怒吼着为自己加油大气,负责划船的士卒都是甘宁和周泰的水贼老兵,他们各个光着膀子,喊着同样的号子,开始掌舵划船,带领着并州军驶向北岸。 滚滚江水,百舸争流,旌旗猎猎。鼓声隆隆。 阎行持刀矗立在北岸的第一条防线上,目光凛冽地注视着江上密密麻麻的战船,须臾,已经计算好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阎行立马大喝:“弓箭手何在,给我杀敌!” 在他身后形成阵列的韩遂军弓弩手闻令,立马涌到防线上,开弓便射。 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箭镞犹如滂沱的大雨,有仿佛像漫天的蝗虫。带着一阵阵破空的厉啸,争先恐后地倾盆而下。 “叮,叮,叮”的声音在江面上此起彼伏的响起。就仿佛像啄木鸟雕琢枯木残枝一样,显得特别的清脆。偶尔有一两个倒霉鬼没有藏好,被飞驰而来的箭镞射落江中,消失在汨汨的大河之中。 魏延、甘宁、周泰三将矗立在船头,目光冷冷的注视着隔岸乱射的弓弩兵,他们在寻找弓弩发射最多的地方。等到上岸后,他们就会率领大军朝那个地方杀去,以便减轻后续赶来船只的伤亡。 偶尔会有一两支飞箭从他们耳边划过,但是他们却犹如泰山一样巍然不动,但有时也会挥刀斩断一些奔着他们门面射来的箭镞,除此之外,一动不动。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在锦帆部和巴陵部娴熟的操作下,数以千计的并州士卒顺利的登岸,除却周泰需要接应后续的作战部队,甘宁和魏延遂提刀上岸,率领着士卒冲向韩遂军的弓弩兵。 虽然有刀盾兵的掩护,但也有不少的并州军死在了箭下,不过这样非但没有让并州军感到胆怯,反而让他们更加狠戾,靠着刀盾兵拼死掩护,上千名并州士卒犹如猛虎下山扑进了韩遂军深挖的壕沟中。 “兴霸,去西面!”魏延一刀砍翻挡在面前的韩遂军,喊着甘宁去支援西岸。 甘宁一刀斩敌军将校于马下,然后抽出背上的短戟,挥舞短戟着杀向西面。 阎行看到前部已经和敌军短兵相接,立即提枪纵身跃下壕沟,随手舞出几朵枪花,刺向了不远处正在砍杀本方士卒的几名并州军。那几名并州军只感觉几点寒芒先到,然后脖子传来一阵剧痛,他们俱都被阎行一枪刺中咽喉,瞬间毙命。 阎行挑杀了这几名敌军,目光开始横扫整个战场,想要专挑敌军将校下手,突然他的眼睛一凛,目光看向正在把本方士卒当瓜菜乱切的敌将,只见那名敌将头裹皂青巾,身着一袭蜀锦战袍,足登皂色牛皮靴,腰悬一把龙纹弯刀,手提两把镶金单刃戟,他每迈出一步,都会有清脆的铃声在风中飘荡。 “敌将,安敢害我将士性命,金城阎行在此!”阎行怒火滔天,提枪跳上壕沟,健步直取甘宁。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来,今日看我如何娶你首级”一戟刺翻地名敌军,抬脚将他的尸体踹下壕沟后,甘宁将双戟背上,抽出要刀冲向阎行。(。) printchaptererror();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初战告捷! 大河北岸,怒浪涛涛,沃血堤岸,尸横遍野。 两支甲胄相近的军队此时正在河岸上展开泾渭分明的厮杀,一方想要攻上河道,一方守住阵地,双方人马就像发了疯一样,疯狂地砍杀着对方,只见堤岸上;河道中;江水里,全是横死疆场的士兵,其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远远看去,如蓬蓬茁壮的水草。 甘宁看准健步冲杀过来的阎行,口中发出一声猛虎般的咆哮。随后纵身高高跃起,盘刀猛地劈向阎行的头颅,阎行眉毛徒然一扬,不疾不徐地挥枪去挡。 伴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甘宁的盘刀恶狠狠地磕在了阎行的枪杆子上,阎行吃重,口中发出一声沉响,双腿也不听使唤的重重跪在了沙土中,甘宁裂开嘴,左手死死的按在刀背上,奋力向下压去。 阎行咬咬压,额头上的青筋不自觉地鼓起,就仿佛一条条蜈蚣在他的额头上蠕动,他忽然爆喝一声,身体微微向左倾斜,随着重心转移,甘宁的盘刀也沿着阎行的枪身向下滑动,在擦出一串肉眼可见的火花后,刀口也恶狠狠地劈在了土里。 趁着甘宁拔刀之际,阎行双手撑地,左腿猛地踢向甘宁的腹部,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甘宁只能弃了盘刀,伸手挡住阎行的左脚,然后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像踢皮球一样奔着阎行的脑袋就是一脚。 阎行也效仿甘宁的动作,一边伸手挡住甘宁的攻击,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长枪,然后奋力荡开甘宁的大腿,挥枪奔着甘宁的咽喉连刺三枪,每一枪都犹如蓄势待发的毒蛇,刁钻迅疾,枪枪致命。 甘宁一把抓着盘刀的刀身,不顾已经被割伤的手掌,单手猛地掷向阎行。看到飞驰而来而来盘刀。阎行只能弃了甘宁,挥枪将他扔过来的盘刀挑飞,于此同时,那边已经将双戟取在手中的甘宁双管齐下。左右双戟齐齐斩向阎行的脚踝。 “来得好!”阎行大叫一声,手上长枪已然抖出银蛇千万迎了上去,甘宁只见那抹黑色闪电一刺一挑一撩,每个动作交待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面对阎行狂风骤雨的攻势,甘宁抖擞精神,从容不迫的见招拆招,上下格挡,须臾便与阎行又厮杀在一起。 甘宁手持双戟,出手快如闪电,脚动似风雷滚动,势如似疾风暴雨,猛如狮虎发威,着实凶猛异常。手中的短戟挥舞开来,犹如一条在深海中翻腾的蛟龙,凶险非常。 面对甘宁层出不穷的攻势,阎行使出了浑身解数,展示了平身所学,只见他走法勇猛,似雷霆万钧,枪法浑厚,似猛虎蛟龙,手法精妙。变幻莫测,杀伐锐利。 两人枪来戟往,步走龙蛇,在提岸上你刺我一枪。我砍你一戟,片刻间,两人就从堤坝一直杀到河岸,又从河岸杀到河床,直杀得天昏地暗,荡得周围的河沙漫天飞扬。 双戟势大力沉。犹如雷霆万钧。长枪刁钻迅疾,犹如雷电奔泻。 河床疆场好一场恶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你攻我防,厮杀了五六十回合难分胜负,可随着鏖战的持续,六七十回合之后,阎行懊恼的发现,甘宁非但没有丝毫疲劳的趋势,反而愈战愈勇,渐渐地把刚刚势均力敌的局面拉开,慢慢地占尽上风。 两人又恶战了二三十回合,甘宁知道阎行体力开始不支,旋即加大了攻势,出戟的力量越来越足,速度甚至比刚开始的时候更胜一筹,一戟接着一戟,丝丝相扣,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连绵不绝。 阎行自知料敌不过,奔着甘宁的门面虚晃一枪,趁着甘宁遮挡之际,抽身边走,临时还不忘给自己找一个落败的借口:“贼将休要得意,带我回去吃饱之后在与你决斗!” 眼看着就要斩杀阎行,甘宁哪里肯舍,将双戟插回后背,捡起插在地上的盘刀,指着阎行逃跑的背影怒骂:“呸,贼将哪里走?留下人头不迟!” 就在甘宁追杀阎行的时候,两万并州大军已经悉数登岸,周泰一把扯掉身上的两裆铠,露出岩石般的褐色皮肤,看着已经开始溃退的敌军,他纵身跳到一颗硕大的礁石上,盘刀指着壕沟里的敌军大喝:“还等上什么?给老子冲上去,杀敌军一个片甲不留!” 随着周泰一声令下,后续登岸的并州军纷纷扬起刀枪,怒吼着向河岸发起了猛攻,从空中俯瞰下去,两万并州军就好像退潮的河蟹,密密麻麻地涌向河岸,仿佛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人人奋勇,各自冲向敌军阵角。 阎行落败,韩遂军士气受挫,再加上魏延、甘宁、周泰三口大刀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几乎没有一合之敌,大刀过处,人头乱滚,血肉横飞,在三人的带头冲击之下,韩遂军的第一道防线逐渐被突破,眼看着是守不住了,阎行只能双手持枪,且战且退,下令道:“鸣金收兵,退守营寨!” 在阎行压阵的地方,韩遂军还能退而不乱,乱流断后,但距离较远的韩遂军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在一轮又一轮的连番砍杀之下,军士们开始溃败,逐渐呈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并州军奋勇追杀,收割无数大好人头。 甘宁一心想要生擒阎行,一路提刀尾随阎行杀去,数次冲击,均被阎行的心腹亲卫乱箭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阎行逐渐越跑越远,甘宁挥舞着大刀,狠狠的斩杀几名韩遂军,一泄心中的怒火。 “兴霸,让大军压上去,不要让敌军有机会进入营寨,否则很难攻破!”魏延一面砍杀韩遂败军,一面大声招呼甘宁率领大军赶上去。 甘宁闻言,一抹脸上的血水,大声呼喊:“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日子到了,跟我一起冲杀杀过去,一举拿下敌寨。”在魏延、甘宁、周泰等将的带头追袭之下,韩遂军开始溃不成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就像被赶羊群一样被并州军追赶着。 阎行一路奔回营寨,回头看着漫山遍野都是败军,心中苦涩异常,无奈之下,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将军,快关寨门,敌军追上来了”还没等阎行休息上片刻,心腹亲随一脸血污地走过来说道。 “什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快关门,快关门”阎行闻言,立即起身,指着那边的寨门司马大喝。 寨门司马大急,看到已经逐渐逼近的敌军,他也想迫不及待的关门,可是密密麻麻的溃军堵在堵在通道里,前一半已经进了营中,后一半却还在辕门外,就好像一条出洞出到一半就卡死在哪里的毒蛇。 自古以来,西凉军都以彪悍凶残而闻名于世,在他们生死攸关的时候,难免不会做出一些泯灭人性的事来,此时此刻,面对犹如猛虎一般扑来的并州军,这股人性就被体现得淋漓尽致,被堵在后面的西凉军见迟迟不能进寨,眼中均闪过一丝狠戾,迅速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将挡在他们面前的袍泽劈到在地。 有了打样的,其他的西凉军纷纷效仿,钢刀在手上毫不含糊,丝毫没有留情的样子,但凡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他们进寨的,均被乱刀砍翻在地,顷刻之间,在这块不大的城门楼道中,四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粪便味,到处都充斥着惨绝人寰的哀嚎,那些侥幸未被砍死的士卒,也会被犹如暴雨般的步伐踏得面目全非。 “将军,撤吧,守不住。”心腹亲随看到寨门迟迟关不上,在加上后面有士兵作乱,他立马走到阎行跟前说道。 阎行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些作乱的士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把荡开心腹亲随的手臂,但是提枪健步冲到寨门前,手中的长枪连续挥搠,犹如狂风骤雨般刺向那些作乱的士兵,只见一片寒光闪过,数名提刀疯狂砍杀袍泽的韩遂军瞬间就被他挑杀在血泊中。 直到这个时候,余下的韩遂军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扭头看着已经呈现疯狂状态的袍泽,他们怒吼一声,森林一样的枪矛乱搠,雪花一样的刀剑乱砍,立即将那些作乱的韩遂军赶出了营寨。 阎行一连挑杀数十人,举目看到已经逼近的并州军,急忙将长枪一招:“撤,速撤” 随着阎行一声令下,除却部分死士留下来阻挡追兵,余下的韩遂军纷纷翻身上马,打开了营寨的另一扇寨门,立即朝着允吾的方向撤退,魏延率领大军赶至韩遂军营寨前,看着楼洞内互相砍杀的韩遂军,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大刀一招:“杀光,一个不留” 并州士卒闻令,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刀就是一拥而上,不管敌军投不投降,都是乱刀砍死,顷刻间边让楼洞里填满了尸体,清理完残军后,并州士卒蜂拥而上,将那些担任阻挡任务的死士围杀在营寨内。 并州军顺利攻破大河防线,夺得敌军的营寨,这本是大功一件,但魏延并没有表现出喜悦的样子,反而冷冷地下令:“传来,大军搜山,清剿周围的残存之敌,免得他们入山为寇,祸害一方百姓”(。)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骑兵对决 魏延初战告捷,战报很快就传到吕布手中,阅览完战报后,吕布立即派人将贾诩、李儒、黄忠、徐晃等众唤到主帐,在商议了一番后,吕布决定兵分两路,强渡大河,直取南岸的西邯和东邯。 在贾诩和李儒的谋划下,并州军采取“围三阙一”的战略,不到半日就攻破了两邯,在吕布的率领下,数万大军长驱直入,直达金城郡西部防线安夷城。 安夷城,位于河湟谷地带,自古以来都是传递春秋、音信、平安的军事重镇,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开拓丝绸之路,可是由于匈奴不时南下入侵河西走廊,促使丝绸之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阻塞,而安夷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逐渐担负了这个特殊的使命,只要河西走廊一旦因故阻塞,安夷就会成为丝绸南路青海道中原通往西域的咽喉,成了安边抚夷的要塞。 湟水奔流,昼夜不舍。河岸古道,安夷这个古老的驿站守望在岁月深处。 鼙鼓烽火,羌笛胡笳,炊烟牧歌,社燕秋鸿,演绎了一阕宏大的时空交响,城墙上清晰可见的伤口,见证了它悲壮雄浑、苍凉峻厉的沧桑岁月。 晨曦初露,东方渐晓。 经过了一夜的急行军,由吕布亲自率领的三万多人马顺利的穿过了西邯至安夷的一条六十里的狭长山谷,在向前走二十里,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而安夷,就坐落在平原十里处的湟水边上。 “仲武,加派斥候盯紧安夷城方面的动向,随时把军情报来!”大军出了山谷,举目远眺以一望无际的平原,吕布立即对着身旁的魏越高声下令。 魏越立即高声允诺,策马驰骋到斥候营,安排数十骑斥候分散在平原各处。 贾诩催马走到吕布身边,举目向北眺望。霞光漫天,那里将会有一场大战即将上演,蔚蓝的天空中,不时有大雁引吭高歌向南而去。一阵朔风袭来,让人徒生寒意。 吕布扭头看着贾诩,正色道:“军师,你说韩遂在安夷布防了多少兵马?” “加上两邯退回来的人马,人数比我们只多不少。安夷虽然是一个小县,但它却是整个金城郡的咽喉之处!”贾诩眯了眯眼睛,依旧不疾不许的揣测。 李儒也上来接着补充:“如果我是韩遂,必会派重兵驻守安夷,如果不小心战败,还可以借此道逃往西羌,但安夷只是一个驿城,城墙多以湟水的河沙堆砌,稍微一堆就会倒塌,因此。守在这里的韩遂军必定是集结在城外,但凡有敌人入侵,他们就会以优势的骑兵在平原上与敌军展开野战!” 李儒说到这里,扭头注视着吕布,正色道:“温侯,我们要准备一场恶战。” “嗯”吕布点点头,表示同意李儒的看法,恶战他不怕,这一路走来,他与帐下的将士不知经历了多少。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至于野战,并州军从来就没有输过,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三人举目望去,只见魏越正马不停蹄地向这边驰骋而来。 “启禀主公,前方二十里处发现敌军骑兵!”策马来到吕布跟前,魏越立即拱手禀报。 “多少人马!”李儒一挥羽扇,指着魏越问道。 魏越不敢怠慢。在粗略地算了一番后,立即说道:“骑兵两万,步兵一万!” 吕布沉静如水,立即让大军做好准备,他自己与黄忠、徐晃、魏越压在阵前,李儒和贾诩被重兵保护在阵后。 阴风怒号,尘霾蔽日。 虽然两军之间的距离还有十余里,但轰轰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脚下的大地明显的开始震颤起来,俨如地震来临之前的轰鸣。 吕布于阵前立马横戟,目光平静的看向西方,脸上并没有显示出如临大敌的模样,一阵朔风拂过,扯得他身后的赤袍猎猎作响,紫金冠上的两束大红翎羽随风起伏飘荡,在他的身后,五千弓弩手全部弯弓搭箭,一个个屏住呼吸,严阵以待。弓弩手的身后才吕布的两万并州狼骑,此时他们俱都刀枪在手,怒视北方。 吕布摸了摸赤兔马的鬃毛,俯身在它的耳旁低声沉吟:“老伙计,你是不是也等不及了?” “哼哧!”赤兔马打了一个喷嚏,不停用如火的前蹄踏在草地上,好似在回应吕布的回答。 另一边,韩遂军的骑兵统帅窦寇一边拍马前行,一边向左右的部将下达军令:“传我军令,徐勋率步卒押后扎营!郭铭督率五千骑兵接应,韩雉率五千骑兵居左,吕横率五万骑兵在右,本帅亲率一万骑兵居中!三路人马听我号令,先试探一下并州军的战力如何。” “末将领命!” 窦寇的部将齐齐领命,旋即像“品”字行一样两旁分开,韩雉提大刀,吕横提长枪,齐齐吹响尖锐的呼哨,各自引领了五千骑紧随窦寇的中军左右,三顾骑兵保持着“锥”字阵型,以席卷之势向前推进,所到之处,满遍野的青草白露,旋即变成了荒芜的山坡。 听得韩遂大军已经逼近,黄忠提了三亭砍山刀,率领着五千最精锐的并州部卒居中接应,在为吕布掠阵的同时,一边密切关注准备迎战敌军左翼的徐晃所部。 “轰隆隆....” 马蹄声越来越近,距离并州军弓弩手方阵已经只剩下数百丈。 吕布面色依旧巍然不动,多年的征战,已经让他摸索到该如何应对眼前的一切,如果他的敌人是骑兵,至少要等骑兵冲锋到两百多丈的距离之时,射出的雕翎箭才能给予敌军最大的伤害。 “全军冲锋,斩杀吕布!” 窦寇一身黑色甲胄,头戴虎头盔,身披墨黑色披风,挥舞着铁槊风驰电掣一般冲锋在前,在他的身后,一万名最精锐的西凉重甲骑席卷而来,山河震颤,声势骇人。 作为韩遂军骑兵统帅,窦寇虽然不闻名于世,但是在这民风彪悍的西凉地界,他也算是一名响当当的悍将,无论是羌族豪帅还是啸聚山林的草莽,都会给窦寇一分薄面,其中最让他骄傲是当年的湟水一战,那时他还年轻,但是凭着一腔热血,单骑从千军从中斩白虎羌豪帅于马下,就是因为那一战,他被西羌北宫伯玉所赏识,可是随着北宫伯玉身亡,他也自然而然的投靠到韩遂帐下,经过十年的打拼,在最终坐上了骑兵统帅的宝座。 “轰隆隆” 铁蹄轰鸣,两军距离只剩下四百丈。 徐晃的副将有些紧张了,焦急的询问:“将军,下令放箭吧!” “在等!”徐晃攥紧了手里的大斧,扭头看向吕布的方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 “轰隆隆” 骑兵前锋距离并州军弓弩兵阵营已经只剩下三百丈的距离,马蹄声已经震颤得并州士卒握弓的手微微颤抖,敌军主将的面目已经越来越清晰。 吕布感觉距离差不多够了,旋即将手中的长戟一招:“放箭” 矗立在吕布左右两侧的黄忠和徐晃见后,纷纷大声喝令:“弓箭手放箭!” 随着主将一声令下,在吕布、黄忠、徐晃身后的数千长弓兵一个个仰面朝天,发出了一轮仰射,箭矢瞬间如雨点般从天而降,落入韩遂军骑兵中。 “噼里啪啦”“叮叮咚咚” 顿时,箭矢撞击在甲胄上的金属脆响声如同冰雹敲打着锅瓦瓢盆一样,在旷野上此起彼伏的响起,如同春日里骤然下了一场冰雹一般,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平原上响起,数以百计的骑兵倒在了铁骑洪流之中,被射翻倒地的骑兵死了的还好,没死的脑中都闪过两个字“完了”,随后迎接他们的便是如暴雨一般的马蹄。 连续三波仰射过去,数万支雕翎箭从天而降,落在西凉军的甲胄兵器上,发出一阵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在悠扬的号角,以及雄壮的鼓声伴奏之下,俨如一曲沙场破阵哀歌。 “换弩兵!” 吕布手中长戟一挥,高声喝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长弓兵和弓弩兵阵型交错,长弓兵整齐退后,翻身上马,数千强弩兵快速跑到阵列的最前方。 不等吕布下令,弩手们自觉地扣动了弓弩的扳机,巨大的射击力道带着“嗖嗖”的呼啸声,迎面扑向韩遂军,如同惊涛骇浪拍击着海岸一般,瞬间便射到了数百骑,纵然这支骑兵身披鱼鳞铠甲,但在强弩的射击下,仍然损失惨重,许多甲胄都被强弩的力道洞穿,深入肌肤,鲜血顿时如同冒水的喷泉般喷了出来,马上的韩遂军不自觉一头坠落下马,随即被后面赶来的铁骑踩踏成肉饼、肉泥、肉渣。 面对密密麻麻犹如滂沱大雨的箭镞,韩遂军骑兵不停的挥刀遮挡,前进的步伐顿时迟钝,吕布一提马绺,赤兔马高高跃起四蹄,马上的吕布长戟一招:“并州铁骑,虽某冲锋”,吼完之后,赤兔马的双蹄也随之落地,载着吕布就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魏越眯着眼,脸上的刀疤就像一条白色蜈蚣在蠕动,是那么的狰狞,是那么的可怕,看到吕布像火车一样风驰电掣,随即将手中的铁矛一舞:“还在看什么?跟随主公杀上去!” 一时间,在魏越、黄忠、徐晃的率领下,两万并州狼骑动如雷霆,驰骋如潮涌,犹如猛虎一般扑向韩遂西凉军,一场对决,只在咫尺。(。) ------------ 第二百二十章 尘埃落定 咚咚咚咚咚!呜呜呜呜呜! 安夷三十里外平原的上空,充斥着战鼓声的轰鸣,号角的尖锐,两种声音与士卒的呐喊在平原的上空碰撞,演绎了一场战场哀歌。 趁着韩遂军被弓箭手阻挡脚步的机会,吕布立即率领并州铁骑迎了上去,一支是身经百战的西凉铁骑,一支是久经沙场的并州狼骑,双方都是百战之兵,熊罴之士,四万匹战马,十六万条马腿,它们一起驰骋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顿时卷起漫天的泥土飞溅,那如同狂风暴雨的马蹄齐踏,就好像一场十级大地震即将爆发,震得整片土地都跟着在颤抖着。 旌旗招飏,猎猎作响,武器森然,折射寒光 从高空俯瞰下去,两支数万人的铁骑一支从北,一支从南。在两军中间位置的平原上,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促使得两方人马争先恐后地涌向前方,其中一人一骑,一金一红最为耀眼,他的速度似乎比别人都快,就好像流窜在山林中的猛虎,游荡在深海里的狂鲨,驰骋在荒漠的雄狮。面对即将与他接触的铁骑洪流,毫不畏惧,一往无前。 吕布提戟纵马,驰骋在大军的最前沿,赤兔马浑身如火,一秒间马蹄足足了无数次,那速度过快,使人看得不禁眼花缭乱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赤兔马在飞一样,顷刻间便载着吕布反冲杀入敌阵。赤马金羁,在数万黑甲洪流中一枝独秀,鹤立鸡群,显得分外夺目。 吕布一首提绺,一手提戟,双肩持平成一条直线,待与韩遂军相接,口中爆发出猛虎般的咆哮,挥戟犹如镰刀收割春麦一样向前抡去,“噗嗤”连续几声脆响。那些与吕布对冲过来的骑兵一下就被他挥戟扫落下马,被后面赶来的骑兵践踏成齑粉,吕布面色沉静如水,提戟窜入敌军阵中。 砰砰砰砰 须臾。震耳欲聋的沉闷撞击响成一片,两股铁甲洪流终于重重的撞在一起,两支大军前排的骑兵顿时一陷,瞬间就被撞得人仰马翻,双方骑兵踏着袍泽尸身。提刀攥枪,从入敌阵之中,刀枪齐下矛戟齐出,血肉横飞。 魏越纵马提矛,在乱军中陷阵突阵,手中铁矛乱攒,一边收割敌军性命,一边举目横扫战场,搜寻吕布的身影,忽然。一声虎啸,声震九霄,几乎盖过战场方圆一里之内的喊杀声,随即一团火影入目,如失控的火车,如发疯的公牛,风驰电掣,带着一条火红色战线,从东一路杀到北,犹如一把擎天巨剑破开大浪一般。所到之处,人头乱滚,血肉横飞。 找到了!魏越大喜,立即将挡在面前的数骑挑飞在地。率领上百亲卫向着那团火影靠拢。 在乱军中奋勇杀敌的窦寇看得清清楚楚,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吕布就单骑从南杀到北,从阵前直接杀透阵尾,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残肢断臂。 与此同时。马速落后的魏越率领百余名亲兵已靠近,在吕布的带头冲击下,他们手中刀枪齐举,矛戟乱刺,连扎带挑,瞬间击杀数十名敌军,周围的敌骑斗志已丧,夹马而逃。 窦寇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冷哼一声,铁槊乱攒,瞬间便将冲杀过来并州军挑翻马下。 “贼将,吃我一矛!” 一声虎啸,身高八尺的魏越从乱军中杀了出来,铁矛带着风声兜头劈向窦寇的脑袋,来势汹汹,又快又猛。 “开!” 窦寇手中铁槊一个横少千军,用尽全力挥荡开来,只听一声巨响,铁槊与铁矛撞在一起,旋即分开,二人齐齐在心中赞叹一声:“好大的力气!” 一个照面之后,双方俱都知道对手绝非泛泛之辈,各自收了轻视之心,施展武艺,厮杀在了一起,斧来槊往,一时间胜负难分。 窦寇被魏越缠住,并州军士气大震,纷纷向前冲杀,片刻功夫就杀得西凉骑兵纷纷后退,眼见得本方已经有了落败的趋势,窦寇不敢恋战,怒吼一声:“敌将留下姓名,明日战场上捉对厮杀,在分胜负!” “哈哈,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汉温侯帐下鹰扬校尉魏越是也!”纵然在搭话之中,魏越的手也没停下,“唰唰唰”的连搠数矛,被窦寇手中的铁槊一个大风车荡开,拨马退走。 “退!” 并州军的战力已经试探出来,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强悍,这次试探性的冲锋可算吃了大亏,本方的两万骑兵被对方砍瓜切菜一般虐杀了两千多骑,在加上吕布在乱军中横冲直撞,直杀得本方军马心惊胆战,士气全无,这次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呜呜呜~”得了窦寇一声吩咐,韩遂军中响起撤兵的号角,那些正在拼杀的韩遂军奋力荡开对手的刀枪,纷纷调转马头,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向北败退。 拖在两边的吕横部和郭铭部还没冲上前来,就看到窦寇率主力铁骑大败而归,料知占不到便宜,纷纷勒马后退。 “贼将,留下人头”看到韩遂军败退,魏越杀得兴起,催马倒提板斧,紧追不舍,从后面连续砍翻了五十名敌骑。 万骑败退,魏越单骑追赶,犹如一匹雄狮在旷野里追逐羚羊一般,手起矛落,每次搠出,必然撂倒一人。窦寇看到对方紧追不舍,不由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这厮好生狂妄,竟然单骑追逐,儿郎们随我回头,合力围杀!” 随着窦寇一声令下,护在他周围的一百精锐亲卫纷纷拨转马头,将追来的魏越围在中央厮杀,就在魏越奋力死战之时,吕布率领数百骑拍马杀到:“魏仲武勿慌,吕布在此” 一杆长戟抖擞开来,所向披靡,连番刺杀十余人下马,直杀得窦寇的亲卫胆寒,窦寇料知难以取胜,再看吕布身后数以万计的人马杀来,只能恨恨的引兵退去:“敌军休要猖狂,明日在沙场上见过高下,今日暂且放尔等一马!” “呸,怕你不成,有本事现在分个高下!”魏越怎能让窦寇走脱,仍然死死的纠缠,不放窦寇撤退。 看到敌军的骑兵已经在远处列阵,数千弓弩手已经弯弓搭箭,吕布知道再追绝技讨不了便宜,当下大声的招呼魏越撤退:“仲武,穷寇莫追。” 夕阳西下,这场试探性的交锋来去匆匆,以韩遂军折损了两千战骑而结束,而并州军仅仅损失了三四百人,其中将近一般是被吕布和魏越双人击杀的。 双方厮杀了一天,各有死伤,纷纷引兵退去,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厮杀了一天的战场终于宁静下来,荒野里留下的只有无数的尸体,窦寇也率军后退二十里,扎下营寨,分布斥候,严防吕布率领大军劫营。 半夜时分,贾诩和李儒率领步兵赶到,挨着吕布的大营扎下了营寨,两路军马聚拢在一起,互为犄角。 “主公,敌军今日败了一阵,不如我们今夜去劫营!”吃过晚饭,休整了一个时辰后,魏越向吕布提议劫营。 贾诩摇摇头:“敌将也是善于用兵之人,今日只不过在试探我军实力而已,岂能不会防备我军劫营?去必有失,我等当按兵不动,且看敌军如何用兵!” 既然贾诩都这么说了,劫营的提议只能不了了之,魏越无奈的耸耸肩膀,就这样,双方都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夜,养精蓄锐,等待明日的大战。(。)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吕布单骑逐敌 第二日晌午十分,并州军大寨营门洞开,吕布命曹性保护贾诩。李儒拱卫营寨,亲自带了徐晃、黄忠、魏越三将,率领三万马步混合兵团出了大营。 三万人马,连接成阵,浩浩荡荡的向前推进,直逼到窦寇大营前面的三里之处方才停下脚步,三万人高声叫骂,指名道姓的让窦寇出寨迎战。 得知吕布大举来犯,窦寇高挂免战牌,拒不出战。 魏越在马上大怒,在吕布的授意下,高声喝道:“儿郎们,给我狠狠的骂!” 随着魏越一声令下,三万人同时开骂,声势浩大,蔚为壮观,各种污言秽语漫天乱飞,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韩遂军中诸将大怒,一起来到帅帐求见窦寇,在韩雉、吕横的带领下,齐齐拱手作揖:“将军,请下令开门迎战,这并州军是属狗的,逮住人就乱咬,我们请求出战!” 窦寇看着挂在帅帐后的牛皮地图,听了众将的请求,转身喝道:“他骂由他骂,他喊由他喊,骂累了,喊累了,自然就会退走,还能骂破了我们的营寨不成?” “将军,你说得倒是好听,你自己出去听听,看看并州军都骂写什么?那都把咱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把咱十八大祖坟都给刨了!”吕横继续拱手请求出战。 窦寇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桌案,面色变得异常暴露:“吕布军中,猛将云集,再加上吕布这个虎狼之将,你们出门斗将不是找死?你们死了倒不打紧,不要连累我数万将士!” “将军,既然你不肯让我们出战,那我们就出寨回骂过去,咱们不能单单让他们骂!”徐勋眉毛一挑,正色道:“他并州军能骂,咱们西凉军也不算孬种!” 窦寇瞥了一眼徐勋:“某乃一带儒将。岂能像泼妇一般骂街,成何体统?” 说完之后,窦寇轰然起身,抽剑狠狠插在桌案上:“所有人都给本将听好了。单挑斗将,我军并无胜算,输了反而会挫伤我军的锐气,如今我们只能与他们耗,一来等待韩公的支援。二来与敌将相持,等他们粮草耗尽之后,自会退去,没有我将令,任何人都不敢出战,但凡有违令者,定斩不饶!” “末将遵命!” 看窦寇脸色铁青说得毫无商量的余地,众将只要悻悻告退。 韩雉紧随着徐勋、吕横、郭铭身后,出账后吐了一口吐沫:“哎,你们说我们真的斗不过并州军?” “不出去打一场怎么能够知道?”昨日的试探。徐勋压在阵后,并没有随大军出战,哪里知道前线的战况,而郭铭和韩雉两翼还没有与敌军接触,就已经看到窦寇败下阵来,亦不知敌军的深浅,徐勋刚刚一直忍着没发火,此刻终于开始抱怨吐槽:“这窦寇太胆小,真不是大丈夫!” 韩雉冷冷一笑:“不胆小,他岂能做到今天的位置?” “诸位。既然他不肯出战,我们自己出战如何?我就不信他敢杀我们,杀了我们,他也活不了。别忘了,韩将军可是主公的从弟!”郭铭双目中透出讥讽,不顾窦寇的军令,提议大家一起出战。 “恐怕不妥”韩雉提出反对的意见:“他已经下令不让出战,以他的脾气,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我是不会受责罚,可是你们却不一定” 众人点点头,都决定韩雉说得有理,他们已经在窦寇帐下做了几年的偏将,当然知道窦寇有时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谁得面子都不会给,韩雉是韩遂的从弟,窦寇或许会看在韩遂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但是他们却不一样,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全是他们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虽然如此,但在韩遂哪里,像他们这样的将军一抓一大把,就算他们被窦寇杀无数遍,韩遂也不会放在心上。 吕横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热闹:“依我之见,其实咱们斗将也见不得会输,你看啊,韩雉将军可以出战昨日那名单骑贼将,徐勋对付徐晃,我和郭铭将军对付那个黄忠,剩下的那些偏将都不值得一提,或许派遣一两个牙将就能打发了” “你漏了吕布,那个并州军的战神!” 徐勋拍了拍吕横的肩膀,提醒他别忘记了并州军的主帅。 吕横噗嗤一笑:“等我们斩杀敌将,不和吕布打便是” 众人被吕横这么一说,心中都有所松动,无奈窦寇的军令在那里,他们心中还是有点畏惧,恰在这时,一声声刺耳的叫骂声再次传入他们的耳朵。 “韩雉,你个乌龟,你们韩家族中十八代都是缩头乌龟!” “徐勋是何许人也?可是那邻村徐二郎,看到老鼠都会被吓得屎尿**的那个?” “郭铭,你要是男人就出来打一架,别像娘们一样龟缩在营寨中。” 被骂几人的脸同时一黑,同时握紧了手中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吕横不由得在一旁掩嘴偷笑,这并州军各个嘴巴也忒毒了,大营内有名有姓得都被骂了个遍,只有他幸免于难。其实他不知道,如果他不是姓吕的话,恐怕此时已经被骂的体无完肤了。 “妈的,管他鸟蛋的军令,各位将军随我出战,有什么事情我兜着”韩雉怒发冲冠,招呼着徐勋等人拿兵器出战迎敌。 众将纷纷怒吼一声,健步冲到自己的营帐,提了刀枪,跨了战马,一齐冲出了营寨。 “开门”四将策马来到营门前,喝令守门士卒打开寨门。 “吱呀呀”的响声中,寨栅大门缓缓敞开,外面的鹿角被挪开,给四将闪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相隔三里之遥,并州军的方阵清晰可见,旌旗猎猎,声势浩大,各种叫骂声甚为嚣张,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吕布跨在赤兔马上,看到有四将出战,立即笑对左右:“还真出战了,看来我们是高看窦寇了” 韩雉等人率领着数百亲卫开到阵前,立即扬枪大骂:“是哪个不开眼的敢骂我?” 一通战鼓炸响,并州军旌旗开出,徐晃催马赶到阵前,手中大斧指着韩雉破口大骂:“是你徐晃爷爷!” “贼将讨死,吃我一枪!”那边韩雉手提铁枪刚刚冲出阵来,就看到身旁的徐勋已经抢先冲到了徐晃的面前,当下便勒马带缰,在阵中央掠阵怒骂:“还有谁骂的,统统给我站出来,今日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魏越和黄忠对视一笑,一个提矛,一个挥刀,双双策马出阵,笑骂对面的韩雉等众:“你家黄忠、魏越爷爷在此!” 韩雉等众大怒,招呼着吕横和郭铭一齐杀出,黄忠、魏越立飞纵战马迎了上去。 在双方士卒的呐喊声中,七员大将瞬间在沙场中央接触,开始了一场恶斗。 徐勋黑马黑枪黑袍,虎头盔上的鹤翎羽犹如白蛇狂舞,手中的铁枪高高扬起,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我是你徐勋爷爷,贼将安敢骂我祖宗!” 徐晃一勒战马,手中的战斧高高扬起:“村野匹夫,休要多言,吃我一斧” 话音未落,两马相交,枪来斧往,斧收枪落,伴随着“哐啷”一声,徐勋的铁枪嗒然落地,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徐勋瞬间落马,人头咕噜咕噜的滚到徐晃的马前,瞥了一眼马下的敌酋首级,徐晃随意将大斧一勾,然互猛地向上一抛,伸手抓住腾空的头颅,策马归阵,干净利落。 “咚咚咚!”看到徐晃斩杀敌将,并州军摇旗呐喊,鼓声不断。 韩雉等将刚与并州将领接触,那边率先接战的徐勋已经被斩落马下,还没等韩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声长啸在他耳旁炸响,俨如枭龙出海一般惊悚。 “敌将,你家魏越爷爷在此,吃我一矛”喊声犹如霹雳惊雷,一道闪电直刺韩雉。 韩雉大吼一声,迎面一刀劈去,刀势也颇为强劲,快疾如电。 魏越铁矛一挑,顺势将韩雉的大刀挑开,铁矛并没有停留,矛借人势,人借马势,挺矛直从,向着韩雉脸庞际刺而去。 韩雉一刀劈空,锐利的矛头已经刺到眼前,惊得他魂飞魄散,头急忙向右偏,“刺啦”一声,矛头擦着他的脸庞刺过,划开长长一道血槽,左耳被挑飞,鲜血喷涌如柱。 不等他反应过来,魏越的战马已经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在这电光火石之时,魏越铁矛一甩,矛头向他后心重重砸去。 韩雉只感觉身后劲风袭来,心中一阵胆寒,此时他已经躲无可躲退无可退,一招苏秦背剑,将刀柄向后一背,“当”的一声巨响,矛头狠狠地砸在了韩雉的刀杆上,韩雉只感觉虎口震裂,大刀脱手而出,鱼鳞铠甲叶片拍得四处绽飞。 “哇!”韩雉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骨头几乎碎裂,但是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借着这一抽之力,猛夹马腹,片刻间便逃得无影无踪,那还管得了和他一同出战的吕横郭铭二将。 而那边的战斗似乎也已经接近尾声,黄忠独斗二将,丝毫不落下风,一阵枪来刀往,槊刺刀砸,二十回合后,吕横力怯,一招不慎,被黄忠一刀斩与马下。 郭铭胆寒,趁着黄忠斩杀吕横之际,策马狂奔回阵,黄忠抚髯一笑,不疾不徐取下鞍上宝弓。 “中”一声轻喝从黄忠口中发出,他的手一抖,弓弦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飞速射向郭铭的后脑,其疾如风,快如闪电。 “噗嗤!”一声,正好射穿了郭铭的咽喉,当先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登时一头栽倒在地。 黄忠咧嘴一笑,策马前去枭下郭铭首级,然后扭头看向本方的军阵,可是宁他惊愕的是,吕布不见了。(。) ------------ 第二百二十二章 百骑陷营 原来,吕布看到魏越打跑了韩雉,没有斩杀在阵前,立即策马追了出去,细作早已探听得知韩雉是韩遂的从弟,只要斩杀韩雉,定能让敌军士气锐减,击败窦寇,夺取安夷,事半功倍。 韩雉一边奔逃,一边还不忘扭头向后看去,他不看还好,一看直吓得他心惊俱丧,只见吕布此时已经纵马追来,朔风吹得吕布大红披风猎猎作响,头顶的一对羽翎犹如红蛇狂舞,手中方天画戟眼看就要刺到自己的后心。 “快开门,他妈的快开门” 看到寨门在前,韩雉心中稍定,立马嘶吼大叫,守门的士卒看到自家将军不要命的驰骋而来,立马挪开鹿角,打开寨门,想要放韩雉进寨。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死吧” 吕布之所以和韩雉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是为了赚开窦寇军的寨门,此刻见敌军寨门已经大开,立即挺上前去,一戟将韩雉刺于马下。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韩雉被吕布一戟挥落下马,身体直直的栽在鹿角上,瞬间就被尖利的鹿角刺得面目全非,口中喷血如柱,眼中瞳孔失光泽,眼看是活不成了,还没等守门的韩遂军反应过来,吕布已经纵马飞入敌寨,那些守门的士卒只感觉眼前一团火影闪过,一人一骑已经驰如韩遂军的营寨中。 迅营的士卒看到一团火影撞来,立即惊得向四周逃窜,偶尔有一两个倒霉的士兵躲避不及,被赤兔马撞飞之后,还没等他们翻立起身,就被赤兔马的四蹄踏得心脏俱碎,瞬间毙命。在加上吕布一杆方天戟,在乱军之中舞得滴溜溜直转,瞬间杀得敌军满寨抱头鼠窜。 这边还没等守卒关上寨门,又有百十精锐骑兵杀入了寨中。原来是魏越率领吕布亲卫杀到。作为吕布的亲卫统领,魏越一直都在关注吕布的一举一动。见到吕布单骑逐敌,立即招呼着百十名亲卫跟了上来,吕布前脚驰骋进寨,魏越后脚也紧随着杀入寨中。会合吕布后,百十骑在敌营里搅得天翻地覆,血肉横飞。 窦寇被亲卫从梦中唤醒,在得知了情况黄埔,立即披挂提刀。跑出大帐。 窦寇刚出帅帐,西北角忽然一阵大乱,有士兵大喊:“敌军杀来了” 窦寇立即举目望去,只见一支百十骑的队伍杀进了本方军寨,高举一杆黑底白字的大旗,上书一个大字“吕”,真是并州军杀来了,只是这股敌军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的,仿佛就是神兵天降,窦寇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身为大将,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紊乱,而是招呼着周围的西凉军压了上去。 在吕布的带领下,百十名精锐骑兵毫不畏惧,提刀攥枪,在敌营中左突右刺,来回冲杀,直杀得韩遂军人仰马翻,所到之处,韩遂军士兵皆吓得抱头鼠窜。 窦寇恼火万分。吕布的行为,简直是在狠狠地抽他的脸,当下大刀一招:“那是敌军主将,能砍下他的脑袋。老子升他做我的副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声长啸远远传来,声音越来越响亮,就像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又俨如深海中叱咤的枭龙。 阳光之下,赤马金羁。一袭红色火焰裹身的战将从远处疾驰而来,他手舞方天画戟,胯下炭火神驹,气势如龙,仿佛腾云驾雾般冲至。 看到被亲卫包裹住的窦寇,吕布大怒,催马冲来,数百名韩遂军骑兵一拥而上,乱矛刺向吕布,前后左右,将他团团包围。 吕布战马疾驰,手中画戟飞舞,如梨花暴雨,如花舞银蛇,顷刻之间,数百名韩遂骑兵被他杀得七零八落,死尸遍野,数名士兵从马上摔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爬起便跑。 吕布一纵战马,从两名士兵头顶一跃而过,顺手画戟双杀,两名士卒被刺穿咽喉,画戟一收,一道闪电直刺窦寇,喊声振聋发聩:“窦寇,吃我一戟” 窦寇一挥黑袍,提刀纵身猛劈:“吕布,别人惧你,某窦寇却是不惧,看刀” 吕布剑眉一扬,单手勒马提缰,画戟一挑,轻松荡开窦寇的长刀,长戟并未停留,借着赤兔马的冲劲,单戟懒腰斩向窦寇。 窦寇急忙跳在马后,也就在那一刹那间,吕布的画戟瞬间就从他原来的位置划过,窦寇抓着马尾,纵身飞上马背,随后勒马提缰,马术何其精湛。 吕布剑眉一展,赞赏地点点头,这窦寇不愧为韩遂的骑兵统帅,马术并非常人能及,当下催马再次杀去。 窦寇经此一回合,自知不是吕布的对手,旋即勒马提缰,向后奔驰,一边在一把大声下令:“斩杀吕布” 韩遂军闻令,立即从四面八方涌来,吕布展颜一笑,毫无畏惧,轻抚脸上鲜血,一抖长戟,如暴风骤雨般杀进了一片片敌群之中,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放绊马索!”窦寇知道,吕布所仰仗的无非是他的武艺、方天画戟、赤兔马,只要赤兔马倒,就等于失去吕布一臂,当下指挥士卒扯开绊马索,想要绊倒吕布的赤兔。 吕布目光敏锐,突然发现地上有几根绷紧的绳索,一提赤兔缰绳,战马飞纵而起,越过了几根绊马索,长戟在空中一挑,将几根绊马索挑断,顺手将几名敌军士卒挑飞在地。 突然,韩遂军营寨外喊声大举,鼓声大震,犹如催天地踏,岳憾山奔。 在魏越的里应外合下,徐晃一斧头砍开寨门,随即大斧一招:“杀进去!” 随着徐晃一声令下,在外候命的并州军如潮水一般涌入敌营,没有过多的话语,逢人便砍,遇人便刺,以猛虎下山之势,杀得敌军连连后退。 “仲武”徐晃一入敌营,就看到魏越一头栽倒在地,周围的亲卫立即紧紧将其围在中央,惊得徐晃急忙冲上前去,将魏越揽入怀中。 此时的魏越那还像一个人,简直就像一只剥了人皮的怪兽。全身血淋淋的,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的,徐晃立即伸手叹了下魏越的鼻子,呼吸竟然还断断续续地从鼻孔里喘出气来。不由得深深为之而震撼,前胸全是刀口,仿佛可以看见胸腔内的肾脏,此外,还有一个洞穿的伤口在腰部汨汨流血。后背插着几只雕翎箭,他竟然还没死。 徐晃吸了吸鼻子,此刻,他将重新认识魏越,敢于数万军中与吕布陷阵突阵,这样的魄力,徐晃为之折服。 “来人,快来人,速速把魏将军送回大营,召集全军最好的医官来救治魏将军。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他活着” 身边的心腹亲卫立即高声应诺,小心翼翼地接过徐晃怀中的魏越,绑在背上,翻身上马,快速驰骋出营。 窦寇看到敌军涌入营寨,虽然心中愤恨韩雉等人,但眼看无法守住营寨,立即挥刀喝令撤退。 吕布在得知魏越生死未卜,瞪时大怒。纵马挺戟再次杀入敌军阵中,他犹如一头愤怒的公牛,但凡有一骑阻挡,立即将其一戟拦腰斩为两段。乱军中正遇奔逃的窦寇。吕布剑眉一条,纵马追杀。 窦寇提刀纵马,狂奔不止,心腹亲卫纷纷扭头阻拦吕布,均被吕布戟透胸腔,马踏头颅。死伤无数,窦寇无奈,仰头悲叹一声:“愧对韩公,愧对韩公!” 吕布纵马赶到,也不答话,一戟横劈,将窦寇拦腰斩为两段。 窦寇战死,牙将校尉死的死逃的逃,韩遂军顿时没了主心骨,在胡乱抵抗一番后,纷纷跪地投降,这场鏖战持续到了日落,贾诩派出民夫清理战场,清点折损的尸体,统计到最后,并州军阵亡六千人,魏越重伤,吕布百骑亲卫折损过半,而韩遂军则损失了一万二千人,除了逃跑的,并州军总共俘虏了一万四千人,战马数千匹,粮草无数。不仅如此,韩遂军还折损主帅窦寇,大将韩雉、郭铭、吕横、徐勋,从此韩遂西线全线崩溃,手下十万大军,经此一战,损失三分之一。 并州军大营,在安排好存活的五十余名亲卫后,吕布带着众将一起看重伤的魏越,俱都围城一团。 “怎么样?魏将军还能救活吗?”十几个医官刚刚合力止住了魏越伤口上的流血,并且将创伤缝合,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满头大汗,吕布就表情凝重地开口询问。 “启禀温侯,伤口是止住了,能不能活,就看魏将军自己了!”首席医官擦拭了额头豆大的汗珠,立即拱手答道。 吕布眉毛一皱,很不满意医官的回答,伸手指着魏越喝道:“我只要他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医官被吓得不轻,立即拱手解释:“温侯,数支羽箭各自射中魏将军背后,伤口已经如骨,处处都是致命伤,在加上胸部的刀口已经破开胸骨,魏将军能活到现在已所属不易,如今天下能救魏将军的只有三人” “说!”吕布一挥赤袍,语气不容置疑。 “南阳涅县张仲景,沛国谯郡华佗,侯关董奉”首席医官不敢怠慢,立即报出了三个人人名。 “千里之遥,千里之遥,如之奈何,怒之奈何”吕布眼里泛出血丝,茫茫人海,他该如何去寻。 “温侯勿忧,这三人乃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最近听闻长安发生地震,死伤不少百姓,瘟疫横行,他们三人中也许会有一人在长安医治百姓。”旁边的李儒立即丢出一颗重磅炸弹。 吕布闻言大喜过望,转身指着众医官道:“现在就带他去长安,尔等给某片刻不离的照顾他,只要有一线机会,就要把人救活,某将不吝封赏!” 吕布想想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对着身边的曹性道:“云甫,你率领百名将士化装成百姓,护送仲武去长安,切记,不惜一切代价!” 曹性立即拱手应诺,轻拭眼中的泪水,开始安排人手转移魏越。 夕阳夕阳,吕布独自注视着曹性等人离开,久久不能归营。(。) ------------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贾诩分析 大军进驻安夷,三万兵马饮马湟水,夜幕逐渐降临,军帐烛光摇曳,昏暗的帅帐之中,吕布孤枕难眠。须臾,他缓缓起身,从矮榻的夹层中间取出一张崭新的牛皮纸,其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其中一些人名下边打了一个醒目的红勾,被划勾的人名代表着这个人已经阵亡,其中侯成、蒋钦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吕布知道,魏越能不能活,全看天意,从西凉去长安,这么远的距离,不知道魏越能不能熬得过去,就算熬过去了,那三位神医也不定就在长安,所以魏越能活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吕布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给自己心灵上的安慰罢了,再则,他也不愿放弃魏越。 五年前,十万并州军挥师南下,到如今只剩下了一半,五万将士埋骨他乡。吕布摇摇头,一滴眼泪从他眼里划过,滴落在他手中的花名册上,然后蔓延,浸湿。 良久之后,吕布又小心翼翼地将牛皮纸收入怀中,抹掉眼角的泪渍,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驰骋沙场的无双战将,起身披上锦绣貂裘后,转身步入夜幕之中。 夜色朦胧,吕布策马立在一座山丘之上眺望着夜色笼罩下的安夷,他的思绪却飞去了允吾,不容置疑,攻打安夷的目的,就是关闭韩遂西逃之路,与马腾一起,将韩遂兵马全歼于允吾城下。 如今的这番局面,实际上是韩遂的一个战略失误,他拥有十万大军,完全可以聚拢在一起,或突围,或死守,他都有一半的机会成功,而韩遂却为了打败马腾,分兵四路,迎战四路兵马。虽为良策,但已经犯了兵家大忌,以至于造成今日首尾不能相顾的局面。 而自己的两路大军以最小的兵力便可以破羌和允吾,使韩遂无法支援允吾。允吾陷于孤境,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他吕布若是抓不住,他必将悔之不及。 “主公!” 后面传来一声呼唤,瞬间打断了吕布的思绪,吕布回头。只见黄忠骑马飞奔而来。 “汉升来了,所谓何事?”吕布笑问。 黄忠勒马提绺,上前抱拳作揖:“启禀主公,大军已经整军完毕,可以出发了” “再等一等”吕布注视着南方黑沉沉的夜色。 “主公,兵贵神速,可趁韩遂军不备而攻之,定能一举攻下破羌城” 吕布却摇摇头:“窦寇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到破羌,敌军守将焉能不知?我们须小心谨慎,等军师和文忧商量出计策再不迟!”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骑兵从南面奔来,吕布就是在等他的消息,他立刻催马迎了上去,斥候骑兵奔至近前,看到吕布与黄忠迎了上来,在马上行礼:“启禀主公,敌军的最后一波溃军已经全部进入破羌敌营” 吕布沉思片刻,便回头对着黄忠道:“在多派斥候沿途探路,大军迅速南下,保持中速行军!” “末将领命!” 黄忠调转马头向大军奔去。黑夜中,一队队士兵出发了,三万大军沿着安夷北部的河谷,浩浩荡荡向三十里的破羌进发。 破羌县位于湟水北岸。一条狭长的盆地内,四周群山环绕,地形复杂,在盆地北部有一片少有的开阔地带,占地数千亩,叫做洛都谷原。是安夷和破羌的粮田集中之地。 由于战争的影响,一半以上的稻田都已经荒芜,夏收之后,便没有再种麦子,只有西北角一块数亩的稻田种满了稻子,稻子已经结穗,风吹稻浪飘,再过一个月,便可成熟收割。 但此时田野里却充满了肃杀之气,破羌守将陈奇率领五千郡兵和窦寇的一万败军临时驻扎在洛都谷的南部,紧靠着湟水扎营,以逸待劳,等待着并州军的到来。 陈奇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咀嚼着一根稻穗,旁边放着他的鹦嘴刀,重约五十斤,还有一匹全是通红的枣红马。 陈奇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跟随韩遂南征北讨十数年,他知道野战对于兵少者有利,对方虽然有三万军,三倍于己,但在夜间,只要充分利用军心、士气、地形等等因素,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但陈奇也知道自己在冒险,因为他不了解并州军,他只是从败军的口中得知主将是吕布,那个敢于单骑冲击数万军阵的无双战将,至于并州军的战斗力是否强大?是否经历过夜战训练?这些他都一无所知,所以陈奇心中也感到很纠结,他真的要冒这个险吗?不过陈奇也不希望发生夜战,这就为韩遂兵退武威争取时间,如果不巧发生夜战,他也只能死守乃至战死,让韩遂有更多的时间退回允吾。 “陈将军” 一名探子飞奔而至,徐晃站了起来,紧张地询问:“有什么情况?” “启禀将军,在七八里外发现了并州军,约有三万人,没有继续南下,而是就地休息” 陈奇眉头一皱,看来敌军也很谨慎,不肯轻易出战。 天边渐渐有了鱼肚白,天色已朦胧,大股大股的雾气开始从山中升腾起来,在洛都谷的北部一条山谷内,三万并州军倒在道路两侧,沉睡正酣,每个士卒的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毛毡,身边放着武器,披挂未卸,可以随时战斗。 在山谷四周部署了数百名巡哨,还有数十名斥候在洛都谷和北方山谷巡视,确保没有敌军奇袭。 吕布独自一人负手在山谷中巡视,五更时他从睡梦中惊醒,他实在是担心魏越的性命,无奈之下便早早的披挂带甲,漫步在山谷之中,让清晨的湿气来清晰他脑中的混沌。 这时,一名士兵飞马来报:“主公,贾先生请您过去!” 吕布一愣,顿时大喜,贾诩既然叫自己过去,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计策,步行数十步,就见贾诩和李儒围着地图在商讨着什么。 吕布连忙迎了上去:“军师,文忧” 两人见吕布前来,立即停止了争论,一同上前给吕布行礼,吕布亲卫很细心的端来三杯热气腾腾的马奶酒,贾诩接过瓷碗,喝了一口马奶酒笑道:“韩遂估计已经回到榆中了” “军师怎么知道?” “韩遂此人,心细胆大,但是也会因为蝇头小利而放弃大义,说不好听一点就是鼠目寸光,我以前研究过他的性格,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失败的,如果无力回转,那离开也是一种回避,如今西线被主公阻断,韩遂逃亡西羌的计划破灭,北线有马腾和黄衍,他和马腾又有杀妻之仇,马腾绝对不会轻易饶了韩遂,南面有魏延将军两万大军隔绝大河,所以只剩下东面的程银和成英公了。” “先生的意思是成英公会临阵倒戈?”吕布急切的询问,韩遂不死,始终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也不能说临阵倒戈,主公你想一下,程银和成英公如何是韩遂那只老狐狸的对手?而且成英公为人颇为忠义,他曾经是韩遂的部将,岂会坐视自己的老主公被联军斩杀?” 吕布点点头,贾诩对人性看得很透彻,他想了想又问道:“军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韩遂逃不掉?” “这个就需要主公权衡利弊了,主公的目的是什么?是全歼韩遂还是扫清北面的危险?而全歼韩遂我们又有多大的把握,准备付出多大的代价,以及值不值得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李儒也点点头道:“我觉得文和说得有礼,温侯谋划此战的目的无非就是解除北面的危险,好为大军攻取西川打下基础,如今韩遂十万兵马已经损失了三分二,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兔子急了还咬人了,况且韩遂还是一支狡猾的狐狸,如果把他逼急了恐怕对我军不利!” 吕布默然不语,贾诩和李儒不愧为顶级谋士,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他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他东逃,他会去哪里呢?” 贾诩笑了笑:“两个地方,要么北上去匈奴,要么南下去长安趟浑水,无论哪两个地方,他已经对主公构不成威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与魏延将军回合,将韩遂的兵马彻彻底底的赶出金城郡”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吕布也懂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向着贾诩和李儒施一礼:“军师和文忧的金玉良言,我记住了,你们休息片刻,等天色在明亮一点,我们就出发破羌!” 吕布说完,健步离开军帐,视察起士卒的情况,士卒们都谁得很沉,此时天气仍然微微偏凉,却又不是太冷,正是有利于睡觉的季节,昨日窦寇大败,一方面的原因是韩雉等人不服从窦寇的军令,一方面的原因就是窦寇有爱睡午觉的习惯,等他一觉醒来,吕布的大军已经攻入了他的大寨。 吕布走到一棵树下,看见一名老卒睡相难看,毛毡蹬到一边,他不由得摇头一笑,弯下腰替这名老卒裹紧毛毡,不料老卒一下子惊醒,见吕布在他面前,吓得他“啊!”地惊叫一声,腾坐而起。 吕布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他继续睡,不要惊扰了别人,但这时,周围不少的士兵都被老卒惊悚的叫声吵醒,坐起了身子,揉着困涩的眼睛,见到自家的主公站立在面前,顿时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腾地而起,急忙行礼。 这时,黄忠快步走上前低声禀报:“启禀主公,接到斥候的消息,破军守敌开始整军了”(。)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徐公明力敌二将 呜!呜!呜! 连续不断的号角声瞬间就撕破了朦胧的清晨,山谷中沉睡的并州军士兵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迅速收拾行装,列队准备用早饭,火头营已经煮好上等的热粥,将一桶桶热粥送到士兵们面前,士兵们都带着面饼干粮,各自坐在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 吕布则站在半山腰一座临时搭建的亭子里,注视着远方韩遂军的动静,韩遂军在洛都谷南面,相距约八里,晨雾弥漫,阻碍了视线,使他看不清楚对面韩遂军的情况。 但他却隐隐约约能听见对面传来的鼓声,断断续续地颇有节奏,这是集合的鼓声,这也就意味着韩遂军用完早饭,开始集结列阵了。 很显然,他们之间相隔的这片旷野,马上就会成为两军交锋的战场,吕布又不由得仔细查看这片旷野,眼前这片牛山濯濯的荒野,想必当初是种满稻麦的良田,而此时,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像棋盘一样,阡陌纵横,沟渠遍布,田中杂乱成堆的麦秆已经逐渐发黑。 坦率地说,这片荒野并不适合摆开战场,障碍太多,但现在,这两支军队也全然顾不上,这是一场争夺破羌县的关键之战,赢了,吕布就可以长驱直入与允吾的魏延回合,将韩遂赶出金城,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生擒韩遂或斩杀韩遂也不一定,所以地理环境吕布已经全然不顾了。 李儒走到吕布身旁,低声说道:“温侯,我军有三万,敌军只有五千郡兵和一万败兵,我们需要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对方!” 事实上,韩遂军撤离才是吕布和贾诩最期盼的,并州十万大军经过数年的征伐,余下的这些士兵都是吕布手中精锐中精锐,损失一个吕布都会心疼,兵好招。但是好兵、精兵、强兵没有个三五年很难形成,如果韩遂军主动撤离,那么并州军夺取破羌城将不费吹灰之力,也会减少一些没有必要的伤亡。所以才有他一夜的等待,给韩遂军撤退的时间。 吕布没有正面回答李儒,而是朗声下令:“出兵,列阵!”,有时候回答比不回答要好。直接用行动证明。 李儒捋须一笑,对着亭口的徐晃说道:“公明将军,温侯有令,列阵出兵” 徐晃拱手领名,飞奔下山,片刻,山谷里响起了呜咽的号角,这是出征的信号,三万大军杀气腾腾地向洛都谷南奔去。 于此同时,陈奇率领一万五千名韩遂军也缓缓向前推进。但他没有深入荒原,而是向前只推进了一里便停了下来,很快,并州军也在距离韩遂军约一里之处停了下来。 苍茫荒原,旌旗猎猎,军马整齐,刀枪映日,双方都是精锐的兵马,相比之下,并州军的军容士气略胜一筹。陈奇心中有点担心,如果韩遂派来的援军迟迟不来,他担心自己守不住破羌。 陈奇心急如焚,一夜间。两次派士兵去催促阎行,但直到此时,还是没有动静,现在手下的将校正在抢占有利地形构建防御工事,自己这边能抵挡多久,也只能尽力而为。 陈奇明知兵少。难以抵挡二倍于已的并州军,也要坚持和并州军一战,根本原因就是他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希望韩遂能派阎行派出援军,同时也为后面的防御工事争取修筑时间。 随着两军同时敲响一通战鼓,双方弓弩齐发,互相射住阵脚。 并州军旌旗开出,徐晃手提一柄大斧,胯下骅骝马,大声叫阵:“大胆叛军,竟敢与朝廷作对,我主身为西凉召讨使,奉朝廷之命征讨韩遂叛逆,尔等若是识时务,速速下马受降,可免尔等一死,否则攻破金城,定杀尔等一个片甲不留。” 陈奇在旗下勃然大怒,回骂道:“吕布,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凭着一纸诏令就妄想称霸西凉,如今却还在此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无故犯我疆土,今日便叫尔等有来无回!” 怒骂完毕,陈奇心中一阵舒畅,扭头大喊一声:“那位将军愿意去斩杀此獠!” “末将愿望!” 随着一声雄壮的允诺,韩遂军旌旗开出,一名手持大刀的战将从旌旗处催马冲出,此人是陈奇手下大将呼延庭,原是边章的部将,韩遂杀了边章后,他便成为了陈奇的部将,他使一把朴刀,在韩遂军中武艺列为三品。 不过呼延庭有一技绝招,善于打飞镖,总是令敌将防不胜防,正是因为有这个绝技傍身,他才获得韩遂赏识,不然以一个区区三品武夫,如何能做的了校尉偏将。 陈奇知道呼延庭善于暗算,或许他真能给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当下嘉奖其勇烈,高声喝令:“擂鼓助威!” 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士兵人人振奋,大汉帝国武风盛行,极其重视个人勇烈,因此每逢两军对垒,就会有大将出阵挑战,主将对主将,偏将对偏将,如果一方获胜,士气大震,一方战败,士气大跌,从而也会直接影响到最后战争的胜负。 并州军的旌旗下,见对方驰出一将,正在耀武扬威的挥枪挑衅,徐晃大怒,一手放缰,一手提斧,飞纵骅骝马,直取呼延庭。 呼延庭见并州军旌旗开处,一员手提战斧的大将纵马而出,立即将朴刀一指,厉声大吼:“扶风呼延庭在此,敌将通名” “病体樵夫,安配知某姓名?看斧” 声到斧至,徐晃兜头一斧向呼延庭砍来,那呼延庭奋力挥动朴刀迎战,两员大将战成一团,双方士卒拼命鼓噪呐喊,摇旗助战。 双方交战十回合,呼延庭渐渐体力不支,他卖个破绽,拨马便逃。 “贼将哪里走,留下人头不迟”徐晃扬斧怒骂一声,立即拍马追赶,奔跑不足二十步,呼延庭忽然一甩手,两支闪着寒光的飞镖无声打来。 “雕虫小技,也敢在某面前卖弄”抽刀打掉呼延庭的飞镖。还没等呼延庭再次发射,徐晃拍马赶上,手起刀落,一刀将呼延庭砍落马下。 原来徐晃一边逐敌。一边在观察敌将的动作,见到呼延庭将朴刀挂在鞍上,瞬间就知道呼延庭留有后手,自古以来,在战场上使用淫计奇巧的战将不少。想必这呼延庭也会流星锤、飞刀、飞箭之类的绝技,当下不由得将大斧挂在得胜勾上,抽出腰间的佩刀,准备迎接呼延庭的后手。 果不其然,在距离呼延庭不足二十步的时候,他果然发射出飞镖,徐晃一刀将飞镖劈飞在地,随后飞纵战马,将呼延庭赶到阵前一刀砍于马下,枭下呼延庭的首级后。徐晃将其头颅悬挂于马鞍上,扬起而去。 陈奇暗道一声可惜,想不到敌军如此骁勇,居然躲过了呼延庭的绝技,当下不由得提枪戳马,截住徐晃大骂:“敌将哪里走,斩杀我大将就向一走了之?” 徐晃清癯的脸上虎纹横竖,大笑:“既然你讨死,某就成全你,吃我一斧头” 没有过多的话语。既然敌将要战,徐晃不介意在收一颗人头,他一催骅骝,挥斧向陈奇横劈而去。寒光一闪,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至,这一斧无论是力量、速度和气势都不是平常用斧的战将所能比拟。 陈奇感受到了徐晃这一斧子的威力,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和令人滞涩的气势,这都不是一般将领能敌的。 “来得好”陈奇大吼一声,挥枪迎斧而上。“铛”的一声巨响,两股千斤之力相撞,火光迸射,巨大的反弹力使得陈奇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晞溜溜的爆叫,哒哒向后退了五六步。 徐晃虽然没有后退,但是双臂却被震得发麻,胸中气血翻腾,微微有点难受,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咂舌,想不到韩遂军中竟然隐藏着一员汉将,自己一定要将其生擒,献于主公帐下。 陈奇晃了晃脑袋,脑中被震得头昏眼花,虎口被震开,隐隐看见血痕,几乎拿捏不住铁枪的枪杆子。 陈奇心中异常震惊,都说吕布帐下猛将云集,今日见后果然不假,在这样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但徐晃已不容他想下去,只听一声爆喝:“敌将,再吃我一斧!” 只见漫天的斧影扑面劈来,陈奇暗暗吃惊,看来徐晃已经使了全力,这速度竟然比先前还要快,他只感觉四周到处都是徐晃的斧头,他无暇细想,避实就虚,枪影绰绰,长枪舞得火树银花迎刃而上,两人斧来枪往,战马滴溜溜转灯儿般直转,恶战在一处。 黄忠催马走到吕布面前,大刀指着战场上厮杀的两人道:“主公,敌将颇为骁勇,某看公明留有后手,想必是想生擒敌将!” 黄忠说了一会,不禁脸色一红,吕布的武艺与自己相比,只高不低,自己都能看得出的问题,更何况是吕布 ,想到此处,黄忠不由得看了看天空,低声轻咳。 而那边,两将已经在战场上打得天昏地暗,看得两边战士如痴如醉,喊叫得声音都嘶哑了,两人交战四十余个回合,陈奇逐渐体力不支,挥枪速度也开始变慢。 徐晃愈战愈勇,将武艺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陈奇后劲不断,左支右拙,败象渐显,又战了五六个回合,陈奇明显不敌,险象环生。 陈奇暗暗心惊,不敢再战下去,当两马交错,他奋力大吼一声,长枪旋刮着一股劲风朝徐晃扑面而去,这是围魏救赵之计,趁着徐晃遮挡之际,拨马便逃。 徐晃早已准备妥当,一把丢下战斧,取下鞍上宝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两支雕翎箭搭上,手微微一抖,弓弦发出一声脆响,两支羽箭应弦而出。、 陈奇奔跑正急,忽然感觉恶风来袭,身体立即往右一偏,轻巧躲过第一支羽箭,可是万万没想到,徐晃竟然射出的连珠箭,陈奇躲过第一支箭,却被第二只箭射中肋下,顿时坠落下马。 徐晃朗声一笑,催马上前,猿臂舒缓,将陈奇一把提到阵前:“绑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阎行撤军 主将被生擒,副将战死,一万五千名韩遂军顿时退潮一般向破羌城方向发狂奔去,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惊恐万分,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吕布见韩遂军败逃,他长戟指向前方,这是进攻的命令,并州军进攻的战鼓声顿时惊天动地响了起来。 吕布一马当先,挥舞战戟疾速追赶,在他身后,三万并州军呐喊着,挥舞战刀长矛,奋勇追杀,片刻间便越过河沟,冲进了破城城,跑得慢的韩遂军或被并州军所杀,或纷纷跪地投降,磕头就好像老妪捣蒜一样。 韩遂军大营便位于破羌城中部向西官道约三百步的地方,陈奇的部将利用一夜的时间积极备战,占领险要之处扼守,将四周的民房悉数夷为平地,一片树林也砍伐一空,使来犯之敌无依仗之所,不仅如此,他们还沿着大营挖了一条丈许宽的壕沟,并埋下鹿角铁蒺藜。 此时从两旁看去,一千弓弩手已经排成双塔式箭阵,中间两侧,各有五百之众,手持弓弩,前面半跪在地上,后排却站着,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一员校尉模样的战将长枪一挥,放进了溃退而至的韩遂军,随后目光霍地盯住了尾随随来的并州军,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手臂向上一扬,冷冷喝令道:“准备!”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千把弓弩一起对准了尾随而至的并州军,此时吕布也看见了前方有数排韩遂军弩兵拦道,足有千人,森然的弓弩对准他们,他一摆手:“将敌将压上来!“ 随着吕布一声喝令,并州军旌旗开出,徐晃提斧纵马,赶着一员五花大绑的战将走到大军阵前,那员战将表现得颇为狼狈,没有头盔。发丝凌乱,脸上满是污垢,正是破羌守将陈奇。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看看周围情况吧。再反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如今我大军压境,韩遂已经不管你们的死活,何须在为他卖命?而我家主公珍惜将士性命,不想再妄动刀兵。你部下将士的性命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徐晃面色冷峻,眼睛直直地盯着陈奇,大斧已然握在手中,只要陈奇敢胡言乱语,他将毫不犹豫的一斧头劈下去,结果陈奇的性命。 陈奇没有回答,散落的发鬓遮挡住他大部分面部,唯独露出一双不屈的眼睛,他的内心很挣扎。并州军强横的实力他已经领教,眼前的将士根本挡不住并州军的铁骑,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陈奇扭头注视着徐晃道:“是不是投降他们就不用死?” 徐晃道:“当然,我主又不是嗜杀之徒,他们不仅不会死,如果想要加入并州军的我们欢迎,如果不想加入的我们将收缴他的器械,让他解甲归田” 陈奇得到徐晃的回答,放心的点点头。向前迈了几步:“所有人听我号令,放下兵刃,投降!” 陈奇的话音刚落,立即在人群里引起轩然大波。将士们不可思地看着他们的将军,确定陈奇不是在开玩笑后,那些韩遂军将士各个将手中的刀枪弓弩放在地上,然后徐徐走出阵地,走到了离陈奇不足十步的地方停下,随后他的部将们立即簇拥前围住陈奇。一口一个的喊着“将军”“将军”的。 恰这个时候,成千上万的并州军一拥上前,将投降的一万多韩遂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在其中,森然的刀枪已然在手,而那些投降的韩遂军顿时犹如受惊的羔羊,惊恐地看着四周面色不善的并州军,有个把胆肥的捡起地上的石头,龇牙咧嘴的看着并州军,俨然一副誓要拼命的模样。 突逢变故,已经被部将解下绳索的陈奇拨开人群,指着吕布破口大骂:“吕布,你敢诳我?” 吕布没有搭话,策马来到陈奇跟前,目光锐利地盯着陈奇上下打量了会,笑道:“就算我诳你如何?” “无信无义的奸贼,你不得好死!”陈奇听着吕布不要脸的话,顿时气急,咬牙切齿地盯着吕布,看样子似乎想要吃吕布的肉,寝吕布的皮。 吕布剑眉突然一样,不悦地看了陈奇一眼,手臂微微扬起:“三军听我号令,大军开进破羌城,记住,不准扰民,至于这些个降卒,要走的走,要留的留,公明,这件事就由你来办!” 吕布说完,瞥了陈奇一眼,随后率领大军出了韩遂军英寨,浩浩荡荡地开进破羌城。 看着吕布的背影,陈奇一脸尴尬地矗立在那里,上一秒他还破口大骂吕布无信无义,下一秒吕布就用行动来反击他,让他败得体无完肤。 “怎么样?陈将军,你是走是留?”徐晃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陈奇跟前询问,见陈奇没有说话,徐晃又接着劝说:“自从某跟随主公以来,经历大小战役不下五十场,其中有胜有负,但是却有一样是肯定的,那就是不缺少激情,如果你想要封侯拜将,名垂青史,某希望你能加入到并州军来,如果你只想偏安一隅,虚度一生,路在那里,你可自行离去,某绝不阻拦!” 陈奇扭头注视着徐晃,看了半响才道:“希望如你所言!” ...... 金城, 天渐渐亮了,允吾城内依旧死气沉沉,大街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行人,允吾城经过数次逃亡,城内的人口剩下不到三层。 店铺关门,商议凋敝,家家关门闭户,人们都不再出门,连官府也因为官吏的大量逃亡而停止运作,整座城池都被军队接管着。 目前城内有两万五千驻军,分布驻扎在城内的四座军营内,并州军每天都在城下耀武扬威,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军心稳定,阴霾的天空压得韩遂军将士几乎喘不过气来。 韩遂军驻扎的四座军营,除了阎行和何靖各掌管五千人外,另外两座军营分别由大将周懿和周超率领,因为韩遂军经过几次大战,韩遂帐下的将领死的死逃的逃,阎行认为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并没有斩杀周懿,而是将他留在帐下听用。 此时周懿正在喝着闷酒,心中非常的踌躇不安,他知道,虽然现在他侥幸不死,可是等韩遂一回来,他一样得死。 摇头叹息,周懿仰头又灌了一口烈酒,那种辛辣的感觉顿时燃烧着他的胸腔,使得周懿知道他还是个活人,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奔到帐前:“启禀将军,阎大将军出城了,周超将军请你前去商议!” 周懿一愣,立即放下手中的酒碗,大步冲出了营寨,阎行此刻出城,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们?这情况似乎对自己不利啊。 阎行一早就收到了两封战报,一封是韩遂派人送来的,让他带兵退到枝阳与韩遂回合,然后合兵一处从榆中突围;一封是从破羌方向传来的,上面说吕布已经攻克安夷、破羌两城,窦寇、韩雉等将战死,陈奇投降,西线防御已经全线崩溃,而与越兮对战的肃慎也在木乘谷大败,本人战死,余部投降越兮,他知道如果再不退的话,让吕布与城外的魏延合兵一处,那他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所以在韩遂派人连番催促三次之下,终于撤军了。 除了阎行撤军外,何靖也率领五千人马跟随阎行撤军,允吾城留下周超、周懿,以及一万军队镇守,韩遂随即封周超为兵马大元帅,命他全权镇守允吾。 允吾城头上,周超望着阎行率一万人向东而去,阎行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公与汝兄可暂守允吾,待某与韩公突破包围后,大军一并返回接应......” 周超的眼中充满了鄙视和冷笑,阎行还真的把自己当白痴吗?居然还说这种话,什么兵马大元帅,哪里有兵?哪里有马?统统见他娘的鬼,这分明是把自己当做替死鬼,胡乱的给自己一个谥号,他妈的。 “韩遂,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周超一阵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相比阎行,他更恨韩遂,阎行不过是奉命行事,而韩遂却直接把他和周懿给卖了。 这时,周懿才匆匆忙忙地赶来,伸出脖子往外看去,看着渐行渐远的旌旗,不由得破口大骂,骂完了,吼哑了,还不忘朝着那个方向吐了一口吐沫。 “二哥,我们该怎么办?”周懿将心情的气氛宣泄出来,扭头在一旁担忧地询问。 周超冷笑一声:“不用担心,我心中已有了计较。” 两人来到周超的大帐里,周超从桌上取过一本名册,递给周懿笑道:“死在你我手中的并州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投降已经是不可能的,这是允吾城目前大户人家的名册,一共二百多户,既然投降无望,我们何不发一笔横财?然后乔装百姓,离开这是非之地,从此天下还不是任由你我兄弟遨游?” 周懿眼前突然一亮,立即低声沉吟:“愿听兄长安排。”(。) ------------ 第二百二十六章 陷入包围 枝江距离允吾城约六里,是一条宽约五六丈的中等河流,他发源于六盘水余脉,由无数条小溪汇聚而成,蜿蜒流淌百里,在枝阳注入湟水。 从允吾向东过枝江,一共有两条官道,相应也就是两座桥梁,相距两三里,当阎行率领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过支江,这两座桥也就随之冷清下来。 半个时辰后,突然自江水之中冒出了几十颗脑袋,借着大雾的掩护悄悄地靠近了江岸,然后闷声不响的爬了上去,悄悄地摸到几名殿后的韩遂军身后,钢刀在脖子上一抹,顿时便将那几名斥候放倒在地,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与此同时,江岸的周围也悄悄的冒出了鬼魅一般的头颅,每一处大约十几人,水性娴熟得犹如水鬼,眨眼之间就攀爬上岸,把手里的兵刃悄悄的伸向了那些没有擦觉的兵卒。 半柱香之后,确定已经肃清了周围的残敌后,那些从水里冒出来的人迅速聚拢到起来,为首一人,俨然就是甘宁,他这次埋伏在枝江里,就是为了拆毁枝江大桥,截断韩遂军返回允吾的退路,因为,前面有一个魏延设置的圈套,为阎行量身定做的。 “拆桥!”甘宁高声下令。 二百锦帆老卒和巴陵老卒立兵分两路,向两座大桥奔去,甘宁手提大刀,注视着士兵开始拆桥。 须臾,甘宁看了看已经悉数拆毁的两座桥梁,大手一招,率领着两百士卒隐匿在黑暗中。 枝阳县以西的湟水河畔,阎行率领一万韩遂军正在官道上急速行军,就在这时,忽然东面一阵骚乱,只见无数的士兵奔逃而至,阎行一怔,高声喊道:“发生了什么事?” “骑兵将军,南面来了一支军队!” 阎行吃了一惊。莫非这里有并州军的伏兵不成?当下搭手帘向东方望去,只见尘土大起,一支军队正疾驰而来,片刻间便冲到眼前。为首大将胯下黄骠马,手提龙纹盘刀,正是吕布帐下大将周泰。 “哈哈,文长叫我来巡山,不想在此撞到你这厮。活该老子建此大功!”周泰吐了一口吐沫,指着何靖破口大骂,原来他把何靖看成了阎行。 话音刚落,周泰提刀纵马,一阵狂风般冲至何靖眼前,何靖招架不及,只见周泰盘刀在手,兜头劈向何靖,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何靖旁边的阎行挥枪直搠。一枪挑开了周泰的盘刀。 周泰只感觉手中盘刀重心一偏,手起刀落,将何靖胯下的战马马头一刀劈飞,战马惨死当场,将何靖掀翻落地,滚出一丈多远。 何靖惊得脸色惨白,呆呆地望着周泰。 被别人破坏了斩将之功,周泰提刀指着阎行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白脸,竟敢阻挡我夺取大功,此地狭隘。可否与我到平原上一战?” 阎行手中的长枪挽了三朵枪花,单手向前一点,指着周泰冷笑道:“怕你不成!” 虽然知道这个小白脸是个用枪的高手,但周泰全然不惧。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此卖弄!” 讥讽完毕,周泰手提缰绳,勒马回归本阵,率领着五千人徐徐退出官道,在一处广阔的平原上摆开阵势。 阎行冷哼一声,枪拍马臀。纵马就要赶去。 何靖连忙起身,拉住阎行的缰绳,劝诫道:“将军,当心有诈!” 阎行咧嘴一笑:“何将军多虑了,这敌将有点傻,竟然能把主将认错,就凭他这脑子还能埋伏我们不成?如果真有埋伏,他刚刚就不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他刚刚也说了他是来巡山的” “将军,安知这不是计?”何靖仍然苦口婆心的劝诫。 阎行微微有点不悦:“如果你担心是圈套,自可留下二千人殿后,我率领八千人去迎战,就这样!”阎行说完,立即飞纵战马,率领着八千韩遂军浩浩荡荡杀出官道。 何靖跺了跺脚,急忙率领余下的两千人跟了上去。 湟水河畔,在一片方圆十余里的开阔之地,双方摆开阵势,旌旗招展,战鼓如雷。 大旗之下,阎行凝视着两里外的并州军,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并州军虽然盔明甲亮,士气高涨,确实是精锐之师,不过这领头战将的脑子,他却不敢苟同。 一通战鼓落毕,并州军旌旗开之处,先前那员憨将纵马而出,身高八尺,黑甲无盔,手提一把明晃晃的盘刀,威风凛凛,他大喝一声:“吾乃九江周泰是也,谁敢与我一战?” 不等手下将领请命,阎行一纵战马冲了出去,手提镔铁长枪直奔周泰:“敌将休狂,金城阎行在此!” 周泰哈哈大笑:“黄口孺子,吃我一刀!” 两马相近,阎行和周泰互不搭话,催马便战,刀来枪往,杀气腾腾,两人武艺都属上层,实力相当,很快鏖战在一起。 激战二十余回合,周泰徐晃一枪,拨马便走,口中直呼敌军厉害。 阎行哪里肯舍,大吼一声,紧追不舍,在韩遂军中的将士们见敌军主将已被击败,八千韩遂军士兵呐喊着,挥舞刀枪掩杀而去,何靖在一旁拦也拦不住,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并州军主将战败,难以抵挡士气如虹的韩遂军,使得并州军无心恋战,转身奔逃,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在后面观战的何靖越看越不对劲,只见并州军队伍整齐,阵脚稳固,尽管主将战败,但那最多影响士气,不至于如此未战先溃。 他看得清清楚楚,很多并州军士兵根本就是无缘无故地掉头逃跑,而去败退有序,败而不乱,可是何靖发现得太晚,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铛,铛,铛..”几声刺耳的梆子响,四面随之烟尘大起。 阎行顿时醒悟,连忙喝令:“不准追击,鸣金收兵!” 又是几声梆子响,追赶的韩遂军士兵纷纷撤回,就在这时,身后有斥候骑兵奔来,紧张的禀报:“启禀将军,东面出现一支并州军,约五千人!” 阎行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斥候不断从四面八方奔来。 “启禀将军,北面有并州军出现,约五千人!” “启禀将军,湟水南岸出现并州军,约四千人!” 并州军从四面八方出现,竟然将他们包围了!“ 此时周泰率领大军也停止了奔逃,周泰勒住战马喝令道:“列阵,杀回去!” 训练有素的并州军迅速停止奔逃,他们是有序的逃跑,并没有混乱,在各部校尉的指挥下,迅速集结整队。 周泰抬头凝望着远处已经不在追击的阎行,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朗声大喝:“阎行,到现在你才明白吗?可惜晚了,你真以为我不认识你吗?” 周泰接受的任务便是引诱阎行进入包围圈,并且牵制住他,这是魏延的计策,阎行此人武艺不错,但是却生性骄傲,绝不会轻易认输,他被魏延连番击败,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来洗刷他的屈辱,而周泰,恰好扮演了这支被阎行打退败兵,事实证明,魏延的计谋奏效了,当阎行意识到周泰是故意战败时,他已经陷入了并州军的包围圈,为了擒住这员虎将,魏延着实下了不少功夫。 “将军,魏延将军来了”一名亲卫士兵指着北面大喊。 周泰回头,只见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正向这边缓缓而来,旌旗招展,黑压压的军队一眼望不见便际,周泰立即催马迎了上去,为首一人,俨然就是中路军的主将魏延。 吕布这次让魏延担任主将,就是想看看魏延是不是像黄忠说的那样有勇有谋,如果真是如此,那日后攻打武都的兵马将会有一支由魏延指挥,如果没有,魏延只有担任副将的命,不过依照最近几场战斗看来,魏延的确是一名合格的统帅。 “文长,已经成功拖住阎行大军,刚刚还和他打了一架,不过说真的,这阎行的武力果然不弱,如果在全盛时期,我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此时他还年轻,我可以在一百五十回合后收拾他!”周泰催马上前,立即将战况报告给魏延,毕竟魏延是主将,有些事还是需要他亲自定夺。 魏延咧嘴一笑:“幼平将军辛苦了,成功困住阎行,某会向主公为幼平请功!” 魏延心里很高兴,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疙瘩,因为与他一起投靠的黄忠、周泰、徐晃、甘宁都立下了赫赫战功,特别是徐晃和甘宁,两人已经独自统兵多次,而自己却一次也没有,这次他能担任中路军的主将,全是黄忠和他自己争取来的,如果这次生擒阎行,定能让吕布和贾诩另眼相看,到时候立功的机会也就多了,也不枉自己征战沙场这么多年。 魏延想到这里,抬头看着已经逐渐收缩包围圈的并州军,立刻下达了命令:“三军听我号令,开始围杀韩遂军!” 当发现自己陷入重围后,阎行与何靖合兵一处,在何靖的建议下,他立刻率领大军向允吾县撤退,允吾作为金城郡第一县,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如果能坚守两天,韩遂必然会派来援军,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血染枝阳 尽管阎行想加快速度西撤,但他却没有机会,一万并州军在大将魏延的率领下,从南面截断了归途,一场突围之战在黄昏时分爆发。 在枝阳城东南约十里外的旷野里,两支军队展开了泾渭分明的厮杀,战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一万韩遂军分成三队拼死突围,魏延早有准备,他指挥军队多次变换阵型,将一万并州军分为三队,从南面、北面和东面三个方向夹击韩遂军。 “冲出去,在枝江回合!”阎行厉声高喊,命令手下突围,他率领两千军迎战魏延所在的南面并州军,企图给其余两支军队创造机会。 但东面的大将周泰也率领一万并州军杀到,分成两队从东面和北面压制韩遂军,四面围攻,使得韩遂军的突围变得异常困难。 旷野里刀枪交错,血肉飞洒,流血漂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一群群士兵混战一处,杀红了眼,一名韩遂军士兵被两名并州军刺翻,并州军都伯踩住韩遂军士兵的脖子,在绝望的惨叫声中,狠狠将手中的环首刀插进韩遂军的胸腔。 但不等他拔出砍刀,一匹烈马从两旁飞奔而过,马上将领大刀挥舞,并州军都伯人头腾空而起,脖腔中的鲜血一下子就喷射出来,就好像天女散花一样。何靖长刀左右劈杀,十几名并州军顷刻间边惨死于他的刀下,他周围的并州军士兵吓得纷纷散开。 这时,他远远看见几十名韩遂军士兵突围失败,被百余名并州军士兵包围,逐一被乱刀剁为肉泥,他眼睛布满血丝,怒吼一声,提刀纵马,单骑杀进了重围。 “将军,阎将军有令,命你立刻率军撤离。保证士兵安全!”一名阎行的心腹亲卫看到何靖被困在数十名并州军的包围圈中,立即挥刀劈出一条血路,来到何靖跟前大喊:“将军,军令如山倒。若将会不从,军法从事!” 阎行武艺高强,威望极高,军中从来都是军令如山,尽管何靖知道阎行是要掩护自己突围。他心如刀绞,但他是不敢违抗军令,对手下士兵大喊:“三军结阵,随我突围!” 他发疯似的想外冲杀,一千名韩遂军士兵也跟着他拼死,众人一鼓作气,从西面薄弱处杀开了一条血路,何靖率领一千人向西奔逃。 但只奔跑到山岗不远处,何靖便勒住战马,回头向战场望去。只见阎行率领的军队被并州军重重包围,已经是强弩之末,何靖咬咬牙,对手下的部将喝道:“你可率领兄弟们撤会允吾,我去援救阎行将军!” 何靖说完,立即勒马向战场杀去,几十名士兵纷纷拔出腰刀,挥臂呐喊:“我等愿意跟随将军血战!”他们跟随着阎行向并州军最稠密处杀去。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韩遂军已经突围了两千人,只剩下阎行率领的一千士兵被两万并州军包围。其余的士兵已尽皆战死,阎行已经杀得精疲力尽,手中的铁枪已经弯了,就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强弓。他一手持刀。一手持弯枪,策马在乱军中横冲直撞,奋力突围,可是冲杀无数次,却始终无法突破重围。 就在这时,左边爆发出一片喊声。只见何靖带着数十人杀了回来,阎行大怒,催马上前指着何靖破口大骂:“混账,谁叫你回来的?” 何靖咧嘴一笑:“某受将军大恩,岂能抛弃将军独自逃生?” 阎行鼻子一算,何靖武艺虽然并不高强,但他却是个忠义之人,不肯抛弃自己独自逃生,韩遂给自己密信的中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何靖逃生,而且一路上要多听何靖的建议,事实上韩遂说得不错,何靖的确比自己要聪明,若是先前他听从何靖的建议,恐怕此时也不会陷入这样的绝境。 想到此处,阎行的眼睛不由得红了,点点头道:“好,你我二人能战死在一起,也是缘分!” 这时,魏延在不远处大汉:“阎将军,若肯投降,我便放你的士兵回去!” 阎行回头向士卒们望去,他作为阎行的女婿,可以战死,但他希望士兵们可以活下去,但数百名士兵几乎同时呐喊:“愿与将军死战到底!” 阎行胸中豪气顿生,冷然对众人道:“为将者,虽马革裹尸亦无憾矣,能与你们一起战死沙场,何其幸也!” 他抖擞精神,扬起砍刀对士兵们高声喊道:“儿郎们,让敌军尝尝咱们西凉军的勇烈!” 天,渐渐暗下,黑得犹如一洒泼墨,双方鏖战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韩遂军越来越少,并州军却越来越多,就仿佛无数个巨大的圆圈,环环相套,足足有四层包围圈,将何靖和他的士兵死死压制在包围圈内,无论他们怎么突杀,都无法冲出重围。 韩遂军包围圈越收越窄,无数并州军士兵手持火把,将战场照如白昼,中间韩遂军的范围只剩下不到两亩,而韩遂军士卒也不断阵亡,阎行身边的将士不足五百人。 此时,阎行人困马乏,已经战得筋疲力竭,他身旁的何靖已经身中数枪,鲜血染透战袍。 阎行见身边士兵越来越少,地上淌满了阵亡将士的尸体,不由得潸然泪下,对何靖道:“德公,想不到我们会战死在这里!” 何靖艰难一笑,牙槽上已经布满鲜血:“能与将军一起征战,也是某的缘分,如果有来生,某必定还会追随将军,鞍前马后,任由驱使!” 阎行嘿嘿一笑,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忍着酸痛翻身上马,提起战刀对士兵们高声呐喊道:“各位二郎,振奋起精神,随我最后一战!” “杀!杀!杀!” 士兵们举刀高声怒吼,阎行大喝一声:“跟我杀!” 他猛地催动战马,战马奔腾,他们就像一把永不回头的战刀,向西面的并州军直扑而去,这是,魏延见阎行死战不降,他心中大怒,便冷冷下令道:“既然他不愿意投降,就娶他的人头请功!” “咚咚咚”并州军战鼓声骤然响起,跟随着战鼓的命令,四面八方的并州军俨如狂涛怒浪,向着不足剩下五百人的韩遂军杀去。 这时是最后一场激烈的战斗,战场上箭如雨下,那些跟随阎行嚎叫着向前突围韩遂军顿时就像是割倒的春麦,一片片地倒在地上。阎行旁边的何靖身躯先是猛然一顿,然后就像是被锯倒的木头,直挺挺地向着后方到了下去,在倒地之前,他的脖子就已经被箭镞射飞了大半,宽厚的胸膛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雕翎。 “德公!”阎行目眦尽裂,愤懑地大吼一声。 何靖躺在地上,伸出猿臂指着西面的丛林中一笑,随后瞳孔逐渐涣散,手臂也重重的垂下。 “将军,快走!”心腹亲卫一拥而上,护着阎行就走,阎行泪如余下,大吼一声,提刀边走,剩下的韩遂军手持盾牌,迅速结成一个圆,将阎行包围在中间。 此时阎行的战马被射死,勒下挂着一支雕翎箭,此时正汨汨流出鲜血,在心腹亲卫的搀扶下,他右手柱刀,缓缓而行,此时他失血过多,已毫无体力,要么自刎而死,要么束手就擒。 阎行望着四面黑压压的并州军,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难道我阎行就要战死在此处?他忽然一咬牙,拔刀架在脖子上就要抹去,几名亲卫早就留意他的动静,众人拉住他的手臂大哭:“将军不可,你若死了,我们怎么办?” 阎行愣神:“我死了,你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我宁死,也不愿被俘受辱”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俨如原野上的风暴,山中的雷鸣,韩遂军将士们即将冷却的鲜血又被这马蹄声点燃了,战意重新燃烧,他们纷纷回头向西望去,眼中充满了希望:“是骑兵,是刚刚突围的兄弟们来救我们了!” 魏延剑眉徒然一扬,扭头向西望去,黑暗中,原野上如闷雷一般响起,只见千名骑兵在西方突然出现,俨如月光下的狼群,正铺天盖地向阎行突围的方向杀去,使得西方忽然变得灰蒙蒙一片,烟尘弥漫,遮蔽了月光。 “将军快上马!”千名骑兵冲突重围,七手八脚地将阎行簇拥上马。 “你们怎可如此……”阎行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将士都是刚刚突围出去的,此时他们竟然冒着阵亡的危险来救自己,这份恩情,他毕生难还。 “将军勿要多言”何靖的部将策马向前,一刀砍在阎行所跨的马臀上,那马吃痛,疯狂地载着阎行冲出了包围圈。 看着已经驰骋远去的阎行,何靖的部将拱手大喊:“将军,保重!” 呐喊完毕,何靖的部将便拎着大刀,招呼着四周的韩遂军道:“兄弟们,报答将军恩情的时候到了,杀!” “杀!” 数百士兵厉声大叫,挥刀向前,像飞蛾扑火一样涌向并州军,他们想用自己的生命掩护阎行突围。 “将军,追不追?”魏延副将策马上前询问。 看着阎行已经跑远的身影,魏延淡淡地说了一句:“跑不掉,兴霸将军在等着他,至于这些人,杀了,一个不留!” 官道上,漆黑一片,阎行纵马奔至枝江,看着眼前被拆毁的桥梁,眼里写满了绝望,一万名将士拼死护他突围,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白死,绕道!”阎行眼神一凛,立即勒马想要绕道。 他刚奔驰不到百十步,忽然马失前蹄,战马跪倒在地,阎行也随之被陷翻在地,还没等他起身,从黑暗中忽然窜出一个人影,一把将战刀架在阎行的脖子上:“阎将军,甘宁在此等候多时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决战枝阳 枝阳,这里是韩遂军重要的物资中转地之一,县城东面巨大的仓城里堆放着韩遂军几年的粮草器械,韩遂一路被马腾从姑臧赶到张掖,再从张掖赶到令居、允街、再到如今的枝阳,惶惶犹如丧家之犬。 这次北上阻挡马腾,枝阳再一次显示了他的重要性,仓库中堆满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兵器,每天都有大量的粮食物资从这里运去前线,不过随着韩遂退守枝阳后,这里随之也变成了战略要地。 这天清晨,当枝阳的人们一觉睡醒,很多人都被城外的一幕所震撼,只见在县城以北的旷野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营帐,仿佛就像雨后春笋一样,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星期罗布的营寨,一眼望不到边际,一杆高达数丈的大燾迎风招展,其上绣着黑底白边的“马”字。 除了气势蔚为壮观外,还有大量士兵在阡陌纵横的营帐中巡逻,一队队骑兵在大营外奔驰,其中有汉军也有羌兵,他们持刀挥枪,将不知所措的商贾和行人从官道上驱赶出去。 这是马腾亲率四万主力大军抵达枝阳,如果在加上榆中、妪围、令居等处的军队,便已经达到了六万,这几乎就是马腾现在所能掌握的军队,这一次反击,马腾势在必得。 这时,从西面来了一队军马,约二十余骑,每个人都骑着马,为首是一名三十余岁的汉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使人一看便知他是军中无一的大将。 离马腾军大营还有三百步时,这一行人被马腾军哨骑截住,哨骑都伯见为首之人威风凛凛,不像普通人,他也没有出言训斥,而是警示道:“前方乃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等人内!” 大汉上前抱拳行了一礼,朗声说道:“某乃温侯帐下折冲校尉周泰,有战报要呈给槐里侯,劳烦兄弟通报一声!” 哨骑都伯听说他们是吕布帐下将士。不敢怠慢,立即点头道:“请将军稍等片刻,末将这便去通报!”说完便一勒战马,驰回大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名哨骑都伯再次驰骋回来。对着周泰抱拳行礼:“将军,我家主公有请!” 于是在哨骑都伯的带领下,一行人快速的向辕门而去。 中军大帐内,马腾正与庞德商讨如何攻打枝阳,不多时,几名侍卫领着周泰匆匆而来,马腾抬头一看,立即迎了上去:“哈哈,幼平将军,几个月不见。你更加的硬朗了!” 周泰不敢怠慢,立即抱拳施礼:“周泰拜见马将军!” 马腾道:“怎么了?数学不见,为何幼平将军显得如此生疏?” 周泰立马摇头晃脑:“将军多虑了,军营乃是军事重地,泰不敢逾越!” 这是陈宫很早之前告诫他们的,在私下里可以互相打闹,但到了军营以及战场之上,就必须要尊卑有序,周泰虽然莽撞,但是将陈宫的话他也听了进去。 果然。马腾听完周泰所言,正色地点点头:“幼平将军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幼平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周泰连忙从怀中掏出鱼鳞信筒递给马腾,马腾顺手接过。抖出里面的信件拆开一看,大喜道:“好啊,想不到魏延将军如此厉害,竟然生擒了阎行,还将韩遂西线兵马悉数击败,这样一来。韩遂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孤军!” 马腾想了想,又接着问道:“奉先现在在何处?” “此时正屯兵破羌,不日便可开到允吾城下!” 周泰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将军,我家主公说让你要小心成公英!” “成公英?”马腾疑惑了一下,疑惑道:“为何?” 成公英是韩遂以前的部将不假,但是此刻数万大军将枝阳围得严严实实的,难道成公英还会反叛不成? 周泰注视着马腾笑道:“贾军师说成公英为人颇为忠义,如果韩遂从他那里突围,保不准成公英不会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了韩遂!” 马腾眼神一凛,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成公英虽然武艺不怎样,但是为人特别仗义,当初要不是韩遂杀了他的家人,或许他会和自己死磕,当初他与韩遂争夺北地的控制权,双方人马鏖战于野,成英公奉命扼守射姑山,截断马腾退路,谁曾想马腾居然反败为胜,在郁郅击败韩遂,将韩遂赶至彭阳一带,成英公顿时就成为了一支孤军。 成英公本想死战到底,可惜韩遂却怀疑了成公英的忠诚,在其幕僚的唆使下,将成公英一家老小斩杀于闹市,成公英一怒之下,率领两万西凉军投降马腾,成为了马腾帐下的大将,奉命驻守北地,成为了一方军阀,上次之所以没有出兵协助马腾,那是被程银掐断了进军的道路,除非他绕道匈奴,否则他绝对到达不了武威。 而这次程银看到韩遂大势已去,所以才与成公英联合出兵,奉马腾之命堵在榆中,截断韩遂东逃的退路,如果真如吕布说的那样,恐怕这成公英真的会放走韩遂。 马腾不停地用食指敲着桌案,正色说道:“若非奉先之言,某险些酿成大错!” “令明,你立即赶去榆中,接手成英公和程银的兵权!” 庞德雄壮的身躯向前一跨,朗声说道:“末将领命!”说完后,他扭头冲着周泰挑挑眉,转身走出大帐。 马腾看到庞德离去,心中稍定,这才笑眯眯的对着周泰说道:“幼平啊,令明去榆中,我军中已无甚大将,你可否先留在我军中助我一臂之力,待破了枝阳城,你在回去如何?” 周泰有点为难,未经请示就擅自留在马腾军中,恐怕会造人非议。 马腾似乎知道周泰的难处,立即起身笑道:“幼平放心,我现在就休书一封给奉先,我想他也知道我的难处。” 周泰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枝阳城内,马腾军阵列在野,令全城的百姓感到恐慌,这里已经太久没有经历战争了。以至于人们对战争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杀人于野,屠城于市的惨烈,让他们心中感到无比的恐惧。再加上韩遂封锁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城,更让他们近乎处于绝望之中。 各种谣言在枝阳城内飞传,说韩遂要让百姓充当守城的兵士,如若不然。屠其满门,而韩遂的神经此时绷得像一根弦一样,哪有时间去辟谣,任由各种谣言冲击民众的心里,任由恐慌在枝阳城内弥漫。 韩遂负手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星棋罗布的营寨,心中不由得一阵抽搐,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当初为了蝇头小利,以至于造成今日这番局面。如果可以重头再来,他将毫不犹豫支援雅丹、彻里吉,就算和吕布拼得你死我活也要斩杀马腾,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在后悔也没用了。 “主公,这城中留言四起,我们要不要辟谣?”韩遂身后的一名幕僚上前说道。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想不到马腾居然也会用这一招!”韩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独自在那里自言自语。 幕僚皱了皱眉。心道:“枭雄陌路,自己是不是该给自己谋划一条退路了?” 他虽然心中这么想,但嘴上却说道:“主公,何时突围?” 韩遂扭头看了幕僚一眼。不疾不徐道:“等彦明来了再说!” 韩遂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阎行他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抛开他是韩遂的女婿不提,单凭阎行的武艺,在整个西凉也找不出第二个,连马腾帐下的大将庞德也不行。至于马腾的儿子马超,也许壮年时期能与阎行一战,不过现在却不行,所以阎行是当之无愧的西凉第一人,若是想东山再起,这阎行就是一大助力。 “恐怕阎将军以遭不测,就算他能来,这漫山遍野都是马腾的人马,他如何能杀进来?”幕僚一边在心中诽谤,一边小心翼翼的献计。 韩遂心中一沉,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他很不爽幕僚说话的语气,而且他还听出幕僚语气中的不满,韩遂嗅到了其中的异样。 见到韩遂不答话,那幕僚有点不悦,立即躬身告退,可就在他转身那一刻,韩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剑刺入幕僚的身体:“你是不是想投降马腾?” 那幕僚缓缓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韩遂,伸手指着韩遂哆哆嗦嗦道:“韩文约,你…好,好…毒!” 韩遂冷然一笑,一把将佩剑拔出,喝令左右侍卫将幕僚的尸体抛下城池。 “呜呜呜…!”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声呜咽的号角,随后便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 韩遂眯着眼,手扶垛堞,神情凝重的看向城外。 城外,军营连绵数十里,无数的甲士放声呐喊,声音若滚滚惊雷,犹如雷电奔泻,悠然之间,随着号角声响起,城外正西方的一座军营之中,突然传来一通战鼓,韩遂握紧剑柄,凝神观望。 无数的甲士从军营里开了出来,共分为了两个方阵,一列是汉军,一列是羌兵,正泾渭分明地列队走出,一面巨大的黄牙旗在风中招展,其上的“马”字绣得苍劲有力,旗在一人大马金刀,正是马腾。 韩遂收回思绪,待马腾将大军开到城下,他立即放声大喊:“寿成兄,你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吧!” 西凉军旌旗开出,马腾策马出阵,指着城上的韩遂大骂:“是的,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某恨不得食汝肉,寝如皮,以泄吾恨!” 马超更是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齿:“你勾结雅丹,屠杀姑臧百姓,韩遂老贼,看你今日往哪里逃?” 岂料韩遂压根没有理睬他,而是把目光投向马腾:“寿成兄,从王国反叛朝廷开始,你我相识三十余年,大小战役不下百余次,此刻终于要见胜负了,不过不要紧,吕布入寇西凉,想必你日后也不会孤单!” 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城下顿时被一层看不见的寒霜盖满,吕布占领汉阳、陇西二郡,而马腾却是西凉刺史,韩遂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马腾和吕布日后必有一战,如今联盟看似坚不可摧,日后却不一定,在乱世,地盘和人口是基础,所以韩遂在提醒马腾,吕布将会是下一个韩遂。 马超虎目一立:“老贼,休要挑拨我父亲与温侯的关系!” 韩遂双臂撑着垛堞,双肩高耸,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毒蛇,目光直射马腾:“寿成兄,我不过是狼,而吕布是虎,如今你可以驱狼,日后却不能吞虎。” 马腾抚髯一笑,扬刀大骂:“韩遂,我儿言之有理,休要再此挑拨离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叫骂完毕,马腾扭头怒喝:“三军听我号令,攻破枝阳,斩杀韩遂!” 韩遂目光闪了闪,这马腾究竟被马腾灌了多少**汤,竟然如此相信他,看着密密麻麻犹如潮涌的敌军,挥剑一指:“敌军开始攻城,三军听我号令,御敌,待战!”95(。)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城破 鼓声隆隆,号角呜咽,数万西凉军把枝阳城围得水泄不通,在西凉军的中军处,十数台投石车一字排开,上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岩石,大的如同磨盘,小的如同南瓜,全部被安置在抛斗之中,蓄势待发。 马腾站在高处,凝视着城上结阵御敌的韩遂军,立即抽出腰间佩剑,指着枝阳城嘶吼:“开战,给我开战!” 随着马腾一声令下,三万主力大军兵分四路,开始从四面八方向枝阳发起凶猛的进攻。 然而士兵未至城下,陈列在阵中的投石车率先发难,数不清的岩石像流星一般砸进了城墙上,硕大的石块带着风声,将城墙上的韩遂军砸得人仰马翻,片刻间就砸死数百人,被巨石砸中的韩遂军士兵,无不脑浆迸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砰!砰!砰!” 有些力量过慢的巨石纵然没有砸进枝阳城,但却猛地轰在了城墙上,霎时石屑飞散,天女散花,在城墙上烙上一坨白印,而那些躲在女墙下的韩遂军只感觉背部一震,随后头颅就好像被人当头一棒,震得脑袋嗡嗡乱叫。 “咻,咻,咻!” 有些力量过大的巨石如同流星一般飞越城墙,瞬间砸进陈列在城内那些待命的韩遂军人,那些韩遂军只觉得头顶被一团巨大的黑影笼罩,当下纷纷抬头看去,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那些不幸的士卒瞬间就被砸城肉泥,血肉模糊,但凡有士兵因为恐惧而撤退时,负责监督的将校立即拔刀狂砍,立斩不饶。 “不许后退,给我站稳了,否则别怪老子无情!”一名韩遂军百人都仗剑二立,监督那些蜷缩成一团的士兵,就在这时。一颗像鸡蛋般大小的石头风驰电掣地射向他的头颅,那百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瞬间就被砸爆,被他堵住的士兵恐惧地大喊一声。一哄而散,其他的什长伍长根本拦不住,反而有的还混在人群中跟着逃窜。 周泰绰刀立马,感觉守备的士卒基本上已经被巨石砸蒙,旋即一挥盘刀:“杀。” 随着周泰一声令下,上万士卒在刀盾兵的掩护下奋力推着樔车和攻城锥涌冲杀枝阳城。 当城墙上的士兵反应过来后,周泰已经率领大军离护城河不足百步,当下慌忙撘弓拈箭,对着城下的西凉军一通乱射,他们甚至都不用刻意去瞄准,张弓便射,一支接着一支的雕翎箭就像被捅破的马蜂窝,密密麻麻的,携卷着一片刺耳的破空之声倾洒而下。有些在刀盾兵保护之外的西凉军顷刻间便被射翻在地,就算没被射死的也被后来跟上的袍泽踩得面色发青,须臾便丢了性命。 “搭浮桥,架云梯,全力攻城,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攻破枝阳城门!”周泰将大刀挂在马鞍上,扛着盾牌在护城河这边来回驰骋,大声督促西凉军趟过护城河,扛着云梯向城头发起最凶猛的攻势。 周泰平时虽然莽撞,但却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他表现得太过显眼,恐怕就得成为敌军重点照顾对象,而且今日韩遂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在西凉,只能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吕布,这马腾迟早会成为吕布的大敌。 如果他率领的是并州军,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带兵就上。可是他现在率领的是西凉军,所以不会冲在最前面,而是指挥着马腾的主力大军向前猛打猛攻,等到把城头上的守军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等守军精神萎靡,箭矢、火油、滚石等守城器械逐渐稀少的时候再亲自渡河攻城,必然能够花费最小的力气,取得最好的效果。 “给我冲,后退者死!” 周泰正在监督军士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如箭雨,见有两名裨将畏避而回,周泰立即抽刀冲上前去。 寒光一闪,两颗人头顿时滚滚落地,咕噜咕噜的滚入护城河,周泰看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下立即翻身下马,来到护城河便接土填坑。 周围的西凉军虽然不知道周泰的名字,但知道他是马腾派过来指挥他们的主将,见到主将都这样不要命,大小将士无不奋勇向前,军威大震,两个时辰之后,在周泰有力督促之下,西凉军鼓足勇气,一口气便将护城河填得满满当当,然后迅速搭上木质浮桥,护着樔车和攻城锥开到城下。 “给我顶住!” 城头上,一名全副披挂的校尉,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声嘶力竭的督促韩遂军全力守城。 “嘭,嘭,嘭,”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在城楼上响起,校尉扭头看去,只见已经有几架云梯架在了垛堞上,那云梯在城墙上晃晃荡荡的,俨然是有西凉军开始攀爬攻城了。 那校尉立即冲到女墙旁,伸头直视下去,只见挨着他最近的云梯上陆续有西凉军士兵正在攀爬,就像一撮猴子在爬树一样,各自盯着盾牌,遮挡着箭矢与乱石。奋力争夺登城的头功。 眼看着西凉军就要登城,那名校尉情急之下挥刀乱砍,虽然木屑纷飞,但短时间之内却无法将这竹制的云梯砍倒,校尉咬咬牙,怒吼一声,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伸出双手奋力地将云梯向后掀去。 伴随着几声惊惧的呐喊,云梯上的西凉军就像牛虱子被抖落在地,运气好的断手短腿,侥幸捡回一条命,运气不好的摔落六七丈,跌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更惨的是那些掉落在鹿角、拒马上的兵卒,直接被戳穿胸膛或者腹腔,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还没等那校尉松一口气,冷不防却有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只听着“噗嗤”一声,力道强劲的箭矢一下子将校尉的额头射穿,余势未消,硬生生的将校尉的铜盔生生凿穿,校尉眼睛一瞪,就像坐土飞机一样栽下城墙,成了了地上死尸中的一员,压在了密密麻麻的尸体之中; “儿郎们,一会不要怕。随我杀上去便是!” 一箭射落了城头的校尉,已经在樔车上的周泰将弓箭丢给士卒,扛着龙纹盘刀,招呼着他身后的数十名士卒下令、 “遵命!”陈列在樔车内部的西凉军挥刀呐喊。俨如刚出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凶灵,鬼气丛生,杀意凛然。 “嘭!”伴随着一声巨响,樔车的木板重重的砸在了城头,周泰一马当先。挥刀便上,看着只有一丈距离的城墙,周泰携刀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城墙上。 周围的韩遂军先是一愣,随后长枪便恶狠狠地搠向周泰,周泰不慌不忙,就地一滚,手中盘刀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瞬间便将那几名韩遂军斩杀在地,腹部均有一道血槽。 周泰随手捡起一根铁枪。刀枪齐用,龙蟠虎步,杀入人群,他身后的西凉军见状,士气大震,纷纷以猛虎下山之势,对着韩遂军猛砍猛杀,顿时便将韩遂军打得节节后退。 “敌将休狂,金城韩志在此!” 乱军之中,韩遂的从侄看到周泰左突右刺。将本方士卒当菜瓜一样乱切乱砍,如入无人之境,当下不知道从里那里窜出一股勇气,挥刀直取周泰。 “西凉军的猴子们给我退到一边。看爷爷我如何斩杀这厮!”周泰哈哈一笑,指着冲过来的韩志笑骂。 韩志大怒,他何曾被这样小瞧过?当下一声怒吼,提着朴刀冲了上来,兜头一刀迎面劈下,刀风虎虎。气势不凡。 周泰不屑地冷哼一声,侧身闪躲,韩志一刀落空,重重地劈在了甲板上,擦得火星四射,石屑乱飞。 周泰趁机提枪刺向韩志的咽喉,快如闪电,疾如雷霆。 韩志有心提刀招架却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慌忙丢下朴刀,就地一滚,方才躲开了周泰这毒蛇般的一枪,只是容不得他分神,周泰已经犹如索命无常一般猛扑过来,“唰”的一声,盘刀带着寒光扑面而来。 要说这韩志只有两把刷子,看到周泰盘刀斩来,急忙抽出腰间环首刀格挡,却不料这是周泰的虚晃一刀,吃了一晃,顿时将半截身子完全暴露在周泰的枪下,空当大开。 “吃我一枪!” 周泰一声低吼,左手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攒出,那韩志武艺平平,如何抵挡住周泰这十拿九稳的一枪,只听“噗嗤”一声,长枪透穿韩志的脖子,殷红的鲜血顺着长枪汨汨的滴到地上,周泰右手一挥,刀光闪过,韩志的人头“咻”的一声飞入空中,勃腔内瞬间咕噜咕噜地冒着血水。 周泰拎起韩志的人头,顺手丢给一旁的裨将:“谁杀的敌军最多,这颗人头归他!” 周泰话音刚落,立即在西凉军中炸开了锅,这还了得,这可是战将之功,能让他们的官阶升好几级呢。 那名裨将将人头别在腰间,冲着周泰咧嘴一笑:“将军,这人头归我了”说完便提刀冲入了敌群。 “陈二狗,我向来不服你,这人头我要了!”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斥,一名身躯凛凛的牙门将拨开人群,龇牙咧嘴的看着韩遂军,扛着斩马刀就冲了过去,一口铡刀般大小的斩马刀舞得虎虎神风,一刀下去,那些韩遂军就像被割麦子一样倒地,更惨的是像柴火一样被他劈为两半,简直惨不忍睹。 余下的韩遂军意志终于被磨得干干净净,随后拔腿便跑,只恨爹娘没有多生两条腿。 数以百计的哨骑围着枝阳城来回查看战况,当他们看到周泰这边已经攻破城门时,立即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向着不远处的旗语兵报告战况,旗语兵收到战况,立即策马驰骋到马腾跟前:“启禀主公,东门已破,我军已经攻入城池!” “哈哈,周幼平果然英勇,传我将令,其余兵马继续攻打,不要让韩遂走脱,大军随我转向东门!” 随着马腾发下军令,那些充当后备的士卒立马调转兵锋,浩浩荡荡的杀向东门。(。) ------------ 第二百三十章 调虎离山 “韩遂在哪里?” 马超纵马驰骋在枝阳的街道上,一路上他已经喝问了无数波败兵,可是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没看到。 “启禀将军,小的不知!”一名垂头丧气的士卒听到有人喝问,立即摇头答道。 马超挥枪猛拍马臀,纵马驰向另一波败兵,一阵朔风拂过,墨黑色的长发随风而飘,仿佛春柳飘絮,美不胜收,不过此时他的眼里写满了愤怒,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策马在枝阳城的各条街道狂奔。 打破枝阳,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韩遂,以报杀母之仇,可是从午时一直搜到黄昏,都没有见到韩遂的踪迹,这不由得让马超心急如焚,怒火中烧。 周泰一边帮着清点俘虏,一边围杀企图反抗的韩遂军,见到马超战马狂飙,立即横刀拦下:“少将军,何故在城中纵马?” 周泰虽然是水贼入武,但亦知道破城后应该安抚民心,哪有像马超这样横冲直撞,纵马狂飙的。 马超见有人拦路,正想大骂,当看清楚是周泰后,立即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噎回肚子里,这周泰不仅是吕布帐下的大将,而且还是此次攻破枝阳的攻城,于情于理,他都不敢过分的得罪,当下开口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是在找韩遂,此贼与我有杀母之仇,我定要手刃此贼,以告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周泰点点头,旋即建议:“此时大军已经封锁了四门,以韩遂的性格,定然不会大白天的出城,他也许会在晚上出来,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出城,少将军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倒不如守株待兔!” 马超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感谢周泰的建议。旋即准备转身离去。 “少将军且慢!”周泰连忙又叫住马超。 “周将军何事?” “我能想到的,那韩遂岂会想不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丧假之犬,你猜他此时最想去哪里?” 马超想了想,疑惑道:“难道去找阎行?” 周泰点点头:“或许是阎行。或许是榆中,有或许去匈奴,都有可能,所以,我们可以这样!” ...... 枝阳城北门。一座民舍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见院内躺着四具尸体,三男一女,其中有两个小孩,俨然是一户四口之家,只不过现在却双双倒在血泊之中。 “笃!笃!笃!”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座小屋的宁静,有数个人影犹如鬼魅般摸到门前,手中钢刀在手。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低声询问道:“谁?” “是我,伍贤忠”门外随之传来一声低呼。 那领头的眼神闪了闪,示意周围的人不要大意,随后伸手缓缓取下门栓。 在木开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数把明晃晃的大刀瞬间就架在了伍贤忠的头上,立即惊得他满头大汗。 领头的人确定是自己人后,手臂一挥,示意众人收刀,拽着伍贤忠就进到了屋内,不过他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让两人躲在暗处放哨。 “情况如何?”领头的人越走边询问情况。 伍贤忠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见到主公再说!” 两人进入厅堂,看到一个中年人负手矗立,立即跪地叩拜:“参见主公!” 那中年人缓缓转身。只见他身高七尺,浓眉细眼,狮口鹰鼻,目光犹如鹰隼般锐利,虽然是布衣加身,但依然能看得出此人不凡。 “情况如何?”那中年人注视着伍贤忠。不疾不徐地询问。 伍贤忠不敢怠慢,立即作答:“启禀主公,此时正是我们脱身的岂会!” “说!”那中年人闻言,浓眉轻轻一挑,语速仍然不快不慢,听着就好像有一团鹅毛塞在他嗓子里一样,让人感到异常的难受。 “枝阳城百姓要求马腾放他们出去,马腾抵挡不住压力,此时已经打开了城门!” “主公,这是机会,我们何不……”先前那个领头的人急忙劝诫,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中年人伸手打断。 “你怎么不知道这是马腾的奸计,目的就是引我出现?”中年人没有像领头人那样激动,反而提出了异议。 伍贤忠想了想,回答道:“我想不会,因为盘查得非常严格,每一个人都会被严加询问方能出城” “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领头的人急忙劝诫。 中年人没有急忙回答,而是用询问的口吻道:“如果你们是马腾,会不会以为我不会白天逃出城,而上晚上?” 伍贤忠和那领头的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双双点头,如果他们是马腾,一定会认为韩遂会选择晚上出城,而不是白天,白天人多眼杂,在西凉军中,很多人都认识韩遂,只怕韩遂一走到街上就会被指出来。 “看来,枝阳城的百姓帮了我一个大忙,贤忠,你去把那个人带来!”韩遂想了想,也觉得现在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让他逃出城去聚拢兵马,卷土重来未可知。 伍贤忠低声应诺一声,立即转身走向厢房,须臾,伍贤忠再次回来,不过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长得和韩遂十分相像,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不过那个人没有韩遂的气质而已。 “如今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韩遂对着那个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个人立即跪地叩拜:“多年深受韩公厚爱,某不敢不以死效命!” 韩遂抚须正色道:“一会你们只需……” 虽然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但是天色仍然大亮,城北一家民舍,忽然房门大开,立即有八个人从房屋中走了出来,然后迅速分成两队,一队六个人,一队两个人,朝着东门和北门缓缓而去。 朝北门而走的两个人没有走多远,就听见另一队的方向传来一声呼喝:“韩遂在这里。别让他逃了,快追!”随后便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以及人发出来惨叫声。 “别回头,一直走!”韩遂低声叮嘱旁边的伍贤忠。示意他不要慌张,而韩遂的脸上已经抹满了泥土和锅黑,还穿上了一套乞丐的衣服,恶臭难闻,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乞丐。旁边的伍贤忠也不遑多让,身上也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 “哒哒哒!”的声音从街边响起,两人立马蜷缩在墙角,像极了饥寒交迫的乞丐,浑身散发的恶臭,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队骑兵都伯看了看韩遂,立即掩鼻而过,嘴中还不满道:“这枝阳城如此富饶,居然还有乞丐!呸,臭死老子了!” 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也都鄙夷的看了韩遂一眼。随后匆匆策马狂奔,离韩遂的距离越来越远。 “走!”韩遂一扫先前饥寒交迫的模样,健步朝着北门而去,伍贤亮急忙跟上,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的骑兵,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街边的这两个乞丐,而是纷纷涌向东门。 看来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韩遂暗自低估一句,随后快速地朝着北门而去。 须臾。枝阳城的北门在望,韩遂和伍贤忠立即缓缓向着城门而去。 “嘶,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臭?”韩遂还没有走到北门,他身上的恶臭已经散发出来。那些想要出城百姓立即掩鼻躲开,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韩遂。 城门司马皱了皱眉,虽然他也觉得很臭,但他还是没有掉以轻心,毕竟是精挑细选的城门司马,战争期间心腹不能担任。 “去哪?”城门司马忍着恶臭询问。 “咳…咳。老朽家住城外的庙中,因为韩遂和刺史大人作战,封锁城池,我和我儿已经露宿街边数日,今日得知刺史大人将韩遂击败,放大伙出城,因此,咳……咳!”韩遂连忙咳嗽几声,嘶哑着解释道。 城门司马还想再盘问仔细一点,忽然从东边驰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对着城门司马说道:“韩遂已经抓住了,快点放人出城,晚了的话好实行宵禁了” 百姓们闻言,纷纷嚷嚷着要出城,顿时吵得城门司马心烦意乱,看了一眼韩遂扮成的乞丐,挥挥手道:“走吧走吧,做乞丐也要做干净点,这么臭谁会给你施舍?” 韩遂立即道谢一声,随后带着伍贤忠一瘸一拐的想要出城。 “慢着!”忽然从城门士卒中传出一声断喝,只见一名雄壮的士卒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守城的司马循声望去,当看清楚那个人后,立即大喊出来:“周将军,怎么会是你?” 周泰嘿嘿一笑,并没有回到城门司马的话,而是大步走到韩遂跟前,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韩遂道:“你是破庙里的乞丐?你一瘸一拐的,腿上有病吧?” 韩遂目光低垂,唯唯诺诺地说道:“正是!” 周泰负手而立,来回在城门前踱步:“可是某已经在枝阳城观察了数日,并没有发现你说的破庙,此其一;我大军破城之时,满城上下,每一条街道我都走了便,并没有看到一个乞丐,也没见过你们,此其二;刚刚你在街道口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到你了,那时你的腿脚还是好的,怎么转眼间就瘸了?你演戏演得有点过了。” 韩遂并没有说话,而他身边的伍贤忠却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双腿像筛子一样左摇右晃。 “韩遂!”周泰忽然大喝一声。 韩遂依然没有说话,但他身边的伍贤忠却被吓瘫在地。 “哈哈,起初我还只是怀疑,想不到真的是你,调虎离山之计,不错不错”看到伍贤忠的动作,周泰终于忍住不大笑道。 韩遂目光低垂,不过此时却已经闪过一道寒光,趁着周泰得意之际,藏在袖中的短刀直奔周泰的咽喉刺去,出手快如闪电,犹如毒蛇吐信,丝毫不失诡异、精准。 周泰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心却细到了头发丝里,他早就留意到韩遂的动作,只是装作不知,看到韩遂动手后,身子一晃,轻松地躲过韩遂一击。 可是谁又曾想到韩遂只不过虚晃一击而已,趁着周泰侧身之际,从周泰的身边冲过,一口气冲到了城门口,许多的士兵都认为周泰能应付,何曾想到韩遂居然能这样冲到城门口。 一名士兵正准备阻拦,却被韩遂先发制人,一刀刺中了胸膛,韩遂夺得马匹,立即朝东扬长而去。 周泰一把甩掉头上的兜头,提刀上马:“老贼,还没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哪里走?” 随后策马奔出城门,紧随韩遂身后而去,余下的西凉军这才反应过来,乱刀砍死伍贤忠后,一路分兵追击,一路去向马腾禀报情况。(。)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枭雄末路 周泰率领数十西凉骑兵,踩着泥泞的道路向西追赶了一百多里,连韩遂的影子都没只好悻悻的勒马回头,沿途向西北方向搜索。 ..+,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负责搜索的西凉军快马来报:“启禀将军,在东面五里处的村庄发现了韩遂的踪迹!” 周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这韩遂是属狐狸的,明明北逃跑的,这会怎么跑到东边去了?” 一名西凉军猜想道:“或许他出城不久就丢弃了马匹,徒步而行,我们追得不过是没有人骑的战马?” “你说得有理”周泰赞赏的点点头,手中盘刀一挥,命那名报信的西凉军带路:“走,随我活捉韩遂,到时候,你们可就立了大功了!” 张绣的话音刚落,立即引得数十骑哈哈大笑,韩遂与马家的仇恨他们都非常清楚,如果让他们生擒韩遂,那功劳可比斩将立功大得多,当下众人一扫先前的疲惫,纷纷调转马头,向着东面的村庄驰骋而去。 另一边,韩遂冒雨向东赶了四五十里路,他在出城五十里左右就已经下了战马徒步前行,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周泰的追捕,刚刚在村里斩杀了一户人家,吃了一点热食,就被周泰散布的斥候发现。 韩遂虽然武力不济,但是狡猾得却像一只狐狸,外麦田青青,趁着夜色的掩护,韩遂像一只敏捷的猴子扑进了麦田里,伺机逃走。 他刚栽进麦田不久,就见数十骑驰骋到村口,然后迅速分成数队将刚刚他呆的那户人家围了上去。 周泰破门而入,带领着十数人冲了进去,整户人家。除了地上的尸体以及锅中煮得沸腾的肉类,周泰并没有发现什么。 在血泊中皓首老翁,周泰大怒:“儿郎们,给我挨家挨户的搜,这老贼跑不远,任何一处都不要放过。但是一定要记住,不准扰民,否者别怪我不客气!” “诺!” 那些西凉军高声应诺一声,随后向着四周散去,开始挨家挨户的展开搜索,但凡能够藏人的,他们都没有放过,不过周泰事先有令不得扰民,所有的西凉军都是轻轻叩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乱砸一通。 须臾,所有负责搜索的将士都垂头丧气的回来,俱都表示没有发现韩遂的踪迹。 “不可能啊,难道这老小子人间蒸发了不成?”周泰自言自语了一声,随后举目望去,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起来。 只见这座村庄坐落在三山夹一谷的山谷之中,除了前面有一片规格整齐的麦田外,四周全是繁茂的森林。不过韩遂想要逃窜森林,就必须要淌过一条颇为湍急的河流。但韩遂说不定会藏在河岸上的砾石之中。 想到这里,周泰开始着手分配任务,除了少许人沿河岸搜索外,大部分兵马开始朝着麦田涌来。 一名西凉军驰骋到韩遂的跟前,由于韩遂整个人匍匐在沟渠里,将他全身包裹在夜色当中。那名士兵根本就没有发现韩遂,正当他翻身下马,准备下地搜索时,忽然韩遂就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把便将那名西凉军拽下马来。随后一道寒光闪过,那名西凉军的脖子处立即出现一道血痕,正在往他的咽喉里“嗖嗖”进风。 这边的动静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周泰眼神一凛,大吼道:“韩遂,某哪里跑?” 韩遂不管不顾,纵身上马,沿着官道便跑,周泰大怒,留下一名士卒收敛被韩遂杀死的士兵后,立即率领大队人马直追上去。 “放箭,将这厮射下马来!”离越来越远,周泰担心再次追丢韩遂,立即改变策略,让士卒放箭。 数十名骑兵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韩遂。 可是众人与韩遂的距离较远,再加上道路泥泞,战马起伏颠簸,数十支雕翎箭连韩遂的毛都没碰到。 “弓来!”不满的十骑一眼,周泰爆吼了一声。 接过士卒递过来的弓箭,周泰张弓便射了出去。 韩遂奔跑正急,突然自他的背后响起一股凌厉的破空之声,犹如流星一般疾速。 “噗”的一声,利箭穿透布衣,正中韩遂的左肩,一下子射透了胛骨,剧烈的疼痛让韩遂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他却没有跌落下马,而是一手捂着受伤的肩膀仍然狂奔,不过速度比之前慢得许多,使得周泰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生擒活捉,变故再生。 一阵矫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数百匹战马飞驰而来,马上一员大将威风凛凛,手提一杆镔铁长枪大呼:“主公休慌,周朝在此!” 韩遂一听是周朝,当下大喜过望,绝处逢生的他立即惊呼:“周朝救我!” 眨眼之间,韩遂单骑便于周朝率领的数百骑合在一起,手中短刀一指,厉声呵斥:“峰回路转,你们今日休想走脱!” 今天,是他韩遂自狼狈的一天,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对面的周泰,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周泰活着离开。 而周泰却不以为然,抱着盘刀笑道:“韩遂,就凭你这数百骑也想杀我?在我眼中,他们只不过是土砖烂瓦!” 韩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刀指周泰对着周朝下令:“杀了他。” 周朝闻言,并没有执行韩遂的命令,而是低声劝诫:“主公,我们还是撤吧,后面后敌军追袭!” “谁的兵马?” “程昱和成公英的兵马,两日前他们就已经攻破榆中,此时正率兵朝这边追来!” 韩遂抿了抿嘴唇,立即下令:“向东走!” 周朝大惊失色:“主公,东面有程银和成公英,我们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韩遂没有搭话,扭头便走,因为只要他自己知道,往东走是最安全的,如今四面楚歌,唯有东面还有一线生机,程银和成公英,韩遂了解他们,程银两面三刀,虽为马腾大将,但时时刻刻都想脱离马腾,佣兵自守,而成公英为人忠义,纵然自己当初有错,成公英也许会前的份上,放自己一条生路,综合以上两种原因,东面突围,机会最多。 周朝遂越走越远,遂留下百十骑断后,拍马朝着韩遂赶去。 周泰咧嘴一笑,在面前的百十骑,并没有下令冲杀,而是等他们撤退后,率人徐徐跟上,使得双方的距离相差不过两百步。 韩遂沿途狂奔,在一处弯道迎面撞上一支大军,为首的两员大将一挥大刀,喝令大军停止前行。 韩遂很自然地前的千军万马,对着两员大将拱手问候:“程将军,成公,好久不见!”为首二将正是北地太守成公英和安定太守程银。 “韩遂”程银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目光时不时的瞟向成公英身后一人。 韩遂并没有发现程银的异样,展颜笑道:“正是韩某,两位将军可否安好?” 成公英抿了抿嘴唇,并没有说话,而程银则持枪一指:“韩遂,我等踏破芒鞋正要捉你,没曾想你却自投罗网。” 韩遂听出程银话语中带着一丝杀气,子不像是说谎,当下不疾不徐的说道:“程将军,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程银心中一慌,立即打断韩遂:“叛贼,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吃我一枪” 韩遂和程银的约定,就是韩遂在攻打马腾的时候,程银拒不发兵,只要韩遂控制西凉,就将汉阳北地安定三郡交给程银打理,这就是程银拒不发兵营救马腾的原因,他不仅自己不救,而且还陈兵在险要关隘,阻止成公英出兵支援马腾。 当下遂就要把真相说出来,心中恶胆边生,挺枪纵马,就要刺死韩遂。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只见成公英身后闪出一将,一刀斩向程昱的马头,程昱大惊失色,立即勒住战马,盯着那人不满的吼道:“庞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韩遂是主公仇人,自当由主公亲自发落,什么时候轮到你了?”庞德瞥了一眼程昱,丝毫不给他面子。 所有人都,程昱这样做,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对于庞德的出现,韩遂并没有感到惊讶,从刚开始与程银对话开始,他就知道有人藏在两人的军中,要不然程银也不会那样和自己说话,成公英也不会一言不发。 呵斥完程银,庞德转身指着韩遂怒骂: “韩遂,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 韩遂默然半响,忽然仰头大笑:“束手就擒?庞德,你太小,我岂会让你们擒去受辱?” 大笑完毕,韩遂袖中短刀往脖子上一抹,开始只是在他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随后就开始往外溢血,就好像蓄满水的水缸一样,之后鲜血犹如碾爆的水管一样,瞬间就喷了出来。 韩遂的身体在马背上抽搐了一下,直直地坠落马下,他身后的周朝自知没有生还的希望,提刀下马,跪在了韩遂的尸体旁拔刀自刎,余下的数百骑互相眼,随后俱都下马,上前将韩遂和周朝围在中央,随后抽出腰间环首刀架在脖子上:“黄泉路凶,我等愿为主公点灯探路!”说完便双双自刎在韩遂周围。(。。)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枝阳李家 金城讨伐战历经数月,终于尘埃落定,战事以韩遂兵败身亡而宣布告终,与此同时,陇西南部也捷报频传, 在张辽率领下,并州军一路攻城拔寨,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临洮,诸县俱都望风而降。 既然大战已经结束,余下的就剩下金城郡归属问题。 枝阳,朔风刮过湟水江面,卷起一片片浪花,此时已经是八月中旬,进入了一年中最热的三九季节,此时已 经接近晌午,除了个把渔民还在撒网,余下的都已经回家吃午饭补充体力,准备下午大干一场。 怒浪拍案,江面上的船已经不多,大部分渔船都已经靠岸停泊,江面上偶然也会出现一队长长的商队,这时 ,一艘四百石的大船出现在枝阳县外的江面上,船头上,吕布正背着手注视着远处的枝阳县,这次他是受马腾 相邀,前往枝阳县共同商讨如何划分金城郡。 在江上行了二里地,他忽然惊讶的发现,枝阳似乎正在筑城,数千人在江边担土扛石,格外的忙碌,须臾, 一个城池的轮廓隐隐已经出现,由于不久前经历过战争,城垣破损,上万人正在城墙上堆砌砖瓦,打捞护城河 里的砂砾巨石,偶尔也会打捞出几具残缺的尸体,那些民夫却显得习以为常,与其说习以为常,不如说是麻木 。 冷静捞取,抬上牛车,驾车去野外焚烧,一切的步骤都显得异常娴熟。 贾诩和李儒走上船头,矗立在吕布左右,举目观望四周。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霞光万丈,照得湟水波光粼粼,无数身着单衣单袴的士卒肩抗铠甲,三五成群的牵着战 马走到江边洗刷。感觉马上再无半点血渍后,便将战马放在江边任其啃食水草,一个个纵身跳入水中,互相泼水。嬉戏打闹。 吕布道:“军师,这样的景象能持续多久?” 贾诩默然,只要还有战争,这样的场景不会持续太久,今日在江中凫水的将士。或许明日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见贾诩答不上话,吕布又把目光投降李儒,李儒抚须正色道:“西凉,短时间不会发生战争,至于这样的景象能持续多久,关键在于温侯你自己!” 李儒话走偏锋,含蓄地指出西凉现在的局势,如今韩遂已除,只剩下武都的梁双,不过梁双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只要梁双被灭,西凉十郡三王国,只剩下马腾和吕布两人,别看他们如今的关系和睦,保不齐日后不会因为利益而爆发战争。 “马腾想让马超娶玲琦为妻,对此,你们怎么看?”吕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立即提出新的问题。 贾诩和李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一抹喜色。贾诩道:“马超作为马腾的嫡子,日后会继承马腾的家业,如果主公把大小姐许配给马超,利大于弊!” “我知道了”吕布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枝阳城。目光显得极为深邃,马超这小子,他还是挺满意的,只不过有点担心他的性格而已,如果你比他强,他或许会尊敬你。如果你比他弱,又不是他所熟知的人,他会表现出嗤之以鼻,这样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清高,说难听一点是傲慢。 李儒还想说点什么,贾诩立即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言,这是吕布的家事,他们做幕僚的最好不要多言,适当的提一点有效建议即可,说多了实属不智。 吕布兴致平平,回头吩咐道:“靠岸停泊!” 随着吕布令下,那边的甘宁立即指挥锦帆老卒向岸靠拢,须臾,大船缓缓靠岸,枝阳的码头上也停满了船只,大多插有世家大族的独特旗帜,有龟、有雁、有鲤、有鹤,五颜六色,迎风招展,形成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船上都装载着粮食和草料,许多家奴泾渭分明地穿插在其中,往来搬运。 吆喝声、号子声、呼喊声交汇在一起,好不热闹,吕布先上岸,贾诩和李儒紧随其后,甘宁在招呼部卒看守船只后,立即率领三十余人跳上江岸,将吕布、贾诩、李儒护在中央。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还没等吕布走上河岸,站在岸边持械警戒的各族私兵立即紧张起来,因为吕布他们虽穿着布衣,但明眼人仔细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善茬,其中甘宁最为显眼,腰胯龙纹刀,背负双戟,半匹蜀锦斜撘在肩上,露出半块古铜色肌肤,其上绣满诡异的花纹,像足了截江拦道的悍匪。 吕布没有理睬,自顾的踏步向前,一个似乎是领头的汉子立即持刀拦在路中央,其后的庄丁仆从立即跟在他身后,手上的武器也都五花八门,有刀有枪,其中还有木棍和锄头。 “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难道不知道这码头已经被李家包了?闲杂船只,不得在此靠岸!”那大汉见吕布等众还在往前走,立即扬刀喝问,其后的家丁立即扬枪助威,呵斥吕布他们快走。 吕布眉毛徒然一扬,面色有点难看,转身过去,看了甘宁一眼。 甘宁会意,立即走上前喝道:“让开!” 那大汉见到甘宁威风凛凛,也不畏惧,争锋相对道:“不让又如何?我劝尔等还是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某刀下无情!” 甘宁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唰”的一声,抽刀走到大汉跟前,伸出耳朵问道:“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面对甘宁的挑衅,那大汉勃然大怒,爆喝一声,挥刀朝甘宁兜头劈来。 甘宁轻蔑一笑,随意挥刀迎上,荡开大汉的长刀后,一脚将那大汉踢翻在地。 周围的家丁傻眼了,这大汉虽然武艺不咋样,但在他们之中却是少有的好手,想不到他们心中的高手,却被眼前怪异打扮的汉子一招击败。 那大汉丢了面子,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之间窜了上来,急忙捡起地上朴刀。翻身再次朝甘宁杀来。 “住手”一声娇叱在后方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有一员女将策马而来,她手提一杆银枪。身披亮银锁子甲,胯下白马极为神骏。 大汉见女将策马而来,立即收刀行礼:“拜见大小姐!” 那女将策马来到大汉跟前,柳眉紧蹙:“怎么回事?” “启禀大小姐,这些都是截江的贼人。卑下正要捉拿”那大汉立即刀直甘宁,信誓旦旦的说道。 “贼人!”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自己平时只在家中练武,并没有真正打过仗,她之所以这样打扮,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想过过将军的瘾,不曾想今日遇到截**,正好试试自己的武艺。 想到这里。女子银枪指着甘宁娇斥:“我问你,你可是湟水**?” 甘宁目光深邃,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想他甘宁征战沙场十数载,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何曾这般让一个女人指着,当下冷冷地说道:“女人,最好把你的枪收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感受到甘宁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当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可当着这么多家奴的面,她心中纵然有诸多畏惧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否则日后那还有威严可言,当下不由得吞吞吐吐道:“贼人。我劝你不要乱来,这里到处都是官兵,我劝你还是快走,否则别怪我长枪无情” 甘宁被她左一个贼人右一个贼人的喊,心中早已大怒,当下健步冲到少女马前。猿臂扣住战马的缰绳向下一拉,那战马虽然看起来神骏,但是却被像宠物一样豢养,早已失去野性,哪里禁得住甘宁猛扯。 只听见一声战马哀鸣,那战马“轰”的一声,硬生生被甘宁拽倒在地,而马上的女子也被掀翻在地。 “噗,噗”女子吐出口中苦涩的杂草,眼里满是泪光,委屈的看着甘宁:“你居然打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我!” “这只是一个教训,你胆敢在胡言乱语,我必杀你!”甘宁虽然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楚楚可怜,但是并没有怜香惜玉,说话依然是那么冷,使地上的女子从头凉到脚尖。 “主公,我们走吧!”看到甘宁解决完一切,立即向吕布建议。 “走”吕布点点头,招呼甘宁一声,准备离去。 “不准让他们离开,给我拦住他们”女孩从地上爬起来,白皙的脸上全是泥土。 以大汉为首的家丁立即将吕布等人死死的围在中央,使他们不得前进半步。 吕布眯了眯眼睛,眸子里全是杀意,他就想安安静静的和马腾谈判,然后领兵回家与家人团聚,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这让本就不怎么待见士族的吕布大怒,深吸了一口气后,手臂向上一扬:“杀!” “唰”的一声,随着吕布一声令下,身后的亲卫齐齐抽出佩刀,抽刀的声音整齐划一。使人听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家丁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住手”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那些家丁见到来人,急忙行礼:“拜见老爷,参见庞德将军” 庞德拨开人群,看到吕布一行人后,急忙上前作揖:“庞德拜见温侯!” 与庞德一同前来的是一名年近五旬的老者,见到庞德行礼后,立即大步上前,拱手作揖:“李荀拜见温侯!”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心中的怒气,立即咧嘴一笑:“令明,好久不见,不知这位是?” 庞德不敢怠慢,立即介绍道:“这位是枝阳城李家家主李忠,听闻温侯前来枝阳,特来相迎!” 从李忠前来到家丁们叫他老爷开始,吕布就知道眼前的这名老者是他们的主人,听完庞德的介绍,吕布的脸霎时沉了下来,指着一个个手持兵刃的家丁道:“李家主,这边是你的待客之道?” 说完之后,吕布带着众人拂袖而去,留下一脸尴尬的两人,庞德无奈的看了李忠一眼,立即追了上去。 李忠见到吕布等人离开之后,立即咆哮了一声:“怎么回事?” 众家丁立即低下脑袋,不敢吭声,他们早就摸清了李忠的脾气,没发怒时什么事都好说,发怒之后谁都不敢惹。 李忠回顾四周,忽然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家丁们身后,立即吹胡子瞪眼道:“李文君,给我出来!” 周围的家丁急忙散开,将躲在他们中间的女子亮了出来,那女子被家丁出卖,立即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你们给本小姐等着!” 众家丁立即躲避李文君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李忠现在比李文君可怕。 “父亲,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是向来监督这帮家伙的,刚来的时候就发现……”李文君立即跑到李忠面前,娓娓解释刚才所发生的事,不过她却将所有的事都揽了下来,否则让李忠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那大汉,那大汉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大汉此时吓得不轻,他何曾想到刚刚那波人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本以为此次在劫难逃,不曾想大小姐居然为他开脱,当下急忙感觉的看着李文君。 面对大汉感觉的目光,李文君只是用杏目瞪了他一眼,最后问了一句李忠:“父亲,那个打扮怪怪的家伙是什么来头,武艺好生了得!” 李忠瞪了李文君一眼:“他是温侯帐下大将甘宁,那可是朝廷亲封的将军,你一个贼人贼人的叫,难怪别人会发火,今晚我要在府邸宴请温侯,你还不快快回去,换身干净点的衣服。” 李文君噘着嘴,不满道:“我才不去,凭什么宴请他们?” 李忠双目一瞪:“我那知道为什么,这是你伯父说的”枝阳李家是临洮李家一脉,李忠是李家家主李显的从地,在吕布没来之前他就已经收到家族传来的书信,信中让他支持吕布,李忠不要怠慢,立即安排心腹从金城各县运来粮草,准备资助吕布军资,不曾想却发生这样的事,不行,他必须马上赶到马腾军中,否则让吕布误会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李忠立即招呼家丁继续搬运粮草,转身朝着马腾的军营赶去,看到李文君还呆呆的矗立在哪里,立即吼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回府去。” 李文君这才反应过来,冲着李忠挺挺鼻子,翻身上马,朝着枝阳城驰骋而去。(。) ------------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金城郡归属 吕布一众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前进了五里多里路,在庞德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马腾安营的地方。只见马腾的营盘星棋罗布,周围扎下了一圈又一圈的栏栅,把成千上万的帐篷包围在里面,营寨设有四门,辕门外堆满了数不清的鹿角和拒马,辕门两侧都建有两个碉楼,可见营寨具有极强的防御能力。 此外,还有一条丈余宽的小河绕着营寨东面潺潺向北而流,不少士卒就地取材,纷纷走出营寨,或盥洗衣物,或放牛马啃食水草,或下水搓澡,期间有不少士卒加入,也有不少士卒离开,此情此景,正是大战后宁静的生活景象。 马腾父子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吕布一众出现在平原之上,立即策马迎了上去。 “温侯叔父!”马超快马将马腾甩在身后,迫不及待地跑到吕布跟前行礼。 吕布笑着打招呼:“孟起,数月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不少!”马超的确长高了不少,才十五六岁,身高却有七尺左右,可以与一般的成年人比肩。 马超嘿嘿直笑,似问非问:“不知道玲琦有没有长高!” “或许长高了一点吧”吕布摇摇头,从出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女儿长没长高,他的确不知道。 就在吕布与马超相谈甚欢的时候,马腾催马来到距离吕布不足五步的地方施礼道:“奉先,刚才有要事在身,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马腾身为西凉太守,吕布身为司隶校尉,官阶本就相当,马腾本可以在帐内等候吕布,而他却出来大帐迎接吕布,足以表明吕布在其心中的地位,也给足了吕布面子。虽然知道马腾说得是客套话,但吕布依然笑着回一礼道:“数月不见,寿成兄的身体越发的硬朗了” 吕布身后的贾诩、李儒、甘宁立即上前拱手行礼:“拜见槐里侯” 马腾抚髯一笑:“诸位先生多礼了,请到帐中一叙!” 于是。在马腾的带领下,众人一齐来到马腾的中军大帐,双方按主从宾序位置作罢,再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马腾直奔主题:“奉先。多谢你此次出兵相助,若不是你,恐怕我也打不下金城,报不了杀妻之仇,再加上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我决定让出金城郡” 要说吕布不想要金城那是假的,金城四面群山环抱,又有湟水自成天堑,《墨子》有云:“虽金城汤池”,“固若金汤”这个词语也由金城而得名。而且金城因为湟水的缘故,使得此地民殷国富,是一个重要的农业基地,这也是韩遂占据金城,经久不衰的原因。 吕布没想到马腾居然如此大方,说给自己就给自己,但吕布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以他现在的兵力,还吃不下整个金城郡,思忖半响后。笑道:“寿成兄,金城是你我共同打下的,岂能我一人独占?寿成兄报杀妻之仇,我何尝不是为了战士的将士们报仇。所以我决定与寿成兄划湟水而治,湟水以北归寿成兄,湟水以南归我,寿成兄以为如何?” 马腾摇了摇头:“不可,我马腾虽然不是高雅之士,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如果没有奉先,恐怕此时已是冢中枯骨,这金城郡我断然不会取!” 吕布有些不明白了,他眉头皱了皱:“寿成兄,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力驻守金城了” “嗯?奉先不是在安夷和破羌招降三万韩遂的兵马吗?为何说没有多余的兵力。” “开春后我要出兵武都,所以实在抽不出多余的兵马驻扎金城”吕布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案,有点为难的说道。 马腾恍然大悟,原来吕布要攻打梁双,抽不出兵马驻防,可是攻打梁双与治理金城并不冲突。 须臾,马腾先苦笑一声,他猜出吕布心中所想,他便试着问道:“奉先是担心我会攻打你?” 吕布一愣,想不到马腾会直接了当的说出原因,不错,他是担心马腾会出尔反尔攻打他,所以只想画湟水而治,以湟水为天堑,阻挡马腾,可是这种事情只要双方明白就好,不需要直接说破,没曾想马腾居然会把这个问题点破,顿时间让吕布哑口无言。 吕布沉吟一下,最终接受了马腾的提议,马腾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他哪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这时,在旁的马超忽然插了一句:“如果温侯叔父觉得为难,这权当我父亲给你的嫁妆不就行了?” 马腾朗声一笑,赞成的点点头:“孟起说得有理,如果奉先觉得为难,这就权当给玲琦的嫁妆!” 吕布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让马超瞬间有点失落。 这时,大帐外传来侍卫禀报:“启禀主公,李家家主李忠到来,现在帐外求见!” 马腾点点头:“让他进来” 他又对吕布说道:“奉先,这李家是金城郡影响最大士族,是临洮李家的分支,如果你想治理好金城,或许李家能帮得上忙” 吕布闻言,在心中暗自思忖:“临洮李家么?想不到这李家如此能耐,居然在金城也有分支” 吕布清晰的记得,当初他初到陇西,除了临洮李家和索西周家支持他外,其余世家俱都对他有点排斥,因此他对李家很有好感,他也很照顾李家的生意,听说金城李家是临洮李家的分支,吕布也将心中的那是丝不满压在心里。 不多时,几名侍卫领着李忠重重而来,李忠先是对着马腾行礼,然后对着吕布又是一礼:“李忠参见温侯,今日码头之事,实在是一个误会!” 马腾疑惑地注视着李忠道:“什么码头之事,令明不是与你一同前往的吗?” 马腾可谓是良苦用心,为了让吕布能更好的治理金城,他老早便联系好了李忠,等吕布来到枝阳这天,就让他和庞德去迎接吕布,让吕布和李忠能有一个好的会面,怎么又突然冒出什么码头之事。 吕布展颜一笑,立即将事情的经过给李忠和码头说了一遍。 “奉先。看来你真是误会了,这湟水的确有点不安宁,许多渔民繁忙时靠打鱼为生,闲暇时却做截江之贼。韩遂在时,对这个问题也有点头疼,每次派兵征讨,那些截**就窜入水中躲藏,或者逃回家中做回百姓。再加上又是兴霸这番打扮,让别人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马腾想了想,又接着道:“而且这次李家运来的粮草,是用来资助你的,我才得五千石,而给你的却是一万石,我都有点眼红!” 吕布展颜一笑,对着李忠说道:“敢问临洮李家与你是什么关系?” 李忠不敢怠慢,立即答道:“临洮李家家主是我的从兄,这次资助温侯粮草。也是家兄传信安排的!” 吕布点点头,这李家如此支持自己,想必已经把牌压在了他的身上,既然李家如此看得起自,自己也不能亏待了李家,当下对着李忠道:“金城刚刚经历战争,各县都缺少官吏,如果你族中有想要做官的,可拟一封名单交于贾先生!” 贾诩立即起身对李忠行了一礼,立即连忙还礼。 “如此。在下便替族中子弟多谢温侯!”李忠顿了顿,又道:“我已在府邸摆下筵席,恳请温侯与太守大人移步寒舍畅饮一番如何?” 马腾笑道:“那好,今日我就沾沾奉先的光。到你李府走上一遭!” ...... “文君,记好了,女子是这样行礼的!”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内,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在教授李文君行见面之礼,那妇人便是李文君的母亲王氏 “母亲,我知道了。我又不傻!”李文君抿了抿嘴,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时,一名婢女前来禀报:“启禀夫人,老爷快到府门了” 王氏连忙替李文君整理好着装,上下打量一番,觉得没有瑕疵后,这才带着李文君走出深闺,在厅堂与李忠的侧室汇合后,带着李文君和侧室以及三个儿子出府侯迎。 这些孩子当中,年纪最大的李文君也不过十六七岁,不过她却没有其他女子看起来那样柔弱,反而有点英姿飒爽,走路大摇大摆,毫无淑女可言;她的三个弟弟中有两个只是顽童,最小的弟弟才刚学会说话。 看到李忠领着几人即将入府,王氏立即带着众人一起行礼,两个小孩笨拙地模仿着母亲行礼,然后偷偷抬起头来好奇地盯着威震西凉的温侯。 李文君看到甘宁,心中不由得一慌,将王氏教她礼节全部抛之脑后,双手放在左下也不是,放在右下也不是,情急之下抱拳相迎:“文君拜见温侯,太守大人” “额”李忠见后,满脸尴尬,矗立在那里干咳了两声,眼神不停地瞪向李文君。 吕布忽然一笑,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对李文君如此行礼,吕布显得不以为然,亦抱拳还礼,像李文君这样的女子,在大汉并不多见,以后自己的女儿或许也会像李文君一样。 马腾已经见过吕玲琦的彪悍,对此也没太在意,亦抱拳还礼,两人身后的贾诩和李儒没有抱拳,而是拱手作揖,算是还礼,甘宁显得比较冷淡,先是给王氏还礼后,才抱拳转向李文君,然后又回到吕布的身后。 “呵呵,让温侯和太守大人以及诸位将军见笑了,里边请!”李忠立即用笑来掩饰心中的尴尬,立即伸手邀请吕布和马腾入府。 “温侯好英武!”一个小男孩望着吕布的背影,小声对着兄弟们说道,另一个冲他“嘘”了一声,瞪了瞪眼睛,旁边最小的男孩不明就里地“咯咯”笑了起来。 “看你父亲呆会怎么罚你” 王氏悄声向李文君说道。今天这个脸算是丢了,自己的丈夫虽然平时溺爱大女儿,可是涉及到家族利益的时候,那确是另一番态度。 听了母亲的话,李文君笑了笑,回答道:“我才不惧,大不了女儿去临洮找伯父” 说完别不理王氏,独自向着自己的闺房跑去,那种样子,哪还有什么大家闺秀可言,王氏无奈的摇摇头,领着三个儿子向后院走去。(。) ------------ 第二百三十四章 阎行归顺 宴席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双方俱都尽欢而散。 吕布和李忠在宴席上达成共识,金城李家答应每年供给吕布一万石粮草,而且还会派遣家族子弟帮助吕布治理金城,作为交换条件,吕布只需要照顾李家在金城的生意即可。 如今金城刚刚经历战争,百废待兴,正是商贾世家赚钱的好机会,所以李家当然也不想错过。 对于李家提出的条件,吕布也相对地提出问题,吕布可以保护李家的产业,但李家不能在战争时期,或者发生自然灾害的时候哄抬物价,如果李家在二者发生时哄抬物价,就有可能导致灾民泛滥成灾,轻则啸聚山林,截江拦道;重则饿殍遍野,瘟疫横行,无论是哪两种情况,前者吕布可能会应付得来,后者吕布却显得有点乏力。 李忠对吕布提出的问题表示没有异议,而且他还明确的表示,只要发生战乱或者自然灾害,要是吕布应付不来,他李家不仅不会哄抬物价,而且还会帮助吕布赈济灾民,散粥布施,帮助吕布渡过难关。 马腾将李家的行为看在眼里,在心中暗道:“这李家似乎将宝全部押在了奉先的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那一天奉先飞黄腾达,这李家可就不得了” 在马腾看在,吕布帐下各个都是能人,随便放到哪里,都能翻出一波浪花来,单是与他一起来的贾诩和李儒,自己帐中的幕僚加起来恐怕还抵不过他们其中一人,武将就更不用说了,有甘宁、魏延、黄忠、高顺、张辽、周泰等众,自己帐下除了长子马超、大将庞德能与他们匹敌外,其余武将纵然不错,可是比起吕布的那些大将,那简直是星光比皓月,瞬间失色。 马腾能看出来的事,李家当然也能看得出。如果让马腾站来李家的位置上来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吕布,而不是他马腾。 日落黄昏,天色渐暗。 吕布谢绝了李忠让他们留宿的邀请。领着贾诩等人和马腾一起离开了枝阳,马腾本来也想让吕布在大营留宿,明早再赶回允吾,但吕布心系家中妻女,而且他还要回去与陈宫等人商议出兵武都的事。现在时间对于吕布来说,那就是生命,一刻也不能耽搁。 马腾无奈,只能带着马超一路送别吕布到了枝阳码头,等吕布登船向允吾开去,马腾这才匆匆赶回大营,马腾回营后,立即下令,让大军连夜开拔,徐徐撤出金城境内。回到西凉治所武威,同行的还有成公英和程银。 吕布等众在湟水上行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十分赶到允吾城,魏延和周泰早早便在码头等候多时,将吕布接入允吾城后,一行人匆匆来到太守府,商议金城郡日后的防御问题。 允吾城,太守府。 吕布端坐在夕日韩遂坐的位置上,目光扫了堂下跪坐两旁的文物。 沉吟良久,吕布开口道:“据枝阳那边传来的消息。马腾已经撤军,如今金城全境已经尽入我手!” 两边文武立即拱手作揖:“恭喜主公在获一郡!” 吕布点点头:“乱世已经拉开帷幕,我不可能久居于此,所以我将派遣一人做金城太守!” 魏延闻言。忽然间精神一震,这次吕布能夺得金城郡,要说战功,他魏延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于情于理。这金城太守非他莫属,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神采奕奕的看着吕布,眼里写满了渴望,可能是激动的原因,他的脸色比原来愈加的涨红,可吕布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就击破了他的幻想。 吕布想了一会,终于指定了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兴霸,让你做金城太守,你可有意见?” 魏延一听,就差一点没从座位上摔下来,他目光怔怔的看着吕布,他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让甘宁当金城太守,这次金城之战,论战功,他魏延最高,要是没有他打败阎行,阻断了韩遂东面与西面的联系,吕布固然能打下金城,那也得耗费一年多的时间,死伤数万名将士,这样的战功是别人不能比的,这金城太守理应他来做。 可他心中虽有不甘,但又能怎么样?决策权在吕布的手上,吕布让谁做就谁做,当下便将这一切归结于吕布偏心。 “主公,我有话说!”甘宁虽然也很想当金城太守,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要是让他带兵打仗,攻城拔寨可以,如果说让他做太守,那简直是要他的命,而且这次金城讨伐战,魏延表现得相当出色,就拿围攻阎行那场战役来说,从断桥、围歼、生擒严行,他指挥若定计谋跌出,丝毫没有纰漏,于情于理,这金城太守都应该有魏延来做。 吕布微微一愣,随后笑道:“你说。” 甘宁正色道:“启禀主公,末将的才疏学浅,并不适合担任一郡太守,况且这次金城讨伐战的战功,某不及文长将军,所以这金城太守应该由他来做!” 魏延一愣,他丝毫没有想到甘宁会推荐自己,在他看来,这金城太守简直就是肉膜,在场的将领那个不想做?他注视着甘宁,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是除了坚定与真挚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们并没有在意这金城太守”魏延想到此,也对于刚才的臆测而感到羞愧,当下不由得感激的看来甘宁一眼。 吕布摇了摇头,一口回绝甘宁:“我已经和文忧商议过了,他将会留下来辅助你,至于文长,我却不能留他在金城。” 魏延失望的闭上眼睛,甘宁不想当吕布却一定要让他当,自己相当却始终当不上,简直可笑。 甘宁直视吕布,开口问道:“为何文远不能当金城太守,主公这样做,岂不是……” 吕布似乎没有耐心听他说下去,立即伸手打断甘宁:“没有为何,你只需要听令就行!” 吕布的话,顿时让甘宁哑口无言。当下只能道谢一声,缓缓跪坐在桌案后面,眼光无奈的看着魏延。 吕布看了一眼正在喝闷酒的魏延,却没有开口解释。而是起身喊道:“带进来!” 吕布话音刚落,刀斧手便把五花大绑的阎行推进了议事大厅。 “你就是阎行?” 吕布稳住如山,上下打量了阎行一眼,只见这阎行年约二十五六,与张绣一般大的年纪。白面无须,浓眉大眼,肤色微黑,虽然不苟言笑,但也透着一股大将的风范,点头过后,立即厉声问道,想给阎行一个下马威。 阎行面无表情,垂手而立:“正是” “此番被擒,你可心服口服?” 阎行看了吕布一眼。立即将头扭到一边,漠然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有何不服,但凭温侯处置!” 吕布冷笑:“韩遂倒行逆施,屡屡领兵作乱,你身为汉将非但没有加以劝告,反而助纣为虐,死有余辜,来人,给我推下去斩了!” 听了吕布的决定。阎行面如土色,嘴唇微张,似乎想要求饶,但微微蠕动之后。终于没有开口,任由刀斧手将他押走,似乎已经认命了的样子。 吕布不停地用食指敲击着桌案,他其实只是试试阎行的反应而已,看了阎行的反应后,对他的人品已经略知一二。虽然他没有贪生怕死,但他微微蠕动的嘴唇说明在内心有求生的渴望,并不像那种视死如归的倔强之徒,况且这阎行武艺绝伦,乃是数一数二的悍将,自己可不得杀了他,想到这里,吕布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贾诩。 贾诩会意,立即出言阻止:“主公且慢!” 阎行本来已经绝望,准备授首的时候,猛然听到有人替自己求情,身体一怔,不由得又惊又喜,当下不由得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文士走出桌案,来到吕布跟前说道:“主公,这阎行虽然有过,但罪不至死,还望主公让饶他一命,他留在帐下听用,也好让他将功折罪,倘若他再执迷不语,主公再杀不迟!” 帐下的将领纷纷起身劝诫,让吕布饶了阎行,特别是甘宁和陈奇(那个与徐晃大战四五十回合的人)最为卖力,甘宁是因为他与阎行交战过数次,很佩服阎行的武艺,而陈奇与阎行私交甚厚,不忍让好友血溅当场。 “把人推回来”吕布看已经达到预期的目的,立即大声招呼。 待刀斧手再次押解阎行来到跟前,吕布用犀利的目光盯着阎行:“阎行,你可愿降?” 阎行仿佛刚刚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见此刻有生还的希望,语气似乎变得柔和了不少,不再似一开始那般无所谓的样子:“末将自知犯了死罪,如今温侯开恩,某愿追随温侯将功补过,鞍前马后,不避斧镬(huo)。” 吕布目光冰冷,并没有回答阎行,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他不要的是一员忠义的战将,当下继续问道:“可是真心归顺,抑或是权宜之计?” “某愿在此立誓,今生今世追随温侯永不变心,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蝼蚁尚且偷生,看见了活命的曙光,阎行便不在矜持,竭力救生,而他也像今日所立的誓言那样,一生追随吕布征战四方,最后被吕布拜为征被将军、陈仓侯,这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 吕布道:“既然如此,以后你就留在我帐下听用,若生异心,某定斩不饶” 阎行立即叩首:“温侯请放心,承蒙温侯不杀之恩,某岂敢再生异心。” “来人,替阎行将军解绑!”吕布虽然不会看人,但是他却从阎行的眼睛里看出了坚定,当下立即下令,让刀斧手解开阎行身上的绳索。 贾诩等人有拱手祝贺:“恭喜主公又获一将!”(。)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回家 在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后,吕布立即遣散了众人,但他却没有离开,而是端坐在帅案之后,等待贾诩和李儒回来。 须臾,贾诩和李儒双双从议事厅外走了进来,没有过多的话语,吕布便直奔主题:“说说阎行吧,你们认为他是征投靠,还是他的权宜之计!” 贾诩率先发言:“从他刚才的表情上看,不像是假话,再加上我对他的了解,是真的无疑!” 吕布点点头,同意贾诩的观点,贾诩看人一直很毒辣,他说什么,基本上是不会有错。 李儒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吕布咧嘴一笑:“文忧可有话说?” 李儒道:“温侯,阎行固然是真的想投靠,但温侯不要忘了,这阎行可是韩遂的女婿,不得不防!” 吕布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李儒说得对,阎行可是韩遂的女婿,纵然他是有心投效,但是他的妻子可是韩遂的女儿,免不了会在他的耳边吹枕头风,想当年高祖轻率三十万大军征讨匈奴,被困在白登山,要不是冒顿单于的妻子在旁边吹枕头风,哪还有大汉数百里的基业?如果阎行也是一个惧内的人,日后恐怕会是一个祸患。 贾诩却笑道:“文忧,别忘了你是董卓的女婿,主公杀了临洮董氏一族,你不也是投到主公帐下?” 李儒听到贾诩的比喻,当下心中悠然一惊,虽然知道贾诩说的玩笑话,但也是惊得李儒一身冷汗。 吕布点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却不是重用,而是慎用,你我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两人见吕布敲定了注意,立即拱手应诺。 吕布见两人同意之后,立即提出另一问题:“今日你们可看到了文长的表现?” 两人对视了一眼,俱都点点头。ad1();今日魏延的表情,他们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虽然魏延极力掩饰,但也没能逃出贾诩和李儒的眼睛。 吕布道:“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失落与不甘。你们怎么看?” 李儒接着道:“的确如此,不过这却在情理之中,这次作战,他的功劳不小,本来以为到手的东西。瞬间就被温侯给了兴霸将军,是我,我也难受!” 贾诩点点头:“启禀主公,魏延将军哪里都好,武艺出色,用兵有方,忠心耿耿,自此对韩作战中,足以管中窥豹,但缺点也显而易见。功名心太重,想得太多,不过这并非没有好处,至少他会为了功名敢打敢拼,以死效命!” “我就是怕他爬得越高,要求就越高,他不是那种久居人下的人!”从今天魏延的行为上看,吕布微微有点担心。 贾诩脸上露出和洵的笑容:“主公大可放心,适合而止即可!” “先生的意思是说该用他的时候就用,不该用的时候不用。等到一定的程度再用,不高不低,态度适中?”吕布笑着询问道。 贾诩点点头:“正是,魏延将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将。主公却不要因为一时的猜忌而弃他不用!” “恩,某家知晓了”吕布点点头,心中的两个疑惑已经解决,顿时心中豁然开朗,须臾,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朝着李儒说道:“文忧,这次希望你多费点心,帮助兴霸治理好金城,我知道你志向不在一郡之地,我就与你明说吧,等夺取武都、羌族后,再等一两年我就会出兵西川,到那时我可就离不开你!” 李儒不由得感动一番:“温侯请放心,儒必不如使命!” 吕布笑了笑,见事情商议得差不多了,又聊了一些琐事之后,才让两人退下。ad2(); 一夜无话,时间如白云苍狗,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凌晨。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在允吾城外响起,集结在城外的并州军开始拔营回师,在甘宁和李儒的带领下,允吾城大小官吏一路将吕布送到三十里外方才返回允吾。 临走之时,吕布又嘱咐了甘宁和李儒一番,金城大事由李儒和甘宁定夺,一般小事可由各郡县官吏自行处置,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可有让快马送到汉阳,禀报自己再做定夺。 在兵权方面,吕布给甘宁配了一个副将,那就是在破羌招降的陈奇,他给甘宁挂上金城大都督的职位的同时,也给陈奇挂上临时副都督之职,在自己回到汉阳后坐镇金城,总督金城各路兵马,虽然和马腾有约在先,但该巩固的地方就巩固,改加强防御的地方加强防御,不能怠慢。 嘱咐了一番后,吕布这才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开往大河,然后渡河回师汉阳郡陇县。 一路之上,魏延都有点闷闷不乐,、徐晃、阎行、周泰等将多次邀请他狩猎南归,但魏延都显得兴致平平,狩得几只鸟兔便自行回引,众人见后,只能无奈的摇头。 这天,吕布特意放慢脚步,等魏延率领部曲赶上之后,吕布与他并绺二行。 “文长!”看到魏延策马而来,吕布立即喊了一声。 魏延看到吕布赤马金羁,似乎特意在等候自己,立即催马迎上:“拜见主公!” 吕布点点头,率先拍马而走,随后大手一挥,示意魏延赶上。 魏延抿了抿嘴唇,立即策马与吕布并绺而行。 “知道我什么不让你当金城太守吗?”作为武人,吕布没有拐弯抹角,开口便直奔主题。ad3(); 魏延哪里敢吐出实话,慌忙拱手告罪:“某并没有觉得主公这个决定有错,某的确不如兴霸,兴霸做金城太守,某心服口服。” 吕布冷冷得看了魏延一眼,直看得魏延脊背发凉,迫使得他急忙低下头颅。 须臾,吕布这才徐徐说道:“不,你是口服心不服,这次金城之战,你战功卓越,也是金城太守的最佳人选,你心中不服,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停下了与你说话!” 魏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吧。 “知道为什么不留你在金城吗?”吕布扭头问了一句。 魏延连忙回答:“主公这样做有主公的道理,末将不敢揣测!” 吕布朗声一笑:“还记得当年我在陇县狩鹿时对你说过什么?” 魏延闭眼想了一会,眼中开始回忆当时吕布的话来,须臾,他猛地睁开双目,不可思议的按着吕布道:“难道是武都?” 当年狩猎的时候,吕布曾今对他说过,以后会让他作三军主帅,领兵攻取武都郡,这件事本来已经被他抛到脑后,经过吕布的提醒,他这才想起来。 吕布扬扬马鞭,指着眼前的平原道:“以后,我要将旌旗插满大汉的每一个角落,金城、陇西、武都只是各开始,所以你要将眼光放长远,不要放在一郡之地上,或许日后你会统领一州或者两州之地,前提是你必须一生追随我,方能实现你封妻荫子的愿望!” 魏延听后,心中豁然开朗,当下感激地说道:“多谢主公,某必定竭尽全力辅佐主公,虽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吕布咧嘴一笑:“军师曾言,魏延将军哪里都好,武艺出色,用兵有方,忠心耿耿,但缺点也显而易见,功名心太重,想得太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信任你!” 魏延又惊又喜,惊的是贾诩居然会把自己看得如此通透,喜的是吕布已经表态信任自己,这两种心情加在一起,顿时让魏延的脸色愈加潮红,要不是身高和铠甲不似关羽,否则吕布真的会认为魏延就是关某人。 “你想通便好,记住,若我不信任你,今日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吕布放缰驰骋而去,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魏延一声。 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魏延展颜一笑,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吕布了,可吕布却看懂了自己,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想着想着,魏延又想到贾诩,想到贾诩对吕布说过的话,魏延顿时心中一凉,以后还是躲着贾诩算了,在他面前,自己没有**可言,完完全全被他看透彻了。 “魏延大将军,今日可有时间狩猎,等大军安营扎寨后,你我取狩猎如何?” 就在魏延陷入沉思的时候,阎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魏延一扫以往的颓废,咧嘴道:“某怕你不成,恐怕这次你又会败在我手。” 阎行摇头苦笑,枝阳大败,足矣证明他不如魏延,他也输得心服口服,不过魏延竟然这样说,立即激起了阎行的好胜之心:“文长将军,虽然你谋略胜我,但武艺却不一定,咱们拭目以待!” 魏延点点头,随后两人策马回到各自的部曲,指挥着兵马急速行军。 吕布一路驰骋,纵马来到贾诩旁边,方才驻马。 “主公与他说了?”贾诩笑问道。 吕布点点头:“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日后造成麻烦” 贾诩展颜一笑,指着前方的一座城池道:“前面便是榆中,过了榆中便是汉阳,离家只有一步之遥了” 吕布立即反驳贾诩:“先生难道忘了,金城也是家!” 贾诩眉开眼笑,抚髯道:“主公所言甚是!” 就这样,吕布大军天明则行,天黑则宿,在急速行军半个月之后,终于赶回了陇县,将军营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吕布便迫不及待地赶中。(。) printchaptererror();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女人的心思 并没有搞出大的动静,吕布依然静静地回到府邸,在他的示意下,仆从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府之后,吕布径直朝着厢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揉了揉疼痛不已的额头:“唉...该怎么和她说。” 成廉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回来,吕布的初衷是让成廉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只要将貂蝉安置在驿站,派重兵保护即可,没想到纸还是包不住火,这件事最终还是被严蕊发现,貂蝉也被严蕊接到了府邸居住。 原来,吕布在收到董卓身亡的消息后,就知道李傕和郭汜会起兵反叛,于是早早的便派成廉潜入到了长安城,隐藏在庞舒的府中,只要长安城破,便让成廉去王允府上将貂蝉劫出来,至于那些谣言,也是吕布让成廉散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李傕和郭汜攻打长安,让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天下都乱起来,而貂蝉,只是一个附加的目的而已。 果然,在成廉有意识的安排下,将王允想要诛杀董卓余孽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李傕和郭汜心中恐惧,立即集结散乱在陕县各地的西凉军反攻长安。 经过十日的浴血奋战,长安城被西凉军攻陷,只有李肃杀开一条血路,带着几百西凉军逃了出来,加入了郭太的率领的白波军。 长安城变成了血与火的海洋,王允临身前,念念不忘的还是关东诸侯,临死时只念叨了一句:“安国家,吾之上愿,若不获,则奉身以死。朝廷幼主恃我而已,临难苟免,吾不为,努力谢关东主公,以国家为念。” 王允说得不错,国家社稷,多么令人无法割舍。但它就这样在兵戈铁蹄下荡然无存,回眼望去,偌大的长安城再次落到了西凉军手中。而王允念念不忘的关东诸侯,视社稷倾颓而漠然无语。在那无形私厉的笼罩下,大汉帝国政局的残酷和冷峻,反而相得益彰。 长安之乱没有自己的参与,徐荣也跟着逃过一劫,和张济樊稠一起屯兵弘农。段煨仍旧陈兵陕县一带,作为拱卫长安的外部屏障,李傕、郭汜则坐镇长安,先后派出两支安抚使,一支由太傅马日单为首,行程大致在徐州和扬州境内,一支由太仆赵岐为首,行程大致在冀州和兖州境。 而成廉则将貂蝉藏在庞舒府中,等城门再次对外开放后,这才带着貂蝉和庞舒的一家老小来到西凉。 想到此处。吕布又是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在焦虑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先睡一会!” 时间在吕布的睡眠中悄然流逝,直到夕阳西落,方才见吕布从榻上轻轻起身,其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 忽然,从后院飘来一阵琴瑟之音,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 琴音时而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 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吕布轰然起身,悄悄地开门朝后院走去,在他看来,能弹出这样美妙动听的琴瑟,肯定是貂蝉弹得无疑。越过泛青的水池,踏着青石地板,他伟岸的身躯出现在了后院的远门外。 可是这次他失算了,这次弹琴的并非貂蝉,而是蔡邕的女儿蔡琰。 吕布举目望去,院内站着四个女子,蔡琰不施粉黛,清新自然,此时正在专心的抚琴,琴声正是从她的手中传来,院内,一个女子身着红裳,伴随着琴声翩翩起舞,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此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后院的石阶上,吕玲琦和黄舞蝶将木枪随意地放置在身旁,正托着腮帮子,如痴如醉的看着此女曼妙的舞姿, 一曲落毕,看此女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在旁的吕玲琦和黄舞蝶连忙鼓掌,簇拥到女子身旁连声叫好。 女子首先谦虚的朝着吕玲琦和黄舞蝶行礼,然后走到蔡琰跟前又一礼,蔡琰徐徐起身,然后很自然的还礼。 吕玲琦正痴痴的看着两人,忽然黄舞蝶拉拉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吐:“姐姐,义父在院外。” 吕玲琦听后,连忙转身看去,只见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外,首先是开心的叫了一声父亲,准备冲上去抱他,而吕布也蹲下身子,伸开双手迎接吕玲琦的到来,没曾想吕玲琦跑到了一半,脸瞬间大变,立即停下脚步,冲着吕布冷哼一声,拉着黄舞蝶的手就往另一扇门跑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吕布蹲在哪里。 吕布无奈的摇摇头,心道:“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意见还很大的,不然也不会又喜又怒!” 蔡琰和那女子也看见了吕布,两人双双走到吕布跟前行礼:“昭姬参见温侯” “民女貂蝉,参见温侯!”貂蝉等蔡琰行礼完后,这才徐徐施礼。 貂蝉很迷茫,义父死的那晚,他被人莫名其妙的劫持,又莫名其妙的来到千里之遥的西凉,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大汉温侯吕布,起初她还以为吕布是一个如同义父一般年纪的老者,却没想到温侯如此年轻,而且还如此英俊。 目若星朗,剑眉入鬓,身躯凛凛,恍若神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急促,如同一头小鹿在胸口横冲直撞。 吕布并没有说话,只是锐利的注视着貂蝉,这就是他千方百计想要获得的人。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可如今再次相见,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反而有一点释然。自己在释然什么,吕布想不明白。 历经两世,前世的事吕布想得明明白白,从王允让他与貂蝉相见开始,他就已经中了王允的美人之计。随后又中了王允的连环之计,而这一切的诱饵,这是眼前的女子。 一旁的蔡琰见吕布眼中只有貂蝉,心中忽然一痛,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他从异族手中救出自己,从那时侯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沦陷,可蔡琰有自知之明,她和吕布不可能。 原来。在吕布离开长安后,她就嫁到了河东卫家,在卫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她的丈夫卫仲道暴毙,卫家的人又嫌她克死了丈夫,那时才高气傲的他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回到长安,最后便与父亲和李儒辗转来到西凉。 她现在并非完璧,而且还是卫氏遗孀,吕布身为大汉侯爷。又是鼎鼎有名的将军,如何看得起她。 想到此,蔡琰抿了抿磹口,强忍心中痛楚。抱着琴瑟行礼道:“天色已晚,昭姬告退。” 吕布道:“某已经备下晚宴,要不吃了晚饭再走,你父亲那边我派人打招呼便是!” 蔡琰笑颜如花:“多谢温侯好意,今日温侯府中是家宴,昭姬一个外人。怎敢留在侯府” 吕布闻言,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蔡琰,算是这一次,他与蔡琰只见过两次,上一次,她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和现在的吕玲琦一般大小,当年自己从异族人将他救出,那时的她,虽然眼里被恐惧填满,但大眼睛里依然不缺乏灵动,几年过去,那丝灵动已经昨日黄花,反而多了许多哀愁。 “什么家宴不家宴的,让你留下就留下,你父亲那边,待会我就派人请他过来,离得不远!”吕布看现在的蔡琰,心中不由得一酸,看来,在蔡琰身上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才让她变成这样,或许当初将她救出,她的人生已经和自己有了关联,他倒想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人竟然敢欺负蔡邕的女儿。 蔡琰见推脱不掉,当下只能轻声允诺。 就在三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就见严蕊带着吕玲琦和黄舞蝶走进了后院,严蕊在中间,吕玲琦和黄舞蝶一人拉着一只手,此时正在气鼓鼓的盯着吕布。 严蕊进入后院的那一刻,看见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站在一起,心中泛起无边的痛楚,她知道吕布很优秀,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总有一天会纳妾的,她也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真正的等到这一天,她却无法释怀,她知道,从今以后,有人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了。 在她将貂蝉接到府中的这段日子,这每天都以泪洗脸,泪哭干了,心也就碎了。 吕布看到严蕊前来,心中踌躇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笑道:“夫人” 严蕊很细心的给吕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泥土,笑道:“我听下人说,你很早就回来了,却在屋里不出来,为什么?” 吕布道:“太累了,所以想休息会。” 吕布又看了看吕玲琦和黄舞蝶,咧嘴一笑:“数月不见,你们都长高了不少!”吕玲琦如今十四岁半,身高在六尺左右,而黄舞蝶也接近六尺左右,比一般的女孩都要高,正旦一过,那就得及笄了。 “父亲,你出征那么久,有没有受伤”终究是父女,吕玲琦虽然很喜欢貂蝉,但也不愿让吕布娶貂蝉做妾,因为自从貂蝉进府后,母亲每天都红着眼,吕玲琦不傻,知道吕布的想法,虽然心中责怪,此刻见到吕布脸上隐隐约约有了皱纹,吕玲琦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吕布哈哈大小,蹲起身想要抱起吕玲琦,可是顿了顿,他还是放弃这个动作,女儿已经长大了,许多事,恐怕以后也不也能做了,当下连忙摸了摸吕玲琦的脑袋:“这天下,还没有让父亲受伤的人,到是你,刚刚的确让我受伤了” 吕玲琦挺了挺鼻子,跑到蔡琰和貂蝉的中间,拉着两人就往正堂方向走去,蔡琰和貂蝉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这吕玲琦是想让吕布和夫人独处,特意前来拉两人离开。 吕玲琦扭头,对着严蕊笑了笑,见黄舞蝶还在那里,立即招呼着:“蝶儿,快来” “哦,来了”黄舞蝶呆头呆脑的,立即碎步跟上。 吕布如何不知道女儿的心思,等他们走后,将妻子缓缓拥入怀中:“夫人,我……” 严蕊连忙笑道:“夫君不必向我解释,自古以来,男子谁没有三妻四妾,我只是还没准备好而已!” 吕布伸手,替严蕊别上凌乱的发梢,正色道:“我这一生,最在乎的还是你,还有玲琦,还有那两个小家伙!” “从雯儿和云儿出生到现在,你还只抱过他们一次,如果你在不积极一点,恐怕以后他们都不认识你。”严蕊掩嘴轻笑。 “今晚某就抱,不过某现在先抱你再说!”吕布说完,轻轻松松的便将严蕊抱在怀中。 严蕊心中一慌,连忙在吕布怀中挣扎,娇羞道:“快放我下来,让下人看见不好” 吕布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愈加的抱紧,以免严蕊挣脱:“某到要看看,那个不睁眼的敢看” 说完,便将严蕊朝着里屋走去,期间有仆人不断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不过都垂着头,低着眼,等吕布抱着人走后,这才吁了一口气,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 一个多时辰后,吕布和严蕊这才从屋里走出来,吕布整理好衣衫,立即挽着妻子的手朝着厅堂走去。而蔡邕也在吕布到达厅堂之后紧随而来,双方互相见礼之后,这才分主从宾序坐下,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仆从也也饭菜端了上来,家宴,就这样开始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夫妻夜话 家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在送走蔡邕父女后,吕布便回到了厅堂,现在他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貂蝉该怎么安置。 在妻子的建议下,吕布把貂蝉安排到偏房居住,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行嫁娶。 敲定注意之后,吕布又大加赏赐一番,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人,都获得应有的赏赐,吕布的妻子、女儿以及貂蝉,都获得雕钗锦绣等物,至于仆人,吕布赏赐了他们不少钱财,用来慰藉他们几个月来的辛苦,这其中,吕雯和吕云的乳母获得的赏赐最多。 办完这一切后,已经是深夜十分,吕布没有去貂蝉那里,而是回到了他和严蕊的房间, 房内,严蕊正拿起一面铜镜,照了照脸上的花钿,然后用磨得比较整齐的指甲一点点刮下来,放进一个小锦盒里,当她再次抬起头颅的时候,从铜镜中看到丈夫含笑的盯着自己,当下又惊又喜。 “哼,你来干什么,不去陪貂蝉吗?”严蕊没有起身,嗔怪的看着铜镜中的男人。 吕布眉开眼笑,单手握拳放在颌下轻咳一声:“这府邸上上下下都是我的,包括你也是我的,我怎么不能来?” 严蕊缓缓起身,碎步走到吕布跟前,她的头颅,刚刚抵住吕布的下颌,取下头上的镶玉步摇,交到吕布手中,然后解下头束,乌黑的头发无声地披洒下来,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你怎么那么霸道,把别人掳来,却放置不管?” 吕布低头看着妻子,只见她的衣襟微微敞开,触目可及尽是一片雪白,他直勾勾地盯着,喉结不经意间动了动。 严蕊咯咯地笑了起来,轻柔地为吕布取下紫金冠,忽然俯身凑到他耳边。气吹如兰:“夫君,你在看什么” 吕布耳根子一阵酥麻,神情有些恍惚,自从严蕊怀有身孕之后。这种感觉,他好久没有遇到了。ad1(); 他还在愣神的功夫,严蕊已经为他宽衣解带,然后剔暗了烛火,带着一丝娇羞:“夫君。明日你还要会营,咱们早点歇息吧。” 吕布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他感觉严蕊比以往改变了不少,以前她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而现在却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呼”的一声,屋子里的最后一根蜡烛被吹灭,周公之礼吕布经验十足,但此刻却手足无措地躺倒在榻上,随即一具温热的身体也钻进了被子里。黑暗中,一只热乎乎的玉手从被子里伸过来。轻轻地摩挲着吕布宽广的胸膛。 吕布闭起双眼,感受着妻子的温柔,复又睁开,望着漆黑的房梁,忽然开口道:“夫人,其实你没有必要如此,你只要记住,我这辈子最在乎的还是你以及玲琦她们,无论以后你变成什么样,某必不变心!” 从他出征回来到现在。严蕊就一反以往娇羞的姿态,开始化被动于主动,这其中的原由,吕布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严蕊是怕貂蝉从她手中把自己夺走,所以从下午开始,她就像小妖精一样诱/惑他,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抚摸着他的玉手猝然一停,然后缩了回去。好久之后,才听见严蕊低声抽泣:“李妈说,防止一个男人变心,就要从他的身体上开始,所以我才这样,夫君,我好怕” 吕布连忙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胸膛:“蕊儿,你听见了什么?” “心跳!” 吕布斩钉截铁道:“不错,是心跳,不过它却只为你而跳,没有你,它就停了” 严蕊破涕为笑:“都这么大岁数了,嘴巴还是这般油滑,当年就是这样被你骗了” 吕布闻言大笑:“夫人错了,你我正当壮年,何来老迈一说?” 严蕊道:“玲琦都十四岁半了,过了正旦就及笄了,还说不老” 吕布沉默了半响:“是啊,真快,今天都不敢抱她了” “咦,夫君,要不要请耆老给玲琦主持及笄之礼?” 吕布在黑暗中轻轻地摇了摇头:“耆老?全天下的耆老加起来都比不过蔡伯喈,有他在就行。ad2();” “也是,你看蔡琰姑娘字昭姬,你说我们女儿该叫什么?” 可是严蕊问了半响,都没有听见吕布的回答,当下不由得转过头去,发现枕畔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呼吸声,身旁的男子已沉沉谁去,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沉稳入眠。严蕊连忙给他盖上被子,然后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怀中,阖上双眼,把万千思绪都抛入夜色之中。 清晨,天边逐渐露出鱼肚白。 床榻上,吕布忽然睁开双目,看了看身边沉睡的妻子,伸手替她别好发丝后缓缓起身,替她盖好被褥后,吕布迅速套上衣服,转身踏出了卧房。 出了卧房,吕布又去厢房看望还在蒙头大睡的吕玲琦和黄舞蝶,然后又去看望出生不到一年的吕雯和吕云,吕布本想转道去偏房看望一下貂蝉,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在仆从牵来赤兔后,吕布立即翻身上马,朝着陇县城外驰骋而去,回到大营,吕布立即升起帅帐,召集帐下文武前来议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得到吕布将令的文武纷纷前往中军帅帐。 帅帐内,吕布面色淡然的观望着下方的文武,见人差不多来齐之后,吕布开口道:“诸位,今日将大家召集到起来,主要是为了商议征讨梁双一事,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军师贾诩轻轻一笑,起身说道:“主公,若要南征,可分五路出兵” 吕布道:“军师请示下” 只见贾诩轻轻的扫了扫袖子,笑道:“张辽将军此时屯兵临洮,可令其攻打羌道,然后扼守羌道,阻断参狼羌与梁双的联系。ad3();另外……”贾诩不留痕迹的扫了魏延一眼,续道:“可让姜叙和高顺二位将军沿西汉水南下取武都道,将军率偏师取河池。” 接着,只见贾诩轻轻的抬起左手细数:“如此,主公可亲率一路军马直奔下辩,张辽将军为第二路,取羌道。姜叙将军和高顺将军为第三路,取武都道,黄忠将军为第四路,攻河池,四路大军并至,勿说梁双,纵是吕望再生,只怕也不能抵挡!” “不对啊文和,你刚刚不是说五路大军吗?听你这么算来,只有四路兵马”说话者,面淡目威,话如洪钟一般醒人耳目,正是吕布的另外以为主谋程昱,其人用计狠戾,时能一语切中要害,箕山之战,一场大雪淹没白波军数万人,从此深得吕布器重。 “哎呀”贾诩连忙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主公,还有一支兵马,这支兵马也是此战成败的关键。” 吕布一楞,连忙催促道:”军师还有那一路,说来听听“ 魏延此时心中无比的焦虑,贾诩点将的时候,并没有点他,还是有一点点失落,不过现在听说还有一路兵马,当即希冀的注视着贾诩,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主公,这次我们要速战速决,四路兵马都是强行进军,对于梁双,使用佯攻策略吸引其注意力,另派遣一军从小道径直前进,绕过西汉水、赤亭,强攻下辩,等梁双回过味来,派遣的兵马被拖住不能回援,他纵是龟缩下辩也没有办法久持!” 一时间,帐内静得惊人,众人都低头沉思,吕布摩挲下颌,闭目细细的思忖贾诩所言,少时,只听陈宫开口说道:“四路大军齐攻下辩,梁双兵马外调,但不代表他没有留下后手,不知文和可曾想过,若是梁双在境内埋伏一支骑兵,居中救应四路,那这支深入的孤军又该如何?” 吕布闻言,徐徐睁开双目,转头看向一脸沉思的程昱:“仲德以为如何?” 只见程昱轻轻的眯着眼睛,睿智的双目飘忽不定,在沉思半响后,方才听程昱轻轻的说道:“正如文和所言,此计可成,但公台说得也有道理,此事事关重大,这奇袭军的首领需要派遣能征善战的将军,此人不但要深谙兵法,还要能随机应变,最重要的是善使奇袭之术!” 听闻程昱所言,便见帐中将领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都要争取此功。 贾诩笑道:“依在下只见,魏延将军可行” 吕布扭头看向魏延,笑问道:“文长,不知道你敢不敢,如果奇袭成功,你便立了首功,如果奇袭失败,你可能回不来了” 魏延红着脸,朗声说道:“兵者,凶器也,但用兵者岂无冒险之理?既然主公和军师都点了某,某虽万死不辞!” 陈宫点点头:“就凭魏延将军这句话,此事非得魏延将军不可,不过虚得给他配两个副将,在下的意思是周 泰、阎行二位将军!” 周泰和阎行对视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吕布,见吕布点头赞成后,立即拱手领命:“末将领命” “好。”吕布拍案而起:“大军休整两个月,待春麦收割完毕,两个月后再点齐兵马,夺取武都!” 吕布定在两个月后出兵,也有他的道理,因为大军刚刚北征韩遂回来,需要补充兵力以及修缮破损的器械,况且春麦还要一个月后才能成熟,所以此战还需等到兵力雄厚,粮草充足后方能出兵。 敲定注意后,吕布有与众人商讨了一些关于奇袭的细节后,吕布便宣布散帐。(。) printchaptererror();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出征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出征武都的大军于半月前就已经集结完毕,大军所需的粮草、器械也都囤积在城外的仓库里,数万兵马,只等吕布一挥宝剑,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武都治所下辩。 在这段时间里,吕布除了每天抽出两个时辰回府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军营里训练军马,期间他也去拜访过庞舒,对于庞舒,吕布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在整个大汉,吕布视为朋友的人不多,庞舒算一个。前世吕布兵败长安,庞舒不顾生命危险,偷偷吕布的妻女藏在他的府中,直到吕布在兖州安定之后,庞舒这才悄悄的将吕布的妻女送还给吕布,而他自己却死在了李傕和郭汜的手中。 对此,吕布既感激又愧疚,所以当庞舒来到陇西后,吕布就赠给他一座豪宅,在生意上,也给予庞舒许多帮助,也算是弥补前世对他造成的伤害。 九月初二,随着吕布一声下令,并州大军兵分四路,在各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杀入武都境。 苍穹如墨,大山苍茫。 从汉阳到武都之间的群山连绵百十里,突兀险峻,虽然及不上蜀道那般艰难,但武都地处祁山山脉之中,道路比起荆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没有道路的山岭荆棘中摸爬滚打,不死也要脱层皮。 若是由“铁龙谷”穿行,这条百十里长的山脉不过也就是一天左右的脚程,但在没有道路的大山中穿梭,魏延率领的一万人马已经走了五天,仍然还没有走到对面山脚下。 一路走来,因为山路崎岖险峻而丢掉心目的兵卒将近百人,摔断手脚的更是多达三百人。 身为三军主将,魏延虽然想夺得首功,但也不忍心把这些伤残了的兵卒丢在深山老林中自生自灭,于是他又从队伍里挑选了体格强健的三百名兵卒。让他们或搀或扶或背或抬,无论用那种办法,都要把伤员带出这片山林。 行到第八天上午,巍峨群山终于走到了尽头。 在迎风摇曳的树林丛中向南眺望。三十里之遥的武都城依稀可以看到,只要穿过铁龙山与武都城的余脉,就可以到达梁双的老巢,下辩。 “将士们再加把劲,下了这道陡坡。前面就平坦了,在向东走三十里就彻底的走出这片大山” 阎行矗立在一块岩石上,指了指脚下的陡壁,向身后连忙十数里的队伍大声鼓劲。 魏延摘下头盔,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脸的欣慰:“彦明,你这向导干的不错,这一路上虽然有些惨烈,折损了不少士卒,但至少比绕道武都节省了半个月的时间。待我们兵临城下之时。梁双的兵马一定猝不及防的乱成一锅粥!” “将军此言真是羞煞我也,我之所以能在山中行走自如,那是因为我与岳……与韩遂将军常年对羌族作战,因此在对山林作战颇为熟悉,羌境多丛林,仗打多了,也就熟悉了。”得到了主将的夸赞,阎行笑逐颜开,旋即便将他是如何熟悉丛林作战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魏延没有在意阎行的那丝停顿,点头道:“等此战结束。某定会为你在主公面前请功!” “那某就先谢过将军了”阎行说着话,抱拳朝着魏延施了一礼。 周泰这时从后面赶了上来,由于天气炎热,他早就把盔甲脱掉。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胸肌,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子和皂靴,完全不顾个人形象。 魏延看了一眼周泰,摇头叹道:“幼平,你身为三军副帅。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魏延和周泰搭档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被周泰随意的行为所折服,从喝水用桶到睡觉打鼾,从如厕用木棒到吃饭用手,他都完全不顾各人卫生,就拿上次北征韩遂来说,他与甘宁在帅帐拌嘴的时候,随口将葡萄皮吐在地上,那还有将军的风范,简直就是个兵痞。 周泰性格豪爽,自然没有因为魏延的话而恼怒,反而朗声大笑:“既然魏大将军提出批评,某定当受教”说完便将搭在肩上的两档铠取了下来,七手八脚的套在身上。 魏延摇了摇头,对着阎行说道:“幼平将军就是这样,彦明不要介意!” 阎行朗声道:“在某看来,幼平将军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到紧要关头,却异常的细心,上次要不是他诈败充愣,恐怕我也不会大败。” 周泰咧嘴一笑:“彦明的话我爱听!”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路吧,争取道天黑之前穿过这片山脉”魏延连忙摆摆手,结束了这段洋溢而短暂的谈话。 日落西山,天色也越来越暗,大军又摸索前进了十数里,魏延叫住了前面的阎行:“彦明,你对山中比较熟悉,待会大军到了山脚后,你独自去武都刺探军情,看看梁双的戒备是否严密?在回来禀报与我,本将再决定是夜袭下辩,还是驻扎在山中等待时机,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阎行答应一声,都在高昂的在前面引路,领着一万多精锐悍卒向山下摸爬。到了山脚下之后,留下队伍在松林中休息,独自沿着小道直奔汝南刺探军情去了。 魏延出征之时与黄忠做了约定,等偷袭下辩的精兵离开三天之后,黄忠在率兵攻木门取河池,将梁双的大军吸引到武都城以北,这样便可以保证魏延大军能顺利到达下辩,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魏延掐指算算,时辰差不多已到,估计黄忠率领一万五千人已经过了上邦,准备在天黑之后,偷袭扼守在山谷中间的武都军,杀他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武都正南方三十里,群山脚下。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魏延率领一万多精锐士卒已经在山脚下的松柏林中休整了两个多时辰,养精蓄锐,只等逐渐一声令下。即将像下山的猛虎一般出击。 黑夜之中,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来的正是前往武都打探消息的阎行。 到了山脚下翻身下马。气喘吁吁的直奔魏延所在,拱手复命:“启禀将军,打探清楚了!” 魏延正与周泰以及几个偏将围在一起看山川地形图,见到阎行归来,眉头一皱:“彦明。你在哪里夺得的马匹?你这山中纵马驰骋,蹄音清脆,要是让敌军哨骑听见,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 阎行道:“将军请放心,敌军二十三名哨骑已经被某斩杀,此地已经没有敌军伺候!”阎行立即拱手说道。 魏延听后,这才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着阎行,只见他白色的铠甲上沾满了不少血渍,箭壶中的雕翎也少了许多,当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确定对方只有二十多名哨骑?” 一般斥候都分散在各处。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哪有聚拢在一起的道理,所以魏延才要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阎行肯定道:“某断定是真的,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谷中烧火饮酒,末将将他们斩杀之后,还特意掩藏在暗处观察了半个多时辰,没发现有敌军哨骑出现后,这才骑马赶了回来。” 魏延顿了顿,沉声道:“你此番前去武都哨探。可曾叹道什么军情?” 阎行立即打起精神:“回将军,武都的兵马都突然北上,此时城中不过两千人” 魏延精神一震,指着阎行急问:“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阎行说的是真的。他将会改变一下战略,趁夜袭取武都城,,虽然这样不符合起初的计策,但是却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奇袭的兵马不要多。三千人即可。 阎行不敢怠慢,立即说道:“启禀将军,情况属实,某不但到了武都城周围哨探,甚至还混进了城中走了一遭,对于城内武都军的部署,却是莫得清清楚楚!” 魏延相信了,武都城内的敌军估计收到了木门的战报,故而派遣大军去驰援木门守军,城中兵少定然无疑。 周泰眉头一展,笑道:“好啊,如此我们便可按照军师的策略抄小道围攻下辩了!” “不”魏延立即伸手反对,随后一拳砸在桌案上:“打武都!” 周围的将领闻言,纷纷大惊失色,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围攻下辩,为什么魏延却临时改变了注意,夺取武都是好,但是已经违反了贾诩的初衷,这可是抗命啊。 魏延咧嘴一笑:“我的意思是,分兵两路,一路攻取武都,一路围攻下辩” 周泰眉头紧蹙,不无担忧的道:“文长,此谋虽好,但……”临时贾诩已经叮嘱过他们,一定要依计行事,切莫乱了全盘的企划。 魏延却摇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将者,当随着战场的改变而审视夺度,此时战机已到,我们不能不抓,他们之所以将大军北调,是因为黄忠将军攻打木门,他们前去驰援的,只要夺取了武都城,这股敌军就成了瓮中之鳖,你们可曾意识到,西面有高顺将军,北面有黄忠将军,东面有主公大军,只要我们截断了他们的退路,这股大军就逃不掉了!” 魏延的这个想法不所谓不大胆,此时他们已经深入武都腹地,如果不能及时攻取武都,等敌军回过神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灭亡,如果夺取武都成功,这将士大功一件。 周泰咬牙切齿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娘的,干了” 见周泰开口答应,魏延又将目光投向阎行以及几位偏将,众人想了一会,旋即便异口同声道:“我们听将军的!” “好!”魏延大手一招,将众将聚拢在一起,随即切切私语道:“我们只需……”(。)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武都陷落 去年春季,因为梁双联合参狼羌攻打陇西和汉阳,双发大战十余场,所以并州军也夺得武都兵不少甲胄,此次魏延作为奇兵,吕布也拨给了他不少武都军的铠甲,以备不时之需,魏延想都没想到,他们一入武都居然就用上了。 临时军议不到片刻就商议完毕,魏延不在犹豫,从岩石上霍然起身,沉声下令:“周泰,命你率领两千兵马换上武都军甲胄,即刻下上,待到半夜之时,突袭武都,争取一鼓破城,某自带九千兵马奇袭下辩,记住,夺得武都后死守该城池,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保证武都不失!” “末将领命” 周泰高声应诺一声,旋即招呼着本部两千兵马,稀里哗啦的换上武都兵的甲胄,待换甲完毕,周泰立即对着众将拱手施礼,率着大军正大光明的开向武都城。 魏延驻足在山腰,举目远眺周泰前进的方向,直到看不见周泰大军的身影才下山,随后率领着余下的兵马窜入山中,向着下辩的方向杀去。 武都城,深夜子时,夜幕深沉,万籁俱寂。 听说并州军从向南绕道木门,那边有四五万人马顶着,因铁龙谷天险被本方死死守住,因此全城守军都处在麻痹大意的状态,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并州军会偷渡铁龙谷,越过祁山余脉,神兵天降一般抵达了武都城下。 负责守备南城门的是太守李相如的妻弟崔勇,此刻正聚集了几个兵痞在城楼里聚赌,七八个有些身份的老兵手握一串五铢钱,吆三喝四的吵得面红耳赤,周围聚拢了数十个看热闹起哄的行伍老油条,偌大的城楼里面一片乌烟瘴气。 城门楼外面。绵延四五里的城墙上只有四五百守兵,稀稀疏疏的,二三十步才有一名持枪站立的兵卒。而且并没有瞪着眼睛巡查,而是把胳膊垫在墙垛上打盹,也不怕一不小心摔下了城墙。 “有人?” 一个来回踱步的屯长忽然听到了震颤的脚步声。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踹了身边打盹的兵卒一脚,然后瞪大了眼睛向城下张望,“就他娘的知道睡觉,睁开狗眼帮老子看看。城下来的是不是人?” 城墙上顿时一阵骚乱,守兵们这才打起了精神,把手里的火把高高举起。向城墙下面眺望。 “我的老天,这是人是鬼?怎么悄无声息的一下子出来了这么多人?” “我的娘呀,这帮人怎么走路这么轻。也不打着火把照明。不会是阴兵吧?” 阴兵的论调一出,直接让城头上的守军炸了头皮,一个个浑身汗毛竖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队伍来的有些邪门,密密麻麻。乌压压的一大团,走路的声音竟然这么低。更诡异的是连火把都不用,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阴兵吗? 有胆小者甚至吓得尿了裤子。蹲在女墙后面瑟瑟发抖:“我什么也没看见,阴兵老爷不要带走我啊!我家有老母、妻儿,还要靠着我养活呢!” “过你婆娘个腚锤子!” 屯长的胆子还算大,借着火把看清了来的队伍穿戴的甲胄和本方都是一样。手里的刀鞘狠狠的朝几个瑟瑟发抖的胆小鬼敲了下去,毫不留情,城墙上接连发出几声惨叫。 “快去禀报吕司马!” 屯长一面派人去禀报上司,一面壮着胆子吆喝:“来的是哪支人马?不要再向前靠近了,否则弓箭无情!” 没想到一路竟然顺利的直抵武都城下,一路上就连个斥候都没遇见,看来阎行没有说谎,斥候都被他斩杀在山中,不过周泰也不得不感叹武都兵马军纪散乱,梁双本人骄横奢淫。他帐下的将领,基本上都是泛泛之辈,遇上了这样酒囊饭袋的对手,倘若还打不赢的话。还谈什么争霸天下? 眼看着距离护城河只有一百余丈,周泰怎么会停下脚步? 他手提龙纹盘刀,昂首阔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面招呼兵卒加快步伐,一边大声搭话:“城上的守军听好了,困铁龙谷失守。陈将军阵亡,我等拼命逃了回来,速速开门,让我等进城!” 正在聚赌的别部司马崔勇闻报吓了一跳,头盔都没来得及戴,就提了佩剑从城楼里冲了出来。借着火把朝城墙下面看去,但见密密麻麻的似乎有两三千的样子,穿戴的俱都是本方甲胄,甚至还扛着不少本方旗帜,其中还有不少人缠着绷带,其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倒是有些相信周所言。 “某不管尔等从哪里来的,都不许再靠近护城河!待我禀报了姐夫,就是李相如大将军之后,再决定是否放你们入城!” 既然来的是本方人马,崔勇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趾高气昂的搬出了李相如来拉大旗作虎皮。 “怎么还不停下脚步?” 看到城下的兵马对于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崔勇不由得勃然动怒,“尔等给我听好了,再不停下脚步,就要放箭了!” 崔勇连续喊了三声,城下的队伍毫不理会,迈动着整齐的步伐向前逼近,眼看着已经靠近了护城河。 这让吕崔勇不由得勃然大怒,拔剑在手:“给我放箭警告下这群混蛋!是不是被并州军打傻了,连人话都听不明白了?” 得了崔勇的吩咐,城墙上的守军纷纷弯弓搭箭,只是手中的弩箭还没射出,只听得头顶上“嗖嗖”的离弦之声顿时如雨点般密集。 一波箭雨铺天盖地的洒在了城墙上,登时惨叫声连天,五百名兵卒瞬间就被射爆,当场毙命二百余人,剩下的两百多人几乎吓破了胆,要么就丢了弓箭朝城墙下面跑去,要么就蜷缩在女墙之下躲避箭雨。 “敌袭!给我吹号角!” 崔勇几乎吓破了胆,即便再愚蠢也明白了过来。败军哪有这么狠的?本来自己还打算让守军放箭吓唬一下对方,城下却已经开始动真格的了,一波箭雨射的城墙上不少人变成了刺猬,这不是敌军是啥? 周泰大刀一招:“三军听令,随我攻城,先登城墙者赏钱五十,官升一阶” “杀啊!” 周泰手提盘刀。一马当先的渡过了护城河。在他身后紧跟着负责先登的千名勇士,俱都手提鬼头大刀,另一手执着盾牌。杀声震天,震耳欲聋。 由于是翻山越岭而来。因此队伍没有携带云梯,此刻只能靠着绳梯登城。一张张绳梯带着风声,挂在了城墙之上,勇猛的悍卒开始奋不顾身的攀登。 城墙上的守军实在是太稀疏了,面对着一张张带着铁钩抛上来挂在城墙上的绳梯。根本无法应付,周泰手提盘刀,奋勇当先,率先登上武都城。 此刻,他的副将已经命令城下的兵卒全部点起松明火把,把城墙上下照耀的亮如白昼,为攻城的先登勇士照明。 “九江周泰在此,贼兵还不快快投降!” 乱军之中,周泰手提龙纹盘刀,砍瓜切菜般虐杀起来。刀光所至,人头乱滚,瞬间就砍翻了二三十名守卒。 崔勇吓得魂飞魄散,不敢上前迎敌,掉头就走。刚跑了几步,就被周泰一脚踢起的长枪自后背穿透前胸,站立不稳,翻落到了城下。 “守将已死,贼兵还不快降?”周泰一边奋勇砍杀,一边嘶声怒吼。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大踏步的来到悬挂吊桥的绳索边上,手中大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只需两刀,铁索便应声断开,吊桥轰然坠地,引得城下的并州军一片欢呼,军心大震。 周泰斩关落锁,冲着刚刚杀上来的牙门将吆喝一声:“汝在城上清理贼兵。某去城楼下面开门!” 须臾之后,周泰在城楼之下杀尽三十多名守卫成门闩的袁兵,奋力拔了下来,然后独身一人将平时需要十几人才能推开的城门缓缓朝外推开。 “全军入城!” 看到自家将军打开了城门,偏将长枪一招,身先士卒的引领着一千精兵潮水一般的穿过吊桥,势不可挡的冲进了武都城中。 武都太守府,李相如坐如针毡,今年刚入秋,并州军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南下,木门守将抵挡不住,现在已经退守河池,在西面,吕布帐下大将高顺率领两万兵马奇袭上方谷,此时已经将大军开到铁龙谷山下,只要铁龙谷一破,河池腹背受敌,就凭那残破的土墙,如何能抵挡住并州军? 河池一破,武都危矣,故而,他才将武都的兵马北调,驰援河池,希望能挡得住并州军的兵锋,赢得下辩兵马的支援。 可那都是李相如的臆测,吕布挥师三万南下,死死地牵制住了下辩的兵马,其余各地都有战事发生,哪还有兵马支援武都? 他如今只需要坐镇武都,如果河池一破,他将毫不犹豫的带着家眷入蜀,投奔在西川为官的族弟。 忽然,一阵响天彻地的喊杀声由远及近向着这边传来,惊得李相如提枪向府外跑去,在府门前迎面撞上惊慌失措的副将。 李相如身体歪了歪,厉声大喝:“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副将顾不得扶正兜头,声嘶力竭的喊道:“将军,祸事了,祸事了,有敌军杀入城了” “大胆,一派胡言” 听了副将这般话,李相如顿时双眼圆睁,怒目呵斥:“城中怎么会有敌军,难道他们从天而降不成!” 副将急忙指天发誓:“末将所言句句属实,不敢胡言!” 李相如眉头一拧,心中不免有点嘀咕,这副将跟随他多年,料定不会欺骗自己,可是真的有敌军,他们又是从何而来,李相如越想越乱,烦闷的提枪往屋内跑去。 管他是真是假,先逃了再说,这是李相如此时的想法,他在屋内匆忙的收拾了一番,立即带着家眷跑出太守府,想要逃跑出城。 刚刚出府,却见副将已经惨死在门外,街道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本方士卒,此时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李相如提枪在前,指着已经气绝身亡的副将喝问:“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领头的校尉是谁。” 周泰手提盘刀,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李相如一番,反问道:“你可是武都太守李相如?” 李相如怀抱长枪,抚髯傲然道:“知道是本将,你还不快快散开,然后护我出城!” 周泰嘿嘿一笑,原来是想逃跑,果然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贪生怕死,帐下的士卒也好不到那里去,此人不死,何以告慰战死的袍泽。 想到此处,周泰指着李相如喝到:“听好了,某乃是大汉温侯帐下鹰扬校尉周泰是也,别到时后阎王问起,你不知道死在何人手中。” “什么?你是”李相如颤抖着说道。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只见刀光一闪,李相如的人头咕噜咕噜的滚落到街上,吓得他的亲眷们瑟瑟发抖,放声大喊。 副将簇拥上来,眼睛瞟向抱做一团发抖的李相如亲眷问道:“将军,这些人怎么办?” “杀”周泰冷喝一声:“完事之后你守南门,某守北门,记住,就算战至一兵一卒就要死死守住,另外,你在派遣十数人沿原路返回铁龙山,联系高顺将军和姜叙将军,叫他们率军前来接应。” 由于武都地处两山之间,因此只设有两门,东面和西面都是崇山峻岭,是天然的屏障,所以只要扼守住北门和南门,这次奇袭他们算是成功了。(。) ------------ 第二百四十章 下辩交兵 武都,下辩。 富丽堂皇的太守府内,只见梁双静静的坐在高位,眼中全是滔天的怒火。 论相貌,梁双人高马大,气势非凡,面容俊朗刚毅,薄唇虎目,再加上一声墨黑色劲装,威武莫比。 少时,只见梁双猛然一拍桌案:“吕布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竟然也敢来征讨我,他凭什么?” 半响过后,等梁双发泄完后,只见其帐下的幕僚说道:“主公纵是有冲天的怒火,当前也要小心谨慎,如今我四路征讨大军已尽皆出征,料定不久就会传来捷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主公当在下辩境内安插一军,以防吕布趁下辩空虚,分兵突袭下辩。” 梁双一挥衣袂,脸上露出自傲的笑容:“我征战沙场数十年,岂能不知?在大军出征之前,某便在箕谷安排了一路奇兵,为五路救应,也起到了防止吕布派奇兵趁虚而入,岂是你所等所知?” 幕僚愣了愣神,在他的映像中,梁双除了搜刮民脂、修建宫殿外,好像也没有其它的‘长处’,没曾想,梁双居然能考虑到这一点。 他心中虽然在诋毁梁双,不过口中却说道:“主公果然有先见之明,令人防不胜防,在下深感佩服,只是不知这支大军的统兵将军是谁?” 梁双抚着整齐的长髯笑道:“兵者,诡道也,并非只有他吕布会打仗!”梁双顿了顿,回顾四周看了一眼,见到众人眼中尽是询问之色,方才一字一顿的道:“统兵将军便是某的妻弟,董沛将军!” 梁双帐下文武纷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董沛,梁双妻子董氏的从弟,论武艺,恐怕连普通的校尉都不如。论军事才能,可与战国时期的赵括媲美,他之所以能成为将军,一方面是因为他姐的原因。一方面是他懂得迎合梁双的爱好,因此才深得梁双器重,但梁双让他统帅这支大军,简直就是自觉坟墓。 先前那位幕僚连忙叩拜,准备劝诫梁双。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就被梁双伸手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了董沛外,还有我的心腹爱将徐洵,有他在,你们大可放心” 箕谷,武都军大帐内,董沛看着手中的战报皱起了眉头。身为梁双帐下‘大将’,董沛看起来确实不俗,白面无须。面目俊朗,特别一双桃花眼特别夺人心魄,不过却是对女人而言。 数日之间,吕布大军沿着东南西三路,连克城池三座,同日,张辽沿着羌道向西南扫荡,连克数寨,本方大军屡战不胜,让张辽扼住了参狼羌于武都的咽喉。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极其不乐观。 五日前,陈仓赵昂兵分两路,以吕布大将秦宜禄为前部。不停的骚扰斜谷以南的大小城镇,守将借助陈仓山的险要,虽一时阻住赵昂军,但赵昂人多势众,且不急于急战,而是四处袭扰。照这样下去,武都统辖下的所有城镇都随时会有被一举击破的灾难。 最可怕的便是吕布一军,数万大军力压璠冢山,徐徐推进,一点点的蝉食着武都军师重镇。且目前并州军的动向战略几乎不明,让人难以揣测。 看着这些虽然尚还不是急报,但情况已是越来越危险的战报,董沛的头上不由冒出丝丝冷汗,他不怕敌方的强大,可是如果保不住下辩,梁双完了,他也会跟着完了。 “将军!”打断纪灵思路的是他的副将徐洵,董沛闻言抬头皱眉道:“何事?” “禀报将军!斥候来报,铁龙山有一支敌军偷入下辩境内,人马约有万余下。从来向看,应是吕布麾下军马,而且武都城已破,李相如战死!” “什么!”董沛闻言猛然站起,在帐中来回转了三转,桃花眼一眯,轻笑道:“并州军南下徐徐而进,果然是有阴谋!幸主公英明神武,留本将再此,传令全军做好出战准备。” 青原之上,一支约有万余的精兵正在向南徐徐而进,当头二将,各执长刀白枪,乃是主将魏延,以及其副将阎行。 魏延在入境不久后便已知道梁双已派妻弟董沛驻扎在下辩,留守下辩境内,此番抢袭下辩,少不得要与梁双一场大战。 “彦明,依你之见,此番我等当如何对战董沛?”魏延转马向着阎行询问道。 阎行轻轻的梳理着一下发鬓,沉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董沛少谋,一战可擒,不过这场仗事关梁双的生死,我等也不能小觎,况且他身边还有梁双的智将徐洵。” “也不尽然。”魏延接着说道:“将者,平日里即使在善战、在勇猛,可面对两难的时候,特别是生死之际,心神一定会与平日里大不一样,神智会因为过于紧张而不如平时的表现,脾气也有可能不好,董沛心高气傲,肯定不会服从徐洵的指挥,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循序诱进。” 阎行朗声一笑,道:“将军所言甚是,如今梁双累软之危,董沛也定然深受影响,说不得还是疑神疑鬼,小心莫名” 魏延摇道:“虽然如此,我等也不可过于托大。” 阎行咦了一声:“将军,不如我们小试一下,看看董沛是何人物” ...... “报告将军!有敌军逼近下辩,前部军马目前离我军大帐已是不足十里!”董沛闻言霍然起身,看着面前的回报的哨探两眼,接着沉声道:“决不能让敌军接近下辩城!全军听我号令,兵出军营,阻挡敌军!” 一个时辰后,只见下辩境内的平原之上,魏延与董沛军队撞个正着,阎行锐利的打量着对面的董沛,身披铜甲,朴刀瑟瑟光,却是好一员白面小将。 只见董沛领着徐洵拍马上前,对着对面的魏延怒声道:“匹夫,你等胆大包天,犯吾边境,今日便让尔等有来无回” 魏延闻言,不由哈哈笑道:“董沛,你也算是将军?靠着裙带关系攀上高位的叛贼,某不屑与你说话” 董沛的脸瞬间变成酱紫色,厉声怒骂:“贼将,休得胡言” 叫骂完毕,扭头大喝一声:“谁与我斩杀此贼!” 那边厢,徐洵闻言喝道:“将军务怒,待末将为将军擒拿此贼!”说罢拍马舞刀,直取魏延而去。那边阎行心中暗道:“文长将军说的果然不错,这董沛是心思浮躁之人,三言两语便激的他火冒三丈,且看我等在试他一试。” 只见阎行呵呵笑道:“汝是何人?也配与我家动手?待某家前来会你!” 说话间,阎行拍马舞枪,骤马而出,顷刻间便与徐洵战在一处。阎行武技非凡,那边的徐洵哪里是对手,两人在沙场中央缠斗在一起,刀来枪往十个回和,徐洵却是坚持不住。 又过了五个合,只见阎行银枪一甩,立即挽出数朵枪花,如同梨花暴雨,毒蛇触动,直奔着徐洵的门前而去,徐洵连忙一闪,虽然险险地躲过致命一枪,但阎行的枪仍在他的脸刺出一条血痕。 董沛怒目而视,钢牙咬的咯吱作响,终究是忍耐不住,大喝一声道:“贼将休得猖狂,阴平董沛在此”说完便见起坐下战马飞出,手中朴刀耍的虎虎生风,只取阎行而来。 “董沛小贼,果然是心浮气躁。”魏延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拍马出阵,冲着董沛悠然笑道“董沛小贼哪里走,魏延在此” 看着信心满满,绰刀而立,口含讥讽的魏延,董沛面色紫青,一声怒笑道:“好!既然你找死,某家成全你便是!” 刹那间,只见刀枪并举,两马相交,一方武技群,抢法极快,一方气势如虎,大刀舞的霍霍生风,相交三十余回合,竟是难分胜负之局,只把两边众将士看的大呼过隐。 “当!”魏延架住董沛手朴刀,咬牙切齿道:“董沛将军好刀法,可惜是靠着裙带获得高位,否则必定是名动一方的大将” 董沛又喜又怒:“呸,休得胡言,某有现在的成就,都是打出来的,贼将砍刀” 魏延心中冷笑,不过脸上却故作慌张,一刀劈开董沛的朴刀,扭头大喝:“敌将果然厉害,兄弟们一起上啊” 魏延话音一落,并州军便如洪水一般倾斜而出,董沛帐下偏将也是急忙带领武都军相应而上,顿时,场中一边惊杀之声,瞬时间,哀声遍野,然如修罗炼狱。 双方在平原上鏖战了个把时辰,魏延徐晃一刀,破开董沛,打马而回,对着身后的传令官大喝道:“鸣金!” “敌将哪里走,今日必杀你,儿郎们,跟我上”董沛哪里肯舍,立即朴刀一招,就是要领兵追杀魏延。 “慢!”却见徐洵脸色一变,手中大刀一挥,止住后军,看着徐徐有度后退的曹军,面色忽紫忽青,拍马来到董沛跟前劝诫:“董将军,敌军未败而退,其中必有蹊跷,并州军一向艰险诡诈,难保不会留有后手,我等乃是下辩屏障,不可深追!” 董沛闻言,不满的点点头,虽然他很想杀魏延,但徐洵的话不误道理,当下便急忙止住后军。 两万武都军闻令,纷纷止住脚步,尽皆矗立在山岗,眼睁睁的看着并州军徐徐退去。 魏延看到这一幕,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果然,董沛无谋,此战可胜。(。) ------------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调虎离山 并州军,中军大帐。 吕布和贾诩并肩矗立,仰头查看帅帐内挂着的武都地形图,程昱则专心致志的批复从各地传来的战报。 “主公,伯平八百里加急!”成廉掀开帐幕,先是看了一眼正在批复战报的程昱,随即健步走到吕布跟前,将高顺的战报交到吕布手中。 吕布抖出鱼鳞筒内的战报展开一看,看完里面的内容,吕布不由得勃然大怒:“魏延,坏我大事!” 吕布一怒,立即吸引了贾诩和程昱的注意,两人立即簇拥上来,询问吕布是怎么回事。 吕布剑眉一挑,刚毅的脸上上满是愠怒。 贾诩接过战报,细细的看了起来,程昱也凑在他的身旁,专心致志的看着高顺的战报。 须臾,两人同时眉毛紧蹙,贾诩将战报交给程昱,转身打量着宽大的武都地形图,看了半响,他的眉头忽然一展,随后喜上眉梢,最后朗声大笑。 吕布三人奇怪的看着贾诩,不明白他在笑什么,魏延不尊将令,私自攻取武都,让他率领的那支奇兵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此时那支奇兵已深入武都郡腹地,如是让梁双反应过来,这支大军岌岌可危,搞不好还会全军覆没。 贾诩扭头看着三人,指着武都的地形图笑道:“你们看,武都的地势有何不同?” 经过贾诩一提醒,三人才走上前打量着地图,须臾,程昱率先反应过来,指着地图眉开眼笑:“这魏延真是胆大,如果让他成功了,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吕布眉头紧蹙,催促道:“二位军师请明言” 贾诩与程昱相视一笑,只见程昱指着地图说道:“主公,现在我们在这个位置。高顺将军在铁龙山,黄忠将军在木门,如今周泰夺取武都,阻断了武都军的退路。此时数万武都兵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贾诩猛然转身,朗声说道:“我想魏延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兵行险招,如果成功,武都征伐战将提前结束。如果失败,魏延率领的那支大军将会全军覆没,这次,他赌对了。” 贾诩顿了顿,立即建议:“主公,立即让大军全线压境,将这数万人马围歼在此,等三路大军合为一处后,便可直捣下辩,主公啊。这一次魏延算是立下大功,陇西太守非他莫属了” 吕布终于从刚才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欣喜,听闻贾诩所言,吕布首先点了点头,然后剑指武都城:“孝杰,立即传令三军即刻开拔,大军全线压上武都,另外,立即派哨骑赶往黄忠、高顺处。让他们同时举兵一起开往河池、武都一带,此战,定要将武都军围歼在此处” “废物,全是废物”下辩太守府。梁双正在议事厅大发雷霆之怒,桌案竹简散落一地,就连那些玉制器皿也被砸得粉碎。 帐下的幕僚都被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殃及鱼池,从收到武都战报开始,梁双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 “主公。如今还不是发怒的时候,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夺回武都,否则下辩危矣!”一名幕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立即拱手建议。 梁双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现在到处都是敌军,我那还有兵马去夺回武都,难道你给不成?”梁双越说越怒,最后变成了厉声咆哮,直吓得那名幕僚头颅越垂越低,都不敢抬头正视梁双。 “主公,何不将董沛将军召回来,他哪里还有两万人马,定能夺回武都!”另一名幕僚连忙建议道。 梁双眼睛一瞪,健步走到那名幕僚跟前,抬腿就是一脚:“你是何居心?让我将兵马调走,好让吕布趁机夺我城池不成?” 那名幕僚连忙跪在梁双面前,急忙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啊,如今,的的确确只有董沛将军那里有兵可调,还望主公圣明!” 梁双面目狰狞,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狗东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献此计,就是想让某将大军调走,好让并州军夺我城池,最后你在投奔吕布,是不是?” 梁双的话,吓得那名幕僚连忙叩首:“主公,我并非此意,我是为主公着想啊主公” 梁双冷笑一声:“来人,拖出去砍了” 听闻梁双的命令,那名幕僚差一点就瘫软在地上,当下连忙抱着梁双的腿哭道:“主公,别杀我,卑职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还望主公圣明! 梁双一脚踢翻幕僚,瞪着走进议事厅的亲卫喝道:“还在等什么,叉出去” 亲卫闻言,立即健步上前,拖着幕僚便走,那幕僚奋力挣扎,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力气哪里比得上魁梧士兵,无力的挣扎了几下,那名幕僚惨笑:“梁双,你残暴不仁,活该由此败,活该!” 梁双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名幕僚,一挥衣袂,转身朝着府内走去,临时还下令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离开这里,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矗立在四周的亲卫立即齐声大喝,声音里掺杂着少许的冷意,众幕僚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绝望,看来梁双准备放弃了,而他们,也将会陪着梁双死在这里,有几名幕僚想要冲出太守府,立即就被梁双的亲卫一拥而上,乱刀剁为肉泥。 ...... 夜间,以魏延为首的一众将官正在密议,魏延轻轻的捋着胡须沉言道:“今日晨间,吾等相试董沛,他果然如先前说的那般,疑神疑鬼的,而且还有一点骄横,这正是我等一举突破,攻取下辩之时!” 阎行闻言,笑道道:“将军所言甚善,只是现在时机未至,以某之见,乘董沛心神不宁时,一举强攻其主寨,先破董沛大军,在全力袭击下辩。” 魏延闻言,缓缓低下了头,思虑片刻道:“彦明所言。确是良策,董沛目前虽是骄横,但他身边却有徐洵辅佐,若要强攻。非一时可下。” 阎行摸着下巴轻言道:“适才将军所言,令某亦是有些想法,不知可行否” 魏延点点头,示意阎行将计策说出来,阎行随即低头微笑着将心中想法道出。魏延闻言沉思良久,半晌后,他嘴角笑容微显,沉声道:“好,就依你所言” 董沛的军帐位于箕谷山麓的最东面,坐落于两山之间,依山修筑的军寨,有三道繁墙构成一个马字形的防御屏障,直接堵下辩的门户当中。 “将军!将军!”正当董沛因为打败敌将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忽然听到账外响起徐洵的声音。董沛抬一看,却是徐洵一脸焦急的冲进大帐,急声道:“将军!日间派出的斥候有紧急军情!” 董沛搓了搓手,急忙问道:“拿来我看!”接着不由分说的从徐洵手中抢过军报,一目十行的匆匆而视,不消一刻,他的头上不由的蒙起了一层层的汗珠。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武都城破,这才几天的时间”只见董沛狠狠的将战报投掷与地上。一脸的狰狞,满面骇人,徐洵急忙捡起地上的战报劝解道:“将军,此事也怪不得他们。敌方四路合围,兵马众多,大军战败,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吕布他们来得这么快” “唉!”董沛不由的捂头坐下,咬牙切齿道:“如今刚有机会立下大功。西面为何又多了一支敌军。” 正当董沛一筹莫展之际,便见偏将心急火燎的冲进大帐,焦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斥候来报,东北边有军马偷偷入境,可能是从斜谷下来的,将军,怎么办啊!” “别吵!”只见董沛怒喝起身,冲着偏将怒喝一声,顿时便把偏将的下话噎了回去,少时,只见董沛突然起身,恨恨道:“既然如此,也罢!明日便先去魏延军营前挑战,待破了这匹夫,我等便火转往东北。” 次日,董沛大军便尽皆前往魏延营寨,只见董沛坐下黑马,手握朴刀,气势汹汹的赶到魏延主帐之前,大耀武扬威道:“匹夫,昨日让你逃了,今日别想在逃,快出来送死!” 只见并州军营寨半晌没有声音,董沛心头奇怪,接着又骂了一声,依旧是毫无影响。心头不由的有些楞,正踌躇间,只见营寨大门缓缓打开,董沛急忙挺刀横马,怒视来敌,却见两名骑卒飞一般的冲出营寨,在营寨之上用长枪高高挂起一拳木牌,上面大书三个字――免战牌。 董沛不由愣了,意识尚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两名骑卒又飞身奔回军营。少时,只见董沛的双目一点点的红,脸色一点点的乌黑,接着大喝道:“给我骂!” 顷刻之间,只听武都军的叫骂之声瞬间传遍野谷,天空之下,一时间咒骂声破土扬沙,好不骇人,并州军大营内的魏延只是轻轻的抿了口水,悠然的转看了眼身后的诸位偏将,嘴角不由的升起了一丝笑容。 如此,反复三日,魏延每日高挂免战牌,日日固守不战,而董沛那边的消息则是两路潜伏军行踪诡秘,董沛食如嚼蜡,睡如针毡,却是好生难受。 如此苦苦熬到了第四日,只见一眼血丝的董沛狠狠的一拍案几,咬牙切齿道:“魏延,鼠辈,今日不需叫阵,全军直入敌营,斩杀此贼!” “将军不可!”只见徐洵急忙出班道:“魏延深谙兵法,依势下寨,急难强攻,若是我等不小心随即攻寨,只怕到头来,失败的是我们自己啊。”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说怎么办!” 看着一脸怒火冲天的纪灵,徐洵轻轻言道:“将军,以末将只见,不如” “不如怎样!”董沛猛然抬头看向徐洵。 “既然魏延避战不出,不如暂且留下一军每日叫阵,虚张声势,勿让魏延怀疑。而我等则领军北巡,先破那两支来历不明的敌军,在转破魏延,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董沛闻言,精神一震,一双桃花眼愣愣的瞪了徐洵半晌,接着陈言道:“如此也好!若是在此迁延日久,让吕布小人分军夺了下辩,却是我等失职,徐将军,某领军前往北先破那两路敌军,你在此每日以我的旗号虚张声势,挑衅魏延匹夫,等我回来之后,再行破敌之策。” 徐洵急忙领命道:“将军早去早回!” 董沛在安排完一切之后,每日以徐洵虚张声势,挑战魏延,自己则分兵东北,去阻挡两路敌军,几日后,董沛军斥候终于打探到地方兵马下落。 只见朝阳之下,一只大军正在急匆匆的赶路,这只部队浑身杀气冲天,个个身体健硕,正是董沛前往破敌所率领的部队。 “将军!您看!”副将指着东面大喊了一声。 董沛急忙抬头,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众军队顷刻之间已然到达董沛军马面前,为一人,鼻管挺直,宽额高颧,笑容如风。 董沛拍马上前,细细的大量了那将领半晌,随即惊愕道:“是你?你不是魏延的副将吗?” 阎行轻言道:“正是,董沛,你已经中了我家将军计也” 在看到阎行的那一刻,董沛再傻这知道已经中了魏延的调虎离山计了,当下猛然喝道:“回营,速速回营”(。) ------------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毁战旗 当董沛撞见阎行的那一刻起,他再傻也知道已经中了魏延的调虎离山之计,当下也顾不得阎行,立即率领大军撤回。 “将军!” 董沛率领大军刚刚越过箕谷径,便见一骑从前方飞奔而来,那骑兵风尘仆仆,全是上下沾满血渍,脸头发都是红的,俨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董沛乍一见他,不知为何,心头便缓缓的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慌感觉。 “将军!大事不妙!自将军离营之后,那魏延不知为何,突然发难攻打谷箕大寨,徐洵将军独木难支,被魏延斩落马下!如今” 那骑兵话音刚落,便见董沛突然下马,一把抓住那骑兵的脖子,一扫以往的骄态,怒声狂喝:“那大寨呢!大寨现下在谁之手!” 那兵卒一脸哭腔道:“徐洵将军被魏延斩杀,我军群龙无首,大寨大寨已为并州军所得。” “啊!”董沛身体晃了晃,失声轻喝一声,音色中满是苦楚悲凉,其主寨乃是通往下辩咽喉,如今被并州军所得,这该如何是好。 不行,必须夺回大寨,否则下辩完了,自己也完了,董沛呆了半晌,便急忙翻身上马,手中朴刀一挥:“全军!与我杀向箕谷,夺回大寨!” 董沛的军马在追赶阎行尽一整日后,随即又马不停蹄的回师抢营,半路上,斥候来报,东南那一方的军马也是正在遥遥向着下辩徐徐而近,董沛此时新入火焚,哪里还管的了这么许多,只是一味的回师狂奔,只想将魏延斩落马下,然后碎尸万段,以泄他心头之恨。 之夜时分,董沛终于赶回到了箕谷口外的大营,此时勿要说董沛手下的兵卒,就连他本人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疲劳之极。 董沛虽然只会纸上谈兵,但也知道疲惫之师不宜作战的道理,若在平日里,董沛说不定会先扎营休息。在行备战,可惜此时下辩已经在别人的刀俎上,梁双危在旦夕,如今他和梁双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梁双若是死了。他也会跟着完蛋,董沛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咬牙坚持。 “魏延,病体樵夫,手下败将,小人魏延,速速出来送死,我要为徐洵报仇。” 董沛的怒吼声在空旷的夜间响彻天际,少时,只见大寨木门缓缓打开,一众兵马整齐而出。各个手中皆有火把,一时间将暗色的黑夜晃的直入白昼,空气中热气滚滚,当头一将,身披两档铠,手中鹦嘴刀闪立盎然,正是并州军主帅魏延。 “哈哈哈哈!”只见魏延仰天长笑三声,接着遥遥抬起手中大刀指向董沛,“董沛将军,真是辛苦您了。不知道可否寻得了东南两路的入境之兵?魏某见将军诸事缠身,恐大寨有失,故而只得前来代将军镇守,如今将军安全归来。某家便放心了。” 此时的董沛军来回辗转,疲劳之极,魏延不怕董沛来战,就怕他不打。所以刚一出寨,便百般挑衅侮辱。果然,只见董沛钢牙要得咯吱作响。恨不能平吞了魏延。 “唉。”魏延一边把玩着手中鹦嘴刀,一边又给董沛加了一道火,“只是劳累了我那副将阎行扮作赵昂大军,被将军追的是‘丢盔弃甲”,着实可怜。” “给我上,踏平敌营,魏延,老子要活刮了你!”董沛话音一落,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前奔,率领身后武都兵马冲向原本属于他们的大寨。 魏延冷目横眉,将手中大刀一招:“御敌!”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呜咽的号角声瞬间撕破了喧嚣的夜空,雕翎箭从天而降,董沛军马前部的骑兵顿时栽倒了一片,哀号声、呼叫声响成一片,尸体的坠地声和战马的嘶痛交汇到一处,血腥而恐怖,有节奏的演绎着一曲战地哀歌。 而对面的魏延不给董沛丝毫的缓转之机,手中大刀一招,扭头大喝:“三军听我号令,给某冲杀上去,替去年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去年梁双攻打陇西、汉阳二郡,将近有五千名并州军战死,其中有一些是他们的父子兄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随着天河奔泻的喊杀声拔地而起,并州军开始手持环首刀,顶着木盾,冒着倾盆箭雨,踩着尚还有些缓过气来的武都军尸体,犹如一头头发疯的公牛冲向武都军阵。 一方是纵马狂奔,疲劳之极,一方早有预谋,枕戈待旦,两军方刚一接触,便见董沛军马瞬息间就如潮水般溃败,只见魏延一马当先,提刀在乱军之中左劈右砍,上挑下拦,手中大刀舞得天花乱坠,血肉横飞,神鬼难敌。 “董沛小贼,阎行来也。”人声鼎沸,斜刺里一支千彪军冲下山来,沿着董沛军侧翼配合着魏延的辗边飞刺猛冲而来,硬撼董沛大军右翼,正是佯装东面赵昂率兵入境的阎行,有了阎行的加入,并州军顿时士气大震,在魏延和阎行的夹击之下,董沛大军顿时雪上加霜,溃退得像黄河决堤,呼啦啦的往后退却。 “生擒董沛,给我杀上去”魏延看到敌军已呈败势,扬起鹦嘴刀怒喝一声,大刀过处,连劈数人,并州军士气大振。 董沛看着如狼似虎的并州军,心中一阵忐忑,他们的力量好象无穷无尽,就像深渊一样看不到底,董沛只感觉有数不胜数的敌军不停的从寨口,侧翼涌现出来,顿时心中一阵慌乱,以往熟读的兵法在此刻完全用不上。 董沛桃花眼一凛,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只见他一刀砍断中军大燾,趁着大军弥乱之际,悄悄地朝着下辩方向策马狂奔。 魏延正亲率亲卫杀向董沛的中军,忽然看见敌将旌旗折断,立即回顾左右:“怎么回事?可是阎行将军将敌将斩杀了?” 亲卫一边奋力砍杀敌军,一边举目扫视周围,只见大军百米之处,阎行纵马横枪,舞得风雨难透,长枪卷起的浪花犹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启禀将军,阎行将军虽然骁勇,但此刻并未杀到敌军中军处!” 魏延闻言,既然不是阎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敌将自毁大燾,想趁大军混乱的时候,伺机逃脱,想到有可能是这个原因。魏延立即横刀立马,朗声大喝:“主将已死,余众早降” 那些已经被杀得心惊胆丧武都军闻言,纷纷扭头去看本方的中军处,只见中军处哪还有什么主将大旗,不仅没有,连副将的旌旗也没有了,武都兵马瞬时大乱,主将都被斩了,这仗还怎么打?当下除却少部分人趁乱逃脱外。大部分的武都兵马都下跪投降。 魏延锐利的盯着跪成一片的武都军,朗声喝道:“迅速打扫战场,然后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攻打下辩!” ...... 次日晌午,吕布就收到前线传来的捷报。 魏延率奇兵夜袭武都,一举破城,他还在箕谷一带大破敌军,此时正趁势包围下辩。 而几乎在魏延夜袭武都、围攻下辩的同一时刻,高顺、姜叙率领的两万虎豹营也居高临下的对扼守铁龙谷的武都军发动了奇袭,磨盘一般大的石。临时砍伐的滚木从天而降,砸得武都军魂飞魄散,一触即溃。 两万守军折损大半,守将秦夔见大势已去。率领残部向武都仓皇逃窜,将近半路时,方才得知武都失陷,急忙掉头向西面阴平逃窜,想要入蜀避难,却被随后赶来的姜叙拦个正着。 秦夔率部拼死突围。被姜叙三枪挑杀马下,余部见主将被杀,俱都缴械投降,据守铁龙谷的两万武都军也步了武都守军的后尘,同样是全军覆没。 就在高顺、张绣、姜叙大破铁龙谷敌军时,黄忠也带领着一万兵马昼夜奋战,先是攻克木门、河池等县,将敌军死死的堵在了山谷中。 “好,这一仗打得漂亮,这样经典的战役,足以载入史册,供后人瞻仰,传本将军令,全军拔营向南,首先围歼敌军,其次与周泰会师武都,走后三路大军汇合一处,直捣下辩。” 吕布看完捷报之后豪气干云的传达了拔营向北的军令,又与贾诩、程昱对着地图分析了片刻,再次派出使者快马向黄忠传令,命他率部火速向南进军,会合高顺、姜叙二将,沿着木门、河池一带火速防线,尽快策应驻守在武都城的周泰。 使者接了令箭与文书,翻身上马,朝着黄忠军所在方向疾驰而去。 晨曦初露,东方渐晓。 经过了一夜的急行军,由吕布亲自统率的三万多人马顺利的穿过一条狭长的山谷,再向前走三四十里便可以抵达大军汇合地点。 西方马蹄声响起,有数百骑疾驰而来,打着“高”字旗号,来的正是高顺、姜叙,特来禀报战况,并且献上敌将首级。 施礼完毕,高顺大公无私的为姜叙邀功请赏:“此次大破武都兵马,姜伯奕居功至伟。一条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一夜厮杀,姜伯奕阵斩数百人,挑杀敌将秦夔,这份武勇某是不敌” “既然连伯平将军都心悦诚服,足见姜伯奕武艺过人,今日又立下头功。某当有功必赏!自即日起,擢升姜叙为偏将军,享六百石俸禄,还望再接再厉,勇立新功!” 吕布在贾诩、程昱、高顺、成廉等一帮文武的簇拥之下,傲然伫立,高声给姜叙加官进爵。 姜叙喜悦不已,当即跪地谢恩:“多谢主公提携之恩,姜叙岂敢不誓死相报?纵然马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亦无怨言!” 吕布将杨再兴扶起,勉励了几句,这才作罢,随后高顺和姜叙随同吕布走了三十里路,数万大军终于在晌午十分赶到了武都城二十里外的平岗上。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敌军帐篷,此时正有数不甚数的敌军正在围攻武都城,可武都城在周泰的率领驻防下,仿佛是一块铜墙铁壁,硬生生的阻挡住了武都军的退路。 恰这时,北方烟尘滚滚,旌旗飞扬,俨然是黄忠率领军同时赶到武都城,吕布气势雄张的看着敌营,手中画戟一招:“三军听我号令,围杀敌军,片甲不留!”(。)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少年将军 武都城下,喊杀震天,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古老的城墙上,到处都是深凹的砸痕,成批成批的巨石疯狂落下,密密麻麻的雕翎漫天乱飞,巨石把城墙砸得石屑纷落,面目全非;箭镞把士兵射得人仰马翻,心胆俱丧。 城下,横七竖八的士兵载倒在血泊之中,层层叠叠的堆在墙根,一眼望不出到底死了有多少人,除此之外,护城河内也飘着稠密的浮尸,以往清澈的护城河,此时已被鲜血染红,就仿佛是用千万人的新鲜血液汇聚而成的,让人看后无不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给我守住,休要让敌军越雷池半步。”周泰光着膀子,盘刀操在手,在城垣上来回穿梭,指挥并州军御敌,但凡遇到已经攀上城垣的敌军,他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劈头盖脸的乱砍一通。 城头上万箭齐发,城墙下攻势如潮。 许多武都军将领俱都亲自上阵,扛着云梯冲锋在前,如今退路被断,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纷纷冲杀在前,只要武都城破,他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涌入武都城,然后再将城门一关,纵然并州军有天大的本事,没有半个月的功夫,他们休想攻破武都城。 正如他们想的那样,武都城坚不可摧,他们从黎明一直杀到午时,城墙几经易手,但都被并州军血拼给给打退,大战已经接近白热化状态,双方士卒虽然都很疲惫,但丝毫不敢松懈,因为这是一场关乎武都郡的归属之战,城破,武都军还有希望,城在,武都军将会全军覆没,从此在大汉的地图上抹去,武都郡也会换上并州军的墨黑旗帜。 “第二波。给我上!”一名敌将绰刀而立,不停的指挥着武都军攻打城池,他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瘦脸高癯。细长的双眼挤向额头,一脸的天生怒相。 就在双方士卒为武都城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忽然自后方传来暴雨一般的马蹄声,那轰轰的马蹄,就好像数以万计的春雷在武都兵马的头上诈响。将他们轰得头晕目眩,摸不着南北。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吕布就率领着两万并州铁骑狂飙而至,穿过武都军的层层栅寨,砍杀了数以千计的武都兵马,武都军这才如梦初醒,齐齐呐喊:“不得了啦,敌军援军来了,吕布来了!” 只是并州军骑兵此刻已经深入腹地,在吕布大率领下。并州铁骑趁着武都军猝不及防,一阵砍瓜切菜般的屠戮,不停的纵马冲击。一阵猛冲猛打下来,斩杀踩死了七八千武都军,顿时让武都军阵脚大乱。 周泰在城头上看的清楚,知道吕布率领大军开始围歼武都军了,当即留下副将率领一千兵马与民夫守城,自己率领一千精兵杀出城来,与吕布亲自率领的人马里应外合,直杀的武都军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武都军人数虽多,但其中大部分是战斗力低下的山越羌兵,打顺风仗的时候还能有点战斗力,一旦陷入了逆境就乱成一团。不仅没有反击的能力。反而把武都军搅得七零八落,旌旗乱飘。 再加上折损了将近一万人马之后,武都军的人马只剩下不到三万,想要向前迎战却被不断后退的羌兵冲的阵脚大乱,步兵骑兵拥挤成一团,逐渐的呈现兵败如山倒的样子。 并州军铁骑中除了吕布。还有成廉、姜叙等一干悍将夹杂其中,再加上从城内杀出来的周泰,俱都是以一当百之辈。在数万武都军中如同虎入羊群,不停的砍瓜切菜,只杀的武都军成堆成堆的倒下。 眼看大势已去,那名指挥攻城的敌将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并州军,当下连忙喝令大军丢弃了寨栅,收兵向西撤退。 吕布一路尾随追杀,直杀武都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渠,眼看武都军的诸多将领就要被吕布一锅端时,他们的亲卫纷纷拼死保护,待突出重围后,数十名战将立即仓惶逃窜,纵马狂奔。 哪知他们狂奔不到数里,就被黄忠率军拦住道路,眼看着逃脱不得,数名战将联合催马赶来,想要一举斩杀黄忠,突出重围。 黄忠无所畏惧,纵马出阵,手提砍刀和数名敌将捉对厮杀,一阵刀来枪往,二十余会合后,黄忠连砍四将,吓得武都其余将领尽皆失色,纷纷调转马头,夺路狂奔。 黄忠哪里肯舍,连忙率领大军掩杀,于此同时,吕布也率领大军赶到,两军旋即合为一处,沿途将武都军往张绣埋伏的方向赶去。 随着敌军将群败走,武都军开始溃不成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落马下被俘者数不胜数,跪地投降者数以万计,吕布率领大军追杀,俘获了战马数千匹,斩首无数,数万武都军,随着将群奔逃的紧紧只有万余人,其余的要么战死,要么被俘。 武都境内,铁龙谷以北三十里处,现在已经是十月,驿道两侧的松柏已经变得牛山濯濯,在道路两侧迎风林立,显得影影绰绰,枯黄茂密的杂草中,似乎有人在其中埋伏一般。 武都军统帅邓显手提铜刀,一马当先,不时凝视着道路两旁的杂草中,眉头微微皱起。 “本将为何隐约觉得丛林中有伏兵,速去查探!” 得了邓显的命令,一名校尉朝身后挥了挥手,他部曲下的什长立即带着小分队钻进了松柏丛中搜查去了,十余名士兵刚刚进入松柏丛,就爆发处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以及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显然是遭到了伏击,无一生还。 “不好,有伏兵,快退!” 邓显大惊失色,慌忙挥刀指挥兵卒做好防御准备,一面命令吹响号角,向整支大军发出示警。 “敌将哪里走,北地张绣在此等候多时了!” 随着张绣发出爽朗的小声,密密麻麻的并州军立即从山谷两侧窜了出来,领头的正是高顺的副将张绣,只见张绣长枪一招,不由分说的先射出一波箭雨,待把敌军射蒙之后,这才率领大军杀入敌阵,一阵激烈的交锋,张绣所率领的大军战斗力之强悍,让邓显吓得冷汗直冒。 官道之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以万计的武都军兵马,而并州军却紧紧只是伤亡了千余人,随着并州军的奋勇向前,武都军的败兵一败再败,终于抵挡不住,纷纷扭头狂奔。 “哈哈,冀城姜维在此,敌将哪里走!” 随着山谷两侧传出声一连串的轻笑,一名黑甲小将率领两千兵马从山谷两侧冲了出来,恰恰拦住了武都军的退路,只见他白面无须,面目俊朗,只是略显青涩,正是姜叙的长子姜维。 如今姜维已经有十六岁,和马超的年纪相仿,他这次随父出征,得到了吕布的首肯,而且吕布还说了,只要姜维能在此战立下战功,他将会给姜维保媒,迎娶黄舞蝶,这让本就非黄舞蝶不娶的姜维欣喜若狂。 一名武都战将欺姜维年少,立即提斧杀来,其后的武都军也俱都挥刀向前,想要趁乱突出重围。 “想欺我年少么?贼将,吃我一枪!”姜维面色一冷,健步迎了上去,弯腰弓部,手中的白腊枪杆一个横扫千军,奔着敌将的坐骑的一双前腿横扫而去。 “啪”的一声脆响,枪杆折断,木屑纷飞。 伴随着同时响起的战马撕心裂肺的悲名,双腿直关节处齐齐折断,一下子匍匐在地,将马上的敌将掀翻下来。 敌将人仰马翻,姜维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自士卒手里躲过一条黑枪,趁着敌将翻身之际,奔着敌将的咽喉连搠了两枪,每一枪都如青蛙吐舌,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致命。 敌将还没从地上爬起,只得半跪着舞动大斧格拦招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武艺竟然如此了得。 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武艺本就处于劣势,再加上被摔下马后受制于人,半蹲半跪间无法法力,仓促间招架了三五个回合,便被姜维数枪刺中咽喉,只听“噗”“噗”“噗”三声脆响,那名敌将的咽喉处立即炸开一个黑乎乎的血洞,此时正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血。 “哐当”伴随着大斧落地,那名敌将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瞬间毙命。 “围杀他,冲出重围,否则吕布赶来,我们都将死在这里”邓显在前方招架不住,立即策马奔到后方,他想都没想到后面居然也有敌将拦道,而且武艺颇为不俗,当下连忙下令大军围杀。 “有我姜伯约在此,哪个也休想过去!” 姜维一声咆哮,声如虎啸,长枪上下翻飞,连续刺杀数人,他率领的两千兵马俱都拼死堵住官道,将道路封得死死的,让邓显及其身后的武都军插翅难飞。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并州军加入到战团,邓显心急如焚,他策马试了几次,都无法突破并州军的阻拦,恼怒之下挥舞朴刀亲自来战。 战有三五回合,刀枪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在姜维长枪再次断裂之时,邓显也是虎口崩裂,拿捏不住手中大刀,心中又恼又怒:“你到底是谁家子?” 姜维手中裂枪挽了三朵枪花,单手向前一点,枪指邓显,冷声报上了姓名:“冀城姜叙之子。”(。) ------------ 第二百四十四章 自焚 下辩城下,一万并州军逶迤而来。 董沛战败回城,梁双立即放弃了武都郡下辖的其它几个县城,把手底下剩余的所有将士集结在了武都郡治所下辩城内,在他看来,在武都城以北作战的邓显大军恐怕是凶多吉少,他也知道自己不久就会败亡,可就算是输,他也要从吕布的嘴里掰颗牙下来,因此才把大军聚拢在下辩,誓要凭险死守,负隅顽抗。 下辩城上,旌旗林立,刀枪森然,接近两万将士在城墙上站的密密麻麻,再加上裹挟来的一万多士族门客仆从,更是将四面城墙防守的水泄不通,无论并州军从那个角度攀登城墙,都将会遭到密集的反击,要想登城实在难如登天! “梁双,你个病体樵夫,滚出来受死!” “哈哈……就凭你这狗胆,也配霸占武都?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董沛,梁双,尔等快快出来受死,看爷爷我如何一刀一个把你们给了结咯。” “妻子董氏,那皮肤可是贼滑,破城之后应该拿来犒赏三军!” 看到梁双军闭门死守,城下的并州军纷纷破口大骂,魏延已经下了令,如果谁把梁双给骂出来,必有重赏,因此并州军阵中聒噪不已,骂声不绝,不仅仅骂梁双本人,还对其妻口出污秽之言,不仅如此,大军还把他手下的武将甚至是知名的校尉,纷纷题名道姓的问候了一下祖宗十八代,就差没有刨他们的祖坟了。 梁双虽然凶戾骄横,但也知道这是魏延的诱敌之计,所以还能沉住气,但他手下的武将董沛、梁武、黄须髯等人几乎把兜头气歪了。 尤其是董沛,并州军看他白白净净的,大骂他有龙阳之好,短袖之癖,曰御数男等等等等,董沛气的肺都快要炸了。非让士卒落下吊桥,自己要带着人马出去杀个汉并州军片甲不留 “你嚷嚷什么,这是魏延的诱敌之计,亏你还熟读兵书。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这厮在虎牢关前与张飞大战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金城之战生擒阎行,其人有万夫难当之用,决不可出战。” 梁双一身戎装,腰悬佩剑。指着董沛破口大骂:“你要是有能耐,上次就不会大败而归,两万人马你只给我带回来一百多人,要不是看在吾妻份上,某早就把你军法从事!” 梁双骂完董沛,又对着帐下的文武说道:“在吕布入寇的时候,某已经将武都十几县城的粮食全部押解到了下辩,城内粮仓现在至少有二十万石,足可让我军维持一年左右,凭借着下辩城高墙厚。便是吕布这小儿亲率大军来围城。也不足为惧!只要我军不出城,他插上翅膀也休想飞进下辩城!” 梁双身旁的谋士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董将军请稍安勿躁,听闻魏延率军来袭。昨日清晨主公已经派了使者快马赶往汉中向张鲁求援,待汉中出兵,必然可以掣肘吕布,下辩城之围自解!” 众人虽然恼怒,但梁双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听,心情虽万般不愿,当下只有低头应诺一声。 局势就这样僵持着。城头上的守军岿然不动,城下的一万并州军骂声不绝。 此时虽是九月中旬,但到了晌午时分,天气难免会有点炎热。下辩地处祁山余脉之中,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炙烤的并州军士卒汗流浃背,开始有人摘下头盔,或蹲或坐,三三两两的打屁聊天。更有甚者,直接把头盔摘下来垫在后脑勺下面,蜷曲着腿,半躺着小憩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并州军军的军纪。简直是一盘散沙,把士卒带着这样,想来这魏延定然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并州军虽然彪悍,但是军纪颇为散漫,听说每次打完仗,吕布就会给他们放假,也不操练。” 看着骂累了的吕布大军纪律松弛,士卒懒散,梁武放声大笑,手提长枪,就要下城出战,“如此有勇无谋之辈,一战可擒,请主公借我三千精兵,下城提魏延人头来来献!” 董沛战败,梁双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解得差不多,知道魏延用甚诡,先是奇袭武都城,然后围攻下辩。无论从那方面看,魏延都不是泛泛之辈。 梁双扭头看了谋士一眼,满脸疑惑的道:“会不会是魏延的诱敌之计?” 谋士道:“下城一战便知,我们不能凭董沛将军一面之词就断定魏延此人,还需实践一番,说不定这魏延真是有勇无谋之辈,若是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必然可以振奋军心,鼓舞士气。” 梁双顿时心动,扭头看了董沛一眼,随后移到梁武身上,传令道:“梁武、黄须髯,各自率五千人冲出城去,试探下并州军军的战斗力!” 吊桥落下,一万无炖鸡蜂拥而出,杀了并州军个措手不及,一场混战下来,武都军夺得马匹数百,辎重颇多,梁双与黄须髯笑容满面的高奏凯歌而还。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太守府中载歌载舞,一片欢庆气氛,梁双命人大摆筵席,为梁武、黄须髯二将庆功,并且犒劳三军,命将士大快朵颐,开怀畅饮。 “哈哈……真是传言可畏,我当这魏延有三头六臂呢,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全部都是虚的!只可惜今日乱军之中没有撞见岳飞,否则必然生擒了献于大王殿下!” 喝的醉醺醺的梁武怀里搂着刘繇刚刚赏赐的妙龄少女,一边举杯一边大吹大擂,目光不时扫向那边正在喝闷酒的董沛。 黄须自然不会让梁武一个人出风头,同样洋洋自得:“某今天看见那魏延的旗帜,便要冲阵过去生擒他,这厮走得快,被他侥幸得脱。明日再来,绝不会放他离开!” 筵席之上,也就梁双的谋士头脑还算清醒,借着给梁双敬酒的机会 ,询问道:“我等在这里痛饮,城墙上的防御没问题吧?” 梁双笑呵呵的道:“勿要担忧,有五千士卒驻防。有五六千士族部曲在值夜,绝无纰漏!” “那就好!” 谋士讨好的一笑,与梁双碰杯,“这魏延是并州军新起之秀。不曾想战斗力都如此不堪一击,看来是我等高估了这厮!” 梁双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举杯饮酒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次日。魏延领了一万人马再次来到下辩城下叫阵,这一次,梁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开城门迎战,梁武、黄须髯、董沛三将引领了一万两千人马杀下城池。与并州军列阵对峙。 “董沛在此,魏延速来我刀下受死!”昨日梁武酒宴上对他耀武扬威,董沛早已懊恼不已,不待本方列阵完毕,按捺不住冲动的陈横已经拍马舞刀,杀出阵来叫嚣。 魏延向身旁的阎行低声道:“尔去迎战。只许败不许胜!” 阎行会意,点头道:“将军尽管放心,彦明心中自有分寸!” 并州军旌旗开出,阎行拍马舞枪,出阵相迎,大声喝道:“无能之辈,也敢向我家将军挑战,看我阎行取尔狗命!” “背主之贼,待我擒之”董沛大怒,策马向前。直取阎行。 两人在沙场上战有十合,阎行虚晃一枪,诈败而走,董沛大喜。朴刀一招,下令身后的大军全力出击,猛扑并州军。 隆隆鼓声之中,双方一场混战,并州军又败一阵,丢下许多辎重、粮草。后退了二十里,到魏延败走,梁双脸上欢喜不已,想要下令全力追赶,被谋士劝阻,只好暂时收兵。 第二日,魏延又一次引领了“残兵败卒”前来挑战,梁双在城墙上看见,大笑道:“你看魏延带来的人马已经不足一万,想来除了被杀死的,其余的已经做了逃兵,今日当全力出击,枭魏延首级而还!” 得了梁双命令,梁武、黄须髯、董沛三将再次引领了一万五千人马,外加五千士族门客杀下城来,向魏延挑战。 “魏延何在?汝若不是无胆鼠辈,便亲自出马与我杀个痛快,免得让你手下的偏将来自取其辱!”董沛因为前次打得魏延落荒而逃,连战连胜,已经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甚至自比吕布之勇,根本不把魏延放在眼里。 “戈阳魏延在此,休要猖狂!”并州军旌旗开之处,魏延亲自舞刀跃马,来战董沛。 两马相交,战有十五会合,魏延卖个破绽,甚至让董沛将自己的头盔挑砍于马下,看似险象环生,实在拿捏的毫厘不差。 “哎呀……敌将果然厉害!”魏延拨马而走,“落荒而逃”。 “魏延哪里走,留下人头再走不迟”董沛岂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当下拍马舞枪,拼命追赶。 梁双在城头上望见,之前的疑虑全都抛诸于脑后,手中令旗一挥,下令道:“全军拼命追赶,收割并州军头颅!” 得了梁双一声命令,一万五千丹阳军漫山遍野的穷追并州军,十里、二十里、三十里……一路紧追不舍,城中只留下了三千左右的守军。 董沛追的正急,到了一处山坡,魏延忽然拨马而回,大笑道:“无谋之辈,中吾之计也,速速受死!” 两马相交,战无一合,董沛被魏延手起刀落,斩为两段,董沛到死都没想明白,魏延明明数次败于他手下,武艺何时变得如此骁勇。 山谷两边鼓声隆隆,魏延副将率领两千伏兵从两侧绕出,断了武都军的退路,而魏延率领的五千人马也回过头来,与副将合围武都兵马,一时之间杀的对方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纷纷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梁武拼命突围,被魏延拈弓搭箭,一箭射下马来,黄须髯也战死在乱军之中,全力追赶的一万五千武都军几乎全军覆没,被包了饺子。 就在武都军穷追不舍的时候,阎行引领了三千精锐士卒,从小道抄袭到了下辩城下,趁着吊桥还没拉起,城门还未关闭之时,一拥而入,猝不及防之下,下辩城内的守军顿时乱作一团,阎行弃了马匹,徒步奋战,一路到处,所向披靡,枪下绰绰,身躯竟无一合之敌。一路冲来,斩杀将校数百人。 “吕布,我就算死,我也不会给你留下一点资源,武都名士俱都在此,哈哈,放火,让他们都和我一起死吧”梁双柱剑矗立在太守府内,得知并州军入城后,他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立即喝令手持火把的亲卫放火焚烧太守府。 随着梁双一声令下,手持火把的亲卫纷纷向府内的易燃物投放火把,随后死死守住府门,使得屋内的名士逃脱不得,在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中,武都郡境内的大部分名士俱都和阎行一起葬身火海,不仅如此,梁双还将所有掳掠来的粮草、典籍、印绶、籍册等重要的物品都一一焚毁殆尽,一样也没有给吕布留下。 是夜,魏延夺取下辩城,仅仅付出了三千名余兵卒的代价,他一面派人扑灭大火,能抢救多少算多少,一面出榜安民,派出快马向武都城的吕布报捷, 吕布大军历时一个月,终于夺取武都,击杀梁双,大获全胜,从此西凉南部尽入吕布之手,下一步,他把目光投在了西川。(。)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刺杀 就在魏延攻破下辩的同时,张绣也在铁龙谷一带击溃了武都主力大军,统将邓显战死,俘获五千多名武都兵马,并且缴获粮草数万石,战马三千匹。 三日之后,吕布率领两万兵马入驻下辩城,入城之后,他立即派士卒扼守四门,互为犄角之势,谨防梁双余孽伺机作乱。 下辩城中,只见一匹犹如炭火般颜色的骏马昂嘶鸣而立,马上一人,身披西川蜀锦战袍,头戴紫金冠,两束大红翎羽迎风招展,他面容刚毅,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下辩城中的几条大街旁早早站满了并州军,只见百姓站满街道两旁,但听牛角声响,并州军人马开始徐徐入城,领头者正是大汉温侯、车骑将军吕布,其身后的将尉以及随军文官大小依次而行,以汉室之名视察巡城,安抚军民。 天朗日清,暖阳当空。这样一个好天气,似乎也让压抑许久的下辩城沾上了一份喜庆之气,梁双骄横嗜淫,残暴狠戾,多不得武都军民的人心,虽然有的人还不知道吕布是谁,但看到他的装扮,一眼便知吕布不是一般人,而且他还自称大汉温侯、车骑将军,想必也是帝国有名的人物,毕竟大汉四百年江山已深入人心,对于这个来自京城的高官,大多数军民都抱着敬畏之心。 然而,危险总是伴随在人们最为喜庆之时,不知是人群拥挤,还是自己脚跟不稳,一道人影猛然撞出人群,跌倒在地,不偏不巧,正摔在吕布马前。 吕布眉头紧蹙,冷冷地注视着倒在马下之人,刹那间异变突起。只见那跌倒之人瞬间腾起身形,猛然从怀中抽出短剑,寒光一闪,那道短刃如一道急电般的飞刺向马上矗立不动的吕布。 吕布双目冷然的注视着那道飘向自己的利刃。眼神色冷然不屑,虽如此,但他也不敢大意,记得前世的时候,孙策也是武艺非凡。但却死在了不知名的人物手中,所以吕布不敢怠慢,侧身堪堪躲过利刃,旋即猿臂舒缓,单手拎着刺客的臂膀。 “咔嚓”清脆的骨折筋裂之声音瞬间响彻在拥挤的街道,接着便是那刺客疼痛不已的哀嚎,吕布的手臂微微一松,那刺客随即跌落尘埃,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拍,口中呜咽嘶鸣。显然是痛入心扉,撕裂肝肠。 “主公,城中贼人还未除尽,主公不宜久留于市曹喧嚣之地。”贾诩策马向前拱手建议道。 吕布冷冷的点点头,与贾诩走了几步路之后,他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的耳朵捕捉到一声细微的弓弦震动,这声不是来自周围,而是从头上的屋顶上发出来的,吕布毫无犹豫。他先是一把推开身旁的贾诩,随即翻身下马,倒地的瞬间又一脚将赤兔马踢开。 于此同时,一支利箭破空袭来。直接穿爆了吕布身旁亲卫的头颅,亲卫连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便一头摔倒在地,那支透爆了亲卫头颅的箭镞,长度足有二尺三寸,箭杆硕大。还刷了一层深灰色的漆,吕布知道,能发出这种箭镞的大弓,规制至少在二十石以上,一个人无法操作,发/射这种箭镞时必须事先固定好躬身,再慢慢绞紧弓弦。换句话说,这是一场针对他有预谋的谋杀,这周围已经被不知名的敌人架设了死亡的陷阱,只等他往里钻,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大弓,已经对准了这条不算宽广的街道。 此时的街道已然大乱,百姓们尽皆奔走,成廉急忙率领亲卫将吕布团团围住,神色凛然的看着周围,吕布冷冷的注视着倒在血泊中的亲卫,一股冲天的杀意从他两肋间窜了出来,这名亲卫跟随他多年,最后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死在小人的手中。 没等吕布多想,变故再生,只见百姓中窜出十数名彪形大汉,手中端着强劲的手弩,只听十数声轻微的金属铿锵声,瞬间便将保护吕布的亲卫射翻在地,其中的一支弩箭穿过人墙,奔着吕布门面射来,一名亲卫立即挡在了吕布面前,强劲的弩箭从亲卫瞬间从亲卫的右腮穿过,撞飞了几枚臼齿,然后刺入口腔,狠狠扎入另一侧,立时血花四溅,亲卫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晃了晃,随即倒地身亡。 还没等刺客装填弩箭,警戒四周的并州士卒一拥而上,乱刀将那些刺客剁为肉泥,在周泰的带领下,并州军开始涌入四周的民房去捉拿房顶上的刺客,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房顶上除了摆放端正的强弓,别无他物,周泰立即大手一晃,让士卒将强弓抬下去,或许能在其中发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在扫除四周的危险后,吕布拨开人群,心痛的看着地上的亲卫:“梁双占据武都多年,其在城中的心腹死士一时未曾除尽也属正常,传某将令,厚葬某的勇士。” 成廉应诺一声,立即招呼士卒收殓了躺在血泊中的吕布亲卫 恰这时,周泰也率领士卒从屋舍内走了出来,几名士卒手中还端着机架强弓。 贾诩健步上前,细细的打量着这二十石强弓,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发现强弓的弓身内部篆有铭文,他又箭步走到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刺客身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手弩,伸手摸了摸,果然也是有铭文,书写着“师君”二字。 此事恐怕有蹊跷,并不像梁双的死士所谓,想到这里,贾诩立即走到吕布身边,低声沉吟道:“主公,此事有些蹊跷,须速速回营” 吕布知道贾诩不会无的放矢,当下立即宣布回营,就这样,一场本来已经安排好的午后巡城便早早结束,吕布随即召集众文武于帐中商讨安定武都之后的事宜,大事商讨完毕,众人又开始商讨今日遇袭一事,说到这件事,众人心中都有点悲愤,吕布的亲卫就是军中挑选的百战之士,各个忠心耿耿,作战凶猛,死一个就少一个。 其中成廉最为难过,这些亲卫都是他和魏越一手训练出来的,最后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宵小之手,不过他们死得很有价值,至少吕布没有受伤,这就是他们做亲卫的职责。 “这件事,并非梁双的死士所为,而是另有他人!”在吕布的示意下,贾诩率先把他得知的情况说了出来。 贾诩的话,立即在帐内掀起轩然大波,成廉急忙问道:“军师,不是梁双的死士干的,那到底是何人所为。” 贾诩拿起桌案上的手弩,不快不慢的说道:“据我观察,无论是强弓亦或者是手弩,其上都刻有“师君”二字,据我所知,汉中张鲁乃天师道第三代天师,他杀掉五斗米教的创始人张修后继承了五斗米教的道统,并自称”师君“ 吕布剑眉一挑:“军师的意思是这些刺客是张鲁的人?” 贾诩摇摇头:“也不尽然,有可能是有**水东引,坐收渔翁之利,要不然也不会故意留下刻有铭文的弓弩!” 程昱猛地睁开双目:“文和,你说的是刘焉不成?” 贾诩笑了笑,对着吕布说道:“主公,刘焉是个聪明人,他看清大汉已经无可救药,这才带着高祖的一丝血统入主川蜀,欲效仿高祖成就霸业,而张鲁在去年的时候被刘焉任命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攻打汉中天守苏固,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夺其众,截断斜谷道,在刘焉的示意下杀害朝廷使者!” 成廉很疑问:“照军师所言,这张鲁是刘焉的部下,又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刘焉为什么要嫁祸张鲁,岂不是自断其臂?” 众人点点头,表示同意成廉的观点。 贾诩将手弩放在桌案上,徐徐解释:“刘焉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他的长子和次子均在长安做质子,他的身边只有幼子刘璋在身边,这刘璋暗弱,哪里镇得住张鲁?如今张鲁霸占汉中,兵多将广,只要他愿意,便可取刘焉而代之,只是刘焉帐下文武都比较效忠,张鲁有贼心没贼胆,可一旦刘焉死了,那就说不定了。” 程昱接过话题:“所以未来刘璋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主公,一个是张鲁,刘焉为了替儿子扫清强敌,这才派人刺杀主公,若成,其子刘璋曰后就会少一个敌人,若不成,则故意留下线索,好让主公因为愤怒而攻打张鲁,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听完贾诩和程昱的分析,心中一下子就怒了起来,这刘焉竟然把他们当冤大头,幸好吕布没事,幸好军中有贾诩和程昱,否则他们这群大老粗早就提兵杀入汉中,以血心头只恨,然后成全刘焉老贼。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若非有军师,我等恐遭大难。”吕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武都与汉中、西川毗邻,实乃要险之处,须托付个能担重任之人,文长,某斟酌再三,由你来镇守最为合适不过。你要小心固守,勿负我意”魏延经过这几次大战,让吕布认识到他兵法谋略尽属一流,是一个可托重任之人,吕布本想将他放在陇西,如今看来却是不行,只有将他放在武都,吕布才能安心。 “主公放心,末将必然不负主公厚意”魏延面色一喜,立即拱手应诺。(。)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尘埃落定 大战初定,剩下的就是流一些列地安抚问题以及城池的修筑,在贾诩和程昱我主持下,大军开始召集四方的流氓回武都郡居住,增加境内人口,以为根本。 那些因房屋破损、田地荒芜而居无定所的流民,吕布给了他们两条路,要么从军,要么充当民夫帮助吕布修缮破损的城池,结束之后,吕布会给予一定的土地和农具,然后再帮他们搭建简易的房屋,供他们居住,当然这并不是无偿的,他们每年只需要缴纳一半的粮食给政府即可。 在军事上,吕布和帐下的文武商议一番,决定等吕布离开之后,留下魏延担任武都太守,总督武都郡军政要事,让熟悉山地作战的杨扈、姜叙、阎行共同辅佐。 半个月之后,在武都大小事宜既定,吕布便率领大军班师陇县,一路上走走停停,大军跋涉了半余月,终于赶到了凉州西部的政治文化中心,陇县。 吕布历时三年,终于从当初的一无所有到现在坐拥四郡之地一方诸侯,麾下更有十多万的百战之士,此时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死对头曹操。 曹操自初平三年四月入驻兖州后,境况比起虎牢关时的他大为改观了,济北一战,受降黄巾军三十余万,曹操择其精锐,组建了“青州军”,但是实力的增强,并不意味着曹操就可以稳坐兖州。 同年底,公孙瓒挥师南下,还任命单经去抢曹操的兖州,陶谦、袁术也不甘寂寞,先后派遣大军入寇兖州,这都要曹操花大力气去应付。 这一世没有吕布和陈宫没有参与兖州之战,但兖州内部还是出现了裂痕,最终演变城举州改旗易帜,曹操的实力被压缩在甄城、范县、东阿三座县城中,而此番领兵作乱的。就是迎曹操作为东郡太守,他最为信赖的密友张邈,这一下子把曹操推入了绝境。 关于此次兖州事变的导火索,是因为一个叫边让的人。此人原是九江太守,英才俊逸,天下闻名,为人刚正不阿,论不阿谄。蔡邕曾今说他是个天才,“聪明贤智”。 曹操对边让有所了解,当初大将军何进招揽天下名士的时候,这边让就是其中之一做了大将军令史,后来做到九江太守。 从九江离职回到兖州的时候,孔融还特地给曹操写了一封信,让曹操征辟边让,让他重用这个有才的人。士林之中,有一个人叫郭林宗,此人颇有人伦常识。在他的眼里,边让固然有才,却很不识时务,曹操不信,亲自登门拜访后被边让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曹操大怒之下便杀了他全家。 曹操杀边让,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兖州士族从边让事件中深感悲哀和恐惧,所以才联合张邈作乱。推举公孙瓒派来的单经坐上了兖州牧。 曹操直到第二年底才收复是滴,但是粮食匮乏,部队的损失,以及兖州士大夫的背弃。都促使曹操对兖州的战略价值做出重新的评估。 也就在曹操忙着料理内务的时候,长安方面也不太平。 李傕、郭汜没有在长安“安乐”多久,两人就因为互相猜忌而大动干戈,汉帝在混乱之中踏上了东归之路,当汉帝躲过黄河,在河东境内颠沛流离的消息传到了关东地区。此时已经是岁首了。 关东诸侯都密切关注着此次汉帝东归,袁绍的谋士郭图及时出现在河东,曹操在收复兖州之后,也立即向关东派出了使者,以此观之,与汉帝距离的缩短,使得袁绍和曹操不约而同的认为控制天子的时间已经成熟。 对此,袁绍帐下的谋士形成了两种阵营。 一种阵营以田丰为代表,认为“迎接汉帝回归西京,复宗庙于洛邑”,最后在把汉帝慢慢迎到邺城,以邺城为帝都,进而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 另一种阵营以郭图和淳于琼为代表,他们认为,大汉帝国已经失去了威信,被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如果把汉帝迎到邺城。将得不偿失。 袁绍多断少谋,迟重少决,失在后机,恰恰就是这种大事上不能当机立断,因为陷入到对控制天子后会带来的种种不便的优思中,袁绍沉吟不前,主动放弃了这次掌控天子的最佳时机。 曹操在收复兖州之后,并没有对兖州进行应有的战后重建,而是把兖州搁置起来,转而进入豫州,曹操由陈留进入豫州以陈国为突破口,曹操的意图很明显,他之所以选中陈国,第一,那是因为陈国未遭战乱,可以给他提供给养,借以稳定军心,保存实力,建立了一块替代兖州的驻地 ;第二,曹操帐下的文武大部分来自豫州,比如曹仁、夏侯惇、夏侯渊,他们都来自豫州的沛国;曹操身边重要的谋士,被曹操称之为“吾之子房”的荀彧和他推荐的郭嘉,都在来豫州颍川,颍川荀氏是士林名族,对于豫州士卒具有极强的号召力,这对于在兖州触怒了士族门阀的曹操来说,能通过荀彧而再次获得士族的信赖,尤为重要,而陈国与兖州陈留、豫州的沛国和颍川接壤。 放弃兖州,进入豫州,这是曹操做出的战略性转移,所以他想要在豫州站稳脚跟,加以经营,才是上策,况且豫州境内还有袁术的兵马和黄巾余孽,万不可掉以轻心,这时他便将目光放到了河东。 与诸侯态度相反,荀彧以晋闻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若想成大事,就又要奉天子。 荀彧就举出迎天子的三大好处;一是得民心;而是服俊杰。得民心是曹操再度立足的根本,服俊杰是曹操在政治上凌驾于其它诸侯的表现。这次时机的出现,则不容错过,错过了,想追也追不回来。 曹操是一个能断大事之人,这是他于袁绍的不同,荀彧所描述的奉天子后的前景,足以使曹操不再停留在通使的循环往复中,而是要迈出那关键的一步,发兵西进,迎接天子。(。)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异族来袭 陇西,临洮。 转凉的秋风中,自陇西平定以来,百姓迎来了第一次大丰收,农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而地方上的官吏们则指挥着郡国兵帮忙收割,同时征收赋税。 丰收之年也是灾难之年,这一天,张辽正准备押送大批粮草回陇县述职时,忽然有斥候来报,西北方向七八十里处火光冲天,似乎有战事发生。 “哦?西北方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探。”张辽嘀咕一声,摊开了牛皮地图,看了半响后,立即差人传令召集众将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到帅帐之中连夜军议。 魏续手握剑柄,登高眺望了片刻,回到帅帐道:“某观那起火之处似乎是索西所在的方位,只是不知道烽火为何大起,且等斥候来报便知!” “索西,索西,文远,你说会不会是山贼入寇?”宋宪嘀咕了几声,立即提出自己的见解,因为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部分乡民入山做寇,截杀过往行人,更猛的则会去攻打城镇,抢劫粮仓货库,所以宋宪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张辽眉头紧蹙,指着索西正色道:“山贼还好说,不需半月我等便可平定,我担心是羌人。” 自从俄何烧戈战死后,陇西以西的烧当羌消停了不少,可是今年的温度比以往要很冷许多,说不定这羌人担心过冬的粮食不够,所以率大军入寇陇西,劫掠边境粮草回羌境过冬。 张辽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当下急忙让宋宪和魏续去集合士卒,准备随时出征,将入寇的羌兵赶回羌境。宋宪、魏续不敢怠慢,立即健步走出大帐,让传令官吹响了集结的号角。 “呜!”“呜!”“呜!” 呜咽的号角声瞬间撕破了淡墨的天空,随即整座大营便传来了各级将校的呼喝声,历时半柱香之后,一万大军便整整齐齐地集结在校场之内。暗黑的战甲,森然的刀枪,招展的旌旗,抖擞的精神。只等张辽一声令下,大军便可随时出征。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斥候再次来报:“启禀将军,我等在路上遇到了从龙桑逃出来的难民,说是前日烧何、当煎、勒姐等八个羌族聚集万余人围攻龙桑,已经得手。龙桑县令被俘,现在羌族豪酋扶勒图率领了五千羌族贼兵,正在攻打索西县城,形势危急。” “再探!” 张辽挥手示意斥候继续打探,同时做出了救援索西的决定:“陇西新定,异族就领兵来犯,这简直就是不把我们并州军放在眼里,我的意思是先救援索西,然后在回陇县述职,诸位以为如何?” 宋宪和魏续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齐齐朝张辽拱手喝道:“但凭将军吩咐!” 在并州军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在私下的时候,副将可以直呼主将的姓名,甚至拜把子都行,可到了战场之上,就必须尊卑有序,将就是将,兵就生兵。当然吕布除外。在吕布还没有成为并州军统帅的时候,张辽他们都奉先奉先的叫,如今吕布成为了张辽等人的主公,这奉先。他们倒是好久没叫了。 “如此,我等即可发兵,支援索西,克龙桑,将羌人赶出大汉境内!” 张辽没想到羌人会趁他们攻打武都的时候入寇汉境,这是不能容忍的。张辽自小在并州长大,对于异族入寇时的惨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大多数从并州和幽州走出的将领,对异族都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张辽心中的愤怒顿时熊熊燃烧,拍着桌案做了决定。 一番军议之后做出决定,由魏续率本部骑兵两千为先锋,张辽率本部两千随后,星夜赶往正北方的索西,留宋宪率六千兵马驻守临洮,张辽之所以留下宋宪看守临洮,一来,是为了看护赋税得来的粮草;二来,是为了防止羌族趁大军北调时突袭临洮,这临洮可不比索西,乃是一座实打实的大县,人口有两万多,地大物博,土地肥沃,在陇西郡,除狄道外,就属临洮最大,是陇西郡粮食生产的基地。 而且临洮与羌族毗邻,是一个重要的军事重镇,进可攻打羌族,退可守临洮,对于这样一个要紧的地方,张辽可不敢大意,就算出征也不敢倾巢而出。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张辽和魏续所率领的兵马全部换上了羌人的服饰,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松懈羌人贼兵的戒备之心,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下,魏续所部两千人在前,张辽带领两千人在后,全部是精装箭从,只带了三天的干粮,朝着西北方向八百里的索西快速进军,希望能在羌人破索西之前抵达。 “杀啊!” “抢粮食!” “抢女人!” 就在魏续的前锋部队抵达索西城下的时候,县城刚刚被羌人攻破了半个多时辰,数千羌人呐喊着叽里咕噜的土著羌语,蜂拥杀入城池。 索西虽然地理位置险要,以洮水为自然天堑,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县城,城内仅有三百老弱残兵,面对着五千羌族贼兵的强攻,负隅顽抗了一夜之后,终于在清晨被羌兵攻破。 此刻,正是天色拂晓而黎明未至的那一刻,天地间混混沌沌,也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索西城内火光冲天,无数民宅被贼兵放火点燃,从家宅中被赶出来的无辜百姓满大街仓惶逃窜。无数的羌族贼兵放肆的淫笑着,挥舞着手中的矛戈,做着杀戮、劫掠、奸/淫的勾当。 野蛮惯了的羌兵毫无廉耻的当街就对抓住的女人进行奸污,整个索西县城的上空飘荡着羌人兴奋的嘶吼,老弱临死前的惨呼,以及妇女被奸污时的哀嚎。在这一刻,曾经山清水秀的柴桑县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杀呀,抢粮食,抢女人!” 魏续匹马当先,用刚刚学会的羌语喊着口号尾随着羌人贼兵冲进了县城。两千精装步卒尾随其后,席卷入城。为了最大程度的麻痹羌族贼兵,魏续煞费苦心,从部下找了几个略通羌语的士兵向全军传授简单的羌族口语。而他刚才所喊的就是在来索西的路途上学会的。 一阵急行军,魏续的先锋部队很快的追上了一股正在纵火劫掠的羌兵,却因为怪异的口音引起了这股贼兵的注意,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诧异的朝魏续军张望,一时弄不清楚这是从哪里来的人马,到底是敌是友? 一名羌兵头目勒马横枪,喝问魏续:“来的是哪个部落的,为何说话的口音与我等不同?” 魏续也不答话。纵马向前,手中朴刀劈出,一颗头颅顿时滚落马下。 仰天大笑道:“老子是并州部落的,儿郎们,给某狠狠的杀这些羌兵,我大汉疆土,岂容这等异族肆虐?” 随着魏续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卒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扑向了发懵的羌族贼军,一阵刀砍斧劈,顷刻间就斩杀了数百人。剩下的贼兵纷纷溃走。寻找渠帅扶勒图禀报去了。 羌族贼兵的军纪一向混乱,除了部落首领的亲兵装备精良外,其余部落的装备颇为落后,使用简易的刀枪以及锄头菜刀做武器的不在少数,又没有防具护身,遭到官兵的突然袭击,顿时一触即溃,纷纷逃窜。 于是,索西城中出现了滑稽的一幕,城中心不知情的羌族贼兵依然在放肆的劫掠奸/淫。而靠近城门的羌兵则被突然出现的官兵杀的哭爹喊娘,乱作一团的向城中央撤退。 就在魏续的先锋部队尾随羌兵追杀的时候,张辽也率领两千后军冲进了索西城,目睹着城内烽火连天。百姓尸横街巷的惨景,张辽不由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斥候何在?” “小的在此听令!”斥候拱手领命。 张辽红着眼睛,攥着拳头道:“给我传令下去,让魏续堵住所有城门,不得放走一名异族。无论反抗投降,一律格杀勿论!寡某要用这五千羌狗的头颅,祭奠索西死去的无辜百姓!” “诺!” 斥候答应一声,一挥手,招呼了几个兄弟向各部传令去了。 看到羌军在城里烧杀抢掠,张辽手下的士兵早就义愤填膺,恨不得把这些异族狗斩尽杀绝。得了张辽的屠杀军令,一个个扯掉罩在外面的贼兵服,露出了统一的官兵铠甲,对一路溃败的羌族贼兵展开了无情的屠戮。无论对方负隅顽抗还是跪地求饶,一律用钢刀招呼,不大会儿功夫,索西的街头就变得尸横遍巷,血腥气味令人作呕。 处在绝望中的索西百姓猛然见到一支官兵从天而降,杀的羌贼溃不成军,无不喜出望外,纷纷跪地叩头,在嘴里念叨着感谢朝廷,感谢吕布之类的云云。 虽然城门附近的羌族贼兵已经被屠戮殆尽,但受了惊吓的索西百姓依然仓惶逃奔,来来回回,呼儿唤女的声音此起彼伏,城中火光依旧,乱糟糟的一团。 “这位老丈,可知道柴桑城中周家在哪里?” 张辽看到一名白发老翁在人群中奔波,命令士卒上前把人唤过来问话,周家一直都很支持吕布,如果让周家有了什么闪失,恐怕陇西士林心中会有所不满,他们会说,好嘛,我们支持吕布做陇西太守,他只知道要粮食,不知道保护他们,以后不给吕布粮食了,不派家族的人给吕布做官了。 老翁抹着头上的血迹,这是奔跑之时撞到桥上擦伤的,回复道:“回将军的话,本城之中仅有三户户周姓人家,都住在城东的一带,将军去哪里打听一下便知。” “谢过老丈!” 张辽向老翁拱手道谢,顺手塞给他了一串铜钱,聊表谢意,问清楚了路怎么走之后,便率领帐下亲卫去寻那周家。 张辽绰马提刀,冲在队伍的最前方,步伐走的甚急,他必须尽快打探到周家的下落,方能安下心来。(。) ------------ 第二百六十八章 索西周世荣 “呜呜……畜生,你们这群畜生!玷污了我的身子,还要杀我的儿子,我和你们拼了!”小巷之中,火光汹涌,一名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妇人正和几个羌兵贼厮打在一起,而脚底下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正躺在血泊里挣扎,口中还发出轻微的呻/吟,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辽的眼睛在喷火,心在滴血,嘶吼一声“给我杀” 张辽一马当,几个箭步上前,手中勾廉刀横砍竖劈,瞬间就斩杀了两名贼兵,身后的悍卒拔刀跟上,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乱砍,又把四五个羌贼剁成了肉泥。 “大将将军饶命,大汉将军饶命啊……是渠帅让我们劫掠的,不干小人们的事情呢,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剩下的三个羌兵刚从被奸污的妇女身上爬了起来,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像鸡啄米一样的磕头求饶。 “攻我城池,杀我子民,奸淫我汉家父女,还想活命?”身躯凛凛的张辽一声暴喝,举起手中的大刀就要把几个羌人剁成肉酱。 那妇人直到此时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连忙伸手阻止了张辽:“将军,可否让贱婢亲手杀了这几个恶贼” 张辽愣了愣,扭头看着这个全身上下没有遮羞之物的妇人,立即翻身下马,目不斜视,解下自己的战袍给她披上,随后正色的问道:“你可想好了,杀人可不这么轻松!” 妇人首先感激的看了张辽一眼,听完张辽的话后,她踌躇了一下,可转眼看到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没有呼吸的儿子,妇人眼里的踌躇变成了冷冷的怨毒,一把抽出张辽的佩剑,缓缓向着那些跪在地上的羌兵走去。 手中佩剑高高举起,竖着劈下,竟然不是横着斩的。而是竖着劈下来的,由此可见,少年妇人心中对这几个羌兵的仇恨有多么强烈! 一声骨骼破裂的声音,这名羌族贼兵的脑袋瞬间被从中间一分为二。不偏不倚的从鼻尖切开,尸体登时像死狗一样扑倒在地。 妇人仰天惨笑:“将军的宝剑杀起恶贼来果然锋利无比,尔等奸杀掳掠之时可曾想过会有这般下场?” 另外的两名羌兵几乎被吓瘫了,其中一人略通汉话,哀告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不要把我的头颅砍成两半啊!” 妇人报以冷笑:“好,我答应你的请求!” 一剑挥出,这次是横着斩出的,锋利的剑刃切在脖颈上,脑袋顿时飞了下来。 妇人表情冰冷的凝视地上的死尸,把剑刃上的血迹在死尸的身体上擦拭了几下。 “我要给孩儿报仇!” 面对最后一个羌人,妇人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的呐喊,将手中的利剑高高举起,近乎疯狂的朝剩下的那名羌人身上砍去,一剑接着一剑。如同潮水一般无休无止,须臾之间,地上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 办完这件事后,妇人表情僵硬的瘫软在地上,随后木然的爬到儿子的尸体旁,张辽心中一痛,像这样的惨状,每天都会在大汉各处上演,要怪只能怪如今的朝廷无能,如果朝廷能有当初的汉武雄风。试问,有哪个不开眼异族敢入寇汉境? 那妇人独自神伤半响,须臾,她缓缓抬起凌乱的头颅。远远地朝着张辽叩首:“多谢将军”说完随即挥剑自刎当场。 “来人,将这妇人和小孩的尸体收殓了,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生安葬!” 或许知道妇人会有这般举动,张辽冷着脸迈步向前,躬身捡起遗落在地上的佩剑,未经擦拭便插回鞘中。随后对几名亲兵吩咐一声。 几名亲卫应诺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地抬着妇人和小孩的尸体朝着城外走去。 办完这件事后,张辽便带着兵马继续前行,前面就是老翁所说的地方,周家是居住在城中,还是在城外筑有堡垒,一问便知。 覆巢之下无完卵,周家所居住的一带也没有逃过羌族的洗劫,一些民居门户大开,不少人家已经起了大火。张辽一声令下,两千并州军一拥而上,扑向那些正在劫掠的贼兵。经过短暂的交锋之后,羌兵一触即溃,且战且走,拼命向城外突围。 此时大火已经越烧越旺,到处都是逃命的难民,以及被并州军击溃的羌兵,就在这个时候,一座颇具规模的宅院中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的呼救声,张辽眉头紧蹙,提刀当先,领着大队人马冲了过去。 只见院子里横七八竖的躺着五六具男尸,不过全都是仆人的装扮,几把武器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尸体周围,看起来向是激烈的抵抗之后遭到了杀害。 其中颇有姿色的贵妇揽住两个及笄少女,正咬牙切齿的怒视着步步紧逼的羌兵,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尚且不会走路的幼童,正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几名年轻的婢女吓得瑟瑟发抖,在墙角缩成一团,根本没有勇气去保护主人。 “好标志的女人,弟兄们有福了!” “嘿嘿,恐怕大帅都找不到这样标志的妇人,等我们完事之后,再献给大帅获得战功!” 十几个得意忘形的羌兵欢呼雀跃,用羌语说着下流的污秽之语,一个个抛下了手中的兵器,纷纷去解衣宽带,迫不及待的想要行那禽兽之事。 “蛮夷,安敢辱我妻女!” 就在此时,厅堂内传来一声怒喝,一个彪形大汉手提大刀冲了出来,目眦尽裂的怒视羌兵,这不是周家家主周世荣是谁。 周世荣本来在厅中的暗室里藏好好的,忽然就听到屋外传来妻子和小妾的呼救声,当下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操刀就冲了出来,他祖上靠着屠猪杀狗起家,而且还有一半的羌人血统,打小就好勇斗狠,习得一身好武艺。 那些个羌兵见到居然还有男丁,顾不得穿上衣物,提刀便冲了上来,周世荣到也不惧,在妻子和小妾的惊叫声提刀迎上,在一阵狂风暴雨的刀光中,数名羌兵瞬间就被周世荣砍刀在地,可周世荣固然彪悍,但身体也颇为肥硕,在砍杀了几名羌兵后就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给我杀!”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羌兵身后忽然传来一呼喝。 张辽大步冲进宅院,看到那些已经宽衣解带的羌兵,立即一声令下,提刀向前,一阵横砍竖劈,转眼间就斩杀了三名羌兵,其它的士卒跟着一阵砍瓜切菜,片刻就把剩下的羌兵全部解决,一时间,院子里的尸体堆成了小山似的,散发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 张辽提着大刀,缓缓走到妇人面前,询问道:“敢问这里可是周世荣家?” “正是夫家,民妇参见将军,多谢救命之恩,若非将军搭救,只恐民妇一家都要死在贼兵刀下,呜呜”那贵妇虽然面带泪痕,仍然能够上前施礼答谢救命恩人,可见出自大家的之人,对于礼节很是熟练。 张辽拱手还礼:“夫人不必多礼,既然是周家,敢问你家家主在哪里?” 妇人闻言,连忙扶起被她挡在身后的周世荣,原来妇人见到丈夫力竭,想要以女子柔弱的身躯挡住丈夫,不曾想并州军恰好赶到,解除了她一家的危机。 张辽与周世荣也有一面之缘,当年吕布入驻陇西,这周世荣和李家首先响应,亲自压着粮草前往狄道拜谒吕布,所以看到周世荣的第一眼,张辽就确定这是周家家主无疑,只是现在的他要比三年前肥硕很多。 “某乃温侯帐下折冲校尉张辽,受我家主公之命,特来保护周家主!”在张辽看来,一般世家的家主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遇到战乱要么就举家迁徙,要么就躲在某个地方保全小命,像这样提刀砍杀贼人保护妻女的还正是凤毛麟角,所以张辽收起了轻视之心,拱手作揖。 “原来是张将军,多谢张将军搭救之恩!” 粗壮的周世荣闻言,面色一喜,看来吕布并没有忘记他,看到他家突遭大难,竟然还会派人前来搭救,以往的投资都是值得的。 “家主客气了,如果当初没有周家主的支持,我们也不会屹立在陇西之地,况且当初陇西各县反叛,唯有周家主和李家庄鼎力支持,所以你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敌人,既然周家主无碍,等某就先行告退了” “将军请便!” 张辽还了一礼,立即率领兵马撤出了周宅,在临走的时,他还不忘再周宅布下重兵,保护周世荣的一家老小,等击败了羌族再撤围。 至晌午时分,战事才完全停下来,冲进索西城的五千名羌兵被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一个也不曾走脱,除了少数的头目被擒外,其余的全部被斩杀。 解除了索西的危机,张辽一面派人将情况八百里加急送往陇县,一方面率大军继续进军,朝着被羌族占领的龙桑城杀去。 ;汉阳,陇县,当吕布收到张辽的战报后,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桌案:“给某发兵,某要灭了羌族!”(。)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出现了大问题 吕布收到张辽的八百里战报,本欲起兵西征,攻打威胁陇西和金城的羌族,但在程昱、贾诩、陈宫等人的劝阻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从北征韩遂以来,并州大军一直都处在征讨之中,如果吕布又征讨西羌,会劳民伤财,未必有利,不若暂且休兵,等待来春麦熟,军粮足备,便可图之。 吕布眯着眼睛端坐在帅案之后,手中的战报被他捏得“咯吱,咯吱”的爆响,就仿佛深夜之中与你同寝的人在磨牙一般,让人听后心中悠悚发慌,马骨悚然。 “几位军师,我想发兵西征,一举解决羌族的祸端,你们认为怎么样?”须臾,吕布随意的将战报扔在桌案上,将身体斜靠在虎皮毡毯,抬目看着贾诩等人询问。 吕布现在看起来虽然慵懒,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恐怕是发怒的征兆,吕布是喜是忧是怒是乐,只要看他的眼睛和行为便知。 贾诩淡淡得摇了摇头:“不宜出战!” 吕布剑眉一挑,不停的手手指敲击着桌案:“为何?如今我兵多将广,半个月内便可速平西羌!”如今他坐拥四郡,金城甘宁那里有三万兵马;陇西张辽那里有三万;汉阳本部军马有四万;武都魏延那里有三万,再加上赵昂哪里有一万以及七七八八的郡国守军,如今他帐下约有十多万的带甲之士,比刚入西凉的时候还要多。 在将领方面,他有张辽、高顺、魏延、黄忠、阎行、甘宁等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战将,悍将,这西羌只不过是还未开化的蛮夷部落,他如何打不得? 贾诩不可否认的点点头:“如今主公帐下猛将如云,甲士如雨,这不可否认,但人越多花费的东西也就越多。一日所食用的粮食都能让一户普通家庭吃上几十年,还有军饷、打造铠甲、箭镞、修筑城墙的钱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主公治下,还有许多地方官员兼任两职。他们一边当县令,还一边当县承或者县尉,许多人都不堪重负,辞官归乡,处于无政府状态。这这多迹象表明,主公已经不能再出征了,就算出征,也要把这些问题解决完了再说。” 郑浑起身附议道:“文和所言非虚,上次我前去纠察某县吏治问题,进城之后才发现这个县根被没有县令,只有县佐和五官中郎,更别说县令管理下属的各乡了,什么游徼,三老。啬夫,有秩,连一个像样点的亭长都没有,全是乡下的一些地痞兼任,打听后才得知,这个地方已经一年没有县令了。” 郑浑说完后陈宫又接着道:“上次蔡大家提出让流民开垦荒地建议是挺不错的,但是有一些懒惰的流民不春耕也不冬耕,只等麦熟时向别人讨要,或许一两次有人会给,但是多了之后别人就不会给。这些饿慌了的流民开始成群结队,入山作寇,防不胜防。” 吕布这个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对于贾诩他们提出的问题。他一点也不曾考虑的,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既然诸位都把问题提出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商议该如何解决问题,逐个击破解决。” 帐下的文武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也不能一贯的打仗。打仗固然可以获得军功得到晋升的机会,但是打着打着突然就没了食物和军饷,那可就麻烦了。 吕布顿了顿,扭头对着贾诩说道:“军师,你说许多地方都没有官吏,难道四郡士林并没有派出族中弟子出仕不成?” 在吕布收复陇西、汉阳诸县之后,对方当初那些反叛的士林,吕布并没有深究,作为交换的条件,只要他们能按时缴纳粮草,派遣族中子弟帮助吕布治理郡县即可,稍微差一点的可以担任游徼,三老,啬夫,有秩,亭长等职位,稍微厉害点的可以担任县令,县丞,县佐,五官中朗等,再厉害一点的除太守外可以担任功曹,主簿,督邮等。 当初陇西士林的反叛,究其原因,就是吕布既非西凉本地人,入主的时间不长,虽有朝廷亲封的西凉招讨史,但郡内很多世家大族还是瞧不起他,可如今经过吕布一系列的打压、征战、扶持,陇西四郡除新攻取的武都外,其它三郡的士林对吕布的信心也越来越足,不仅按时缴纳了粮草,也肯放自家子弟出仕。 有了家族子弟的出仕,这些士林门阀也不吝啬的拿出世代积攒下来的丰富典籍,所以在一些富饶的地区,都有一些士林门阀的家族子弟在出仕,可是在那些贫瘠、盗贼蜂起的地区,那些养尊处优的士林子弟那个愿意去?所以也就造成了官吏匮乏的景象。 贾诩苦笑着摇头:“派是派了,但他们都只愿意在富饶的地区,去贫瘠的地区上任不到半个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比如阿阳、成纪等地治下的乡亭就没有人愿意去。” 陈宫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纠察吏治,把那些贪赃枉法、只拿俸禄不干事的人揪出来,使得位置上有所空缺,然后在颁布诏令,那些去贫瘠地区出任的只要干一年,如果干得好就晋升到县亦或者郡工作,如果干得不好就继续干,直到干好为止。现在的士林子弟,大多都有一股子冲劲,有了这个奖惩制度,或许他们会奋发向上一些。” 贾诩眼睛一亮,同意的点点头:“公台此言甚善,诸位以为如何?” 程昱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道:“公台所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西凉自古民风彪悍,士林门阀本来不多,这样做,只不过是杯水车薪,难解燃煤之急。” 程昱一语就戳中了要害之处,使得贾诩他们不得不摇头叹息,这西凉虽有渭、湟滋养,但其它地方还是比较贫瘠的,士林门阀聚集在河流中下游平原地区,其它地区显得比较相信见拙了。 贾诩想了一挥,眼睛忽然闪闪发光,就好像看得面前有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山一般:“主公啊,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什么人?” 吕布偏头苦想,他帐中就那么几个人,还能忘了谁? 贾诩见到吕布想不出来,展颜一笑:“蔡大家乃是世间大儒,他在洛阳和长安的时候就办过太学府,只要主公能请得动他,那么人才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贾诩一言落闭,陈宫和程昱急忙点点头:“只要主公散播消息,就说蔡大家在汉阳郡开办学府,邀请四方名士前来讨究,我敢说不出半年,四方游学的士林子弟,亦或者是蔡大家的得意门生,都会如雨而至,犹如过江之鲫啊!” 吕布朗声大笑,猛地拍案:“若非诸位,我就算想破了天也想不出我还有这个一个宝贝疙瘩!” “主公,你还是不好高兴得太早,虽说你坐拥四郡,但是还没有得到朝廷的任命,有名无实。如今曹操已经将汉帝东迁至许县,主公还需派人早点通使为好,早点得到朝廷的认可,我们便可早点实施计划。”程昱依旧不快不慢的说道。 “曹操吗?”吕布抚摸着下颌,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杀意,这一世曹操还是把天子握在了手中,历史的轨迹正按着前世一样发展,只是没有了自己的参与,刘备还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当徐州刺史,想到徐州,吕布又想到了前世的小妾曹莹和健将臧霸,只是如今自己身在西凉,鞭长莫及啊。 “想不到当年的北都尉曹操,如今已经当上了司空,许昭曾言此人乃是治世之臣乱世之雄,此言非虚!”陈宫一脸的笑意。 “怪不得当初主公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击杀曹操,现在看来,这曹操的确是个强敌!”愈发黝黑的高顺听说曹操这个名字,立即想起了当年吕布让他在汴水伏击曹操的事,看来那时的吕布已经知道曹操非池中物,想要杀掉这个强敌,不过最后因为吕布一时冲动,导致这个计划落空,如今看来,当真是一个遗憾。 “先别管这个曹操了,还是先说说任命的事,趁着许都新定,主公还需快点派人出使许都才后,否则等曹操回过味来就麻烦了!”程昱听到众人谈论曹操,立即抹掉这个话题,提出正事。 “嗯,明日我就写下拜表,遣使前往许都!”吕布也知道此事不容耽搁,否则让曹操派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夺权,到时候他就得不偿失了。 程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眼神不经意间看到了高顺身旁的张绣,心中猛然一突突,喝道:“主公,近日忙着琐事,险先忘了大事,那李傕郭汜兵败,徐荣、张济、樊稠屯兵宛城,主公如果派人去劝说他们来汉阳,那主公将会凭空会多出数万兵马。” 吕布轰然起身,大步走到程昱面前,大吼道:“仲德啊仲德,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险先误了大事!”他其实早就有了这个想法,等到李傕郭汜兵马,再让张绣去劝说张济,凭着张绣的关系,在加上徐荣他们和他也有一点友谊,这数万兵马岂不是唾手可得。 众人也被吕布的这一激烈动作下了一跳,不就是多出说完兵马吗?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看到众人的不解,吕布缓缓解释:“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张济、徐荣皆非等闲,某不得恐遗憾终身,伯锦,我想让你去说服张济来投,你愿不愿意?” 张绣心花怒放,他这一生只有张济这么一个亲人,如今数年都没有见到,他那里不肯去,当下急忙抱拳道:“某愿往!” 张绣说完之后,在吕布的授意下,他也不等军议结束,便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大帐,准备前往宛城劝说张济等人来汉阳。(。) ------------ 第二百七十章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在众人的合力商议下,关于治理郡县人才得到了有效的解决,吕布决定在军议解散之后,马上就去蔡府拜谒蔡邕,劝说蔡邕无论如何也要帮自己一把。 ( . . ) 既然人才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接下来就是粮食的问题,如今吕布帐下有十数万带甲之士,每日花费的粮饷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不能得以有效的解决,除去自己带来的五万并州老卒,那些新加入的各郡新军和羌兵恐怕不愿帮他打仗了,所以吕布现在必须解决掉这个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粮食,吕布就想到了当年曹操入驻兖州时所用的屯田制,所谓的屯田制就是利用士兵和农民垦种荒地,以取得军队供养和税粮,其制又有军屯民屯和商屯之分,商屯亦称盐屯,是明盐商为了便于在边境地区纳粮换盐而办的屯垦,而民屯和军屯就是狭义的屯田了。 以军队戍边屯田,在西汉时就常用于开拓和驻守西北边疆,在文帝执政期间,大臣晁错就曾建议“徙民实边”,武帝时,大臣赵充国建议屯田於边防,戍卫与垦耕并顾,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和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此一方法用意,既可解决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之下自力更生,又可使兵力在守防时亦不白花人力,乃一举两得之构想,但这两百年来,所有屯田的构想与实施都只限于避免从异地长途运输粮食,解决边境守备军队之需,并没有得到大力的实施。 直到曹操镇压管亥的黄巾余孽时,其谋士枣祗就对亦战亦耕兵农合一的做法产生了极大兴趣,曹操击败了颍川汝南的黄巾军后,夺得了一大批耕牛农具和流民,枣祗建议曹操利用这些农具,在许昌一带开垦土地,实行屯田,以解决粮食问题。 曹操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任命他为屯田都尉,全权负责屯田事宜,枣祗首先将荒芜的无主农田收归朝廷,将招募到的大批流民按军队的编制成组,由朝廷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收成由国家和屯田的农民按比例分成。屯田实施的第一年,就得榖百万斛。曹操于是下令郡国都置田官,招募流亡百姓屯田。后来又接受枣祗的建议,下令军队屯田,屯田制得到广泛推行。 吕布在夺得武都后,也采取了这个方法,他当时的初衷就是向试一下这个方法在西凉可不可行,如果可行,他便在陇西四郡大力实施,不过不行他再想别的办法。可是如今时不与他,已经没有机会在拖下去了,于是便把当初曹操在许都的屯田制给帐下幕僚说了出来。 吕布一语言罢,帐下的谋士以及颇懂民制的武将都错愕的布,他们心中都同时在想,这还是他们的主公么?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吕布么?居然能想出屯田制这个办法,当真是出人意料之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吕布皱了皱眉,不悦的扫了一眼帐下的文武:“我说诸位,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难道我说得不够详细不成” 按道理来说,西凉虽是贫寒之地。但是大山河流孕育了不少肥沃之地,这屯田制正好得以施舍,虽然可能没有曹操在兖州和豫州的屯田理想,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建议。 “主公啊我的好主公,你当真是解决了这个大问题,不过在下有一个疑问,这真是主公想出来的?”郑浑作为吕布的首席民政长官。当然知道这屯田制的好处,这样做,足以让每年的粮食往上翻一番,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没粮食了。 陈宫抚须大笑:“从此以后,在下要重新认识主公了,虽然自古以来都有屯田之说,但是都没有得以实施,为何?都是担心效果不佳,反而劳民伤财,不过今日主公所提出来的屯田制,亦足以载入史册,千秋传承!” 贾诩叹道:“如果成功,一年可收获百万斛,使军粮不再短缺,主公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纵然吕布脸皮再厚,纵然吕布杀敌近万,此时也不由得面红耳赤,当下干咳两声:“这都是本将闲暇时所想,并有没什么。” “想法虽好,可是如何实施?如果没有成功,我们又该怎么办?”程昱依然一语直戳要害,补刀之计,使得淋漓尽致。 吕布仿佛知道他会这么问,缓缓解释道:“我们提供土地,收获的谷物按比例分成,用官牛者,官六私四;不用官牛者,官私对分,这样就可达到了积粮供军的效果,百姓虽然吃亏,但能有一个安定的环境,他们已经很满足了,此乃“分田之术” 吕布顿了顿,接着说道:“文公,你可以在四郡选拔屯田之才,郡国设典农中郎将,小郡设典农校尉,给予不用打仗的军士,让他们自行耕作生产行军所需粮食,以六十人为一营,且佃且守,士卒需缴纳分成地租,随宜开垦,且耕且守。” 程昱想了半刻,觉得完美无缺后,这才拱手赞叹:“主公,仲德拜服,如果此制得以实施,这是陇西四郡百姓的福气,主公的功德,足以名留青史” 帐下文武都同意的点点头,表示赞同程昱的说法,吕布的这个屯田制利国利民,当真是大功一件。 吕布也不习惯这样被他们赞扬,当下连忙岔开话题:“人才粮食的问题得到解决,现在就剩下军饷的问题,那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吕布虽然不愁吃也不愁穿,但也不是很有钱,虽然他仍然爱钱,但吸取了前世的教训后,他并没有做出再克扣士卒军饷的事情,到该发放军饷的时候,他都会按军功发放,并没有贪墨,前年有一个校尉贪墨士卒的军饷,被吕布查到之后,被他亲自斩杀在辕门以儆效尤,从此之后。在并州军内再也没有此类事情发生,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吕布在军中安插了不少“细作”,一经发现,决不轻饶。 虽然这样做具有有一定的成效,但久了之后也会“细作”叛变,加入到了贪墨之列。所以吕布又想了一个新的办法,那些被克扣军饷的士卒可以到各家将军那里告状。一经查实,“细作”和校尉就会一起被砍脑袋,再杀了一批人后,并州军从此就没有发生这样类似的事件了。 但这样仍然解决不了问题,主要的问题是钱不够发,有些士卒比较勇猛,一场仗下来收割了十多颗大好人头,一颗人头半吊五铢钱,那些校尉将军就更不用说了。为了钱,都厉害得紧呢。 一说到钱的问题,除了少许人外,许多的将领都连忙搓手挠腮,伸长了耳朵,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 高顺起身建议道:“主公,我们可以派遣士兵寻找铸钱的矿物。然后采之存于库房,一旦缺少军饷,便可自行铸钱发响!!” 郑浑浓眉一展:“伯平将军所言极是,这样就不用担心军饷的问题了,杀敌越多,奖赏越多。没钱了我们就自己造,真是不错的方法。” 吕布抿嘴点头,目光投在贾诩等人,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贾诩想了一会,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随即表示赞同,陈宫和程昱也觉得高顺的这个办法是上上之策。可以实施。 见到谋士们都同意这个意见,吕布也不拖拉,当即下令让高顺全权负责这件事,另外吕布还修书发往金城陇西武都三郡,让甘宁张辽魏延派遣士卒前往深山老林寻找铸钱矿物,一时之间,陇西四郡便开始风风火火的展开了上山下乡的运动。 事情得以全部的解决,吕布心中一阵舒畅,当即宣布解散军议,该回驻地就去驻防,该练兵的去练兵,总之就是八个字,厉兵秣马,整军备战。 “汉升,你留一下,我有要事相商。”解散军议之后,吕布便单独留下了姜叙和黄忠。 等帐中文武走得干干净净后,吕布咧嘴一笑:“汉升呐,蝶儿即将及笄,也就表示她可以进行婚嫁了,我的意思是,那个蝶儿和伯弈家的姜维郎情妾意,你懂我的意思吗?” 黄忠如今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发灰的鬓角中夹杂着不少白发,脸上的皱纹也若隐若现,听完吕布的建议,黄忠抚髯一笑:“武都之战,姜维杀一将阻一将,表现不俗,只是……” 吕布急忙道:“只是什么?” “主公,姜维并非伯弈的亲子,他能做主吗?”黄忠立即将心中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原来姜维并非姜叙的亲生子,乃是姜叙之兄姜囧的儿子,姜囧在跟随段颍平定羌胡之乱时阵亡,留下其妻和其子由二弟姜叙抚养,自古以来,但凡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名,虽然姜维的父亲不在,但他的母亲尚在人世,姜叙虽为名义上的父亲,但没有权利决定姜维的婚姻,除非姜维的母亲去世。 黄忠是武夫,姜家是汉阳豪族,他们身份悬殊太大,这不容黄忠不担心。 吕布给了黄忠一个放心的微笑:“放心吧,那小子从十二岁开始就有意蝶儿,如今四年过去他还没放弃,足以证明他是真的喜欢蝶儿,至于姜维母亲那边,汉升大可放心,如果没有他母亲首肯,他岂敢向我来探你的口风?而且我和伯弈说过,伯弈表示,只要蝶儿嫁到他们姜家,他兄嫂不仅不会反对,反而会像亲女儿一样对待。” 女儿能有一个归宿,他做父亲的并不反对,而且姜家也是名门望族,将女儿嫁到他家有利无害,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犹豫道:“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要是伯约真不错,某就嫁了” 吕布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点点头道:“来年开春,我就会对羌族用兵,到时我会调伯弈父子前来,那小子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溜溜便知!” 黄忠朗声大笑:“主公,你别光想着蝶儿,也想想大小姐吧,她也不小了” 吕布瞪了黄忠一眼,冷哼一声,旋即拂袖而去,留下一脸尬尴的黄忠矗立在帐内。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黄忠朝自己疑问了一句,想了半响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当下耸耸肩,健步朝着他的大帐走去。(。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盗墓之举 吕布出了帅帐,左右观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径直朝着贾诩的大帐走去。 贾诩刚回大帐,正准备翻阅典籍,想了解一下三皇五帝时期的西凉以及秦人是如何治理西凉的,刚看到要紧处,就见到吕布掀帐而入,他急忙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相迎:“诩参见主公~” 吕布摆摆手,示意贾诩不必多礼,开口便将自己前来的目的说了个通透:“先生,关于军饷的问题,本将还有一个折中方法,以解当下的困境,刚刚之所以没有提出来,实乃这件事见不得光。” 吕布的方法就是盗取陵寝,前世他在董卓麾下任职时,这种事情也没少干,当时董卓帝都西迁,临走时还让他率领大批士卒盗掘了茂陵。 还有就是曹操这厮,当年为了筹措军饷,专门成立了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将梁王的陵寝翻了个底朝天,虽然这件事干得极为隐秘,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曹操盗掘梁王墓事在众诸侯当中传开,一开始仿效者颇多,盗墓行业蜂拥而起,一时间大汉帝国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不过,董卓和曹操同为盗贼,但不同的是,董卓没有曹操那样专业,曹操是悄悄行事,董卓却是大张旗鼓,将大大小小的汉陵盗掘了个便,在大汉帝国的皇帝中,武帝最有作为,他的茂陵也是最奢华的陵寝之一,董卓为了获得里面的财宝,这才叫自己率军挖掘茂陵。 不过在他盗掘茂陵前,赤眉军先把汉高祖刘邦的长陵掘开,已盗走了大量财宝,赤眉军在掘开长陵陵区吕后墓穴时发现,她的尸体历经那么多年仍如刚死不久,有兵士动了邪念,竟然奸了尸,在赤眉军掘开茂陵后,陵内财宝搬了几十天。陵中物仍不能减半,因为茂陵的陪葬品太多了。 到了当今天子时,同为军饷发愁的董卓也盯上了茂陵,领头的就是他吕布自己。茂陵营建了五十四年,地宫巨大,为汉皇陵中最大的一座,虽然之前已让赤眉军光顾,但他进去后。发现陪葬品仍是堆放满地,自己满载而归。 因此,吕布才觉得盗墓是最快也是最有效办法,如果让士卒去寻找脉矿,就算找到了也还要花时间去采矿,然后治炼,最后才能铸造成钱物,可时间不等人,他吕布也等不起。 贾诩听完之后,沉寂了半响。良久才疑问道:“主公为何不和公台他们商议?” 吕布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们,要是让知道这件事,本将岂能得手?”陈宫和程昱是儒生,倡导仁义至上,如果让他们知道吕布干这有损阴德的事,肯定会万般阻拦,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贾诩咧嘴一笑:“如果要干这勾当,非心腹不可行事,主公心中可有人选?” 吕布嘿嘿直笑:“先生是明白人,所以才来找先生商议一番。” 当下两人便相对而坐。开始商议盗取帝陵之事,他俩把周朝到汉朝大部分有头有脸的王侯将相都列成名单,排除一些生活比较节俭的,余下的全是众所周知的奢华帝王。列如幽王、梁王、宣王等王侯。 除此之外,他两还将众所周知的陵寝标注在地图上,最后决定先在西凉一带下手,春秋战国时,秦国在雍凉之地发展,其中埋葬了不少王侯将相。陵寝中陪葬的金银器物不少,如果能挖开一两个,就足够大军发饷一年,等曰后高顺他们发现矿脉时在收手不迟。 一场密议下来,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吕布走出贾诩的军帐,在帐外伸了一个懒腰后,这才有时间回家探望妻女。 吕布还未进府,便听见府内传来嬉笑声,走进去一看,原来是吕玲琦正在扶着吕雯在走路,黄舞蝶则扶着吕云,两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吕布的到来,依然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还是两旁的婢女眼尖,见到吕布走进院落,立即行礼问候:“参见温侯!” 吕布摆了摆手,大步走到吕玲琦身边抱起只有两岁多的小女儿开始逗弄,吕玲琦感觉双手空无一物,瞪时气鼓鼓的看着吕布道:“父亲,快把妹妹还给我!” 吕布咧嘴一笑,用手指抵住吕雯的嘴唇,吕雯感受到嘴角有异物,立即用长着几颗乳牙的嘴巴去磨,顿时逗得吕布哈哈大笑。 吕玲琦见吕布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不悦的哼了一声,当下立即改变策略,小跑到黄舞蝶跟前说道:“蝶儿,让我抱抱弟弟可好?” 黄舞蝶有点为难,因为她还没有玩够呢,不过吕玲琦既然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当下连忙将怀中的吕云递给吕玲琦。吕玲琦笑嘻嘻的接过,开始像吕布一样逗弄吕云,顿时就像吕布一样咯咯直笑。 黄舞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孤独的走到石桌旁坐下,拿起已经剥好了的葡萄就往嘴里送,显得那样的孤寂无援,虽然她自九岁起就跟着吕布他们生活,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外人,如今义父府上添丁,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 吕布扭头,恰好看到独自叹息的黄舞蝶,他想了片刻,立即将吕雯交给她的乳母,随后走到黄舞蝶旁边坐下:“蝶儿,你在想什么?” 黄舞蝶眼里写满落寞,委屈的摇了摇头:“义父,女儿没想什么!” 吕布慈善的一笑,想要揽黄舞蝶于怀中安慰一番,可是转念一想,如今黄舞蝶已经长大,马上就要及笄,再抱就有**份,更别谈亲吻自己的脸颊了。 想到这里,吕布心中一酸,想当年他每次出征回来,都会一边抱着吕玲琦,一边抱着黄舞蝶,然后两人都会亲吻自己的脸颊,而如今物却是物是人非,两个小丫头都已经长大,往事犹如过眼云烟,触及必散。 “在陇西呆了这么久,恐怕你们连陇县都没有出去过,待明日义父带你们出去游玩游玩!”见到义女心情不佳,吕布立即抛下一个诱饵。 果然不出吕布所料,听说吕布要带她们去游玩,黄舞蝶喜笑颜开:“真的么义父?明日真的带我们去游玩?” 吕布楞了一下,看来自己陪伴她们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一个个小小的游玩就把女儿高兴成这样,此时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愧疚。 恰这时,严蕊也带着貂蝉走了过来,听到吕布和黄舞蝶的谈话,严蕊笑道:“夫君要带我们去哪里游玩?” 吕布道:“骑马、狩猎都可以,只要你们开心就行?” 说完之后,吕布又把目光移到了貂蝉身上,开口询问:“在府中生活得还习惯吗?”不知道为什么,吕布接回貂蝉后,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他把问题归结于自己太忙了,并没有时间来谈论儿女私情,就像高顺说的,国家未定,安能谈论儿女私情,亦或者是当初貂蝉和王允对自己使计而耿耿于心吧。 貂蝉不敢直视吕布,而是低头对吕布行了一礼:“多谢温侯牵挂,民女生活得习惯,夫人对我很照顾!” 吕布眉头微微皱起,很不习惯貂蝉这样拘谨。 貂蝉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吕布,可她看到吕布似乎不悦时,立即吓得她跪在地上:“是不是民女做错了什么,惹得温侯不开心了?” 严蕊立即躬身去扶貂蝉,嗔怪的看了一眼吕布。 吕布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朝着卧房走去,他此时已经心烦意乱,如何安置貂蝉,当真成了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他喜欢貂蝉,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想到上一世貂蝉算计自己,吕布心中总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一个蛤蟆瘤,永远也割不掉,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霾。 貂蝉看到吕布走远,委屈的低下了头,樱唇微闭,不敢说话,杏目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产生裂缝的河堤,下一秒就会倾泻而下。 “好了貂蝉,夫君就是这个样子的,以后习惯就好”严蕊看到貂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慰她。 貂蝉摇了摇头:“夫人宽心,貂蝉无碍!” 吕玲琦这时也凑了过来,开口询问严蕊:“母亲,父亲破天荒的带我们出去游玩,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严蕊点点头:“明年开春,你父亲好像要去打异族!” 吕玲琦听后,眼帘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仍然笑呵呵的逗弄着弟弟妹妹。 待严蕊拉着貂蝉离去之后,吕玲琦急忙拽着黄舞蝶急忙跑到后院,低声说道:“蝶儿,这次我们随父亲出征怎么样?” 黄舞蝶惊愕的看着吕玲琦,嘴巴张得仿佛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怎么可以,义父不会同意的!” 吕玲琦鼻子一挺:“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我们要悄悄的去,怎么样?你敢不敢” 黄舞蝶轻揉着衣袂,低头不敢说话。 吕玲琦急忙劝说:“我们学习这么久的武艺,难道你就不想到战场上一展身手?如果你不愿去,我自己去便是,不过咱们说好了,你不许给父亲母亲说。” 吕玲琦说完转身便走,急得黄舞蝶伸手拉着她的衣袂,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姐姐,我听你的!” 吕玲琦咯咯直笑,开始和黄舞蝶躲在后院的厢房里悄悄策划出征的事宜,商量完之后,吕玲琦这才心满意足的领着黄舞蝶离开。(。) ------------ 第二百七十二章 休闲的一天 今日天气颇暖,阳光明媚,官道两侧,桑竹之属,林立于旁。远远地可以看到数十名农民在田中割收春麦,一阵秋风吹拂,黄灿灿的麦子起伏不定,一股沁人心脾的麦香扑鼻而来。 竹林三十里外,吕布、成廉及其亲卫骑马,严蕊、貂蝉等女眷乘车,一行人经官道、转乡路,过了四五个里聚,来到林外。 这里有山有水有森林,的确是一个游玩的好去处,吕布勒住战马,下令在河边百十步的地方扎下帐篷,成廉率先下马,派遣亲卫散布在方圆百米范围之内,若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众亲卫应诺一声,随后开始分散开来,或躲在草垛里,或躲在密林中,或爬到灌木丛中,迅捷得像窜山的猴儿一般,分分钟便不见了影踪。 吕布见到成廉安排妥当,这才翻身下马将妻女扶下马车。 成廉很自觉的将马匹牵到河边水草肥美的地方栓住了,让马儿喝水吃草,自己又寻找了一些干柴回到河边生起火来,一来,是此时已经接近秋末,虽为天晴,但颇有些寒意,二来,待会要进山狩猎,先将火生起来,待会打得猎物之后直接剥皮开膛,架在火堆上烹食,免得一会行事麻烦。 扎好帐篷,生完篝火,成廉便和吕布弯弓胯箭,窜入山中,留下一众女眷独自在河边嬉戏,他并不担心会有歹人威胁她们的安全,如今数十名亲卫潜伏在山林密草之中,除非是哪个不开眼的贼人肥猪拱屠户家的门,自寻死路。 西凉地界,群山崔巍,河走如龙,桑竹松柳陈立于林,孕育了不少飞禽走兽,林中狍子野兔满地跑,河中鱼鳖顺江游。没费多大功夫,吕布就在林中发现了一只麋鹿,弯弓搭箭,一下子正中其头。那麋鹿发出一声惨叫后便栽倒在地,四蹄止不住的在地上翻腾狂蹬,撩起一片杂草后就没了动静,想必已是呜呼哀哉。 两人合力将麋鹿给抬了回来,女眷见后。纷纷上前围观,她们虽然没有吃遍天下珍馐奇珍,但麋鹿的肉她们还是吃过一两次,只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真正的麋鹿,吃的都是猎人切割整齐的,只需买来烹饪即可,当下见到吕布猎得货真价实的麋鹿,当下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严蕊抱着吕雯,看着惨死的麋鹿,于心不忍:“万物皆有生命。我们这样吃它会不会有点残忍?” 成廉嘿嘿直笑:“夫人,照你说来,万物皆有生命,山中草木花蕊都惨死于此畜腹中,这又怎么算呢?” 严蕊抖了抖怀中的吕雯,顿时哑口无言。 吕布瞪了成廉一眼,吓得成廉缩了缩脖子,自顾地将麋鹿拉倒河边,准备开膛破肚,去其内脏。剐其皮草,准备进行烹烤,吕玲琦和黄舞蝶哪里见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当下连忙簇拥上去。注视着磨刀霍霍的成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吕布道:“夫人须知,物竞天择,哪有什么残忍的说法,谁强谁就有机会活下去,如今大汉纷乱。众诸侯都想窃据神器登上九五,他们就是强者,弱者只能被驱使,或者灭亡。” 严蕊柳眉微蹙:“夫君会像其它诸侯一样吗?” 吕布摇摇头,独自走到河边将手洗得干干净净,随后走到严蕊跟前,将她拥入怀中:“我当然想,作为男人,那个不想执敲扑而鞭挞天下?只是我和他的初衷不一样!” 作为男人,他心中也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效仿秦王嬴政振长策而御宇内,威震四海,番夷臣服,也不枉他重活一世。 严蕊忽然来了兴趣:“夫君的初衷是什么?” 吕布的笑容一收,忽然变得格外肃穆:“我的初衷,便是保护我的家人能在这乱世中活下来!” 这就是他的初衷,无论是前世亦或者今生,这就是他敢于和众诸侯博弈目的,大汉失其鹿,众诸侯逐鹿中原,他之所以参加,就是为了保护妻女在乱世中存活,就算不能猎得整只鹿,取得一直鹿腿也行。 貂蝉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伟岸的男人,他此番话,当真和别人与众不同,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迷,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惜他眼中只有妻女,何曾将自己放在眼中,将她掳来,却置之不理,这是何意? 吕布将貂蝉的落寞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愧疚,自己将她掳来,好像并不怎么关心她,全是由严蕊替她置办生活所需。 就在三人在河边闲谈的时候,那边的成廉已经开始准备动刀了,只见他拎着盘刀把麋鹿开膛破肚,剥皮去脏,在河中不停的来回冲刷,确定没有污渍后,便一刀剁了麋鹿的头颅和四蹄,任由麋鹿的残首残肢顺流而下。 “叔父,你们打仗的时候都是这般杀敌的么?”纵然吕玲琦胆大妄为,当下也被成廉的野蛮吓得满头大汉,急忙询问成廉战场上的情况。 成廉嘿嘿一笑:“大小姐,那战场上可比这厉害得多嘞,都是活生生的人呐,一刀下去,那脑袋咕噜咕噜的乱滚,然后就会从他的脖子这里冒出鲜血,喷得你满脸都是。” “你不怕吗?” 成廉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大小姐,在战场上没有怕不怕,只有敢不敢,两军对阵,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所以为了活下去,不能心慈手软。” 吕玲琦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才不怕!” 成廉怪异的看了一眼吕玲琦,笑道:“你当然不怕,你又用不着上战场!” 吕玲琦并没有搭话,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成廉去脏破胆,虽然这样的场景很恐怖,但她也不惧,就这样一直看完成廉打整完麋鹿方才罢休。 成廉作为吕布的亲卫统领,不仅武艺出色,厨艺也相当的了得,将麋鹿清洗完毕,然后拿回来放在搭好的支架上熏烤,再抹上准备好的香料,一个时辰后,鹿肉的香味在旷野里飘荡,让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亲卫垂涎三尺。 成廉见到麋鹿已经有十分熟,便用预备的小刀割下肉脯呈到吕布面前,吕布扭了扭头,示意先给夫人和小姐,成廉又连忙将肉脯拿到严蕊跟前,严蕊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给貂蝉。 “夫人,额,姑娘请用!” 貂蝉被成廉一声姑娘一声夫人的叫,白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藕臂微伸:“多谢将军!” 成廉尴尬的挠挠头,这才回身给吕布和严蕊每人割下一块鹿肉,吕玲琦虽然饥肠辘辘,恨不得将鹿肉一口吞进肚子里,但是吕布和严蕊在此,她也不敢造次,只能安安份份的等待成廉将肉送来。 看到终于轮到自己,吕玲琦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鹿肉香喷喷,油渍顺着嘴角就流出来,只把吕玲琦香的不住的嚷嚷道:“好吃好吃,简直是美味,叔父好手艺!” “姐姐,你满嘴都是油!”黄舞蝶一边小口咀嚼鹿肉,一边嫣然笑道。 吕布摇了摇头,冲着成廉说道:“叫他们过来吃点吧,吃完之后好回府!” “诺!” 成廉躬身应诺一声,一边啃着鹿肉,一边朝着林中走去,须臾,一声嘹亮的呼哨在寂静的林中响起,显得特别的尖锐,随后便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仿佛有无数条蛇在枯草中穿梭一样。 “参见主公,夫人,小姐!”在成廉的带领下,数十名亲卫悉数走到吕布他们跟前,一一拱手行礼,虽然他们肚子很饿,但依然目不斜视,等待吕布的命令。 吕布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切勿多礼,这鹿肉还有很多,如果不够,呆会你们再去林中猎取!” 亲卫们应诺一声,随即井然有序的开始割肉,然后一个个的开始蹲在河边的吃了起来,他们边吃边砸吧砸吧嘴巴,不停的抹嘴偷笑,伸出拇指赞叹成廉的厨艺,就这样,成廉会熏烤的事一传十十传百,随后弄得并州军人人皆知,到最后,每到大军,众将都会抽时间去狩猎飞禽走兽拿给成廉烹烤,这一切只不过是后话。 不消片刻的功夫,整只硕大的麋鹿就被吕布及其亲卫家眷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吃干抹尽,只留下了一具挂着肉丁的骸骨。 吕布一众休息了片刻,便起身朝着陇县进发,一天的游玩也就宣布结束,接下来吕布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迎接天下青年俊才了,因为昨天蔡邕已经答应他,愿意帮他在陇县开办学府,现在吕布要做的,只有慢慢等待。 吕布回到陇县,在安顿好妻女之后,他便早早的回到大营,刚进辕门,就有守门司马禀报:“启禀主公,曹性将军回来了,此时已经在帅帐等候!” 吕布喜上眉梢,领着成廉大步走向帅帐,曹性已经走了两个月,如今回到陇县,想必魏越也跟着回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耽搁这么久。 果不其然,当吕布进入帅帐之后,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只是微微一笑:“回来就好!”(。)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及笄之礼 在并州军诸多将领中,一直以来都有“四最”,高顺战绩最高,帮助吕布左征右讨,鲜有败绩;甘宁斩将最多,自他投到吕布帐下来,先是斩韩当、克曹洪、杀雅丹,其余大小裨将校尉更是数不胜数,连黄忠都没有他杀的多,当然吕布除外;周泰作战最猛,每次攻城拔寨,鏖战于野,周泰总是身先士卒,冲在大军的最前面,斩将夺旗,勇不可当,西县讨伐战中,单人提刀从敌军哨楼一层杀到第六层,此役足以看出他勇猛的程度;魏越受伤最多,倒不是魏越武艺不行,在并州军中,他的武艺也算排在前列,只是每次作战,他都会和成廉率领数十骑护在吕布左右,和吕布一起陷锋突陈,但他又不像成廉,成廉每次冲锋陷阵都知道保护自己,魏越却只管杀,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左冲右突,不会保护自己,所以每次作战,大, 上次征讨韩遂,魏越就率百十亲卫与吕布一起陷营,最后身中十数刀,刀刀见骨,其中最重的一刀割破了魏延的胸腔,里面的肾脏清晰可见,让人看后心惊胆战,触目惊心,如今看到魏越生龙活虎的站在面前,吕布心中悬着的巨石轰然落下,一阵舒畅。 “我就知道你命大,真是想煞我也” 作为吕布战场上的左膀右臂,魏越和成廉的关系最好,除了一起玩女人,喝酒,杀敌,有时候还一起困觉呢,所以当成廉看到魏越那一刻,他便几步并作一步冲到魏越跟前,一拳砸在了魏越的胸口上。 “嘶!”魏越挨了成廉这一拳。立马疼得卷缩在地,额头上的青筋霎时鼓起,想必是痛入骨髓。 成廉这时才想起魏越刚刚康复,需要静养,虽然刚刚那一拳力道不是很大,但是对于深受刀伤的魏越来说。无疑是伤口上撒盐,雪上加霜。 吕布眉头皱了皱,正准备上前查看一下情况,顺便教训一下成廉,忽然就听见曹性在一旁哈哈大笑。 听到曹性的笑声,吕布和成廉这才反应过来,定是魏越装模作样,故意装作受伤调侃成廉来着,果不其然。被成廉扶着的魏越从地上轰然起身,指着成廉哈哈大笑。 成廉近魏越这一戏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当下唯有指着魏越破口大骂。 吕布修养比成廉好,并没有指责魏越,而是朝着曹性问道:“怎么样?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吧!” 从魏越受伤求医开始。魏越的生死就变成了吕布心中最大的牵挂么,当时他们都认为魏越的存活率微乎其微。如今看到魏越平平安安的回来,吕布不由得一阵好问。 曹性立即禀报:“困难没遇到,小问题还是有的,仲武受伤太重,不宜骑马和坐车,经不起道路的颠簸。所以我们乔装打扮,改乘船东往,但我们搭乘的是商船,行动缓慢,因此耽搁了好些时日。我们到允吾的时候,听说兴霸他们已经打破了城池,这才去城中找到他,请他帮忙,兴霸也不敢大意,连忙派遣了十来个锦帆老卒随我们一起东往,由他们负责驾船,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曹性顿了顿,继续说道:“到达长安后,果然有许多艺匠在悬壶济世,医治难民,其中就有神医华佗,我们经过多方寻找才找到了他,经过华佗的医治,这才将仲武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本来我们可以早点回来,又恰逢李傕、郭汜反攻长安,战火又起,因此才耽搁了这么多时日。” 吕布点点头,说了一句辛苦,随后走到魏越跟前。 “参见主公!”见到吕布来到跟前,魏越立即停止和成廉嬉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吕布道:“回来就好,以后作战不要一根筋,这次当买一个教训!” “听见没有!”成廉戳了一下魏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吕布瞪了他一眼,指着成廉责骂道:“还有你,以后拦着他一点,下次他要是再受伤,本将唯你是问!” 成廉愣了愣,顿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焉在了哪里。 “下去吧,记得好好休息,明年开春,随我征战羌族!”吕布翻身坐在帅案之后,拿着一卷兵书细细研读,看到还矗立在帅帐的三人,立即下了逐客令。 “末将告退!” 曹性、魏越、成廉三人立马拱手告退,随后便一齐走出了吕布的帅帐。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期间,这是一年来最忙的时刻,春麦既收,冬麦当种,四郡又开始了风风火火的开始了新耕作,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有不少士兵也参与,但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卒和本地军马还有一些不用作战的兵卒,他们结伴下乡,开垦无主和荒芜的土地,肥田种稻,贫土撒麦,挖沟通渠,忙得不亦乐乎。 此外,吕布还在陇县附近进行屯田,对于那些流民,吕布将他们设为五十人为一屯,屯置司马,其上置典农都尉、典农校尉、典农中郎将,不隶郡县,收成与郡守分成:使用官牛者,官六民四;使用私牛者,官民对分,屯田农民不得随便离开屯田,以士兵屯田,六十人为一营,一边戍守,一边屯田。 既然屯田制已经风风火火的开始了,就剩下军饷和人才方面还没有实施,在贾诩的建议下,吕布在陇县外的山林中修筑了一处院落,作为蔡邕以后教授学问的学府,又在学府五里外建一院落,是为“招贤馆”,只要蔡邕在陇县教学的事传播开来,必会有大量的青年才俊闻风而来,到时候这招贤馆也少不了被人光顾。 至于军饷的问题,高顺他们也发现不少的矿脉,于是吕布便颁布诏令,让汉阳郡会打铁的工匠全部来陇县集结,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吕布也不强求,不过吕布给的奖励却高的吓人,一时间,汉阳郡的铁匠闻风而至,全部携家带口迁往陇县,因为温侯吕布说了,这是长期的工作,不仅管饭,还有赏钱。 至于盗墓之事,既然魏越回来,吕布便把这件事交给他和成廉去做,对此,吕布还学曹操一样设立了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等职,暂由成廉和魏越兼任,战时两人随军出征,闲时两人便去盗墓摸金,经过秘密走访,两人还寻找了一批专门从事盗墓勾当的贼人成立摸金营,从此便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盗墓行动。 正旦将近,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以往热闹的大街变得更加的热闹,行走的货郎,叫卖的乡贩,摆摊的商铺,都聚集在一处,将县城围的水泄不通。还是如往年一样,各郡官吏将县府中的事情忙完之后,吕布还是给他们放了假,叫他们早日回家,与亲人朋友团聚。 正旦这日,家家户户点灯放炮,走乡窜户,访亲走友,官道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或骑车,或跨马,或行走,以往道路清清,如今却车水马龙,熟人相互见礼,陌生人也不忘祝贺,大家都图个吉利。 正旦一过,吕玲琦和黄舞蝶便到了及笄之年,但因为正旦刚过,不适合行礼,所以日子便推到了三月三上巳节。 这一天,吕布府邸张灯结彩,人数众多,准备给吕玲琦和黄舞蝶行及笄之礼,不过来的大多数都是女眷为主。 主人,自然是吕布和严蕊以及黄忠;笄者为吕玲琦和黄舞蝶;赞礼为陇县一个极具名望的老妪;正宾虽然选择德才兼具的女性师长为佳,但是吕布还是邀请蔡邕作为正宾;赞者为魏续的妻子担任,她是吕玲琦的表姑母,是赞者的不二人选,摈者,执事,有司等相关人等都是由陇县士林中的贵妇来担任。 时辰一到,七大姑八大姨开始布置场地,摆放席子,协助正宾盥洗,蔡琰作为乐者,看到布置得差不多后,便弹起了传统经典古琴曲目,厅堂内立即响起了愉悦的琴瑟之音,伴随着蔡琰琴起,立于场地南端西侧的执事立即西向东依次排列的走入厅堂,她们手中各端有托盘,三个托盘分别盛发笄、发簪、钗冠。 进入厅堂后,三名执事将托盘放在案几上后,便徐徐到两旁,赞礼的那名老妪立即上前,开口说道:“来日卑幼将加笄於子吕玲琦,若吕玲琦亲子卑幼之首,吾子作某亲,吾子将涖之,敢宿,於己之尊长?” 蔡邕一抚灰髯,上前接道:“尊长敢不夙兴,某上蔡邕!” 那边的吕玲琦在婢女的催促下,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待魏续的妻子来扶着她出去跪坐在吕布和严蕊的跟前,随后赞礼便开始给吕玲琦盘发带笄,一方完毕,吕玲琦先是叩谢父母,然后是赞礼,正宾,以及所有到场的宾客,办完这一切就算完成了及笄之礼了。 吕玲琦及笄之后,又换做了黄舞蝶,程序也如吕玲琦的那般繁琐,两人的及笄之礼整整花费了一日才完成。(。。)u ------------ 第二百七十四章 西征羌族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 吕布端坐在帅案之后,文臣武将席跪两旁,今日帐中的人特别多,除了驻守在武都的魏延,吕布帐下的武将都差不多到齐,就连姜叙、甘宁也赫然在列,姜维因为特殊,今日也跟随姜叙参加了军议,不过却被吕布放在了最末尾的位置。 “诸位,今日把诸位召来,是为了羌族一事,本将打算对羌族用兵,诸位以为如何!”须臾,吕布率先打破帐内的宁静,将诸将召回陇县军议的原因,前些日子因为要给吕玲琦及笄,耽搁了不少日子,如今吕玲琦已经及笄,屯田制、开办学府、铸造钱币等事都在有条有序的展开,吕布这才有机会把出征羌族的问题给提了出来。 “好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一直都是打其他诸侯,某早就乏味了,这次换个新鲜的!: “羌族一直都是咱们的祸患,早去早轻松!” 吕布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众将的共鸣,因为他们入驻陇西四郡以来,吃够了羌族的苦,听说吕布要征羌,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一雪前耻,杀个羌族片甲不留。 早在秦修万里长城,羌人分布在临洮长城以外,倒也相安无事,所以凉州边境颇为平静,所以嬴政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匈奴身上,因此才让羌族得以兴起和发张,最终成为了后来大汉的毒瘤。 在河湟为中心的诸羌为西羌,羌境内的河湟地区系羌族发源地之一,部落繁杂,人口众多,自爰剑后,其子孙分支有一百五十多种,其中九种在赐支河源头以西,及在蜀、汉徼北,有五十二种羌族衰少,不能自立更生。所以才分散为居,或绝灭无后,或引而远去,其他的八十九种,钟羌最强,胜兵十余万,其余大的部落有万余人。小的部落则有数千人,大小部落互相攻伐。盛衰无常。 除爰剑支系以外,尚有二十余种,至西汉末东汉初,有的向凉州西南迁徒,其中居住在陇西、金城二郡及其塞外的,有先零、烧当、勒姐、当煎、当阗、封养、累姐、卑湳、狐奴、乌吾、钟存、巩唐、且冻、傅难等部落,在上郡的,有全无、沈氐、牢姐诸部落,在西河郡的有虔人、卑湳部落。徙置安定郡的,有烧何部落,故而分东羌和西羌。 吕布这次要对付的并不是雅丹率领的西羌,而是经常劫掠的边境的烧当羌、参狼羌、白马羌以及经常作乱的烧何、当煎、勒姐等八个羌族部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前番劝阻主公西征,那是因为我军连番大战。粮草接应不全,不宜再战,如今主公帐下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也是时候扫清边患了,不过不出兵则已。出则必剿灭羌祸,永绝后患!”贾诩点点头,表示同意吕布出兵,前番他与陈宫百般劝阻,实在是因为兵力不足,粮草不济。 “不错,主公欲取西川。这羌族必须除去,否则羌族在我们最要紧的时候领兵发难,必会陷我等于万劫不复之地!”程昱手抚长髯,再次补刀。 程昱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因为汉族豪强常以羌民为部曲或兵丁,驱使其耕牧及打仗,同时,边塞将吏常常残酪剥削和压迫,使得羌民不断爆发起义,顺帝时,东西羌及白马羌的起义前后达五十多次,其中大规模的有五次。 第一次为建初二年至永元十三年,由于士林豪强不断侵夺河湟地区的西羌耕地和牧场,将其赶入贫瘠苦寒的山野,还无故逮捕羌族首领,随意掠夺羌妇女为妻妾,因此,河湟地区以烧当羌为首,联合封养、烧何、当煎、当阗、卑湳等部,并与湟中月氏胡、张掖卢水胡联合掀起了长达七十余年的羌乱。 第二次为永初元年至建光元年,战乱延续十二年之久,帝国集兵五十余万,耗钱二百四十亿才将其平息,水初元年,安帝遣骑都尉王弘强征金城、陇西、汉阳三郡数万骑兵出征西域,路途遥远而促使羌人愁怨,到酒泉的时候,大部分羌人不堪负责纷纷逃散,各郡发兵拦截,毁其茅屋庐舍, 各地羌民和戍兵集中在张掖郡日勒县,揭竿而起,攻亭堠,杀官吏,展开以北地、安定、陇西为中心的起义,群羌奔骇,互相扇动,生活在并州和凉州的羌、氐、鲜卑等异族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安帝即调5万兵会于汉阳,分路出击,滥行屠杀,无奈之下,羌族豪酋招集武都郡的参狼羌和上郡、西河的羌胡共同作战,并联合以杜琦为首的农民,攻取上邦城,势盛时,北据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等郡;东至河东、上党、河内;西有陇西、汉阳二郡及金城郡东部;南抵汉中郡西南,此次起义长达十二年,建立了羌人第一个政权, 第三次为永和五年至永嘉元年,金城、陇西的且冻、傅难诸郡羌与安定、北地两郡的罕羌、烧何羌联合反对官僚贪污暴行的斗争,历时六年,顺帝集兵十万,耗八十亿钱, 第四次为延熹二年至建宁二年,陇西烧当等八种羌、安定先零羌、上郡沈氐、牢姐等羌先后在并、凉及三辅起兵作乱,这次战乱历时十一年,耗资四十亿钱,延熹二年,桓帝以残酪镇压关东起义而著称的段熲为护羌校尉,东西羌起而反抗,合力攻并州、凉州及三辅,官军每战辄败,段熲几丧命,被免护羌校尉之职,另派庸弱无能的胡闵充当校尉,羌族之乱规模更扩大,桓帝又派皇甫规为中郎将,持节监关西兵,皇甫规从历次羌人起义的原因分析中窥知:“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由边将失于绥御。乘常守安,则加侵暴,苟竞小利,则致大害”,“酋豪泣血,惊惧生变”,在其上任后,奏斩受取狼籍、多杀降羌、不遵法度的官吏,以收民心,先零诸种羌慕规威信,相劝降者十余万。 延嘉六年,桓帝重命段熲为护羌校尉。段熲更加凶恶地推行屠杀政策,次年春季,封缪、良多、滇那等羌酋豪三百夺人人被迫率三千多户落降,延嘉八年,段熲又出击勒姐、当煎羌。 建宁元年,段熲在泾阳击败东羌,羌人撤入汉阳山中,次年,汉兵进入穷山深谷,屠杀近两万人,招降四千人,被分别安置于安定、汉阳、陇西三郡,东羌之乱得以平复,五年间,段熲以百八十战,斩三万八千六百余级,获牛、马、羊、骡、驴、骆驼四十二万七千百余头 第五次为中平元年至中平六年,以金城义从羌、陇西先零羌为主聚众作乱,在中平元年冬,继关中黄巾起义之后,金城、陇西、汉阳三郡的降羌先零羌、湟中义从胡、凉州义从羌首领北宫伯玉以及韩遂、边章、李文侯起兵作乱,率众十余万,攻下不少郡县,前锋曾抵达三辅的西部,最后由于韩遂杀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而宣布告终。 “不错,羌族反反复复,保不齐咱们在打西川的时候起兵发难,只是如何打,我等还需从长计议!”高顺虽然也赞同西征,但也不能盲目,等商议之后再进军不迟。 吕布点点头,凌厉地目光扫了帐下文武一眼,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已经和三位军师商议完毕,决定兵分三路羌,第一路,以张辽为主将,姜叙、宋宪、魏续为副将,率本部兵马兵出羌道攻打参狼羌、白马羌;第二路,以甘宁为主将,陈奇、周泰、阎行为副将,兵出龙耆成攻打烧何、当煎、勒姐等诸羌;第三路,由本将亲率三万大军攻打烧当,以高顺、黄忠为副将,三路大军约定时日,共同出兵,不得有误!” 因为陈宫、贾诩、程昱等众需要迎接即将到来的青年才俊,所以并未参与此战,不过这次西征的主将都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没有谋士策划,但也无伤大雅,量那山中蛮夷也使不出什么手段。 此次征羌,是汉朝建立以来第二次大规模杀入羌境作战,虽然是第二次,但规模却是最大的一次,张辽驻守羌道的本部军马有三万,甘宁驻守金城的兵马有三万,吕布这边也将派出三万大军,凑合三三之数,合计九万大军,誓灭为祸边境已久的羌乱。 除却解除西面的危机外,吕布还有一个原因,自古以来,异族为祸,杀了不少的汉民,使得大多数士林都对其深恶痛疾,吕布在蔡邕开办学府的这个紧要关头出征,其中的奥妙不言而喻。 “末将领命!” 被吕布点了名,众将齐齐走出阵列,对着主位之上的吕布拱手应诺。 大事既定,就剩下筹措粮草和器械了,这些都是大军出征的必须品,不容耽搁,吕布当即宣布解散军议。 军议结束后,张辽和甘宁一一向众将辞别,率领着副将朝各自得得驻地驰骋而去,到达驻地之后,两人没有耽搁,立即让大军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出征。 三月十九,黄道吉日,随着吕布宝剑一挥,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出了陇县,想着陇西边境进军,以此同时,驻扎在羌道与金城的张辽和甘宁同时绰马扬刀,喝令大军朝着羌境进发,三路大军,共计九万,准备一举扫清边患。 在吕布大军出城的时候,有两个娇小的身影,趁着统兵的将军校尉不注意,悄悄的跟在了大军的最后,后方的斥候见到有两名披挂带甲的士卒窜入大军之中,还以为是落在后面的袍泽归队,所以并不觉得有恙,自顾纵马探路。(。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小人图:我们出征了 ps: 唉,这一章卡文了,本来想好了的,但是提笔之后发现什么也写不出,大家不要订阅这章了。 ..↖, 百鸟鸣春,莺歌燕舞,陇县吕府内,吕云和吕雯在庭院内蹒跚学步,凌乱的步伐引得一众女眷掩嘴发笑,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至后院传来,立即吸引了众女眷的目光,回首只见一名粗衣步履婢女跑到严蕊跟前,急忙行礼道:“启禀夫人,大小姐不见了” 严蕊闻言,柳眉微微一蹙,安抚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婢女不敢怠慢,急忙解释:“奴婢刚刚去伺候大小姐梳洗,发现大小姐的房中空无一人,奴婢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有发现大小姐的身影。” 严蕊将手中的刺绣放在石桌上,起身朝着吕玲琦的闺房快步走去,转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庭院,严蕊推门而入,放眼望去,房间内果然空无一人。 “夫人勿忧,玲琦是不是去黄府找蝶儿去了?”貂蝉蕊面露急色,立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示意严蕊不要惊慌,或许吕玲琦去找黄舞蝶了也不一定。 原来,黄舞蝶及笄之后,她就被黄忠接回了府邸,准备待嫁,吕玲琦打小就和黄舞蝶一起长大,关系一直都不一般,或许她是想念黄舞蝶太紧,独自前往黄府去找黄舞蝶,这种事不只发生一次两次,不过这次她没有给严蕊打招呼而已。 严蕊柳眉一展,似乎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着吕玲琦的贴身婢女说道:“大小姐不在黄府便在蔡府,你立即去黄府寻大小姐,如果不见大小姐,再去蔡府” 婢女欠身应诺一声。便急匆匆地跑出了府邸,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见那婢女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不过依然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并没有吕玲琦的身影。 “大小姐不在黄府?”见到婢女独自回来,严蕊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吕玲琦打小习武,不服管教,再加上吕布溺爱,造就了吕玲琦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如今又有两个小家伙需要照顾,她也减少了对吕玲琦的管教。 “不仅大小姐不在,就连蝶儿小姐也不在了,奴婢以为她们去找蔡小姐听琴,可是到了蔡府。蔡小姐说她也很久没见大小姐她们!”婢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如果吕玲琦失踪,她作为吕玲琦的贴身婢女也难逃罪责,虽然夫人很随和,不轻易打骂下人,但是她一想到吕布生气的脸,那婢女差一点没被吓哭。 黄府不见人。蔡府也不见人,严蕊再也想不出吕玲琦会去哪里。当下连忙吩咐道:“来人,给我找,不要落下任何一个角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大小姐给我找出来!“ 随着严蕊一声令下,吕府的仆人婢女开始风风火火的寻找吕玲琦来。可是一连找了一个多时辰,仍然没有玲琦的身影,就在这个时候,有下人通报,说是主薄郑浑大人求见。无奈之下,严蕊只能下令停止搜索,出门迎接郑浑。 “郑浑拜见夫人!”见到严蕊出来,郑浑连忙拱手作揖。 严蕊微微一笑,欠身还了一礼:“郑大人不必客气,请问郑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郑浑将手中的一卷竹简呈到严蕊面前,正色道:“这是本月需要支出的钱财,请夫人过目!” 吕布不在,汉阳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的,郑浑都会列出一份清单拿给严蕊查严蕊确定无误之后,郑浑才敢动用府库里的财务。 严蕊伸手接过,细细地观望之后才递回给郑浑:“郑大人一直是夫君的肱骨,以后郑大人但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可自行决定,不用再来请示!”郑浑从吕布驻守荥阳开始,就一直帮助吕布打理后方,对于郑浑的为人,严蕊还是比较相信的,不用担心他会贪墨财务。 “诺,如果夫人没有什么事,在下就现行告退了”对于吕布的妻子严氏,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除了尊敬还是尊敬。 “大人且慢!” 听到严蕊的叫唤,郑浑疑问道:“夫人有何事?” “可否请大人帮我转告贾先生,让他来府邸一下?”吕玲琦的消失,使得严蕊方寸大乱,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请贾诩前来,什么好的建议。 “诺!” 郑浑应诺一声,立即登上马车,指挥马童向陇县城外开去,如今贾诩正忙着接待青年才俊的事,一直和陈宫蔡邕他们在城外操办学府,不在军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严蕊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才见仆从前来禀报,说是贾诩已经到了府外,严蕊不敢耽搁,立即出门相迎,诩风尘仆仆的样子,严蕊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贾诩见到严蕊前来,立即拱手作揖:“不知夫人唤诩前来所为何事?” 严蕊连忙施礼道:“先生,玲琦从早上一直都不见人,所以才请先生前来给我出出注意!” “哦?请夫人细细说来!”贾诩惊疑了一声,立即询问道。 于是严蕊便将吕玲琦和黄舞蝶消失的事给贾诩娓娓道来,听到最后,贾诩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条直线,严蕊一语落毕,贾诩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吕玲琦会不会拐了黄舞蝶随吕布出征了,不过这都是他的臆测,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夫人,可否让在下去小姐闺房一观?”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想,贾诩立即提出了要求,虽然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自古以来,女子的闺房除了父母之外,一般都不让别的男子进入,更何况吕玲琦已经及笄, “先生请便!”严蕊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如今是非常时期,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在严蕊的带领下,贾诩推开了吕玲琦的闺房,只见吕玲琦的闺房与其它少女的闺房大同小异,不过也有些不同,比如吕玲琦的闺房内多了不少的兵器,在她房间的拐角处。放有一架落兵台,其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有枪有刀有矛,样式齐全,但都是木制的,并不是杀人利器。 一切,贾诩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吕玲琦可能真的混在队伍中出征了,他又细细查玲琦房间的各个角落。只见吕玲琦平时盖的被褥里露出一张布卷,贾诩健步上前,将布卷拿在手中观望。 只见布卷上画着四幅小人图,第一幅图画着两个女子拿着长枪结伴而行,第二幅图画着两个女子骑着战马,第三幅图画着两个子女在杀敌,第四幅图画着两个女子笑嘻嘻的回家。 贾诩忍着笑意将布卷交到严蕊手中:“夫人,恐怕小姐已经随军出征了。你个便知!” 严蕊一听到吕玲琦随军出征,心中顿时一慌。连忙接过贾诩手中的布卷,当她后,脸霎时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贾诩见到严蕊面色不善,立即建议道:“夫人,主公大军才走了一日,如果现在派哨骑去追。或许还来得及!” 严蕊闻言,心中虽然怒火滔天,但因为贾诩还在这里,她还是忍着没发作,当下依然款款一笑:“如此。就多谢贾先生了!” “夫人客气了,若是没有别的人,诩告辞了!”贾诩知道这件事不能耽搁,如果耽搁一分钟,可能吕布的大军就前行了一里,如果时间在晚上一时半刻,那可就真的追不回来。。 严蕊心中虽然焦急,但是并不表现在脸上,她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如此,便麻烦先生了” 严蕊送走了贾诩,脸瞬间就变得异常难着吕玲琦的那封“家书”怒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吕玲琦,你回来我定要让你好 另一边,伪装成士卒的吕玲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柳眉微微一紧,嘟囔道:“是谁在叨唠我?难道是母亲?” 黄舞蝶紧紧扣住吕玲琦的手臂,询问道:“姐姐,怎么了?” 吕玲琦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没什么,有点冷而已!” 黄舞蝶点了点头,对着吕玲琦小声说道:“义母会不会派人捉我们回去?如果让义父知道,我们就完了!” 从陇县出来到现在,这一直是黄舞蝶担心的问题,只要严蕊一发现,必定会派人前来追她们,到时候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吕玲琦给了黄舞蝶一个放心的笑容:“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打探清楚了,这次父亲会兵分两路,一路由你父亲率领,一路由我父亲率领,一会我们只需……” “新军路上,禁止喧哗!”就在吕玲琦说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行军督令官一枪敲在黄舞蝶的脑袋上,疼得黄舞蝶想要大声叫喊,吕玲琦立马捂住她的嘴:“不要叫,叫了就露馅了!” 黄舞蝶眼里噙满泪光,委屈的点点头。 吕玲琦嘿嘿一笑,这才放开了手掌,就在她得意洋洋的时候,脑袋上不免也挨了一下,疼得她想要大喊,黄舞蝶立即伸手捂着她的嘴,冲着她摇了摇头。 ...... “什么?没追上?”贾诩惊愕的问了一句。 “启禀军师,卑职追到略阳时候守将不让某通行,无奈之下,卑职只能返回”哨骑不敢怠慢,立即将事情的原为说了一便。 原来,哨骑到了略阳之后,忘了携带贾诩的文书,无论哨骑如何解释,守关的将校都不让他通行,无奈之下,他只能快马赶回陇县,回复贾诩。 “这样,你拿着我的文书再去,能追回来就追回来吧!”贾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怨不得他,千算万算,他也没想到守将如此恪尽职守,竟然不放本方军马通行,当下安排一番后,立即朝着吕府走去,这件事还需早点禀报夫人为好。(。。)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战一触即发 大汉西北,凉州。 △↗, 炎炎的春日下,举目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黄沙旷野,囊内只剩下不到一口的清水,李儒不自觉地添了添干裂的嘴唇,他从未像此刻那么痛恨那些叛乱的羌人,为了阻止并州军的西征,他们在沿途的水井和水源处都抛下了腐烂的尸体,将所能见到的一切活着的人和事物都摧毁。 拄着刀,李儒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道路,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不支了,但是自己应该已经接近金城郡,也许很快他就能庄了,远处,扬起了遮天的尘土,一阵焦灼的大风扑面而至,将脚步踉跄的李儒掀翻在地,摔倒在滚烫的砂砾中,李儒的目光盯着烟尘中若隐若现的‘陈’字旌旗,一向冷漠的心在刹那间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拼命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扯开喉咙想要大喊,可是出的声音却干涩无比。 咬牙拧开水囊,一口气喝下最后的清水,李儒挥舞着双手,大叫着冲向了还在远方的并州军。 担任全军斥候的陈奇远处的李儒,顿时喜出望外,他一夹马腹,领着身边的十名并州铁骑如箭般奔了出去。 自己奔来的并州铁骑,李儒高呼了起来,“陈将军” “先生,你最近去哪里了?让某与甘将军好找”,陈奇纵马来到李儒跟前,见到李儒嘴唇干裂,面黄肌瘦,想必是许久没有进食,当下连忙取下马匹上的干粮和水袋,一并递给了李儒。 李儒此时已是口干舌燥,腹内空空。奇递过来的肉干和清水,哪里顾得了什么形象,一把接过来就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然后在灌两口清水。 等李儒吃饱喝足后,陈奇这才牵来一匹战马供李儒骑乘。随后便带着李儒向着后方大军驰骋而去。 夜晚,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的李儒来到了中军大帐,甘宁正与陈奇阎行等将校商议军事,见到李儒前来,甘宁立即迎了上去:“先生,以后探听敌情事让斥候去做便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某如何向主公交代?” 李儒咧嘴一笑,示意甘宁不用担心。随后便将他离开的事情告诉给了甘宁,原来,在吕布召回甘宁的时候,李儒就断定吕布不久就会对羌族用兵,所以他便悄悄的潜入羌境打探消息,想到一路上所经过的水源大都被羌人扔了腐烂的尸,当下开口道:“我过来的时候,沿途的村庄都被羌人摧毁。水井里也被他们抛下了腐尸,而且还在大允谷集结了重兵。他们在水井里扔下腐尸,一来是为了阻滞我军的行军步伐,二来是想逼我们自动走入他们所设下的埋伏圈里。” 随着李儒话音一落,在座的人都神情沉重了下来,若是没有李儒探敌,他们很可能会中了羌人的圈套。往有着干净水源的道路向大允谷。 陈奇惊出了一身冷汗,最近几天的路途上,他们经过的几处被毁村庄,水井都被羌人扔了腐尸,最后都是他派出斥候找到干净水源后。改了道路行军。 “先生,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甘宁儒,此时他已是没了平时的稳重,羌人的计策太歹毒了。 “很简单,我们分兵,让陈将军的斥候营先走,按照羌人留出的道路,进到他们的埋伏圈里去。大军跟在后面,只要辎重队伍能抵挡住羌人的进攻等到大军赶到就行了。”李儒说得很简单,可是阎行他们知道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意味着陈奇在被羌人埋伏军队进攻的时候,将陷入苦战,很有可能坚持不到他们到达,就全军覆没了。 作为大军主帅的甘宁最后咬了咬牙,采纳了李儒的计策,眼下也只有按照这个李儒的话去做,因为没有人能提出更好的计策,不过他将陈奇换成了阎行,不是陈奇武艺不行,但是与阎行相比,不出三十回合就会落败。对于甘宁的安排,众将都没有异议,毕竟这是关于并州军能不能胜利的问题,众人都不敢意气用事。 残破的官道上,并州军的辎重队伍缓慢地前行着,坐在大车上的李儒行的并州军,一脸的淡定自若,让一旁骑马的阎行心里踏实不少,总之这位过于阴鸷的文士主动提出随辎重队伍前行后,分兵出去的甘宁等人都是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李儒其实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轻松,虽然他推算出羌人设好了埋伏在等着他们,可是羌人的具体兵力和设伏地点,他心中都还没有底,另外跟在辎重队伍后面三天路程的并州铁骑能否骗过羌人的斥候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散布在最前方的斥候回到了阎行身边,他们的脸色阴霾,这一路上被羌人摧毁的村庄日渐增多,些惨不忍睹的百姓尸体,让他们心中的怒意已经快渐渐压制不住了。 村庄的水井里依然被扔下了腐烂的尸,而干净的水源仍在往西的方向,和阎行一起仔细听着的李儒自己面前的地图,又是往西,这些羌人究竟想干什么?来越近的大允谷,李儒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忽然他的注意力被地图上标注的一处峡谷给吸引了。 “阎将军”李儒喊过了阎行,指着地图上的那处峡谷道,“羌人在此处设伏的可能很大,在下希望能派出一支斥候前去打探一番。” 阎行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一路走过来,羌人的意图很明显了,一直再将他们往西带,“某亲自去,这里就交给先生了。”阎行挑了五十名善射的并州铁骑以后,将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李儒。 “入夜后再出。”周的旷野,李儒阻止了阎行,同时命令队伍放缓了前进的度。 远处,土黄的砂砾岩后,一小队羌人骑兵牵着马,眺望着远处并州军的行军队伍。眼里透着几分贪婪,他们知道汉人士兵押送的大车里,除了装载的粮草还有他们中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的精良兵器以及钢铁打造的箭支,这队羌人骑兵中为的中年汉子想到过去几年内杀了无数勇士的汉人,从额头横贯整张脸的狰狞刀疤像条毒虫般蠢动了起来. “给我盯紧他们,一有异动。就立刻回来禀报。”中年汉子恶狠狠地说道,这一次西羌各部下了血本,部落里族人尽出,这次要与并州军拼个鱼死网破,既然吕布要灭掉羌族,他们也不是泥捏的。 夜幕下,阎行带着五十名并州铁骑,牵着马出了大营,在依稀的月光下向着两百里外那处名叫木榆谷的地方进。直到走出三十里地外,阎行才带着部下上马。 数日后,阎行到了木榆谷,一路上他和斥候营都是昼伏夜出,以避开可能遇到的羌人斥候。 “被李忧先生说中了。”黎明的晨曦中,阎行远眺着宽阔的山谷内竖着各色旗帜的帐篷,喃喃自语道。 “你带十人回去禀报。”根据羌人的帐篷数目,计算出羌人的兵力后。阎行将画下的谷内大致地形交给自己的副将,他打算带四十人继续留下来。不能想办法捉几个活口,他在韩遂帐下为将的时候,和羌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对羌作战,他也有独到的见解。 当李儒得到阎行副将所带来的消息时,整支辎重队伍已经距离山谷不到五十里的距离。这四天里,李儒将队伍的行军度控制在每日四十里,走半天,休息半天。 “传令全军,停下扎营。”李儒下达了军令。他本以为羌人是打算将他们这支辎重队伍诱入谷中,不过现在他们将军队驻扎在谷中,是想利用骑兵优势在平原上围歼他们。 “将营垒建坚固点。”连续三天的反常行军,让一些并州军的将校明白,附近可能有羌人的叛军,如今李儒的这道命令似乎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是以前韩遂的部将,和羌族打了不少的仗,自然知道如何防御那些羌族。 军官指挥下忙碌的并州军,李儒冷酷的目光里望向了远处的山谷,那里有着大约两万左右的羌人,是己方兵力的七倍,在不占地利的平原上要依靠这些并州军坚守三天,一定要先声夺人,振奋士气,不然的话,或许羌人只需要一次凶悍的骑兵冲锋,就能把他们冲垮,展开一场屠杀。 入夜以后,阎行带着四十名羽林军骑兵回来了,他们守了一整天,也没有等到落单的羌人,只能先行回来,谁都知道或许明天,两军就会接战了。 召集了所有的将校以后,李儒指着悬挂在中军的地图,向并不知道内情的并州军将校说出了他们目前的处境后笑道,“羌人不懂兵法,若是他们设伏于山谷,无疑会让我们进退两难,可是如今他们驻扎于谷中,不过是群自恃兵多的无谋野人罢了。” 儒谈笑风生,在座的将校悬着的心放下了些,就连深知敌军虚实的阎行也不由佩服李忧的口才气度,两万羌人被他说得不值一顾似的。 “大家应该还记得前几日离开的主力大军?其实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后,我们只需在此坚守三天,到时他们自会赶到。”说到这里,李儒笑了起来,“等打败羌人,在做诸位便是有功之臣,到时候温侯升官赏赐是少不了的。” 李儒的话让那些将校都是振奋了起来,坚守三天,时间也不算太长,辎重中的厢车可以拿来布成车阵,到时靠着强弩利失,应该能抵挡住那些羌人。 “这个消息先不要告诉士兵,让他们今夜养精蓄锐。”李儒环视着四周被利禄打动的将校,将是兵之胆,只要这些人能有坚守的信心,士兵的问题就不会太大:“明日等士兵们起来,告诉他们,作战勇猛的,全家都不愁吃穿;临敌怯懦的,军法严惩。” “阎将军,这仗我们能不能赢,就全在你身上了。”等将校们各自散去了,李儒才行道,“羌人虽然善战,可是不懂配合,贼酋往往以勇力充之,每战必亲临上阵,若是能斩杀数员,当可振我军威,弱其士气。” “先生的意思,彦明明白,某也不是第一次和羌族交手了,先生尽管放心”阎行沉声应道,他知道,那些并州军将校虽被李忧一番话鼓起了士气,可是一旦交战,还是要靠他和亲卫的战绩来鼓舞士兵。 木榆谷内,组成联军的四十个羌人部落的豪酋聚在了一起,这几日汉军辎重队伍行军日益缓慢,让他们知道这只队伍的主将很可能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策。 “明日就进攻,只要拿下这支辎重队伍,我他拿什么来和我们打。”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率先瓮声瓮气的吼道,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他叫诺曷钵,这一次两万人的大军里,他的部队占了四千,按照羌人的规矩,他就是大领,统率全军,他中的其他三十九人,负手转了一圈后道,“明日,谁愿意率先出战?” 随着诺曷钵的问话,几个小部落的豪酋都是起身争抢,只有抢到了这先锋军的位置,日后分东西时,他们这些小部落才能多得多一些好处。 “达甲瓦,明天这一仗,你先上吧!”诺曷钵并没有理会那几个小部落的豪酋,而是一角脸上刀疤狰狞的中年汉子道,达甲瓦是这一次出征士兵里最勇猛的人。 “遵大领的命令。”达甲瓦安静地回答道,他知道诺曷钵这个读了几年汉人的书就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野心家一直想吞并自己的部落,这一次怕是想借着这些并州军之手来削弱自己的实力,明日出战,恐怕他不会派其他人助阵,不过也无所谓,不过是区区五百并州军而已,他达甲瓦和手下的两千勇士会让诺曷钵知道,他今天这个决定是多么愚蠢。 就在甘宁和西北方的西羌即将交锋时,吕布也率领的大军开到了石城,早在略阳的时候,他便与黄忠分兵两路,以黄忠徐晃领一路作为先锋部队,先探探羌族的虚实,一路由他亲自率领步步为营,徐徐推进。 “启禀主公,家中有书信到!”就在吕布和高顺商议军事的时候,就见成廉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书信递到吕布手中。 吕布展开一时剑眉倒竖,恶狠狠地将书信拍在案上:“孝杰,立即集合大军!” 高顺皱了皱眉,他很久没有见到吕布发这样的滔天怒火了,吕布只要发这样的怒火,一般都与亲人有关,如果是对敌人发怒,他一般都会目露寒星,将怒火压在心中,趁着成廉出去传令的机会,高顺偷偷的眼桌上的书信。 “你怎么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高顺冷冷的说道。 高顺摇了摇头:“如果大小姐她们在这支军中,那就没事,末将担心的是,她们会不会在汉升的那支大军,如果是,恐怕此时汉升已经和羌人接上手了。” 吕布闻言,他的脸变得异常铁青,扭头对着张绣咆哮道:“伯锦,你速去黄将军部,给我把吕玲琦和黄舞蝶拎回来。!” 张绣楞了楞,怪不得吕布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大小姐和黄将军的女儿悄悄随军出征了,他可知道吕玲琦对吕布的重要性,当下不敢怠慢,立即拱手应诺:“末将领命!” 一个时辰后,大军已经集结待命,吕布马不停蹄的冲到校场,开始挨个挨个地仔细查最后也没有发现吕玲琦和黄舞蝶的身影,吕布大怒之下,立即喝令大军即可进军,浩浩荡荡的杀入羌境,准备与黄忠回合。(。。) ------------ 第二百七十七章 阎行杨威 木榆谷,苍溪 升起的日头下,并州军神情紧张地站在摆成车阵的厢车后,死死地握着手里的长矛,紧紧靠在一起,看着远处升腾而起的烟尘。 “休要惊慌慌,羌人也就是在马背上凶狠,等下了马,他们就是群村野匹夫”看到狂飙而至的羌骑,并州军将校大声吆喝着,鼓舞着士气:“咱们一个能砍他们五个。” 李儒在中军,看着身旁披挂齐整的阎行道,“那些人说得对,羌人只有骑射拿的出手,如今我军坚守此地,他们骑兵机动的优势难以挥,只要能振奋士兵们的士气,这一仗我们就赢了。” “先生放心,我必斩其豪酋,扬我军威。”阎行沉声道,接着翻身上马,看着身后挑选的一百名精锐亲卫兵,大喝道,“上马!” 一阵阵的甲叶撞击声中,一百名亲卫彪卒悍然上马,控着栓缰的骏马,跟着阎行缓缓出阵。 “开阵”李儒朝身旁的传令兵道,只要阎行对敌军的突击能成功,先声夺人,士气上来,三千抵两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开阵!”随着传令军士的大喝声,并州军的营垒内,层层叠叠的车阵裂了开来,让出一条道路,阎行领着一百亲卫悍卒在两旁并州军的注视下,策马出了营垒。 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阎行深吸了一口气,严格意义上说,他还算并州军的降将,虽然上次征讨梁双有功,但他知道,他还需要一场战斗证明自己,从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并州将领。驻马而停,阎行看向前方滚滚而来的羌人骑兵,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对方的中军大旗,斩将夺旗,方是男儿该建的功业。 号角呜咽,旌旗飘扬。双方弓弩齐出,互相射住阵脚。 并州军旌旗开出,阎行手提一杆长枪,胯下西凉大宛马。率领百十名悍卒无畏出阵,策马大声叫阵:“某乃大汉温侯帐下破虏校尉阎行,如今大汉天威至此,蛮夷何不早降?如若不然,杀入羌境。誓叫尔等亡国灭种。” 似乎天意也被阎行的气势所撼动,在流火般的七月里肆虐凉州旷野的焦灼大风平地而起,朝着汹涌的羌人骑兵队伍逆卷扑面而去,刹那间达瓦甲和他麾下的两千部众都是以手遮面,同时勒住马缰,安抚惊惧的马匹。 就是这一瞬间,列阵的并州军都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遮天蔽日而来的羌人骑兵仿佛被某种力量所遏一般,就像呼啸的大潮撞在了岩石上,被拍得粉碎。 “阎将军真乃神人也”李儒面露喜色。所谓天时之利莫过于如此,不过仅仅是瞬间,他就高呼了起来,他身旁的士兵在一愣之后也跟着大喊了起来,只是片刻,整个营垒里,每个并州军都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达瓦甲本想与汉军将领斗将,一展羌族勇士的雄风,不过看到对方将领是西凉名将阎行后,瞬间就打消了斗将念头。看到对方只不过百余骑,达瓦甲心中一喜,将大刀一招,面红耳赤的大吼:“一字并肩上咯。斩杀阎行,建立功勋!” 阎行冷冷一笑,手挽缰绳,纵马飞出,其后的亲卫悍卒见后,纷纷拔出腰间环首刀。吆喝着紧随其后。 须臾,冲锋在前的阎行及其亲卫在嘶哑的吼声中,狠狠地撞入了扑面而来的羌人骑兵中,如同他们猛虎扑入狼群,狐狸跳入鸡舍,伴随着钢铁划过血肉的沉闷声,猩红的血花漫天飞舞,二十余颗头颅翻滚着在夹杂着黄沙的大风里落在砂砾中,接着失去主人驾驭的马匹拖着无头的尸体嘶鸣着四散奔逃。 远处的并州军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阎行及其亲卫如同刈草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收割着一颗颗的头颅,如同暴烈的猛虎撕碎面前孱弱的猎物。 他们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和羌族作战,有赢也有输,他们先前之所以恐惧,那是因为本方只有五百人马,如今看到阎行七进七出,杀得羌兵抱头鼠窜,瞪时间,血腥杀戮激起了身体里对厮杀的渴望,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胸膛起伏着,按刀的手上突起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 “擂鼓助威!”看到羌族勇士被阎行及其亲卫杀得方寸大乱,达瓦甲立即喝令擂鼓助威。顿时,一阵阵沉闷的羊皮鼓声在羌人骑兵中拔地而起。 “哼,雕虫小计,三军听我号令,为阎行将军摇旗呐喊,擂鼓助威。”李儒面色从容,登高而呼,随着他一声令下,汉军营垒里巨大的鼓声震天而响,压住了羌人的羊皮鼓。几个并州军将校卸了盔甲,光着膀子,举着鼓槌,奋力敲击着硕大的金鼓,他们和羌人打了多年交道,知道羌人的军队组织涣散,指挥全靠牛角和羊皮鼓,如今他们被大风逆卷,队伍混乱不堪,他们此时只要以鼓声继续搅乱,阎行他们就可以多杀几个贼人。 听到背后传来令人振奋的战鼓,策马冲杀的阎行等众杀得更加兴起,一个个凶恶得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只顾挥刀向前,不断地向前推进,向着敌军的中军杀去。 羌人大军本阵,诺曷钵和身边的豪酋听着那响得让人慌的汉军鼓声,都是面露惊疑之色,如今大风逆扑,黄沙漫天,前方一片混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并州铁骑杀了过来。 “别慌?”达瓦甲绰马立马,高声大喝,若是再不能稳住军心,恐怕自己这两千人就要被这百十名骑兵给冲垮了。 抹去脸上温热的血液,阎行看着手里滴着汨汨鲜血的长枪,看到了前方已然不远的大旗,回四顾,现自己身边只剩下六十多骑还跟着,当下也顾不得他们,只是大喝道,“随我斩杀敌将!”说罢,策马直冲敌军主将所在的中军。 这时,逆扑羌人大军的焦灼大风渐渐平息下来,达瓦甲身后的本阵中,诺曷钵和其他豪酋才隐约看清那乘风突击而来的汉军骑兵不过区区百人。可就是这百人居然杀得他们中以勇力著称的达瓦甲和他的两千部众几乎溃散。 “阎行”看着带兵冲杀到了自己面前的汉将,达瓦甲用生硬的汉话大声怒吼,手中握着的朴刀挡住了来势汹涌的枪影。 “贼酋,吃某一枪!”阎行冷哼一声。长枪如同毒蛇般刺出,奔着达瓦甲的咽喉就是一枪。 达瓦甲心中震怖,阎行的威名早已响彻整个羌族,正当他不知如何应对时候,忽然变故升起。 “将军!”副将高声喊了起来。此时逆扑的大风已基本停下了,他们若是再不走,恐怕全军都要陷在这里了。 “撤!”阎行有把握十个回合内斩杀敌酋,可是时不与他,阎行咬咬牙,高喊道,接着手中长枪一招蛟龙出海,虚晃达瓦甲一枪,拨马领着全军回撤了。 达瓦甲没有让身边部下的追击,不过他们都纷纷张弓射箭。向着已在百步左右的汉军骑兵射去。 亲自断后的阎行伏在马侧,头一让,口里咬住了射来的羽箭,看着那些射箭的羌人,抽出鞍旁的大弓,引弓如满月,觑准刚才那羌人豪酋所在的中军大旗的带环射去。 一声啸响,达瓦甲心里一惊,只看见面前一点寒星射至,骇得他连忙侧身避让。狼狈之下,竟是从坐骑上摔了下去,这时他身旁悬挂着的部落大旗顶端,一枚羽箭射穿带环钉在了旗杆上。在四周部下惊愕的目光里,那面绘着狼头的部落大旗在风中缓缓滑落,掉在了尘土中。 “将军骁勇!”阎行身后的亲卫,回头看着这一手连珠箭,都是齐声高呼了起来,远处的并州军营垒里。那些并州军也是睁大了眼睛,接着高呼了起来,声震十里。 诺曷钵看着慌乱的达瓦甲麾下部众,看向身旁的羌人豪酋道,“达瓦甲平时自诩英雄,夸口麾下两千部众个个都是勇士,如今看来,不过是大言而已。” “快把大旗升起来。”达瓦甲从地上爬起来,发了疯般的大吼,若是对面的敌军再有一支骑兵,此时冲杀过来,恐怕立时就能冲溃他们,在他的大吼声中,身旁的部下慌忙地将部落大旗再次升了起来。 轻点了一下人数,阎行不禁黯然,只是这短短的一场交战,就折损了十九名亲卫。并州军营垒中,李儒一脸地惋惜。亲卫不是一般的士兵可比,他们都是军中无一,经过百般挑选组而成,少一个都觉得可惜。 此时营垒中,每一个先前还有些畏怯的并州军在阎行及其亲卫的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中,都是士气高昂,似乎对面那两万的羌人骑兵再也没有什么可怕,他们看着从辕门处进来几乎人马都被血浇透的阎行及其亲卫。爆出了阵阵欢呼。 “先生,幸不辱命。”下马后,看着四周摩拳擦掌,打算和羌人一战的并州军,阎行走进中军后,朝李儒抱拳道。 “接下来的才是硬仗。”李儒脸上没有喜色,只是看着远处的羌人大军喃喃自语,接着才看向阎行道,“阎将军,你先领将士们休息,等会羌人来攻,还要靠你来指挥士兵。” 阎行沉默地点了点头,接着领着几乎个个带伤的亲卫去了后营,找随军的医匠去了。 “三军戒备,羌人一有动静,立刻来报。”李儒看着离去的阎行,朝身旁的传令兵道,他很喜欢阎行这种性格的将领,有主见但是不多言,最难得的是居功而不自傲,估计是懂得新人蛰伏的道理,太过锋芒毕露,并不是什么好事。 达瓦甲的失利,让羌人意识到他们面前这支护送辎重的并州军部队不是泛泛之辈,一时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豪酋们都是迟疑了起来,而达瓦甲在重整部下后,现整整有二百三十七人被那支突击的并州狼骑阵斩,还有两百多人受了刀伤,一下子就折损了他近四分之一的兵力。 “回去告诉大领,我部受损严重,请大领选派他人吧!”看着来催促进攻的信使,达瓦甲阴沉着脸道,他还没有蠢到为他人做嫁衣的地步。(。) ------------ 第二百七十八章 豪帅塔里木 三月中旬,虽是阳春,但依旧朔风凛冽,天地阴寒。△, 甲胄穿在身上寒冷彻骨,刀枪斧钺蒙以春霜,尤其是荒凉的西部沙原,怒吼的西北风犹如猛兽在咆哮,行人走在旷野中,稍不留神就会被吹得摇摇晃晃。 石城通往积石山的驰道上鹿角遍布,拒马林立,得到并州军寇境的消息之后,烧当羌大将塔里木亲自披盔挂甲,率部列阵阻击,一面派人通知烧当王速速增援。 在俄何烧戈阵亡后,塔里木作为烧当羌的第二号人物,顺利的聚拢了俄何烧戈部落的残部,成为了烧当羌最具实力的部落首领,率众与烧当王分庭抗礼,就在塔里木和烧当王互相攻伐,打得不亦乐乎时,得知吕布亲率数万大军入寇羌境,双方这才罢兵,同仇敌忾,准备将吕布赶出羌境后在分个高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烧当王的援兵迟迟未到,而随着大地的震颤越来越激烈,五千并州狼骑却已经席卷而至。 “公明,你率步卒压阵,某先率骑兵去试探一番!” 万里黄沙,骠骑横行,黄忠下达命令之后,一马当先,三亭砍山刀连续劈开好几簇鹿角,直冲敌阵,五千虎狼之师人人奋勇,各自争先,手中还有多余长枪铁槊的借着战马冲刺的力量狠狠地投掷进羌族人群之中,登时惨叫声此起彼伏,死伤无数。 已经投完了标枪铁槊的悍卒则挥舞着手中的刀枪,跟在黄忠身后奋力挑起鹿角,抛向羌族军阵中,为后面的袍泽开路。 由于积石山一带都是一望无际的沙草平原,易守难攻,最利于骑兵驰骋。如果深入羌境,届时都是高山丛林,骑兵只能驻守后方,步卒突进。黄忠脚下的驰道还是旷野,对并州狼骑兵根本毫无影响,漫山遍野席卷而来。千余战骑齐头并进,声势骇人,瞬间就把开鹿角,挡开拒马,冲进了羌军的方阵之中。 看着气势汹汹的并州狼骑,塔里木身边只有亲卫百十骑,两千轻骑控线,又没有万人之敌的大将,当下只能硬着头皮亲自督战。提槊高呼:“放箭,列拒马枪,给我顶住!” 随着塔里木一声令下,后排的羌兵纷纷弯弓搭箭,朝着狂飙而至的并州军乱射,不过这些羌兵所使的弓箭都是打猎用的角弓,杀伤力不是很大,只射杀了不到百余骑。其余的箭镞都被击落或者射空。 塔里木脸上仿佛吃了秤砣般铁青,这些兵卒都是部落里的老弱残兵。勇士们俱都在后方保护牛羊,以免烧当王趁他出征之际,起兵偷袭他的部落。 “渠帅,恐怕烧当王不会来了,要不要派人去叫大领前来助战!”羌族的拒马枪还没来得及竖起,就被狂飙而至的并州狼骑踏得阵脚大乱。老弱残兵根本挡不住并州军的冲锋,并州军所过之处,羌兵尽皆被踩踏在马蹄之下,侥幸躲过的也不敢再战,纷纷溃逃。副将见此情景,立即策马来到塔里木跟前建议。 “部落生死存亡之际,迷当竟然因私废公,我誓与其不死不休!”塔里木咬了咬牙,立即喝令大军后撤。 “那穿着银灰色长袍,头带鹤羽毡帽,留着长须的人正是敌酋塔里木。”并州军中有眼尖的士卒在乱军中识得塔里木,大声提醒黄忠。 不用士卒提醒,黄忠老早就看见了牙旗下的塔里木,这场战役只是试探敌军虚实,如果能斩杀敌军将领,那就再好不过了,当下一挥山亭砍山刀,杀开一条血路,直取塔里木:“忒那贼酋哪里逃?南阳黄汉升来也!” 看到黄忠来势汹汹,气焰嚣张,塔里木怒火中烧,喝令百十骑前去拦截,转瞬间,黄忠便与那百十余骑厮杀到一起。 伴随着杂乱无章的金铁交鸣声,无数的人头滚滚落地,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这塔里木的百十余骑亲卫竟然挡不住黄忠的步伐,被他单骑砍得连连后退,血肉横飞,无人能挡。 塔里木见此,哪还有再战之心,黄忠的勇武直吓得他魂飞魄散,当下拨马便走,黄忠杀散余众,见到塔里木夺路而逃,哪里肯舍,拍马舞刀,奋勇直追。 乱哄哄的沙场上,森林一样的枪矛乱槊,雪花一样的刀剑乱砍,人影绰绰,黄忠想要寻找塔里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州军纷纷大喊:“那灰袍白羁者是敌酋!” 在羌族里,只有部落首领和部落大将才配披盔挂甲,一般的士卒都身着五锦绣花战袍,头带墨黑头巾,这都是羌族特有的服饰,所以战场上是将是兵,一看便知。 黄忠大喜,一边砍杀周围的羌兵,一边搜寻塔里木的身影,果然,在百米处的乱军之中,塔里木在亲卫心腹的保护下,缓缓退出战场。 “敌酋哪里走,黄忠来也!”黄忠虎目一瞪,催动战马,一路左劈右砍,杀向塔里木。 塔里木大惊失色,以往尊贵无比的象征,此时简直就是白无常手里的哭丧棒,要人命啊,他一边纵马逃命,一边扔掉鹤毡帽,脱去战袍,不辨东南西北的仓皇逃窜。 黄忠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心要把塔里木生擒活捉,只是旷野中人喊马鸣,杀声震天,两军混战成一团,脱掉了外袍的塔里木与一般的士卒无异,黄忠一时难寻,无奈之下,黄忠只能弃了塔里木,策马归阵,与大军一起掩杀羌兵。 主将败逃,士气受挫,本来就是老弱残兵的羌兵顿时溃败,纷纷逃往积石山腹地,黄忠一路率军追杀,收割大好人头,只见一些士卒的战马上,挂满了羌兵的头颅,斤斤吊吊的,随着战马的跌宕不定,那些人头也在空中上下起伏,着实让那些疲于奔命的羌兵心胆俱碎,魄散魂飞。 黄忠率军穷追十余里,忽然杀出一支人马拦住去路。为首的大将正是塔里木帐下第二勇士宾就,看到塔里木被追得狼狈不堪,当下引兵救援,使得虎头大刀拦住黄忠:“汉将休得猖狂,宾就在此等候多少!” 黄忠也不答话,骤马舞刀自取宾就。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与他酣战了二三十回合,逐渐杀得宾就手忙脚乱,左支右拙。宾就的部将及其亲卫慌忙上前助战,合力围殴黄忠,总算让得身心力竭的宾就长舒克一口气。 “呜,呜,呜,”“呜。呜,呜,” 连续不断的号角声至黄忠的自后方拔地而起,黄忠听闻之后便不再与宾就恋战,虚晃一刀拨马而走,临走时,黄忠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明日午时,在来取尔等狗命!” 羌兵无人敢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并州军绝尘而去,听到黄忠的狠话。宾就气得三尸暴跳,怒后连连,扬言明日必斩汉将于马下。 天亮之时,塔里木聚拢残兵清点人数,包括宾就的部曲在内,总计折损人马一万余人。算是大败一场。 “我部阻敌拦将,迷当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山林中的狐狸和豺狼,端是狡猾哼戾,他的人马躲到哪里作壁上观去了?” 塔里木被杀得丢盔弃甲。丢尽了面皮,聚拢残兵之后暂时安营扎寨,一边派心腹亲卫前往部落召第一勇士前来参战,一边召集部将军议,想起整曰都没见迷当一个援兵,直让塔里木恨得咬紧牙关,对着迷当破口大骂。 有斥候出列禀报:“尊敬的豪帅,迷当大王已经率本部兵马连夜赶往陇西境内的望曲谷一带去了,说是去阻挡张辽大军,因此未能前来求援!” “这迷当果然奸诈,张辽打参狼羌,他去望曲谷坐山观虎斗去了,让我们和并州军血拼,恶毒的人,狼神是不会放过他的!” 宾就拱手建议:“豪帅,如今该如何是好?迷当在族人生死存亡的时候南撤,就凭我们的两万人马,根本就挡不住吕布的铁骑!” 塔里木清癯的脸上满是晦暗之色,但眼睛里却透出坚定的目光:“我和俄何烧戈一生只为推翻王族而奋斗,当年他不听我的劝阻,毅然出兵入寇汉境,以至于身死人手,如今还把祸水引入部族,虽然他的错误不可原谅,但如今大军压境,吾辈身为狼神后裔,当为羌族而奋斗,等唐兜率军前来,我们就与吕布鱼死网破,虽死无憾!” 宾就和塔里木的部将纷纷将左手放在胸口,开始庄严肃穆的起誓:“狼神,我们愿为部族流尽最后一滴血,请您保佑您的子民。” ......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 “今天的试探,羌兵不堪一击,不过后面赶来的这支羌兵倒是精锐!”借着昏暗的烛光,黄忠把今天试探的情况给徐晃道了个明白,让他试着给分析一下原因。 徐晃虎纹一松,正色道:“姜叙将军曾言,俄何烧戈一死,羌族必定大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黄忠接过话茬:”不错,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塔里木倒是一个忠义之人,他之所以与烧当王分庭抗礼,一切归咎于王族的残暴统治,他的做法,倒与黄巾军大同小异!” 徐晃一挥白袍,朗声道:“我等既然已经出兵,就要把西面的危机解除了去,若是塔里木识时务,我们可以劝主公招降于他,如果不识时务,那也只能围而歼之!” 黄忠思忖了一番,点点头,同意徐晃的看法:“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明日定是一场恶战,先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再说!” 辕门内,所有的士卒都围在一堆,啃着肉饼,喝着热粥,听着将官训话:“兄弟们听好了,黄将军已经吩咐,今日让大家吃个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过就有一个要求,明日奋勇杀敌,听见了没有?” 随着将官话音刚落,立即引得将士们一阵欢呼,纷纷狼吞虎咽的将肉饼塞在嘴里,然后一拥而上,抢夺肉饼,肉干。 “姐姐,明天就要打仗了,你怕不怕?”黄舞蝶提着一杆长枪,矗立在校尉帐前左面站岗。 右面的吕玲琦嘿嘿一笑:“我们两个的武艺那么高,怕他作甚?不要怕!” 就在两人讨论怕不怕的问题上时,她们的校尉就从远处走了过来,吓得两人急忙闭嘴。 校尉走到两人跟前,将手中的肉饼和热粥递给她们:“你看看你们两个,都是聋子,都是哑巴,都是那么的孱弱,赶紧吃吧,明日你们负责在后方看护粮草,别去前线!” 吕玲琦连忙摇摇头,满是泥土的小脸写满了坚定。 校尉挥了挥手:“好了,不用说了,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你们两个风一吹就倒了,别说上战场,明日就安安心心看护粮草,可保住你们的小命,本将要睡了,别吵老子,老子明日要出征!” 校尉说完,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好好站岗,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 吕玲琦心中一暖,这个满脸胡子的大叔虽然表面上对她们很凶,但是却真心实意的对她们很好,等父亲回来,一定要让父亲好好提拔他。(。。)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无双女将 正午时分,风沙越来越大,吹得西凉的苍穹天昏地暗,天色就像浸水之后晒开了的纸张一样昏黄。, 并州大营外,随着黄忠大刀一招,列距成阵的士卒高举刀枪,踏着沙原高歌猛进,浩浩荡荡的杀向羌人的栅 寨,漫卷的风沙中,黄忠率领五千骑兵在前,徐晃率领五万步卒在后,经过半天的急行军抵达了羌族的栅寨下 “擂鼓,挑战!” 黄忠胯下枣红马,手提三亭砍山刀,在距离羌寨大约一里左右的地方勒马提缰,高喊了一声。 “呜呜呜!”“咚咚咚!” 呜咽的号角声率先刺破昏黄的苍穹,随后一阵急促的战鼓声自并州军阵中拔地而起。 鼓角齐鸣,喧腾一片,旌旗猎猎,尘土蔽空。 黄忠没有等得多久,就见羌寨寨门大开,塔里木率领着羌族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寨门,一万并州军与两万羌兵 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互相叫骂。 虽然一方用汉语,一方用羌语,彼此都听不懂对方在骂什么,但他们依然手脚并州,骂得不亦乐乎。 在步兵阵中,吕玲琦看着对面的羌军阵脚,握枪的手不自觉的渗出丝丝冷汗,放眼望过去,对面乌压压的全 是提着亮晃晃刀枪的敌人,开战前的静默,让她内心深受折磨。 吕玲琦扭头看向旁边的黄舞蝶,只见此时的黄舞蝶面色惨白,已经被这个肃杀压抑的场面吓得东倒西歪,双 腿发软,已经毫无斗志可言。 吕玲琦连忙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蝶儿快看。你们父亲出阵了” 果然,顺着吕玲琦所指的方向看去,自己的父亲已经纵马出阵,威风凛凛的矗立在阵前骂阵,黄舞蝶看到这 里,心中稍定。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父亲,想看看他是怎样杀敌的。 黄忠绰刀而立,指着敌阵的塔里木破口大骂:“羌酋给某听好了,如今大汉天威至此,再加上我家温侯亲征 ,尔等若是识时务,赶紧下马受缚,若是迟疑半分,定然尔等亡国灭种!” 看到威风凛凛。恍若天神的黄忠策马出阵,羌族内部一阵大乱,特别是参与昨天那场战斗的羌兵,被黄忠这 一通怒骂吓得满头大汗,心惊不已,连握刀的手都在筛筛发抖。 塔里木在旗下勃然大怒,昨日被黄忠杀得丢盔弃甲,心中早就想扳回一局。当下回骂道:“无耻汉将,吾王 早已被朝廷以律法授以王位。尔等无故犯我疆土,还敢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今日定让尔等有来无回!” 叫骂完毕,扭头大喊一声:“唐兜何在?给我斩了这汉将!” “唐兜领命” 马蹄声起,伴随着一声雄壮的应诺。羌军旌旗开出,一匹墨黑的大宛马飞驰而出 马上一员八尺五寸的虎将身披泛着银色光芒的铠甲,头戴虎牙银兜,手提一杆五十八斤的铁槊,出阵之后也 不答话。拍马舞槊直取黄忠。 “今日就让我好好会会烧当第一勇士!”黄忠一看此人,就知道他是一个身手不凡的悍将,当下抖擞精神,提刀纵马,迎刃而上。 话音刚落,两匹战马便纠缠在了一块,马走龙蛇,到来槊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马蹄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 大刀势大力浑,犹如雷霆万钧,铁槊犹如白虹贯日,疾如闪电。 沙场中央好一场恶斗,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厮杀了四五十回合难分胜负。 刚一开始,唐兜还觉得应付自如,可随着鏖战的持续,五十回合之后,唐兜似乎觉得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对面的汉将刀法浑厚,势大力沉,一刀接着一刀,丝丝相扣,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连绵不绝。 在双方士卒的拼命呐喊之下,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两员大将继续舍生忘死的厮杀,小半时辰之后,二人已经恶战了七八十回合,羌族大将唐兜逐渐体力不支,慢慢先出败象。 黄忠面色从容,见到唐兜左支右拙,猛地大吼一声,如同山呼海啸,惊得唐兜坐骑上蹿下跳,马上的唐兜差一点没被摔下马来 正是黄口孺子,怎闻霹雳之声,病体樵夫,难听虎豹之吼。 还没得唐兜安抚好战马,黄忠就如同索命无常般扑了过来,手中三亭砍山舞刀奔着唐兜一阵劈头盖脸的猛砍猛杀,企图一鼓作气将唐兜斩于马下。 “吾命休矣!” 唐兜看着明晃晃的砍刀立即将把自己劈为两半,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看来今日,自己命损于此。 “大领休慌,宾就来也!” 宾就看见唐兜处在了险境之中,当下挥舞着朴刀,前来助战。 两员大将以二敌一,走马灯般厮杀,酣战了三四十回合,胜负难分。 黄忠抖擞精神,挥舞着手中的三亭砍山刀,力战二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愈战愈勇,眼看着就要落败。 徐晃看到羌将被黄忠缠住,虎纹乍现,手中大斧一挥,声嘶力竭的大吼:“直冲敌营,斩杀敌将,杀!” “杀,”“杀呀”“杀异族!” 随着徐晃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并州军朝着羌阵席卷而去,上万人齐头并进,颇有遇山挖山,遇海填海的气势,五千骑兵一纵战马,将步卒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率先冲入敌阵。 塔里木拔出腰间弯刀,指着对面的并州军扭头大喊:“保卫部落,虽死无憾,勇士们,给我杀!” “嘭嘭嘭” 随着塔里木一声令下,羌阵中响起一阵羊皮战鼓声,两万羌兵中响起一片嘹亮的呼哨,密密麻麻的羌兵开始涌向狂飙而至的并州军。 震耳欲聋的沉闷撞击声响起一片,两支大军的前排士卒终于重重撞在一起,许多盾牌瞬间炸裂,旋即刀枪齐出,矛戟齐下,血肉横飞。 吕玲琦和黄舞蝶站在大军的最后,听着耳边传来战士撕心裂肺的呐喊,战马死亡那一刻的悲鸣,被吓得愣愣的矗立在那里,眼里写满了恐惧。 忽然,一颗被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黄舞蝶的脚下,吓得她花容失色,放声惊叫,旁边的吕玲琦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手指甲都快扣入到肉里,想必也是被吓得精神恍惚了。 “有女子?” 战场之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黄舞蝶的尖叫,立即引起了敌我双方的注意,竟然忘记了厮杀,纷纷扭头看向吕玲琦两人。 就在那一愣神的功夫,并州军的将校率先反应过来,一刀将挡在面前的羌兵斩为两端,喝令大军继续进攻。 并州将士闻了将令,纷纷提刀舞枪,再次与羌兵厮杀在一起,两军混战,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来人,保护她们两个,别让羌族掳了去!” 吕玲琦潜入的那个部曲的校尉恶狠狠的盯着吕玲琦,立即指挥十余名士卒前去保护,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那两个孱弱的士卒竟然是女子,这一回他的职位铁定是不保了,虽然如此,他还不忘派遣士卒去保护她们,否则让羌兵掳了去,他的罪责就更大了。 可是吕玲琦和黄舞蝶的出现,立即引起了羌族的注意,他们纷纷朝着她们这面涌来,企图杀散并州军,将这两名女子掳了去,顿时让这样保护吕玲琦和黄舞蝶的并州军压力倍增。 死了一批,又来一批,敌军仿佛海中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心狠手辣。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为了保护她们而被敌军砍杀,吕玲琦恐惧的双眼逐渐被愤怒所填满,单脚踢开柱在地上的长枪,带着风沙的漫天飞舞,吕玲琦娇斥一声:“给本小姐散开!” 长枪犹如毒蛇出洞,枪杆荡开了挡在面前的并州军,吕玲琦冲到阵前,看着面目狰狞的羌兵,她口中发出一声娇斥:“蛮夷看枪!” 随着吕玲琦发出一声娇斥,手中长枪犹如白蛇吐信,奔着一名羌军什长的咽喉就是三枪,每一枪都刁钻迅疾,快如雷霆。 那名羌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杆长枪夺命追魂般朝着自己的咽喉刺来,当下急忙挥刀去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刚刚还像羔羊一样待宰的女子,怎得变得如此厉害。 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仓促招架了三五个回合,便被吕玲琦一枪搠穿咽喉,挑翻在地,羌将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生死命消。 吕玲琦冷冷的看着他的尸体,忽然喉咙一动,扭头大吐特吐起来。 一名羌兵想要趁机夺了吕玲琦的性命,还没等他近身,冷不防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冰冷的长枪奔着他的咽喉如同流星一般刺了过来。 “咳咳” 那名羌兵只觉得咽喉一凉,后脖颈里顿时嗖嗖进风,而他整个人却已经被挑翻在地,任由风沙吹进他的口中。 吕玲琦和黄舞蝶两人两枪,瞬间结果了两名敌军的性命,发生只在瞬息之间,惊得敌我双方错愕的看着两名“身躯凛凛”的女将。 校尉先是错愕,然后是朗声大笑,将手中长枪一招:“哈哈,兄弟们,羌族连咱大汉的女子都打不过,还有什么好恐惧的,给老子杀啊!” 校尉的话就像兴奋剂,顿时就刺激了这一簇并州士卒,当下纷纷提刀舞枪,犹如猛虎一般冲入敌阵,杀得羌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u ------------ 第二百八十章 女将引发的混乱 朔风劲吹,狂沙乱舞,尸横遍野,箭矢如蝗。 两支服饰各异的大军,此时正泾渭分明的厮杀成一团,苍茫的沙原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人尸马骸,其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远远如蓬蓬茁壮的篙草。 徐晃手提板斧,来回在战场上纵马驰骋,指挥作战,但凡遇到拦路的兵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乱劈乱砸,七进七出之间,死在他马下兵将不下五十人。 “公明,左翼有异动,怎么回事?” 重回战场的黄忠多羌兵涌向左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纷纷不要命的往那边冲,顿时打得本方人马连连后退,血肉横飞,如果再不去支援,让敌军突破左翼,本方人马就会被羌军包了饺子。 “汉升勿忧,某现在就去支援!”徐晃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当下迎了一声,飞马驰骋过去,准备援助左翼的防御。 还没等徐晃来援,那边的局势瞬间大变,左翼逐渐被打退的本方兵马猛地发力,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奋力冲杀,一鼓作气将羌兵打出了左翼,渐渐的压了羌兵一头,各个都犹如虓虎一般勇猛。 “领军的校尉是谁,速速探来!”徐晃大感好奇,竟然能在敌军几倍于我的情况下反败为胜,这样的将校他一定要为其请功。 亲卫应诺一声,连忙策马前去打探情况,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徐晃的亲卫再次打马归来,禀报道:“启禀将军,负责左翼的部曲中忽然出现了两名女子,故而引得羌兵重兵压境,他们之所以反败为胜,乃是那两名女子武艺颇为娴熟,斩杀了一名羌军将校后。使得我军士气大振,反败为胜!” 徐晃皱了皱眉,这军中怎么会出现女子?他的心中虽然疑惑,但是现在还不是查明情况的时候,既然左翼的危机解除,他也没有必要去支援,当下连忙回到战场。提斧在乱军中左劈右杀。 并州军在黄忠和徐晃两员悍将的带领下,杀得羌兵连连后退。占尽上风,虽然羌兵中也有唐兜这样的悍将,但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在死亡将近五千名羌族勇士之后,羌兵终于难以抵挡,渐渐向积石山腹地撤退。 就在徐晃率大军掩杀羌族败兵的时候,西南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徐晃扭头只见一人一马正往这边快速冲来。 马上是一员身躯凛凛的八尺虎将。他身披黑色战甲,头戴虎头兜,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手提手提一杆丈八的铁矛,犹如一把擎天巨剑,在羌族溃军中横冲直撞,左突右杀。万余人马,竟然挡不住他进攻的步伐,就像大海被一柄擎天利剑劈开,将羌兵从中间劈开,向着两边冲散开来。 黄忠大喜,立即让徐晃指挥步兵围杀被冲散在后面的羌兵。他亲自率领骑兵追赶逃窜在最前面的塔里木,企图一鼓作气,拿下敌酋,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否则让塔里木逃回羌境腹地,聚拢残兵,卷土重来。 “公明!”成廉从南杀到北。从西杀到东,墨袍黑羁都被鲜血染得通红,乱军之中指挥若定的徐晃,连忙纵马来到他的跟前,持枪行礼。 徐晃哈哈大笑:“孝杰好生英勇,尽单骑冲击敌阵,实乃吾辈的楷模!” 成廉哪里有时间和他开玩笑,急忙说道:“大小姐偷偷跟随大军出征,恐怕此时在你军中,你快给我找一下,若她有什么闪失,这该如何是好!” 徐晃眼睛一瞪,不可思议的廉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成廉翻身下马,一把将铁矛插在地上,纵身跑向那些正在围杀羌兵的步卒,一边跑一边喊道:“你没有听错,不仅大小姐不见了,连汉升将军的女儿也不见了。” “嘶……会不会是”廉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徐晃独自沉吟了一会,想到了先前亲卫禀报说有两个女子潜入大军,会不会是吕玲琦和黄舞蝶? 想到这里,徐晃连忙纵马赶上成廉,招呼道:“某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跟我来!” 在亲卫的指引下,徐晃和成廉快速跑到先前的左翼部曲,开始在茫茫人海中搜寻吕玲琦和黄舞蝶的身影。 左翼校尉见到徐晃前来,急忙翻身下马,健步迎上前来行礼:“末将拜见徐将军成将军” 徐晃道:“我且问你,刚刚你的军中是不是有两个女子?” 校尉心中悠然一惊,心道:“完了,自己的校尉算是干到头了” 虽然他心中这样想,但是嘴上却不敢怠慢,禀报道:“启禀将军,是有此事,只是末将也不知道那两名女子是怎么混到军中的。” 他虽然自认倒霉,但也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在禀报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辩解一番,企图引得徐晃的理解,保住这得来不易的假校尉之职。 成廉哪有心情管这些,喝问道:“我问你,她们现在在哪?可否受伤?” 校尉嘿嘿一笑:“不仅没有受伤,刚刚还斩杀敌军一员羌将,端是厉害无比,估计系将门之后,习得一手好枪法。” 成廉眉毛立即舒展,刚刚的黑脸瞬间一柔,急忙让校尉带路。 于是在校尉的带领下,徐晃和成廉来到了左翼的那支部曲,此时大军正在围杀企图反抗的羌兵,他们身后有两名本方士卒正在挥枪呐喊助威,羌兵想要趁乱逃脱,两人就一拥而上,长枪乱搠,将那些企图逃脱的羌兵刺翻在地,不过那都不是致命伤,大部分都被她们刺中肩窝或者大腿,丧失逃脱能力而已。 旁边的袍泽见到两人生擒了十数人,纷纷伸出大拇指赞扬一番。 成廉见此情景,脸霎时一黑,是白担心了,这吕玲琦和黄舞蝶不仅没事,反而活得很好,擒拿了不少羌人。 校尉得意洋洋的说道:“二位将军。她们是不是很英勇?这可比一般的士卒厉害多了” 徐晃闻言,扭头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言,你可知道她们是谁?” 校尉诚实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成廉已经迎了上去,徐晃赶紧跟上,临时还不忘扭头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吕玲琦和黄舞蝶正得意洋洋的满一地羌兵,有了这些战功。她们也不怕父母亲责怪,谁说女子不能上战场?不仅能上。而且还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厉害。 吕玲琦眼尖,廉和徐晃正往这边赶来,连忙拉着黄舞蝶拔腿就跑,如果让成廉抓住,她们可就真的完了,可是两个刚刚及笄的小女孩,如何跑得过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 吕玲琦只感觉有一阵风从身旁吹过,就见成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俩:“两位小姐,你们可让我好找啊!” 吕玲琦笑得比哭得还难叔父。你放过我们吧,玲琦这就回家,别让我见到父亲可好!” 这时徐晃也从后面赶来,玲琦和黄舞蝶满身血污,脸上全是委屈之色,眼中更是写满了乞求,当下真的有点哭笑不得:“徐晃拜见两位小姐!” 既然被认了出来。吕玲琦也就放弃了奔跑,扔掉手中长枪,抱拳行礼道:“玲琦拜见叔父!” 黄舞蝶面色潮红,轻轻放下手中的长枪,学着吕玲琦母亲的样子给徐晃行礼道:“蝶儿拜见叔父!” 徐晃和成廉对视一眼,同样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女子。性格差异怎么就这么大呢?吕玲琦飒爽中带着一股英气,黄舞蝶孱弱中带着一点怯懦,不过黄舞蝶经过这一次血与火的考验,性格似乎变得有点刚强起来,以前杀鸡都会掩面哭泣的她,如今却能上阵杀敌,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此事不假。 校尉从后面赶来,听到徐晃和吕玲琦的对话,这才知道潜入到部曲中女子竟然是吕布的女儿和黄忠的女儿,完了,这会真的完了,记得昨晚他还骂她们两聋子和哑巴,这可是沙头的罪过,他的假校尉之职算是真的干到头了,他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昨夜那两个不会说话的小兵会有这样的身份,这回算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吕玲琦偏了偏头,在徐晃身后喃喃自语的校尉,嫣然笑道:“校尉大人,你快点来高顺叔父,我是如何英勇杀敌的!” 校尉听到吕玲琦的叫唤,连忙上前行礼:“末将参见大小姐,蝶儿小姐!” 吕玲琦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校尉这样拘谨:“校尉大人,你应该把昨晚骂我的那股气势拿出来,你这么拘谨,我很不喜欢!” 骂吕玲琦和黄舞蝶?这还得了?成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刀,就是要一刀斩了这校尉,吕玲琦连忙上前挡在校尉面前,不悦道:“叔父,你干嘛!” 成廉道:“大小姐,你不是说他辱骂你们吗?” 吕玲琦晃了晃脑袋,连忙将校尉从她们潜入军中开始,一直到战役的结束是如何照顾她们的给徐晃和成廉说了个明白,吕玲琦心向校尉,其中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在加上黄舞蝶在旁点头配合,成廉渐渐收了杀意,上前扶起校尉道:“你叫什么名字?” 校尉一抹额头上豆大的冷汗,连忙行礼道:“末将恭长清!” 成廉点点头:“明日和我一起面见主公” 成廉说完之后,又扭头对着吕玲琦说道:“请大小姐不要让末将为难,末将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保护两位小姐去帅帐,若是你们有何闪失,末将难辞其咎!” 吕玲琦抿了抿嘴,杏目舞蝶,征求她的意思,见黄舞蝶点了点头,这才极其不愿意的说道:“如此,就听叔父的。”(。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百八十一章 西凉军的血统 ps: = = 静静忘了,张绣去招降张济。樊稠去了,所以去找吕玲琦她们的是成廉,而不是张绣。(这几个字不收费) 金城郡,木榆谷。 在嘈杂的呼喝声中,羌人的豪酋们最后在诺曷钵这个大领的逼迫下,各自挥军向并州军的营盘起了猛烈地进攻,只有达甲瓦以受损严重拒绝了出战,他也不是庸人,自然看得出诺曷钵在打什么主意,这个野心勃勃的豺狼分明是想借这股护送辎重的并州军来削弱他和其他豪酋的实力,等他们和并州军打得两败俱伤再出手,到时候不但功劳归他,还能趁机吞并他们的部众,回西海湖争南羌联盟的盟主之位。 看着远处厮杀声震天的战场,达瓦甲慢慢地磨着自己的朴刀,今日一战,他颜面尽丧,不过也好,就让诺曷钵嘲笑他好了,他总会让他知道那个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想到这里,达瓦甲看向在前方领着四千部众督战的诺曷钵所在的大旗,阴沉地笑了起来。 营盘前,并州士卒握紧了手里的长矛刀枪,在他们身边将校的呼喝声里,互相紧靠在一起,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卷着烟尘而来的羌人骑兵,胸膛里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 长矛阵地后,是两百名身经百战的并州弓弩兵,他们手里端着的是秦朝遗留下来的步兵制式擘张弩,在身边将校的指挥声里,利用望山上的刻度,对准了前方冲来的最大的一股羌人骑兵。 “放!”看着前方策马拉弓的的羌人骑兵到了两百步左右的距离时,阎行大喝了起来,刹那间,前排两百名并州弓弩手扣下了弩机,接着这些射程达到一百五十步的恐怖弩矢在密集的弓弦啸声中,扑向了前方疾冲来的羌人骑兵,刚刚好在他们冲到一百四十步左右的地方,凶狠地扎进了这些血肉之躯。 “放!”随着阎行的连声大喝。两百名并州弓弩手开始了三轮的连续射击,在阎行的指挥和身旁将校对望山刻度的调整里,始终将冲来的羌人骑兵压制在百步开外,使他们的骑兵奔射难以施展其有效威力。 不过短短的片刻间。第一波冲击的五百羌人骑兵就伤亡过半,可他们连汉军的影都摸不到,射出的箭矢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拨落在了举盾的并州军长矛阵的头上。 诺曷钵看着开是犹疑不前的进攻部队,恼怒了起来,那些并州军的弩手有限。只要他们不计伤亡的一路冲上,迟早能撕破他们的防御,可是现在这样半途而停,反倒给了对方喘息修整的机会,增加己方伤亡。 “告诉他们,若是再有人后退,就别怪我无情。”诺曷钵朝身旁的亲信沉声道,他们拖不起时间。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内心就越发的慌乱,他总感觉对面的并州军行为有点怪异。似乎再酝酿着是阴谋,一场针对他们南羌的阴谋。 在诺曷钵的威胁下,带着部队的前线豪酋们咬牙再次聚集了兵力,整整三千人,疯狂地冲向了前方并州军的营盘,以前和汉军的交战经验让他们知道,只要能突破汉军的弩箭,冲入他们的阵地,这些汉军就没什么可怕了,当然吕布那个杀神和他麾下的那支狼骑不算。 看着压过来的如云骑兵。阎行看向了身旁的李儒,两百并州弓弩手最多再射五轮弩矢,就没力气给弩上弦了。 “准备短兵相接吧!”李儒沉默了一下之后,开了口:“等会。将军和亲卫士卒不可轻易出战。” “喏!”阎行沉声应道,他和剩下的亲卫精锐是李儒手中最后的依仗,只有到最危急的时刻才能出击。 五轮弩箭呼啸着射向了冲来的骑兵,一阵人仰马翻后,让羌人骑兵恐惧的铁雨终于停歇了,他们可以再次看到灼眼的太阳。一阵呼喊声里,他们拉开了手里的弓一地射向前方举着盾的汉军长矛兵,和那些重叠的厢车后面。 “都他娘把吃奶劲使出来,稳住咯!”此起彼伏的大喝声在列阵的长矛阵地上响起,此时羌人的骑兵奔射挥了其威力,密集的箭雨不时透过并州军盾牌间的缝隙射入他们的身体。 “临战怯敌,军法从事,杀无赦!” 并州军将校凶狠地大吼着,几个中了箭的将校更是凶悍地将身旁几个出痛苦哀嚎,扰乱军心的受伤士兵给当场格杀,压住了惊恐的队伍。 看着越来越近的羌人骑兵,并州军的将校们终于大吼了起来,“杀!” 随着他们的一声令下,列阵的并州军刺出了手里的长矛,一片铁棘长林刹那间出现在了冲到近处的羌人骑兵面前,受惊的马匹都是在刹那间停下,将背上的主人抛了出去,还有一些马匹则是哀嚎着撞在了长矛上。 随着双方的碰撞,并州军列出的长矛阵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出现了缺口,一些持矛的士兵被枪杆上传来的连人带马的力量给撞翻在地,虎口尽裂,一些人更是被折断的枪杆倒刺穿胸膛,倒在了地上。 浓烈的血腥味霎那间弥漫开来,和震天的吼声点燃了每个人心中那最原始的杀戮本能,并州军忘记了一切,只是红着眼,端着长矛不断补上前方死去同伴的位置,刺出手中的长矛,将冲过来的羌人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放倒,刺成血沫。 羌人的骑兵们也仿佛着了魔一样,仍旧悍不畏死地涌向了并州军不断收割人命的枪林,他们下了马,踩着前方同伴的尸体,挥着刀前仆后继地杀入,在被击溃前,他们不会后退半步,只有前方的敌人比他们更强悍,更血腥,更凶猛,他们才会感到畏惧。 李儒看着不计伤亡在进攻的羌人,阴鸷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隐忧,智可以计算一切,但是战场上的事永远无法算透,现在能不能挡住这些羌人亡命般的进攻,就要看这些并州军的了,同时李儒也通过此战,看清了吕布军中目前存在着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些跟随吕布南征北战的并州老卒在战场上或许悍不畏死,但这些新降的西凉军却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并州军,遇到弱兵就奋勇当先,遇到强敌就畏惧胆怯,但也有意外,那就是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这始终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必须快点解决才行。 不容李儒多想,营盘在羌人连续不断的冲击下,并州军的矛阵终于再也难以维持阵线,看到这情形,李儒面无表情地传达了下一个命令,让厢车后的士兵准备接战,让那些血战已达一个时辰的士兵后撤。 列枪阵的并州军最后能全身而退的不到两百人,其他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身负重伤,自知必死,跟着几个将校留下断后,阻止羌人趁势杀入车阵。 面对着前方的五十残兵,进攻的羌人明明占尽优势,可是却始终难以突破他们所把守的豁口,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的并州军退入车阵。 他们眼前的这些并州军残兵似乎已经不再是人,羽箭射在他们身上,不能让他们感到丝毫疼痛,浑身血污的他们只是挥舞手中的刀剑只为多杀一个敌人,当他们全部倒下时,羌人的豪酋们心里打了个冷战,若是那些退守的并州军个个都如这些残兵一样,就算他们胜了,恐怕也是损失惨重。 惨烈的战斗仍在继续,被血腥激出了凶残一面的羌人骑兵,下了马,密密麻麻地从四周越过并州军布下的鹿角拒马,还有陷坑,开始了围攻。 被那些断后袍泽激起血性的并州军,激起了他们作为西凉勇士的彪悍,在大汉帝国建立之前,他们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祖先叫做秦人,他们每个人都是虎狼,被世人恐惧,他们是最强悍的战士,曾经横扫了整个天下,现在他们的后人在这久违的战场被满目的鲜红唤起了他们厮杀的本能。 来自雍凉并州军开始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大刀,砍杀着每个出现在视线中被左衽的羌人,眼中布满血丝的他们看上去就像一群渴望血肉的沙狼,再没有一天前听到羌人时的恐惧。阎行看着那些并州军,心里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想和他们一起厮杀。 终于,久攻无果的羌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声,天边如血的残阳照着被鲜血染得赤红的大地,为这大汉西北边境的旷野里平添几分凄厉。 看着如潮水般退走的羌人,几个卸了盔甲,赤膊的并州军将校,看着脚边砍下的羌人头颅,接着和身边还活着的士兵一同大笑了起来,这些羌人被他们打退了。粗犷的笑声不断在营垒里响起,在暗下的旷野里回荡,李儒听着这笑声,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些撤退的羌人,他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同时也对西凉军英勇的潜力进行了重新的评估。 同是生活在大汉边陲士兵,只要让他们有一个新的奋斗目标,只要让他们知道为何而战,他们不会比并州军差多少。 整整一天的厮杀,竟然折损了三千士兵,这对诺曷钵和其他豪酋来说,面前这支护送辎重的并州军已经不是难以对付那么简单了。 诺曷钵下了决心,他不再打算保存实力,这支护送辎重的并州军必须尽快除掉,否则的话,这么拖下去,他们这剩下一万七千士兵都会被拖垮。 “只要大领出兵,我也自然追随。”看到找上自己的诺曷钵,达瓦甲木沉声说道,白天这支护送辎重的并州军所爆出来的凶悍,连他也为之动容。 各怀心思的诺曷钵和达瓦甲在共同的敌人面前,终于选择了暂时的合作。(。)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北面战场即将结束 一个出色的统帅,应该具有未雨绸缪的能力,故此在出征之前,甘宁就传下命令,所有精卒每人随身携带一套羌族甲胄,以备不时之需,而并州军也用这条计策打了不少胜仗,屡试不爽。 旷野中,陈奇领着五百羌汉杂兵披左衽,换上了羌族的服饰,看上去像极了一支狼狈的溃败羌兵,而他们身后远处的甘宁和周泰则领着一万骑兵,策马扬蹄,掀起慢慢尘土,做出了一副好似大军衔尾追击的样子 一路上,诺曷钵和达瓦甲所派出的斥候部队,都是被甘宁想出的这个法子所骗,把扮成羌人的陈奇当成了自己人而不加防备,反倒是主动现身,想打听他们身后追来的大队人马是什么来路,最后被陈奇突下杀手,连逃跑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全部被当场格杀。 跟着陈奇的羌兵,每杀死一伙斥候便雀跃不已,羌人只是大汉对他们的称呼,对他们来说,除了自己部落的人,其他人都没区别,对于尊奉强的他们来说,跟着甘宁的他们早已把自己算到了并州军里,现在杀死的‘羌人’都是叛贼。 “大人,我这回杀了三个叛贼。”夜晚,白天参战的羌兵,一个个拎着斩下的头颅到并州军负责记录的官吏面前报功,由于甘宁治军极其严格,再加上从陇县出发时,吕布说过,如果有羌人归顺,就把他们当作本方士卒对待,而且姜叙所率领的虎豹营,大部分都是由羌兵组成,所以吕布并不歧视羌人。 “赤勒都,斩三级。”负责记录的队史看了眼面前兴高采烈的羌人汉子,一边报着,一边将他的斩数记录在册。 “我估计咱们离彦明他们不远了。”军帐里,甘宁朝周泰几人道,今天这一路上过来,他们遇到的羌人斥候比前天多了数倍。说到这里,他指向了地图上的木榆谷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羌人当于此地设伏。”随着他所指。周泰几人都是点了点头。 “这个距离,全行军半日便可到达,比起李忧先生吩咐的,可是要早一日到达。”周泰开口道,当初分兵时。李儒是让他们三日后赶到。 “这一路上羌人斥候众多,恐怕羌人此次来势不小,还是尽快与彦明汇合。”陈奇沉吟道,比起善于冲锋陷阵的周泰,他更善于分析局势,算得上员智将。 “今夜好好休息,说不得明日要打场恶仗”作为全军主将的甘宁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这次西征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在陇西四郡中,有不少士林门阀正等着看他们的笑话。更重要的是,吕布需要用这场胜利来迎接即将到来的青年才俊。 翌日,当红日从地平线东升时,羌人就开始了全力进攻,他们从四面八方策马冲向并州军营盘,这一次诺曷钵本部的四千人马也拨出了三千人参与进攻,达瓦甲则亲自带着一千部众从并州军营盘的正面发动了进攻。 经过昨天一场惨烈厮杀的并州军似乎蜕变了一样,面对着四周密密麻麻涌来的羌人,他们没有半点慌乱,只是在将校的组织下。靠着厢车,握紧着手里的环大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并州军的弩手们再次开始了张合张弦,不断地射出弩失。他们甚至不需要用望山去瞄准,因为那些羌人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在密集的弩失下倒地,却又不断地冲来。 在这种人海般的进攻下,两百张秦弩所能起的作用也只是阻止一个方向的羌人而已,很快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弃马的羌人骑兵踩着死去的同伴血肉,攀爬过并州军架设的厢车,不时有人被持矛的并州军刺下,可他们就像蚁群一样,仍旧源源不断地越过厢车,杀入营盘中。 “杀!”一个个并州军将校嘶吼着,领着身边的士兵和进入的羌人短兵相接,这个时候,什么战术都已经没用,只看谁最先受不了损失而士气崩溃。 坐镇中军的李儒站在高台上,看着四周都形成混战局势的营垒,看向了身旁还剩下的并州军道,“你们都去擂鼓,只要没死,鼓声就不能停。” 很快,令人亢奋的鼓声回荡在了整个战场,将四周呼啸而来的羌人声音压了下去,天地之间只有如雷潮般的鼓声响着。 张屠在被征为并州兵前,是县里的屠夫,祖上三代都以屠宰为生,尽管杀的牲畜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两天前,当他知道自己要和羌人打仗时,他还是害怕,不过自从昨天他看着和自己一伍的同伴都死在了羌人的刀箭下,他红着眼砍死了五个羌人后,才明白原来杀羌人跟他平时杀猪屠狗没什么区别,在他眼中,这些拿着刀的羌人只是一群待宰的猪狗罢了。 “来啊!”战场上,无数和张屠一样的关西汉子们嚎叫着,一年前,他们都还只是在家种田的农人,平时老实本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拿着刀如此嗜血,不过当他们砍杀了那些面目狰狞的羌人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打仗真地就像是那些军官跟他们说的那样,只要不怕死,不要命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午时,毒辣的日头让厮杀的每一个人都汗流浃背,羌人最后还未动的兵力就只剩下诺曷钵身边最后的三千联军了,可是直到现在,他都看不到这支护送辎重的并州军有崩溃的迹象。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诺曷钵心头升起,面前的并州军实在太强悍了,恐怕就算全歼了他们,这次出来的两万联军恐怕能完好地回去也剩不了几人。 达瓦甲和阎行对峙着,他本来是打算带着自己的部下,一鼓作气地杀进敌军中军大旗下,砍了他们的军旗,谁知道又是这个昨天让他颜面尽失的汉将和他的亲卫拦住了他们。 “阎行,你这个背主之贼”被阎行一枪逼退,达瓦甲闪入几名亲兵身后,大喝着问道,他知道这仗就算最后他们赢了,可他仍是败了。 “哼,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鼠辈,吃某一枪!”阎行手中长枪开阖之间,再次逼向了退避的达瓦甲,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个勇力过人的羌人豪酋给斩杀,不能再像昨天一样被他逃过一命。 距离战场五里外的沙坡上,五更便出的甘宁和一万并州铁骑以及陈奇麾下的五百羌汉士兵终于赶到了,眺望着远处乱作一团的惨烈战场,众人都是露出了钦佩之色,谁都没想到那些五百士卒竟能力抗这么多羌人而不落下风。 看着羌人未动的三千大军,甘宁看向了陈奇,“陈将军,不知你可有胆魄领本部人马诈袭羌人本阵,斩其贼酋。” “有何不敢?待某去去就来”陈奇看向身后三百名俱是坐着羌人打扮的部下,高声大喝了起来:“是好汉的,跟我来!”说罢当先策马狂奔直冲诺曷钵所在的三千羌人本阵大旗,身后五百多条汉子没一个人拉下。 看着陈奇等人消失在前方的烟尘里,甘宁和周泰一起拔出了腰间的龙纹盘刀,斜指向天,身后列队的一万并州铁骑也都是铿然拔刀,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给我杀,一个不留”甘宁和周泰高声呼喝,然后两人亲自带兵冲锋,身后一万骑兵也是同时策动马匹,高吼着战号扑向了战场。 望着远处扬起的大片烟尘,诺曷钵刹那间皱紧了眉头,接着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这时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俱是用羌话高呼着,“不好了,并州军的骑兵杀来了。”所过之处,人人都是面露土色。 几乎是片刻间,陈奇就冲进了诺曷钵所在的中军,此时诺曷钵才察觉出不妥,这队骑兵竟然到了中军还不减,反而是加快了度。 “拦住他们!”当诺曷钵大喝起来的时候,马腾已经扯去了外面五绣锦花战袍,露出了并州军的鱼鳞铠甲。 “叛贼受死!”随着炸雷般的喝声,陈奇气势如虹地挥出了手中的环首刀,将挡在诺曷钵面前的羌兵劈落马下,接着挥刀再斩,磕飞了诺曷钵匆忙拔出的长刀,接着回刀一削,就将这两万羌人骑兵的大领头颅砍落,而他身旁副将也砍到了羌人中军大旗,四周扯去衣服的本部军马俱都是凶狠地砍杀着慌乱的羌人。 “胜了!”中军高台上的李儒看着出现的并州军骑兵,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羌人无谋的全面进攻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的他还是比不上贾诩。 战场的局势在这一刻逆转,近万骑兵气势汹涌地从四面围了上来,将正在攻打营寨的近一万五千名羌人困在山谷之内,开始从四面包抄围杀,铁蹄踏过之处,是一轮轮光芒耀日的刀浪和冲天而起的狂飙鲜血以及一颗颗的头颅。 看着本阵的大旗坠落,被突如其来的并州狼骑杀得懵了的羌人终于全面溃败了,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士气,而那些并州军却像是疯了似的狂吼着他们听不懂的那句话,在那更加急促的巨大鼓声中,竟然脱去了盔甲,赤膊杀向了他们。 将达瓦甲挑杀的阎行听着响彻战场的马蹄,看向了身后残存的八十名羽林骑兵,举刀长啸,这一仗他们打赢了,接下来就该进入羌境,杀入大允谷,剿灭残存的羌族势力,北面的对羌作战也就宣布告终。(。) ------------ 第二百八十三章 父女相见 赐支河畔,并州大营,中军大营内,吕布一个人踱着步子。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当今天下,还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惧怕的,除了吕玲琦和家中妻儿,如果吕玲琦这次出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向严蕊交代。 账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个亮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主公,有军情禀报!” “进来!”吕布沉声应道,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魁梧的披甲大汉掀帐而入,面容威武,连髯的胡须都如同剑戟般张列,眼神不怒而威,特别是有一条险恶的刀疤,从他的左眼角一直划到他的鼻凹,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又显得特别的凶恶。 “主公,兴霸那边传来消息了!”魏越抱拳道,他回到陇县后,一直和成廉干着盗墓的勾当,这次征讨羌族,吕布又把他们召了回来,随军听用。 “哦?兴霸传来消息?”吕布的目光落在身后悬挂的地图上,心里一动,他们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他想到了李儒,如果有李儒的谋划,再加上甘宁的决断,就算遇到曹操,都不一定会输,更何况是那些还未被开化的蛮夷。 “就在主公召兴霸的时候,李儒便猜出主公不久就会对羌族用兵,故而,他在兴霸赶回金城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潜入羌境,打探消息,这次他们在木榆谷大破羌兵豪酋诺曷钵,斩杀羌酋诺曷钵、达瓦甲等众,此时他们已经深入羌境,打到了羌族腹地大允谷,准备歼灭残存的羌族势力!” 吕布咧嘴一笑,这是出征以来,目前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这李儒果然是一个赌徒,为了打败羌人,不惜将身家性命赌了进去,魏越虽然将此事给轻描淡写。但是吕布知道,这其中的凶险程度不亚于虎口夺食,险中取胜。 魏越抬头看了吕布一眼,见吕布面露喜色。立即凑上前去,趁热打铁道:“主公啊,大小姐他们找到了!” 吕玲琦不仅是吕布的心肝宝贝,也是他们这些做叔父的心肝宝贝,所以魏越想趁着吕布高兴的时候。有意替吕玲琦开脱一二。 谁知吕布听后,满是笑容的脸霎时一黑,挥甩大氅,翻身坐在帅案之后:“她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吕布听到成廉找到了吕玲琦的消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可是为了保持威严,吕布并没有表现得太过高兴,脸色反而有点阴沉得难看,脸色虽然难看,但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就像海原上绽放的向阳花。 魏越干咳两声,也不点破,指着吕布身后的地图说道:“黄忠将军此时正把烧当羌的主力围困在积石山上,徐晃将军陈兵在积石山三十里外的沙原上,他们距离大军不过五十里,如果我们今夜开拨,明日清晨便能与徐晃将军回合!” 吕布浓眉一挑,不悦的看着魏越道:“还等什么?传我将令,大军连夜开拨,前往积石山!” “末将领命!” 魏延嘿嘿一笑。冲着吕布行了一礼,转身踏出帅帐。 待魏越走后,吕布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心道:“这丫头。真是让我不省心!” ...... 次日凌晨,在经过了一晚上的急行军,吕布率领的两万大军终于赶到了积石山下,与徐晃率领的五千步卒回合。 “参见主公!” 在徐晃的带领下,五千余名并州将士冲着一马当先的吕布单膝跪地行礼,雄浑的呐喊声在驻扎的山谷不断回荡。对于他们来说,吕布就是精神支柱,只要吕布在,就没有什么敌人能阻挡他们并州军的铁蹄。 吕布翻身下马,一挥马鞭:“起来吧,你们辛苦了,军需官听令,杀猪宰羊,犒劳我的勇士们!” 随着吕布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欢呼时再次响彻整座山谷,直冲云霄,盖过了沙原上的狂风怒号。 吕布身后的并州军一拥而上,与昨日那些和羌族作战的袍泽相拥而泣,他们其中有的是兄弟,有的是朋友。有的父子,有的,更是多年同甘共苦的同袍,而那些没有找到兄弟、朋友、父亲或者儿子的,眼神显得特别的暗淡,他们在心中祈祷,或许在黄忠那支大军中,有他们要找的人。 在徐晃的带领下,,吕布和高顺等一行人来到了他的中军大帐。 吕玲琦听着外面士兵的呼唤声,心中悠然一慌,揣测不安的在大帐内来回踱步,黄舞蝶则矗立在她的身后,不停的用手指卷着衣袂,小心脏就像战鼓一样“扑通”“扑通”的乱跳,仿佛就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账外传来,虽然只隔着一层幕帘,吕玲琦都能感觉到整座大帐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冰渣,让她顿时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完了,父亲来了,死定了,她心里这样想着 须臾,帐幕被人掀,吕布伟岸的身躯踏了进来,其后跟着大大小小的将领不下十数人,吕玲琦拉着黄舞蝶的手急忙凑了上去,想要向吕布行礼。 吕布看了一眼吕玲琦,又扭头看了一眼黄舞蝶,冷哼一声,一甩大氅,从她们的侧面饶了过去,大步走到帅案后坐下,一脸怒相的看着两人,吕玲琦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吕布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父亲,我错了”见吕布不开口说话,吕玲琦细声细语的说道,由于声音仿若蚊吟,恐怕连吕玲琦自己都没听到。 吕布不停的用手指敲击着桌案,闭着眼睛,仿佛对吕玲琦的话置若罔闻,须臾,他缓缓睁开双目,上下打量了吕玲琦和黄舞蝶一番,猛地一拍桌案:“胡闹,简直是胡闹!” 吕布这一下可是夹着雷霆之怒,伴随着“哐当”一声,那桌案竟然从中间裂为两半,其上的酒杯、地图、竹简,抛洒了一地,再看吕布,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吕玲琦委屈的抿了抿嘴,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再看黄舞蝶,死死的咬住嘴唇,想哭,但是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的拽住衣袂,低头流泪。 众将见此,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朝着吕布跪下求情:“启禀主公,两位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们吧!”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自古以来,及笄的女子就应该足不出户,养在深闺,像吕玲琦和黄舞蝶这样逃跑出府,披挂出征的,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众将有意想要帮助吕玲琦她们开脱,但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你们先出去吧!”看到两个女儿哭得像个泪人儿,吕布心中一软,不忍责怪,有心想要安慰,但实在又挪不开面子,当下只能先让众将出去再说。 “末将领命!” 众将齐齐应诺一声,随后转身鱼贯而出,唯有高顺顿了顿足,拱手禀报道:“启禀主公,自古以来,女子从军者不占少数,古有妇好征战沙场,近又有平原女将迟昭平,可今日为什么就不能有并州女将吕玲琦和黄舞蝶呢?须知雏鹰只有之去飞,翅膀才会变硬,孩子只有离开父母才能学会本事,末将以后如果有女儿,也会让她征战沙场,成为一名鼎鼎有名的女将,流芳百世。而不是将她拳养深闺,嫁作他妇!” 高顺说完后,又朝着吕布一拜,他相信吕布会想明白的。 待众将走后,吕布冷声道:“知道错在哪里了?” 吕玲琦抿了抿嘴,睁着通红的眼睛道:“女儿不该偷偷上战场,不该让父母亲担心!” 吕布点点头,将目光投向黄舞蝶道:“蝶儿,是不是姐姐鼓动你来的?” 黄舞蝶慌忙的摇头晃脑:“是女儿自己来的,不是姐姐鼓动的。” 作为好姐妹,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错了事,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承担。 吕布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两个儿女面前,替他们擦拭眼泪:“你知道你们母亲多少天没睡觉了吗?” “母亲!”吕玲琦在脑海中想象着严蕊找不到她们而悲伤的画面,顿时心中一痛,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吕布道:“蝶儿,你父亲知道你在军中吗?” 黄舞蝶点点头道:“知道的,但是他没有时间过来看我!” 虽然父女俩只有短短的三十里路,但仿佛就像是一块无法翻越的鸿沟,始终不得相见。 吕布拍了拍她们的头:“以后要想出征,就给我说明,让为父好有一个心理准备,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吕布觉得高顺说得对,雏鹰只有之去飞,翅膀才会变硬,孩子只有离开父母才能学会本事,当初让吕玲琦她们学武,只是为了让她们有自保的能力,不曾想却阴差阳错,让她们产生上阵杀敌的想法,吕玲琦的性格,吕布掌控的妥妥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一二次,吕布干脆先入为主,同意她们可以随军出征。 吕玲琦破涕为笑:“父亲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就能跟随父亲出征了吗?” 吕布瞪了她一眼:“你想得倒是好,但是得先过了你们母亲那关,好了,把你们叔父叫进来!” 吕玲琦喜上眉梢,又趁机将恭长清如何照顾她们的事给吕布说了出来,想让吕布替他升官。 吕布点点头,如果这个龚长清有战功,又有谋略,封他个正校尉也无妨,不过现在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等打完了这场仗了再说。(。) ------------ 第二百八十四章 淮阴侯战车 ps: 当年岳爷爷手下有一员大将,名为高宠,可惜死在了金兵的滑车之下。 夜色深沉,马蹄声隆隆。 黄忠手提三亭砍山刀,引领着五千铁骑,从白石一路围追堵截,杀敌溃逃一百里,将塔里木及其他部众围困在积石山一带。 这一天,黄忠计从心来,他让副将继续攻打积石山,麻痹敌人,他则率领千余名敢死先锋趁着夜色的掩护长途跋涉百余里,出其不意的绕到了积石山的东方,然后挥军向西,直逼塔里木的背后,在距离只有十五里的时候,才被羌族的斥候刺探到行踪,慌忙回报塔里木。 从东面而来一片坦途,无险可据,因此塔里木把伏兵都设置在了西面和南面的山谷,让宾就和帐下另一名将领脱朵各自率领一千人选择险要之处隐蔽,伏击前来偷袭的并州军。而没有伏兵的东方,则交给了塔里木麾下武力最高的唐兜,在塔里木看来,有唐兜一将当关,定然万夫莫开,只要凭险据守,黄忠在厉害也会无可奈何。 从积石山向东,就是大允谷、木榆谷、西邯以及整个金城郡,那里全部都是吕布的地盘。唐兜深知,虽然眼前将他们围困的并州军不足一万人,但是在吕布的底盘上,他的大军将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来,坐镇金城的甘宁在打败西羌后,一定会集结兵力前来围攻,而且吕布也有可能绕道丛林从西倾山直插过来,因此唐兜早就做好了坚固的防御。 唐兜在谷口险要之处安营扎寨,深沟高垒,堆积重重鹿角,内防黄忠突围,外阻吕布援助。唐兜麾下有五千人马,其中骑兵两千,如今宾就他们将黄忠围困住积石山腹地,完全不怕黄忠向外突围。只是忌惮吕布援兵会用重骑或者大规模的轻骑兵向本方营寨强行碾压,那样怕是难以挡住。 因此。这几天的时间里,唐兜一直在未雨绸缪。 先在营寨东门的外面挖了许多陷马坑,堆放了大批量的鹿角,然后在最外面陈列了一排马车。车上堆满了乱石,车身周围捆绑了拒马枪、荆棘、乱刺等防御物,连马车加上里面的乱石,这一车怕是有五百斤重。 除了这些拒马车之外,更让唐兜觉得万无一失的是。他命令军中工匠连夜制造了二十辆厢车,这些厢车都是汉军防御羌族骑兵的工具,在唐兜的授意下,这些厢车俱都以镔铁配合坚木制作而成,车厢里装满了石头,车体外面镶嵌了尖刀、乱刺等利器,每辆厢车重达近千斤。 而且昂都安营扎寨的时候已经选择好了地形,在营寨东门外面正好有一片六十度的斜坡,坡面上枯草丛生。足足半人之高,正好可以隐蔽滑道与厢车。只要黄忠赶来,定让其尸骨无存。 厢车,亦称为滑车,由军神兵仙韩信发明,他曾经用滑车阵困住了举世无双的楚霸王项羽,因为威力强大,若是地形合适,伏击骑兵的时候杀伤力巨大,这也是羌兵最忌惮的东西,那简直就是梦魇。而这些厢车也是韩遂当初资助他们的,想不到如今居然派上了用场。 “哼哼……有拒马车与鹿角正面挡住,再用山坡上的滑坡冲击,就算黄忠铁骑再多。犹如洪水猛兽也能给他拦住。我军再用弓弩兵正面射击。定要让黄忠知道我唐兜威名!” 两天之前,唐兜在营门前面立马横槊,望着自己布置的防御固若金汤,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骄傲与自信,积石山之战,让他丢尽了脸面。这一回,他无论如何也也要让黄忠死在这里方能罢休。 “报……启禀大领,大汉骑兵自东面而来,约有一骑的样子!”唐兜都手下的斥候将刺探到的军情紧急向唐兜禀报。 枕戈待旦,甲胄未解的唐兜一骨碌坐了起来:“来得好,本大领等候他们多时了,传令,按照之前的演练迎敌,厢车兵在山坡上埋伏,弓弩兵在营门口列阵,长枪兵、刀斧手随时待命!” 得了唐兜一声令下,羌兵留下两千人守卫西门,剩下的三千人则按部就班的做好了防御,迎接震天动地的并州铁骑。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动的山摇岳晃,五千名羌兵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轰隆隆,马蹄声卷起尘土,距离唐兜大营已经不足五百丈,明晃晃的火把在旷野中繁星点点,照耀的苍穹一片火红。 “停!” 看到羌兵早有准备,营门口外面堆放着鹿角、拒马枪,再外面是十几辆重达千斤的马车一字排开,而羌兵就在防御物的后面静静等待。 “偷袭失败了,谁敢随本将探个究竟?” 黄忠喝阻住队伍,提刀喝问。 “吾等愿往!”二十骑亲随齐声答应。 “随我来!” 黄忠大刀一招,引领着亲兵向前疾驰,大队人马则放缓了前进的速度。 看到并州铁骑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负责指挥厢车的百夫长紧张的几乎喘不上气来,看着黄忠引领着随从来到了厢车轨道底下,挥手下令:“推厢车!” “吱呀呀” 随着一声令下,在枯草中埋伏的厢车兵喊着号子,把厢车推上滑道,狠狠的拥下了山坡:“愿狼神庇佑,把大汉的军队砸成肉饼吧!” 在大营门口压阵的唐兜却是连声咒骂:“真是废物!这是黄忠的哨探,难道不能等大队人马冲过来的时候再推下来吗?” 但厢车已经暴露,若不能一口气砸下来,并州军的骑兵肯定不会再向前冲锋。而且看起来带头哨探的正是黄忠,唐兜也只能顺其自然,若是能够砸死黄忠,也是不错的结果。 “啊……这是淮阴侯的厢车?” 听着“吱呀呀”尖锐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在火把照耀之下的厢车一辆辆的顺着轨道俯冲下来,犹如钢铁怪物,镶嵌在车头上的利器好似张牙舞爪,黄忠的二十骑亲卫顿时大惊失色。 “吴硕,你们替本将挡住弓弩,秦吾,接你长枪一用,某来挑开!” 黄忠怒喝一声,纵身下马,夺过亲卫手中的长枪,就要枪挑厢车。 “吼嗬……” 黄忠暴喝一声,手中长枪一下子挑住了厢车的间隙,龙蟠虎步,气沉丹田,用尽全身力气,向一边甩了出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近千斤的厢车被黄忠狠狠的甩出了数丈之遥,在地面上砸了一个巨大的圆坑,溅起一片尘土。 “啊?” 这一刻,包括唐兜在内,五六千羌兵一个个目瞪口呆,惊为天人,而并州铁骑则欢声如雷动,高举长枪欢呼,声震云霄。 容不得黄忠喘息。第二辆厢车带着风声从山坡山呼啸而下,黄忠屏住呼吸,气沉丹田。用出全身力气,再次挑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奥,尊敬的狼神,这汉军将领又挑了一辆啊!”羌兵异口同声的惊呼。 “吱呀呀”,又一辆铁厢车从天而降,雷霆万钧。 “开!” 黄忠暴喝一声,又是一枪挑出,将厢车远远甩,。一辆一辆又一辆,瞬间连挑八辆厢车! “放箭,快给我放箭,射死他!”看到黄忠连挑八辆滑车之后,唐兜才如梦初醒,怒骂着下令放箭。 “嗖嗖嗖……” 羌军顿时箭如雨下,得了黄忠鼓舞,二十亲卫挡在黄忠前面,挥舞着长枪拨打雕翎,将箭雨纷纷击落在地,将黄忠保护的风雨不透。 “吱呀呀”又是一辆厢车从山坡上俯冲下来,黄忠暴喝一声,再次挑开,额头不禁见汗,心中暗自思忖:“这羌族是何处得来的淮阴侯战车?若非羌兵不会使而暴露了厢车的位置,恐怕此刻这支大军都变成了肉饼!” 容不得黄忠多想,第十三辆厢车接踵而至,黄忠鼓起全部力气,再次挑开。 十四辆、十五辆……一直到第二十辆,全部被黄忠甩到了路边,一时间鸦雀无声,羌兵被深深震撼了,这是尊敬的狼神附身了吗? “哈哈,雕虫小技,企图用淮阴侯战车将某打败吗?别忘了,淮阴侯是我大汉的军神,他只会保佑大汉的子民,岂会保护异族?”黄忠手提长枪,高声怒喝,威震沙场,羌兵胆小者几乎吓破了胆。 话音未落,黄忠将长枪交到亲卫手中,提刀上马,大刀一招,“儿郎们,随本将冲锋!” “杀啊!” 在黄忠的鼓舞之下,并州铁骑士气空前高涨,一个个气势如虹,策马扬鞭向前疾驰。冲在最前面的弓骑兵一边纵马,一边在马上向拒马车后面的羌兵还射。 纷纷扬扬的箭雨之中,双方阵中各自有倒霉鬼中箭倒地毙命,黄忠挥舞大刀,一马当先,顷刻间就冲到了拒马车面前,高呼一声:“有我黄忠在此,奇巧淫技安能阻挡我并州铁骑?” “开!” 随着黄忠一声雷霆暴喝,鹿角被黄忠硬生生的抬了起来,然后狠狠的砸向羌兵弓弩手方阵,瞬间就砸死了十几人,纷纷变为肉饼。 “黄忠,休要得意,吃我一槊!” 唐兜看到黄忠将本方士卒当瓜菜般乱砍,心中恼怒,挺槊纵马,就是要与黄忠决一死战。(。) ------------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最终的战场 武将与武将的对决,生死只存在瞬息之间,一名顶尖的将领,哪怕身处逆境之中,也能虎口拔牙,绝地求生,险中求胜,就像现在的黄忠一样,他想要率领千骑截断敌军退路,未曾想先是被宾就和脱朵合围,然后又遭唐兜伏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的行为,往往会促使敌将产生一些错误的判断。 人,有的时候经常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但付出的代价,往往会是生命。 看到黄忠连挑二十辆厢车,又奋力砍开挡在营门前的拒马鹿角,那一刻,唐兜失去了挑战的勇气,若是就这样发展下去,防线被突破之后,唐兜会选择弃营撤退。 可是,当看到黄忠刀劈部众而身心力竭的时候,唐兜头脑突然一热,如果有机会斩杀黄忠,他和塔里木就有了胜利的希望,只要能把这领头的猛将杀掉,定然会威慑并州军。最后纵然不能取胜,但他们也有机会挥师羌境,聚拢兵马,然后卷土重来。 所以,唐兜选择了出击,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矫健的战马在唐兜娴熟的操控下绕过鹿角,挺起手里的马槊刺向身体微微有点倾斜的黄忠。 “来的正好!” 黄忠虎目一瞪,同时出手,手里的三亭砍山刀先是荡开唐兜的铁槊,随后反手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猛劈唐兜的胸膛。 唐兜手里的马槊带着寒光刺向黄忠的咽喉,他心里暗自高兴,可是当看到黄忠出手的那一刻,唐兜眼中露出了绝望,他只感觉手里的铁槊一晃,一口明晃晃的大刀已经到了眼前。 “噗嗤!”的一声,就在唐兜的马槊剑锋偏离之际,黄忠的三亭砍山刀一下子劈开了唐兜的甲胄,尖锐锋利的刀口破甲而入,将唐兜齐肩砍入胸口。就好比樵夫劈柴,斧头入木三分,唐兜的心脏、肺部都被砍成了两段。 黄忠眼神一凛,迅速拔出砍刀。唐兜的鲜血瞬间就像炸裂了的水管一样飚射出来,喷出的血雾就像猩红的花蕊一般绽放。 “唐兜拜服......” 唐兜的笑容有些凄惨,嘴角微微一翘,就在黄忠抽刀的那一瞬间,他庞大的身躯犹如一面坍塌的墙壁一样。想着后面轰然倒塌,砸起一片枯枝散叶。 “大……领战死了,大领战死了,不好了,大领阵亡了!” 唐兜,这个烧当羌的第一猛将,居然就这样战死,这一刻,羌兵的士气在崩溃,弓弩手忘记了放箭。刀盾手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面对着无双猛将,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并州铁骑,羌族的第一勇士也已经战死,再交战下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见到羌兵木楞的矗立在半腰上,黄忠挥刀怒喝:“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一千骑兵随着黄忠一起高呼,用心里战的方式打击羌兵士卒,整齐雄壮的声音直冲云霄,振聋发聩。让羌兵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撤离崩溃。 与此同时,得了消息的副将留下千人守卫营寨,引领三千精锐来夹攻唐兜的营寨,冒着矢石冲锋在前。趁着唐兜主力在东面阻挡黄忠之际,一鼓作气的冲破了羌兵的营门,杀进了唐兜的大营。 主将战死,骑兵压境,前后夹攻,绝望的羌兵纷纷跪地缴械:“英勇的大汉将军。我们愿意投降于你,做你忠实的奴仆!” 黄忠须发张狂,一抹虬髯,对着身边的亲卫问道:“这些羌兵在说什么?” 秦吾摇了摇头:“末将不知,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投降吧。”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在投降,我是问你他们在说什么!”黄忠责怪的看了一眼亲卫,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是在投降,只是这些羌兵咕噜咕噜的说了一连串的羌语,黄忠倒是想问个明白。 秦吾语塞,他是从并州过来的,哪里懂得羌族的语言,当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知。吴硕是从西凉军里选拔出来给黄忠做亲卫的,懂得片面的羌语,见到黄忠问起,禀报道:“将军,这些羌人说愿意做你的奴仆!” 黄忠道:“那你就告诉他们,他们投降的是大汉,是温侯,只要他们投降了,都是温侯治下的子民,温侯可以给他们汉籍,和汉民一样获得等同的待遇,当然他们也可以从军,建立功勋。” 吴硕奇怪的看了黄忠一眼,出征前,吕布已经下令,只要诸将在战场上俘获外族,都可以留下一批作为自己的财富。 黄忠打败了唐都,按令可以留下一批作为羌人奴隶,那可都是求之不来的财富,黄忠居然肯舍弃,不过既然黄忠不在意,他这个做亲卫的也不好多问,当下连忙把黄忠的话给羌人们翻译了个遍。 那些羌兵在感恩戴德的同时,心中也一阵唏嘘,如果可以,他们谁会愿意做奴隶,屈辱的居住在牛棚子里,和牛马猪羊生活在一起? 很快的,在黄忠的指挥下,羌兵降卒填埋了陷马坑,搬开了鹿角,移走了剩下的拒马,然后向前于副将合为一处,听说了黄忠枪挑厢车,刀劈唐兜后,将士们不由得钦佩万分,拱手称赞,而黄忠的名字,也被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在羌族中传播开来,促使往后作乱的羌人见到黄忠的旗帜就奔逃,恐避之不及,以至于造成了一种罕见的奇观,千军万马避金袍。 “将军,我们是等待主公大军前来,还是一鼓作气攻打宾就和脱朵的营寨?” 两军回合一处,占领了唐兜的营寨,看着东西两面的羌兵营盘,副将开口询问道。 黄忠举目远眺:“等吧,如今塔里木的退路已经被我们截断,已经是瓮中之鳖,但他仍有一万余兵马囤积在朱峰,是我们的两倍,如果强攻,定会折损不少士卒,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黄忠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回头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士卒们,他打消了进攻羌人东西两寨的想法,况且他们都是骑兵,不利于山地冲杀,只有等吕布将大军开来,利用步卒攻寨。 黄忠没有等多久,就在他截断塔里木的退路的第二日,吕布就率领两万大军与他合兵一处,将积石山围得水泄不通。 经过一番军议,吕布决定让徐晃率领五千兵马攻东侧的宾就,高顺率领陷阵营以及两千兵马攻打西侧的脱朵,吕布亲率五千兵马突击塔里木的营寨。 计议停当,吕布大军兵分山路,向着山峦两侧的宾就和脱朵发起了强袭,而吕布则率领五千兵马踏过唐兜的大营,向着积石山西面十五里的塔里木大营冲锋而去。 “全军冲锋,谁敢后退定斩不饶!” 徐晃手提板斧,督促着刚刚投降过来的羌族向山坡上冲锋,这并不是吕布和徐晃残忍,那些羌兵既然投降吕布,那就是并州军的士卒,他们有义务冲锋陷阵。 于是在徐晃的督促下,那些投降的羌兵迎着纷纷箭雨,以及滚石类目向上冲锋,但凡有迟疑半点,谁敢畏缩不前,手里的大斧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在连斩十余人后,羌兵只能硬着头皮向山坡上冲锋。 就在此时,山头上杀声大起,飘荡着“阎”字旗号,原来是阎行引兵杀了过来。 原来,甘宁大军在深入羌境三百里后,基本把造反的西羌全部打退到青海湖附近,要不是越兮派使者来求情,恐怕那些造反的羌族就会被甘宁一路追杀,直到亡国灭种不可。 北面的战场结束,甘宁得哨骑探报,得知黄忠正与塔里木在积石山一带激战,因此才派阎行前来助战,阎行率领着部队寻找密径悄悄向前移动,白天隐蔽晚上行军,在确保本部万无一失,不会遭伏击的情况下,慢慢的靠近了积石山一带,同时派出斥候敌军军情,只要敌军一乱,他便率领大军出来合力攻打,将敌军打个措手不及。 “杀啊!” 阎行手提一杆长枪冲锋在前,率领着五千将士从山岭上俯冲下来,杀向宾就所部,在并州军上下夹攻之下,羌兵阵脚大乱,被阎行杀到宾就面前,一枪刺死,割了首级,而徐晃也率部上了上来,两下合围,羌兵死的死,降的降。 就在徐晃和阎行率领人马攻打山谷东侧的宾就之时,高顺也率领五千人马,驱赶着羌族降卒向山谷西麓的脱朵发起了强攻,在陷阵营的冲锋之下,脱朵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被溃败,脱朵本人也被曹性一箭射中咽喉,尸体也在乱军之中被踩得面目全非。 就在徐晃、高顺。阎行等人率部歼灭了宾就、脱朵的时候,吕布也率领着大军直逼塔里木的大营面前。 此刻,塔里木已经得知唐兜战死,并州大军已经冲破三座营寨的消息,料知不敌,弃营逃窜。 塔里木的营地设在一座山谷,在山峦两侧下面的开阔地带最窄的地方也有五百丈左右,宽阔的地方更是长达数里,吕布率领的并州铁骑踏过人去寨空的羌族大营,卷起漫天尘土,向北追袭。(。) ------------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战定烧当 天地苍茫,除了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外,四野之下,竟然见不到一个活人,天垂地阔,赐支河畔,清水倒映残阳,血红的光晕中微微泛白,更在这方苍凉的天地之间,添上了几分苍茫肃杀之气。△, 塔里木率兵仓惶逃窜,走了十余里,迎面杀来一支万余人的并州军,打着“魏”字旗号,正是奉命而来的魏越,从侧面阻止住了塔里木撤退的道路。 “羌族的勇士们,为了部落,随我杀出去”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塔里木心存死志,一边鼓励士卒奋勇杀敌,一边指挥士卒向前拼死突围。 轰隆隆,马蹄声踏破日暮,席卷而来。 “大汉温侯在此,何不早降!” 吕布率领着五千铁骑赶来,所到之处如同劈波斩浪,马前无一合之敌,奔着塔里木的将旗席卷而来。 塔里木被魏越死死堵住,进退不得,眼看着一员汉军将领杀到了眼前,他的副将急忙提起朴刀迎战,两马相交,随着吕布画戟划过,一戟刺破副将的胸膛,挑与马下。 塔里木杀红了眼,在马上高呼:“你便是吕布?” 吕布横戟立马,傲然之色溢于言表:“正是本将,怎么?还要负隅顽抗不成?” 话音刚落,策马向前,手中方天画戟如同雷霆闪电刺向塔里木。 塔里木一咬牙,挥舞着大刀迎刃而上,只听“哐当”一声金铁交鸣,一道寒光划破苍穹,塔里木大刀脱手飞出。 赤兔马从塔里木身边掠过,吕布本想要一戟将塔里木挑于马下,刺到半空的时候忽然改变了注意。翻转戟身用戟杆拍在了塔里木的背部,真让塔里木口吐鲜血,跌下马来。 “投降!” 吕布立马横戟,轻描淡写的喝道。 塔里木忽然拔剑,大呼一声:“投降?难道做你的奴隶” 话音刚落,手中佩剑在颈部横割。就是要自刎,吕布剑眉一挑,画戟轻轻一挑,将塔里木的佩剑荡开。 “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北征,将烧当羌亡国灭种!”塔里木错愕了一下,吕布西征,不就是为了消灭烧当羌吗,他死了,仅凭迷当大王难以抵挡他的兵锋。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吕布咧嘴一笑:“如果你投降,我不会留你,但是会给你留一个全尸,你死战不降,本将很欣赏你,就不杀你,你能奈我和?” 话音刚落,吕布俯身死死的盯着塔里木:“你和俄何烧戈的那些蠢事。本将已经打听得差不多,犯吾汉境的确不关你的事。现在我可以给你两条路。” 塔里木道:“那两条路?” 吕布一挥大氅,不疾不徐的说道:“第一条路,效命于我,我将帮你打败迷当大王,让你做烧当羌的王;第二条路,你可以去死。但我会率领大军荡平你的部落,然后在挥师攻打迷当大王,将烧当羌在大汉的地图上抹去!” 看到吕布轻描淡写的样子,塔里木勃然大怒:“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这样威胁我。狼神是不会原谅你的!” 吕布讥诮一笑:“路已经给你了,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话音刚落,在旁用铁矛抵住塔里木咽喉的成廉就开始数数起来。 塔里木的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就在成廉快要数到三的时候,塔里木急忙打住:“温侯,如果我投降你,我需要做什么?” 吕布道:“效忠,替我守住西垂,永不言叛。而且,只要你愿意,我不仅会帮打败迷当大王,还会把白马羌、参狼羌一并打败,将他们领地统统给你,让你做名副其实的王” 吕布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他不仅会帮助自己打败迷当大王,完成他多年的夙愿,还会打败他们烧当羌自古以来的强敌参狼羌,塔里木承认,他心动了,但他也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别人食物的道理,当下疑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反叛?” 吕布摇了摇头:“我想,一个愿意为部众与王权作斗争的首领,他值得我去相信!” 塔里木抿了抿嘴,吕布的话很推心置腹,这一刻,他没有犹豫,将右手放在胸口,跪倒在了吕布的面前:“尊敬的大汉温侯将军,塔里木愿意以狼神的名义起誓,我愿永远追随于你,永不反叛!” 吕布闻言一笑,翻身下马,将塔里木扶了起来:“现在,就让你的部众放下兵器吧,他们将会与我的士兵一样,会得到等同的待遇!” 塔里木感激的看着吕布:“温侯,以往征讨羌族的大汉将军,无不视我族的百姓为财富,为什么温侯与他们不一样。” 以往那些征讨羌族的汉将,只要遇到羌族的部落,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都会被他们掳了去,然后变卖给汉民的豪强地主,给他们当庄丁和奴隶,而那些汉将便将所得的财物中饱私囊,风花雪月,流窜于花柳。 吕布道:“以前我恨每一个异族,因为我的母亲便是死在鲜卑人手中,以前的我,但凡遇到异族,无论老幼,一并杀死,绝不姑息,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军师,他告诉我;讲军纪,不滥杀,一能约束军队的涣散之风,二能得到百姓的支持,三还能消减军队的嗜杀之习,古来长胜之师均遵此训!” 塔里木佩服的看着吕布,随后扭头用羌语大喊了一声:“勇士们,投降吧!” 这些羌兵,都是塔里木部众里的精装之士,也是塔里木的死忠之士,如果他们拼命,恐怕并州军也会折损不少人,而对于塔里木的命令,他们没有迟疑,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 攻下积石山,劝降塔里木后,吕布令大军饮酒庆贺,并嘉奖立功将领,一时间,积石山酒肉飘香,欢声鼎沸。 吕布虽然言明羌兵将会得到等同的待遇,但他还是不敢让羌族和并州军驻扎在一个营寨,以免发生冲突,他知道,自己帐下的这些并州铁骑,差不多都和他一样,和异族有着血海深仇,虽然他们恨的只是鲜卑,但是羌族和鲜卑一样,都是茹毛饮血的异族,骨子里还是不愿意承认羌族。 第二日,塔里木让千户率领部众回归部落后,他亲自当吕布大军的向导,带着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迷当大王的王城久治。 当迷当大王得知塔里木兵败积石山,投降吕布,还亲自带着数万汉军浩浩荡荡的杀来说,他才后悔当初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如果当初他能和塔里木同仇敌忾,或许能保得住大部分国土,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会后药,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将各个部落的首领召到久治城,准备凭险据守。 他的副将问他:“咱们能打得过吕布吗?我以前听那些和我们交易的匈奴人说,他是一个恐怖的家伙,打得草原上的匈奴人、鲜卑人闻风丧胆,望风披靡!” 迷当拽回了目光,说道:“即使打不过他,凭咱们这些部众,也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的!” “那到时候怎么办?” “到那时候再不行,我们就去白马羌或者参狼羌,我想他们一定会收留我的!”迷当这样想着。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眨眼睛便到了四月中旬,吕布的大军就兵临城下,数万大军将久治城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满屋编辑的汉军布满城池周围,并州军与久治城之间之留有一圈恐怖的空白地带,它就像飓风眼一样使久治城显得更加的孤立无援。 遥望并州军队伍中无数面黑色的大旗迎风猎猎飘扬,太阳照在并州军锋利的矛戟上反射出一片寒光,令人胆战心惊,城头上的羌族士兵们无不感到杀气袭人。 久治城不算是城,只是羌族利用赐支河的泥沙筑成的土墙,天地间横竖的刀枪戟林,使得这场战斗注定是极其残酷的。 此时并州军队伍鸦雀无声,只有风吹大旗的声音啪啪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中军大旗下那身躯凛凛的大将。 赤马金羁,吕布提缰矗立在山岗上,手中的画戟一挥,霎时间,战鼓声响彻九霄,万弩齐发,千军乍动,并州军呐喊着如同潮水般冲向久治城。 在久治城上的羌兵严阵以待,大石巨木、沸腾热油同时也滚滚而下,可是这样非但没有打退并州军的进攻,反而让那些死了袍泽的士卒更加发狂,他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卷起漫天的征尘杀奔久治城。 在久治城上的迷当及其部落首领都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任何一支如此勇猛的汉军,以往的那些汉军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些并州军个个勇猛异常,冲破久治城的城墙,斩关落锁,锐不可当,他们个个以一当十,直杀得羌人人仰马翻,七零八落。 此时阵列山岗上的并州铁骑也被步卒这惊人的气势所鼓舞,待先登死士斩关落锁后,战鼓声在骑兵阵中拔地而起,在吕布的带领下,并州铁骑一起呐喊,冲出壁垒,荡开万里尘埃,杀进了久治城。(。。)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天下震动 晌午十分,日光犹在天际徘徊,暖阳已经驱散了夜的阴寒,远近可见袅袅青烟条条升起。 然而,如果有人凑近了观察,就会发现,青烟升起的地方,是一座城池,那烟不是象征祥和的炊烟,而是从城中房屋的残**升起的硝烟,是大火焚烧的残垣断壁。 迷当本想凭借久治城据守一年半载,最后就算不能打退吕布,他也可以从容退到白马羌,保全性命,不曾想并州军如此骁勇,不到半日就攻破了他引以为傲的久治城,迷当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在久治城危在旦夕的时候,他提剑走进了妻子的房间。 妻子和几个别妻,瑟缩在房角。 迷当的妻子本想问一问战况如何,见迷当手提宝剑,瞪着发红的眼睛,猜到他要干什么,哽咽道:“大王,我们知道你的意思了,破城我等必然受辱,现在正是死的时候,请让我们自行了断吧,我这就取毒药……”她的意思是服毒自尽。 别妻们没有妻子的从容,她们跪在迷当大王面前求他饶命,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迷当大王却狠了心,举手一剑,就把想要爬过来搂他腿的别妻的头劈开,脑浆溅到别的女人身上,几个女人有的吓得哇哇乱叫,有的晕了过去。 妻子跪倒在迷当大王跟前乞求道:“大王,让我给这小妹求求情吧……” 小妹是指迷当从陇西掳掠过来的汉族女子,是迷当最小的别妻。 “……她才十六岁,来我们这里才三个月,你就放她一条生路,让她逃生可好?” “你还给我求情,我该第一个宰了你!”迷当吼道:“都是你那混账父亲把你这个丧门星嫁给我,他却带着吕布来杀我,独自享受荣华富贵,我恨不得当初杀了你全家,我问你;那两个小孩呢?” 他的长子刚刚已经战死。迷当说的两个小孩是别妻所生,都不到十岁,迷当的妻子早些时候就把他们藏起来。 “他们,他们……没在家!……” “什么没在家。你这个刁婆娘!”迷当把剑一挥,他的妻子就身首异处,头颅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别妻们的脚下。 别妻们不再叫嚷,他们钻到桌案下、榻底下,以为能躲过一劫。但迷当大王不杀干净是不会罢休的,如果这些女人被吕布生擒活捉,掳去大汉做奴隶,过着伺候别人的生活,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就算是死了,他也要她们跟着陪葬。 迷当走过去,用剑乱捅,嘴里却喊着:“吕布,塔里木。吕布……” 杀完了妻妾,他走到门外,听着全城铁骑蹿涌,呼声震天,他知道并州铁骑已经进城。 迷当翻身上马,也不要士兵护卫,径直打马乱跑。 跑到赐支河畔,周围的并州军涌了上来,因为不知道他就是烧当羌大王迷当,还没有人上前捉他。 迷当见水边有一羊皮筏子。纵身跳了上去,用力向对面的河岸划去,快到对岸的时候,有一降兵认出了他。叫喊道:“那个就是大王,那个就是迷当!……” 这一叫,数不清的并州士卒跳到水中,争取捉贼立功。 迷当眼看就要做俘虏了,就一头扎到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你们想捉我。哼,我是烧当大王,我叫你们捉不到,我叫你们捉不到……”他想只需要一会,他就会被赐支河的河水呛死,他大口地吞咽着水…… 可他不仅不会用兵打仗,使计又估计错了形势,即使寻死,他也不是把好手,这年,一连几个月雨少,久治这泉城也有不少泉口喷涌了,赐支河落下几尺,他吞了几口水后,没有淹死,一站,湖水仅及他的胸口,他大喊:“天不助我,天不助我!” 他想拔剑自刎,可是他的佩剑在他杀了妻妾后,随手扔在房里了。 并州军围了上来,嘻嘻哈哈你争我夺,差点儿就把迷当给撕碎,后来一名校尉喝住士卒,用绳索把迷当给绑了,像拖**的死狗似的把他给拖上岸来。 暮色如铅,沉甸甸的压在山巅,暮色下的并州大营,黑沉沉的,像是一个恐怖的深渊,营寨四周,倒是点了些火把,但这点光亮并不足以照亮这个营寨,反倒是兵器将火光反射,不时发出几道闪光,更添了几分森寒杀气。 吕布矗立在山岗上,迎风而立,任凭飒飒春风吹得自己衣袂飘飘,长发张狂,飞扬飘洒,王者之气溢于言表。 一双眼眸炯炯如炬,凛然而又自信:“文远那边也传来了捷报,他已经率领大军将参狼、白马等诸羌赶至通天河一带,此刻此刻已经班师了吧” 周泰闻言,摩挲着钢须,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主公,为何不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吕布把想法娓娓道来:“其一,如今还有许多羌族尚未归附,不宜再深入羌族腹地,以免战线拉得过长,削弱我军优势;其二,在参狼、白马境内尚且有一些顽固势力,我军尚且不具备东西两线作战的实力,我们只要将这些疥癣小疾清除掉,扼守险要之处,就不怕他们卷土重来;其三,羌境虽然有点富庶,但是战略价值不大,不久我们就会出兵西川,只要将他们打跑就可以了,我们也达到了西征的目的,故而没有必要再浪费士卒的性命去追击那些可有可无的战果。” 众将都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七嘴八舌的开始表达他们自己的看法。 商议片刻之后,吕布又传下军令,吩咐阎行和徐晃各自从身后的队伍之中挑选六千人,分头扫荡烧当羌下辖的各个部落,争取早日控制烧当羌全境,至于周泰、黄忠,则继续在久治、积石山一线屯兵,堤防羌兵卷土重来。 周泰继续追问:“主公,末将有一事不明,我们本可以杀了塔里木,剿灭烧当羌余部,永绝后患。末将不明白主公为何要与塔里木结盟,还要帮他攻打迷当大王,这不是为自己埋下祸根吗?” 周泰才不会认为吕布那么好心,什么与汉民得到等同的待遇。那都是骗鬼的,他跟随吕布南征北讨数年,打过的异族不少,从来都是杀光、抢光、烧光,不杀得他们亡国灭种就算好的了。那里会和什么异族达成盟约。 吕布道:“出征的时候,贾先生对我说;羌族,世居山林,善于在丛林中攻城拔寨,陷营突阵,如果有机会,主公可以选择一个合格的人扶持,为我所用!” 吕布帐下兵马不少,其中有一营名为虎豹营,由姜叙统领。虎豹营的士卒大多数都是羌、氐等异族,都是一些久居山林的野人,善于丛林作战,人数大约两万左右。 贾诩他们一致认为,这点人还远远不够用,如果吕布夺得西川,下一步就是荆州,可是在西川还有两个大毒瘤,那就是百越和五溪南蛮,这两支异族都是流窜在山野的猴子。吃的是虎豹豺狼,端是壮硕无比。 以后吕布要争霸天下,西川就是大后方,如果有一天吕布正与敌人激战正酣。百越和五溪南蛮起兵发难的话,那是将会把吕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为了保障大后方稳定,这南蛮和百越必须要征讨的,羌族就是最好的士卒。 贾诩的意思是,吕布至少还需要三万羌族勇士方能成功。所以吕布是遵照贾诩的意思,才与塔里木结成联盟。 周泰又问道:“那还不简单,直接掳了去不就得了!” 高顺咧嘴一笑:“幼平,如果我们掳去陇西,哪有那么多的粮草养他们,主公这样做,无非就是让羌族自己养活自己,等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在征召,这样我们既节省了粮草,又空得三万大军,此乃上上之策!” “可是塔里木会像主公说的那有做?” 徐晃接过话茬:“幼平放心,主公在出征的时候就已经打探清楚了,塔里木的人品还是值得我们去相信的,我想,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周泰不悦的扫了众将一眼:“原来你们都知道,就唯独我不知道,搞得我像傻子一样追问。” 周泰的话赢得诸将哈哈大笑,唯有吕布闭口不语,贾诩曾经告诉他,周泰除了忠勇之外,智谋也不可小觑,他之所以表现出什么都不懂,那是因为他在麻痹别人,为什么要麻痹,贾诩没有说明,说是日后自然知晓。 想到这里,吕布看了一眼周泰:“幼平,听说你的副将战死了,我给你派一个如何?” 周泰嘿嘿一笑:“主公给我派谁?莫不会是彦明吧,那我就欣然应允了!” 阎行浓眉一挑:“你真是这么想的?” 见到他们又要打闹,吕布连忙伸手打断,扭头大喊一声:“龚长清,以后你就做周泰将军的副将吧!” 站在众将中间位置的龚长清高声应诺一声,同时心中也隐隐有点儿激动,这幸福时光来得太突然了,他本以为会削职为卒,可这不仅没有削职,反而升职了,周泰的副将,那至少也是一个正职校尉了吧。 办完了这一切,吕布便引着众将回到大营,商议大军班师的事宜。 “温侯饶命啊,迷当知罪了,还望温侯宽宏大量,饶过迷当一条贱命吧” 有的人,在绝望的时候,或许会自我了断,但是如果生命出现转机,发现自己有了生的希望,那么,他就会抓住那颗救命稻草,争取一线生机,就像现在的迷当一样。 就在众将商议军议的时候,被五花大绑,浑身湿漉,狼狈不堪的迷当被四个校刀手拉入大帐,见到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连忙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吕布对迷当并无好感,他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迷当这种无节操、无智商、无骨气的酒囊饭袋,如果说迷当还有什么价值的话,那就是可以从他身上建立起和塔里木的友谊桥梁。 吕布双眼微微眯起,冷冷的盯着迷当:“你府中的妻女可是你杀的?” 迷当有点愕然,不就是杀了几个女人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他不知道,吕布此人最恨的就是那种杀妻杀子的恶徒,他恨不得杀光天下的负心之人。 吕布在心里冷哼一声,高声道:“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你这恶贼杀妻杀子杀妾,罪不可赦,想让本将饶你狗命,简直痴心妄想,左右,给我拉下去,斩下他的狗头,悬于都门,以示三军!” 话音刚落,早有精悍的校刀手上前踢翻,像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只听得迷当的怒骂之声响起:“吕布,你这不能容人的鼠辈,我恨不得生啖汝肉……” 吕布冷哼一声,心情瞬间就低落到低谷,手中马鞭一挥,队伍分成三股,各自执行军命而去。 五月初,吕布、甘宁、张辽三支大军在久治城回合,五月中旬,安排好一切西羌事宜后,吕布留下了阎行坐镇久治,协助塔里木统帅诸羌,甘宁和周泰依旧率军回师金城,张辽坐镇陇西,而吕布则班师陇县。 这场针对羌族的战争,历时两个多月,除却一些参狼羌的王族逃窜到西域外,其余的羌族降的降,死得死,威胁大汉百余年的西羌从此消失的无影无偿。 吕布打败羌族的战报,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大汉,天下为之震动。(。)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孙坚之死 一匹纯白的骏马跃出草丛,四蹄敲打在铺满鹅卵石的河急促滩上,发出犹如战鼓进击般的鼓点,马背上的骑士似乎还嫌不够快,单手持缰,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臀。 骏马昂首嘶鸣,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左旁河林中扑簌簌惊起数只灰白羽翼的飞鸟,拍动着翅膀盘旋数圈,朝着北方飞去。 此时已经是五月光景,江东之地早已处处皆是孟夏的气象,江夏之地毗邻长江,更是林木繁茂,水草丰美,侥幸渡过冬季的兽类都纷纷活跃起来,正是走鹰狩猎的好去处。 骑士猛然间看到左前方一只鹿影跃过,他立刻拉紧缰绳,让坐骑的速度降下来,然后双足紧紧夹住马腹,从肩上摘下弓箭,利索地搭上一只青绿色的雕翎箭。 可还未等骑士弓弦拉满,他虎目突地一凛,握住躬身的左臂轻转,把箭头重新对准了右侧的一处小山坡。 那山坡上出现了四个人,他们徒步而来,身披无肩披甲,手里各自拿着一副木弓,腰间还用一圈山藤别着环首刀,这种刀,是斩马刀的缩小版,只有江东军才用,适用于水战。 “来者何人?” 骑士保持着满弓的姿势,他的坐骑乖巧地停下了脚步,以期为主人获得更平稳的坐姿。 那四个人看起来颇为惊慌,互相看了一眼,最终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汉子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半跪抱拳道:“启禀主公,我等是黄盖黄校尉的部属,在此猎鹿以充军粮!” “哦……”骑士拖了一声长腔,手中的弓箭微微放低了几分,旋即又问道:“既是猎鹿以充军粮,为何又甲胄傍身?” “此地靠近江夏,常有黄祖的士卒出来樵采,所以黄将军叮嘱我们外出都要披甲,以防不测!” 骑士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扫视四人一圈:“黄盖治军一向严谨,细处不苟,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你们今天可有什么收获?” 听到这个问题,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点,为首者起身抓了抓头,羞怯道:“可惜我等运气不好,至今尚未猎到什么山禽走兽。更别说麋鹿等大物!” “打猎可不能心急,你动,猎物也在动,谁能先发制.......”那一个“人”字尚未出口,骑士手中的雕翎箭猝然射出,霎时贯穿了为首汉子的额头,那人瞪大了眼睛,登时扑倒在地。 剩下的三个人慌忙抄起木弓,朝着骑士冲去,可惜骑士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从箭壶里取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第二个人的箭镞还未被射出,额头便被一支飞镞牢牢钉住,不过两位同伴的牺牲,终于为第三和第四个人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弓弦一震,利箭直直朝着骑士飞去,骑士不及躲避,将手中的硬弓在身前一横一拨,竟将两支雕翎拨开了。 “你们到底是谁?”骑士在马上怒喝道。他的神态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兴奋,那是一种嗜血的兴奋,像是猛虎见到了弱不禁风的猎物一般。 “狗贼。你还记得被你绞杀的刘繇吗?”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边大吼着,一边搭上第二支弓箭。 “你们是他的死士?”骑士听到这个名字,略显有些意外。 “不错,今日我们就要为主公报仇!”两个汉子有射出一箭,可惜这两箭仍是徒劳无功,被骑士轻松拔掉。他的反应速度与臂力相当惊人,这把区区数石的木弓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呵呵,刘繇匹夫,倒也豢养了几名听话的死士嘛!”骑士舔舔嘴唇,露出嗜血的兴奋,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他右耳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弓弦震动,这声音不是来自前面的两个大汉,而是从身侧的密林中发出来的,骑士没有犹豫,瞬间策马想要逃跑,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在他的耳畔炸向,顿时让他汗毛倒竖,头皮发炸。 “咻”的一声,一支雕翎破空袭来,直接射穿了军马的头颅,马匹连哀鸣也来不及发出,便一头栽倒在地,骑士避过马匹倾倒的沉重身躯,迅捷俯身低下身子。 又有四支雕翎从林中飞出来,将骑士躲避的方向堵得死死的,骑士一个鱼跃龙门,借助战马庞大的身躯,勉强避开了这凌厉的杀招,可也被逼到了一处没有遮掩的开阔地。 就在这时,他听到,林子里正对自己的方向,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铿锵声。 “吾命休矣!” 骑士高呼一声,这次他在也没有机会闪避了,弩箭要比弓箭穿透力更强,飞行速度犹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迅疾的弩箭从骑士的面部穿过,撞飞了数枚槽牙,然后刺入口腔,狠狠扎入另外一侧,立即血花四溅; 骑士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晃了几晃,露出了更大的破绽,这时第二枚弩箭从另一个角度飞出,正正刺中他的左侧面颊,强劲的力度让骑士倒退了数步。 虽然骑士的面部身中两支箭弩,但令人惊讶的是,骑士顽强地保持着站姿,他不顾鲜血淋漓的脸部,右手抓紧弓身,左手扣弦,还试图对准密林蛰伏的卑劣暗杀者。 这时,地面微微发颤,远远传来无数急促的马蹄声,似有大队人马不断迫近。 “孙将军!” “主公!” “父亲!” 此起彼伏的呼声从远处响起,两名还活着的刘繇死士惊慌地看了一眼树林,林中依然安静,但一种无言的杀势悄然弥漫出来,仿佛有一双严厉的眼睛自林中注视着他们,那种沉重的压力,甚至要大过对死亡的畏惧。 两名刘繇死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后,“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整齐划一。 “孙坚狗贼,受死吧!”两名死士大吼一声,对着受伤的孙坚冲了过去,孙坚猛地一转身。用尽力气射出最后两箭…… “噗嗤”,“噗嗤”连续两声脆响,两名死士保持着冲锋的姿势,一下子扑倒在铺满杂草和鹅卵石的地上。然后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身边便不在动了,他们临死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密林中。 孙坚用弓箭柱在地上,眼前的景色全是猩红色。而且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远处,十数骑正往这边狂飙而来,为首一人,正是他的长子孙策。 “咻!”的一声厉啸,林中再次飞出一只弩箭,强劲的弩箭瞬间就射穿他的头颅,从另一侧刺了出来,森然的倒勾处挂着红白红白的脑浆。 “嘭!”的一声,孙坚雄壮的身躯轰然倒地。也就在这个时候,孙策等人才赶到身前,黄盖立即冲进了密林之中。 许都,司空府邸。 议事厅内,曹操面色淡然的观望着下方的诸将,只见下首的文武分布于两侧,密密麻麻的不下数十号人物,他们皆是曹操的心腹嫡系,从各处网罗而来,其中许多人气质深沉高亢。一眼望去便知绝非泛泛之辈。 静默良久之后,曹操淡然道:“今日召大家前来,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决断,第一件事。吕布西征羌族,大胜而归,战报已经送到许都,皇帝很高兴,让我不吝封赏;第二件事,江东细作传来急报。故扬州太守刘繇死士四人,刺孙坚于江夏,孙坚击杀四人,面部中两箭,头颅中一箭,当场死亡!” 曹操的话音刚落,坐落之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两件事都有一点棘手,吕布现在已经身为车骑将军、温侯,就连司隶校尉的印绶都在他的手中,地位已经很高了,曹操不可能封吕布二品骠骑将军吧。 可是羌族一直是帝国边睡的祸患,现在被吕布除去,也算是大功一件,曹操又不能不赏,否则他无法向吕布交代,如今他“奉天子以令诸侯”,掌握了大义,吕布为大汉建立功勋,不封恐怕堵不住诸侯们的嘴,否则日后他如何号令诸侯? 至于孙坚,他们除了感叹,还是感叹,人们在感慨孙坚壮年身陨的同时,也对刘繇死士不忘故主的义烈之举表示钦佩,至少绝大多数人是这么认为的。 “回明公!”说话之人,三缕飘絮,面白似锦,声调平板古则,但话语却是掷地有声,乃是被曹操新收的谋士,引以“吾之子房”的中书令荀彧。 荀彧迈步出列道:“明公,吕布好办,可封他为雍州刺史、骠骑将军、温侯,至于孙坚,主公以朝廷的名义加封他为扬州刺史、镇军将军、长沙侯,孙坚以亡,可让其长子孙策承袭!” “荀令君,骠骑将军封给吕布,他配吗?”曹仁听到荀彧建议曹操封吕布为骠骑将军,心中顿时不爽,他的弟弟曹洪可是死在吕布手中,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所以荀彧的话音刚落,曹仁便阴阳怪气的问道。 “配” 曹仁的话音刚落,文臣方向就传来另外一个声音,曹仁扭头望去,只见那人不足三旬的形貌,淡青色的长杉,消瘦惨白的脸上无有胡须,修饰的十分干净清爽,虽是一副羸弱相,但却面含微笑,极为惹眼。 “郭祭酒,别忘了,吕布可是我们的敌人!”曹仁不悦的瞥了郭嘉一眼,但是不敢太过放肆。 郭嘉轻轻一笑:“以前是敌人,现在不是,主公“奉天子以令诸侯”,掌握大义,吕布身为汉臣,建立卓越的功勋,主公给予高官厚禄,这是他应得的。若是主公以后征召他,他若不奉召,那就是反贼。” 郭嘉畅笑一声:“至于雍州刺史,这是荀令君“两虎竞食”之计,如今的西凉,只有马腾和吕布两个诸侯,雍州被马腾部将成公英和程银霸占着,吕布若取,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马腾是槐里侯,乃是雍州治所,如果他的食邑被吕布霸占了,不知道马腾会如何想!” 只见曹操终于露出笑容:“好,就按文若和奉孝说的办。”(。) ------------ 第二百八十九章 轰动 吕布班师的消息,很快便从临洮县开始向各地传开,而那些涌向西凉的游学儒生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都是血脉沸腾得不能自已,四郡百姓顿时喜笑颜开,载歌载舞走上街头,喝酒吃肉,把这一天当做了节日,羌族的覆灭,就标志着孤男生活的结束,安定生活的到来。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羌族,一直都是为祸大汉边境的异族之一,每逢秋季或者冬季,他们都会入寇汉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羌族大军过处,往往都是残垣断壁,寸草不生。如今被吕布给一锅端,作为汉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心里不畅快的,俱都感觉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也随之释放出来。 特别是临洮武都金城这些靠近羌境的人,无论是农民百姓,还是士林门阀,对吕布的感激之情无义加复,羌族被灭,他们从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在西凉四郡之地,投靠吕布的士林门阀都大肆宣扬着吕布的不凡,他们当中那些曾经不同意吕布入驻陇西四郡的士林门阀更是立即改弦更张,成了吕布忠实的传播者和捍卫者,不少人甚至以并州士卒的身份自居,准备等吕布回师之后便踊跃参军。 于是当吕布的大军过往时,几乎沿途的所有百姓和乡绅都自发的夹道相迎,欢呼远送。 从临洮县开始,一路通往陇县的官道上每日都挤满了前来争睹吕布威武的人群,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吕布拯救了他们,是他们的恩人,是他们的救星,尤其是那些曾经被羌人掠夺过的乡民和豪绅。对他们来说,吕布给他们带来了新的生活。 总的来说,吕布的胜利,人们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渴望和欢喜的心情,至于大汉皇权,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感激。 而这一切都在吕布的预料之内。羌族一直以来都是西凉乃至整个大汉的毒瘤,吕布之所以西征,一方面是为了解除西面的祸患,以便于日后出兵西川,一方面也是利用这一点为自己造势,给四郡百姓,给即将到来的青年才俊送上一份大礼。 吕布大军尽管初夏的温热正浓,可是却挡不住沿途官道上百姓的热情,他们穿着整齐的衣服。捧着壶箪,不少老人更是让子辈摆上香案,向吕布大军顶礼膜拜,乞求吕布能庇护他们的家园,永不遭羌人所侵。 而那些一直蛰伏在家中的士林精英,想要布是否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对于这些曾经不想入仕的人来说,这次恐怕是一个大好的契机。如果吕布再次派人来征召,他们将毫不犹豫投到其帐下听用。 现在的四郡门阀。从以往的不屑再到今日的崇敬,整整花了四年的时间,在这四年里,他们逐渐认识到,吕布的确不是池中之物,或许他真的能带领自己的家族走向辉煌。因此。那些被族老藏在家族中的精英纷纷被赶出了家门,结伴涌向陇县。 途如山呼海啸一般欢呼吕布的人群,吕玲琦的目光不时瞟向马背上的父亲,她和其它将领都没有想到,一次西征。竟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或许他们是在感激父亲帮他们除去羌族这个灾祸吧!”吕玲琦这样想着,同时她也在心中坚定了想法,她无论如何也要想父亲那样,成为名动一方的大将军。 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开地进了略阳,在略阳休整了一番,但并未做停留太久,休息了半日后便再次开始行军,大军再行百里的路,就回到了四郡的经济文化中心,陇县。 渭河南岸,一只庞大的队伍正在行进之中。 这支队伍的人数在两万人以上,结成长蛇阵东向而行,守卫连绵十数里,旌旗如云,矛戟如林,人马过处,烟尘震天蔽日,离得老远,就能感受到这支大军威武不凡。 中军大燾下,吕布和吕玲琦并绺而行,而黄舞蝶则于姜维策马奔腾,驰骋在略阳至陇西的广阔平原之上。 一路上,吕玲琦都显得特别的活泼,但是从出了略阳开始,就显得特别的沉寂,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吕布奇怪的儿一眼,询问道:“玲琦,为什么不和蝶儿她们一起骑马?” 吕玲琦眼帘低垂,抬头布一眼,抿嘴晃了晃脑袋,旋即又把头颅低下。 她哪有什么心思骑马,一想马上就要见到母亲了,她的心脏就越跳得厉害,自己离家出走去打仗,母亲以后肯定不会再让她出来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也就特别难受。 吕布吕玲琦的想法,展颜道:“你是在担心你母亲?” 吕玲琦委屈的点点头。 吕布道:“玲琦,知道当时为父为什么那么愤怒吗?” 吕玲琦抬头注视着吕布的眼睛,诚实的摇摇头:“女儿不知!” 吕布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大军,指着前面的并州士卒道:“你,还有弟弟妹妹,都是我和你母亲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生死无常,像这些悍勇之士,一场大仗下来,不知道会折损多少人,你虽然从小学习武艺,但是敌军未必也没有武艺骁勇之辈,他们都是一些征战沙场的老将,非一般人能比,况且你还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让为父和你母亲如何是好!” 吕玲琦经过上次那场大战,心性成熟了不少,听完吕布的话后,她点了点头:“父亲,女儿知道错了,从今往后,女儿再也不会去打仗了。” 吕玲琦说完这句话后,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就好像一个自己特别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掠夺了一样。 当年在洛阳的时候,阎行叔父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母亲,被敌军乱刀砍杀在她面前,从那一刻起,她就励志要学好武艺,保护母亲,保护妹妹,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从此便不在需要人保护,也不需要再夕相处的人死在他的面前,可是,这一切为什么那么难,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之身吗?她不服。 吕布心疼的摸了摸吕玲琦的脑袋:“你当然可以去打仗,但前提是你要让为父和你母亲知道,不要不辞而别,不要让你母亲为你担心,你已经长大了,许多事你都可以自己独立完成,就像你高顺叔父说的那样,雏鹰只有离开巢穴,翅膀才会坚硬,孩子离开父母亲,才能学会本事,但是你在做某件事之前,要想想做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三思而后行!” 吕玲琦一抹眼泪,破涕为笑:“父亲,你说的真的吗?” 吕布冷哼一声:“某吕布的女儿,岂能受那些繁文缛节所束缚?日后若想上战场了,就给为父说便是,你母亲那边,为父自有办法!” 吕玲琦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吕布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旋即策马狂奔,追赶在前面驰骋的黄舞蝶和姜维。 “这丫头!”吕布摸了摸尚温的脸颊,无奈的摇摇头,好几年了,从大军入驻陇西开始,吕玲琦就再没亲过她,四年以来,一次也没有,或许这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一日无话,伴随着沿途百姓的欢送声中,吕布的大军渐渐出现在了陇县城外的十里平原上。 十里亭旁的官道外,鼎沸的人群将两旁挤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那些年轻的青年才俊尤为兴奋,谁都想争睹被传为大汉第一武将的无双吕布,他们早就听说吕布在三月前就出征,击败羌族,可是替大汉子民好好出了一口恶气,此时他们一个个都憋足了劲,等着吕布大军的出现,但是也有一些文士比较淡定,一双睿智的目光远远的注视着平远之上出现的一抹黑线。 渐渐地,陇县城也出现在了吕布他们面前,陇县的大小官吏及其百姓在贾诩的带领下静静的等候吕布大军,而担任迎接吕布的陷阵营五营,早在去年的时候,高顺就在吕布的授意下,又重新训练的五支陷阵营士卒,因为初成,此次西征,他们并未参与。 吕布班师,陷阵五营几乎是精锐尽出,占据了官道两侧,组成钢铁般的墙列,在他们的威压下,那些前来观礼的百姓及其游学的儒生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前方,忽地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越来越响,最后竟如一**浪潮涌向十里亭,让贾诩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吕布西征会赢得四郡百姓的拥戴,但谁都没想到得胜而归的吕布竟然能造成如此声势。 “孝直,季常,你们边是温侯吕布!” 蔡邕一手抚髯,一手指着策马走在大军最面前的吕布,回头对着身后的一众文士说道。 顺着蔡邕所指,他身后的一众儒生举目望去,忽然烈日一闪,一阵灼目的金光便刺了过来。(。。) ------------ 第二百九十章 激辩 read_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吕布西征归来,顺利的赢得了四郡百姓的拥戴,从临洮开始,各郡各县的乡民豪绅都自发地涌到官道两侧,箪食壶浆,夹道欢送。 “孝直,季常,你们看,那便是温侯吕布!” 蔡邕一手抚髯,一手指着策马走在大军最面前的吕布,回头对着身后的一众文士说道。 顺着蔡邕所指,他身后的一众儒生举目望去,忽然间,一阵灼目的金光迎面刺来,这些文士无不快速掩目遮挡。待金光散去,这些文士便放下衣袂,注视着一马当先的大将, 赞叹了半响,一个面容清癯,嘴角留着髭胡的年轻文士率先说道:“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剑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温侯当真是器宇轩昂,威武不凡!” 年轻文士身旁一个面容清秀,白面无须,眉毛中夹杂着白色毛发的儒生亦点头道:“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两人的话音刚落,顿时引得一片附和之声,但这其中也不缺乏一些反驳之人。 “哼,又如河?还不是甘为董卓的鹰犬?” “对,他身为大汉将军,不思清君侧,除奸贼,反而助纣为虐,阻挡十八镇诸侯进京勤王,与反贼无异!” “大家不要忘了,董卓西迁时所犯下的罪行,吕布是他帐下的鹰犬,是脱不了干系的!” 说到董卓西迁的事,许多文士的脸霎时变得异常铁青,那种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恨不得要挖出董卓的尸首鞭尸一样,就连蔡邕也例外,他虽然不恨董卓,但是一想到太学府里那些自己呕心沥血雕刻的石经被大火烧毁,心中一种疼痛感油然而生。 这些青年才俊之所以如此痛恨董卓以至于牵连吕布,都是因为董卓的恶行不仅仅局限于此。在西迁的时候,他把精兵屯驻于毕圭苑,下令烧毁大汉立于洛阳的宗庙、宫殿、各级官署直至民宅,财物也是他所关注的,于是国库荡然无存,京师的富室几乎都以谋逆最而被董卓斩首,家财悉数没收运往长安。 不仅如此,董卓还让李傕、郭汜挖掘大汉列祖列宗的陵墓和一些公卿的墓冢,以至于京师二百里内人烟绝迹。鸡犬不闻,西迁路上,百姓饥饿倒毙者数以万计,董卓还放纵士兵抄掠,积尸盈路,野狗豺狼成群出没。 “你是从何处得知温侯参与此事的?”先前那名眉毛里夹杂着白色毛发的文士不急于反驳,而是反问道。 一个年轻的儒生讥诮道:“哼哼,这件事天xia皆知。为何只有你马良不知道?” 马良摇摇头:“在下的确不知,但是我知道:流言止于智者。我曾游学长安,据我所知,当初董卓放纵士兵抄掠百姓,温侯闻之,带领并州军斩杀了不少作乱的西凉军;我还知道,有些异族趁着董卓作乱。率兵入寇长安,劫掠了不少的汉民,温侯得知后,亲自率领大军前去追袭,拯救了不少汉民。如今河东境内还立有温侯的祠庙,百姓年年不忘供奉;我还知道,温侯率领数万大军西征羌族,保障了西凉百姓免受异族战火的袭扰。” “不错,马季常说得对,温侯的功过是非,没人说得清,如今他西征羌族,的的确确给西凉百姓乃至于给整个大汉扫清了边患,以我之见,他的功劳当于卫霍相媲!” “就他?能与长平侯、冠军侯相媲?法正,你此言太过妄自尊大了吧!” “不错,吕布岂能与冠军侯他们相提并论?当年冠军侯率领八百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人杀得四散逃窜。在两次河西之战,冠军侯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在漠北之战,冠军侯封狼居胥,大捷而归,岂是吕布能比?” 一名儒生说到激动的地方,面色变得异常潮红,额头上的青经鼓起,指着法正破口大骂:“长平侯奇袭匈奴龙城,收复河朔、河套地区,打败匈奴单于,他为将号令严明,对将士爱护有恩,对同僚大度有礼,位极人臣而不立私威,他吕布如何能与其想比!” 兴许他是过于激动,说话的声音不免有点振聋发聩,负责护卫的陷阵五营士卒纷纷扭头注视着他,眼中俱都写满了愤怒。 其中一名牙门将官职模yang的人走到那名儒生的面前,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像扑鼠之猫盯着那名儒生,忽然,那名牙门将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那名文士喝道:“你刚刚说什么?” 那名文士瞪时吓得连连后退,指着牙门将浑身哆嗦,不知所措,与他同一阵线的青年才俊见后,立即挡在他的面前,纷纷谴责牙门将的鲁莽行为,骂他简直是一文不值匹夫。 骂他们的主公和将军,这还了得?牙门将身后的那些士卒纷纷提刀上前,就要将这些青年才俊乱刀砍为肉泥便罢,以解他们心头只恨,纵然你们嘴巴在厉害,一刀下去,保证你们都乖乖闭上嘴巴。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这群士卒身后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如此嘈杂的坏境里仍然听得一清二楚,使得那些青年才俊不由自主的循声望去。 将士们扭头向身后看去,见到贾诩站在他们身后,立即拱手行礼:“参见军师!” 贾诩冷冷开口:“怎么回事?” 牙门将拨开人群,向贾诩略作解释:“启禀军师,这伙腐儒在辱骂主公,我等气不过,因此才……” “我说这位将军,我们何曾辱骂过温侯?我们只是反驳有人将他比作冠军侯而已!”一名文士很不悦的打断了牙门将的话,说完之后还不忘辱骂了一声匹夫。 牙门将气得咬牙切齿,不顾贾诩的阻拦。冲上去揪着文士的衣襟就是一拳,将那名文士揍翻在地后,挥刀就是要砍了那厮。 就在这时,斜刺里忽然杀出一人,一剑击在了那名牙门将的刀上,牙门将猝不及防。虎口一阵酸麻,持刀的手微微一偏,锋利的刀锋狠狠地劈在了那名儒生头颅三寸的草地上。 牙门将抬头看去,只见一人持剑而立,那人身高八尺,身着灰白色劲装,头戴斗笠,笠上挂着二尺轻纱,使得众人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显得有点儿神秘。 那名牙门将想要冲杀上去,忽然就被闪出来的一员白袍大将踢翻在地,牙门将立即爬起身来,正准备破口大骂,可当他看到那名白袍大将后,立即变得异常的恭敬:“拜见张绣将军!” 张绣怒视那名牙门将,喝道:“魏大黑,升做牙门将能耐了?连军师的话都敢不听。” 那魏大黑便是吕布入驻泾阳的时参加的陷阵营。由于作战勇猛,悍不畏死。迅速被提拔为伍长,然hou是什长。后来,高顺想要训lian陷阵五营,作为吕布的近卫军,所以他又被提为牙门将,协助高顺和张绣训lian新军。 魏大黑瓮声瓮气的说道:“将军。这群儒生欺人太甚,某不堪受辱!” 张绣一甩大氅,挥了挥手手里的马鞭:“收鞘!” 陷阵五营的士卒虽然愤恨,但是张绣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听,瞪了一眼那些儒生后。千余名身穿黑甲的士兵同时“唰”地把佩刀收入鞘中,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军阵无声地裂成两半,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这种场面,让所有羞辱吕布的人脸色都不算太好看,贾诩在两侧陷阵五营士卒的注目下徐徐向前,一直走到魏大黑的跟前:“罚你一个月的俸禄!” 魏大黑挠了挠头:“打他一拳,末将愿yi将俸禄给他拿去养伤!” 贾诩冲着魏大黑冷哼一声,旋即一挥衣袂,迈步走到那名被魏大黑揍了的儒生面前,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那名儒生知道眼前的贾诩不简单,当下不敢怠慢,深深的躬身回礼,以表尊敬! “诸位,温侯在初平元年所做的事的确有失,但是你们知不知道,温侯为了洛阳城的百姓,曾经与董卓在城外鏖战,这件事,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贾诩扫了一眼那些心高气傲的儒生,心中虽然冷笑连连,嘴上却笑盈盈的说道。 吕布在初平元年董卓西迁之时,的确在洛阳城外和董卓的西凉军打了一仗,不过吕布并不是为了洛阳城的百姓,而是为了他的妻女,但这件事只有并州军的内部人员和西凉军的内部人员知道,并没有外传。 如今西凉军将领除了段煨还在陕地,其余的将领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投到吕布帐下,贾诩之所以把这件事提出来,就是要把吕布爱民的形象在这些士人的心中树立起来。 那名被打的文士想了想,旋即点头道:“学生也曾听说过,当时西将军在洛阳城里烧杀劫掠,被温侯帐下的张辽将军一路追杀,因此造成了温侯与董卓在洛阳城外大战一场!” 那名文士越说到最后,脸色就变得越来越红,后面甚至变成了羞愧,他又仔细想了想,吕布除了阻挡十八路诸侯外,好像并没有做了其它什么坏事,反而都是好事,打西凉军,征韩遂,伐西羌,这些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功绩。 那名带斗笠的人又补充了一句:“温侯的是非功过,都应该有后人来评论,而不是由我们评头论足!” 贾诩好奇的他一眼,上前行礼道:“不知阁下是?” 那个戴着斗笠的人不敢怠慢,连忙收剑还礼:“在下单福,本是乡野之人,上个月听闻蔡邕先生在汉阳讲学,特来聆听!”(……)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第二百九十一章 对吕布的评价 烟尘散去,吕布率领大军出现在了陇县大小官员的视线中,他们久候的吕布身披狮吞兽面黄金铠,手提两丈有余的方天画戟,胯下一匹如炭火般的骏马。在队伍后面跟随的是并州大军以及一些尾随而来的陇西士人子弟。从高处俯瞰下去,这彪人马宛如一条游弋的黑龙,直让迎接的青年才俊看得目瞪口呆。 站在单福身边的贾诩看向逼近的吕布,却发现吕布的目光正看向他,刹那间,两人的视线交错,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一般。 官道两旁的陷阵五营无疑是距离吕布最近的,这些并州军的精锐见到吕布前来,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仿佛像是一支受阅精悍彪军。 吕布提住缰绳,目光先是扫了一眼陷阵五营的士卒,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那些青年才俊。 那些青年才俊都是不自觉地看向传言中吕布的面容,接着他们都是低下了头,吕布的眼神凌厉,仿佛就像是无敌的统帅俯视他们,“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几乎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他们无法解释吕布的身上那种浓烈得宛如实质的森寒气息,只能归于吕布征战沙场多年形成的威仪,不可直视。 “诩率陇县大小官吏,恭贺主公凯旋归来!”贾诩健步上前,以别驾的身份领着十里亭外的官吏上前行礼。 “恭贺温侯凯旋!”待陇县大小官吏行礼完毕,前来观礼的百姓和乡绅以及青年才俊都拱手作揖,顿时间,十里亭外寂静无声,听见的都是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初夏掠过的风扯着各色旌旗猎猎作响。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对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拱手回礼道:“本将感谢各位父老乡亲能在炎炎夏日出城迎接,吕布拜谢!” 他征战多年,中气十足,此时长声喝出,滚滚荡荡。直传出数里之外,方才停歇,直让那些青年才俊瞠目结舌,都觉得吕布威严莫比。人主威仪。 贾诩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微微有点喜悦,当初他们之所以决定西征,为的就是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为吕布造势。为吕布赢得四郡百姓的拥戴。 吕布班师,各种琐碎杂事也不少,等到诸般事毕,以是华灯初上。 陇县驿馆内,如法正、马良等青年才俊中支持吕布的人物云集一堂,其中单福也赫然在列,早些时候,他本不想前来,但是坳不过好有的邀请,这才与好友结伴一起来到了陇县。 单福犹自想着白天见到吕布的情景。那个威严的将军看着那些青年才俊的目光没有半点情绪,虽然彬彬有礼,但却总让他有种莫名的冰冷感。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就是为了商议一下,这温侯到底是不是可事之主?诸位有什么看法,不如咱们畅谈一番如何?”法正环视着在坐的众人,狭长的双眼里透出几分睿智:“如今天下已然大乱,当今天子被众诸侯玩弄于鼓掌之中,先是董卓,接着是李傕、郭汜。直到现在的司空曹操,天子在诸家势力之间辗转流亡,惨不忍睹,如今在曹操的庇佑下苟延残喘。以往的青云仕途,早已荆棘遍地。在坐的各位都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如今也是时候出世了吧!” 法正的一句话,说道众人的心坎里去了,早在灵帝在位的时候,许多地方打住纷纷收齐爪牙。把自家子弟收拢在羽翼之下,谨慎地观察着时局。 大汉像马良和法正这样的年轻人有许多,早就过了弱冠的年纪,他们却不受地方官员的征召,隐伏于各地,安静或焦虑地等待着羽翼翻覆之时。 吕布名声鹊起,他们借着前来听蔡邕讲学契机,也想看一看这个让异族闻风丧胆的温侯吕布,今日见后,果然英武不凡。 “诸位,我们不妨先研究一下温侯帐下的文臣武将,诸位以为如何?”马良没有急着回答法正的问题,而是先让大家讨论一下吕布帐下的文臣武将,分析分析吕布现在的实力。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马良的说法。 “既然季常提了出来,就不妨先让季常先说说看?”须臾,坐落在单福旁边的一个青年用及其慵懒的声音说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年纪约莫二十多岁,浓眉掀鼻,黑面短髯,面容及其古怪, “此人怎生得如此怪异?” 除了单福,在坐的青年才俊几乎同时在心中冒出这个疑问,不过他们都出自士林门阀,心中虽然不太喜欢这青年,但是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马良友好的点点头,冲着那青年询问道:“不知阁下是谁?” 丑陋青年一挥衣袂,端坐着身子,对着马良行了一礼:“在下庞统,字士元,荆州襄阳人!” 马良闻言,心中悠然一惊,表情忽然变得异常肃然:“原来是士元兄,倒是马良眼拙” 马良也是荆襄人士,对于庞统的名字他不陌生,如果拿自己和庞统,就是萤火比皓月,安敢与其争辉。不仅仅是马良,在坐的青年才俊听说这丑陋青年便是那名动荆襄的庞统庞士元,当下都不由得瞠目结舌。 “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季常兄之大名,在下也是如雷贯耳,多的不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面对众人的恭维,庞统显得有点淡然,朝着众人行了一礼后,又将话题引到了吕布的身上。 马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讨论一下温侯的实力,咱们就先从文臣说起,在温侯帐下,文臣有贾诩、陈宫、郑浑、程昱以及温侯的座上宾蔡邕先生,人数虽然不多,但都不是泛泛之辈,据我所知,箕谷一战,是出自程昱和陈宫之杀,歼灭了以杨奉为首的四万白波军;青石沟一战,是出自贾诩之手,打得已故长沙侯孙坚几乎全军覆没;封亭一战,亦是出自贾诩之手,也是打得南阳袁公路几乎全军覆没……” 马良一语落毕,惊得在坐之人鸦雀无声,如果按照马良所说,吕布这一路走来,打得所有胜仗,都与他帐下的谋臣脱不了干系,他们无法想象,就凭他们几个人,竟然帮助吕布从一个没有底盘的人变成了一个坐拥四郡的诸侯,他们当真不是泛泛之辈。 庞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并没有说话,他身旁的单福带着斗笠,看不出他行礼在想什么。 庞统看了单福一眼,朝着众人说道:“西凉本是贫瘠之地,百姓大多都是吃不饱,穿不暖,可是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沃野千里,百姓丰衣足食,想必也是出自他们之手!” 马良身旁的一个华服少年接着道:“好像是因为他们实行了屯田制,而且据说这屯田制是温侯想出来的!” “我也听说了,屯田制的出台证明了温侯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庞统喝一口酒杯里的酒水,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嘴上虽然显得不以为然,但心中却对吕布的做法颇为赞赏,他已经把屯田制的情况写下来交给了远在荆襄的好友,好友在回信中说道:“屯田制之益处,可使温侯数年中所积粮千万,仓禀皆满!”,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庞统却很相信,因为好友的预测一直都很准确。 法正道:“文臣说完了,再说说将领吧!” 马良将目光投向庞统,问道:“士元,依你之见,温侯帐下的将领如何?” 庞统也不推辞,目光显得极为深邃:“说到温侯帐下的将领,在下不得不说说高顺此人!” 众人听说庞统要评价高顺,俱都坐直了身子,专心聆听,免得落下什么精彩之处。 为何,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一件事,据说庞统前年被征为本郡功曹时,喜欢评价人物,培养别人的名声,所以被他评价的人,都往往超过该人实际的才能,人们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去问庞统,庞统回答:“方今天下大乱,正义之道逐渐衰退,善人少而恶人多,我想兴起这样的风俗以达到助长正道的目的,所以要宣扬好的榜样,改善世风,如果不这样做,善人会越来越少。十人当中如果可以改善无人,就可以将此事完成一半,进而达到教育世人的目的,使有志向的人而已自己勉励自己!” 庞统就是因为这句话,颇得荆襄士人的推崇,而那些被他评价的人,往往都会比现实厉害许多,这高顺本来就不凡,在坐的人都想看看高顺在庞统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人。 “高顺此人,比孙武不足,比王翦有余!”庞统笑盈盈的把他对高顺的评价告诉了众人。 “不可能吧,士元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词了?我承认高顺很厉害,但是还达不到王翦的程度,勉强可以与章邯想必!”马良身旁的那名华服少年当先表示不同意庞统的看法。 “请问阁下是?”庞统没有急于解释,而是询问那少年的名字来。 那少年对着庞统行了一礼道:“在下马谡,字幼常!”(。)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曹操的封赏 庞统刚刚对高顺提出评价,立即就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人是马良的从弟马谡,马氏五常最小的一个。 “幼常勿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庞统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解释道:“纵观高顺所指挥的战斗,引为经典的当属虎牢关之战,十八镇诸侯叩关,高顺在关前摆下大阵,此役让关东诸侯折损五万兵马,而他却折损不到两千人,这样傲人的战绩,除了孙武、白起、韩信外,何人能及?” 庞统见没有人吭声,又继续说道:“匡亭一战,虽然没有成为西凉军胜利的转折点,但是此战亦可以引为经典战役,三百里奔袭,烧毁联军数十万石粮草,要不是司空曹操力劝袁本初背水一战,恐怕十八镇诸侯将饮恨虎牢关下!” 众人默然,高顺所指挥的这两场战役,的确不是一般将领所能做的,他们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大部分人觉得庞统对高顺的评价也不算夸大其词。 见到众人没有疑问后,庞统越过了高顺,又评价了黄忠、甘宁、魏延等将,一场商议下来,已经过了深夜子色,看到众人隐隐约约都有了一丝困意,庞统率先起身道:“好了,该评价的也评价了,时间也不早了,庞统现行告辞!” 众人讨论了一晚上,都觉得倦怠不已,既然庞统提出解散聚议,众人就顺水推舟,起身告辞,纷纷回到各自的居所。 初夏的夜,来得非常的快,浓墨的苍穹上,漫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银河像是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庞统走出厅堂,在院中伸了一个懒腰。他仰望天空,淡淡的说道:“元直,明天我就要回襄阳了!” 跟随他走出厅堂的单福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询问:“为何要走?难道吕布不是你的可事之主?” 庞统嘿嘿一笑:“该看的也看了。为什么不走?至于吕布是不是可事之主,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了单福斗笠上的两尺青纱,只见他螓首膏发,自然剑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听完庞统的话,单福剑眉紧蹙:“既然是可事之主,为什么还要走?” 庞统道:“如今吕布坐拥四郡,看似强大,实则孱弱,而且他帐下的那些文臣都不是泛泛之辈。治理四郡来绰绰有余,如果我留在这里,反而没有我的用武之地,等哪一天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和孔明一样狂妄!” 庞统气鼓鼓的反驳:“这不是狂妄,而是审时度势,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你知道什么啊你!” 单福冷哼一声:“你就继续编吧,司马先生已经和我言明,让我留在西凉辅佐吕布。到合适的时候就举荐你和孔明,而且他还给了我一句谶言,让我替你们造势!” 庞统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笑道:“哦?是什么谶言。可否告知一二!” 单福撩下青纱,走到庞统身旁,仰头看着星罗棋布的天空道:“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庞统默然,司马徽有三个关门弟子,庞统、诸葛亮、徐庶。统称为水镜三奇,徐庶因为前年在街上杀人而被迫闯荡江湖,为了不被官府缉拿,这才把名字改为单福。 “元直,我和孔明对不起你!”庞统看了徐庶一眼,头颅微微低垂,他们同是水镜的弟子,但牺牲的往往都是徐庶,这一点,庞统始终都想不明白,水镜三奇,各有各的奇,各有各的长处,他搞不通司马徽为什么老牺牲徐庶,为他和诸葛亮做铺垫。 徐庶苦涩一笑:“我本就比不上你和孔明,先生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最让我不放心的,还是我家中的老母亲!” 庞统道:“你放心吧,我和孔明会帮你照顾的!” 徐庶和煦一笑:“如此,就多谢凤雏先生!” 庞统摇了摇头,对于徐庶的打趣,他并不觉得很好笑,反而觉得有点心塞,对于司马徽的安排,他微微有点不悦,可是他却不能改变什么,当下打了一声招呼,哈气连天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徐庶耸了耸肩,立即健步跟了上去,推开了庞统旁边的一间房门。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内,吕布在最后一张诏令上盖下印绶后,慵懒的甩了甩发酸的臂膀,对着下首位的贾诩道:“只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居然发生这么多事!” “天下方乱,恐怕日后会更多” 贾诩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将油灯剔亮一些,把裹在身上的灰袍又松了松。连续数天的熬夜,让这位面如温玉的“谦谦君子”也显得憔悴不已,细微的皱纹在眼角额间悄然滋生,那一缕黑色的长髯垂在颌下,已略显卷曲。 陈宫看了一眼贾诩,在心里叹了一声,贾诩不仅是吕布在军事上的左膀右臂,而且还是四郡政治上最高的守护者,这双重身份让他变得极为忙碌,既要为吕布分忧,又要保证四郡的民政。 “主公,事实表明,我们的人手已经不够了,随着咱们的驻地扩大,我们所需的人才也越来越稀缺,还是尽快的解决这个问题!” 陈宫想了许久,还是把心中的想法给吕布提了出来,如果在这样拖下去,非得出大事不可。 吕布皱了皱眉,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桌案,须臾,他抬头注视着陈宫道:“这次蔡大家讲学,有没有发现可圈可点的人才?” 陈宫有点无奈:“有是有,但大多数都不愿出仕!” 吕布还是有点不甘心:“难道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愿意替我吕布效命的?” “也不尽然,据我观察,马氏五常或许会留下,还有一个叫法正的家伙,他们都有着非凡的才干,再加上四郡的门阀已经放出家族子弟,已经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了”程昱摸了摸下巴,将他观察的情况给贾诩他们讲了出来。 “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这件事非同小可!” 贾诩把待批的书信扣在桌案上,俊朗的面容显得几分英朗。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自嘲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说完这句话后,他抬头对着吕布说道:“主公,许都有诏令到了!” 吕布眉毛一挑,他很好奇的问道:“曹操说了些什么?” 贾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连忙从竹简里拔出一张来自许都的诏令,起身递给了吕布。 “骠骑将军,温侯,雍州刺史,这曹操可真大方!”吕布对着下面的三人平静地说,手里扬了扬曹操给他诏令。 “曹操身边有能人,这是“两虎竞食”之计,雍州在马腾手中,而且马腾还是槐里侯,如果主公去取雍州,就会和马腾结仇,若不取的话,那也怪不得曹操,毕竟他已经给主公封赏了。” 这份诏令,贾诩他们并没有拆开来看,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听说曹操封吕布为雍州刺史,贾诩一眼便看穿了曹操的计谋,猜到了曹操身边肯定有高手出谋划策。 “无妨,恐怕曹操还不知道我和马腾的关系,我这就写一封书信给马腾,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不让出雍州也没事,让出雍州更好!”吕布丝毫不在意曹操想什么,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顿了顿,接着又把诏令中其他人的封赏说给三人听:“除了加封我为骠骑将军外,他还封高顺为奋武将军,黄忠为奋威将军,甘宁为鹰扬将军,周泰为虎烈将军,魏延为折冲将军,张辽为宣威将军,其余大小将领皆有封赏!” 陈宫微微有点不悦:“他倒是大方,封的都是四品和五品的杂号将军!” 程昱心情愉悦地盯着陈宫看了一阵,方才缓缓笑道:“公台这是怪他没有给咱们几个封赏吧!” “要他的封赏?算了吧,到时候叫我们取许都任职,得不偿失!”陈宫裂开嘴,似乎笑了笑。 “臣者,为上为德,为下为民,这句话说的乃是伊尹的为臣之道,群臣当一心以事君,如此政事方能为善,这里的一心,就是一德的意思,咱们三个耐心辅佐主公便是,管他封给咱们什么官职” 贾诩耐心的讲述着,他的声音醇厚而温润,丝毫没有长篇大论而变得枯涩。这一刻,他忘掉了政治上的那些纷扰,像是以为严谨的学者,全身心地投入道解经治典中来。 “文和所言即是,我们受教了!”陈宫和程昱对视了一眼,拱手说道。 “所以刚刚那句话一句为上为下,便是《咸有一德》的要旨精密所在,主公,您可明白了?”贾诩教育完陈宫两人,又扭头教育了一下吕布。 吕布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对这段话并不陌生,他在小的时候,家中曾经收留了一位落魄的五经博士,给他讲解尚书。 之后,四人的聚义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散去,当陈宫和程昱离去之后,吕布注意道贾诩跪坐在哪里,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签发完最后一份文牍,这才起身说道:“主公,有一个叫单福的文士您要特别留意,若是他肯留在西凉辅佐主公便罢,若是不肯,就派人杀了他,以绝后患!”(。) ------------ 第二百九十三章 接见青年才俊 建安初年,秋。 春麦尽收,冬麦将作,四郡的农业得到了极大的恢复与改善,虽然吕布没参与到屯田制的建设中,但在郑浑的号召下,许多官吏都派出家中的仆从杂役参与劳作,间或让四郡官署的官员们下田劳作一番,这其中的意义却是难以言喻。 当西凉的捷报从陇县发往大汉各地郡县时,正是秋收的尾声,对于还有着属于自己土地的四郡百姓来说,今年是他们过得最踏实的一年,也是最开心的一年。 平时那些动辄吞并土地的豪强们在吕布西征回来后收殓了不少,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公然明目张胆地横行不法,而郡县的官吏们也勤快了不少,经常巡视农田,并且领着郡国兵修缮水利和灌溉设施。 金城郡,看着封入府库的粮食,担任主薄的李儒总算送了一口气,自从甘宁西征回来告诉他吕布对今年的秋收极为重视,他就一直不敢怠慢,时常去下辖各县巡视,生怕中间出了差错。 其它地方,不少的官吏和他一样,得到了在陇县为官的亲朋好友的告诫,要么就是被上司严厉的盯着,总之今年四郡秋收征收赋税时,很少有地方官吏敢虚报数目,祸水从中贪墨。这屯田制可是吕布亲自提出来的,四郡今年能生产出多少粮食,吕布和他帐下的那些幕僚们心中可是都有数的。 几年来,经过吕布的打压和扶持,那些地方豪强也是足额交了赋税,他们当然隐瞒的人口所折算的赋税依然没有算进去,不过比起过去灵帝时,四郡在建安初年收上的赋税足矣让典农中郎将郑浑和他下属的官吏们抚掌欢庆。 想必粮食的丰收,平定羌人的十年战争的结束则让四郡的财政得以喘息,过去居高不下的军费开支总算可以减去了,不过成廉和魏越非但没有结束手上的盗墓勾当,反而愈发的凶狠。每次回来,他们都会聚众绘声绘色的讲述他们在墓中的惊险历程,每次都让大伙唏嘘不已。 吕布对这样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成廉和魏越放手去干。可是话又说回来,都是下九流,同行是冤家,吕布为了掩护成廉他们的行动,开始大张旗鼓的展开护陵运动。打压那些专门挖掘陵墓的盗墓贼。 他之所以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有了那些钱财,就可以有更多钱可以用于兴修水利,进一步恢复农业。 温侯府邸,议事厅内,担任典农中郎将和主薄的郑浑在军议上公布了今年秋收时四郡的赋税,建安初年四郡共开垦田亩三十万顷,亩产二点二石,总产十六万石。折算了算赋税,折合为数千万钱。 光从数字上说,收上来的赋税无疑是庞大的,在除去来年四郡官吏和军队的俸禄和军饷后,财政上的结余剩下数十万石储粮和数千万钱,考虑到四郡还有严重的流民问题和可能发生的天灾,几乎没有盈余,尽管如此,对于郑浑这些过去年年在位财政赤字而忧心忡忡的官员来说,这已经可以算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好消息了。 屯田制才实行一年。就能获得如此庞大的成效,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经过一年的屯田,郑浑他们发现了屯田制实施起来产生了不少的纰漏。他联合贾诩他们合力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准备来年的时候在实行一个新的屯田制。 看着议事厅内振奋的幕僚,吕布自然不能扫了他们的兴致,更何况能有盈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讨论完赋税的问题后,关于张辽、甘宁和驻扎在羌境的并州军的裁汰就拿到了台面上来谈了。 在甘宁回师金城的时。他便把李儒担忧的问题给吕布说了,现在并州军虽然有十多万人马,虽然气势上很宏大,但大部分人都是杂军。 这所谓的杂军是指在并州大军内,除了有并州老卒外,还有西凉人、雍州人、羌人、氐人,由于地处的地域不同,战斗力也存在着天壤之别。 由于并州和凉州地处大汉边缘,经常和异族作战,以至于民风彪悍,两州境内的男丁大都是熊罴之辈,打起仗来都悍不畏死。相比之下,其它地方的士兵都矮了一截。 雍州地处京畿之地,造就了太多的王侯将相,那里的男丁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打起仗来显得绵软无力,打顺风的仗还好,若是打逆风的时候就会丢盔弃甲,疲于奔命,严重的或许还会导致一场战役的失败。 至于那些羌、氐等异族士兵,打仗或许不怕死,但是他们劫掠惯了,胜利的时候就会劫掠平民百姓,不服管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这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孙子兵法说:“兵不在多而在精”,意思就是说军队的质量不在于士兵的多少,而在于是否精锐,相比巨鹿之战就可以明白,所以当李儒提出这个问题后,吕布就和贾诩他们商量了一番,都觉得这件事迫在眉睫,需要尽早实施,去其糟糠,留其精华。 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大汉的国防政策总体是保守的,甚至称得上消极,光武帝定都雒阳后,不但郡国部队和边境部队大量裁军,就连中央军也进行了调整和缩编。 尤其是罢郡国都尉官;罢郡国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及军假吏;罢边郡亭侯吏卒这三条政策,直接导致边防武装力量衰退,国无常备之兵,士卒缺乏训练。 对于幕僚们的担心,吕布自然知道,队伍参差补齐,经常会发生斗殴的事件,裁减部队是必然的,但是如何裁减,这倒是一个大的问题。 “主公,估计在等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入蜀,那些掺杂在部队里的异族士兵好办,把他们挑选出来,放到姜叙将军的虎豹营,作为我们入蜀的先锋部队,如果不愿参军的将他们遣散回羌境,至于雍州兵,可以把他们挑选出来作为屯田兵,如果不愿意的,咱们可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回归故土,对于并州军和凉州兵,军龄限制在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其余的也让他们回乡吧!”贾诩看到吕布因为这个问题而皱成一团的剑眉,当下便将心中所想给吕布讲了出来。 “我也同样认为应当如此!”陈宫紧随其后,赞同贾诩的决定,紧接着程昱也同样附议,这样,吕布帐下的三个首席谋士算是齐了。 看着忽然间鸦雀无声的文臣武将,吕布终于开口说话了:“贾先生之言,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府库财政紧张,也不能蓄养太多兵卒,让甘宁和张辽裁军两万,可以遣散那些不愿意戍边的士兵,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吕布和贾诩他们都表态了,议事厅内自然没有人会再提出反对的意见。 散议后,贾诩以及几个谋士都没有急着离开,待众人散去之后,贾诩方才说道:“启禀主公,厅外有人想要求见,他们都是这次前来汉阳郡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吕布心中一喜,好奇道:“哦?既然被先生成为佼佼者的人,某倒想见见,让他们进来吧!” “诺!” 贾诩行了一礼,旋即转身朝议事厅外走去,没让吕布等得太久,贾诩便再次回来,他身后跟着六个人。 这六个人中,有五个人看着很年轻,面容清秀,全是单衣布履的儒生,另外一个人带着一面斗笠,看不清面容,他身穿一件半旧的白色儒袍,腰悬佩剑,身上带着一股风尘之气。 “马玄”“马康”“马津”“马良”“马谡”“法正”“单福” “拜见温侯!” 六人进入议事厅后,依次向吕布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上前一齐躬身行礼。 程昱道:“司马八达,马氏五常,都是大汉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马玄作为马氏五常的老大,听完程昱的夸赞后,不敢怠慢,当下连忙行礼:“先生谬赞了,晚辈诚惶诚恐!” 按礼节来说,程昱与他们父亲同辈,马玄他们是程昱的晚辈,而且程昱早就名声在外,是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儒学,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程昱虽然不是他们的老师,但是学问比他们高,于老师也没啥么差别。 程昱笑着点点头,把目光投向法正:“法正,法孝直,扶风人!” 法正奇怪道:“先生何以知我?”,他敢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程昱,而且他也没有马氏五常那样名动荆襄,他很奇怪程昱怎么会知道他。 程昱道:“如果我说得不错,你乃是是齐襄王田法章的后代!” 法正笑道:“不错,秦国灭齐国,田氏子孙均不敢自称田姓,因此改为法姓!” 程昱点点头:“你的祖父当年被征辟为平氏县令,善于处理政务,擅长查察奸人坏事,因此在任期间,盗贼甚少为患,是当时有名的名士,我的祖父求曾经到过你们法家,你父亲法衍也是在下的挚友,所以知你!” 程昱说完之后,又将目光投到单福身上:“单福,本名徐庶,字元直,我没说错吧!”(。) ------------ 第二百九十四章 虎豹营 徐庶摘下斗笠,露出了俊秀的面庞,对着程昱躬身一拜:“正如仲德先生所言,在下正是徐庶!”,对于程昱猜出自己,徐庶并不觉得奇怪,当年程昱在颍川求学,与荀彧等人为友,那时的他为人报仇,在颍川引起轰动,所以程昱认识他并不奇怪。 “你的身份是当年荀文若告诉我的,想不到今天能在汉阳碰见你!”当年徐庶仗剑杀人,那时的他恰恰在颍川求学,与荀彧、郭嘉为友,他们对徐庶为朋友报仇的事颇为赞赏,对此他们还专门研究过。 吕布上下打量着徐庶,心中暗道:“上次军师说,单福留下来最好,不留就杀了他,看来此人定有非凡的才干!” 吕布与徐庶等人寒暄了片刻,随后起身抱拳行礼,直接切入主题:“作为武人,本将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都是大汉年轻一辈才俊,都是有才能的人,故此诚心邀请各位助本将一臂之力,待他日功成名就,少不得封侯赐爵,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在吕布回来之后,许多人都离开了陇县,他们此行一来是为了听蔡邕讲学,二来是为了看看吕布到底是不是可事之主,既然两者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他们留在陇县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都各自结伴归乡,将吕布的情况报告给家族中的长辈。 而徐庶他们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辅佐吕布,这也是族中长辈或者老师的意思,他们早就等着吕布这句话,当下齐齐施礼道:“承蒙温侯器重,我等亦愿意为温侯效犬马之劳,鞍前马后,责无旁贷!” “好、好、好、……能得各位的相助,本将就如同得了十万乃至百万大军,法正,你就留在仲德身边。做个他的副手;马谡,你留在公台身边,亦作为他的副手;徐庶,你留在文和身边。也做他的副手,马谡,你留在蔡邕先生身边,做他的副手……” 吕布兴高采烈的一一把他们扶起,同时也将他们的官职封了个便。吕布考虑到他们还年轻,也不知道他们的能力如何,于是便先将他们放到贾诩几人身边,测试一下他们的才干,等到合适的时机在提拔不迟。 众人得到吕布的封赏,纷纷行礼拜谢,虽然他们只是协助贾诩等人,并没有得到实质的官职,但是贾诩等人的官职都不小,作为他们的副手。吕布俨然是为了培养他们,考验他们,如果吕布领军出征,作为别驾的贾诩是四郡最高的官员,总理四郡的政务,而程昱作为议曹从事,陈宫为兵曹从事,蔡邕为典学从事,郑浑为薄曹从事,这些都是州郡中把握要害部门的重要官职。作为他们的副手,职位已经相当不低了。 贾诩对吕布的决定没有意见,于是便请辞吕布,想要带徐庶去熟悉一下将来所要干的事。程昱他们见后,也都纷纷请辞,带着他们的副手离开了议事厅。 五月底,金城允吾,接到陇县送来的命令和随同而来的犒赏车队,甘宁立即升帐召集了麾下的各军将领。其中包括羌,氐,乌丸和匈奴等各部首领,这些人都是他接收的韩遂西凉军,吕布要他裁军两万,主要便是要削减这些热门。 “如今,凉州叛乱已经平定,我家主公论功行赏,在坐的诸位都有封赏!”看着帐下的异族将军,甘宁开口道。接着说出了要裁军两万的事情。 在坐的将领和各部头领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这都是惯例了,打仗的时候就征召他们,不打的时候就裁军,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总有一天他们又要回到汉军的编制,只是这会能剩下两万常备军,已经是及其不容易了。 “愿意回家的,我家主公另有财物赏赐!” 随着甘宁的话音刚落,中军帐内,不少领着兵马的部落首领都是起身告辞,贪图了吕布另给的财物赏赐,对他们这些部落首领来说,这多出的财物全部可以归入自己名下,而不用分给底下的部众,不过在他们离去的时候,甘宁告诫他们,他们可以通商,可以互市,但不可以反叛作乱,否则便将他们在地图上抹去。 这些异族首领见识到了吕布的凶狠,自然不敢作乱,当下纷纷保证,绝对不会起兵作乱,而且他们还说了,如果甘宁什么时候需要他们,只要派出消息,他们就会领兵前来,绝不迟疑。 看着那些笑着离开的部落首领,甘宁不由暗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不假!” 待那些大部落的首领走后,最后帐内里只有几个小部落的首领没有带着部众离开的意思,他们大多是心慕大汉,佩服吕布,一心想归化的胡人,只是以前大汉的那些将军征募他们打仗,非但不给他们发放粮草军饷,反而将他们当作猪狗牛羊驱使。 现在陇县的温侯不但给他们发放军饷,而且还和汉军等到等同的待遇,都让他们看到了一丝融入大汉帝国的希望,所以都坚持了下来,打算留在军中,好建功立业,博个出身前程。 甘宁看着留下来的这些部落首领,他从他们眼中看出了坚定,同时在心中暗道:“这或许就是主公最初的目的,吸收忠于他的异族首领,组建一支虎豹之师!” 等到李儒记下了那些愿意离去的部落首领和其部落的名字后,所要裁减的两万大军已经差不多,出去以往的西凉军外,只剩下五千的数目,过目文书之后,甘宁看向汉军众将道:“你们可有人愿意解甲归田,主公除了赏赐,还有田宅赐下。”他的这句话,又让不少上了年纪的将领愿意带着麾下年迈的士兵回乡,其中雍州士卒居多。 等着愿意离去的将军出帐带着部下取领取赏赐后,甘宁才看向在坐的将领道:“从今往后,诸位便是主公麾下的将士,不可再如以前一样劫掠百姓,也不能欺辱羌族的士卒,如今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主公的将士,都是同生共死袍泽!” 甘宁的声音略显低沉,这支军队他带了一年多了,他自然知道底下的士兵虽然勇猛善战,但都是一些不守军令不守军法的赳赳武夫,打架斗殴,劫掠平民,欺辱异族无所不做,军纪差得一塌糊涂。 这些士卒跟随韩遂多年,劫掠惯了,士兵都如此,将领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对于麾下士兵的劫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观愿意,可归结于韩遂不发军饷给他们,只管吃饱既可,不过现在吕布已经说明了,以后不会拖欠每月的军饷,而且赏罚分明,自然不能再让他们像以前一样。 “诺!”在坐的将领们齐声应道,吕布厚赐赏下,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干劫掠这种败坏军纪的事,都是寻思着回去要好好整饬一番,省得到时候除了事情,人头不保,他们可知道吕布的脾气。 “各部首领,温侯让你们挑选精锐士卒前往陇县,加入由羌族勇士组建的虎豹营,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 甘宁他们商议完军纪上的事,又把吕布让羌族士卒前往陇县的事给各部首领说了,如果他们愿意去即可,不愿去也行,吕布没有硬性的要求。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中军大帐顿时沸腾了起来,对这些异族将军来说,陇县,简直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地方,而虎豹营,简直是吕布帐下的那些羌兵心目中的圣地,一个个都是粗脖子瞪眼地互相卯上了劲。 “加入虎豹营,需要是羌族勇士中的精锐,忠臣,勇武,都不可或缺,三日后由周泰将军挑选,我自有决定!” 甘宁看到麾下的异族将领在那里吵成一团,夸着自己部落的战功,不由得怒道。 见甘宁发怒,各部的将领们都是没了声音,只有那些汉将将领开口询问:“将军,虎豹营是什么部队?为什么他们那么激动?” “那是一支由羌、氐等族兵士组成的精锐部队,统帅是姜叙将军,由各将倾囊相授武艺的部队,你们说他们能不激动吗?”甘宁看着几个一脸询问之色将校,开口解释道。 “主公组建这支部队要干什么,各位将军倾囊相授,那岂不是要翻了天?” 想到吕布帐下的那些将军亲自教授武艺,顿时让这些汉将脸红耳赤,羡慕得不得了,因此话语中的那股酸气显而易见。 甘宁瞪了他们一眼:“主公要干什么,岂能你我所知,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别问,虎豹营是干什么的,日后自见分晓!” 将诸般事情都吩咐完,甘宁便遣散了军议,这时那些领取了赏赐,打算回家的各部首领都来打探消息,知道剩下的五千异族勇士,有三千人可以取陇县加入虎豹营,他们都想得到这几机会,所以想把得来的财物贿赂甘宁,当下都被甘宁一顿训斥给堵了回去,而那些离去的部落首领得到消息后,心中都懊悔不已。 陇西狄道,张辽军中也是差不多模样,各部落首领为了能加入虎豹营争得不可开交,最后也是被张辽一顿训斥,到时候由比武决定。(。) ------------ 第二百九十五章 曹刘交战 吕布在印绶上一口气,“嘭”的一声,大大地盖在了一张待签发的案牍上,。 在下面候命的成廉接过盖了章的案牍,交给了正在厅外等候的官僚吏长,这些事吕布本可以不必身体力行,但考虑到贾诩他们已经多日没有休息,他便将等候在太守府外的那些官吏全部叫到厅内等候,由他亲自签发条令。 一条条训令通过吕布的手传到各个官吏的手中,大家欣喜的接过手令,然后奔赴他们各自该去的地方。 干了一上午,吕布早已累得前胸贴后背,将手中的毛笔搁下,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在心中暗叹签发条令的活真不是他这种人干的。 每一条训令,都要经过百般思考才能盖印执行,这是一个靠脑力的活,吕布曾经做过,那是几年前的事,那时他在丁原的帐下担任主薄,干的就是这样的事。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丁原早已是冢中枯骨,而他却成为了西凉四郡最高的统治者。 吕布自嘲的笑了笑,再次提起毛笔,批阅那些待批的四郡训令。 “主公!”侯在府外护卫的成廉大步走到议事厅,对着正在批阅训令的吕布拱了拱手。 “讲!”吕布说着放下毛笔甩了甩手腕。 “张济、樊稠、徐荣他们到了!” 吕布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问道:“他们现在哪里?” 早在吕布西征羌族时,他就让张绣前去宛城劝说张济来陇县,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张绣已经回来,吕布之所以迟迟不见张济和徐荣,那是因为贾诩考虑到驻扎在长安的钟繇和李典,所以让他们把大军驻扎在陈仓,预防钟繇和李典夺取陈仓,阻断他们东进的道路。 如今曹操迁都许昌。那边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发生战事,吕布这才派人把驻扎在陈仓的张济三人召来。 “正在府外等候!”成廉回答道。 吕布急忙扔掉手中的毛笔,起身与成廉出去迎接。 张济三人从陈仓日夜兼程的赶来,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疲倦。但是他们不敢休息片刻就匆忙地赶来太守府求见吕布,只等见完了吕布后再回到驿馆洗去风尘,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张济他们没有等多久,就看到吕布从府内大步走来,三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健步迎了上去:“拜见温侯!” “哈哈,几年不见,三位将军越发的硬朗了!”吕布上前扶起三人,笑呵呵的说:“三位将军请随我入府,我们进去详谈!” “恭敬不如从命!”,三人朝着吕布拱手一拜,随后跟在他的身后,齐齐走进了太守府。 走进议事大厅,遣散了逗留在厅内的官吏,四人按主从宾序坐罢。他们先是寒暄一番,随后由吕布切入主题:“三个将军,当今天下,人心涣散,朝政不安,各地起义叛乱此起彼伏,兵祸连绵,到处都是战乱,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灾,再加上年年天在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横尸遍野,某虽不才,亦想在这乱世创立一番。但苦于势单力薄,故诚心邀请三位将军助某一臂之力,待他日建功立业,少不得封侯拜将,光耀门楣!” 三人相视一笑,起身异口同声道:“承蒙温侯器重。我等虽没有夏侯婴周勃之勇,亦没有萧何陈平之才,亦愿意为温侯效犬马之劳,效绵薄之力,虽万死而辞!” 他们声音之洪亮,话语之整齐,就仿佛事先商议过了一样。 “哈哈,好,好,能得三位将军相助,就如同高祖得樊哙也,如今有三位的加入,某真是如鱼得水,旱苗逢甘霖!” 吕布兴高采烈的对着三人抱拳施礼,嘴上又像抹了蜂蜜一样夸赞了三人一番。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三人也不例外,徐荣一抹颌下雪白的虬髯,打趣道:“以前管你叫奉先,现在得管你叫主公了” 徐荣还依稀记得当年与吕布的初次见面,那时的他还年轻气盛,锋芒毕露,时隔多年,吕布身上增添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骄横。 “老将军客气了,如果老将军愿意,依然可以叫某先!” 对于这个打败过曹操和孙坚的老将,吕布不敢托大,可惜就是太老了,要是徐荣再年轻一点,这就更完美了。 吕布的话,立即引得徐荣哈哈大笑,口中直呼不敢。 “主公,这次来,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须臾,徐荣渐渐收住笑容,对着主位上的吕布正色道。 吕布道:“什么消息?” 徐荣回答道:“曹操的父亲曹嵩在徐州被杀,此时曹操正兴师去报父仇,主公何不兵出长安,攻打许都,奉天子以令诸侯?” 吕布闻言,不由得楞了楞,这徐荣不愧是打败过曹操的孙坚的人,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战略目标,如果不是吕布早有定夺,恐怕他就听了徐荣的话,发兵许都了。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称奇,要说曹操攻打徐州,应该是在兖州之变之前,可如今事情却倒过来了,先是兖州之变,才到徐州之战,看来,没有自己在兖、徐搅局,这历史也跟着在默默的转变着。 吕布摇摇头:“老将军,若是我想奉天子以令诸侯,早在李傕郭汜主政的时候就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荣抚摸着雪白的胡子,心中暗道:“两年前,吕布帐下就有了十万大军,如果那时他去攻打长安,他们几个必定会易帜响应,估计吕布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之所以没这样做,恐怕有更多的图谋!” 吕布见他似乎想明白这个道理,当下笑道:“三位将军,我已经叫成廉备下宴席,为三位将军接风洗尘,不知三位将军意下如何?” 三人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很想回驿馆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是也不能驳了吕布的面子,当下只能应了吕布,等吃过饭后在去休息不迟。 下邳城外,旌旗猎猎。 刘备仗义援救陶谦,惹毛了曹操,当得知曹操亲率数万大军前来攻打下邳时,他迅速接管了城中的一切事务,下令安抚百姓,动员军队做好守城的准备。 等待敌军杀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这种紧张的心情使得刘备的士卒都得了失眠症,可是要来的终究会来。 没过多久,城头上的士卒远远望见一直旗幡猎猎,衣冠整齐的大军,铺天盖地,裹挟着漫天的尘土,潮水般向下邳杀了过。渐渐地,战鼓声、喊杀声、马蹄声、车轮声响彻云霄,令人胆寒,这阵势,吓得守城军士手持弓弩的手都发抖起来,刘备拔出宝剑,亲自登上城楼指挥守城。 由于刘备名声在外,下邳城百姓都帮助他拼死守城,曹操一连打了几日,都没有攻下小小的下邳城,反而还折损了不少士卒,等到第五日的时,刘备竟然破天荒的开城迎战,双方在下邳城十里外的山岗上迎个正着,在一阵弓弩箭镞互射之后,两拨人马稳稳收住阵脚,互相隔空骂阵。 曹操顶盔贯甲,罩袍束带,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阵中的一员大将:“织席贩履的大耳贼,先生阻我大军,又偷袭我营寨,今日不杀你,难解吾恨,众将听令,虽愿替我擒杀刘备!” 曹操之所以如此愤怒,也并非是没有道理。 他本想接父亲曹嵩来兖州享福,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何等的快活?却不曾想被陶谦部将图财害命,全家四十三口,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正在整饬超纲的曹操听闻噩耗,当时就昏了,差一点没有背过气。 自古祸不及家人,这是一个连三岁小孩都能说出的话语,可恨那那陶谦,自称是仁义君子,却做出这等令人可鄙的事情,只恨当初十八镇诸侯联盟时没杀了他。 我欲攻打你徐州,那是你我之间利益上的冲突,而且我还没打了,你就开始对我的家人下首啊,曹操心中这样想着,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件是陶谦部将张闿干的。 曹操醒过来后,不够郭嘉和荀彧的劝阻,立即调集兵马,兵分两路杀入徐州,夏侯渊由沛国出兵,率先杀入了彭城国。想那夏侯渊乃是曹操帐下大将,有勇有谋,尤其擅长奔袭作战,打运动战,所以他攻入彭城的时候,彭城太守在睡梦中就被夏侯渊生擒活捉了。 所以陶谦手下的人马,如何是夏侯渊的对手,被杀得大败而回。 而曹操则从青州出兵,以夏侯惇为先锋官,将长安的李典召来,使他为副将,由三亭杀入琅琊郡,一路过关斩将,开始倒也顺利。 可是在抵达既丘的时候,曹操突然接到战报:“袁绍派沮鹄为主帅,与平原令刘备驰援徐州,先是大破兖州兵马,而后引得夏侯渊回师救援,于夏侯渊归途之上埋伏。一场大战下来,夏侯渊被关羽所伤,若非曹仁乐进拼死解围,只怕就死了乱军中、 袁绍偷袭兖州还说得过去,这刘备是何许人也? 一个织席贩履的乡野匹夫也敢和他作对?兖州虽然大败,但这个时候曹操绝不可能回头,催兵马继续前进,抵达了下邳城下,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操也知道,若想杀陶谦报仇,不击溃刘备,绝无可能。(。) ------------ 第二百九十六章 都是猛将 曹操为报父仇,发兵攻打徐州,吕布想要看看,这一世没有他在兖州搅局,这徐州到底鹿死谁手。他还隐隐有点期待,他相信坐镇冀州的袁绍不会错失这个良机,他想看看曹操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 下邳城下,旌旗猎猎,三万曹军与一万刘备军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互相叫骂。 曹军旌旗开之处,一员身躯凛凛的大将,仿若猛虎般纵马出阵。 只见他膀大腰圆,浓眉锐目,狮口阔鼻,,一张脸上虬髯密结,仿如枪戟般竖起,半裸的上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古色古铜,宛如钢铸铁造,一看便知这是以为难得的熊虎之将。 曹操看到此人出阵,心中稍定,这位猛虎一般的大汉正是他新收的大将典韦。 典韦提绺纵马,端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提着两柄大铁戟,在马上虎目圆睁,厉声吼道:“大耳贼,听闻你帐下有一万人敌,何不叫他与我一战,若是不敢,就速速下马受降,听候我家主公发落” 典韦在阵前骂阵,关羽丹凤眼眯着了一条线,手捻美髯,手中倒拖青龙偃月刀,摩挲得地上的砾石“咯噔”作响,催马就准备出阵迎敌时,已经有一将纵马出列,马蹄一溜尘土。 原来是陶谦手下第一将军曹豹,刘备在援救陶谦的时候,曹豹被陶谦划给刘备,曹豹与刘备一同在以郯县东迎击曹操,却被曹操击破,两人一起退守下邳城,故此一直追随刘备左右。 曹豹虽然自持清高,但看到典韦的模样,就知道是一员勇冠三军的猛将,自己绝非对手,当然不会白白出来送死。 此时突然蹿出阵去,原来是刘备的结义三弟张飞,悄悄的用手中的蛇矛在他的马屁股上捅了一下。坐骑吃痛,才发狂一般冲出了阵去。 至于张飞这么做的目的,乃是因为恼怒曹豹自认为身出名门常常不听他的军令,故意让曹豹出去送死。一则是为了泄愤,二则是想借刀杀人,削弱陶谦实力的目的。 “吁……” 坐骑发狂一般朝着典韦奔驰而去,曹豹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勒马带缰。 只是张飞这一矛戳得够狠。位置够毒,胯下的战马此刻仿佛发了疯一般,任凭曹豹怎么拉扯缰绳,都不肯停下脚步。 “果真有不怕死的人,纳命来!” 典韦正骂的神清气爽,忽然看到一员战将策马而来,浓眉一挑,目光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走!” 吕布一抖缰绳,铜爵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闪电般腾空而起。 两马相交,闪光一闪,一颗人头滚落马下,曹豹的无头尸体一个倒栽葱坠落马下,失去了主人的战马连声嘶鸣,落荒而去。 “哇呀,……好厉害的猛将,一戟斩敌,果然凶悍!” 看到本方有武将被斩落马下,而且怎么被斩的都没看清楚。顿时让刘备军之中发出一声惊呼,士气迅速的萎靡下去,而曹军则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军心大振。 “哈哈。简直是酒囊饭袋,刘备,难道你军中都是这样的角色吗?哪个还来受死!” 典韦手中大铁戟插在曹豹的尸体上,轻而易举的就把一百多斤的无头尸体挑了起来,在沙场中央纵马徘徊,一副视刘备军如草芥的样子。 “典韦匹夫。让某来砍下你的头颅!” 马蹄声再起,伴随着一声雄壮的嘶鸣,这次纵马出征的却是手提青龙偃月刀的关羽。 “我还以为你不敢不来了呢!” 典韦将铁戟上挑起的尸体想着关羽砸去,嘴里还不忘讽刺一番。 关羽迎着飞过来的尸,探出左臂,一个怀中抱月,将曹豹的尸体接了过来,扭头朝本阵喊了一声:“将军战死沙场,当马革裹尸而还,岂能抛尸荒野,供豺狗虎豹啃食,儿郎们把尸体收了” 关羽和张飞,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虽然张飞刚刚的动作隐蔽,但还是被关羽捕捉到了,他虽不赞同张飞的做法,但如今木已成舟,他如今所能做的,就是抢回曹豹的尸体。 关羽话音一落,立即有精锐步卒冲出阵来,把曹豹的尸体抢回阵中,等战斗结束之后,再取一杯黄土掩埋。 “狂妄,吃关某一刀!” 关羽一抹美髯,提缰凌空就是一刀,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典韦兜头猛劈。 “开!” 典韦虎目圆睁,手中铁戟横扫,携带着地裂山崩,硬生生的磕向关羽的大刀。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典韦只感到虎口一阵发麻,方才知道关羽的勇武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而关羽手中的青龙刀也是震得十指一松,同样在心里喝了一声:“好力气,比起黄忠难分伯仲!” 当下关羽变得小心翼翼,大刀势大力沉,横劈竖砍,搅得绿锦战袍鼓风涌动,猎猎作响。 而典韦同样收起了轻视之心,手中两柄大铁戟挥舞开来,隔拦阻架,大开大合,沉着冷静的与关羽厮杀了起来。 两人刀来戟往,酣战了五六十回合,难分胜负。 “嘶,好厉害的猛将,竟然与二弟厮杀如此之久,想不到曹操手下竟然有如此猛将!” 看到典韦酣战关羽五十回合不落下风,刘备心中惊讶不已,悄悄的扭头朝曹操看去,目光中满满都是羡慕,如果这样的猛将都归于我的帐下,何愁大业不成。 而曹操也微微皱眉:“这关羽的武艺,比起当年的虎牢关来更胜一筹,只恨当初阻挠袁绍没有杀他,以至于有了今日的祸端!” 在双方士卒的助威声中,两员猛将又战七八十回合,典韦逐渐感到吃力,招架隔拦之时有点力不从心。一咬牙,荡开关羽的大刀,策马往回奔走,同时插住双戟,从鞍山取下十支短戟。 看到典韦策马回阵,关羽哪里肯舍,舞刀拍马来追。 典韦将短戟握在手中,绕着本方军阵驰骋,高呼:“贼来十步乃呼我!” 典韦高喝完毕,遂放慢了步伐,等待关羽追来,须臾,只见关羽仿若猛虎一般杀来,阵中曹军高呼:“典韦将军,关羽十步了!” 关羽乍一听,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曹军将士为何说:关羽十步了,这其中定然有诈,当下不由得多加了一个小心。 “敌来五步乃呼!”典韦再次放慢马速,高声喝道。 关羽此时和典韦的距离刚好是五步的距离,听到典韦的高呼,他立即勒住战马,于此同时,曹军将士齐齐高呼:“关羽五步了” 只见典韦猛地一转身,两把闪着寒光的短戟迎面砸来,关羽蚕眉一挑,发须张狂,手中青龙刀挥舞开来,形成一道半月光迎上,“哐当”两声,两支短戟被关羽一刀劈落在地。 关羽不在停留,连忙策马归阵,典韦倒也不追赶,亦催马归入阵中,两员大将酣战了一百三十多回合,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既然谁也奈何不了谁,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仲康,你去!” 曹操看到典韦没能旗开得胜,脸色微微阴沉,他倒也不怪典韦,怪只怪刘备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汉室宗亲竟然能拥有这样的绝世猛将,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能击溃刘备,自己就无法夺得徐州,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袁绍也会不甘寂寞,现在淳于琼和颜良屯兵白马,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想到这里,曹操目光锐利的盯着敌阵旌旗下的刘备,对着身旁的另外一员大将说道:“仲康,你去!” 曹操身边那员大将应诺一声,旋即提刀出阵,立于两军阵前叫骂:“谯国许褚在此,何人敢与我一战!” 刘备面色平静的矗立在旌旗之下,忽然见到曹军旌旗再次开出,一员身躯凛凛的大将提刀出阵,只见他黑盔黑甲,皂青色战袍,手提一柄七十八斤重的九耳八环大砍刀,华棱棱直响,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看样子,又是一员悍将!” 刘备举目望去,心中暗自赞叹,这曹操是在哪里寻得这样的骁将,为何就他寻不得? 还没等刘备回过神来,早有一骑从右翼杀出,正是胯下五花马,手提丈八蛇矛的张飞,原来张飞看到关羽和典韦杀得难解难分,早就心痒难耐,可是刘备没有开口说话,他也不好前去助阵,眼瞅着敌军又有一员战将出阵,趁着刘备不注意,打马挺矛杀出阵来:“许褚休要猖狂,可认得你张飞爷爷!” 许褚手提大刀,勒住战马,见到敌阵旌旗开之处,一员八尺大将纵马而出,只见他面似黑炭,豹头环眼,燕颌呼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许褚动了动身子,指着张飞破口大骂:“环眼贼,某怎地不识得,你不就是涿郡的张屠夫吗?” 转瞬之间,张飞就已经杀到了二十步之遥,被许褚这一讥讽,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爆喝一声:“你这头待宰的肥猪,看俺非得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不可。”(。)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关羽难敌,义薄云天 许褚的九环刀长两丈二,马战的时候远攻威力强大,更兼许褚膀大腰圆,臂力过人,挥舞开来,寻常武将很难招架。 但张飞使用的蛇矛却很独特,长一丈八,虽然比许褚的九环刀短一些,却要比寻常武将的武器长出一些,而且弯曲的蛇形构造对吕布的九环刀形成了一定的克制,这样以来就抵消了许褚在武器上的优势,让许褚感到十分别扭。 沙场中央,两匹战马转灯儿般厮杀在一起,直踩踏得尘土飞扬,武器砸出来的铿锵声,直让双方数万人马看得眼花缭乱,耳膜生疼。两员猛虎般的战将喝声连连,凌厉的杀气蔓延开来,直让观战的人群仿若身临其境,惊心动魄。 一百五十回合之后,曹操见到两人还在舍生忘死的厮杀,知道时不与他,朝着夏侯惇使了一个眼色。 夏侯惇会意,旋即提枪纵马,驰骋出阵,威风凛凛地杀奔战场而去:“仲康休慌,我来助你!” 许褚没有斩杀张飞,心中已经足够烦躁了,听了夏侯惇的话,心中虽然恼怒,但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元让暂且歇息,区区屠狗贩肉之辈,何需援助,某今日定要斩下他的首级,回去给主公当见面之礼!” 夏侯惇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许褚有没有斩杀张飞的能力,他自然看得明明白白,他也知道许褚刚刚投到曹操帐下,需要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提升他在军中的威望,眼前的张飞,无疑是他进阶的垫脚石。 可是张飞哪有他想的那样好杀,所以夏侯惇并没有因为许褚的话而改变注意,依然策马向前,提着长枪准备加入战团。 “二弟,你去助三弟一臂之力,注意。要小心行事!” 刘备看见曹军旌旗开之处,曹操帐下大将夏侯渊纵马挺枪杀出阵脚,立即对着身旁的关羽嘱咐了一声,眼看着张飞略胜许褚一筹。占据了优势,即将拿下击败许褚,刘备不容许有人前来阻挠。 关羽丹凤眼微微睁开,精芒一闪,催马冲出本阵。虽然他刚刚才和典韦鏖战了一百多回合,体力逐渐透支,但是余下的力气,用来对付夏侯惇绰绰有余,关羽心中这样想着。 关羽的马快,转瞬间便杀到了夏侯惇跟前,手中青龙偃月刀带着一道弧形斩杀 夏侯惇,势大力沉,雷霆万钧,刀口寒光闪闪。奔着夏侯惇的脖子就劈了过去。 夏侯惇虽然没有和关羽交过手,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关羽的对手,当年在成皋城前,关羽和吕布帐下的大将黄忠在关前忘情地厮杀两百多回合,当真是天神下凡一般的猛将。 面对关羽势大力沉的一刀,在夏侯惇的心里,有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徒然而升,当下摆枪大吼一声,长枪迎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就撩了出去。 曹操看得真切。夏侯惇虽然武艺不错,但万万不是关羽的对手,扭头看了一眼从两翼包抄过去的虎豹骑,他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让刘备尝尝虎豹骑的厉害!” 果然不出曹操所料。夏侯惇在与关羽厮杀了近六十多回合后,逐渐落了下风,他不在迟疑,手中的令旗一挥:“虎豹骑给我冲锋,活捉刘备!” 曹操一声令下,令旗疯狂地摇动。一千虎豹骑在曹仁和曹纯的带领下,从两翼向前发起了集体冲锋,直踩踏得尘土漫天,日月无光。 一千骏马同时奔腾,犹如山岳动摇,只给人一种即将天崩地裂的感觉。 见到有铁骑冲阵,刘备脸色顿时大变,心道:“不好,这曹贼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骑兵,刚刚为什么没有看见。是啦是啦,刚刚这些骑兵肯定藏在阵中,看不得真切,等到二弟和三弟与曹将斗战吸引注大军的目光时,他便悄悄让骑兵从两翼包抄过来,这曹贼奸诈啊!” “退兵,快退兵!” 刘备立即喝令鸣金收兵,他帐下的这些将士都是从黄巾之乱就开始跟随自己,虽然都是以一当十的悍卒,但是面对曹操骑兵的集体冲锋,犹如狂涛巨浪,如果让步卒上前迎战,简直就是泥牛入海,定然是有去无回,这个道理刘备还是懂的,所以只能是命令暂且收兵,凭下邳城据守。 可刘备这一退,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还好,陶谦派来援助刘备的徐州军阵型一下子就被大乱。虎骑冲锋,豹骑拦截,千余铁骑闯入了刘备军阵,雪花一样的刀剑齐砍,森林一样的矛戟乱搠,顿时犹如虎入羊群狐入鸡舍,把整个刘备军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张飞和关羽好不容易摆脱曹将的纠缠,斩杀挡路的两名虎豹骑,在战场上搜寻刘备的身影:“大哥,大哥......” 远处,刘备被曹仁追得狼狈不堪,听到关羽和张飞的喊叫声,连忙大声呼救:“二弟三弟,救我!” 关羽凤眼猛然睁开,发出一连串的怒吼,每一声咆哮,青龙刀必然砍杀一名虎豹骑,张飞环眼怒睁,蛇矛乱搠,发须张狂,仿若勾魂索命的黑无常。两人杀敌曹军上下无门,夺路狂奔,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 饶是虎豹骑有鱼鳞甲护体,也无法抵挡住两人的冲锋。 许褚这时候已经回到了曹操身边,和典韦一起护在他的左右,见关羽和张飞在乱军之中左突右刺,如入无人之境,忍不住赞叹:“真是绝世的猛将!” “仲康,你与关羽相比如何?” “末将与恶来半斤八两,恶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某亦难以抵挡!” 曹操闻言,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爱慕之情,当年与关羽的第一次见面还历历在目,当年关羽进入大帐,便昂首挺胸伫立在大帐中央,魁梧得如同一座山岳,红色的脸庞上写满了骄傲,那充满了自信的眼神,好似忽然不把各路诸侯放在眼里,一眼便知关羽不是凡夫俗子。 如今时隔多年。关羽的武艺更胜从前,也不知道那个黄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亦敌亦友的吕奉先。 想到吕布,曹操脑子里总是萦绕着一句话。那是吕布说的:我们注定是敌人,不会成为朋友。 现在看来,事情还真是如吕布说的那样,他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迟早会与吕布一决雌雄 如今他武有典韦、许褚、夏侯渊、夏侯惇、李典、于禁等将。文有荀彧、荀攸、郭嘉、董昭等谋士,但吕布也不差,武除了他自己,还有有黄忠、甘宁、周泰、魏延、徐晃等将,文有贾诩、程昱、陈宫等辅佐,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仲康,或许以后你将会遇到更强的敌人!” 许褚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主公说的是谁?” 曹操没有说话,手指指向了西边。 许褚默然,他明白了曹操的意思,当今天下。武将除了乱军之中的关羽、张飞,北面的颜良文丑,就只剩下西面的吕布了。 “主公放心,它日若见,末将当以死效忠!”许褚攥了攥拳头,信心慢慢的说道。 “某亦如此!”典韦一晃脑袋,想着曹操附和道。 曹操听后,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苦涩:“有仲康和恶来,吾又有何惧?” 说完之后。旋即又将目光投向了战场,深沉的看着在乱军之中拼杀的关羽和张飞,心中暗道:如果有他们相助,吕布不足为患。 刘备在乱军之中夺路狂奔。夏侯渊在其后紧追不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夏侯渊举枪望着刘备的后心便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冷不防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冰冷的矛头奔着夏侯渊的咽喉如同流星一般刺了过来。 “不好!” 夏侯渊大惊失色,急忙低头闪避。正当他堪堪地躲过这凌虚一刺,那寒光闪闪的蛇矛再次如灵蛇一般搠了过来。 “吾命休矣!” 夏侯渊自知抵挡不住这疾如闪电的一矛而准备受戮时,一柄大刀挡在了他的面前,将那杆蛇矛荡开了出去。 张飞道:“二哥,你做甚,为何不让我杀了这厮!” 关羽注视着夏侯渊,冷然开口:“当年我们一起破阵,算是同生共死过,今日暂且饶你一名,倘若日后于战场上再次相见,关某定斩不饶!” 怒斥完毕,关羽便拽着张飞一起向刘备那边驰骋而去,留下夏侯渊独自一人在哪里发愣。 刘备逃脱得性命,挽缰矗立在山岗之上,目光凛冽的盯着整个战场,他刚好看到关羽救下夏侯渊的那一幕,脸瞬间阴沉得难看,待关羽他们走进之后,他又换上和煦的笑容:“多谢二弟三弟相助,否则兄长今日必定死在了夏侯渊的枪下!” 那一句;必定死在夏侯渊的枪下被刘备加重了口音,同时目光闪烁地看着关羽。 关羽凤目微闭,持刀告罪道:“兄长,当年虎牢关前某与他一同破阵,今日不忍杀之,如果他冥顽不灵,他日在战场之上撞见,弟弟必定亲自砍下他的脑袋!” 刘备点点头,他也不好太过责怪关羽,自己帐下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他和张飞,如果让他心存不满,将会得不偿失。 须臾,败兵一波接着一波的退了下来,刘备三人亲自断后,大军缓缓退回下邳城。(。) ps: 不收费的,推一本仙侠类仙草,《步剑庭》。文笔如何就不多说了,是好是坏看一眼便知。情节类似布袋戏那种斗智斗力的写法,各种智决胜负,武定生死 ,谋略妙到巅毫,属于不开弱智光环,不看剧本情节的“真智斗”。平时看着略费脑,但破局的时候燃得要死。人物刻画也很出色,至少通篇没弱智,每个配角智商都在水准线上,主角更是招人喜欢,现在主角要么看他一眼,杀他全家,要么就是扮猪吃虎,自作聪明。 像此书这种君子如剑,傲而不争,三观又端正的主角,看到了我就想给加分。总之,最近看过得最值得一看的好书,搁在往年没准都能一本封神,可惜赶上现在仙侠末世。。。。。。为了不使明珠蒙尘,强推之。 ------------ 第二百九十八章 谋士间的对决 冀州首府邺城,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袁绍慵懒地靠在率案之后,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用黄金簪别住,漂亮的胡须明显经过精心修饰,每个眼神每个动作,似乎都透着国士无双的骄傲,须臾,袁绍回视跪坐两旁的文臣武将,朗声开口道:“来吧,都说说吧,打还是不打?” 大殿内沉静良久,谋士一列的田丰率先出列:“主公,在下建议打,趁曹操被陶谦和刘备缠在徐州,主公可率大军奇袭许昌,然后奉天子以令诸侯,主公系出名门,门生故吏遍布四海,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四海之内的文臣武将无不奉召,届时,主公必定成为天下第一大诸侯,人才就会如同过江之鲫一般来到主公帐下!” 田丰的话音刚落,立即在大殿上引起一片轰动,武将们各个摩拳擦掌,信心慢慢,只能袁绍一声令下,谋士们窃窃私语,互相发表了心中的看法,有同意的也有反对的。 袁绍抚摸着漂亮的长髯,眼神飘渺,捉摸不定,也不知道他是同意呢还是反对。 “好你个田丰,竟然想陷主公于不忠不义之地!”谋士一列再次走出一人,他先生指着田丰破口大骂一番,随后又对着袁绍作揖行礼道:“主公,千万不能出兵,这田丰出此计谋,简直就是害主公!” “哦?”袁绍好奇的咦了一声,询问道:“许攸,你说说看,田丰他是怎么害我的?” 许攸先是得意洋洋的看了田丰一眼,随后毕恭毕敬的对着袁绍说道:“就如田丰所说,主公系出名门,门生故吏满天下,就算主公要奉天子以令诸侯,也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曹操,岂会做出在别人后院防火的事,这样有失主公的身份!” 许攸的嘴巴像是抹了花蜜一样。每一句话的都说在了袁绍的心坎上,顿时让袁绍心情大悦,一边轻抚长髯,一边不住的点点头。表示同意许攸的看法。 许攸对着田丰一挥衣袂,再次阿谀道:“那曹操名义上是奉天子以令诸侯,实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虽为汉臣,实为汉贼。但他并没有犯下太多的过错,主公如果此时出师,乃是师出无名,会被别人说是叛贼。” 许攸说到要紧之处,负手转身看着田丰,讥笑道:“早在曹操将天子移都许昌后,就加封我家主公为大将军,持戒总督青并冀三州,不久后就会加上一个幽州,而他曹操纵然天子在手。也不过只是个司空,当时主公是奉了诏的,如果你现在让主公去攻打许昌,那是不义。” 许攸得意的看了田丰一眼,随后对着袁绍躬身一拜:“主公,综上所所,田丰让主公出兵,岂不是让主公陷入不忠不义之地?” 田丰一甩衣袂,指着许攸破口大骂:“许攸,你这个奸佞。你给我滚开!” 田丰大骂完毕,一把推开许攸,对着主位上的袁绍苦诫道:“主公,休要听许攸奸贼所言。出兵之事,刻不容缓,否则让曹操夺得徐州,休养生息几年,待他兵强马壮时,悔之晚矣!” “田丰!”许攸厉声大喝:“你才是奸贼。休要在这里挑拨我与主公的关系!” 袁绍浓眉一皱,他被两人吵得心烦意乱,看到仍在喋喋不休的两人,他猛地一拍桌案:“好了,要吵出去吵,别在这里烦我!” 看到袁绍发火,田丰和许攸互相瞪了一眼,随后徐徐退回阵列。 一阵微风拂过,吹得审配胡须飘扬,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双诡谲的眸子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动,脸上依然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主公,不如我们折中如何?” 审配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出列,对着主位上的袁绍躬身建议道。 “如何折中?” 审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既不打,但也不让曹操好过,主公可令淳于琼将军和眼里将军出兵白马,威胁一下曹操的后方,让其首位不能相顾。” 袁绍眼睛里精芒一闪,抚着胡须陷入沉思,须臾,他抬起头颅,指着审配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田丰大急,立即想要劝诫,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就被袁绍拂袖打断,顿时他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鹅毛般难受,不甘的注视着袁绍离去的背影。 “元皓兄,怎么样?” 许攸走到田丰跟前,脸上写满了讥讽,这一场较量他占尽了上风,心情也变得异常的愉悦。 “呸,奸贼,只会阿谀奉承奸佞!”田丰瞪着许攸,忽然吐了许攸一脸的口水。 许攸哪里肯干,立即和田丰在大殿内扭打成一团,惊得周围的谋臣武将忙不迭的前去阻拦。 审配看着两人脸上到处都是抓痕,讥讽一笑:“亏你们两个还是名士,居然在大殿上像泼妇一样厮打,不嫌丢人?” 审配说完之后,便和逢纪一起走出了议事大厅,今天,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白马城 刘延面色阴沉地从低矮的城垣望下去,城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技师具袁军的尸体,这些战死的士兵身上只有少数人披着几块披甲,大部分尸体都只是简单地用布匹裹住身体,手里的武器,也只是简陋的木制长矛,甚至连一面像样的盾牌都没有。 这种胜利并不让刘延感觉到快意,从装备是判断,这些不过是冀州各地家族的私兵,被袁绍强行征调过来,一来可以充当战争的消耗品;二来是变相削弱那些家族的实力,这样的士兵无论死多少,袁绍都不会有一点心疼。 刘延抬头看了看远方,袁军的营寨背靠黄河而设,旌旗招展,声势浩大,这些袁军部队是从黄河北岸的黎阳渡河二来,牢牢地把握住了南岸的要离津,然后从容展开,将白马城四面围住,骄横之气,溢于言表。 可刘延又能做什么呢?这一座白马城不过三里见方,他这个东郡太守手里的可战之兵只有两千不到,算是白马城的居民也不过才一万多人,而此时保卫小城的袁军,仅目测就有一万五千之众。 以袁军的威势,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把此城推倒,白马城一陷,冀州大军便可源源不断地渡过黄河,直扑官渡,攻打许昌,可奇怪的是,对面的袁将似乎心不在焉,除了派一些大族的私兵试探一下守军的抵抗意志以外,主力一直按兵不动。 刘延摇摇头,白马城已经危在旦夕,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希望邓展将军快点把情况报告给荀令君才是,他叮嘱城头的守将几句,然后满腹心事地沿着青石阶梯走了下去。 身在许都的荀彧接到刘延的战报后,便立马派人前去告知曹操,请求他定夺,哨骑在路上累死了三匹骏马和信使,终于在第三日赶到了身在徐州大营,将荀彧的书信交到了曹操的手中。 看完荀彧的书信,曹操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最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曹操揉捏着额头,头疼不已。 正在饮酒的郭嘉看到曹操一脸的愁眉不展,当下缓缓放下酒杯,来到曹操的跟前询问道:“主公,发生了什么事!” 曹操用手撑着额头,单臂柱在桌案上,扬起手中的书信,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想一鼓作气打下徐州,但徐州之大,没有一年的功夫休想拿下,可是这一年的时间里,保不齐袁绍不在他的背后捅刀子,这不,袁绍派大将颜良将白马城为了水泄不通,如果白马城一破,袁军就可以畅通无阻,浩浩荡荡的渡过黄河,直扑许昌。 如果曹操此时回师许昌,刘备和陶谦等于是在他侧后捅了一刀,如果曹操置之不理,刘备进可威逼兖、青二州,退可外联刘表、孙策,同样是极大的麻烦。 郭嘉接过曹操手中的书信,仔细的看了半响,随后含笑道:“主公啊,全力攻打徐州,不要犹豫!” 曹操愣了愣,抬头注视着郭嘉,询问道:“奉先,现在只有你能解决我的麻烦了!” 郭嘉拿起曹操桌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砸吧砸吧嘴巴,笑道:“主公,你是否了解袁绍帐下的那些谋士?” 曹操道:“听说过,但不曾了解!” 郭嘉轻轻一笑:“主公知道,当年我在袁绍那里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于袁绍的谋士嘉并不陌生,大概分为三派,分别支持袁绍的三个儿子袁谭、袁熙、袁尚,田丰刚正,支持袁绍长子袁谭,许攸阿谀,支持袁绍最喜欢的幼子袁绍,审配贪财,支持袁绍的次子袁熙,三人都是袁绍帐下的首席谋士,但由于各自的利益而争得不可开交!” 郭嘉说完这几句话,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畅饮,随后有意犹未尽的道:“田丰虽有谋,但却刚而犯上,最为袁绍不喜,许攸阿谀奉承,再加上他支持袁绍,颇得袁绍赞赏,审配虽然支持袁熙,但善于攻心,打蛇打七寸,他一般都会抓住袁绍的性格,提出合理性的建议,而颜良率大军围困白马,正是他们三种意识形态下的产物!” 曹操似乎有点明白了,当下试着询问道:“田丰会建议袁绍出兵攻打白马,然后直扑许昌;许攸会挑好听的话,阻止袁绍出兵;审配会拿捏袁绍的性格,让袁绍围而不攻,你说得是不是这个意思?” 郭嘉点头笑道:“正是!” 曹操抚掌大笑:“奉孝此言,正是让我拨云见雾!” 大笑过后,曹操立即升帐议事,他不在畏狼惧虎,传令各营:三日不能破下邳城,皆战。(。)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徐州事定 曹操和刘备在下邳鏖战,刘备依靠下邳城据守,城中军民上下一心,竟堪堪的抵挡住了曹操的勇猛进攻。 就在曹刘对战的第五日,曹操收到了兖州的战报,正当他不知道如何解决面前的危机时,其谋士郭嘉献计,让曹操一鼓作气,拿下徐州,曹操听从郭嘉的建议,并下达了死命令,如果三日内不能攻破下邳城池,三军皆战。 第六日,随着曹操挥动手中的旌旗,霎时间,万弩齐发,万军乍动,密密麻麻的曹军挟裹着漫天的尘土,铺天盖地,潮水般向下邳城蜂拥而来,整个下邳城的上空都充斥着战鼓声、喊杀声响彻云霄,令人胆寒。 曹操亲自提剑赶到城下,督促军士搬土运石,填壕塞堑,下邳城的刘备军早就严阵以待,大石巨木,沸水热油同时滚滚而下,两军将士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下邳城下很快就堆满了双方士卒的尸体。 城楼上虽然矢石如雨,但丝毫没有阻挡住曹军的奋勇厮杀,有两员裨将畏避不前,被前来督战的曹操擎剑斩于城下,他又亲自下马解土填坑,于是曹军大小将士无不奋勇争先,军威大振,刘备军抵挡不住,曹军争先上城,斩关落锁,一波接着一波的曹军蜂拥入城。 刘备在关羽和张飞的拼死保护之下,率领着三千残兵杀出下邳城,向着徐州城方向靠拢。曹操在下邳城整顿兵马数日,准备率大军包围徐州城时,忽然又收到了荀彧的书信,荀彧在信中说道:“袁术入侵兖州,李通抵挡不住,连输数阵,望主公早点回师许都!” 曹操拿着荀彧的书信,踌躇未决,他认为,在他的一生中。有三大敌人:袁绍、刘备、吕布,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杀掉刘备,他不想错失这个良机,否则等到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最后不知道郭嘉又对曹操说了些什么,居然促使曹操留下夏侯渊驻守下邳城,他自己率领大军回师许都不提。 此时已经到了六月中旬,西凉的天气是愈发的炎热了。 吕布的府邸内灯火通明,此时已经是戌时。天色早就漆黑下来,婴儿般粗细的牛油蜡烛,把整个议事厅照映得是通通透透,贾诩、徐庶、法正端坐在厅堂之上。 吕布将手中的战报一抖:“曹操撤军,恐怕不会没有后招吧……,军师以为他会怎么做?” 贾诩摇曳折扇,冷笑一声:“无非就是挑拨离间,二虎争食而已,这是曹操惯用的手段,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那陶谦也不是什么善茬,难不成还真的会让刘备等人在徐州落脚吗?曹操倒是好算计,他从徐州一撤退,短时间恐怕无力南下了,陶谦和刘备必然相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陈宫说:“我是旁观者清,他们是当局者迷,往往最简单,最老套的计策,却是最有用的。最实在的计策,从刘备踏足徐州的那一刻开始,徐州就注定不得安宁!” 法正点点头:“只看那刘玄德到底有没有本事夺得徐州了,不过那陶谦老儿如何斗得过刘备啊” 反倒是徐庶一直低头沉思。没有开口说话,他懂得韬光养晦,这大厅里的人,两个是吕布的首席军师,一个是皇族后裔,青年后起之秀。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轻易的去得罪,毕竟他还没有摸清两人的性格,如果妄加言语,恐怕会引起对方心存芥蒂。 吕布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庶,笑问道:“元直,你有什么看法!” 徐庶抬起头,轻声道:“启禀主公,近来我一直在看刘备的情报,此人性情坚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几次挫折,却不露声色,而且还懂得隐忍,的确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但仅凭此,恐怕还不是陶谦的对手!” 吕布点点头,示意徐庶继续说下去。 徐庶说:“陶谦经营徐州多年,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的确把徐州治理得相当不错,勤政爱民,仁义布德,深得徐州平民和士林的爱戴,被称之为“陶使君”,刘备虽然也不错,挂着汉室之胄的名头一路散布仁义,也颇得平民百姓的爱戴,特别是他这次仗义支援徐州,已经引得了徐州百姓的尊重,如果在他能得到徐州士林的支持,恐怕或许能与陶谦一争高下,可惜……” “可惜什么?”,法正急切的询问了一句。 “可惜陶谦有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果陶谦一死,他的儿子如何是刘备的对手,所以说,只要刘备能等,他必能兵不血刃的坐上徐州的宝坐!” 贾诩和陈宫闻言,先是一怔,旋即连连点头。 “如果陶谦足够聪明,为了不让他们陶家断了香火,或许在临死前亲自将大权交给刘备!” 徐庶又若有所思的补充了一句。 吕布面色平静的看着徐庶,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徐庶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分析,都如同一部泛黄的历史书,一页一页地揭开沉浸他心中多年的历史沉淀。这样的人得之万幸,失之交臂则是祸患,怪不得当初贾诩提醒他,不能得其效命就杀了他,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贾诩赞赏的看了徐庶一眼,笑道:“刘备能不能在徐州立足,就得看他的本事了,是龙是虎,是蛇是虫,咱们就拭目以待吧,如果他连陶谦的都斗不过,那可真就令我们失望了。” 陈宫点点头:”文和说得在理,如果刘备连陶谦都斗不过,又怎能和曹孟德交锋?” 吕布起身道:“对了,江东那边如何?” 自从他听说孙坚被暗杀,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伤,要说他今生佩服过谁,除了曹操,就只剩下孙坚了,当年虎牢关一战,他本可以将孙坚及其将领一网打尽,但是他却放了孙坚,一则是为了让孙坚和其它诸侯产生间隙,从而破坏关东联军;二则,他也是为了给江东埋下伏笔,否贼让刘表一家独大,他日后不好攻打荆州;三则,他也很佩服孙坚的为人,有意放他一条生路。 作为交换条件,孙坚答应,只要吕布曰后攻打荆州,他将会率江东军夹击刘表,直到吕布夺得荆襄为止。可惜的是孙坚仍然没有逃脱命运的轮回,惨死别人的箭下。 同时孙坚的死也在吕布心里敲响警钟,他不能因为历史的改变而放松警惕,虽然此时他身在西凉,远离中原,但是保不齐不会被人暗算而生死人手,孙坚身殒便是佐证。 贾诩说:“孙坚死了,被曹操追赠为扬州此时、长沙侯,他的长子孙策承其爵位!” 吕布眉头紧蹙:“如今那边是什么情况?” “孙策在他父亲死后,投到袁术帐下,一直帮袁术东征西讨,立下不少战功,去年他向袁术借了不少兵马,在江东打下了一片基业,有点拥兵自重的意思,袁术几番催促他前往寿春,但都被他回绝,袁术此刻已经连结刘表,对江东虎视眈眈!” 吕布默然,看来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孙坚还是身亡,孙策借袁术上位,下一步,该是到了袁术称帝的时候了,想到袁术,吕布不由得大骂其蠢货,“代汉者涂高”,仅凭这句谶言,就想拿着玉玺妄想窃据神器,真是不知所谓。 吕布有时候会独自沉思,如果袁术迟点称帝,如果当年他和袁术汇合成功,历史会不会发生改变,答案是未可知。 吕布好像又想到什么,有询问贾诩:“我西征回就没有看到义山,他去哪里了。” 贾诩一愣:“诩也好久没见到他了,如果主公不问,在下都没注意!” 杨阜到哪里去了,他的确不知道,他也很久没有见到杨阜了,最后一次见,还是在收复陇西的时候,如今时间快过去一年了,他也没见到杨阜来陇县述职。 杨阜德才兼备,刚正不阿,所以颇得吕布的信任,况且他和姜叙在吕布入驻汉阳的时候,是第一批支持他的士林门阀,所以吕布在入驻汉阳后,他的职位并没有变化,还是当初汉阳参军,总督汉阳郡的军政,除了太守韦康,他就是最大。 所以他的消失,瞬间就引起了吕布的重视。 “伯弈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贾诩摇摇头:“倒是没有说明,等明天让元直亲自前往汉阳一趟!” 吕布看向徐庶,下了命令:“元直,明天你去冀城,拜谒一下汉阳太守,顺便问一下杨参军干什么去了。” 徐庶当即应诺了一声。 吕布看到没有别的事,当下便遣散了众人。 葭萌关,因地处葭萌县而得名,周慎王五年时,巴王和蜀王曾因私仇相争,于是秦惠文王趁机派遣大将司马错出兵伐蜀,与巴蜀军在葭萌关外展开数次激战,巴蜀军依葭萌关据守,当时秦军也是损失惨重。 秦国灭掉巴蜀之后,置葭萌县,治昭化。这葭萌关,地处秦蜀交通枢纽,嘉陵江和白龙江在此汇合,陆路上通汉中,下通成都,顺嘉陵江而下,可知道巴西重镇阆中。 葭萌关山峰奇瑰,自成天堑,主峰连结玉垒,地连锦城,襟剑阁而带葭萌,踞嘉陵而枕白水,古人将葭萌关称之为天设之雄,此时在葭萌关的一座山峰上,一个身躯凛凛的中年文士跳望远处的层峦叠翠畅然大笑:“一年了,终于完成了,是时候回去了!”(。) ------------ 第三百零零章 姜维和黄舞蝶的大婚 徐庶领了吕布的命令,没有耽搁,于第二日凌晨便前往冀城询问杨阜的下落。 冀城和陇县距离不远,一去一回用不到两天的时间,所以徐庶很快就赶回了陇县交令,吕布得到的答案是:韦康也不知道杨阜在哪里,他也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杨阜,政务都是由杨阜的副手和韦康操办的。 无奈之下,吕布只有把这件事暂且搁下,等日后再行解决,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那就是黄舞蝶和姜维的大婚。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建安一年的正旦日即将到来,陇县城和冀城开始张灯结彩,但却不是为了迎接新年,而是为了另一个喜庆的日子:吕布帐下第一悍将黄忠的女儿黄舞蝶,即将出嫁了。 在大汉朝成婚之前的准备,是一件颇为繁缛的事情,婚姻流程上都要依照六礼而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但由于六礼过于程式化和繁琐,普通民众大多不拘泥于六礼,操办婚事更加实际,而上层社会的婚礼仪式虽然十分隆重,但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纳采就是求婚,一般而言是男方向女方求婚,但也不尽然,比如梁鸿因行高尚,很多权势之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便纷纷向他求婚,也有父亲为女求婚,就像吕布和严蕊一样,当年吕布父母皆丧,严蕊的父亲见吕布勇冠三军,异于常人,遂将严蕊许配给吕布,并且将吕布当作亲子一样扶持。 在刘邦当政的时候,社会比较宽容,也有很多女自择配偶的情况,如平阳公主喜欢卫青,姜维和黄舞蝶两情相悦等等,当然,一般都要经得父母同意才能婚配。若父母不同意,往往就会出现类似卓君和司马相如私奔的轶闻,不过这对卓家却是丑闻。 而问名,主要是配八字。而占卜师收人钱财,自然不会坏人好事,几乎都是大吉大利之因缘,所以问名也只是一个形式,问名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同姓成婚。同姓不得相娶,这一点在秦汉很被看重,尤其在秦末汉初,因为战乱频发,很多人家因为各种原因改了姓,例如法正祖上便是田姓,他们为了躲避嬴政的追剿,遂改为法姓,所以必须要事先确认。 纳吉纳征其实是同一个流程,纳吉是把占卜大吉告诉对方。而纳征就是订婚,男方需要向女方送聘礼,这是为重要的一步,依照社会地位不同,聘礼也各有不同,比如吕后为儿惠帝娶鲁元公主为皇后,聘礼便是黄金两万斤,这就成了后来汉朝的皇后聘礼标准, 而普通人家则没有什么多要求,看各自家境。家贫者大多两万钱便可完成娶妻成婚的所有流程。 秦汉对聘礼十分重视,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在秦汉人眼中。聘礼所代表的不仅是财物,它有更深的精神内涵,一方面聘礼是男方家财力的体现,从而为男方家赢得面和尊重,另一方面,它也意味着男方对女方的尊重。对女方家养育女儿的艰辛给予报答和补偿,女方家也只有在接受了丰厚的聘礼后,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尊严, 也正是这种广泛的社会心理,渐渐形成了汉朝浮夸的行聘之风。 姜维世出名门,而黄舞蝶又是黄忠唯一的女儿,他们的婚事也经历了六礼,比如最初姜维向黄忠求娶黄舞蝶,虽然黄忠没有立即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在武都讨伐战结束后,由于吕布再次把这件事放在桌面上谈及,双方这才正式确定了婚事,实际上就走到纳吉纳征的一步。 而姜维给黄忠下的聘礼不算重,却特别意义,姜家在冀城乃至整个汉阳,都有着特殊的地位,在整个西凉都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豪族,按理来说,姜维会给黄忠一生都花不完的聘礼,但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并没有给黄忠太多的钱财做聘礼。 姜维知道黄忠不缺钱,缺的是一匹能与他相媲的战马,为了实现黄忠的愿望,姜维历经千辛万苦从西域购得一匹绝世良驹,唤为“绝尘”,当年汉文帝有九匹绝世良驹,名为浮云、赤电、绝群、逸群、紫燕骝、禄螭骢、龙子、嶙驹、绝尘,而姜维赠给黄忠的这匹良驹,乃是与汉文帝的绝尘乃是同祖同宗。 除了赠给黄忠一匹绝世良驹外,姜维还特地聘请工匠给黄忠打造了一把鎏金的强弓,以及一百五十支鎏金的雕翎箭镞,当黄忠收到这两件聘礼的时,简直笑得合不拢嘴,顿时姜维在他心中的位置瞬间提高了一个档次,夸赞姜维这孩子心细,把黄舞蝶讲给他黄忠就放心了。 这天是腊月二十,一大早,一人一骑就从陇县出发,前往冀城,昨天晚上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陇县城内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战马在雪地上奔跑,速虽然不快,但十分平稳。 黄忠一边纵马驰骋,一边注视着被白雪覆盖的茫茫原野,心中同时也是思绪万千。 他一生历经波折,妻子和长子也先后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他和女儿黄舞蝶相依为命,而他又经常在外出征,陪女儿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黄舞蝶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吕布的府邸,这场雪虽然下得很大,但也阻挡不了他对黄舞蝶的疼爱,为此,他不辞劳苦,奔波于陇县和冀城之间,今天他是去冀城会见姜叙,商量一些婚事的具体细节。 大约过了半天的时间,黄忠便牵着战马来到了姜府的侧门停下,侧门处颇为热闹,七八名附近的农户挑着鸡蛋、鲜鱼、冬果、腌菜、鸡鸭等农产摆在侧门外叫卖,住宅附近的妇人则拎着篮子在买菜,讨价还价,倒也有几分生机。 “哈哈,汉升将军,姜叙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等候已久的姜叙看到黄忠牵马而来,立即带着姜维迎了上去,老远便开始抱拳行礼。 姜维很激灵,在拜见了黄忠之后,便不留痕迹的接过黄忠手里的缰绳,提黄忠牵住战马。 “汉升。外面寒冷,我们进去详谈如何?家嫂已经在厅堂等待多时了”,姜叙赞赏的看了姜维一眼,随后对着黄忠说道。 黄忠抚髯一笑:“如此甚好。某也很想见见伯约的母亲” 于是在姜叙的带领下,黄忠走进了姜府,姜府的后半部分是生活区,由侧门进出,或许是下雪的缘故。姜府里显得冷冷清清,不过冷清很快便消失了,一大群孩从雪地里奔跑出来,舞着木刀木剑向假山冲去,稚嫩的声音呐喊着,个个奋勇争先,顿时使将府内变得生机盎然。 众人一直来到姜府的厅堂,这是黄忠第二次前来,轻车路熟,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诸多原因,他并没有见到姜维的生母,所以今天他又来了一次。 众人走进院门,一眼便看见有一个妇人正在院里看孩子们堆雪人,姜叙说:“嫂子,黄忠将军来了”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所以姜叙接回姜维的母亲后,一直都对他尊敬有加。 姜母缓缓过头来,黄忠这才看清她面容。只见这夫人的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衣服不算华丽,但是却非常的干练整洁。 就在黄忠打量姜母的同时,姜母早已走上前行礼:“参见黄忠将军!” 虽然她是姜维的母亲。但依然只是一介民妇,而黄忠不仅是朝廷登录在册的将军,而且还是吕布帐下的第一大将,两人的地位相差甚远。 黄忠亦抱拳还礼:“黄忠拜见亲家母!” 姜叙挠了挠头:“汉升,嫂子,我们还是里面说吧!” 黄忠点点头。三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姜府的厅堂,因为这是商谈姜维的婚事,他并没有前来,而是指挥着家中的仆从准备好晚宴,为黄忠的到来接风洗尘。 厅堂里点着火盆,温暖如春,姜叙和黄忠在火盆前席地而坐,姜母便转到幕后,由他们两人商谈,她只需要等他们谈好之后在告诉她便可。 一名老仆给他们上了热茶后,姜叙笑道: “还有几天就是婚期,将军要更加辛苦了。” 姜叙的婚期定在腊月二十七日,汉朝对于婚期格外讲究,忌日不得嫁娶,如伏日、反支日、血忌日等等,且必须选择吉日,汉朝民间普遍认为,如果嫁娶不择吉日、不避岁月,则会给家庭,乃至整个家族招来灾祸,所以一般是由男方用占卜来决定婚期,后通知女方,然后女方开始准备嫁妆。 黄忠对定下的婚期并不反对,但姜家是正月初在祭祀,婚礼结束后立刻赶去,时间上完全来得及,但他有点担心姜维,很显然,这样一来,姜维就无法回洮阳参加族祭了,这是否妥当? “伯弈,我是怕伯约的婚期影响到姜氏的族祭!”黄忠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姜叙摇摇头笑道:“不用担心,姜氏族祭在正月初四举行,婚礼结束后,伯约立刻从冀城赶回洮阳,只要抓紧时间,完全来得及,如果时间来不及也无妨。” 黄忠不由一愣,连忙问道:“难道伯约不用回洮阳参加族祭吗?” 姜叙取出一封信,递给黄忠:“这是姜家家主写来的信,昨天刚送到,专门是说伯约的婚事,信中也提到了,说家族都一致同意,今年伯约可以不用参加族祭,不算违反族规。” 黄忠半晌没有说话,他虽然是武将,但老于世故,当然知道这里面另有深意,恐怕不是因为婚事那么简单,沉吟良久,黄忠说:“伯弈,如今你我皆是主公帐下大将,而且你还掌握着数万虎豹营,你我现在结为亲家,姜氏族人会不会……” 姜叙冷哼一声:“某当年为了接回长嫂和伯约,某颇不受族人待见,如今看到咱们势大就想攀高枝,他们妄想!” 黄忠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开始询问起姜维的身世来,姜叙先是叹了一口气,旋即便将姜维的身世娓娓道来。 原来,姜维幼年丧父,与寡母一起生活,作为姜氏一门,姜维本可以获得良好的教育,但是其它族人贪图姜囧家的财物,竟然将姜叙和寡母逐出了府邸,姜叙不忍,在暗中资助姜维母子生活所需。 等上一任家主死后,就轮到了姜叙的叔父当家,由于他的叔父从小就偏爱姜叙,所以姜叙不顾族人的反对,毅然将姜维母子接回姜府居住,将姜维当亲子一样照顾,而姜维也一直叫着姜叙父亲。 如今他们看到姜囧一门有再次掘起的趋势,现在又想来攀高枝了,姜叙对他们的行为最为不耻。 黄忠听完,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平民普通人家更有人情味一点。” 姜叙呵呵一笑,“这话也不尽然,两兄弟为争一头牛,一辈反目成仇的情况也有吧!” 黄忠也笑了起来,“伯弈说得对,家家都有苦衷,外人不知道而已。” 两人便将话题转到正事上,黄忠取出一清册,递给姜叙笑道:“这是某家的嫁妆,请伯弈过目!” 姜叙接过清册,忍不住笑道:“在下倒想看看,这名扬大汉的黄忠将军究竟送了什么聘礼” 黄忠先是老脸一红,随后尴尬地笑道:“老夫征战沙场十数年,得到的赏赐全部赏给了部下,这些聘礼全是主公和夫人操办的,倒与老夫无关!“ 姜叙朗声大笑:“我倒是忘了,蝶儿也是主公的掌上明珠” 姜叙说完,便打开了黄忠给的清册,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 第三百零一章 洞房花烛 姜叙扬了扬手中的清册,苦笑道:“主公给的嫁妆简直让某大开眼界,就算伯约这辈子不干活,也不愁吃不愁穿!” 黄忠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某倒是觉得这嫁妆中最有意义的,还是主公封伯约为绥边将军!” 黄忠刚开始看到这份嫁妆的时候也是微微有点吃惊,吕布操办的这份嫁妆竟然比姜家赠给他的聘礼还要多,而且吕布现居二品骠骑将军,可以开辟幕府,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他在嫁妆中许诺封姜维做绥边将军,那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虽然绥边将军只是区区五品,而且还是最靠后的五品杂号,但是现在姜维才十七岁,十七岁就封为将军,从古到今,少之又少。 少,并不代表没有,早元狩二年的时候,十九岁的霍去病就被武帝封为骠骑将军,秩、禄同大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不过霍去病乃是天纵奇才,姜维自然不能与其相比,黄忠之所以拿姜维和霍去病做相比,主要想表达姜维还年轻,曰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而已。 商议完嫁妆的事情后,黄忠又和姜叙商议了一些婚礼的流程,两人足足商谈了将近三个多时辰,随后黄忠在姜府用了晚宴,于第二日凌晨赶回了陇县。 从婚礼的前一天开始,陇县城内便渐渐热闹起来,燃放爆竹一声接着一声,空竹筒放在火中燃烧,发出清脆的裂爆声,驱除妖邪和污秽,这种燃竹风俗在中原喜庆日子必不可少。 到了中午时分,随着迎亲队伍出现,陇县城内万民空巷,几乎所有人都跑上大街,夹道欢呼迎亲队伍的到来。 汉朝的婚嫁一向以奢靡而著称,连普通人家也车軿各十,骑奴侍僮。夹毂节引,攀比之风日盛,一次婚嫁下来,破产人家不计其数。强求一时面子,背后却苦不堪言,这种风气到了灵帝时,由于民力贫困,无力承担奢靡耗费。已经渐渐开始趋向务实,量力而行,往往一辆牛车跟着三五名亲戚,便可以迎亲了。 而北方曹操也崇尚简朴,严禁奢侈,促使得北方婚礼的奢靡风气渐渐改变。 但那是相对于北方而言,西凉在吕布的统治下,经过几次有效的改革,人民的生活逐渐富裕起来,从前年开始。四郡之地受战争的影响较小,民间普遍有积蓄,故四郡婚礼攀比之风还相对严重,对此,吕布还特地强调,言令禁止婚礼攀比奢靡,学曹操一样摆出了励精图治的样子。 所以这次姜叙成婚,姜家虽然也很想搞搞排场,长长脸面,但是吕布早已颁布诏令。所以他们也不敢太过招摇,虽然一切从简,但姜家的迎亲队伍也依然不小。 黄忠嫁女,姜维娶亲。这乃是一等一的大事,那些坊间的孩童和妇人纷纷驻足观望,高声喝彩。 在万民的欢呼声中,一队五十辆牛车组成的队伍缓缓驶来,由百余名士兵充作仪仗,跟随在牛车左右。一队鼓乐声在前面开道,鼓乐喧天,热闹异常。 除了第一辆迎新娘的牛车有锦缎扎篷外,其余牛车皆是平板大车,上面满载着各种聘礼,布帛、丝、羊、酒、雁、米等三十余种,并用红带绑好,上面封上‘六礼’,也就是各种吉祥之语。 聘礼早已经送去女方家,只是在迎亲时再拿出来摆游一次,在队伍最前面,新郎姜叙则骑在高头骏马之上,他头戴新郎高冠,身着大红色喜袍,腰束黑色革带,显得精神抖擞,他满脸笑容地向四周民众拱手施礼,迎来一片片欢呼声, 坦率地说,黄忠和姜叙安排的这场迎亲队伍只和中户人家相当,和他们的身份相比略显寒酸,但这是一个标杆,他们这样做了,那四郡官员迎亲嫁娶都不能超过他们的标准,有官员带头,民众必然会效仿,或者是不敢僭越,四郡嫁娶的奢靡之风自然就刹住了,江夏的节俭之风兴起,那么荆州的风气也渐渐会改变,这就叫上行下效,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按照规矩,男方家属也要跟随迎亲,但姜维的兄长和父亲一同战死,家中并没有其它的嫡亲,故此是由其族兄姜武、姜文陪同姜维前往黄府。 黄府位于陇县城西,是一座占地几亩的小宅,没有多少仆从和婢女,所以婚期的这几天,一切的装饰打点,全是由严蕊带领着吕府的上下百余口仆从和婢女操办。 房间里,黄舞蝶穿着新娘的盛装,已经静静地坐了两个时辰,虽然吕布提倡迎亲力求简朴,但黄舞蝶是严蕊和他的义女,从小就和她们生活在一起,所以一些基的东西不能少,除了让人震惊的所谓陪嫁外,还有就是新娘的装束和真正嫁妆。 汉人成亲没有固定的装束,一切装束都由各家自定,大多以华丽为主调,蔡邕就曾形容新妇装:‘丽女盛饰,晔如春华’,富裕人家新娘是‘衣皮朱貉,繁路环佩’,而普通人家新娘则是‘长裙交袆,璧端簪珥’。 黄舞蝶作为严蕊最疼爱的小女,装束自然不能寒酸,只见她梳着高髻,头上缀满珠翠,一根碧玉步摇斜插于发中,显得珠光璀璨,映颜如月,今天她特地画了妆,脸上敷了薄薄一层粉,面赛芙蓉,唇色朱樱一点,更显得她娇媚动人,顾盼生辉。 她内穿一件玄色长裙,外套貂皮氅,领间围一条罕见白狐皮,脚穿系五彩带的鹿皮靴,更显得她风姿卓约,有一种国色天香之美。 今天是黄舞蝶大喜之日,她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更有一种少女初为人妇的羞怯,房间里,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外,便只有严蕊和吕玲琦以及蔡琰了。 严蕊仔细地打量着黄舞蝶,朱唇中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那边的蔡琰走了过来,笑着对她道:“昨晚你母亲给你说的事情都记住了吧!” 黄舞蝶羞涩地点点头,那些事情她记得很清楚,今晚就要发生了。 这时严蕊端着一只银盘走上前,银盘里是两根丝线。严蕊叹息一声道:“按理应该是母亲替你开面,但你母亲不在,便由我来做了。” 开面就是少女出嫁时,将眉眼间一些散乱的毫毛拔去。使脸面更加光洁,区分少妇和少女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她是否开面,开面很简单,不用镊子。就用两根丝线绞掉毫毛。 “多谢母亲了!”黄舞蝶闻言,慢慢地扬起了小脸,同时,她心中的某一颗弦也被轻轻的拨动,一滴滴清泪宛若断线了的珍珠般落下,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案牍上。 严蕊慈爱一笑,小心翼翼地将她眉眼间的几根散乱毫毛一一拔掉,她每拨掉一根发丝,就会伴随着一滴眼泪落下。 “你们哭什么,大喜的日子!” 吕玲琦看到母亲和妹妹泪如雨下。她的眼泪也跟着“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她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黄舞蝶呆在一起,她的内心霎时一阵抽搐,一种前所未有的伤心填满了胸腔。 这时,远处传来了鼓乐声,一名丫鬟飞跑上楼,兴奋地大喊:“来了!来了!” 黄舞蝶顿时紧张起来,心中怦怦乱跳,她拉着长姐的手怯声道:“母亲!” 严蕊先是替黄舞蝶擦拭眼泪,随后轻轻拍了拍儿女的手笑道:“你又不是不认识他。那么熟悉的人还怕什么?” 旁边蔡琰也有些感叹道:“初为人妇都这样,不过你不用伺候公婆,是你最大的幸运,令很多人羡慕。庐江有一小吏焦仲卿和妻子双双自尽,就是因婆媳不和,至今令人嗟呀叹惋,第二,希望你能操持家业,为夫分忧。早生子嗣。” 黄舞蝶默默点头答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喜还是悲,是幸福还是紧张,这一刻她的心中变得一片空白。 迎新队伍在新娘府上呆的时间并不长,比较短暂,主要活动在男方家中,一般是中午迎亲,女方家为迎亲队准备午饭,同时要给每一个人喜钱,所以今天无论担任仪仗的士兵,还是鼓乐手,都是他们最欢喜的日子,严蕊给他们每人一锭马蹄金的喜钱,这足以让他们夜里欢喜得睡不着觉。 内堂里,姜维坐在中间,前面是黄忠,两边是义父的吕布,义母严蕊,这是迎亲中重要一环,女方长辈对女婿的托付,接下来还要对女儿进行训诫嘱咐。 “蝶儿从小舞枪弄棒,年少懵懂,尚不懂人情世故,还望女婿多多包涵,多多宽容,也希望你们能相亲相爱,患难与共,若有困难,老夫一定会鼎力相助......” 姜维重重磕一个头,“女婿记住了!” “伯约,你知道的,某这一世最在乎的就是亲人,蝶儿是某的义女,不用我多说了吧!” 姜维含笑的脸瞬间变得异常正色,当即对着吕布叩首道:“主公放心,维定不负所托!” 吕布闻言,剑眉一挑,食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微微有点不悦:“主公,你叫我主公?” 姜维表情一楞,顿时就慌了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是旁边的严蕊笑着替他解围:“孩子,若是以后没有外人,你可以随蝶儿叫他义父,叫我义母,来起来吧!” “是,义母!” ....... “吉时已到,新人出发!” 随着傧相刘虎一声高喊,顿时鼓乐齐奏,六名丫鬟前后左右执画扇,遮掩着新娘出来,严蕊和吕玲琦一左一右,扶着新娘微步徐行,上了宽大的牛车。 在鼓乐声中,姜维率先出发,牛车紧跟其后,后面的牛车上已经不是聘礼,而是各种嫁妆,彩帛绸缎、衣裙箱笼,又有二十名姜家仆佣跟随。 车队沿着原路,浩浩荡荡向姜府驶去。 姜叙在陇县城有了自己的房宅,隔吕布家有两条街,是一座占地约三十亩的中宅,府宅分为三进,外宅是给仆佣下人居住,中堂则是会客起居之地,而内宅则是主人私人住所,还有一个内花园和一片占地三亩的池塘,清新雅致,步步生景。 今天的婚礼便在中堂举行,汉朝婚宴十分隆重,钟鼓五乐,歌舞数曹,姜叙虽然响应吕布的号召,力求节俭,去掉了歌舞和音乐,但必要的酒宴还是不能少。 从新娘进门到拜堂成婚,其间种种礼仪繁杂,各种规矩严格,这里就不一一叙说。 一直欢娱到傍晚,喝得满脸通红的新郎才被送进了洞房,此时,新娘黄舞蝶已经坐在床榻前等候了近一个时辰,洞房里门窗早已严闭,温暖如春,内外房间里点着喜烛,墙上挂着斗大的喜字,床榻上铺着上好锦缎,帐帘低垂,在小桌上摆放着酒壶杯盏。 姜叙关上门,笑着走上前,在黄舞蝶身边坐下,歉然道:“被他们抓住,非要逼我喝酒,多喝了几杯,娘子莫怪。” 黄舞蝶抿嘴低声笑道:“可被棰杖?” 棰杖新郎是东汉婚礼中最流行的戏谑方式,但棰杖过火往往会出人命,黄舞蝶也是有点担忧。 姜叙一笑,“自小就学校武艺,区区棰杖何足挂齿,能娶到你,就算断某一臂也不在话下” 黄舞蝶嫣然一笑,取了两个酒盏,伸出涂有鲜红豆蔻的芊芊玉指,拎起酒壶倒了两盏酒:“母亲说如洞房的时候要喝酒。” 姜维笑道:“换个法儿我就喝。” “什么法儿?”黄舞蝶不解。 “这样!”姜维让黄舞蝶端起酒盏,两人手臂相穿,黄舞蝶顿时明白了,她脸蓦地通红,娇羞无限地和夫君喝一盏交杯酒,这些都是义母教她的。 姜维放下酒盏,站起身将陶湛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樱唇,低声道:“等了五年,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激动吗?” 黄舞蝶轻轻点头,眼波朦胧起来,姜维的心意,她有何尝不懂,要不然她也不会把姜维送给她的羊脂玉随时挂在腰间。 姜维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在怀中,快步走进内室,笑道:“洞房花烛夜,咱们可不能误了时辰!” 黄舞蝶顿时羞得埋进他怀中,低声道:“把灯烛灭了!” 姜维抱着她,走到桌边忽地吹灭了灯烛,躺在姜维怀里的黄舞蝶咬了咬嘴唇,想到自己今晚将除尽罗裙,赤身躺在夫君身边,她中羞涩万分,又想到了蔡琰说的那件事,心中更是紧张得怦怦直跳,她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姜维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随后躺在她身旁,温柔地吻着她的唇,轻轻地解开她的衣襟,手慢慢探入她裙摆,他们相恋五年,这是姜维第一次抚摸到了她那无比光滑细腻的玉体,以前连手都没摸过几回。 想到这里,姜维不在迟疑,顿时间薄杉凌乱,芙蓉帐暖,洞房花烛,引残红如梅,贵女娇柔,那堪征伐,少不得娇喘吁吁,一场巫山烟雨,引得浪花飞溅。(。) ------------ 第三百零二章 刘璋病重 时间又过了两月,建安一年初春,有异星出现在北斗,天下人见此异像都议论纷纷,是年必有君主亡故。 二月初,益州传来消息,益州刺史刘焉病重,恐不久与人世,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在众诸侯的眼中,刘焉是个聪明人,因为他看清楚了当时的形势,知道大汉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由于黄巾之乱的推动,促使早已日薄西山的大汉朝更是雪上加霜,就好似在狂风中摇摆的柳条,不日就在折断,衰败之像已现,不久后乱世必将拉开帷幕,会重现众诸侯逐鹿中原的局面,所以刘焉欲取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割据一方。 于是刘焉便向朝廷提出了一个建议,即用宗室、重臣为州牧,在地方上凌驾于刺史、太守之上,独揽大权以安定百姓,史称“废史立牧”。灵帝采纳了这一建议,但是结果却造成了各地割据军阀的形成,包括刘焉在内的州牧上任后基本就不再受朝廷的控制。 当年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大事聚敛,贪婪成风。本来想领交州避祸的刘焉因为听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于是灵帝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被封为阳城侯,命其前往益州逮捕郗俭,整饬吏治。 因为道路不通,刘焉暂驻在荆州东界。此时郤俭已被黄巾贼马相等杀死,但是刚称帝的几日的马相又被益州从事贾龙组织军队击败。贾龙于是迎接刘焉入益州,治所定在绵竹。刘焉上任后,任命贾龙为校尉 刘焉上任后,任命贾龙为校尉,将他迁到绵竹居住。刘焉安抚收容逃跑反叛的人,极力实行宽容恩惠的政策,但内心别有图谋。 当时五斗米道教首领张鲁的母亲长得很漂亮,加上懂得神鬼邪说,和刘焉家有往来。刘焉就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一起前往汉中,攻打汉中太守苏固。张鲁在汉中得势后,却杀死张修。截断交通,斩杀汉使,刘张两家由此结怨。刘焉则以米贼作乱阻隔交通为由,从此中断与中央朝廷的联络。 他进一步对内打击地方豪强,巩固自身势力。益州因而处于半独立的状态。天下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刘焉也拒不出兵,保州自守。犍为太守任岐及之前平乱有功的贾龙在司徒赵谦的游说下起兵反对刘焉,赵谦又奉命率军进益州,但是因贾龙等被刘焉击杀,于是撤军。 十八镇诸侯互相攻伐导致中原大战,南阳、三辅一带有数万户流民进入益州,刘焉悉数收编,称为“东州兵”。这支军力虽然引起了不少民患,但是也成为刘璋继任后平定赵韪内乱的决定性力量。 许都。司空府邸。 刘璋病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许都,此时,曹操正考虑南征徐州,但益州传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在司空府邸大堂之上,曹操紧急召集数名心腹谋士商讨益州的对策。 大堂内,曹操显得有点焦躁不安,背着手来回踱步,按照他的计划,他必须要完全平定徐州之祸,然后再扫清汝南境内的黄巾余孽。现在刘焉病重,益州必定会落入争端之中,其中最让他忌惮的,就是在西凉的吕布。如果吕布得了西川。那无疑成了曹操最大的危险。 “这个混账刘焉,去年称其病重,让朝廷将其子刘璋从许都派到益州,他却趁机留下刘璋,不让他回来,如今刘焉快死了。其位必落在刘璋的头上,就凭刘璋那病体樵夫,哪里会是吕布的对手,蠢货!” 曹操走了半响,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桌案,怒气冲冲的咆哮道。 曹操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便将目光投降众谋士,先落在了郭嘉的身上,见郭嘉面带微笑,手执羽扇,显得胸有成竹,不悦道:“奉先,你笑什么?” 郭嘉在所有人中,年纪最小,但精神却最差,脸色苍白无力,精神不振,和旁边的荀彧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现在的样子和已故的戏志才当初一个样,让曹操极为担忧,他可不想郭嘉像戏志才一样早早的离他而去。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你是在担心刘焉时候,吕布会攻打西川吧?” 曹操道:“不错,吕布现在拥有西凉四郡,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如果他愿意,早就攻打西川了,他之所以迟迟没有攻打,恐怕就是为了等刘焉病故,趁着西川未定,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战果!” 荀彧说:“如果咱们猜得不错,恐怕他早已觊觎西川已久了,古人云:得蜀还需望陇,说的就是出陇西对于西川的重要性,如今陇西被吕布牢牢控制住,足以证明他吕布志在西川,恐怕当年他帮助董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郭嘉抿了抿嘴,笑得极为惹眼:“他打韩遂,打梁双,打羌族,就是为了巩固他在陇西的后方,以便日后好出兵西川,他真是好算计啊!” 曹操不悦的看着他们,不满道:“我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来分析他的图谋,叫你们来是商议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郭嘉道:“这个好办,等刘璋死后,主公以朝廷的命令,封张鲁为益州刺史,刘璋就让他做个江陵太守就可以了” 曹操明白郭嘉的意思,但并没有立即点头,他又将目光投在后座的荀攸身上,他见许攸虽然一言不发,但脸上的神情明显很亢奋。 曹操便点头笑道:“公达不要总是沉默嘛,看来你很欣赏奉孝的建议,你不妨谈一谈!” 曹操帐下有两大谋士,荀彧、郭嘉,这两人也是他心腹,对他们言听计从,而许攸虽有谋,但现在还不是曹操的心腹,他是最近才过来的,是由荀彧推荐的,他本是袁绍的谋士,如今虽然投到曹操帐下,但曹操对他的信任还略显不足。 荀攸有自知之明,虽然他和荀彧的关系匪浅,但他知道自己的资历还不足以跻身和核心决策圈,所以他表现得很低调,一般都不会轻易发言。 但此时他被曹操点了名,而且含蓄的批评他总是沉默,荀攸不得不起身道:“攸言恐怕会延误明公决策,所以不敢言!” “文和这话就不对了,我有什么话不能听?且说说看!” 许攸只能硬着头皮:“我附议郭祭酒之言,如果明公让张鲁去做益州太守,他会很开心的率兵入川,而刘焉经营西川已久,养了一大批的忠义之士,他们是不会同意张鲁做益州刺史的,必定会拥立刘璋做益州之主,双方就会为了益州刺史的位置展开攻伐,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而已,就像明公所言,吕布志在西川,如果刘璋一死,他就会兵出陇西,攻打川蜀,三方兵马必定会在西川展开大战,这是郭祭酒的“三虎竞食之计”!” 曹操听完后,扭头看了一眼郭嘉,见郭嘉点点头,曹操顿时明了,看来,这荀攸的智谋不输给荀彧和郭嘉二人。 曹操点点头,对众人笑道:“好,就按奉孝说的办,等刘璋死了,就让张鲁去做益州刺史,他能不能当上,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曹操待众人散去,又悄悄命侍卫把郭嘉找来。 书房里,曹操和郭嘉先后坐下,今天郭嘉在议事厅上的话语不多,这和他身体虚弱有关,从去年冬天郭嘉便开始变差了,虽然现在有了起色,但依旧没有痊愈,身体十分虚弱。 “身体怎么样?” 两人刚刚坐下,曹操就开始关心的询问郭嘉的身体。 郭嘉微微一笑:“多谢主公挂念,身体愈发的硬朗了!” 他见曹操闭口不言,又接着道:“主公,荀攸可以替代我!” 沉思良久,曹操说:“先别说这个了,我准备讨伐刘备了,你怎么看!” 郭嘉很快就切入要点:“如果主公要讨伐徐州,就先把汝南阻断,以防刘备逃亡豫州!” 曹操眼睛眯了起来,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如果让刘备逃到豫州,那简直就是大患,他是不会个刘备得逞的。 ...... 陇县,温侯府邸。 吕布在收到刘璋病重的消息后,他也紧急召集了贾诩他们前来商讨攻打益州的对策,就在他们商议不到一半的时候,门外就有士卒来报:“主公,杨参军在外面求见!” 随后在成廉的带领下,杨阜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议事厅。 一年不见,杨阜看上去非常的狼狈,衣衫褴褛或许还有些夸张,可是那样子,的确是让人看着发笑,头发乱糟糟的,义父也烂了好几个口子,一只脚靴子,一只脚却是草鞋,活脱脱一个叫花子。 一进大厅,贾诩忍不住大笑起来:“义山,你这一年干什么去了?怎地这幅模样?” 杨阜嘿嘿一笑,矗立在大厅上朝着吕布禀报道:“杨阜参见主公!” “嘭!”吕布猛地一拍桌案:“大胆杨阜,竟敢擅离职守!”(。) ps: 卡文了,想好了,但是写不出来 ------------ 第三百零二章 刘焉病重 时间又过了两月,建安一年初春,有异星出现在北斗,天下人见此异像都议论纷纷,是年必有君主亡故。 二月初,益州传来消息,益州刺史刘焉病重,恐不久与人世,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在众诸侯的眼中,刘焉是个聪明人,因为他看清楚了当时的形势,知道大汉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由于黄巾之乱的推动,促使早已日薄西山的大汉朝更是雪上加霜,就好似在狂风中摇摆的柳条,不日就在折断,衰败之像已现,不久后乱世必将拉开帷幕,会重现众诸侯逐鹿中原的局面,所以刘焉欲取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割据一方。 于是刘焉便向朝廷提出了一个建议,即用宗室、重臣为州牧,在地方上凌驾于刺史、太守之上,独揽大权以安定百姓,史称“废史立牧”。灵帝采纳了这一建议,但是结果却造成了各地割据军阀的形成,包括刘焉在内的州牧上任后基本就不再受朝廷的控制。 当年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大事聚敛,贪婪成风。本来想领交州避祸的刘焉因为听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于是灵帝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被封为阳城侯,命其前往益州逮捕郗俭,整饬吏治。 因为道路不通,刘焉暂驻在荆州东界。此时郤俭已被黄巾贼马相等杀死,但是刚称帝的几日的马相又被益州从事贾龙组织军队击败。贾龙于是迎接刘焉入益州,治所定在绵竹。刘焉上任后,任命贾龙为校尉 刘焉上任后,任命贾龙为校尉,将他迁到绵竹居住。刘焉安抚收容逃跑反叛的人,极力实行宽容恩惠的政策,但内心别有图谋。 当时五斗米道教首领张鲁的母亲长得很漂亮,加上懂得神鬼邪说,和刘焉家有往来。刘焉就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一起前往汉中,攻打汉中太守苏固。张鲁在汉中得势后,却杀死张修。截断交通,斩杀汉使,刘张两家由此结怨。刘焉则以米贼作乱阻隔交通为由,从此中断与中央朝廷的联络。 他进一步对内打击地方豪强,巩固自身势力。益州因而处于半**的状态。天下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刘焉也拒不出兵,保州自守。犍为太守任岐及之前平乱有功的贾龙在司徒赵谦的游说下起兵反对刘焉,赵谦又奉命率军进益州,但是因贾龙等被刘焉击杀,于是撤军。 十八镇诸侯互相攻伐导致中原大战,南阳、三辅一带有数万户流民进入益州,刘焉悉数收编,称为“东州兵”。这支军力虽然引起了不少民患,但是也成为刘璋继任后平定赵韪内乱的决定性力量。 许都。司空府邸。 刘璋病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许都,此时,曹操正考虑南征徐州,但益州传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在司空府邸大堂之上,曹操紧急召集数名心腹谋士商讨益州的对策。 大堂内,曹操显得有点焦躁不安,背着手来回踱步,按照他的计划,他必须要完全平定徐州之祸,然后再扫清汝南境内的黄巾余孽。现在刘焉病重,益州必定会落入争端之中,其中最让他忌惮的,就是在西凉的吕布。如果吕布得了西川。那无疑成了曹操最大的危险。 “这个混账刘焉,去年称其病重,让朝廷将其子刘璋从许都派到益州,他却趁机留下刘璋,不让他回来,如今刘焉快死了。其位必落在刘璋的头上,就凭刘璋那病体樵夫,哪里会是吕布的对手,蠢货!” 曹操走了半响,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桌案,怒气冲冲的咆哮道。 曹操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便将目光投降众谋士,先落在了郭嘉的身上,见郭嘉面带微笑,手执羽扇,显得胸有成竹,不悦道:“奉先,你笑什么?” 郭嘉在所有人中,年纪最小,但精神却最差,脸色苍白无力,精神不振,和旁边的荀彧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现在的样子和已故的戏志才当初一个样,让曹操极为担忧,他可不想郭嘉像戏志才一样早早的离他而去。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你是在担心刘焉时候,吕布会攻打西川吧?” 曹操道:“不错,吕布现在拥有西凉四郡,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如果他愿意,早就攻打西川了,他之所以迟迟没有攻打,恐怕就是为了等刘焉病故,趁着西川未定,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战果!” 荀彧说:“如果咱们猜得不错,恐怕他早已觊觎西川已久了,古人云:得蜀还需望陇,说的就是出陇西对于西川的重要性,如今陇西被吕布牢牢控制住,足以证明他吕布志在西川,恐怕当年他帮助董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郭嘉抿了抿嘴,笑得极为惹眼:“他打韩遂,打梁双,打羌族,就是为了巩固他在陇西的后方,以便日后好出兵西川,他真是好算计啊!” 曹操不悦的看着他们,不满道:“我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来分析他的图谋,叫你们来是商议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郭嘉道:“这个好办,等刘璋死后,主公以朝廷的命令,封张鲁为益州刺史,刘璋就让他做个江陵太守就可以了” 曹操明白郭嘉的意思,但并没有立即点头,他又将目光投在后座的荀攸身上,他见许攸虽然一言不发,但脸上的神情明显很亢奋。 曹操便点头笑道:“公达不要总是沉默嘛,看来你很欣赏奉孝的建议,你不妨谈一谈!” 曹操帐下有两大谋士,荀彧、郭嘉,这两人也是他心腹,对他们言听计从,而许攸虽有谋,但现在还不是曹操的心腹,他是最近才过来的,是由荀彧推荐的,他本是袁绍的谋士,如今虽然投到曹操帐下,但曹操对他的信任还略显不足。 荀攸有自知之明,虽然他和荀彧的关系匪浅,但他知道自己的资历还不足以跻身和核心决策圈,所以他表现得很低调,一般都不会轻易发言。 但此时他被曹操点了名,而且含蓄的批评他总是沉默,荀攸不得不起身道:“攸言恐怕会延误明公决策,所以不敢言!” “文和这话就不对了,我有什么话不能听?且说说看!” 许攸只能硬着头皮:“我附议郭祭酒之言,如果明公让张鲁去做益州太守,他会很开心的率兵入川,而刘焉经营西川已久,养了一大批的忠义之士,他们是不会同意张鲁做益州刺史的,必定会拥立刘璋做益州之主,双方就会为了益州刺史的位置展开攻伐,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而已,就像明公所言,吕布志在西川,如果刘璋一死,他就会兵出陇西,攻打川蜀,三方兵马必定会在西川展开大战,这是郭祭酒的“三虎竞食之计”!” 曹操听完后,扭头看了一眼郭嘉,见郭嘉点点头,曹操顿时明了,看来,这荀攸的智谋不输给荀彧和郭嘉二人。 曹操点点头,对众人笑道:“好,就按奉孝说的办,等刘璋死了,就让张鲁去做益州刺史,他能不能当上,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曹操待众人散去,又悄悄命侍卫把郭嘉找来。 书房里,曹操和郭嘉先后坐下,今天郭嘉在议事厅上的话语不多,这和他身体虚弱有关,从去年冬天郭嘉便开始变差了,虽然现在有了起色,但依旧没有痊愈,身体十分虚弱。 “身体怎么样?” 两人刚刚坐下,曹操就开始关心的询问郭嘉的身体。 郭嘉微微一笑:“多谢主公挂念,身体愈发的硬朗了!” 他见曹操闭口不言,又接着道:“主公,荀攸可以替代我!” 沉思良久,曹操说:“先别说这个了,我准备讨伐刘备了,你怎么看!” 郭嘉很快就切入要点:“如果主公要讨伐徐州,就先把汝南阻断,以防刘备逃亡豫州!” 曹操眼睛眯了起来,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如果让刘备逃到豫州,那简直就是大患,他是不会个刘备得逞的。 ...... 陇县,温侯府邸。 吕布在收到刘璋病重的消息后,他也紧急召集了贾诩他们前来商讨攻打益州的对策,就在他们商议不到一半的时候,门外就有士卒来报:“主公,杨参军在外面求见!” 随后在成廉的带领下,杨阜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议事厅。 一年不见,杨阜看上去非常的狼狈,衣衫褴褛或许还有些夸张,可是那样子,的确是让人看着发笑,头发乱糟糟的,义父也烂了好几个口子,一只脚靴子,一只脚却是草鞋,活脱脱一个叫花子。 一进大厅,贾诩忍不住大笑起来:“义山,你这一年干什么去了?怎地这幅模样?” 杨阜嘿嘿一笑,矗立在大厅上朝着吕布禀报道:“杨阜参见主公!” “嘭!”吕布猛地一拍桌案:“大胆杨阜,竟敢擅离职守!”(。) ------------ 第三百零三章 西蜀地形图 刘焉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陇县,吕布一收到消息,便紧急召集帐下谋士将领前来商议对策。 他们正商议到要紧之处,忽有卫士进殿禀报,说是杨阜在府外求见。 杨阜早在去年吕布班师陇县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踪迹,仿佛像水蒸气一样在人间蒸发,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去往了何处,听闻这消失已久的杨参军回来,吕布压制住心中的那股不满,挥手让成廉将他带上来。 于是在成廉的带领下,杨阜健步流星地走入大厅,对着主位上的吕布行了一礼:“杨阜拜见主公!” 吕布横了杨阜一眼,喝道:“大胆杨阜,身为汉阳参军,竟敢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杨阜尴尬的看着吕布,嘴巴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他想到自己作为参军,没有帮韦康处理汉阳的军政,的确是失职了,所以他并没有急着替自己辩解,而是直接承认错误:“主公,杨阜知罪!” 吕布注视着杨阜,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早已是苦笑不得,这杨阜好歹也是身出名门,可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要饭的乞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更像是一只刚刚从泥巴里钻出来的土拨鼠,浑身都是泥土。 大殿内一片沉静,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吕布,等待他决断。尤其是姜叙,杨阜和他可是亲表兄弟,这次杨阜犯得错不小,他不希望吕布处罚杨阜,如果非吕布要处罚杨阜,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来替杨阜求情,就算丢了官职也没有关系。 吕布沉默良久,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心里想什么,良久,才听见吕布淡淡说道:“说说吧,这一年你干什么去了!” 杨阜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厚着脸皮请求吕布:“主公,我可以先讨一杯水喝吗?我一路舟车劳顿,渴死我了!” 成廉见到吕布点头,当下便下了议事厅替杨阜取水去了。没过多久,成廉便再次回来,手中端着一碗清水。 杨阜一把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后,一抹嘴巴。长吁了一口气。 “主公,我这一年去了西川!” 贾诩等人闻言,不由得同时起身:“你去了西川,去干什么了?” 杨阜笑着点了点头:“扈知道主公会对西川用兵,所以从前年开始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去年才开始实施,目的就是为了给主公一份大礼!” 吕布剑眉一挑,耐着性子道:“什么大礼?” 杨阜喘了一口气,不理会众人惊愕的表情,站起身来道:“来人。把地图呈上来!” 随着杨阜话音刚落,就有士卒拿着牛皮鞣制而成的地图走进进来,挂在了议事厅的墙壁之上,紧接着,陷阵五营的士卒横在议事厅门口,阻挡闲杂人等靠近,看这架势,众人都在心中嘀咕:这杨义山要干什么! 杨阜也不说话,而是用毛笔沾着墨汁,在地图上画出了几条细线。然后轻轻勾勒在一起,全神贯注,就像一个艺术大师在完成自己的作品。 其中有一条线经过了特别的标注,乃是从阴平划到了汉中德阳亭。而后直去成都,绕过葭萌关和梓潼而过,直抵广汉重镇江油。 贾诩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阜说:“自古以来,所有人都认为入川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葭萌关。扈这次本来只打算绘制西蜀的山川地形图,或许是上天怜见,让我在绘制阴平关的时候遇到一位山民,他告诉我除了葭萌关外,还有一条路可以绕过葭萌关,可以直接突入巴蜀,直达成都,于是在他的指引下,历经艰辛,终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走出阴平!” 杨阜顿了顿,接着说道:“主公,还有诸位将军,经过我一年的明察暗访,终于绘制出西蜀的地形图,所以要谈到西蜀的实际地形,不得不提到几个地方!” 众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杨阜提了起来,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杨阜,示意他别在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杨阜嘿嘿一笑:“主公,您说我算不算是立下大功了!” 吕布有点冒火:“我现在不知道你是立功还是犯错,我只知道你在迟疑半响,就犯了死罪!” 杨阜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指着地图上的关隘说:“第一个地方是阳平关,阳平关北依秦岭,南临汉江、巴山,西隔咸河与走马岭相对,雄踞于金牛道口和北抵秦陇的陈仓道口。与汉江南北的定军山、天荡山互为犄角之势,是汉中的西门户,同时也是巴蜀通往关中的北端前沿。” 贾诩说:“西控川蜀,北通秦陇,且关后紧依景山,前耸定军、卓笔,右踞白马、金牛,左拱云雾、百丈,汉、黑、烬诸水襟带包络于其间,极天下之至险,是一处雄关。义山,这次辛苦你了!” 众人听得他这么说,顿时心中明了,原来杨阜这一年来都潜伏在川蜀和汉中,秘密替吕布绘制山川地形图,这份礼物的确很大。 杨阜摇头一笑,表示不辛苦,他的喉结动了动,仰头准备又要喝水,可是他发现碗中空空如也,水早就被他一口喝了个精光,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手再次放在地图上准备再次给大家细说西蜀地形。 可还没等他开口,只见有人递过来一只碗,杨阜抬头看去,只见吕布正含笑的看着自己:“没有水,有酒你喝不喝!” 杨阜哈哈一笑:“主公赏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喝!” 说完之后,他先是道谢一声,然后接过一饮而尽,他喝完之后还不忘砸吧砸吧嘴巴,对着吕布说道:“好酒,多谢主公赐酒!” 吕布顺手接过酒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杨阜不敢怠慢,指着地图继续说:“第二个地方叫定军山,汉中勉县城南五百里,属大巴山,其脉自高庙子入平地,隆起秀峰时而座,自石山子至元山子,号称“十二连峰”。山南有一个天然锅底形的大洼,可屯万兵的仰天洼,如果主公夺得西川,此处便可藏兵一万,以御来犯之敌,当然了,主公若要进攻西川,也要注意仰天洼这个地方!” 杨阜介绍完定军山,又指着另一处说:“这是天荡山,此处乃是八百里秦川余脉,位于汉中西端,与勉县城南的定军山遥遥相对,在勉县城以北三十里处,山下的百丈坡即陈仓故道入口,只要主公的大军攻入西川,便可让赵昂率大军出陈仓,扼守天荡上,截断蜀兵退路,亦可以阻敌寇境!” 众人闻言,都大点其头,对于陈仓道他们都不陌生,当年高祖刘邦在鸿门宴后,迅速翻越八百里秦川来到汉中,并用张良计策烧毁入蜀的栈道,以向项羽表明自己永留汉中封地,不回关中的决心。 刘邦在养精蓄锐之后,便想杀回关中,他起用韩信为大将军,采用韩信计策,假装重修烧毁的栈道,于此同时,主力大军则绕道陈仓道远路来到槐里,然后东进长安,打得三秦之一的章邯措手不及,这也就是闻名天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见众人都明白后,杨阜又继续说道:“这是大散关,属秦岭北麓,位于槐里南郊南大散岭上,北连渭河支流,南通嘉陵江上源,亦称崤谷,自古为“川陕咽喉”,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由此经过,是关中四大门户之。” “此地名为五丈原,在岐山县城南约三百里里,西接麦里河、东界石头河、南依秦岭、北临渭水,地势险要可攻可守,为高四十多丈,东西宽五十里,南北长约一百里的黄土塬,五丈原为斜谷的出口。” “这是祁山,位于武都礼县东、西汉水北侧,西起北岈,东至卤城,极为严固,城南三里有故垒,西汉水北侧平川中的一座石质孤山,高数十丈周围里许,四面如削、高峻奇拔。 “最后是米仓山,乃是西川和武都边境,西接摩天岭,东接大巴山,汉江、嘉陵江分水,亦是入蜀要道!” 杨阜长吁了一口气:“如果主公攻打西川,我们不走葭萌关,绕过大剑关深入山中,自马阁山过而入广汉,我这一年来,曾询问过许多本地的山民,从这条路过可以之抵江油,江油乃是巴蜀重镇,如今刘璋病危,怕是不会在这里驻守兵马,我们只要占领江油,取一精锐直扑培县,造成对成都夹击之势,梓潼和阆中的守军,定然会前去救援,到时候葭萌关守卫必定空虚,我等两下夹击,则巴西尽落我手,成都不日可破!” 陈宫眉头紧蹙:“阴平小路,皆高山峻岭,若蜀军以百人扼守险要,则入蜀之军归路断绝,怕是!” 徐庶摇摇头:“先生,杨参军说得有理,恐怕没人会注意这个地方!” 陈宫早就对巴蜀山川做过研究,轻轻摇头:“过于凶险,过于凶险!” 程昱说:“不入虎**焉得虎子,自古这行军打仗,哪有不凶险的道理,我看此计可行!” 就在谋士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吕布正死死地盯着杨阜绘制的地图,须臾,只听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传我将令,让甘宁、张辽、阎行马上来陇县!”(。) ------------ 第三百零四章 智取褒城 ps: 完了,完了,卡文卡死我了 众人一听说吕布要召回甘宁和张辽以及身在羌境的阎行,顿时就知道吕布要对西川用兵了。 陈宫说:“主公,现在打西川是不是太早了。” 按照先前商定,他们先是等刘焉死后,在率兵攻打西川,他不明白吕布为何推倒先前的决定,临时改变作战计划。 吕布咧嘴一笑:“早吗?我觉得不早了,如今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再加上义山的这副山川地形图,西川我是势在必得,如今刘焉病重,已经无暇北顾,我们可以趁机入蜀,定能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宫看向贾诩:“文和,你怎么看?” 贾诩没有急着回答陈宫的话,而是注视着吕布问道:“主公,真的要打吗?” 吕布正色的点点头:“打,我已经等不了了,如今袁绍坐拥四州,兵力号称百万,可算是第一大诸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大义,有坐拥兖、豫以及京畿一带,实力也不可小觑;袁术占据淮南,孙策占江东,而我却只有区区四郡之地,如果在不动手,恐怕就失了先机!” 吕布看到昔日的强敌一个个的变得异常强大,他心中早已是焦躁不安,如今看到杨扈送来西蜀的山川地形图,使得吕布意识到不能在等了,所以他才决定立即入川,然后厉兵秣马,准备与众诸侯逐鹿中原。 贾诩眉头紧蹙:“如果要打,我建议先打汉中,刘焉和张鲁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再加上刘焉病重,他不会去管张鲁这个家奴,只要打下汉中,我们就可以阻断蜀军的退路,将刘焉的部队围在川地内厮杀!” 陈宫接着说:“如果主公要打。我也没有意见,然大军不动则已,动则就要疾如雷霆,一鼓作气打下汉中。绝不能给张鲁**之机!” “巴蜀那边的形势确实紧迫,如果我们在不动手,恐怕会措施良机,张鲁比我还要着急”程昱总是能抓住核心之处。 杨阜一听贾诩他们要打汉中,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吕布道:“主公,这是我身在汉中的族弟写来的信,告诉了汉中和巴蜀内部的现状,你们先看看吧!“ 这封信他已经看了几遍,他才知道巴蜀及汉中两地的关系十分复杂,涉及到汉中巴蜀本士族和东州士族数十年的斗争,而东州士族大部分人都是荆州士族和三辅士族,如果吕布攻打汉中和巴蜀,他会不会得到这些士人的支持? 吕布看过之后,又将书信递给贾诩他们。随后叹了一口气:”看来夺取巴蜀和汉中,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贾诩看过书信后,点点头:“刘焉虽然并非是昏庸懦弱之辈,但还真是有点无能,以巴蜀之富饶,十多年来还拿不下一个汉中,他想通过操控巴蜀士卒和东州士卒的矛盾以维护自己的统治,任由张鲁在汉中发展势力,可是到头来还是人财两空,不仅没让两者真正臣服于他。反而让张鲁势力壮大,最后成为了他最大的祸害,我敢断言,只要刘焉一死。东州士族和巴蜀士族肯定会一起抛弃刘焉的子孙。” 说道这,贾诩微微叹息一声:“现在中原局势大变,曹操和袁绍,孙策和刘表,双方人马迟早会发生一场大战,无论是东州士族还是巴蜀士族都会抛弃他们。只是这东州士族是偏向我们,还是偏向刘表,这才是我们将面临的最大挑战。 议事厅里沉默了,片刻徐庶说道:“所以我们要先派人去打听一下情况,看看他们是支持我们,还是支持刘表,不管他们支持谁,我们都可先让大军陈师武都和汉中及巴蜀的边境!” 贾诩他们点点头,表示同意徐庶的看法,如果他们没有得到川蜀士族的支持,就算打下汉中和川蜀,那也只是一个空壳子罢了,而川蜀不是西凉,乃是天府之国,地域广大无边,需要太多人才来治理,只要能获得川蜀士族的支持,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经过众人的商议,吕布决定从两个方面备战,一方面召回甘宁、张辽、阎行,让他们率大军来陇县回合,然后大军陈兵在武都一线,随时准备出征。一方面他让杨阜和姜叙的族人联系一下在巴蜀和汉中的东州士族,看看他们是否支持吕布入蜀、 在吕布对汉中的战略计划中,略阳无疑是第一个支点,但它仅仅只是一个起点,还不是那种牵一发动全局的战略关键点,而这个战略关键点便在距离略阳不远百里处,它便是褒城。 褒城是汉中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其上便是淮阴侯入川的陈仓道。 由于地势的缘故,褒城并不宽阔,周长约十五里,褒城虽然不大,但它依山而建,修建得十分高大坚固,易守难攻,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目前褒城被张鲁军控制,由大将张忠率领两千人驻守定军山,由于褒城位于重要的交通要道之地,大量货物从雍州和三辅途径定军山,然后运往汉中。与此同时,汉中运来的物资也在褒城分流,或西进去武都,或继续北进前往槐里和汉兴等地,甚至途径堳运往更加遥远的京畿之地。 另外,在褒城还有数十家商行常驻,如巴郡的严氏商行、巴东的常氏商行、成都的罗氏商行等等巴蜀十大商行都在褒城建有分号,同时临洮的李氏商行、冀城的杨氏商行、洮阳的姜氏商行也在褒城设有仓库和店铺。 比如褒城最大的仓库,便是李氏商行建立的石炭仓库,占地近二十亩,将巴郡出产的上等石炭大量运到陇西,保证了陇西的铁器铸造。商业的繁盛使褒城的底层民众也有了养家糊口的机会,要么被各个商行雇佣成为伙计,要么在商道上出卖体力当挑夫。 张鲁虽然占褒城,但军队并没有阻截汉中和外界的商贸,这天中午,一支商队从东而来,一般商队的畜力都是以青骡为主,而这支商队除了满载货物的青骡外,居然还赶着上百头健牛,牛背上也驮着货物,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健牛其实也是这支商队的货物。 这支商队为首的骡车上插着一杆三角旗,三角旗上写着‘姜’字,这意味他们来自洮阳的姜氏商行,姜氏商行是汉阳第一大商行,但在整个西凉只能排名第三,次于冀城的杨氏商行,更是远远逊于临洮的李氏商行。 不过在凉蜀商道上,姜氏商行的人脉却是最广,它们不象李氏商行只做石炭和粮食生意,他们涉及上百种货物,茶叶、盐、生铁、丝绸、工具、牲畜等等,甚至连奴隶也会参与贩运,几乎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生意。 眼前这支商队的人数并不多,一共只有十几人,为首的管事名叫李臻,大家称他为李老管家,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商人,他脸上深刻的皱纹画满了人生沧桑。 他往来于凉蜀商道已有四十年,商道上的每一根草木都认识他,有着丰富的进出蜀道经验,后面的十几伙计大多跟随他多年,但其中有三名伙计却是生面孔,不苟言笑,一脸肃然,眼看快到褒城,李老管家不时回头偷偷打量这三名伙计,他心中充满了忐忑。 这三名伙计的真实身份当然是西凉军,不过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为首一名男子正是前军校尉蒋奇,他是武都太守魏延的副将,这次奉魏延之令作为夺取秭归县的内应,肩上担负重大责任。 向蒋奇本只有二十六岁,但他经过化妆,颌下粘了一副长须,眉毛变粗,肤色焦黄,看起来年长了十几岁,就算是熟人也很难认出他,蒋奇眉眼长得颇像一名京畿剑客,加上长须和黄肤后,更加神似。 由于褒城易守难攻,又有两千军队驻守,要强攻褒城至少要万人以上的军队,但褒城下又摆不开万人战场,所以只能靠智取。 或许是张鲁还没有准备好,也或许是张鲁没有意识到西凉军攻打汉中,更或许是张鲁担心禁商会引起刘焉的怀疑,但没有禁商的其中一个后果,就是会出现防御上的漏洞。 姜氏商队终于来到了城门前,立刻有几十名士兵迎了上来,一名屯长远远大笑起来,“李老管家,你赶这么多牛来,是来犒军吗?” 商队首领李老管家呵呵一笑,“马将军真会开玩笑,今年春耕畜力不足,价格大涨,一头牛可卖五两黄金,这么好的买卖我家主人怎么会放过,这二十头只是第一批,过两天还有上百头牛赶来。” “既然这么赚钱,那弟兄们的茶酒钱也不能少吧?”屯长笑嘻嘻问道。 “那个是自然,回头我让伙计给马将军送来。” 由于过往的客商都来自各大世家,主将张忠又觉得天高皇帝远,于是带领帐下军士开展灰色收入,也就是茶酒钱,其实就是买路钱,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士兵们也毫不忌讳,按照货值向商人们索要钱财,不过索要钱财是一回事,严格盘查则是另一回事,马屯长得到了承诺,脸一板,挥手令道:“搜查!” 数十名士兵一拥而上,将商队进行彻底搜查,商队除了准许有防身长剑外,其他长短兵器一律不能拥有。 马屯长慢慢走到向宠面前,上下打量他,觉得他有点眼熟,又见他身材魁梧,手臂修长有力,便道:“这位兄弟应该是练武之人吧!” 李老管家连忙上前打圆场,“这是我请的护卫,请马屯长多多包涵!”(。) ------------ 第三百零五章 风云际会 斜谷,位于雍州以南两百米的终南山,谷有二口,南谷称褒,北谷称为斜,故亦称褒斜谷,全长四百七十里,斜谷以东有一雄关,号位斜谷关,斜谷关虎踞秦岭北麓古斜谷北口,两旁山势峻险,扼关陕而控川蜀,乃是一处重要的军事要塞,从此处可仰望太白积雪,也可俯视关中平原,谷道南通巴蜀,北接关中平原,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六月初,前往汉中打探消息的杨氏族人归来,与此同时,他们也给吕布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世居汉中的雍州遗民表示支持吕布,只要吕布攻打汉中,他们将以为内应,帮助吕布入主汉中。 吕布曾问:“他们为什么会支持我?难道没有什么条件。” 杨氏族人回答:“当初温侯和马腾在三辅交战的时候,招收了不少三辅兵,其中一些将领和士卒多多少少都与汉中的东州士林有点关系,前年温侯裁军,将那些不愿意打仗的雍州人放回了家,这些事已经传到了他们耳中,他们认为温侯和他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当然了,作为交换条件,吕布只需要在生意上照顾他们,封点官职给他们族中的子弟即可!” 吕布听完后,不在迟疑,立即率领大军开往武都、雍州一线,其中徐庶被吕布派到了陈仓,让他协助赵昂攻打斜谷,为黄忠率领的东路军充当先锋。 赵昂一袭黑袍加身,鹰隼般的锐眼紧紧的盯着山下星罗棋布的张鲁军营盘,询问旁边的徐庶:“元直,什么时候打?我们可是这里埋伏了两天,汉升将军那边实在催得紧!” 徐庶回头看着赵昂,笑道:“我在等!” 赵昂说:“你在等什么?战鼓声起,咱们率领千军万马杀上去便是,准能突破汉军的防御!” 徐庶摇摇头:“将军,如今主公麾下的士卒全是军中精锐,都是厮杀多年的百战之士。咱们能减少损失就尽量减少吧!” 赵昂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可是如何减少损失啊,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总不能让敌军束手就擒吧!” 徐庶神秘一笑。指着天空说道:“你看今天的太阳有什么变化?”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赵昂不满的嘀咕一声,他心中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太阳,只见烈日的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圆圈与太阳形成环形,将太阳围绕在中央,色彩艳丽,当真是美轮美奂,叹为观止。 “元直,那是什么?” 赵昂揉了揉眼睛,指着天空中大如车盖的环形询问徐庶。 “此乃风圈,气上称其为晕,如果是在太阳周围出现的光圈叫日晕。在月亮周围的出现光圈叫月晕,早在武帝时就有人提出: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因此我断定,不久后将会下大雨!” 徐庶顿了顿,指着山下的汉军营盘说:“你再看,石头河水从峪口缓缓流出,而敌军却傍水建营,这难道不是上天在帮助我们吗?” 赵昂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他顿时就听懂了徐庶的意思,当下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元直啊,你真是……,我服了!” 徐庶摇头一笑:“将军缪赞了。我们还是快快去做准备,明日便是我们破敌之时!” 徐庶露的这一手,让赵昂这个征战沙场的老将不敢再小觑眼前的这个青年人,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谋士一怒伏尸百万了,如果徐庶所料不差的话。这谷中的两万汉中军算是完了。 褒城,位于褒山以南,乃是汉中一处重要的交通枢纽。 马屯长先是和李老管家商定了买路钱,随后便率领士卒开始检查姜家的货物,他慢慢走到蒋奇面前,上下打量他,觉得他有点眼熟,又见他身材魁梧,手臂修长有力,便道:“这位兄弟应该是练武之人吧!” 李老管家连忙上前打圆场,“这是我请的护卫,请马屯长多多包涵!” 马屯长忽然发现蒋奇的剑绝非凡品,是上好名剑,绝不是一个普通护卫能佩得起,他猛地抽刀顶住向宠的咽喉,恶狠狠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蒋奇手快如电,左手捏住刀背,右手屈指轻轻一敲屯长的手腕,马屯长只觉骨痛欲断,手中刀脱手而出,他大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又惊又怒地望着蒋奇,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奇将刀递给了他,“还要再试一次吧!” 马屯长接过刀,心有余悸地又盯着向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蒋奇淡淡一笑道:“挑青瓢把杨公节,这位将军听说过吗?” 杨进是西凉有名贩夫走卒,但不是正当的生意人,而是一名走私武器的魁首,西凉诸郡从事走私武器的贩夫大部分为其马首是瞻,在西凉和雍州一带几乎人人皆知,由于他为人侠义,加之面色焦黄如金,侍母极孝,又有一个‘病专诸’的绰号,马屯长听说他就是西凉赫赫有名的挑青绿林魁首,顿时想起来了,难怪有点眼熟,自己前年见过此人。 马屯长又想到他刚才的高明手段,不由又敬又怕,收刀拱手道:“原来是杨老大,失敬了,只是不知道杨老大不做挑青子,怎么干起了护卫的勾当?“ 旁边霍平及时将一只沉重的钱袋塞进马屯长怀中,干笑两声道:“杨护卫是我家东主的好友,他不愿露出真实身份,请马屯长见谅!” 这时,蒋奇又冷冷问道:“我还有什么问题吗?” 蒋奇冷傲的气质令马屯长不敢小觑,而且对方似乎只有两三个人,问题不大,而且这这时一名士兵上前禀报:“启禀屯长,已经搜查完毕,没有问题!” 马屯长又感受一下钱袋的分量,只多不少,他深深看了一眼蒋奇,也就不计较刚才丢面子之事,一摆手。“放行!” 李老管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连忙命令手下赶着牛群和满载货物的骡子,浩浩荡荡进了褒城,就在蒋奇进城的同一时刻。驰道之上,一匹彪骑正朝褒城驰骋而来,这镖骑背上插着四杆护背旗,上书:鱼鳞信使,沿路侦查的斥候和设卡的汉中军不敢怠慢。纷纷替其搬开鹿角拒马,让鱼鳞信使畅通无阻。 彪骑很快便冲进了褒城,一直到褒城县衙前才勒住了战马,他高声问道:“主公有急信,张将军可在?” “我在这里!” 背后传来了张忠的声音,送信兵一回头,才发现张忠带着十几名士兵就在他身后,他慌忙下马,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张将军!” “起来吧!主公有什么急信给我?” 鱼鳞信使轰然起身。取下腰间的鱼鳞信筒呈给了张忠,张忠接信筒,取出书信瞥了一眼,正是张忠的亲笔信。他连忙拆开信,仔细读了起来。 信中说西凉军在略阳大量增兵,吕布又去亲自视察,极可能是准备夺取汉中,信中命张忠加强戒备,防止吕布军队突袭褒城。 张忠有些愣住了,西凉增兵略阳的事他早就知道。但他并不担心西凉军会偷袭褒城。 这是因为褒城以北和还有一道天堑定军山,如果西凉军要取褒城,定军山那边必然有动静,烽火也会点燃。但至今定军山方向没有任何动静。 张忠细细一想,自己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接到定军山的平安报信了,一般每隔三天,定军山守军会送来一份平安信,但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定军山却没有任何消息。这才张忠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速带几名弟兄去定军山探听一下消息!” 张忠立刻回头命令一名军官,军官领令,快步奔去了。 张忠越想越担心,他也意识到张鲁信中的警示并不多余,张忠又对一名亲兵令道:“让今天的城门当值官速来见我!” 不多时,东西两座城门的当值主将都被士兵带进了衙门,他们上前行一礼,忐忑不安地等待张忠的问话,这两天他们都得到了不菲的收获,不知道是不是此事让张忠不满。 “我来问你们,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入城?” 负责西城门的当值军官也是一名屯长,他先回答道:“回禀张将军,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一切和往常一样。” 张忠点点头,又转向东门当值军官,“马屯长,你那边的情况呢?” “卑职那边也很正常,商客人流一点也没有减少。” 张忠更关心东门的情况,他又问道:“有没有人说起定军山的情况?” 马屯长想了想道:“定军山那边过来的客商这两天比较少,今天只有一支客商,是洮阳姜氏商队,赶了一群牛去巴蜀,大名鼎鼎的绿林魁首杨进也在队伍中。” “谁?” 张忠眉头一皱问道:“哪路魁首?” “就是雍凉挑青子的魁首杨进。” “胡说!”张忠怒喝道:“杨进早在董卓进京之前便死在了官军的手中,怎么可能又出现在褒城?” 马屯长吓得战战兢兢道:“我曾见过此人,好像真的就是他。” “什么叫好像,他人在哪里?”张忠拍桌子怒问道。 “应该应该在姜氏商行。” 如果是往常,张忠倒不会在意,现在有了张鲁的警示信,他心中不安起来,任何可疑的情况他都要查清楚,张忠当即起身令道:“跟我去姜氏商行!” 姜氏商行虽然只是西凉第三大商行,但在褒城却是店铺最多,仓库最大的商家,它在城北有一座占地十几亩的大仓库,这里同时也是商行所在地。 中午不到,数百名士兵出现在仓库外,将仓库团团包围,商行管事叫姜涛,是吴家子侄,年约三十岁,非常精明能干,他听说外面来了数百士兵,连忙迎了出来,正好遇见张忠率人杀气腾腾而至。 姜涛慌忙上前行礼,“张将军有什么事吗?” 张忠平时收了姜家不少好处,他本身对商人并没有成见,平时也很客气,但今天他却是另一个姿态,他马鞭一指姜涛,厉声喝问道:“绿林道魁首杨进可在商行内?”(。) ------------ 第二百零六章 褒城陷落 姜涛思考了半晌,道:“回禀将军,此人早上是来过,但已和商队去巴蜀了。” 张忠哪里肯信他的话,冷冷哼了一声,喝令道:“给我彻底搜!” 随着他一声令下,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商行,开始翻天覆地的搜查起来,这时张忠又想起杨氏商行,如果不在这里,必然就在杨氏商行,他同时又对一名军侯令道:“带一百弟兄给我去搜查陶氏商行,给我仔细搜!” 杨氏商行位于城南,也是一座大仓库,但仓库却显得很脏黑,这是因为杨氏商行在西凉的主要生意是石炭,其次是粮食,在仓库后面是一片占地两亩地的宅子,也是杨氏商行的产业。 此时就在内宅的一间屋子里,蒋奇正和一名先期来的军官商议攻城内应行动,魏延使用多批少人的方式,陆陆续续将褒城派内应士兵,已经派出了一百五十余人,基本上都装扮为荆州三大商行的伙计。 今天蒋奇进城,就是最后率领这一百五十人作为内应,事实上,西凉军已经无声无息夺取了定军山,准备发动褒城的进攻,这一次他们不能有任何失败。 这名先期抵达的军官名叫蒋旻,是蒋奇的族弟,两人是同一时间投靠魏延的,先居牙门将以职,因作战勇猛,适合突击,但应变和谋略不足,所以才由其兄蒋奇前来指挥内应。 蒋旻正色道:“兄长,弟兄们在三家商行内都安排得很好,武器就藏在杨氏商行,可以随时行动。” 蒋奇点了点头:“行动时间就在今晚两更时分,我们须在一更时集中,二更时抢夺东城门,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也是咱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兄长放心!” 忽然。杨氏商行管事匆匆跑了进来,急声道:“外面来一百多名士兵,要搜查商行,好像就是要抓雍凉绿林魁首。二位将军赶紧去地窖躲一躲吧!” 蒋奇眉头一皱,难道褒城守军得到什么消息了吗?他当即对管事道:“不用躲,你给我弄一套伙计的衣服便可!” 蒋奇拔去了长须,洗掉焦黄的脸色和浓眉,换上苦力搬运工的短衣。和进城时的模样大不相同了,但他担心的是武器,又问道管事道:“吾弟说武器就藏在商行内,藏得隐秘吗?” “蒋将军放心,武器都藏在后院水塘底下的泥洞中,就算潜水下去也难以发现,万无一失。” 蒋奇一颗心放心,连忙来到前院,混在了五十几名伙计人群中,从外表看。他和这些伙计完全一样,根本看不出异状。 这时百名士兵已经冲进了商行,他们对衣着寒酸的伙计不感兴趣,分头奔进帐房和内室,翻箱倒柜地搜查嫌疑人,士兵们都心知肚明,这种发财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姜氏商行的搜查结束了,搜查结果一无所获,不多时,去搜查李氏商行的军侯也回来禀报。“没有发现嫌疑之人!” 张忠此时已从西门守将那里得到消息,姜氏商行的人确实在上午时赶着牛群出了城门,前往巴郡去了,守城士兵没有注意出城的人。 张忠心中暗忖。‘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吗?’ 他找不到证据和线索,也不想过于得罪几家大商行,便下令道:“传令东西两座城门,要加强防御,尤其是夜晚,不可有半点大意!” 夜渐渐深了。厚厚的乌云遮蔽了月色星光,褒城内一片漆黑,也十分安静,随着最后一户人家的油灯吹灭,整个县城都进入沉睡之中,只偶然有野猫和野狗在街头穿过,整座城池只有军营前点着两支火把,俨如县城的两盏眼睛一般。 在杨氏商行的石炭仓库内,一百五十名精锐士兵列队整齐,他们都换上了西凉军的盔甲,只在头盔上插着黑羽毛作为区别,他们手执长矛、战刀及弓弩,静静听着首领蒋奇的安排。 “东城的守军大约有两百人,我们出奇不意,百人便可对付,但关键是军营距离东城门只有三百步,救援会很快,所以必须要阻击军营的救援。”。 蒋奇又对蒋旻说:“公孝可率五十名弓弩手阻击军营士兵救援,要尽力拖延时间!” 蒋旻连忙抱拳施礼:“末将遵命!” 说完之后,他向左边五十名弓弩手一挥手:“跟我走!” 蒋奇见时辰也已快到两更,他翻身上马,便对百名士兵道:“出发吧!” 两拨人马在杨氏商行分散,分别涌出东西两条街道。 西城一般只有百名士兵值夜,但今天张忠下令加强防御,所以又增加了两百名士兵,城上城下严密防御,城下的防御依然是白天的马屯长,他被张忠一顿训斥,不敢再偷懒,强打精神在城门前来回巡查,这时,身边有士兵喊道;“屯长,前面来了一队军士,会不会是来换岗?” 马屯长心中有些奇怪,没听说今晚会有换岗,难道张糜将军又要增加防御不成?他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两百人还不够,再加一队士兵,确保万无一失,想到这,马屯长快步迎了上来,大声问道:“可是来增援的弟兄?” “正是!”蒋奇随口答道。 待走近马屯长,蒋奇将手中长枪向前一点,枪头疾如闪电,快如雷霆,奔着马屯长的咽喉搠了过去,马屯长刚刚发现不太对劲,他竟然不认识对方,但不等他反应过来,“噗嗤”一声正中马屯长咽喉,一枪挑杀在地,登时毙命。 蒋奇长枪一招,大吼一声,“杀!” 一百名士兵蜂拥而上,如狼群般向守军杀去,城门下顿时一片大乱,守军仓促迎战。 一方是久战沙场的西凉精锐,一方是喝酒勒索的汉中熊兵,双方一接触,西凉军就将汉中军杀得节节败退,守军屯长既死,城下百名士兵群龙无首,很快便无心恋战。四散奔逃。 这时,城头上的刁斗声‘当!当!’敲响,响彻全城,城头上守军大喊:“敌军杀进城了!” 蒋奇抢过一顶盾牌。单手执枪,“跟我来!”他大喊一声,双腿一夹战马,率领三十几人向甬道上冲去,头顶上数十名守军一齐放箭。箭如雨至,张鲁军士兵措手不及,纷纷中箭,惨叫着滚翻下城。 蒋奇大怒,纵马一跃冲上城头,丢掉盾牌,挥舞长枪向城头守军杀去,一连刺杀五人,守军连连后退,后面的西凉军士兵抓住这一瞬间的箭矢缓和机会。纷纷冲上城头,将瓮城的城门死死的关上。 城头上的刁斗声惊醒了张忠,他从床榻上跳起,手忙脚乱地披挂盔甲,他知道自己白天的猜测其实很正确,但最后却大意了,想到城池将失,张忠心中大急,连声喝喊:“不用集结,立刻去支援东城门!” 数百名汉中军来不及整队便向营门奔去。但刚到营门口,迎面俨如急风暴雨般射来了密集的箭矢,数十名士兵纷纷惨叫着倒地,汉中军没有准备。吓得又纷纷退回营地。 黑暗中,在军营对面数十步的一片树林之中,蒋旻率领五十名弓弩手,在第一轮箭矢射出后又迅速张弓拉弩,瞄准了军营门口,蒋旻心里也清楚。他只是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一旦敌军发现箭矢并不多,就会举盾冲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东城头,城头上依然没有出现约定的火光,蒋旻心中不由焦急起来,大哥那边怎么还没有拿下城池,难道不顺吗? 就在这时,身边士兵大喊:“将军,又杀出来!” 夜色中,只见大群黑影从营门冲了出来,其中还有战马在后面督战,这是敌军有备而来,蒋旻大喊一声,“妈的,给老子射,就算死也要给蒋奇将军赢得时间,让并州军那帮孙子好好看看,咱们西凉军不比他们差” 自从吕布入主四郡以来,并州军就以嫡系自居,对于他们这些投效的西凉军嗤之以鼻,所以每位西凉将领心中都很苦涩,他们其实都很想证明,他们西凉人也是以彪悍著称的。 蒋旻话音刚落,五十支箭矢再次呼啸着射向敌群,这一次前面是刀盾军开道,高举盾牌,密集的箭矢噼噼啪啪射在盾牌之上,只有极少士兵中箭倒地,弓弩已经失去了威慑力,大群敌军士兵汹涌而上。 蒋旻手执大铁锤,大吼一声,“弟兄们,跟我杀上去!” 五十名士兵丢掉弓弩,纷纷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汗不猥琐地跟着蒋奇向敌群杀去 城头对开门枢纽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东城头上有两百汉中士兵把守,面对敌军大将和六十余名西凉精锐的猛烈冲击,他们拼死抵抗,死死守住城门绞盘,他们同样也心急如焚,怎么军营的援军还不来,他们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这时,城外喊杀声震天,魏延率五千西凉军已经杀到百余步外,蒋奇急得眼睛都快红了,一旦敌人军营的两千援军杀到,控制住城墙,西凉军夺取褒城就没有希望了,褒城拿不下,东面军又在斜谷被汉中军绊住,会损害整个战局。 这时,蒋奇终于发现了指挥汉中军拼死抵抗的将领,应该也是一名牙将,就站在城门绞盘前大声叫喊指挥,蒋奇摘下弓,从后背箭壶中抽出一支箭,猛地张弓搭箭,从人群缝隙中一箭射向敌军牙将。 这一箭正中敌将脖颈,牙将一声惨叫,仰面栽倒,汉中军顿时一阵混乱,与此同时,汉中军已经冲出军营,在张忠的率领下向东城门处杀来。 蒋奇见形势异常危急,他大喝一声,催马冲向,挥舞枪杆乱打,西凉军军一股作气,将敌军杀退十几步,终于抢到了城门绞盘。 “速开城门!” 蒋奇大吼一声,五名士兵一起奋力推动绞盘,沉重的城门终于吱吱嘎嘎开启了,等候在城外的数千西凉军一拥而上,杀进了褒城。 张忠离城门只剩二十步,就在这最后的短短二十步内,汉中守军功亏一篑,与褒城失之交臂,将改变整个大局,望着无数的西凉军士兵汹涌杀进了县城,张忠知道大势已去,他心痛难抑,只得仰天长叹一声,“让我怎么去向主公交代!” 他调转战马向西门奔去,只带领数百人仓皇逃离褒城,向武乡县方向逃去,褒城终告失陷,吕布终于开辟出第二条战线。(。) ------------ 第三百零七章 水淹斜谷 “轰……”一连串的雷鸣宛如正旦前夕燃放的烟花爆竹一样,噼里啪啦地在湛蓝的天空中炸响。 不论是西凉军还是汉中军,都被这一突兀的惊雷吓得心惊肉跳,纷纷跑出各自营帐,抬头仰望逐渐乌云密布的天空。 层层叠叠的乌云席卷整个苍穹,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天就已经完完全全的阴沉下来,天黑,河水也黑,森林成了一片黑海。 一阵劲风吹拂,扯得徐庶和赵昂的战袍猎猎作响,赵昂甚至觉得这风也是黑的.临近午时,雷声已如万辆战车从天边滚动过来,过不一会儿,暴风雨就歇斯底里地倾盆而至。 顿时,天昏地暗,仿佛世界已到了末日. 四下里,一片呼呼的风声和千万条残枝败叶被风撅断的咔嚓声.。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倾盆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 乌云连成一片,像巨大的黑布遮住了天空。 赵昂欣喜的看着这漫天的大雨以及浓墨的天空,对着身边的徐庶说道:“元直,被你算对了,暴雨真的来了!” “这雨,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会不会殃及百姓?” 徐庶伸手去感受着暴雨,密密麻麻的水滴砸在手心,他感觉微微都点疼痛。 赵昂沉默不语,斜谷内生活着不少的乡民,其中大部分都傍水而居,要是他们把上游的河堤掘开,这斜谷顷刻间就会变成菏泽,定会造成无辜的百姓和他们的牲畜死亡,这当真是一个难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沉默良久。徐庶低头叹了一声,可是还没等赵昂答话,他又抬头自言自语的说:“刍狗,缚草为狗之行。祈雨用也,既祈则弃之,无复有顾惜之意,天地无心于爱物,而任其自生自成。圣人无心于爱民,而任其自作自息,你我都不是圣人,所以……” 赵昂眯着眼睛,直视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想要看穿层层叠叠的乌云,探究一下乌云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可是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除了云就是雨,偶尔也会看见一道擎天霹雳划开浓墨的黑幕。 赵昂拽回目光。扭头对着徐庶说道:“元直,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走吧!” 徐庶点了点头:“可留下一千士卒殿后,负责救援幸存的乡民,我们做得,只有这么多了!” ...... 斜谷,汉中大营,中军大帐内。 “西凉军打又不打,退又不退,莫不是与我们耍什么花招不成?”说话之人乃是一员体型彪悍的大将。他正是驻扎在斜谷内的汉中军副将张卫,主将乃是他身旁的一个虬髯大汉,名为杨柏,乃是汉中杨氏族人。亦属于东州士卒,但并不是三辅遗民,而是荆州那边的士林门阀。 张鲁得知赵昂兵出大散关,因此早早的便让张卫率领五千人前来斜谷协助杨柏驻守,张卫乘兴而来,一心要打一场大胜仗。然后趁机收复大散关与陈仓道,却不料西凉军不打不退,直让他心中好不懊恼。 杨柏也是一脸的疑惑,盯着身旁幕僚问道:“莫不是赵昂耍了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他?要不是他夫人王异替他出谋划策,他赵昂能手握一万雄兵?吕布给他两千兵马就不错了!”幕僚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张鲁和张卫是叔侄关系,张卫又是汉中大将,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连杨柏都不敢轻易得罪,他见众人商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当下一拍大腿提议道:“我们军有两万兵马,而西凉军只有一万人,我们比他们多一倍呢,以我之见,不如一鼓作气杀进西凉军大营,杀了赵昂,抢他的老婆快活几天。” “那可不行,主公让我保住斜谷不失,没让我们出击,如果我们败了,斜谷落入西凉军手中,那这一切都完了!”杨柏摇着脑袋反对张卫的意见。 自从两军汇合之后,张卫就一直怂恿杨柏率兵直接进攻西凉军大营,杀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定然大获全胜。但杨柏知道,这不过是张卫借刀杀人之计,借西凉军的手削弱他的势力。 在座的人都是明白人,就凭着这区区两万人如何能与一万精锐西凉军打,别说是一倍了,就算是两倍也不一定打得过,况且大散关外还驻扎着黄忠的两万兵马,只要他们一开战,那西凉军的铁骑不把他们踏成肉泥才怪。 所以杨柏现在要做的,就是占领斜谷的险要之处,死守斜谷,保证斜谷不失即可,对于张卫的提议,他自然是反对,否则失了斜谷,他一百颗脑袋也不够张鲁砍。 就在他们争吵不决之际,天空中忽然炸开了一系列的惊雷,吓得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记得刚刚进帐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转眼之间怎么就炸了这么一连串的闷雷。 在杨柏和张卫的带领下,帐中的大小将领纷纷跑出帐外,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一阵唏嘘。 “看来是要下雨了,这样西凉军就没法展开攻击了!” 杨柏注视着黑得犹如一尺天幕的天空,扭头对着身边的谋士笑道。 “咦,奇怪,刚刚还晴空万里,怎地突然就下雨了!”幕僚低头嘀咕道。 张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满的道:“这叫风云莫测,我们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大雨阻塞西凉军的道路,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不对啊二位将军,当初我们依山傍水建营,目的就是为了能就进取水原则,如今下了这么大的雨,如果西凉军在上游掘了河堤,我们必定会葬生鱼腹不可!”幕僚有点六神无主,试着将自己心中的担忧的问题给两人说了出来。 张卫噗嗤地笑出了声:“你是饭桶吗?现在他们去掘河堤是不是太晚了,别忘了,这暴雨是突然而至,他们如何能算得到?” 杨柏眉头紧蹙,不无担忧的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咱们还是移营吧,小心为上!” 张卫冷哼一声:“为将者,要都像你这么畏首畏尾,如何能成大事,依我之见,趁着这暴雨,咱们突袭西凉大营去,此地距离敌营不过七八十里的距离,我军疾行半日,便可到达,如何?” “杨柏将军,如今拔营已经不可能了,我们何不依了张将军,趁着敌军没有察觉,咱们何不去偷袭他们营寨?”幕僚也被张卫的话给打动,诚如张卫所说,如果敌军没有防备,他们前去突袭可能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也只有如此了!”杨柏抚须表示赞同,当将领的,那个不想加官进爵,他这么远从汉中赶来,也不能空手而归吧,把西凉军大杀一顿,缴获一批辎重武器也算是有所收获。 当下,两万多汉中军陆续的从石河湟谷漫山遍野的竹林中钻了出来,朝着八十里外的西凉大营急行军,经过了四个半时辰的急行,两万多汉中士卒在黄昏时分终于抵达了西凉军大营。 天地昏暗,能见度不过二十丈。 “呜呜呜……” 看到西凉军已经落入伏击圈,徐庶亲自吹响号角,向山坡上的赵昂发出了决堤的信号。 “决堤!” 随着赵昂一声令下,大坝水面上的百十艘小船一起破堤,由微小的间隙开始,迅速扩大,然后快速的呈现山崩地裂之势。转瞬之间,惊涛骇浪,滔天洪水由山坡上奔流而下。 汉中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奔腾而下的滔滔洪水冲进阵中,冲的人仰马翻,随波逐流,两万人顿时淹没在滔滔浊浪之中,被呛死淹死的不计其数。 赵昂从上游率领着熟悉水性的西凉将士乘舟而下,一路收割人头。徐庶也不肯落后,操控着舟楫、木筏与赵昂合兵一处,顺着滔滔洪水追杀汉中士兵。 一夜鏖战,到天亮时方才结束。 两万多山越贼兵被淹死了一万左右,五千余人被俘,剩下的五千余人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被冲到了那个旮旯角落还是侥幸逃生,偷偷潜回了汉中。 而张卫、杨柏、幕僚等汉中大小将领全部死在混战之中,一个也不曾留下性命,至此,斜谷的汉中驻军土崩瓦解,赵昂率军上山,将山林中的那些侥幸未死的汉中士卒,全部赶下山来,生擒活捉了,交于吕布发落。 赵昂负责清理残敌,徐庶负责营救那些落水的乡民,在斜谷内,大约住着两千余名的本地山民,他们本来在家中躲着暴雨,不曾想却迎来了山洪,许多山民在洪水中不停的扑腾挣扎。但凡遇见落水的乡民,徐庶便立刻指挥营救,如果遇到未死的汉中军,便是长枪乱搠。 如果在平时,徐庶或许会绕他们一命,而且还会救他们,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的船太小,不能足够承担大多的负重,所以汉中士卒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那些重获生命的乡民喜极而泣,呼朋唤友,亲人相拥,那些死了亲人的山民,愣愣的看着浊黄的河水,久久不能言语。(。) ------------ 第三百零八章 汉中讨伐战(1) 三日后,略阳,县府。 鹰扬将军、枝阳侯甘宁,正与阎行、周泰、陈奇以及数名偏将、参军正在共商对策。 据探马飞报,汉中军先锋大将,秉中将军张富率领十万大军逶迤而来,目前已经过了阳平关,距离略阳不过一百二十里,预计后日清晨便会兵临城下。 “天杀的张鲁,狗曰的五斗米教,把老百姓骗得真惨,你说汉中才有多少百姓?竟然让一个五品将军统领十万人马充当先锋,这仗怎么打?”周泰郁闷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大声的咒骂张鲁和他的五斗米教。 魏延展颜笑道:“幼平稍安勿躁,想那五斗米教在汉中成立多年,善于蛊惑人心,十年之前张角三兄弟的太平道蛊惑的百姓更胜一筹,多大五六百万,烽火遍及司、豫、兖、青、扬、冀、徐七州,就连并州、西凉、交州都有其众,几乎席卷整个大汉,可最终的结果又如何?” “嘿嘿......兴霸说得对,那黄巾军的声势如此浩大,最终还不是被卢尚书与皇甫嵩及其朱儁率大军给翦灭了,前后不过闹腾了五六年而已!” 听了甘宁的话,周泰的焦躁情绪果然平静了下来,但仍然有点担忧的说道:“如今三路大军一起攻打汉中,也不知道其他两路情况如何了,唉,兴霸,你说我们会不会逾期?” 甘宁摩挲着下颌的胡茬,沉思道:“文长如今占了褒城,准备与武乡守敌交战;汉升将军还在斜谷,估计不日便可破掉斜谷守敌,过骆谷,渡汉水,从东面进军;只有我军尚在略阳,不能前进半步!” “你说杨阜的计策能行吗!”周泰试着问了一句,因为出征的时候,吕布还安排了一支奇兵。由杨阜、姜叙、姜维率领三万虎豹营偷偷从阴平出发,走三百里山路偷袭剑阁,然后迂回广元,和甘宁一起攻打葭萌关。 “所以我们必须加快步伐。争取在姜叙之前拿下白水关,否则我们将蒙上巨大的损失!” 一直坐在右边缄口不语的阎行面色严峻,肃声道:“虽然五斗米教与黄巾军一样,但他仍是十万大军,而我们却只有三万兵马。这一场仗该怎么打,将军还是早做决断才是!” 甘宁颔首:“彦明所言极是,那张鲁在汉中经营多年,这份蛊惑人心的本事,及胆略已经远超张角!” “报!” 斥候飞马而来,拉着长长的腔调快步进了议事厅:“启禀将军,已经探清张富的准确军力,有精壮四万人,外加老弱辎辅兵三万万人,总计七万人马左右。号称十万!” “啧啧……竟然有七万,这张富还挺实在的嘛!”甘宁以戏谑的语气说道,挥手吩咐斥候,“再探,将军情随时报来!” 斥候尚未退出,周泰就急不可耐的问道:“汉中军兵临城下,兴霸以为该如何应对?” “幼平认为该如何应对?”相貌刚毅的甘宁面露微笑,反问了周泰一句。 周泰伸手捋了一把钢须,信誓旦旦的道:“兴霸是三军主将,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周泰定然以将军马首是瞻!” “好!”甘宁击掌叫好,“略阳城外有一条河流,叫做内水,我军正好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背水列阵,拒敌于内水以南。” “背水列阵?”包括陈奇在内,以及数名参军。同时沉吟了一声。 甘宁郑重的点头:“对,正是背水列阵!本将打算率兵度过内水,在南岸列阵迎敌,让将士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发挥全部能力,迎头痛击贼军,让他知道我西凉军的厉害!” “不可,不可……”参军是仪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叛军人多势众,士气正盛,不可直撄其锋,当退避三舍,据城死守,静待主公援兵到来,再做定夺。” 甘宁对是仪的话不以为然:“孝只所言差矣!叛军远到而来,此时不迎头痛击,削弱敌军兵力,待叛军主力在城下集结,再想出战,难矣!敌军远来疲惫,正可借助内水地势,激励将士锐气,挫叛军之锋芒,壮我军之声势!” “敌军人多势众,我军尚需分兵守城,只怕战之难胜。”法正据理力争。 法正和徐庶一样,作为新投入吕布帐下的谋士,他需要一场战斗来证明,起初他意气风发,准备大展身手,可听到敌军有十万兵马时,他立马打消了这个主意,提出了稳扎稳打,徐徐渐进的策略,对于建功来说,保住将士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法正,甘宁还是比较尊重的,而且军事会议就是需要辩证讨论,分析利弊;若是大家都毫无主见的唯唯诺诺,那也就没有军议的必要了,因此甘宁也不生气,耐心的与是仪辩论。 “昔年,淮阴侯韩信背水列阵,在井陉以三万军大破赵军二十万,名垂青史,传为千古佳话,如今我军有三万余人,纵使留下一万人守城,尚有两万人可出战,而贼兵能战者不过四万,我背水击之,定可一鼓破敌!” 法正仍然固执己见:“韩信所背之水,河水深达数丈,士卒无路可退,所以三军才戮力死战!而我军处于内水上游,最深之处不过丈余,况且背后就是略阳,将士们知道有退路,定然不会豁出性命,背水列阵,非但不会激励士气,反而会阻碍我军撤退,此乃不智之举,某以为断不可行!” 就在甘宁与是法正陷入争辩之中的时候,周泰忽然抚着钢须大笑:“哈哈……兴霸的背水列阵倒是启发了我,我有一计可破贼兵,说不定能够生擒张富,亦是未知!” 甘宁喜出望外,含笑着问道:“幼平想到了什么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周泰升大踏步的走到牛皮地图面前,指着略阳城南三十里外的内水:“这条河流向南,可助我军大获全胜,兴霸、彦明、公节、法参军附耳过来,听听周某的这条计策如何?” 甘宁和阎行、陈奇及法正听完之后齐齐击掌叫好:“此计可行,定能大破贼军!” 既然众将达成了一致。甘宁当即调兵遣将,命周泰引兵五千,迅速出城,前往内水上游截断水流。命阎行率兵五千,在内水河谷设伏,命陈奇和法正率兵一万据守略阳,自己则带了一万人马出城向南,背水列阵迎战汉中军。 随着呜咽的号角声响起。诸将各自引兵,按照计划行事。 甘宁领着一万人出了略阳一路向南,走了二十里,便来到了宽十五丈左右的内水边上,这是略阳境内唯一的一条河流,夏季水流丰沛,但由于此地是上游,因此河水只有五六丈宽,虽然前日刚下过暴雨,但深度不过三丈有余。 甘宁命人在河面上搭了两座浮桥度过。部将建议道:“天色尚早,不如再建几座浮桥,免得退却之时自相践踏!” 甘宁哈哈大笑:“放心好了,我军退回来之时,这内水定然干涸见底!” 众将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内水的水虽然比不上夏季,但也有五六丈宽,一丈多深,怎能说干就干?但军令如山,众将校也不敢多问。只能尊令行事。 大军过了内水,向南走了十余里,又来到了一条平行流淌的支流面前,这条河流的水流量与河床宽度稍逊于内水。但河水也有三四丈宽阔,深达丈余。 甘宁再次下命在河面上搭建浮桥十座,然后全军过河,在河对面背水列阵,静候汉中军先锋部队的到来。 副将再次建议:“将军,背水列阵的精髓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军搭建这么多浮桥,众士卒都知道有退路,焉能戮力死战?背水作战的优势无法发挥,以寡敌众,恐不能取胜!” “哈哈……你尽管依计行事便是!这浮桥可不仅仅只是给我军留的退路,而是给汉中军准备的……”徐晃抚须黠笑,对于周泰的谋划佩服不已。 因地形而定计策,不墨守成规,这才是一个出色的将领该有的表现。别看周泰平时傻不哩叽的,一到关键的时刻,他总能想出如同贾军师才能想出的点子来,他知道周泰一直都在装傻,他也知道吕布知道周泰在装傻,不然以周泰的战功,早就应该封个四品将军了,而不是只在自己帐下做个校尉,不过就算周泰只是个校尉,在并州军上下,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他的。 一万西凉军忙碌了一日一夜,终于在内水支流上架起了十座浮桥。在支流北岸休整了一夜,然后全军渡河,在南岸背水列阵,静待汉中军先锋部队到来。 晌午时分,南面尘土逐渐飘扬了起来,遮天蔽日,脚步声震天动地,又过了片刻,便能看到黑压压的汉中军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如同蚁群一般。各种旗帜迎风飘荡,杂乱不已,多数士兵并没有甲胄,用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长枪、长矛、长戈、猎叉,甚至还有锄头、铁锹等农具。 “报!” 汉中军斥候飞快的来到张富马前:“启禀张富将军,甘宁率兵在外水(内水支流)南岸背水列阵,看起来要与我军决一死战!” 张富率领偏将登高远眺,看了一会大笑道:“哈哈……这甘宁无谋之辈也!以为看了两本兵书,就成了兵仙,韩信的背水列阵,乃是因为背后河宽水急,将士们无路可退,所以才会背水死战。韩信又以奇兵偷袭了赵军大营,遍插旗帜,所以才能大破赵军!而今,徐晃竟然在河上搭了十座浮桥,生怕自己的队伍撤退的不够快,这种情况下,哪个士卒会拼命死战?而我军又未曾扎营,又岂惧西凉军抄我后路?” 说着话,手中长枪一招,高声道:“诸位将士随某向前,生擒了甘宁,好让西凉军和并州军知道我汉中将士的英勇!震慑敌胆,直捣陇县!”(。) ------------ 第三百零九章 法正图谋 甘宁看到汉中军旌旗开之处,一员敌将纵马出阵,手中龙纹盘刀遥指杨任,厉声大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某的刀下从来不斩无名之辈!” 杨任冷哼一声:“某乃张天师帐下副将先锋官杨任,甘宁,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当年你在巴陵劫我货物,让你侥幸逃脱,今日遇见,定让你逃脱不得!” 甘宁哈哈大笑:“原来是巴陵杨任,我当是谁,老熟人了,既然你不怕我,且让你看看兴霸爷爷的这口大刀锋利否!” 想当年甘宁纵横荆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提到锦帆贼,没有人不胆战心惊,特别是那些在水上做买卖的,但凡听到江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响,都会被吓得心惊肉跳,乖乖的交上值钱的货物,而甘宁发家恰恰就在巴陵,至于杨任说甘宁抢了他们家货物,这甘宁就无从得知了。 话音未落,提刀纵马,一招泰山压顶,至上而下,盘刀兜头劈了下来。 甘宁成名已久,杨任也不敢小觑其武艺,当下抖擞精神,提刀来战,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两把大刀各自崩开,杨任虎口传来一阵剧痛,两条胳膊阵阵酥麻,方才知道甘宁果然名不虚传,当下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使出浑身武艺与甘宁游斗,一心想要立下斩将之攻。 战有十回合,杨任刀法渐乱,左支右绌,眼看就要被甘宁一到砍于马下了。 “彭虎,你去助杨任将军一臂之力!” 张富绰刀立马,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横扫整个战场,见到杨任不敌甘宁,扭头对着身旁的一员副将吩咐道。 “将军,那杨任仗着自己的家族,老是对你阳奉阴违,咱们干嘛去救他?”那名叫做彭虎的将领没有立即出战,而是提出了一个疑问。 张富横了他一眼:“杨任的确可恶,死不足惜。但他一死,咱们士气就会大跌,很有可能让咱们输一阵,别废话了。快去,记住,救了人就回来,然后把大军压上去!” “末将领命!” 彭虎高声应诺一声,随后双腿一夹马腹。手提长枪冲进了战场。 三人三马在沙场中央转灯般的厮杀,你攻我防,我砍你劈,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甘宁卖个破绽,彭虎中计,挺枪直刺甘宁的咽喉,甘宁偏头躲过,随手还了一刀。彭虎猝不及防之下被盘刀劈众肩膀,甘宁猛地发力,将彭虎齐肩砍为两段。 杨任看到彭虎被斩,顿时一阵心惊,急忙扭头马头,朝着本方阵脚驰骋而去。 “将军威武!” 看到甘宁斩杀一将,吓退一将,西凉军士气大振,纷纷摇旗呐喊,擂鼓助威。而汉中军士气低迷,鼓声不振,张富的脸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铁青。 “锦帆贼休要猖狂,可知汉中秉中将军张成宗?让某来会会你!” 伴随着一声怒斥。张富纵马挺枪,直取甘宁。 “我怎地不认识,你不就是张鲁的长子吗?既然你讨死,某就成全你!” 张鲁有五个儿子,长子张富,次子张永。三子张盛,四子张溢,五子张巨,分别字成宗,龄宗,元宗,立宗,儒宗,甘宁万万没想到这次汉中军的统帅竟然是张鲁的长子,心中虽然狂喜,但脸上却做平静,只骂道:“小贼,吃我一刀!” “我呸,锦帆贼休要嚣张,枪下受死!” 张富怒不可遏,手中鎏金虎头枪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以雷霆万钧之势,奔着甘宁上中下三路连刺三枪。 这张富果然武艺了得,想那张鲁必定给他找了名师教授,这等武艺比起姜叙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这三枪刺得又快又急,力道十足,暗藏几种变化,端是凶悍无比。 甘宁心中虽然很惊讶,但是手上却毫不含糊,提刀迎上前去与张富捉对厮杀。 沙场上两匹战马你来我往,踩踏得尘土飞扬,一杆金枪上下翻飞,犹如蛟龙闹海,;一口大刀左劈右砍,犹如虎窜山林,酣战三四十回合,难分胜负。 甘宁一边与张富厮杀,一边在暗自思村:差不多是时候了,要斩杀张富轻而易举,但他身后仍有七万大军,还有副将杨任掠阵,只好依照孝直的计策行事!” 想到此处,甘宁虚晃几刀逼退张富,拨马便走,一边走一边找回面子:“张富休要猖狂,某的马匹鏖战已久,体力早已不支,待我回去换一匹马来再与你厮杀!” 那边早已准备好的西凉军见到甘宁败退,连忙掉头狂奔,将早已准备好的浮桥塔在内水上,沿着浮桥朝内水背面撤退,一时间乱糟糟的簇成一团,多有辎重、铠甲、旌旗、以及一些提前准备好的钱财,被他们一股脑的全部丢在地上。 张富将手中长枪一招,哈哈大笑道:“西凉军徒有虚名,实乃无胆鼠辈,儿郎们随我奋勇向前,斩杀敌军,建立功勋,杀啊!” 在张富的鼓舞下,七万拿着锄头菜刀的士兵人人奋勇,各自争先,俱都挥舞着手中管他趁手不趁手的兵器,漫山遍野的追杀了上去。 过了内水北岸,那些随波逐流前来征战的乡民看到散落一地的钱财、粮食、铠甲,俱都停下追杀的脚步,疯狂的抢夺地上的散落的辎重,一个个眉开眼笑,抢得不亦乐乎。 自古以来,两军对战,怕的就是这样抢夺辎重的乱军,张富长枪一招,暴怒道:“不要乱,不要乱!” 可是那些百姓都抢红了眼,纷纷撤掉身上补了数十多个补疤的粗布衣,装米的装米,抢钱的抢钱,换铠甲的换铠甲,忙得不亦乐乎。 张富暴怒之下,一连挑杀了数十名乡民,可是他们的队伍中足足有四万百姓,他杀的这些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无奈之下,张富只能对杨任下令:“杨将军,你率领两万人堵在山口,以防甘宁趁乱卷土重来!” 杨任高声应诺一声,立即率领两万汉中精锐堵在山口,可是等到山民们抢完了辎重,也没见甘宁回军掩杀,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刁民抢夺完散落一地的财物。 一场争夺战下来,已经过了半日,张富见追袭无望,当下只能就地安营,一面放出斥候刺探敌情,一方面清点战果,收回那些被掠夺的财物,至于武器和铠甲,自然留给了那些山民,但钱财和粮食必须交还,否则一经发现,就枭了首级悬在辕门示众。直到张富杀了一些不愿交纳的山民,剩下的百姓才极其不情愿的交出了抢夺来的粮草和钱财。 “报,启禀将军,敌军又来援军了!” 就在张富和杨任及其副将、参军商议明日该如何进军时,就有斥候前来禀报军情。 张富扔掉手中的树枝,问道:“来了多少援军,领兵的人是谁?” “援军五千,敌军将旗打的是“阎”字。” “才五千人,他们不是有三万吗?甘宁带来一万,这次又来了五千,剩下的一万五去了那里!”张富略加思索了一番,挥手吩咐伺候:“再探,将军情随时与我报来” 斥候尚未退出,张任就试着猜测说:“他们驻守略阳,剩余的一万五千人或许驻守在城内!” “管他在城内还是城外,我们只需要步步为营,徐徐渐进,稳扎怎打,不愁破不掉略阳!”阎行一拳砸在桌案上,自信满满的说道。 “公子好生威武,今日将成名已久的甘宁打得落荒而逃,日后必定会扬名海内,任在此恭喜公子了” 虽然杨任仗着家族的势力,平时不怎么服张富,但张富毕竟是张鲁的长子,日后肯定会继承张鲁的衣钵,不仅会成为未来的汉中太守,还会成为五斗米教的第四任天师,现在拍拍马屁,或许以后会让他坐上杨家的家主之位。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富见到平时不怎么尊重自己的杨任竟然破天荒的奉承自己,当下不由得红光满面,笑道:“你好生助我夺得略阳,待我回去后在父亲面前给你美言几句,让他给你加官进爵!” “多谢大公子!” 杨任目光闪烁,急忙躬身道谢。 西凉大营,中军大帐。 甘宁一边认真的注视着牛皮地图,一边啃着手中的干粮。 阎行端起桌案上的清水,递到甘宁面前,问道:“将军,你说这张富会不会上当?” 甘宁咕噜咕噜的将清水一饮而尽,一抹嘴上的水渍,点头道:“孝直这条计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宁人捉摸不透,我看张富必定中计!” 阎行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桌案上的干粮便嚼,然后含糊不清的说:“略阳现在可是一座空城,要是让敌军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就是孝直计谋的奇特之处,咱们就拭目以待吧,如果他不行,军师也不会让他们做我们的参军!” 阎行大点其头:“如果张富见我们不断增兵,一定会抄长蛇谷去偷袭略阳,到时候就有他好果子吃了!”(。) ------------ 第三百一零一章 一战成名 一夜无话,双方兵马除了斥候发生过短暂交兵外,并未发生激烈的战斗。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天刚麻麻亮,张富就率领全军拔营向前,缓缓向略阳推进。 那边的甘宁得到探报,立即和阎行率领大军前去迎战,双方人马在谷中迎个正着,互相射住阵脚后摆开阵势,准备斗将厮杀。 汉中军旌旗开之处,张富挺枪纵马杀到阵前:“叫甘宁出来答话!” 甘宁闻言,矗立在旌旗下暗自发笑,躲在军中高声呐喊:“张富休要猖狂,昨日本将偶感风寒,不宜出战,今日由我大将阎行出敌你,你敢出战吗?” 张富讽刺一笑,扬了扬手中长枪,骂道:“你这无胆鼠辈,某有何不敢,快快叫他出来送死!” 甘宁慵懒的用盘刀修饰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彦明你去,记住,只许败不许胜,输得漂亮一点!” 阎行嘿嘿一笑:“你就瞧好吧,驾!” 阎行拍马舞枪,出阵相迎,大声喝道:“无能之辈,也敢向我家将军挑战,行取你性命!” 如果在凉州,张富听到阎行的名字或许会踌躇,不敢迎战,但他是汉中人士,那里听过阎行的名字,当下还以为是一般的裨将,再则,就算他是大将又如何,连主将甘宁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一名不知名的将领。 大怒之下,张富策马向前,挥枪迎上,直取阎行。 战有十合,阎行虚晃一枪,诈败而走。 张富大喜,长枪一招,下令身后的大军全力出击,猛扑西凉军。 隆隆的鼓声中,双方一场混战,西凉军又败一阵。有丢下许多粮草辎重铠甲,后退五里扎下营寨。 凉军败走,张富欢喜不已,想要下令全力追赶,被参军劝阻,只好暂时收兵。 “哈哈,我道是西凉军帐下都是一些英勇善战之辈。如今只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罢了!”张富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笑骂甘宁阎行等西凉将领。 “那甘宁倒是很厉害,可那阎行却是徒有虚名,十回合就败在了大公子的手中!”,杨任端着美酒,起身朝着众将说道:“大公子当真是威武不凡,你们说是不是?” 帐下的偏将参军纷纷点头附和,歌颂张富英勇善战,简直快把他夸到天上去了。 “报,启禀将军。敌军又来援军了~” 就在众人喝到尽兴之处,负责刺探军情的斥候再次来报,将打探来的反馈给张富。 张富放下手中的酒杯,挥退了斥候后,对着众人说道:“甘宁又增兵了,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两万人马,意思就是说略阳只有一万兵马了?” “大公子。这甘宁连输了几阵,损失了不少士卒和辎重,增兵防御乃是情有可原,并不觉得奇怪,至于略阳城的防御,恐怕还真如大公子所说。略阳只有一万兵马驻防!” 张富闻言,一口喝掉杯中残存,目光锐利地说:“咱们何不分兵三万,绕过内水河谷,抄小路攻打略阳?” “嘶……” 张富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一片抽气之声,如果张富的这个建议成功。夺得略阳后便可将甘宁堵在这内水河谷,来个瓮中作弊,定能大获全胜。 “可是阳平关到略阳,就有这么一条路,哪有什么小路可寻!” 建议虽好,但没有小路通往略阳,参军无奈地摇头叹息,将张富的计谋胎死腹中。 张富听完后,瞬间就黯然失色,是啊,计策虽好,但条件不允许,可惜啊可惜。 就在大伙儿因为没有小路通往略阳而闷闷不乐时,忽然有一个人惊疑了一声:“大公子,还真有那么一条路通往略阳,只是那条路颇为凶险和隐秘,出了本地的山民外,还真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一条路!” 张富将目光投向那个人的身上,急忙询问:“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略阳?” 那人拍拍胸脯保证:“不错,卑职就是这山中之人,年少求学的时候就走过那条小路,那条小路名为长蛇谷,因为狭长,形如蛇走,故此得名,只是长蛇谷颇为凶险,如果敌军在谷中设伏,恐怕就会凶多吉少!” 张富闻言,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他猛地一拍膝盖,高嚷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甘宁大军总共只要三万兵马,如今有两万与我军对敌,只有一万兵马守城,如果他真有埋伏,那顶多只有两三千人,我们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没他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众人闻言,都觉得张富说得有理,如今甘宁率两万大军出城迎战,如果长蛇谷有埋伏,那顶多撑死不过三千人,难道他们会傻到将一万大军全部充当伏兵不成?就不怕山贼去夺了他们城池。 说到这里,张富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韩信转世,当下就开始吐沫横飞的调兵遣将:“杨将军,明日将甘宁打败之后,你率领三万民兵与他对峙,多竖旌旗,故作疑兵,本将亲自率领四万人马抄小路去偷袭略阳,待我得手之后,两路大军给甘宁来一个瓮中作弊!” “末将领命!” 虽然杨任很想担任这支奇兵的统帅,但他知道张富不会将这样的大功让给自己,当下只能拱手领命。 第二日,甘宁又一次引领着残兵败将前来挑战,张富见三军准备妥当之后,立即率领大军杀出寨门,像甘宁挑战。 “甘宁何在?你若不是无胆鼠辈,便亲自出马与我杀个痛快,免得让你手下的偏将来自取其辱!” 张富连战连捷,已经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俨然把自己比作了霸王在世,根本不把甘宁放在眼里。 “老子呸,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能配与我家将军交手,金城陈奇在此!” 西凉军旌旗开之处,陈奇挺枪跃马,来战张富。 两马相交,战有六回合。陈奇卖个破绽,甚至让张富将自己的铠甲割开一道口子,象迭生,实则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敌将果然骁勇,吾不敌也!” 陈奇惊恐的呐喊了一声,拨马落荒而逃。 “妈的,西凉军简直是一群鼠辈。儿郎们,随我冲杀!” 张富那里肯让煮熟的鸭子飞走。虽然他几次三番打败敌将,但是却没有立下斩将之攻,这西凉将领一个个滑得像泥鳅一样,打不过就跑,大怒之下,率兵拼命追赶。 “大公子,就在那里,通往略阳的小路!” 张富追赶正急,昨日的参军忽然打马追赶上来。指着不远处一个隐秘的豁口说道。 张富急忙勒住战马,扬枪让大军停止追赶,在盘查了一下地形后,他立即让大军停在豁口百米处的河谷里扎下营寨,用作掩护,否则让甘宁他们方抄小路偷袭略阳就不好了。 日渐黄昏,天色逐渐地暗了下了。双方人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都没有派兵前来搦战,除了双方的火头军出营打水时撞见,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外,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张富见安排得差不多后,只留下三万老弱残兵交给杨任守营。他自带四万精锐之士偷偷涌入豁口,朝着前方的长蛇谷浩浩荡荡的杀去。 张富率领大军急行了三十里,终于到了参军所说的长蛇谷,一眼望去,果真像行走的灵蛇一般,他抬头周,只见山谷两侧影影绰绰。似乎插满了数千面迎风猎猎的旌旗,正当他犹豫到底进不进时,旁边的参军笑道:“估计敌军料到我军会抄小路偷袭略阳,故此插满了旌旗用作疑兵,大公子且旌旗招幡足足有数千面,他们哪有那么多兵马,这长蛇谷不长,我们何不一鼓作气冲出去?” 张富顿时一阵心动,手中长枪一招:“加速行军,冲出长蛇谷!” 随着张富一声令下,四万汉中军开始浩浩荡荡的杀入长蛇谷,奔着长蛇谷的谷口冲杀而去。 就在汉中军全部冲入了山谷后,忽然冲山顶上响起起一阵呜咽的号角声,不多时,只见从山上滚下巨大的石头和横木,垒断了长蛇谷两边的谷口,张富心中大呼不好,急忙让大军开路而进,忽见前面有大小二十余辆黑油柜车,装载着干柴,尽皆火起。 张富大惊失色,急忙让大军后队变前队,向着内水方面退军,可是还没等中间的士卒反应过来,忽闻后军有人高声发喊,说是谷口已经被干柴垒断,车中原来皆是火药,一齐烧着了,张富见没有草木扑火,急忙让人寻路而走。 “放箭,扔火油!” 周泰目光凛冽的盯着下方四万乱作一团的汉中军,眼中并无一丝怜惜,扬起的手猛地一挥,喝令伏兵放箭扔火油。 顿时间,无数的火把,密密麻麻的火箭,碗口粗大的火油罐,漫天盖地的倾盆而下,那些火上涂满了火油,沾着就着,数不胜数的汉中军在惨嚎中被烈焰所吞噬,火光到处,地中的药线都被点着,刺啦刺啦的闪着火星,宛如漫天闪烁的星辰。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铁炮就地而起,飞到空中炸裂开来,满谷中火光乱舞,但逢衣物,无有不着,将张富的四万汉中军,烧得互相拥抱,死于长蛇谷中,只见谷中汉中军被火烧得伸拳舒腿,大半被铁炮打得头脸粉碎,皆惨死于长蛇谷中,臭不可闻。 甘宁听见长蛇谷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爆炸声,再见长蛇谷方向传出冲天的火光,顿时就知道周泰得手了,当下便率领两万大军冲击汉军大营,杀得汉中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三万人马除了少数逃脱,其余的要么战死,要么被俘,杨任也在乱军中被甘宁手起刀落,斩于马下。 长蛇谷之战,一经传开,天下诸侯无不震惊,以三万打十万,竟然将数倍于己的汉中军全歼于内水,法正甘宁之名,能止夜啼孩童。(。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三百一十一章 袁术称帝 许都司空府邸,议事大厅内的气氛异常肃穆,曹操看着下方的文武,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把将一份案牍扣在桌案上,沉吟道:“召集诸位前来,为的是商讨我军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关于此,昨日荀彧提出了一定的看法,还有就是汉中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据探马飞报,吕布于今年六月初,兵分三路攻打汉中,现在已经连克褒城,斜谷,阳平关,你们都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此言一出,整个议事厅内一片哗然,吕布如今已经坐拥西凉四郡,手握十万雄兵,如果再让他夺得汉中,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再则,吕布攻打汉中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是志在西川,西川和汉中是唇亡齿寒,汉中一失,西川必是不保。 更古怪的是,面对这割肉剔骨般的打击,太守汉中、镇南将军张鲁却还在南貊驻守,除了让本地驻军前去防御外,竟然不亲自率军前去迎敌;而刘焉竟然对这件事也置身事外,那汉中可是西川的门户,如果让吕布夺得汉中,他的西川还能保住不成。 事有反常必有妖,可究竟妖在何处,该如何反应,后果又是如何,这让曹操的谋士们可伤透了脑筋,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间,议事厅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郭嘉站了出来。 作为曹操帐下的两大谋主之一,他必须先站出来表个态:“刘焉和张鲁这两个糊涂虫,根本就是自毁长城。” 郭嘉站在议事厅内,毫不避讳的斥骂着刘焉和张鲁,他身边的谋士除了荀彧和荀攸外,其他的都默默地往两边闪开,唯恐被这位谋士的锋芒伤到,就连负责刑狱的满宠都躲得远远的,装作没听见。如果平时他们见了郭嘉,都会喜笑颜开的与他攀谈。可是此时郭嘉正在气头上,众人都不敢去触其锋芒,要知道郭嘉平时是不怎么发火的,除非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这时候。荀彧穿过人群,悄悄的扯了扯郭嘉的袖子,轻笑道:“奉孝,稍安勿躁,这里头没那么简单!” “事情还不不够清楚吗?这是作茧自缚呐!”。郭嘉一扫以往的不羁风格,怒气冲冲地抖动着胡须,指着西方怒骂道:“那两个废物,一个只知道修仙炼丹,一个只知道占地为王,如果让吕布夺得西川和汉中,必定会成为主公的大敌,吕布的危险程度甚至超过了袁绍!” “谁也没料到吕布会这个时候出兵,本以为他会对西川下手,没想到却是汉中!”。荀彧也无奈的摇摇头,他们还指望着等刘焉死后,让张鲁去当益州刺史制衡吕布呢,万万没想到吕布竟然会提前出兵,而且还是倾巢而出,他难道就那么放心马腾不成? 这时候,荀攸也站了出来,对着两人说:“咱们对仲德也不陌生了,他最擅长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能说动吕布攻打汉中。这并不奇怪!” “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促使吕布提前出兵?”董昭摸了摸下巴,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了,吕布去年才西征羌族,这才过了一年又出兵攻打汉中。汉中这么险峻,没有十分的把握,谁敢妄自动兵,肯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胜券在握,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忙火的攻打汉中。 郭嘉垂头思考了一阵,似乎在考虑董昭话中的可能性。曹操也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看着郭嘉半天没有反应,他又加了一句:“自古以来,不管是入蜀还是出蜀,除了祁山一带,就只剩下葭萌关了!” 这句话说得颇为露骨,其中意义却有些晦涩,郭嘉轻轻吐了一口气,似笑非笑,手掌略拍了一下:“主公,或许吕布已经有了攻打葭萌关的办法了,所以这才着急忙火的攻打汉中,看来,这汉中和西川,算是完了!” 吕布,他已经成为了曹操及其谋士心中的心腹大患,他们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他的动静,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扼其发展,可是天高皇帝远,如今大汉到处都在打仗,,北方未定,南方又还有刘备和袁术,曹操已经没有精力去对付他了。 “我们还是对吕布的了解太少了,咱们一直以为他帐下只有陈宫、程昱、贾诩,可现在怎么又突然冒出个法正,这法正是何许人?” 曹操再次端倪着汉中的战报,见到信中描述法正以三万破十万,竟然全歼了汉中军,顿时让他心中一惊,当下抬头询问众人,虽然信中也提到了徐庶在斜谷大破汉中军,但那是双方兵力对等的情况下战胜的,所以曹操并不觉得奇怪,因此他只询问了法正一个人。 “法正怎么了?” 郭嘉他们都没有看过战报,听到曹操询问起法正,当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曹操扬了扬手中的战报,说:“这法正在内水一带,以三万西凉军全歼十万汉中军,其中包括张鲁的长子张富也在这场战斗中身亡!” 曹操的话再次引起议事厅一片哗然,以三万破十万,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来这法正还真不简单啊,只是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过他的名讳,像这样的人就算不能闻名,但至少也会被人关注吧,像曹操,年轻时就有着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的称号。 郭嘉皱了皱眉:“我倒是听说过他,这法正,字孝直,扶风郿人,其祖上乃是齐王,算起来还是王族后裔,想不到他也投到吕布帐下了!” “此人如何?” “不知道,没接触过,不过凭着内水之战,足以证明他不是一般人!” 郭嘉倒是听说过法正,但是并没有见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他能以三万全歼十万,这足以证明法正不是一般人,至少是一名合格的谋士。 荀彧说:“主公,既然我们遏制不住吕布,那我们就专心对付袁绍和刘备吧,等把北方稳定下来,咱们再与吕布一决雌雄!” 曹操和袁绍迟早会有一战,如今他们可以趁着袁绍在收拾公孙瓒的时候,先把南面的刘备和袁术解决了,否则等袁绍打败公孙瓒,让他缓过气来,到时候曹操就是腹背受敌了。 郭嘉冲着曹操点点头,表示同意荀彧的看法,如今他们真的不能把重心放在吕布的身上来,如今办法都使尽了,但是天高皇帝远,就算曹操想要收拾他也力不从心,当下还不如把眼前的危机先解决了,等收复了北方,然后在和吕布一较高下,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这时,屋外忽然又一名亲卫来报:“启禀主公,夏侯渊将军已经返回,正在廊下恭候!” 早在曹操攻打徐州的时候,就留下了夏侯渊驻守下邳,如今夏侯渊从徐州赶来,定然是徐州出了什么变故。 不一会,夏侯渊身披轻甲,满头大汗的,肩上和战袍上尚有灰尘,行走间带着一股风尘,一望便知刚从徐州快马加鞭而来。 “陶谦死了,刘备得了徐州!”,夏侯渊先是对着曹操一拜,随后冰冷冷地说,可谓是单刀直入。 曹操本来就为吕布的事心烦,当下听到刘备占了徐州,不禁拍案怒骂:“我父仇未报,他刘备不费半箭之功,坐拥徐州,我必先杀了刘备,在掘了陶谦墓冢,戮其尸首,以雪吾父之怨!” 众将听后,大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特别是许褚和典韦,自从他们上次和关羽张飞打过一场后,无时无刻都想和他们再战一场,一决雌雄。 郭嘉和荀彧对视一眼,都没有出言反对,毕竟他们现在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而刘备的军队都是一些散兵游勇,不足为惧,弹指可灭。 就在曹操准备兴兵讨伐刘备的时候,忽然从汝南传来消息,说是淮南袁术僭越称帝,消息一经传开,天下为之震动。 却说袁术在虎牢关大败之后,在汝南那批老家伙的支持下,再次在淮南崛起,而后又占领扬州、豫州及其南阳,地多粮广,又有孙策给他的玉玺,遂寻思僭越称帝,说什么代汉者涂高,然后不顾谋士们的反对,悍然称帝,建号仲氏,立台省等官,乘龙凤辇,祭祀寿春北郊,立其妻为后,其子为东宫,然后又发檄文昭告天下,让天下诸侯来朝祝贺。 荀彧看着袁术派人送来的檄文,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是不是想做皇帝想疯了,这是自寻死路!” 曹操沉声说:“我奉天子以令诸侯,占着大义,如今袁术僭越称帝,我理应出兵讨伐,这徐州的事,只能暂且放下了!” 郭嘉笑道:“我有一计,既能歼灭袁术,又能让主公坐拥徐州!” 曹操惊咦了一声,急忙询问:“这时候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快快与我说来!” 郭嘉环抱着手,漫不经心的说:“他刘备不是说自己是帝室之胄吗?主公何不以朝廷的名义让他征讨袁术,等到咱们班师的时候,可以乘机把他扣下来,让他随我们入朝拜见天子,至于袁术,我们不如这样……!”(。) ------------ 第三百一十二章 冀州首府 建安二年春,袁术擅自僭越称帝,曹操以汉名起兵攻打淮南伪帝袁术,他广发檄文,号召天下诸侯共同讨贼,同时响应的有徐州刘备,江东孙策,以及荆州刘表,思路大军共计三十万,分别从东南西北思路夹击袁术,中原大地风起云涌,大战一触即发。 冀州首府,邺城。 “主公,袁术僭越称帝,号为仲氏,这是他遣使送来的报表,请您过目”,郭图将一卷竹简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在他的两侧,河北的文武重臣站立成两排,注视着高高在上的主公。 袁绍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将竹简递给身旁的侍从,让他读出来,让大帐中的人都听见、 侍从领命,展卷开始大声的朗读,等到念完以后,袁绍并没有显出过多的情绪:“我的这个弟弟居然封我做赵王,而且信中言辞犀利,句句刺中我的要害,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是奉召啊还是不奉!”。 他说完以后,麾下的诸位谋士都“哈哈”笑了起来,而袁术使者听到这算不算夸奖的话,脸上顿时一红,尴尬地搓了搓手,口中惶恐。 这时候,田丰突然出列,跪倒在地:“启禀主公,不能奉召,不仅不奉,主公还要斩杀使者,以表汉臣决心!” “哦?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奉召?”袁绍啜了一口酒。 “当年周朝国力强盛,三分天下有了其二,但文王仍然向殷商称臣,袁家家世虽贵,但还不及周之盛,汉室虽微,但不像商纣那样暴虐,仍是正统,主公身为一品大将军,又是袁家的长子,为了袁家。为了大汉,所以主公不能奉召!” 袁绍抬着酒杯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不是针对袁术的使者。而是针对田丰,虽然是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细心的许攸捕捉到了,他在心中冷笑:这田丰刚而犯上,岂不知主公早有取缔汉室窃据神器之意。他此番的言语,算是彻底地把主公给得罪了。 “主公啊,袁家四世三公,百姓所归,实在贵不可言,但袁术僭越称帝,实属大逆不道,主公身为一品大将军,当为天下百姓清君侧,锄奸贼。到时必定海内皆知,四海归顺,以许攸只见,斩杀袁术使者,以表决心!” 许攸想了想,终于理清了一番恭维的话语,含蓄地指出袁家民心所归,但现在称帝还为时尚早,应该徐徐渐进,步步为营。等到汉室无可救药的时候,才能放心的登上九五。 袁绍满意的点点头,一挥衣袂,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案上。目光锐利的注视着袁术的使者,脸色满是戏谑之色。 袁术使者听到袁绍帐下的谋士提议斩杀自己,当场吓得脸色惨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就差没给袁绍跪下了。 在经过袁绍这一砸,顿时宛如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郭图鄙夷地看了袁术的使者一眼,朝着袁绍拱手说道:“主公,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您只是不奉袁术,没有必要斩杀他派遣来的使者,如果您杀了他,恐怕有失您的身份,以我之见,乱棍打出便罢!” 袁绍“嗯”的一声,慵懒地靠在虎皮毛毡上,饶有兴趣地说道:“袁术僭越称帝,实属大逆不道,本将身为大汉一品大将军,岂能附逆?你过去告诉袁术,从此我与其割袍断义,再无手足之情,若迟疑半响,某定斩不饶!” 袁术的使者见得了性命,一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唯唯诺诺地称是,朝着袁绍及其谋士施礼后,忙不迭地朝着厅外跑去,想要尽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待袁术的使者走后,袁绍坐直了身躯,横扫帐下文武一眼,逐字逐句的说:“既然曹操去打袁术,我们也不能落下,我们就去打袁术的盟友公孙瓒,平定幽州!” “正是,如今公孙瓒只占据易……”田丰正要详细说明,袁绍却挥了挥手,兴味索然地打断他的话:“这件事不用你操劳,由许子远他们谋划就行,你只需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是,都下去吧!” 许攸和郭图领命而去,田丰迟钝了一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与其他人一起纷纷告退。 袁绍独自跪坐在虎皮大毯上,把脸转投向北方沉思,他忽然用拇指按下唇边微微翘起的笑意,把手中的酒杯略一高抬,仿佛遥祝某位远方的友人,然后一饮而尽。 在他目光的终点,数百里外易京的一座营帐里,另外一个人也同时举起酒杯。 “你赢了”“你败了”两人在心中同时默念道。 走出议事大厅,田丰用衣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了看天空,苦涩道:“落霞、孤鹜、夕阳,呵呵,真是讽刺!” “元皓!” 田丰闻言抬头,原来是郭图一脸笑容的正冲着他轻轻点头,他随即回笑道:“公则,你不去给主公谋划如何攻打易京,在这里干嘛!” “你我一起走走吧!” 田丰怪异的看着郭图的背影,急忙健步上前,与其并肩而行。 郭图扭头看了田丰一眼,正色道:“主公今日对你起了杀心!” “我知道!”田丰说得很平静,仿佛像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郭图愣了愣,随后轻笑道:“你我认识多年,虽然你支持大公子,我支持二公子,但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提醒你一下,主公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为什么频频要说一些得罪他的话?” 田丰长叹了一口气:“我田丰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公则,如果主公有一天对我下手,家中老小就拜托你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改变呢?以你的才干,只要学会变通,定能压许攸一头,成为主公的心腹!” 田丰闻言,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对着郭图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为人,就不必在劝了,我现在就回去替你谋划一番,确保一战定幽州!”,田丰说完,也不等郭图答话,变自顾地离开了袁绍的府邸。 郭图看着田丰孤寂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袁府(。) ------------ 第三百一十三章 险渡摩天岭 祁山,位于陇西郡礼县东、西汉水北侧,西起北岈,东至卤城,绵延约长五百里,连山秀举,罗峰兢峙,被誉为“九州”之名阻,天下之奇峻,地扼蜀陇咽喉;势控攻守要冲,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建安二年夏,随着吕布大手一挥,十万西凉雄师兵出陇西、武都、汉阳三郡,兵分四路,从三个方向攻打汉中,第一路,以黄忠为主将,徐晃、赵昂为副将,徐庶为参军,领兵两万,负责攻打斜谷一线;第二路,以魏延为主将,率领武都本部军马攻打褒城、武乡一线;第三路,以甘宁为主将,阎行、周泰、陈奇为副将,法正为参军,领兵三万攻打阳平关一线;第四路,以吕布为主将,高顺、张绣、樊稠、张济、徐荣为副将,贾诩为军师,马良为参军,领兵二万驻扎阴平。 另外,吕布还增设了一支偏师,这支偏师由姜叙、杨阜率领,总数大约在三万人左右,都是由陇西、金城以北的夷族人组建成的劲旅,他们皆身披铁甲,能翻山越岭,善于使用弓弩和毒箭。因此,吕布给他们起了一个及其彪悍的名字,号为:虎豹营,其寓意就是希望他们能像猛虎般凶悍,猎豹般的敏捷。 自古以来,大汉百姓都普遍缺乏果毅精神,而游牧渔猎民族则往往好勇斗狠,随着对羌作争的结束,金城、陇西边境一线恢复和平,吕布虽然离开了羌境,但余威犹存,那些留在西羌的羌族不敢起兵作乱,大多数陷于失业,把这样的力量留在西方,无疑是社会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吕布在征服西羌后,利用当地夷族为兵源,建立的劲旅,在贾诩的建议下。吕布对此实施了一箭双雕的有利政策,就是征召少数民族战士加入西凉军,而经费问题,就由当地地方豪强解决。当然,羌族的人口并不是很多,烧当羌两万户,参狼羌万户,白马羌八千户。先零四万户,吕布一下子调走一万户能征惯战的世家,对当地割据势力可以算是釜底抽薪。 阴平,并州大营。 吕布跪坐在虎皮毛毯上,手里攥着刚刚从武都传来的战报,说:“法正和徐庶还真是给了我一份大礼!” 贾诩闻言,放下手中的案牍,抬头询问吕布:“主公这么开心,难道他们已经包围了汉中不成?” 吕布耸耸肩,起身将战报送到贾诩的桌案上。摇摇头:“那到没有,先生,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贾诩拿起桌案上的竹简抖了抖,目光凛冽的注视着战报,越看到最后他嘴角的弧度拉得越长,最后连眼睛都变成了月牙。看完之后,他又将战报递给了正在整理案牍的马良,抬头笑道:“一人火攻,一人水攻,一人看天时。一人观地利,真是宁人刮目相看” 马良轻轻地将竹简放在桌案上,踌躇了半响后,尴尬的说:“主公。先生,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布摩挲着颌下得胡茬,点头道:“季常有什么见解,但说无妨!” 马谡眉头一拧,脸上隐隐有不忍之色:“孝直用大火烧死十万大军,这其中还有不少百姓。这是不是有伤天和?” 他并不是嫉妒法正立下大功,而是心疼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他们都是一些老实本分的农民,只是受到了张鲁的蛊惑,这才抛家弃口,悍不畏死的替张鲁卖命,如今一把大火烧死四万人,马良觉得这有点残忍了。 吕布并么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解释:“从他们拿起武器,穿上铠甲的那一刻,他们就不再是百姓。再者说,得天下者,没有一个不是双手染血的,仁义之师亦是对敌残暴,才可得胜!” 看到马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吕布翻身跪坐在虎皮毯子上,目光锐利的注视着马良,正色道:“打仗本就是残暴,一个拥兵者的成败,往往会牺牲万千无辜的士兵,杀人就是杀人,何来杀得多,杀得少,杀得漂亮,杀得正直?暴君、仁君皆是杀人者,没有分别,既然没有分别,又何惧杀生?美化颜面?既有改革天下之心,又何必理会世人的目光?” 吕布啜了一口清水,继续说:“袁绍,曹操,刘表,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杀人,他们说他们杀得都是反贼,我都有点替他们脸红!” 马良错愕的看着吕布,虽然他知道吕布说的是歪理,但他却无法反驳,仔细想想,又觉得吕布说得很对,大家都是双手染血的人,何必假惺惺的给自己找个理由。 吕布看马良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个细想,当下轻笑道:“咱们还是别讨论这个问题了,季常,把地图展开,让我看看姜叙他们到哪里了!” 马良晃了晃脑袋,直起身来,大步走到吕布的身旁,从怀中取出一张颜色泛黄被卷成一团的羊皮,迅速在吕布面前的帅案上展开。 原本还满脸笑意的吕布,一见到桌案上的羊皮地图,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随意地问了一句:“姜叙他们离开多少天了?” 贾诩迈步走上前来,低头看向那张羊皮地图,只见那泛黄的羊皮地图上,绘满了西川和汉中的城池关隘,道路险峻,应有尽有。 贾诩伸手一指,点了点剑阁的位置:“已经离开了二十日了,估计再过不久就可以到达剑阁,现在估计在这!” 吕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上面绘着几座险峻的山峰,上书三个字:摩天岭、 ........ 却说姜叙领下吕布的军令,回营后立即登坛拜将,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异族士兵,他振臂高呼:“今天本将已经领下主公的军令,要偷渡阴平小路,乘虚去攻打剑阁,和你们一起建立不世之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跟随我一起去?” 姜叙的话音刚落,顿时引得麾下一片欢呼,那些被征召来的夷族将士无不摩拳擦掌,抚盔抹刀,准备跟随姜叙大干一场,一直以来,虎豹营大小将士都在苦苦等待建功的这一刻,只有他们等建立了功勋,才有机会纳入汉籍,成为一名正在的汉人,如今大功就在眼前,当下没有人迟疑,在几个羌将的带领下,三万虎豹将士纷纷振臂高呼:“愿跟随将军,遵从军令,万死不辞!” 姜叙看着情绪激昂的羌族勇士,一会战袍,放声暴喝:“好,即刻整军,明日出发!” 随着姜叙一声令下,各族的羌将开始纷纷带着部众鱼贯走出校场,各自回营准备出征所用的刀具,因为阴平小路多有毒虫猛兽,瘴气毒雾,所以他们不能身披沉重的铠甲,只能穿着平时渔猎的装束,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准备好的,所以需要早备齐全,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穿铠甲和不穿铠甲都一样,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轻装作战,穿铠甲只是多了一份保障而已。 第二日,姜叙先令参军杨阜和其子姜维引一万精兵作为先锋,不穿衣甲,各自操着斧凿器具,但凡遇到险峻危险的地方,凿开山路,遇河填道,搭桥造阁,以便大军顺利通行。 姜维亲率余下的两万名虎豹营士卒,各带绳索干粮浩浩荡荡地杀入阴平小路,约行百里处,姜叙留下一千人建立山寨,以防不测;又行百余里,又挑选一千人下寨,是年六月从阴平进兵,姜叙率领大军来到一处巅崖峡谷之中,此时离出兵之日已经过去了二十天左右,西凉军沿途修筑了数个营寨,只剩下两万兵马。 苍穹如黛,大山苍茫。 “将士们在加把劲,过了此处,咱们就大功告成了!”羌人虽然打下就流窜于山野,在山中行军就像攀壁猿猴,可这一路走来,因为道路崎岖险峻而丢掉性命的将士兵卒将军三百人,姜叙知道,如此陡峭的路途,摔下就就意味着粉身碎骨,所以他没有派人去搜寻尸骨。 “将军,刚刚又有两名勇士跌入山谷!” 就在姜叙鼓励着士气的时候,一名羌将小心翼翼的越过峭壁,走到姜叙的耳边低声说道。 姜叙看他一脸悲痛的样子,安抚道:“是你的部众?” 羌将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唇点点头。 姜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此次出征的将士都已经登录在册,等打完仗主公会发放抚恤金,到时候你在交给他们的家人!” 姜叙刚刚安抚完羌将,就见姜维从前面赶来,他眉头登时一皱,喝问道:“我命你为先锋,你不好好的开路,到中军来干什么?” 只见此时的姜维头发散乱,布衣也被刺枝划开数不胜数的口子,他的脸、胸口、手臂都有密密麻麻的血痕,显然是被刺枝割伤。姜维面对姜叙的喝问,不敢怠慢,一把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禀报道:“启禀将军,前方有一座山岭,名为摩天岭,此岭皆是悬崖峭壁,不能开凿,参军叫我前来询问是否回军?” 姜叙目光一凛,在心中思忖:义山不会无的放矢,难道真如伯约所说? 想到这里,姜叙一挥战袍,叫姜维带路,他倒要看看这摩天岭究竟险在何处!(。) ------------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三千英魂埋摩岭 摩天岭,位于巴山余脉米仓山,其岭北西坡度较缓,南面则是峭壁悬崖,无路可行,以南是入蜀,以北是入汉中剑阁,但无论走那一路,都要经过马阁山,而姜维和杨阜率领的先锋部队,恰恰就被阻挡在马阁山上。 在姜维的带领下,姜叙攀爬上了摩天岭,众将士见姜叙前来,纷纷起身行礼,然后绝望的看着这一片深谷幽壑的山脉,他们一连走了二十余日,凿山开路,修栈架桥,鱼贯而进,越过七百余里无人烟的险域,踏出山高谷深的峡谷,路途至为艰险,途中,还粮运不继,曾多次陷入困境,但众人还是一鼓作气,咬牙挺了过来。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悬崖峭壁时,他们绝望了,因为这道天堑不是凡人可撼动的,很多人都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姜叙放眼望去,只见摩天岭奇山兀立,群山连亘,山壁陡峭,在左面崖顶有一大草坪,其草特异,遍开红花,山风吹过,像一面巨大而鲜艳的红色旌旗在山上招展。 姜叙又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山腰云遮雾绕.,绿树成阴,偶尔听见一两声猿啼,在空荡荡的山谷里险得特别清脆,一阵劲风至谷里向上吹来,扯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 须臾,姜叙缓缓回个头来,目光注视着上万名写满不甘之色的士卒,朗声道:“我们大军到此,我们一连走了二十余日,凿山开路,修栈架桥,鱼贯而进,越过七百余里无人烟的险域,过了此处便是剑阁,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和你们来到此地,何不冒死以拼。若能成功,富贵共存!” 姜叙一席话,说得妙语连珠,淋漓尽致。一语击中万余名虎豹营士卒的内心,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从原路返回,虽然吕布不会责怪他们,但是以后再想建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而且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再则他们第一次出征,如果不能拿出一点成绩就铩羽而归,日后如何面对其他的作战部队。 一万虎豹营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由羌将领头,扬臂大喝:“我们愿从将军之命!” 姜叙点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到姜维的身上,下令道:“姜维听令!” “末将在此” 姜维将身躯向前一踏。目光凛冽的看着姜叙,他作为三军的先锋,理应先投石问路,为三军做好榜样,率先走下马阁山。 姜叙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令你率一千士卒留在此处下寨,扼守马阁山,不得有误” “轰”的一声,姜叙的话宛如一记春雷在姜维的脑袋中炸响,聪明如斯。他如何不知道姜叙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他身为姜叙钦点的先锋,三军都不惜抛弃性命,放手一搏。他岂能苟且偷生?当下将目光一撇,反驳道:“恕末将不能从命,末将身为三军先锋,理应为大军开路填道,搭桥铺石,现在让我驻守之地。你让大军如何看待我,你让主公如何看待我,你叫蝶儿如何看待我!” 姜叙复杂的看了姜维一眼,随后勃然大怒:“大胆,我身为三军统帅,三军将士都必须听我的命令,你竟敢违反本将的军令?” 说罢,呼喝左右:“来呀,给我杖责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姜维委屈的几乎要命,急忙跪地恳求:“姜维愿意领军法,但让我驻扎在此,末将断然不能应允!” 姜叙勃然大怒,一脚将姜维踢翻在地,怒视左右矗立的刀斧手,喝道:“还等什么,执行军法,然后押会阴平,交于主公发落!” 刀斧手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一齐上前,将姜维按倒在地,让他挣脱不得。 姜维出奇的没有开口反驳,而是默不作声地任由几个大汉七手八脚的将他捆成一个粽子,随后任由刀斧手把他押到后军,不多时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棍子响。 姜叙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杨阜说道:“义山,你也留下来吧,我自带兵卒下马阁山!” 杨阜虽然自小习武,但姜叙知道,那都是他为了强身健体,杨阜或许能打败一两个士兵,但是多了就会吃力,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文士,姜叙不愿让他冒险。 杨阜沉声道:“你以为我是伯约?你休要再说,下令吧!” 姜叙知道杨阜的性格,当下也不再劝阻,低声说道:“你去把后面的士卒叫来,咱们这就下马阁山!” 杨阜说:“怎么下?”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并没有道路通往山下,他不禁有点好奇。 姜叙说:“还能怎么下,跳!” “跳?” 杨阜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不过瞬间就释然了,如今除了跳,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拨开人群,快速地向着后方走去,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见他再次返回,其后还跟着万余名虎豹营士卒。 姜叙把刚刚说的话对后来的虎豹营士卒又说了一遍,询问他们愿不愿意跟随他冒险,一起建立功勋。令姜维感到欣慰的是,这些由他亲自训练多年的异族士兵没有退缩,都表示愿意跟随姜维冒险,不避斧镬,虽万死不辞! “好,现在听我号令,把所有的军器从崖顶撺下去!” 既然他们都表示愿意冒险,姜叙遂指着崖顶的红色平原吩咐道。 两万虎豹营士卒闻了军令,在各将的率领下,纷纷涌向山顶,随后将手中的刀枪斧钺全部抛下山谷,包括一些干粮、辎重、以及士卒的日常所需。 姜维目光凛冽的注视着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人群,大喝道:“看好了!” 说罢,他便取毡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旋即纵身一跃,从马阁山上的斜坡滚了下去,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迹,除了林中有燕雀被惊得四下飞窜,猿猴被吓得胡乱嘶鸣,再也看不到姜叙的半分影子。 姜叙滚下去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些羌族的将领这才回过神来,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后一咬牙,纷纷效仿姜叙,有毡的裹毡,没有毛毡的各自用绳索缚腰,攀木挂树,鱼贯蹿下马阁山。 从高空俯瞰下去,那些虎豹营士卒就像仓鼠跳海一样,纷纷闭眼滚下山崖,他们明知是死,但还是愿意放手一搏。 马阁山的山腰多有枯木和尖石,运气好点的或许会顺利到达山底,运气不好的被刺得断胳膊断腿,最惨的是那些被枯木和尖石刺破胸膛的士卒,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瞬间毙命。 姜维冷冷的注视空无一人的山顶,扭头对着那些驻守的士卒喝道:“你们难道愿意这样看着兄弟们去死,然后获得他们的军功吗?” 被留下来的士卒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扬刀反驳:“不愿意!” 姜叙点点头,一把抽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猛然一招:“跟我来!” 被姜叙留下来的上千士卒纷纷跟在姜维的身后,一齐将手中的兵器扔下山崖,随后回到马阁山上,毛毡裹身,腰悬绳索,纷纷不要命的冲下了马阁山。 姜叙下得摩天岭,一把撤掉身上的毛毡,担忧的看着两千多米的高山,他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开始有士卒开山滚下山来,不等姜叙吩咐,他们开始自觉的排成队列,等待姜叙的命令。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谷中站着的虎豹营士卒大约在一万六千人左右,姜叙他们又等了半个多时辰,见到无人在滚下山来,姜叙只能无奈的招招手,喝令大军整顿衣甲器械,准备突袭三十里处的剑阁。 “伯弈,等会,好像又有人跳下来了!” 杨阜耳尖,听到山腰处传来窸窸窣窣的杂草晃动之声,急忙叫住姜叙,让他注意山腰上的动静。 “是伯约,这孩子!”姜叙无奈的摇摇头,他早就应该想到,以姜维的性格,他刚刚竟然没有反驳,现在想来,肯定是想留在最后,他先前因为着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想来,他瞬间就猜到了姜维。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大约又有五六百人滚下山底,其中就有姜维的身影,姜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到姜叙正注视着自己,当下拱手请命:“末将不尊军令,请将军责罚!” 姜叙沉声道:“这倒不用你费心,待此战结束之后,某自会秉公执法!” 顿了一顿,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令你为先锋,为本将填河塞道,以供大军能顺利攻打剑阁,不得有误,否则数罪并罚,饶你不得!” “末将遵命!” 见到父亲脸色好转,姜维心中稍安,当下打起精神来,挑选了五千精锐后,浩浩荡荡地杀出摩天岭。 待姜维走后,姜叙回头注视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岭,他先是躬身一拜,随后在心中默念:三千英魂埋骨于此,以后在西凉军里,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你们。(。)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剑阁 在孙子兵法第九篇,地篇里有记载: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泛地,有围地,有死地。↑,而剑阁就是集争地,交地,重地于一身的战略要地。 剑阁城位于广汉郡北部边缘,守剑门关险,是连接益州和汉中及其武都的重要通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又有内水自成天堑,实市乃易守难攻之处。 在剑阁十五里处的剑门关,居于大剑山中断处,两旁断崖峭壁, 直入云霄,峰峦倚天似剑;绝崖断离,两壁相对,其状似门,故称“剑门”。享有“剑门天下险” 之誉,俗称“天下第一关”,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巍峨剑门,扼入蜀的咽喉,由于它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而姜叙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占领剑阁,打通剑门关,截断益州和汉中的交通枢纽。 剑阁虽然很重要,但并不受刘焉和张鲁重视,张鲁心里很清楚,剑阁是扼蜀的咽喉,刘焉一定会派重兵把守,否则剑阁一失,剑门关定然不保,剑门关完了,西凉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涌入剑门关,濒临梓潼城下,然后长驱直入,直捣江油和涪城。 而刘焉又恰恰相反,他认为,在剑阁的前面还有葭萌关,那是入蜀的唯一要地,对于张鲁来说,葭萌关相当于他的身家性命,葭萌一失,西凉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兵临汉中城下。正因为这个心理,所以刘焉并没有派重兵把守剑阁,而是把大全部蜀军驻扎在沓中、江油一线。以防西凉军从陇西沿祁山攻打益州。 在剑阁西南方向几十里外的米仓山中,一支服装统一的异族军队正在急速前进,两侧的散兵始终与主队保持着一百步的距离,中央的步卒排成松散的行军队形,矛手与戟手在外,弓手在内。每三个人还抬着藤条制成的木盾。 知道兵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队列外松内紧,一旦什么情况出现,他们会立刻变成一把锐利的尖刀或坚实的盾牌。 在主力的正前方,有一支约莫五千人的精锐先锋,为首一人,身上披着厚实的两当铠和虎獠盔,他的年纪约莫十八岁左右,个头不高。尖下骸,眼睛不大,浓浓的眉下,那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露出机敏、智慧、刚毅的神采。 “少将军,将军让你暂停行军,先派斥候前去探路!” 就在少年将军指挥士卒开山凿路的时候,一名身披精锐铠甲的士卒追上前来。对着少年将军拱手说道。 少年将军闻言,扭头看向中军。见到中军处的主将点头后,他立即开始组织斥候散布开来,以探查方圆三十里内的一切。 没过多久,就见一名斥候从远处飞快地驰骋而来,数名散兵立即迎了上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这才让开道路,这斥候冲到队列的中军,,对着两位将军大喊:“报,前方三十里处。有蜀军的侦骑!” 矗立在中军处左边是一个矮壮汉子,眉毛极粗,眼睛却很小,肥厚的嘴唇凸显出几分忠厚,他身边矗立的是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方正的脸膛微微发红,一副短髯飘在颌下,显得颇为沉重英伟。 斥候的消息让两名将军表情都微微一滞,在那里出现骑兵,说明他们已经进入剑阁蜀军的视眼了,随时可能会遭遇战斗,可这样就失去奇袭剑阁的目的了。 二人久经沙场,同时习惯性地举手,让队伍停止前进,三军将士见后,训练有素的整好了队列,矛戟微斜,弓弩上弦,以便随时应对可能的偷袭,一看便知是一支精锐之师,细节好不疏忽。 “义山,是不是我们暴露了行踪?蜀军此来,目的不明,咱们主力拨一支彪军迎上去探探虚实如何?”这是持重之论,但很快就被杨阜否决。 “不会,蜀军斥候不是来侦查的,恐怕有别的目的,那阴平法,直至今日,才被我们落实,这剑阁守军又不是神仙,怎可能知道阴平小道的存在?” “那你的意思是……”姜叙扯着硬而亮的胡须,拖着长腔道:“袭杀这些侦骑?” “先派人去看看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在做安排!”杨阜语速不快不慢的说道。 姜叙点点头,朝着前方的姜维招了招手。 “你带人摸上去,看看这些蜀军是来干什么,记住,要多家小心!”见到姜维健步来到跟前,姜叙立即正色的下令,他认为姜维去做这件事最合适,他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非常的谨慎,如果让那些羌将前去,难免不会处什么幺蛾子。 姜维握紧手里的长枪:“末将领命!” 说罢便挑选了两名精悍的士卒,一下子窜入到了山林之中,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了过去,大约潜行了两个多时辰,突然前方就传来了重重的马蹄声,。 姜维眼神一凛,大手一挥,示意其他人停止前进,缓缓地埋伏在浓密的杂草中。 “马勒个巴子,那些狗日滴在那里喝酒吃肉,却叫我们来这里打猎!” 姜维将整个身体都埋在杂草里,远远地便听见前方传来一口川音,虽然语言很生涩,但也能听懂,他在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是打猎的。 “那个说不是勒,但别个是将军,我们是士卒,回去只有喝汤的命咯!” “唉,我说,你俩小子费什么话?再打不到猎物,回去恐怕连汤都喝不着!” 就在两人埋怨嘀咕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单听口音不像是川蜀人士,倒像是西凉口音。 姜维举目望去,只见不远处有四名身着蜀军服饰的士卒缓缓而来,其中两名士卒比较靠前,腰悬环首刀,手挽强弓,脸上的神情怏怏不乐,似乎有什么烦心之事萦绕于心,想必这两人便是刚刚吐槽不满的那两名川军。两名川军的右边,是四名体格健魄的大汉,他们此时正缓缓地朝着姜维的方向走来。 姜维眼神一凛,缓缓滴抽出腰间的佩剑,随后示意他旁边的两名士卒做好准备,两名亲随会意,亦缓缓抽出腰刀,等待敌军靠近之后,一击必中。 待那四个人靠近之后,姜维和两名士卒率先发难,立即冲密林中窜了出来,三人手脚麻利,动作迅捷之极,三两下有突然出现在蜀军的面前。 那些蜀军只顾着查看有没有猎物,没料到前方会突然出现杀招,一下子被刺倒了三人,惨叫声四起,姜维三人的武艺相当的毒辣,每一刀下去,都没有活口,很快便将四名蜀军砍翻在地。 这几番变化让剩下的两名哨骑看得瞠目结舌,一时间都忘了逃跑,呆呆的看着姜维三人朝着自己靠近,一直到他们看清了这三人的相貌,才如梦初醒,拿出手中的短弓,喝令他们在原地站住。 姜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冷声道:“抓活的!” 两名亲随健步冲到两名蜀军的面前,一刀劈飞两名蜀军的短弓,一人一个,却是把刀横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一步步押着往姜维这边走来。 两名川军被两个利刃抵住咽喉,身体丝毫不敢乱动,两人的胸脯起伏不定,脸上写满恐怖神色,面色吓得异常惨白。 “你们是剑阁守军的斥候?” 姜维目光凛冽的注视着两名蜀军,冷声喝问,语气不容置疑。 两名蜀军对视了一眼,随后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担心若有迟疑,就会身首异处。 “剑阁有多少守军,你们此行有多少人,快快说来,若有半个不字,某定斩不饶!” 其中一个年长的蜀军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把情况告诉姜维,但他在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姜维轻叹了一口气,眼神示意亲随将他杀了,亲随点点头,一刀便插进了年长那名蜀军的脖子里,温热的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洒了另外一名蜀军的满脸都是。 有了前车之鉴,那名幸存下来的那名蜀军不在迟疑,便一五一十地将剑阁的情况告诉了姜维。 “将军,该说的我也说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蜀军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的注视着姜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是生是死,全靠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了。 姜维点点头,示意亲随放开那名蜀军,亲随再三确定姜维不是在说笑后,旋即便收回环首刀,一把推开了那名蜀军。 那名蜀军咽了咽口水,三步一回头地向着森林外走去,只要出了这片森林,他就可以跨上战马,然后驰骋会剑阁,在确定姜维是真的要放了自己后,那名蜀军从慢走变成瞎小跑、 姜维捡起丢在地上的短弓,迅速张弓搭箭,瞄准了前面正在奔跑的蜀军,伴随着一声脆响,那名蜀军应弦倒地。 姜维无奈的摇摇头,如果不是非常时期,他是不会杀这名蜀军的,但如今的这个情况,他是不允许出纰漏,三人迅速的打扫完战场,然后朝着姜叙的大军疾驰走去。(。。)u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战一触即发 ps: 我对不起大家 内水西岸,姜叙的近两万名士卒在快速前进着,掀起了很大的烟尘,这支队伍行进至一处山丘附近,队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部队分做两路,左路集合了三分之二的部队,继续沿着河边行军,另外三分之一的部队则从山丘绕了过去。 .. 姜叙从蜀军斥候的口中得知,剑阁守将雷铜在山谷中一处庙宇里面狩猎驻扎,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铜还在不在,如果还在,就围杀雷铜于这山谷中,这样将对攻打剑阁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这在战术上是必然的选择,无可指摘。 这支部队很快穿过山丘,却没有急于寻找蜀军的踪迹,反而一头扎进一条山沟,贴着沟底走了数里,很快来到一处庙宇面前,。 这庙宇背靠岩崖,门对黄河,帝室颇为不错,只是战乱频繁,早已破败,只留下残垣断壁,如同一只被吃光了血肉的小兽骸骨。 姜叙吩咐士卒隐藏在百步开外,然后和姜维带着百十名精锐沿着残垣悄悄的摸了过去,待靠近残垣,姜叙小心翼翼地宇,只见院内的条石废墟上,正坐着一个黑铁塔般的大汉,正拿着手中大刀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他身旁有几名侍卫正烹烤着一头山羊。 “他们去了多久了?”大汉吹了吹指甲上的残渣,扬在日光下,开口漫不经心的询问。 一名侍卫割下山羊的肉脯,恭恭敬敬的端到大汉的面前,赔笑道:“估计已经有了一个时辰,来,将军请用!” 大汉用鼻子嗅了嗅,抽出匕首割下一小块放在口中咀嚼,尝一下是否烤熟,他将那一小块肉脯咽下去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将大刀放在身旁,一把接过山羊肉。大快朵颐的品尝着美味。 “将军,您说西凉军会不会打过来?”亲卫们都各自割下羊肉,围着大汉坐成一圈,其中一名亲卫咬了一口羊肉后,似问非问的说。 大汉没有急着回答,抬着下巴打量了一番,轻佻地晃了晃手中的羊肉:“就算打。也有张鲁在前面给我挡着,别忘了。自古入蜀只有一条路,西凉军若想打到剑阁,除非他们从葭萌关飞过来!” 亲卫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据说西凉军已经打到了白水关,白水关下面就是广元,广元下面就是咱们剑阁了!” 大汉撕下一块羊肉,但并没有急着往嘴巴里送,而是吐了口吐沫:“主公这步棋走错了,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汉中失守。西川也危在旦夕,只要西凉军打通葭萌关,这剑阁便成了要冲之地,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候了,主公竟然还不增兵!” 这大汉豪,这话却比刀子还锋利,句句切中西川的形势。如果让西凉军打下葭萌关,剑阁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变成西凉军和蜀军的必争之地。 大汉的话丝毫不差地落在姜叙的耳中,他不由得暗自称奇,想不到川蜀之地竟有这样势的人,不过也难怪。许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焉白的,不代表其他人未必白! “将军,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侍卫汉已经把肉吃完,旋即又去给他割了一块,交到他手中后,试着问了一句。 大汉大剌剌叉着羊肉。满不在乎道:“有什么直说无妨,你们跟随我多年,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亲卫目光闪烁了一下,劝诫道:“将军,那刘焉派你过来,无非就是借刀杀人,咱们何不等西凉军攻打剑阁的时候投靠吕布,给咱们留一条后路?” 如今西凉军势如破竹,大军过处,汉中诸县无不望风而降,据他所知,除了阳平关有一路西凉军外,还有另外两路大军攻打汉中,有一路已经打进汉中腹地武乡城,剩下的一路已经越过汉水,正在攻打城固,三路大军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就是要合围南鄚,占领汉中全境,所以许多西蜀士卒都知道,刘焉和吕布迟早会有一战。 按照双方战力的比拼,许多蜀军都认为西凉军比他们厉害得多,许多人都开始考虑交战后的退路,这大汉的亲卫也不例外,他仗着跟随大汉多年,所以才直言不讳的提议这大汉投降吕布。 “嘿嘿,你这小子,何时多了这么多花花肠子,至于你说投降吕布的事吗,让我考虑考虑,你先去把我们找回来,我们马上会剑阁!” 大汉闻言,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当下伸手拍了拍亲卫的肩膀,叫他去寻找那些去打猎的斥候。 亲卫不疑有他,拱手告退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庙宇。 大汉斜卫一眼,二话没说,提起手中的马刀骤然出手,一刀就掀开了亲卫的头盖骨,其他的亲卫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愣愣地盯着大汉手中还在滴血的刀。 大汉杀死那名侍卫,旋即恶狠狠地盯着余下那几名侍卫,正色说:“以后要是在让我听见投降吕布的字眼,这就是他的下场!” “谨遵雷将军之命!” 余下的那几名亲卫急忙扔掉手中的羊肉,对着雷铜拱手领命。 “阿六,你去找其他人回来,其余的跟我回剑阁,我要再次写信告诉主公,让他往剑阁增兵,别把兵力放在沓中!”雷铜点点头,当下立即下令,对于这些侍卫,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同生共死多年,若非特殊的情况,他不会与他们为难。 雷铜往前走了几步,不过忽然间就停顿下来,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征战沙场多年,知道那是拉开弓弦的声音,当下愤怒地大喝:“快散开,找地方躲避!” 话音未落,一支又狠又稳的箭飞射而来,正中雷铜的左肩,残垣便的姜维放下硬弓,面无表情的铜。 雷铜身子晃了晃,眼前一片发黑,他强忍着疼痛右臂,却发现身边连一个传令兵都没有了,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这脚步声强健而厚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巨鼓之上,让心脏为之一颤,越来接近死亡的时候,却是这般感觉。 雷铜猝然回首,猛见一团黑影席卷到面前,他急忙抬手喝止:“等一等,就算让我死,也要让我知道到底死在何人手中!” “冀城姜叙!”冷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待雷铜还要在问,他的脖子已经被一把长枪刺入,而长抢的另一端,正被姜叙紧紧握着,他在姜叙射箭的一瞬间,从乱军中冲到雷铜面前,出手的速度,叹为观止。 “你是吕布的将领,你们是如何入蜀的......”雷铜一把攥住枪身,拼命吐出几个字来。 “米仓山!”姜叙手中的长枪却丝毫不放松,一口气贯穿了雷铜的咽喉,还狠毒的拧了几下,雷铜跪在地上摇晃了几下,眼神迅速暗淡下来,整个人从马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父亲,为什么要杀他?”张绣叙一枪搠死雷铜,急忙开口询问,从各方面来说,这雷铜有点忠义,而脑袋也很灵光,这样杀了,岂不可惜? 姜叙从雷铜的尸体上抽出长枪,一股鲜血从创口激射而出,喷了他满脸血污,姜叙也不擦,抽出腰间佩刀,一刀斩落雷铜的首级,然后俯身拧在手中:“有的人更适合战死,而不适合生存,雷铜如此忠义,他肯定不会投降,杀他是替他解脱,而且我们要攻打剑阁,用雷铜的首级去号令敌军,会减少我们的损失!” “孩儿明白,那以后如果遇到其他的蜀将呢?”姜维又问了一句。 姜叙展颜一笑:“你要快点脱离虎豹营,虎豹营只有攻打川蜀和防御川蜀的时候才用,不像你岳父那样,统帅的都是主公麾下精锐,只有在那里才能建功立业,等这次大战结束,我就给主公说说,让你到你岳父那里做个士兵!” 内水河岸,杨阜一边令士卒制造攻城器械,一边让伺候打探剑阁此时的情况,见到山丘上出现一抹黑线,杨阜急忙迎了上去。 “如何?” 姜叙一指挂在鞍上的人头:“此人便是雷铜,剑阁守将!” 杨阜双手合击,连声叫好,如今剑阁守将已死,那么他们打起剑阁来就不会那么费劲,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姜叙将目光移向河滩上整装待发的士卒,扬起手中的人头大喝:“此人乃是剑阁守将雷铜,如今已经死在我们手中,三军将士听我号令,目标剑阁,给我杀!” “杀!” 近两万余名虎豹营士卒纷纷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整齐划一,随着姜叙一挥令旗,两万士卒开始浩浩荡荡地杀向十里处的剑阁,在田野间耕作的百姓们愕然地切,纷纷扛着农具往家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打仗了,要打仗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剑阁县境内的百姓们都知道战争就要降临了,当下纷纷收拾家中的细软钱财,向着剑阁的后方梓潼迁移,与此同时,剑阁县的上空整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兵临城下 河风凛冽,呼啸着吹过内水河畔,沿河两侧的原野上草木尽凋,苍白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多少的暖意,晶莹剔透的水露在河床里到是时而可见,在阳光下闪耀着发出奇诡的光芒。 苍茫天地之间,尽是一片肃杀之气,河岸之畔的官道上,黄色的烟尘像是一条长龙,滚滚而过,呼啸的河风,亦掩不住铁甲铿锵,刀剑长鸣。 城上,插满了“汉”字旌旗和“刘”字旌旗,刺啦刺啦地在河风中摇曳飘扬,日过晌午,正是人们最疲惫的时候,剑阁关上的守卒睡眼惺忪,怀抱着长枪蹲靠在女墙下,鼾声如雷,吐气如牛。 剑阁城上的一名士卒半睁开睡眼,突然看到被水草所覆盖的大地上涌现一片黑幕,随即惊恐的看到远方那遮天的战旗迎风飘扬,和那盖地的大军握着兵刃前进,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步伐声排山倒海缓缓而来…… 一名名剑阁城上的蜀军士卒睁大双眼,满脸惊恐地看着远处大地上的黑幕,他们脸色渐渐苍白,双眼被恐惧所填满。更有甚者忍不住大呼起来,急忙呼喊还在睡梦中的士卒,一时之间剑阁城上手忙脚乱,戴着歪斜的帽盔,握着兵刃的士兵在四处乱窜,令牙门将感到如临大敌,举头远望,随之亦被惊恐所占据心房。 “贾将军!” 不知是谁一声高呼,所有人一齐看向正走上城关来的贾龙,关上的所有蜀军见到贾龙跃上城楼,急忙跪拜于地,不敢有丝毫怠慢,否则自己的小命难保。 “闪开!”贾龙可不在乎跪拜于地的小卒子,一脚踹开小卒子,眺望关下缓缓而来的西凉军。 一面面绣着“姜”、“杨”以及绘着鹰、狼等山林走兽的旌旗,遮盖了大地,一个个千人方阵排列在大地上铺到天际。令人观之很是胆怯。 金戈铁马,战鼓号角,旌旗飘扬,一员员猛将陈列在大军前排。一排排军阵踏步而来,气势宏大,排山倒海,军威直刺天霄,形成一副雄壮无敌的画面。 “这是哪里冒出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剑阁西岸?雷铜在哪里?”,看着席卷而来的西凉军,贾龙面色有些惨白,一连喝问了几个问题。看着这气势十足的敌军,贾龙只觉得剑阁似乎深陷入一个小小的世界。在绵延不绝敌军的面前,剑阁只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一名守卒的喉结动了动,吞吞吐吐的回答:“雷铜将军一早便去游猎,到现在还没回来,至于西岸为什么会有军队,卑职的确不知!” “妈的。要你何用?”贾龙一脚踢翻正在禀报的士卒,旋即一拳砸在垛堞上:“这雷铜,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你,还有你,去瓮城把所有兄弟叫来,守卫剑阁!” 被贾龙点名的士卒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窜下城楼,随后便向着北门的瓮城不要命地奔跑而去。 办完这一切,贾龙再次看向城外。当看清远处的场景后,他被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因为这支大军实在是气势太威慑心魄了,即使经历几十余大战。但看到这支大军时都会生出胆寒之意,何况是那些被吓得胆破的关上守卒? “将军,会不会是主公派来的援军?毕竟张鲁和吕布打得如火如荼,而剑阁又是入蜀的重镇,主公有可能会派大军前来驻守剑阁!”参军看到席卷而来的大军,将心中的恐惧压下。细细地分析这支大军前来的目的。 “不会,这支大军的旌旗除了两面是汉字外,其余的全是狼旗、鹰旗,这一看便知是外族的军队,怎么可能是援军?况且西川杨姓的将军倒是有,可这姜姓的将领,某却从来没见过!” 参军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将军别忘了,主公麾下还有一支叟兵,如果这支大军不是援军,那他们是从何处而来?正如将军所说,这姜姓的将军是没有,但我们离开成都多年,保不齐不会有新人投到主公帐下!” 贾龙闻言,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他抬头注视着参军问道:“你分析得有理,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参军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建议:“我也说不好,依在下之见,先紧闭城门,让士卒们准备好滚石热油,待问清楚状况后再进行定夺!” “就按你说的做!”贾龙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当下只能按参军说的办,开始指挥士卒搬运巨石檑木,一股脑地堆在女墙下,准备应对接下来所发生的局势。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剑阁城下就已旌旗招展,两万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黑压压的犹如蚁群一样,令人触目心惊,不寒而栗。 “城上的守军听好了,某乃温侯帐下征汉校尉姜叙,今日我是奉我家温侯之命,特来取剑阁,尔等若是识时务,便早早的开门投降,若道半个不字,攻破剑阁,定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 西凉军旌旗开出,姜叙提枪纵马,来回在阵前驰骋,长枪指着城楼上的蜀军破口大骂。 贾龙和参军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看来两人都猜错了,这支大军不是援军,而是真真切切的西凉军,贾龙没有时间考虑这支西凉军从何而来,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守住剑阁。 姜叙见到城楼上没有动静,想是敌军准备死守,当下一挥长枪。 “杀!杀!杀!” 两万虎豹营纷纷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放声咆哮,冲天的杀气刺破云端,震耳欲聋的暴喝声令战马嘶鸣不断,令剑阁犹如寒风中的小草似乎下一刻就倾折一样。 “传本将的命令,就说有山贼来袭,让那些不想死在山贼手中的大族派家丁门客到城墙上协助守城,否则大家一拍两散全完蛋......快去!” 贾龙望着城下旌旗猎猎,抗着云梯准备攻城的西凉军,心中叫苦不迭,这剑阁乃是四战之地,本来驻扎着四万大军,可随着吕布入侵汉中以来,刘焉便将剑阁的守卒调往沓中,以防吕布从陇西沿祁山一线攻打西川,所以现在剑阁的守军不过只有五千人,如何能抵挡这如狼似虎的西凉军。 姜叙冷冷地注视着城楼上的贾龙,单手一提缰绳,扭头大喝一声:“攻城!”(。)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剑阁失守 益州军事重镇剑阁城下,杀声震天,箭矢纷飞,滚石如雨。 . d t . 随着姜叙一声令下,两万虎豹营士卒将剑阁围得水泄不通,疯狂的攻打,他们或扛着云梯,或顶着盾牌,或手持刀枪劲弩,疯狂地呐喊着渡过护城河,扬刀舞枪向剑阁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剑阁的守军虽然恐惧,但手上却毫不含糊,滚烫的火油,厉啸的箭镞,钉满钢钉的檑木,但凡能对西凉军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东西,全部被他们一股脑的抛下城去,顿时砸倒烧死一片攻城的虎豹营士卒,不到半响的功夫,剑阁城外的护城河就被猩红的鲜血染成一片赤色,宛如长满赤藻的汪洋大海。 姜叙矮壮的身躯矗立在山岗上,目光凛冽地乱军中奋勇冲杀的姜维,心中又是喜悦又是担心,这次让姜维作为三军的先锋,就是想让他能在这次战斗中建下战功,然后凭着这微薄的战功让吕布将姜维调到别的部曲。 姜叙知道,虎豹营存在的时间不会太久,或许吕布打完西蜀后就不会再用,就算用也不会是随军出征,最多会被派到武都一线,替吕布把守汉中的门户,如果让姜维在虎豹营待得太久,恐怕日后也不会建立太多的功勋,所以为了姜维考虑,姜叙只能让姜维冲在大军的最前面,还好姜叙没有宁他失望。 乱军之中,姜维弃马步行,手提长枪冲在所有虎豹营士卒的最前面,敏捷的渡过护城河,与将士们一起扛着云梯向着城头攀登,将军都如此悍不畏死,更别提他身后的虎豹营士卒,在他身后数十名的先登死士,纷纷顶着盾牌奋勇向前。 城头上箭矢如雨,万千齐发,滚石檑木源源不断的砸下,城墙下士气如虹攻势如潮。姜维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挥舞开来,犹如火树银花,滴溜溜的长枪宛如一面密不透风的土墙,将姜维牢牢的包裹在其中,风雨难透。 潮水般的虎豹营仿佛蚁群,向着剑阁铺天盖地的涌来。一副誓要吞肉食骨的架势,而姜维就像蚁群中的一只头领。一路上闪传腾挪,飞蝗的箭矢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姜维就率领着成千上万的士卒冲到了剑阁城下,搭上云梯,攀登上城。 “放毒箭!” 几名羌将杀到城下,抬头些弯弓搭箭,不断射杀本方士卒的蜀军,这些羌将都怒不可遏地咆哮一声。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随着几名羌将一声令下,他们帐下的部众纷纷从腰间取下一支细小的竹筒,然后放在口中,将竹筒的口子对准了城垣上,只要蜀军一冒头,他们将毫不犹豫的吹出竹筒中的毒箭。将那些蜀军毒成一堆枯骨。 城头上,参军一直躲在女墙后面,悄悄的观察着西凉军的一举一动,他凉军有一名小将及其骁勇,在乱军中左右冲杀,上挑下拦。一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当下不由得笑来了花,心中暗道这厮真是自寻死路,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弓箭兵,全部在女墙下躲避,待敌将过来之后,一起站出来放箭。哪怕被城下的西凉军射中,也不得退缩,射中敌军将领者,加封牙将,赏黄金百里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上百名弓箭手顿时热血澎湃,纷纷拉满了手中的强弓,低头埋藏在女墙之下,蓄势待发,只等着参军一声令下。 “给我射!” 将进入射程范围之内,参军心头一阵狂喜,突然从女墙后面站了起来,狠狠的挥手下令,可当他刚刚把射字说出口,就见一颗细小的东西射入他的眉心,他瞬间就觉得脑袋一阵炸裂,就好似被人用刀砍斧凿一般,身躯不自觉地倒在地上,疯狂的抓挠着他的面部。 而那些准备袭杀姜维的蜀军也是如他一般,刚刚将身躯冒出城垣,就被一支细小的类似箭矢的东西射入眉心,或者咽喉,或者胸口,随后甩掉手中的弓箭,声嘶力竭地抓挠着自己的面部,抠挠自己的咽喉,更有甚者用手指挖出自己的眼球,露出黑洞洞的眼眶。 贾龙见到这边突发状况,急忙提刀走了过来,到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参军,扭头喝问那些躲在女墙下的士卒::“怎么回事?到底他娘的怎么回事?” 那些士卒吞了吞口水,指着地上惨叫的袍泽,脸上露出恐怖的面容,颤抖地说:“没了,他们没了!” 贾龙眉头紧蹙,低头再次垣上躺满一地的士卒,只见那些士卒的皮肤像是被硫酸泼了一样,开始从伤口处腐蚀开来,滋啦滋啦的声音宛如烤肉一般,不到半响的功夫,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堆冒着黑气的模糊血肉。 参军的头盖骨开始慢慢地融化,流了一地的脑浆,但他似乎还吊着一口气,开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将……将军,是…是毒,是羌人特有的蛊毒箭,你要小心!” 贾龙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提刀走到城垣,猛地伸头去,也就在那一眨眼的功夫,一支细小的箭矢瞬间就穿透了他的肩膀,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不由得又两肋间窜了上来。 贾龙大怒,提刀想要跳下城楼与西凉军拼个鱼死网破,可是刚走了不到半步,就感觉眼皮一重,庞大的身躯嗒然倒地,在倒地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他那正在被腐蚀的手臂,此时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敌军已登城,御敌!御敌!”贾龙嘴里咳出乌黑的鲜血,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刚刚吼完这一句话,他便慢慢的闭上眼睛,身死命消。 城下的羌将见到蜀军无人再敢冒头,当下口衔大刀,从腰间取下一只带勾的铁爪,在手中晃了几圈后,猛地扔向三丈来高的城垣,须臾,那铁钩便死死的扣住了城垣。有了打样的,除了那些正在攀登云梯的虎豹营士卒外,余下的先登死士纷纷取下爪牙具,猛地抛在城垣上,开始像猴儿爬树一样攀登城池。 姜叙见到已经有士卒登上剑阁,“唰”地抽出腰间佩剑,扭头咆哮道:“建功立业就在此时,给我冲!”(。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三百一十九章 益州的反应(一) 夏日的西蜀闷热而潮湿,雨水像任性的小孩一样反复无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丝毫不带走一片云彩。 刚刚放晴了小半个时辰,天空忽然又变得乌云密布,雨点像豆子一般的从天空变本加厉的洒下来,敲得房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随着最后一个试图抵抗的蜀军士卒被乱刀砍杀,喊杀声消失,内河之水哔哔地奔流着,人与马匹的鲜血将绿油油的河畔草地染成暗红颜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虎豹营士兵们在战场上逐一搜捡,翻动尸体,若有还喘息的,就一刀搠死,在剑阁的城墙上,姜叙把长枪别再城垣上,雷铜的头颅高高悬起,他矗立在城头,目视前方,默不作声,似是疲惫之极,夕阳映衬之下,他硕长的身影宛若青松,只是脸上沾满血污,无法分别此时他的表情如何。 杨阜走上前来,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奇袭剑阁,这是送给主公的大礼,伯弈,你成功了!” “死了两千多人,不算完胜,何来大礼” “剑阁一失,蜀中必定大乱,那刘焉恐怕命不久矣,刘焉一死,刘璋继位,那刘璋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吗?” 姜叙赞许地说:“你说得不错,用两千人换西蜀,他们也是死得其所了!” 杨阜思忖片刻,抬头询问:“你真的要把伯约调到别处?” 姜叙微微一笑。抬起手,向着即将没入地平线的路平日,如同要把那日头抬起来。 “说不定,今日虎豹营的战斗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特别是蛊毒,只要被射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化为一滩血水,我在想当初我们何羌族作战的时候,他们为什么没用!” 杨阜摇头苦笑:“羌族和南蛮都是制毒高手,这并不奇怪。如果当初他们对我们使用这毒箭,恐怕此刻已经没有羌族了,他们并不笨!” 这个时候,铛铛铛铛的锣声在剑阁城四周响起。诸部开始聚拢队形,鸣金收兵,入蜀的第一战,就在这如丧钟乐般的金鸣声中结束。 成都,蜀军校场内。 “拿剑要稳。突刺要发力于腰!”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将军打扮的人,他一脸的桀骜不驯,面部狭长,鼻尖鹰勾,是相书上说的青锋之相,这种相貌的人,大多偏狭狠戾,此人只是西川四将排名第一的蜀中枪王张任。 西川四将,是蜀中将士对刺史刘焉帐下四位将领的合称,分别是张任、刘璝、泠苞、邓贤。四人都是忠义之士,血气方刚,刘焉能有今天,与他帐下的四个将领脱开不关系,当年东州士林叛乱,全靠着四人领兵征伐。 张任举起短剑,口中教训道,眼前的少年点点头,再一次扬剑朝他刺来,这一刺迅捷无比。已隐然有了几分火候,张任游刃有余地格挡着,还不时提点两句,每一次提点。都让少年的枪势变得更加的凶猛,他的悟性和根骨,让张任心中颇为惊讶。 他记得老师童渊曾经说过,剑本凶器,乃是百兵中的杀人利器,人心怀有戾气。才能在剑术上更进一步,而刘闸在这方面的天分,让张任啧啧称奇,小小年起,一握住木剑就杀气四溢,尤其听他解说快剑的要诀时,更是杀气四溢,他与张任对练,每次都好似面对杀父仇人一样,经常逼得张任使出真功夫,才能控制住不伤到他,也不被他伤到。 张任真心喜欢这孩子,毫不藏私,除了百鸟朝凤枪外,已经把胸中所学尽数教出,他相信,如果师傅童渊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 “行了,今天就练到这里,筋骨已经疲乏,在练有害而无益!”杨任十次拍落了刘闸手里的短剑,宣布今日的练习就到这里。 刘闸脸上红扑扑的,微微有些喘息,但整个人显得特别兴奋,他深躬一礼,然后用衣襟下摆擦了擦剑身,随口问道:“童渊教你的枪术,你什么时候教我?” 张任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孩子的话里对童渊殊无敬意,按辈分来算童渊可是他的师公,不过这些大族子弟都是如此,学剑学射学御,无非是一技傍身而已,改变不了世家寒门之间的尊卑藩篱,他回答道:“小公子,末将秉承师命,没有师傅他老人家点头,这百鸟朝凤枪不会传授给外人!” 刘闸“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是我祖父帐下的将领吧,你给我说说,你们投到他帐下多少年了?” 杨任笑道:“我们投到主公帐下五年了,当然是主公帐下的将领!” 刘闸好奇道:“五年了?那你我不算是外人,算起来,你们都是我刘家的家将!” 张任举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刘闸小小年纪,为什么会长那么多心眼,别看他年纪虽小,说的话却比刀子还锋利,句句刺在心口,杨任脸涨得发紫,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闸见他哑口无言,不耐烦的催促道:“祖父让你教我练武,你却藏私,你教不教我,可就全在你一念之间!” 最后一句,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张任尴尬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刘闸小小年纪,为何颇攻于心计。 刘闸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张任无奈地笑了笑,将铁剑插回鞘中。 “如果你什么时候向教我,就来找我,记住,刘循是个庸人,而我才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刘闸眼神灼灼,这让张任感觉到几分熟悉,他记得有一个师弟在第一次学枪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不由得在心中纳闷,这刘闸那里来得那么多渴望,他身为汉室后裔,没有必要学习枪法,只需要学剑击傍身即可! 这时候,在府邸外传来马蹄声,一骑信使飞快驰来,行色匆匆不及绕路,直接踏过校场,直奔主帅大帐而去,刘闸和张任对视了一眼,前者漠不关心,后者心事重重。 那信使驰到大帐门口,下马把鱼鳞信筒扔给卫兵,一头闯了进去,帐篷里刘璋和邓贤两个人正在饮酒吃东西。 张任一直在教刘璋的次子学武,邓贤只能陪刘璋干一些索然无味的事情,两个人开怀畅饮谈些经学趣闻,鸡舌鹅肝的味道弥漫四周。 信使走到邓贤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邓贤脸色阴晴不定,挥手让他出去,刘璋用蜀锦擦了擦嘴巴,见到邓贤脸色阴沉得吓人,当下询问道:“邓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剑阁失守了!”邓贤轻描淡写地说。 刘璋听完这句话,手中的蜀锦堪堪掉落,就差一点没从席位上跌落下来,他急忙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前年刘璋被刘焉从许都接回来,他来到成都后,刘焉让他做的事并不多,无非看看书,和益州的士林子弟放鹰走狗,想当初刘璋在许都是何等的英俊,来到成都不到三年,就已经从一个英挺的男子变成了一个臃肿的青年。 他虽然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但也知道剑阁对于西蜀的重要性,如今听到剑阁被别人夺了,心中难免会有一点恐惧。 邓贤看到刘璋懦弱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在心中暗道:如果不是大公子和二公子双双死在李傕郭汜手中,恐怕益州之主也不会落到三公子身上,唉,这该如何是好! 一念及此,邓贤看向刘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失望,他说:“公子,你还是先带小公子回去吧,我还有要是需要与张将军商议!” “那我回去告诉我父亲去!”刘璋的话没头没脑,可意思却再明白没有了。 蜀军的体制相当的奇怪,蜀中派的势力俱都在军中,魁首是庞羲、张松,下面有张任、刘璝、泠苞、邓贤,邓贤四员大将牢牢地把持着军队;而在政治上和地方军上,却是东州士林黄权、王累人总幕地方军政大权。 雷铜和贾龙是剑阁守将,隶属于东州士林,如今剑阁丢失,恐怕刘焉又要在他们眼中挑沙子。 刘璋走后没有多久,就见张任进入大帐。 “剑阁失守了,按照主公的性格,是你去还是我去?”见到张任掀帐而入,邓贤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张任面色比较平静,淡淡地说:“剑阁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我去吧!” 邓贤为之一怔,失声道:“这,能行吗?” 张任说:“行与不行,明日便知,不管你去还是我去,主公不会再把剑阁让给东州人,王平驻扎在巴郡,如果不快一点,恐怕会失去先机!” 主帅身亡,兵将折损,对刘璋来说,算得上是一个最理想的结果,依着规矩,雷铜失剑阁,东州士卒已经违反了当初的约定:死守剑阁,刘焉当初把雷铜放在剑阁,等的就是这一天,如今雷铜战死,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接受剑阁,虽然会损失人马,但比起剑阁来说,那些人马就显得一文不值。 这把握在手里的城池,东州士卒想要讨回去,可就难了,等于东州经营得密不透风的军中崩坏了一角,一直处于弱势的刘璋便有了可乘之机!(。) ------------ 第三百二十章 风雨莫测的益州 西凉军占领剑阁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刘焉的耳朵里。 成都,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内,刘焉一脸病态地躺在一张华丽的榻上,面容清癯,脸色惨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早在兴平元年的时候,身在朝中的长子刘范和次子刘诞与马腾策划进攻长安,但密谋败露,逃往槐里,马腾兵败,退还凉州,刘范不久被李傕所杀,刘诞亦被抓获处死。 后来,庞羲送刘璋及其孙辈入蜀避祸,那时绵竹发生大火,将他的城府焚烧,所造车乘也被烧得一干二净,四周民房亦受其害,他不得已迁州治到成都,因为伤心死去的两个儿子,又担忧灾祸,不久便发背疮,此时已经卧病在床数月了。 “贤佑,恐怕我命不久矣,你本为东州士林,但却一心一意的帮我,希望你日后能像帮我一样帮助季玉!” 刘焉躺了许久,浑身都觉得酸痛,他想要翻一下身子,让自己能获得更舒适的位置,可是身体刚刚扭动,身后的背疮就一阵撕裂,疼得他似乎快要昏厥,无奈之下,只能扭头对着跪在榻前的赵韪吩咐道。 赵韪急忙叩首道:“主公啊,你还是慢慢养病吧,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焉摆了摆手,摇头苦笑:“先帝在的时候,内乱不断,我上书先帝,认为刺史权利太轻,又不能废除刺史制度,但也不能要给庸碌之人,否则动辄就会增加暴乱,所以我建议改置牧伯,镇安方夏,清选重臣,以居其任!” 说道这里,刘焉又重重地咳嗽了几下,气若游虚的说:“此议尚未即行,益州刺史郗俭在政烦扰。谣言远闻,而并州刺史张懿、凉州刺史耿鄙并为寇贼所害,故此我的建议得以采纳,先帝封我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皆以本秩居职,那时你就跟着我了。除了庞公,我最信任的就剩下你了!” 赵韪默然,他当初之所以跟随刘焉入蜀,那是为了欲图进行政治投资,君臣共事多年,他也达到了最初的目的,至于效忠刘氏,他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说:“主公放心,三公子温仁。韪一定保其做益州之主!” 刘璋看似温仁,实则孱弱,正好可以为他所控制,以便获得更多的东西。 “如此,我便放心了!”刘焉会心一笑,然后阖上双目,陷入沉思。 赵韪动了动身子,低头掩饰住脸色的笑意,故作哀痛的说:“主公,您为何不把公子托付给庞公。你们两个明理是上君臣,暗里却是亲家,三公子的妻子也是他的女儿,有了这一层关系……” “哼!”还没等赵韪把话说完。刘焉就发出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话,尖酸刻薄的说:“当初我是为了稳住东州士林,这才让季玉取了他的女儿,他的确帮了我不少,但他始终是东州士族。我信不过!” “好了,我乏了,你下去吧,至于剑阁的事就让张任去做,对于他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刘焉睁开眼睛,见到赵韪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开口询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赵韪踌躇了一下,趋前压低了嗓子,像是吞下一枚火炭:“主公......就在你病重的这段时间里,张任他们几个和庞羲走得比较近,我看他们似有图谋,如果让张任单独去收复剑阁,恐怕会有闪失!” “哦?”刘焉眉头拧成了一块,厉声询问:“你说得是真的?” 赵韪冲着刘焉点了点头,一脸笃定的样子。 “枉我对他们如此信任,贤佑,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刘焉眯着眼睛,语气中充满着冷意,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我有部将庞乐、李异,可让他们做张任的副将,监视张任的一举一动!” “就按你说得做!” 赵韪心中窃喜,想不到刘焉病得越来越糊涂,这种胡编乱造的话他也相信,他见到刘焉不再说话,当下起身告罪一声,徐徐地退出了刘焉的卧室,他走到房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扭头再次看向已经酣睡的刘焉,眼中写满了讽刺。 “出来吧!”在确定赵韪已经离开,刘焉忽然就睁开了双目,起身朝着内室喊了一声,与刚刚病恹恹的状态判若两人。 随着刘焉话音刚落,就见庞羲健步从内室走了出来,朝着刘焉拱手一拜:“庞羲参见主公!” 刘焉摆了摆手手,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你觉得他如何?” “主强而尽心,主若而必反!”庞羲说得极为简洁,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时刘焉忽然又躺回了矮榻,唇边露出一丝戏谑:“他还以为我病糊涂了呢,哼,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他和黄权的关系颇为暧昧,这不得不防!” 刘焉又阖上眼睛,不以为然的说:“我的时日不多了,希望你能好好辅佐璋儿,让他能享受几年好的生活,我这偌大的家业,怕是保不住了!” 庞羲急忙跪在地上,正色道:“主公放心,庞羲一定会拼死保住主公的家业!” 庞羲虽为东州士族,但他却对刘焉忠心耿耿,两人是亲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觉得刘焉富有雄才大略,只是生不逢时,如果他在年轻二十年,恐怕这天下还有刘姓分一杯羹也不一定。 刘焉急忙趴在床上,指着庞羲颤抖地说:“不,你们打不过吕布,只要绵竹和江油失守,你就投降吧,保住高祖血脉为重!” 庞羲脸上似有不忍,嘴唇蠕动了几下,但并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硬生生地把话咽回肚子里。 刘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随便你,但我只有一个条件,保住璋儿,不要让他丢了性命!” “那赵韪怎么办?” 刘焉拿着丝帕捂着嘴咳嗽了几下,然后低头一看,见上面沾着几丝鲜血,他便随便的拧城一团,随意的丢在地上,随后裹了裹身上的被褥,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你看着办,到了合适的时间,杀了他,以绝后患!” “明白,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刘焉并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 庞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世人都以为刘焉已经病入膏肓了,但他知道,现在的刘焉比谁都清楚形势,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除了剑阁失守外,最近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时日已经无多,否则必定力挽狂澜,一举打败吕布和张鲁。 庞羲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询问:“那梓潼……” “让他们两个回来,剑阁既失,守卫梓潼已经没有意义了,就让吕布和黄权打去吧,我就算死了,也不让黄权和王累好过!” “那主公好好休息,卑职告退!” 刘焉等庞羲已经完完全全的退出了卧室,这才漫不经心地睁开眼睛,直视着头顶上的布幔,似欲要将布幔看穿看透一样,须臾,他的瞳孔骤然缩小,淡然的表情发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龟裂:吕布,既然你想拿我的益州,那你就拿去,不过能不能拿,就看你的造化了! 益州,绵竹。 刘焉的府邸被修葺一新,被大火焚尽的宫殿也被重建,沓中太守黄权手拿着战报,慢慢踱步走进大门,一旁的侍卫恭候在那里,看到黄权来了,恭敬地推开议事厅的大门,请他进去。 他最近一直被剑阁的事情搅得茶不思饭不想,剑阁、沓中、江油,都是他们和刘焉谈判的筹码,就是这几座军事重镇把握在他们的手中,所以刘焉才没有对他们动手,如今剑阁已失,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夺回剑阁,否则局势会对他们不利。 他努力摇摇头,把这些思绪都努力赶出脑海,如何将剑阁夺回东州士族的手中才是重要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踏进议事厅,在他面前,高沛一身戎装,跪坐在榻上,他的旁边,正有一名宫装妇人替他斟酒。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看到高沛一脸惬意的样子,黄权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战报猛地扔在高沛的面前,放声大喝。 宫装妇人一哆嗦,急忙起身离去。 “你干嘛这么生气,来,一起喝!”高沛一脸的讪笑,起身来着黄权坐下一起畅饮。 黄权猛地挣脱黄权的手,着急的说:“别喝了,快想想办法,否则我们将大祸加身!” 高沛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我已经遣使去了巴郡,趁刘焉还没来得及派兵之前,先让王平去夺取剑阁,成都的那些家伙早就想好了!” 黄权冷笑一声:“王累、庞羲、李恢他们的话你也信,他们已经变成了刘焉的鹰犬,如果你不去剑阁,我去,我要保住我们黄家的家业!” “你稍安勿躁,杨怀还在白水关呢,如今西凉军还没打到白水关,我已经飞报杨怀,叫他和王平夹击剑阁,剑阁不日便能回到我们手中!” “那就好,你别忘了,剑阁和沓中是我们谈判的筹码,你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我们这就前往剑阁,准备和吕布谈判!”(。) ------------ 第三百二十一章 四面楚歌 秋风萧瑟,白露为霜,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进入了七月。 天下大势如火如荼,非独吕、张两军在汉中一带陷入了鏖战,其他各地同样风起云涌。 袁绍率军三路齐出,先败严纲于中山,再败田楷于高阳,两场大捷,斩首万余,白马义从损失殆尽,冀州军气势如虹,一路高歌猛进,公孙瓒自知不能相敌,遂退兵入易京城内,凭借着城高垣厚,负隅顽抗。 同年七月底,易京城内因缺少粮食而发生士兵哗变,袁绍在城内士林门阀和投降士兵的帮助下,一举攻破易京城池,公孙瓒眼见大势已去,心如刀绞,他亲自将自己的妻儿杀死之后,亦**于太守府邸,关靖、田楷、严纲等心腹尽皆战死。 幽州随着公孙瓒的战死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如今的袁绍已经坐拥幽、冀、并、青四州之地,麾下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俨然成为了天下第一大诸侯。 在淮南,曹操集合荆、扬、徐三路诸侯讨伐伪帝袁术,四路兵马共计三十余万,大军过处,路所向披靡,诸县郡国无不望风而降,四路大军连克白鹿、阳泉、合肥、成德等县,刘备、孙坚、刘表与曹操会师寿春城下,形成了合围之势。 但袁术经营寿春多年,兵多将广,城高垣厚,麾下仍有十万人,更兼帐下还有纪灵得久经沙场的悍将,曹操一时也没有破城之计,再加上淮南地区梅雨季节的到来,寿春的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 面对城外虎视眈眈的朝廷联军,袁术自知不敌,急忙召集帐下的文武商议对策,最后袁术启用杨弘的建议,留下梁刚、陈纪、刘辉三人分兵十万,坚守寿春,他和帐下的其余将领席卷着多年来搜刮来的宝贝。尽数收拾离开了淮南。 曹操得知袁术遁逃,大怒之下催军速战,在他亲自监督之下,四路大军拼死攻城。一连攻打了三日,城中梁刚等人坚持不住,开城投降。 曹操在屯兵寿春的时候,由荀攸全权接手兖州往淮北的民众迁移,以及屯田的分配事物。并召集四方流民增加境内人口,以为根本。曹操欲起兵淮水,追击遁逃的袁术,但在荀彧,郭嘉等人的劝阻下,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兖州乃是四战之地,不可久离,如此久战,劳军损民。未必有利,若暂时回师许都,等待来春麦熟,军粮足辈,便可图之。曹操深然荀彧等人之言,在寿春事宜大定之后,便随即班师回许都,同行的还有徐州牧刘备。 “看来袁术命不久矣,得加快步伐了,趁着曹操和袁绍还没交战。迅速占领西蜀才是!” 吕布坐在桌案前,浏览着来自各地的情报,看到曹操攻克寿春,平定淮南。心中直感觉一阵无法形容的急躁,眼看着曹操一步步的开始变得强大,他自己却深陷于汉中的战局,这种感觉不怎么好。 就在吕布为曹操崛起的事而分神的时候,成廉快步走进了帅帐,送上了一份刚刚送来的战报:“主公。有来益州方面的情报,斥候刚刚送到,请主公过目!” “来自益州?或许会有刘焉的消息吧!” 吕布目光如炬,从成廉手中接过信筒,待他退出之后便迅速抖出鱼鳞信筒里的战报。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眉头一紧:“五万蜀军兵出成都,直奔剑阁!” 吕布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手里捏着情报,在心中喃喃自语:“如果甘宁再不打通白水关,恐怕姜叙就会被包围在剑阁了,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看了一早上的战报,吕布略有倦意,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出帐去外面向外眺望。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冷,天空隐晦不明,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大雁向南翱翔,时而发出或者高亢或者悲壮的鸣叫。 帐外里的梧桐树叶已经变黄并且开始零落,角落里的杂草上面落了一层露珠,此刻尚未滴落,遍地开满的野花奇木也逐渐有了枯萎的迹象,满院凄凉,一副萧瑟的景象。 “主公!”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吕布扭头看去,那是一个裹着羊皮大裘的老头,这老头保养得颇好,长髯雪白,头发却乌黑油亮,唯独双眸浑浊不堪,似有重瞳,看什么方向都没有焦点。 “军师,我们进帐说罢!” 贾诩知道吕布的心思,他抖了抖身上的大裘,沉声道:“诺!” 从昨天开始,贾诩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军帐,如今三路大军都在按着贾诩他们最初的设定走的,安抚三路大军乃至整个大后方的工作就落在他的肩上。各地的战报文书如雪片般飞入这小小的帐篷,几乎每一份都加盖这“急报”的符印,都要他代替吕布来做处决断--这就是信任,也是沉重的责任。 两人坐罢,吕布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连续数天的熬夜,让这位身躯凛凛的将军也显得憔悴起来,细微的皱纹在眼角额间前悄然滋生,那颌下的胡茬,已经日渐葱郁,越看越发的沧桑。 帐中沉默半响,贾诩方才询问道:“主公是在担心剑阁的事?” 吕布点点头:“据报,除了巴郡守将严颜、王平外,还有张任率领五万蜀军兵出成都,再加上白水关的杨怀,来争夺剑阁的人达到十万之众,虎豹营的兵马总共不过两万人,我认为守不住!” 贾诩眯起眼睛,牵动眼角的鱼尾纹:“这就是刘焉占领益州和东州士林达成的共识!” “哦?先生此言何意?”吕布慢慢搓动着手指,发问道。 贾诩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咧嘴一笑:“驻守剑阁、梓潼、沓中、江油一线的守将,大部分都是东州士林的人,也就是说,这些入蜀的咽喉之地牢牢的掌控在东州士族的手中,他们就用这个条件和刘焉达成共识,如今剑阁被我们夺了,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夺回去,而刘焉也不会坐失这个能收复剑阁的机会!”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吕布徒然提高音量,表情也冷峻起来。(。) ------------ 第三百二十二章 状况频发 贾诩神秘莫测的一笑,反了将吕布一军:“依主公对杨义山的了解,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此刻他们已经成了孤军,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和姜叙估计会退兵吧,然后和甘宁两面夹攻白水关”吕布一点也不迟疑,好整以暇的。 贾诩歪了歪头:“当初咱们攻打剑阁的目的,就是为了扼住入蜀的咽喉,如今看来,咱们倒是误入了刘焉的圈套,暗地里帮了他一把,至于主公说杨阜会退兵,我想他肯定会退兵!” 吕布忽然双臂伸开,扬起头来,一脸阳光地对贾诩道:“老师,其实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目的就是为了让刘焉和东州士族拼个鱼死网破是吧?” 贾诩拿起一壶酒,给吕布斟满,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咳咳.....主公越发的有远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哇,我这把年纪,恐怕不久就要湿毒入骨,咳......”贾诩听到“老师”这个名词,突然笑了笑,一脸的感怀! 吕布一屁股跪坐在贾诩的面前,揉了揉有些发黑的眼圈,也不知是哪种彻夜辛苦所导致的,当下忧心忡忡的说:“若我得了天下,老师必是百官之首,这是你我之间的承诺,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十年,十年之后,恐怕我就不能效命了!”贾诩用手拂了拂地图翘起的卷边,边缘有些灰污,看来时常被人翻阅。 吕布默然,埋头陷入沉思,如今的贾诩已经越来越老,他不像黄忠,黄忠的年纪虽然和他一般大,但黄忠常年习武,征战沙场多年,身体比一些年轻人还要硬朗,而贾诩只是一介文士,越老身体就越会差。这一直都是吕布比较头疼的问题。 “这次南征的时间有点长,眼下前线张鲁虽然按兵不动,暗地里小动作可是增加不少,咱们应该快点到前线去!” 吕布点点头。汉中的热战是魏延和甘宁他们主持的,水面下的冷战却没人主持,如果吕布和贾诩要尽快赶到褒城,负责汉中之战的冷战。所谓的冷战,指的是敌我双方在战场上进行暗杀、劝降、用间、施计。只要能赢得战争的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丝毫不必战场轻松,吕布他们之所以留在下辩,就是想看一下姜叙夺取剑阁后益州的反应,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一切如同贾诩算计的那样。 现在从全局去俯瞰,益州的士林门阀当真是盘根交错,混乱不堪,从现在掌握得情况来看。益州士林自成两派,一方支持刘焉,以庞羲、王累为首,一方与刘焉相互利用,以黄权、李恢为首,双方明争暗斗,你争我夺,打得不亦乐乎,吕布无时无刻都在想,以后夺得西川。他绝不会像刘焉这样去迁就他们,若是识时务,吕布将毫不犹豫的去扶持,若是不识时务。吕布就会来一次大清洗。 贾诩捋髯道:“主公,陇县最近的事情,仲德都跟你说了?” “恩。收到了书信,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吕布和贾诩率大军出征,后方一直都是程昱和陈宫联合处理,最近汉阳郡到处都发生着一些士林门阀吞并百姓土地的事。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里,程昱就把这个情况差人给吕布做了汇报,虽然吕布严令禁止豪强不得兼并百姓的土地,但还是有移些士族有点不安分,仗着吕布出兵在外,就在后方搞一些小动作,岂不知这一切都在吕布的掌握之中。 贾诩一直感觉,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力量默默地在陇县底层流动,他很微弱,却很顽强,即使吕布三番四次的打压,贾诩仍旧有种他从不曾消弭的预感,尤其是有豪强兼并土地的几件事,更让他有这种强烈的印象。 “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贾诩拿起一直狼毫笔,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我有两个怀疑对象,他们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 其实吕布早就想到了,但事务繁杂,无暇细想,他决定把这些事交给专业人士来思考,当下注视着贾诩,等待着他的下文。 贾诩继续说道:“能发动如此大规模的兼并战争,四郡之地只有两个世家可以做到!” 吕布手中凝重地敲击着几案,示意贾诩继续说下去。 “比如李家,还有姜家!”贾诩浑浊的双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毒蛇蓄势吐信:“李家在陇西根深蒂固,势力遍布整个西凉,若是李家在幕后做推手,恐怕整个西凉的土地不久就会变成他们李家的,而且李家也有这个实力;至于姜家的话,可能性更大一些,如今姜家有两个将军,又有杨义山这个表亲,还有汉升这个亲家,算得上是水涨船高,如日中天,有时候权利越大,野心就越大!” “嘴脸不一,人心难测,看似一件普通的事情,却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背后正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说道这里,贾诩站起身来,沉静地在帐内来回踱着步子,右手的拇指与中指一会儿揉着两侧的太阳穴,一会儿又在半空中挥舞,嘴里喋喋不休:“惜花者,人自迷......若是他们能一直的安静下去,我们将会毫不犹豫的扶持,可他们若只是贪念片刻的惊艳,将会换来不可弥补的代价,主公现在便可以修书,让程昱秘密去查!” 他一直赤着脚在地上走,踩得地板“咯吱咯吱”作响,好几次差点踩到吕布。吕布没有打断吕布,这是贾诩的习惯,每次他在思考的时候,就会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有的时候甚至还手舞足蹈,用炭木棍或毛笔在墙壁上随意勾写乱涂。 在去年,吕布一直在为是否和张鲁开战犹豫不决,贾诩就是这样在吕布府里的花园一边涂抹着,一边说出了征讨张鲁的重要性,后来吕布终于坚定开战的信心,而严夫人也不得不找人把花园重新粉刷一通。 “再回头来看姜叙父子,他们好像出征前的这段时间有点疏远姜家,主公,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吕布摇摇头,根本不需要这回答,因为贾诩不会听,他已经完全沉迷在自己的想象中,双目炯炯有神。 “意味着姜家肯定有动作,一边是自己的家族,一边是自己的主公,所以姜叙为难,不想掺和这件事!”贾诩说道这里,露出诡秘的微笑,他站起身来拍拍袖子,朝着吕布问道:“如果是姜家,主公该怎么做?” 吕布一手捏着桌案的边缘,一手厌恶地摸了摸鼻子:“正如先生所说,惜花者,人自迷,贪恋片刻的惊艳,却换来不可弥补的代价,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让仲德将蝶儿和姜维的母亲接到陇县居住,待我回去查明真相后再做决定!”(。) ------------ 第三百二十三章 河蚊 汉中,汉水。 就在多发势力针对剑阁明争暗斗时,黄忠徐晃率领三万大军在这一日的午时开始渡河,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五个汉水渡口同时登船,漫天的旌旗猎猎作响,声势极为浩大,两百多条渡船来回穿梭于汉水两岸,把无数的士兵和闪着危险光芒的军械运过河岸。 排在他们身后的事堆积若山的粮草辎重,西凉四郡连续两年都是丰收,积蓄足以支撑十万以上的大军在外征战。 渡河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混乱和冲突,有一支并州轻骑和一支陈仓重步兵为了谁先登船发生了冲突,他们分别隶属于奋威将军黄忠与镇东中郎将赵昂,前者是吕布帐下的头号大将,后者则是久驻边陲的大将,身份特殊。 这一次渡河,赵昂有意想要争夺攻打安固的头功,他已经在陈仓待腻歪了,想换一个地方透透气,不像秦宜禄那样,整日佳人在怀,酒不离杯,过着纸金迷醉的生活,赵昂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所以这次针对汉中的讨伐战,他就想刻意的去表现自己,从而得到吕布的认可。 黄忠街道报告以后,只是淡淡一笑:“赵将军战意昂然,其心可用,就让他先过去吧!” 侍卫领命离开,黄忠在绝尘马上俯瞰着渡河的大军,又抬头看了看已经在西岸等候的徐庶和赵昂,表情微微有点遗憾。 本来他们想将城固围住诱出汉中军主力,这是开战之前贾诩制定的方针,但由于多日的大雨连绵,再加上并州军和西凉军多有不和,以致顷覆。 “无所谓了,成不得气候。”黄忠扬了扬马鞭,现在汉中军的主力护着城固城辎重正在仓皇西遁,只要三路大军合围汉中,形成主力决战,大局可当。 这个渡河的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赵昂的不读趾高气扬地现行渡河,黄忠的部队则留在后面,等到下午西凉军大部已渡过西岸,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以后。中军中枢才开始移动。 很快船抵西岸,黄忠、徐晃和一干将领下船,这时以为侍卫走过来,悄声告诉黄忠说有人求见。 黄忠面色一沉,呵斥说大军刚刚驻扎营寨。需要升帐军议,为何如此不分轻重,侍卫连忙解释道:“那人自称来自汉中。”黄忠和徐晃对视一眼,甩了甩战袍:“让他等我!” 黄忠和徐晃在处理万一切事宜之后,离开中军大帐,和徐晃一起匆匆来到一处简易营寨内,在哪里,一个年轻人等候多时,见到黄忠和徐晃以后,未执大礼。只是不卑不亢地拱拱手,道:“在下阎芝,来自汉中!” 若是张鲁的信使,必然自称来自幕府或张氏;以汉中为号,显然是支持吕布的东州士族,听阎芝这么一说,黄忠的眉头一松。早在出征之前吕布就已经和汉中的士林达成共识,这阎家就是最先答应和吕布合作的世家。 “此时汉中支持温侯的世家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温侯大军一到,就改旗易帜?”阎芝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丝憾色:“可惜我那堂兄阎甫死忠张鲁,难以交心,绦佩之美玉。只付庸君,希望老将军在夺取汉中之后,能绕他一条性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黄忠捋了捋黑灰的胡髯,并没有说话。 “作为交换条件,我们可以给将军送一份大礼!” 黄忠一愣。与徐晃对视一眼,皱眉道:“什么大礼?” “让将军兵不血刃就可以坐拥安固!” 阎芝平静的回答,徐晃对这个答案本部不满意:“你来路不明,身份不清,只凭几句大言就像取信于人,未免太愚蠢了” 阎芝知道徐晃的身份,不敢怠慢,当下不慌不忙的说:“我所言为真,你们便能旗开得胜,所言为假,也不过我一人身死,不出半日二位将军便会知晓,何不等等看呢?” 黄忠盯着他的脸,不动声色地点一下头,他不喜欢卖关子,但这种事花不了多少时间来验证,所以他决定等一下,如今吕布帐下并没有弱兵,经过裁军之后,麾下的兵马全是久战沙场的老兵,如果能兵不血刃夺得安固,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确保没有意外就足够了。 结果意外真的发生了。 驻守安固的敌将是汉中大将张卫,嫡出汉中张氏门阀,乃是张鲁的堂侄,他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弟子,看到黄忠率大军兵临城下,他也率领安固兵马出城与黄忠对峙,双方除了一通互射箭镞外,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黄忠是远道而来,士卒大多疲惫不堪,不想与张卫打;而杨卫知道黄忠的厉害,亦不敢轻易出战,只想据守安固不失。于是双方似乎达成某种共识,亦不决战,也不排除小股部队骚扰。 上面说到张卫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子弟,不太喜欢在野外睡帐篷,所以当确定不会和黄忠交兵后,他理所当然地选择把中军大帐设在城里,张卫在幕僚副将们的簇拥下巡查了一圈防务后,最终选定了位于城固正中的安固府衙作为驻地,这间府衙早就被张鲁派人搬了个精光,连铁锅和门锁都没有留下一副,只剩个空壳子,百姓也大多撤走了。 还好在入口处还留有两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石垒和一段土墙,这代表了张鲁抗争到底的决心在人去楼空后显得格外的讽刺。 张卫在安排完一切防务之后,就与幕僚们一起踏入府衙,就在那一瞬间,那两处土垒突然坍塌,正好堵在了正门口,将他们与还没来得及进入的卫队分隔开来,土墙也随之倒塌,数名藏身在其中的杀手恶狠狠地扑向身穿金环甲和披风的杨卫。 准确地说,这些刺客不是藏在墙里,那是被砌在墙里,那截土墙贴身垒起来的,内留虚空,外用泥灰抹平缝隙,杨卫是在张鲁大军主力撤退后才接受安固的,所以他并不认为有什么危险,将杀手砌在墙中的举措,用心之深,叹为观止。 可惜的是,这个精巧设计而狠辣的圈套注定没有结果,那位金甲“张卫”是其副将假扮的,同行的幕僚也都是张氏豢养的死士,在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搏杀之后,杀手悉数毙命。 最后经过勘查,随军的仵作校检时发些了一些特别的地方:这些刺客的腋窝下,都用墨刺着两个字,而且最近才用石灰烧掉,经过一番辨认,仵作设法还原了这两个字:河蚊(。) ------------ 第三百二十四章 阎家的布局 河内的山中有一种巨蚊,专饮虎豹豺狼之血,甚为凶悍,在大汉,齐鲁成产杀手,众所周知,但河内的杀手也久负盛名,其中以河蚊之名纹身的,更是杀手中的强兵,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汉中杨家,据传,汉中最大的世族杨家,属于京畿杨阀的分支,其宗祠就设在河内。 杨家在汉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在河内、在雍凉、在汉中乃至整个天下都极有声望,杨家就是杨赐的家族,也是四世三公,不过他们在灵帝时期站错了队,主攻汉庭,打算以中央牵制天下,袁家却反其道而行,将门生故吏下方地方,大获成功。 虽然如此,但杨家经营着一个盘根交错的地下世界,只要是他们在的地方,无论是张鲁、曹操、刘焉还是陶谦刘备,谁都奈何不了杨家,只能把这个家族当做盟友来笼络,虽然散播各地的杨氏族人归降所在之地的诸侯,但仍旧保持着半独立的状态,对此诸侯们无可奈何,这也就是当初张富忌惮杨任的原因。 吕、张开战以来,杨氏族人一直带兵在背面和吕布交战,和驻守武乡的阎甫扼守北部防线,现在安固城里出现了杨家的杀手,而且还湮灭了痕迹,这其中的含义,就不能不让人深思了,难道说汉中杨家已经投靠了吕布不成?这不是没有不可能的,当初张鲁攻打汉中,杨家就干过这种事,当年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杨家感觉苏固大势已去,所以反戈一击,改旗易帜,迎接张鲁入驻汉中。 如今的张鲁和吕布交战,处处处于弱势,就像当初的张鲁和苏固一样,杨家不可能不想好退路。所以故伎重演,暗杀张鲁帐下的将领,用其作为日后与吕布谈判的筹码,虽然现在没有收到关于杨家投诚的情报。但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没有。 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张卫决定把这个情况赶紧汇报给张鲁,让张鲁做出决断,他则出城驻扎在大营,以免发生同样的事情。毕竟张卫还是一个比较珍惜性命的人, “借刀杀人,你们阎家当真是好手段!” 收到细作的探报,黄忠迅速回到阎芝所待的那座营帐,对阎芝说出了刚刚在城固城内发生的事,他很不喜欢这种处于河水中的冷战,如果知道阎芝所说的大礼是刺杀敌军主将,他将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所以他的态度异常冰冷。 阎芝有点尴尬,黄忠名声在外。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对于刺杀这种事也是最为反感的,他想想也就释然了,试想,哪一个名声在外的将领都希望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对手,而不是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夺取胜利。 “阎芝,我黄忠虽然粗鄙,但也不傻,你们从来没指望刺杀成功,那些杀手都是我们仿造的吧?你们生怕张鲁不相信。所以还用石灰烧掉腋下的文身,故布迷阵,令张鲁怀疑杨家已经暗中联系我家主公,等张鲁对杨家下手后。你们阎家就会趁势成为汉中第一大家族。”黄忠直视着阎芝,给阎芝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须臾,只听黄忠逐字逐句的说:“刺杀张卫这件事,你们会把它作为条件和我家主公谈判。无论成功与否,你们都是最大的赢家,就好像是在说:我们帮助温侯做事了,只是没有成功而已,呵呵,一箭双雕,你们阎家当真是好算计啊!” 阎芝听完,顿时就楞在了那里,他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沐猴而冠,阎家针对杨家和吕布的这场计谋策划已久,如今的局势正按着他们当初策划的那样进行着,可还是被人识破,而识破这条计谋的人正是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将。 阎芝瞪大了眼睛,又惊又佩:“老将军慧眼识珠,晚辈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黄忠冷然一笑,昂起下巴,颇为自矜地摆动头颅,小指头来回拨动着胡髯的尖稍:“能谋划出如此大幅篇的布局,恐怕只有你们阎家的那位了” 黄忠说的“那位”,就是眼下张鲁帐下最为得力的谋士阎圃,如此看来,这阎圃并不像阎芝说的那样:绦佩之美玉,只付庸君。而是绦佩之美玉,之付君子,只是阎圃在暗,阎家在明罢了。 阎芝在一旁又赞叹了几句,心里却是感慨万分,阎圃曾告诉他,吕布帐下能人万千,除了其谋士外,他的将领也不容小觑,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也难怪当初阎圃力主投降吕布,就凭张鲁的那些虾兵蟹将,如何使吕布的对手。 所以他走了,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走了,不过在他走的时候黄忠告诉他,说:“阎家如果是真心投诚,可在西凉军攻破汉中后堂堂正正的投降,因为吕布不喜欢别人给他耍什么阴谋诡计”,阎芝想想,这不算是命令,应该算是告诫。 待阎芝走后不久,黄忠迈着步子回到了中军大帐,兴致看起来很高,他告诉徐晃三人阎芝走了,带着一脸的敬佩走的。 徐晃哈哈大笑,毫不犹豫的夸赞道:“哈哈......还好有元直在,否则我们当真是要被阎家当做猴子戏耍了!” 原来,在黄忠收到细作的探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阎芝,而是拿着情报找到军中唯一的谋士徐庶,看看他有什么看法,徐庶只是匆匆的扫了情报一眼,便知这是阎家设下的诡计,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杨家。 谋划如此庞大布局的人,定有深远眼光,从砌墙埋伏杀手刺杀张卫开始,此人对杨家的脾性了如指掌,仿佛俯瞰整个局势,步步占先,有了他的布局,这条计谋再能得以顺利实施,阎氏门阀中有这样能力的人,只有一人能达到,那就是阎圃。 听到徐晃的夸赞,徐庶连忙摆了摆手:“其实阎家的出发点是好的,至少他们有投降主公的意思,只是方法没有正确而已!” 黄忠看了他一眼,眼角流露出意思笑意,毫不避讳的说:“元直,那你说,咱们这场仗该怎么打?从水淹斜谷开始,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能耐,要是你再年轻个十五六岁,说不定我会把蝶儿嫁给你!” 徐庶无比的汗颜,这黄忠乃是一方大员,说话怎么如此老不正经,当下拉开帷幕,露出一张汉中附近的大地图,负手喃喃自语:“我有一计谋,可破张卫!”(。) ------------ 第三百二十五章 赵昂退走 张卫和黄忠在城固城下对峙了十余日,双方都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他们除了分派斥候和细作打探对方的情报外,并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接触战。 这一天,黄忠刚刚巡视完大营的防务,徐庶就来找到了黄忠,脸色极为憔悴和焦急,见面之后也没有扯家常,而是直奔主题:“启禀将军,临近八月,秋雨绵绵,道路泥泞不堪,我军的粮草接济不上,此时营中的粮草只能支付大军两日的口粮了!” 这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人离开了粮食,不仅无法生存,简直任何事情都干不成。两军对战,将士只有吃饱吃好,才有力量对敌作战。军队粮食匮乏而导致饥饿,就不可能打胜仗。可见,粮食是战争赖以进行并且取得胜利的必不可少的首要物质条件。 所以徐庶的话音刚落,一些在他们周围的士卒立即围了上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不知道谈论一些什么。 黄忠刚刚还和煦的笑脸,瞬间变得异常的铁青,环视围上来的士卒一眼,喝道:“都看什么,给我接着巡逻!”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执行黄忠的命令,须臾,一个比较年长的士卒踏上前来,对着黄忠不卑不亢的说:“敢问将军,是不是如徐参军说的那样,咱们真的没有多少粮食了?” 黄忠眉头一挑:“本将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军的粮草还足以让大家吃上一个月,这样,你可听明白了吗?” 士卒身体晃了晃,又扭头对着徐庶询问:“徐参军,敢问粮草是否真的不够应付诸营?” “这粮草已然无多,我们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我们就快要饿死了!” 徐庶捋了捋胡须,垂头沉思了一阵,当他再抬起头来看向黄忠时。黄忠一瞬间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极度危险的危险,不过徐庶并没有害怕,面对黄忠警告的眼神,徐庶一甩衣袂。大义凛然的说。 轰,徐庶的话犹如一记春雷,在众人脑袋中轰然炸开,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在史上这是战斗胜利的不二法门,粮草不足,后防不稳无法战斗,将士们打仗都吃不饱肚子,哪有力气啊,所以可以看得出来,粮草在战争中的作用是十分巨大的,所以将士们得到徐庶肯定的答案,当下纷纷怒不可遏的看着黄忠。 “将军。咱们跟你那么久了,一直都很尊敬你,你怎么能骗我们?” “是啊是啊,现在营中没有粮草,你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吃不饱,还打什么仗啊,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 黄忠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铁青,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看着喋喋不休的士卒和略显得意的徐庶,黄忠暴喝一声:“刀斧手何在?给我拿下徐庶和这些不知所谓的士兵!” 随着黄忠一声暴喝,矗立在中军大帐外的刀斧手簇拥上前。一脚将徐庶和那些喋喋不休的士卒踹翻在地,旋即拿出绳索,分分钟就把他们给绑了! “我们不服,黄将军你拼什么抓人!” “对啊,你不让我们吃饱饭,还要抓我们。我们不服!” “黄忠,你个老匹夫,竟敢拿我,我要去主公面前告你!”徐庶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黄忠的行为,立即引起了士卒们的愤怒,当下纷纷在地上翻滚挣扎,企图挣脱刀斧手的捆绑,吐沫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就开始扯子脖子大喊,满口胡言乱语,吐沫漫天飞舞。 这样的场景,使得越来越多的士卒围了上来,起以为地上的将士反了军法,所以都抱着看热闹的打算,对着地上的人指指点点,可是随着真想的传播,在看着这景象,愤怒的士兵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大营。 “都让开,徐晃将军来了!” 在乱糟糟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后只见乱中迅速闪开一条宽广的大道,徐晃凛凛的身躯走了进来,看着满脸污垢的士卒和徐庶,抬头询问黄忠:“汉升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黄忠恶狠狠的盯了那些士卒一眼,想要对这件事做出解释,可是还没等他把说出来,在地上的徐庶就率先高声嚷道:“徐晃将军,这黄忠仗着自己资格最老,军功最高,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拿下,还要将我们处以军法,敢问黄将军,我们犯了什么军法?” 黄忠健步上前,再次将徐庶踢翻在地,指着他破口大骂:“扰乱军心,这还不够吗?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徐虎大手一挥:“慢着,将军,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刀动枪,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入账说吧?” 黄忠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旋即冷哼一声,算是同意徐晃的建议。 可是士卒刚刚把徐庶解开绳子,他就窜上前来,双臂一震,去抓黄忠的咽喉,不料黄忠的动作也相当的快,表现除了应有的敏捷,在徐庶如此近距离的攻击下,却游刃有余的搁拦招架,就在这几息的时间里,足以让周围的十名披甲亲卫冲进来,十把寒刃加身,徐庶不得不停下手,束手就擒。 “黄忠,你个老匹夫,我与你不死不休!”徐庶又惊又怒,反唇相骂。 “你一个嘴边无毛的黄口孺子,还想和老夫打?未免有点太天真了吧?”黄忠冷笑道,随后正了正头顶的兜头,发现自己的胡须在刚才的争斗中掉了三茎,有些心疼。 “主公若是知道你在此独断专权,定不饶你!”徐庶有点惊慌,不得不把吕布这块招牌亮出来。 黄忠听到这两个字,没有丝毫的动容:“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既然主公让我作为主将,这营中的一切事物都由我说了算,你一个个小小的参军,竟然忤逆我的意思?难道还想活不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黄忠的这一席话刚刚说完,就见赵昂拨开人群,大步走到黄忠跟前,满脸的怒相:“敢问黄将军,是不是我赵昂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黄忠眉头紧蹙,捋了捋灰白胡髯,否定赵昂的话:“自然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并州军吃的是好秫好菜,西凉军吃的却是糟糠,起初我还不相信,可是我刚刚到营中查看一番,原来我帐下士卒所言非虚,你们并州军吃的都是黄灿灿的秫米,而我们吃的全是米粥,而且还是清汤寡水,丝毫不粘稠的烂米粥,敢问将军,你作何解释?” 黄忠冷笑一声:“我并州军都是骑兵,你们都是补兵,想要吃饱,好啊,拿军功来换,只要你们能每人交纳一个人头,本将保证你们吃得饱!” 看着黄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赵昂在一天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当下指着黄忠连连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好啊。这是你说的!” 赵昂说完之后,扯着脖子大喊一声:“将士们,既然黄忠不把我们当人看,咱们也没有必要帮他大帐,西凉军将士听我命令,渡河,回陈仓!” 随着赵昂一声令下,两万名西凉军轰然大喝,鼓噪呐喊,浩浩荡荡的跟随着赵昂离开了并州大营,朝着汉水方向走去。 徐晃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劝阻黄忠:“将军,不能让他们走啊,否则我们就完了!” 黄忠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髯,满不在乎的说:“哈哈......我黄忠征战沙场多年,于矢石交击之际,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就算少了赵昂的两万兵马如何?我有一万并州铁骑足以,他走了也好,咱们的粮草就可以省下了!” 赵昂正在走着的身体顿了顿,扭头看着黄忠,露出一丝如有若无的冷笑:“黄忠,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没有我,你就等着战败吧!” 说完便一挥战袍,率领着两万余名士卒浩浩荡荡的渡过汉水,朝着陈仓山退却。 ...... “你说的是真的?赵昂真的走了?” 汉中大营内,正在喝着美酒吃着猪肉的张卫听到细作的禀报,立即扔掉手中筷著,起身高声喝问,语气中的那丝喜悦显而易见。 细作中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谄媚一笑,昂首挺胸,拍着胸脯保证:““正是,恐怕此时已经渡过汉水了!”,毕竟作为细作,两军交战时最凶险的存在,如果张卫能打败黄忠,他们将获得无人能及的战功,还有可能连升三级也不一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细细的说来!”,参军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因为细作的一面之词而做出作战策略,那黄忠是成名已久的大将,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所以必须询问清楚情况才行,俗话说:兵不厌诈,就是这个道理,。(。)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实虚难辨 城固大营,中军大帐。 张卫听闻赵昂率领两万西凉军脱离黄忠,自率本步兵马渡过汉水,退回陈仓,大喜之下,准备立刻起兵攻打并州大营,参军建议,先把情况弄清楚了在出兵不迟。 那些细作见到张卫的参军质疑他们,心中虽然不悦,但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当下便把发生在并州大营里的事给张卫等人娓娓道来,众细作把这件事演得淋漓尽致,用词优美深邃,脸上表情神似黄忠,就连徐庶和黄忠打架的情景亦表演了一番,登时卫等人目瞪口呆,口不能言。 表演完毕,张卫扭头注视着参军,急切的询问:“怎么样?你点什么?” 这是一次难得打败西凉军的机会,自从和吕布开战以来,汉中军一直处于劣势,长蛇谷一战,十万大军被西凉军烧死在谷中,就连他的堂兄,张鲁的长子张富也被活活烧死,褒城一战,更是打得已大军措手不及,除了主将张忠逃脱,其余兵马差不多都战死褒城;斜谷一战,两万兵马更是葬身鱼腹,十不存九,所以张鲁迫切的希望能赢得一场胜利,用来鼓舞士气,振奋军心,所以张卫很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参军捋着忽然,眉头拧成了一块麻花:“在吕布帐下,谋士有贾诩陈宫程昱,最近还有一个法正,这徐庶是谁,我倒是不知道,他厉不厉害,我说不出来!” 斜谷一战,徐庶算定天时,水淹三军,这件事只有赵昂黄忠徐晃以及吕布他们这些高层知道,因为徐庶告诉他们,最神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所以三人都闭口不谈这件事,让外界认为此战是出自徐晃之手。 参军用三个指头捏着酒爵,有些忧虑的说:“黄忠。此人成名已久,在吕布的大营里,除了吕布,恐怕就属他最厉害,当年虎牢关一战,他单骑杀到袁绍阵前,当着十八路诸侯的面斩杀河北名将高览。然后全身而退,当真是勇猛无敌。但从吕布入关开始,这黄忠除了斩将还是斩将,并没有打出一场让人津津乐道的经典战役!” 参军眯起眼睛,酒爵不自觉地歪斜了几分:“至于赵昂,简直就是酒囊饭袋,要计谋没计谋,要武力没有武力,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全靠着他夫人王异。这是你我众所周知的,此人不足为惧!” 张卫略微挪动身体:“赵昂你就不用说了,族叔和他打了多年的交道,他有几斤几两,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你说说徐晃吧!” “诺!” 参军跪坐在席上。朝着张卫拱了拱手,无不担忧的说:“徐晃此人,有勇有谋,据在下所知,陇西就是他打下来的,在攻破狄道城的时候。单骑斩杀敌军四员将领;再加上斜谷一战,让我军两万将士葬身鱼腹,此人不容小觑,所以在下建议,将军小心为妙,说不定这是他们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引诱将军和他们决战。依在下的意思,我们等斥候把情报送来了再作决定不迟!” 细作头领闻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双目露出悲戚,下巴微微颤抖,要哭出来的样子,他们舍死忘生的潜伏在有数万敌军的营帐,就好像一个/(**裸)的少女被多名大汉围住,欲哭无泪,束手无助;又宛如一个身在虎穴狼窝的人,为的就是虎口拔牙,盗取狼崽,这样的得来不易的情报,居然就被这么一个文士给否决了,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收住泪水。 参军个样子,顿时汗颜,现在的感觉,有点儿让他欲哭无泪。 就在张卫等人为这件事犯愁的时候,忽然有斥候飞马来报:“启禀将军,有西凉军退出西凉大营,往汉水方面走去!” 这个消息在厅堂里爆炸开来,在场的人都纷纷交头接耳,面露惊讶,想不到这些细作说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赵昂真的领兵回陈仓了。 细作头领很享受他们的惊讶,特意的昂起头颅,一副自认为很英武的造型! “呵呵,还真像你说得那样,赵昂真的退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需要获得更多的情况!”参军说完,指着斥候下令道:“再探,全程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待斥候退去,细作头领终于忍不住了,他跳出来厉声道:“李参军,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老和我们过不去?我和我的兄弟们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的从敌营中获得这千载难逢的战报,你为何苦苦相逼,不让将军出战!” 参军猛地一拍桌案,冷哼一声:“小小卒子,竟然在此断喝于我,左右,与我拉下去仗责二十,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参军是什么样的身份?就连张卫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而且他出自士林门阀,岂容这些赳赳武夫辱骂,更何况还是最低级的武夫辱骂,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喝令士卒拉下去仗责二十。 细作头领脑袋“嗡”的一声,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李参军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别人想要弄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费吹灰之力,当下在心中懊恼不已,肯定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所以才逾越规矩,冲撞了参军。 就在刀斧手将要把细作头领拖下去的时候,张卫不悦地咳了一声,刀斧手赶紧住手。张卫对参军温言道:“李参军,还是算了,他们也是建功心切,为了我军胜利而潜伏敌营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其实参军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他也明白这些底层士卒想要建功的迫切希望,只是他作为文士,被一个小小的卒子断喝,面子上自然是抹不开,既然张卫肯替他们求情,给足了参军的面子,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当下点了点头颅,算是同意张卫的意见。 见到自己性命无忧,细作头领连忙告罪讨饶,口中连说多谢参军不杀之恩。 参军也不理他,自顾的与张卫对饮,等待斥候的再次来报。 大约过了半日,在外面打探情况的斥候再次飞报来报:“启禀将军,赵昂率领大军已经全部渡过汉水,往北边去了!” 细作头领眼巴巴的斥候,他虽然想要劝诫张卫出兵,但是早上的事还历历在目,也不敢轻易发言,当下只能在哪里自顾饮酒,这些都是张卫犒劳他们的,不喝白不喝。 参军放下手中的酒爵,指着斥候询问:“我且问你,他们是大张旗鼓的走,还是偷偷摸摸的走?” 斥候不敢怠慢,沉吟片刻后,抬头说道:“偷偷摸摸的走,就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离开一样,幸亏方圆百里内都由咱们汉中人马,否则还真发现不了他们呢!” 参军闻言,脸上充满了笑意,再次询问:“他们渡船用的船只是否被带走?” 斥候连忙晃了晃脑袋,斩钉截铁的说:“不曾带走,两百艘船只还停在五个渡口呢!” 参军闻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最后变成了朗声大笑:“这赵昂真的走了,如果他是大张旗鼓的走,我还有所怀疑,如今却如此小心,我断言他是真的走了!” 张卫很奇怪,他也下方酒爵,疑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参军笃定的说:“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等一段时间!” 参军说完之后,指着斥候再次下令:“你们最近辛苦一点,每日都要侯在渡口,特别是深夜的时候,给我一点,昂会不会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潜回大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斥候正色的点头领命,持着参军的军令再次退下。 待斥候走后,参军笑着说:“张将军,你知道,那内水中上流颇为湍急,就算有船也不能渡河,如果赵昂没有从五渡口返回,那就证明他真的走了,到时候我们全军压上,一举歼灭黄忠部!” 张卫抚着钢针一般的虬髯,哈哈大笑:“有你在这里辅佐我,黄忠不足畏惧!” 张卫一言落毕,满堂皆哄堂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细作头领也是连连恭贺一番,称赞参军真是神机妙算,可是谁也没有发现,他在饮酒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有斥候传来新的情报,无论是白天亦或者是深夜,都没有见到赵昂领军回到并州大营,除此之外,并州军的锅灶炊烟依然是三万人的表现形式,就好像赵昂还在军中一样,一个人都不曾减少! 参军拿着手中的情报,冷笑道:“别人是减灶退军,他们却是不增不减,这当真是耐人寻味,将军,我们出战吧,这回我要黄忠匹夫如何率领一万人马抵挡咱们四万大军” 张卫等的就是这一刻,听到参军提议出战,当下拍案而起,高声下令:“传我军令,全军出征,我倒想和黄忠扳扳手腕,这闻名天下的并州铁骑到底如何!”(。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三百三十七章 偷袭城固 令天下瞩目的吕、张之战在六月及其七月发生了几次激烈的碰撞,结果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都知道张鲁会战败,但没想到张鲁会败得如此的快,如此的惨。 在阳平关战场上,甘宁、法正击败张鲁长子张富,以劣势兵力于长蛇谷一带烧死杀伤汉中军十万兵马,天下为之震动;在斜谷的战场上,黄忠、徐晃击败汉中大将杨昂、杨任,利用天时水淹三军,使得两万汉中兵马葬身鱼腹,十不存九;褒城之战,魏延以微小的代价夺取汉中坚城褒城,截断张鲁在汉中的粮道、商道,死死地扼住了张鲁的生命咽喉。 但张鲁也并非没有收获,在葭萌关的战场上,张鲁与帐下的大将以葭萌关为中心,与甘宁主力展开了数次战斗,葭萌关地形复杂,两军都无法展开大多的兵力,互有胜负,本来甘宁、法正两部已经对汉中军进行了一次极具危险的合围,但突然莫名其妙地撤退了,结果西凉军不得不退出葭萌关,汉中军大大地向前迈进了一步。 尽管先后有张富、杨松、杨任等数员大将身亡,但汉中军的兵力优势丝毫未减,扼守葭萌关后,张鲁兵分三路,分别从葭萌关、武乡、城固三个方向气势汹汹地进军,想要收复失地,反戈一击,以泰山压顶地朝着西凉军席卷而去,西凉军只能依托汉中的地形对各个关隘进行骚扰,并没有发生一次像样的大战。 张鲁明白,如果葭萌、武乡、城固三关但凡有一座关隘失守,他和吕布的汉中之战就可以宣布结束,所以驻守这三座关隘的都是他最得意的将领,除了葭萌关他自守外,武乡有阎圃,城固有张卫、李虢,两人可报武乡城固万无一失,只要熬过了秋天。西凉军没有粮食自然就会退去。 当然,这只不过都是张鲁自己的臆测而已,两军对战,变故丛生。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现在这种态势,即使只是在地图上推演,都能够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至少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 吕布捏着下巴。轻轻把一尊兵俑推到了地图的某一点,脑袋略歪了歪,又稍微向右挪动几分,此时地图上还剩下十几个兵俑,分成红黑两色分布在这一张兽皮的大地图上,彼此犬牙交错。 在吕布对面的贾诩沉吟片刻,用手指夹起另外一尊兵俑,那里有一座小小的泥城,在兵俑的威胁下,显得意外的孤独。 “先生。真有你的!” 吕布哈哈大笑,把那个泥城抓起来,扔到旁边的一个箩筐里,他拿起一杯温好的酒,就着一块肉香四溢的鹿脯慢慢咀嚼,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拍拍地图:“不玩了,不玩了,我露了那么多的破绽,先生您还是黏黏糊糊地纠缠。不肯正面对抗,太没劲了。” “季常,你来!”吕布缓缓起身,扭头询问刚刚一直在旁观望战局的马谡。 马谡连忙摆摆手:“我哪里是先生的对手。我还是不下了!” “我年纪大了,气血衰减,早就没了那股子冲劲,那些你们,一个个意气风发,可比小老积极多了。不能比!”贾诩抖了抖身上的大裘,似乎疲惫不堪。 马谡自觉地把地图折起来,兵俑收入匣中,然后有条有序的收拾完桌案上的杂物,过后三人席地而坐,静静的讨论着此时的战局。 “季常,这次没让你参加汉中之战,心里面是不是很失落!”贾诩眼皮也不抬。 “先生说笑了,季常的才能的确比不上孝直和元直,而且跟在先生身边,多学点兵分韬略,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马谡咧开嘴笑了:“如果主公和先生要用季常的时候自然会用,在不也不急于一时!” “嗯,你知道就好,他们都比你要年长,对于战局的把握程度要比你熟练很多,玉不琢不成器,希望你能明白!”贾诩乐呵呵地夸赞一句。 吕布给驾驭斟了一杯酒,询问道“先生,你认为这次汉中之战还有多久能结束?”他眼睛微微眯起,说得十分真诚。 贾诩胡须微微颤抖,却像是没有听出来:“武乡有汉中名士阎圃,文长打不打得赢还要另说;其他两路的话,有八分打赢,两分战平!” 螳螂和蜘蛛彼此睥睨半刻,螳螂悻悻地放下手里的镰刀,而蜘蛛依然稳坐在蛛网之中,似乎仍在沉睡,最终打破尴尬的是匆匆而来的成廉,他手里捧着厚厚的一傫案牍,这些都是从四郡和汉中传来的急报,吕布每天都需要过目。 最上面的几封文书以朱色套边,这是一切与张鲁军有关的汇报,属于要紧一类,吕布拿起一封,先是漫不经心扫了一眼,不由得“嗯”了一声,又看了几眼,然后递到贾诩面前:“先生,你看看!” 贾诩拿起一看,也微微有些动容,文书上说大雨连绵,粮草接济不上,黄忠独断专横,与赵昂、徐庶不和,两人独自领兵回陈仓去了。 “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贾诩喃喃自语,黄忠为人,在并州军里众所周知,乃是一员爱兵如子的大将,怎么会克扣军士的粮草军饷;徐庶更不会是那种弃大局于不顾的人;赵昂虽然能力一般,但也是一个颇知忠义的人,所以这封文书很奇怪,但也不会作假,毕竟留在军中的每一个监军都不会拟写假情报,再说徐晃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马谡也看了那封文书,他漆黑的眼眸转了几转,又扫了一眼文书:“会不会是元直想出来的计策,徐晃将军没有说明,恐怕是想给主公一个大礼吧!” 吕布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我们此次与张鲁交战,实在是太仓促了,连彼此之间将领的能力都不是很清楚,元直能抓住这个特点也不奇怪!” 看到吕布已经困乏,贾诩和马谡起身告辞,走之前,贾诩忍不住多看了那封文书两眼,看来汉中之战不久就要结束了。 “先生,咱们明日可能就要到达褒城,我也是时候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最近没有骑赤兔马,它都快不认识我了!”吕布斜靠在虎皮大毯上,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模样。 贾诩无奈的摇摇头:“主公要去就去吧,虽然我们不提倡你亲自上战场,但主公心意已决,诩也不能拒绝不是!” 从离开汉阳开始,贾诩和程昱等人就曾建议吕布不要轻易出战,因为在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放冷箭的更人不少,而且吕布每逢交战,总是冲在最前面,虽然都能全身而退,但并不能保证没有意外,现在的吕布不再是以前那个居无定所的将军,而是一个坐拥大片领土的诸侯,他的身死,牵动着十数万将士的性命。 吕布对于他们的好意,也是欣然接受,可是他听不到战鼓声,听不到马蹄声,听不到将士的呐喊声,就觉得浑身难受,就好像有数以万计的蚂蚁在他身上撕咬一样,又疼又痒又麻。 吕布听到贾诩的回答,微微一笑,随即便将整个身体呈一个大字躺在虎皮大毯上闭眼假寐,不到半响的时间,就能听见他那轻微的鼻鼾声。 贾诩朝着马谡一招手,两人轻轻的退出了吕布的中军大帐。 ...... 却说赵昂那日与黄忠争吵过后,和徐庶一起率军离开了并州大营,渡过汉水,一路往北急速行军,来到了位于箕谷下游一处隐蔽的幽谷深处。 “现在开始整军,刀斧手把守谷口,给我把那些隐藏在军中的细作给我扒出来!” 集合完队伍,赵昂目光凛冽地扫了一眼麾下的两万大军,开始吩咐中层裨将校尉集合本部兵马,清点那些混入军中的细作。而那些手持弯刀的校刀手则迅速占领有效的位置,迅速地将整座山谷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这个程序没有持续多久,用时大约在两个时辰左右,经过裨将和校尉的仔细辨别之下,被清点出来的将士快速的退到山谷两旁,留下那些并不认识的“同袍”。 随着时间的推移,幽谷中央只剩下了五个人没有被裨将带走,那五个人看着山谷两旁如狼似虎的西凉军,顿时吓得双腿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赵昂的眼睛微微眯起,用手指着那些细作下令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随着赵昂一声令下,那些严防死守的校刀手立即攒上前来,蜂拥而上,乱刀将那五名细作砍翻在地,瞬间剁为肉泥,让他们霎时变成了五团血肉模仿的肉沫。 待士卒清理完这些人体残羹,赵昂的声音开始在幽谷里回荡,他说:“三军将士听我号令,随我一起杀回城固!” 赵昂的话音刚落,顿时使得下面的士卒议论纷纷,他们不是要回陈仓吗?怎么突然要杀回城固。 面对士卒们的疑惑,徐庶走到赵昂的身旁,扬起手臂说:“这是我们和黄老将军演的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了骗过城固守军,黄老将军非但没有克扣你们的粮食,反而比并州士卒的要多一倍,此刻他已经在大营备下晚宴,等着我们凯旋而归,现在三军听我号令,砍树扎成木筏,我们从上游渡过汉水,偷袭城固,建立功勋!”(。) ------------ 第三百三十八章 城固斩将 朔风怒号,黄沙漫卷。 五万多人马在城固野外两旁分开,旌旗遮天蔽日,迎风猎猎招展,四野愁云,满空冷雾飘扬,扑通通鼓炮驱雷,明晃晃枪刀簇浪,马邀马,似海兽山彪夺食。 双方顶着凛冽的寒风各自向前,在相距百丈之遥时乱箭齐发,射住阵脚,遥相对峙,隔空互相叫骂。 旌旗开处,汉中军阵脚分裂,一员身躯凛凛的大将飞马而出,扬刀指着并州军怒骂:“黄忠老儿,安敢犯我疆土,本将劝你早早退却,否则马蹄到处,定杀尔等片甲不留!” 黄忠手提三亭砍山刀,面色如霜,正待策马出阵,旁边手提斧头的徐晃却已经飞马而出:“村野匹夫,安敢叫阵黄将军,看某徐晃斩你!” “我呸!”那将不甘示弱,大声回骂:“你算什么东西,你只管叫黄忠前来,某的刀下从来不斩无名之辈!” 徐晃大笑:“有名无名,待会便知,贼人敢接我一板斧否?” “既然你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那就让我割下你的脑袋回去送给我家主公一份大礼!” 那将怒骂一声也不再废话,催马向前,手中一杆大朴刀一招“力劈华山”,劈头盖脸的乱砍一通,企图一鼓作气斩杀徐晃与马下。 徐晃面色如霜,手中百八十斤的开山大斧在手中绕了一圈,一招“猛鬼剔牙”,自下而上猛扑那将的胸膛,准备将他开膛破肚,好让他知道河北徐公明不是浪得虚名。 那将见徐晃斧头势大力沉,招式变幻莫测,不敢小觑,当下收起轻视之心,施展浑身解数,挥舞着朴刀猛砍猛劈,端的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 双方士卒见到本方将领在沙场中央殊死搏斗。他们纷纷摇旗呐喊,鼓噪助威。 在双方如雷的战鼓声中,在双方士卒拼命呐喊之下,两员悍将在沙场中央酣战二十回合。胜负难分。 约莫又过了十多回合,那将体力逐渐不支,面对徐晃连绵不绝的攻势,当下变得左支又绌,格挡招架不住。一招不慎,被徐晃手起斧落,脑袋像开了瓢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喷得徐晃满脸都是。 徐庶一抹脸上的鲜血,百八十斤的大斧重重的磕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尘漫舞,朗声大喝:“杀人者,河东徐晃!” “哎呀!这徐晃果然英勇”,张卫矗立在中军大纛下,见到本方将领被徐晃阵前。他脑袋一歪,马鞭一挥,惋惜的长叹了一声。 参军目光凛冽地盯着战场上耀武扬威的徐晃,对着张卫身边的四将下令道:“你们并肩子一齐上,不求斩杀徐晃,将其打败即可!” 参军知道黄忠和徐晃的武力,本来想以优势的兵力压上去,一举全歼黄忠军,但他看过黄忠驻扎的营盘,如果本方强攻。定然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迫不得已之下才下了挑战书,引诱黄忠出寨挑战,如今两军尚未交战就损失一将,士气大跌。不宜作战。所以这才让四将并肩子齐上,不求斩杀徐晃,只求打败即可,只要徐晃败了,敌军士气大跌,本方就可以挥师压上去。一举歼灭黄忠部。 “末将领命!” 四将在马上齐齐拱手领命,随后提刀拿枪,扛斧攥锤,一齐杀出阵脚,直取战场上傲然矗立的河东名将徐晃徐公明。 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四员大将齐齐杀出阵脚,徐晃手握銮金斧,怒视冲上来的四将,冷声喝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某的大斧下不死无名之辈!” “河内黄髯” 话音刚落,黄髯一声咆哮,劈头一刀,迎面斩向徐晃。 徐晃催马闪开,顺手还了一斧头:“果然是无名之辈,今日你们来一个我来一个,来一双我上一双,好让尔等黄泉路上不孤单!” “好狂妄的语气,巴郡鲁豫在此!” 紧随黄髯身后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只见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手提一杆青铜槊,他刚开到阵前,就听见徐晃的大言不惭,当下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催马杀来,手中青铜槊一个“拦江倒海”,奔着徐晃的腰身就是一槊。 “开!” 一声虎啸,徐晃手中大斧一招“蛟龙闹海”,斧柄横遮,架住了鲁豫斜刺来的长槊。 “贼将休狂,可认识你张虎爷爷!” 就在徐晃隔拦招架时,斜刺里突出一杆枪,刁钻毒辣的直奔徐晃的咽喉刺来,其枪快如闪电,其疾如风,宛如毒蛇蓄势吐信。 徐晃奋力荡开鲁豫和黄髯的攻击,抽身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腰间环首刀,回身一劈,堪堪躲过张虎的长枪,同时大刀在张虎的铠甲上擦出一串肉眼可见的火花,在他的鱼鳞凯上割出一缕白痕。 张虎大惊失色,这一击他可是瞧准了徐晃的漏洞才出手的,想不到徐晃居然躲过了这致命的击,而且还随手还了一刀,要不是自己的铠甲深厚,恐怕此时已经被他开膛破肚了,当下心中不由得变得小心翼翼,专门挑徐晃的要害之处下手。 “徐公明,汉中张弛来也!” 见到徐晃被三人缠住,四将中的最后一将张弛亦拍马而来,手中长枪奔着徐晃的上中下连刺三枪,阻断徐晃回身的生路。 与此同时,黄髯的大刀,鲁豫的青铜槊,一个砍马上将,一个刺坐下马,同时呼啸而至。 徐晃双目圆睁,斗志高昂,见招拆招,遇势破势,一一化解。 战够半个时辰,日已西沉,沙场上飘飘絮舞,万点刀枪,滚滚杨花,一团斧影,刀枪横空,戈矛耀目。 徐晃和四将从东杀到西,从南杀到北,虽不被伤,却也不得脱身。 黄忠虎目凛冽的注视着黄沙战场,按一按头上的銮金虎牙盔,扣紧缰绳,提着三亭砍山刀,胯下绝尘宝马,接着山势冲将下来,好似猛虎初离穴,咆哮百兽惊。 怒吼一声:“无胆鼠辈,安敢以多欺少,南阳汉中在此!”只这一声,好似牙缝里迸出春雷,宛如天空中震起一道霹雳,又宛如黄钟大吕,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张卫扭头看去,只见一匹白如冬雪的骏马撒开四蹄,驮着一个身高九尺,身着黄金战袍,头戴銮金虎牙盔,浓眉大眼,面如星朗,一尺长髯迎风飘荡的老将,手提一口三亭砍山刀,催马而来。 张卫眼神一凛:“黄忠终于出战了!” 那边厢的黄髯见到黄忠催马下山,手提大刀拦住去路,指着黄忠破口大骂:“黄忠老儿,本将劝你还是下马受降,免得赢了你,别人笑话我欺凌弱小!” 黄忠傲然一笑,目光中满满都是鄙夷之色:“乳臭未干的叛将,老夫当年于矢石交击之际,匹马纵横,如若无人之境,那时的你恐怕还未从娘胎里面出世呢,也敢在老夫面前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黄髯大刀一指,朝着黄忠怒吼咆哮:“黄忠,今日某定要与你分个胜负!” “在某的世界里,天下能与我一战的除了我家主公吕布,其他人某还真没放在眼里!” 马蹄声如雷,卷起一溜扬尘,驮着九尺的黄忠直取黄髯,手中三亭砍山刀在手里不停的调整方位,寻找着黄髯的破绽。 这一刻,黄忠的双眸微微合拢,犹如两颗璀璨的星辰,黄髯的一举一动仿佛都逃不过黄忠的眼睛。 “贼将,看我教你如何使刀!” 朔风凛冽的吹,绝尘马高高跃起,黄忠大氅飞舞,宛如天神下凡,手中的三亭砍山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对着黄髯兜头劈下。 黄髯胯下的战马将眼睛一闭,那边的黄忠已经兜头劈来,黄髯下意识的举起朴刀招架,想要抵挡住黄忠的兜头一斩,只是朴刀还是没有兜住,黄忠的三亭砍山刀从他的刀柄之中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身高八尺的黄髯被从天而降的三亭砍山刀把脑袋一劈为二,顺着额头从头上一直切到胯下,将黄髯整个人抡成两半。 “噗通”一声,身躯凛凛的黄髯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轰然坠马,跌落在地。 黄忠横刀立马,手中三亭砍山刀高高举起,扫视了四万汉中军一眼,犹如天神下凡:“还欺吾老否?” “哗!” 黄忠一刀斩将,使得整个沙场上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忘记,沙场上死一般沉寂,耳畔只有北方呼啸着吹响旌旗的声音。 城固野外的战场,短暂的沉寂没有持续太久,瞬间便转换为躁动,并州军看到黄忠再次显威,纷纷扬刀咆哮,呐喊叫好。 参军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扭头怪异扫了表情怪异的张卫,询问道:“还要不要打?” 张卫甩了甩手臂,冷声道:“算了,黄忠他们已经出来,直接将大军压上去!” 深吸了一口气,张卫手中长枪遥指并州军阵,扭头大喊一声:“全军冲锋!” 随着主将一声令下,汉中军吹起了冲锋的号角,四万人马鼓起勇气,顶着盾牌,踩踏的尘土飞扬,大举向前冲锋。(。) ------------ 第三百三十九章 背水一战 城固城外,鏖战于野,随着张卫一声令下,汉中军阵中吹起冲锋的号角,四万人马鼓噪呐喊,顶着盾牌,踩踏得尘土飞扬,大举向前冲锋,浩浩荡荡的杀向并州军。 并州军也不甘示弱,随着黄忠的一声令下,身后的众武将各自奋勇,催马向前冲锋,身后鼓声隆隆,震天动地,两军接触,将对将,如天神地鬼争攻,马逐马,似海兽山彪夺食。 茫茫原野,一时间杀声震天,鼓声如雷,人头乱滚,血肉横飞,双方五万多人马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在黄忠的率领下,并州军人人奋勇,各自争先,武将捉对厮杀,士兵接阵前进,虽然并州军有徐晃黄忠两人压阵,但是面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汉中军,慢慢得开始凸显败势,被汉中军杀得连连后退。 混战之中,徐晃再次与张弛相遇,两人互不答话,你来我往的厮杀成一团,想那张弛那里是徐晃的对手,交战不过十余合,就被徐晃连人带马劈成两段,并州军士卒看得真真切切,当下士气大振,悍不畏死的以一敌三,有许多士卒在临死之际还反戈一击,与敌军士卒双双毙命,道不出的悲戚壮志。 黄忠胯下绝尘宝马,手中三亭砍山刀,在乱军之中纵横驰骋,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威,连斩将校数十人,士卒更是数不胜数,马蹄到处,宛如老叟戏孩童,驰骋开来,所向披靡,在其马前竟无一合之敌,看到黄忠如此嚣张,敌军几名牙将催马赶来,想要合力斩杀黄忠,建立不世功勋。 白色的浪滚万朵梨花,赤色的霞卷千围杏围,舞动的是砍山刀、火尖枪、流金镗。件件都是凌霜利刃,赛过雪锋,万点枪刀,何殊海覆天翻。只拼个你死我活。 黄忠一边格拦招架,一边横扫整个战场,见到本方士兵即将陷入包围,黄忠一刀逼退敌将,喝令大军鸣金收兵。 张卫一刀劈翻一名作死的裨将。见到黄忠带领并州军即将逃跑,当下手中大刀一挥:“全军随我冲锋,休走了黄忠,给我杀!” 随着张卫一声令下,汉中军阵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四万汉中军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兴奋地舞着刀枪奋勇前进。各个争先恐后的冲向并州军的阵脚。 黄忠提刀勒马,看着漫山遍野追杀而来的汉中军,喝止住那些慌乱的士卒,高声喝道:“三军听我号令,不要乱,我与徐晃将军交叉掩护,全军退往汉水!” 三军听了号令,结阵阻敌,再加上黄忠徐晃亲自压阵,并州军且战且退。轮流断后,杀败了不少前来追袭的汉中军。 参军矗立在山岗之上,看到并州军且战且走,杀死杀伤了不少本方军马。当下眉头紧蹙,扭头对着张卫说道:“将军,不对啊,你看这并州军退而不乱,小心有诈!” 张卫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黄忠徐晃乃是名将,治军有方。虽然战败,但退而不乱乃是正常的,你且看,他们退的方向是汉水,那船早就被赵昂渡到对岸,他们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不要迟疑,给我压上去!” 参军沉思了一下,觉得张卫说得有理,当下令旗一挥,喝令大军全线压上,争取能快速解决战斗,以免夜长梦多。 混战了几个时辰,日已西沉,双方你追我赶,互相厮杀后退三十余里。 “启禀将军,咱们的渡船被赵昂将军渡去对岸了!” 黄忠刚刚率领八千残兵退到汉水,负责在前方探路的斥候部策马奔来,将汉水的情况报告给了黄忠,让他决断。 很快,张卫的军队就将汉水方圆五十里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漫无边际的汉中军围杀上来,汉中军和西凉军之间只留下一圈恐怖的空白地带,它就像飓风眼一样使西凉军孤立无援,遥望汉中军队伍中无数面赤色的旌旗迎风猎猎飘扬,太阳照在汉中军锋利的矛戟上反射出一片寒光,令人胆战心惊,受困的八千西凉军无不感到杀气袭人。 黄忠绰刀立马,目光凛冽的注视着蜂拥而至的汉中军,颇有些壮士断腕的咆哮道:“儿郎们,昔年楚霸王项羽以八千江东子弟兵大破十万秦军,如今我军处境和昔日的霸王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敌军只有四万人。怎么样?咱们背水一战如何,就算死了,也不能堕了咱并州军的威风!” 前有凶恶的汉中军拦路,后有大河阻拦,失败就意味着死,没有退路的西凉军士兵的眼睛都红了,他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声,卷起漫天的征尘杀奔那些围追堵截的汉中军。 “这....这...”张卫瞠目结舌的看着犹如猛虎一般扑来的西凉军,心瞬间就凉了大半截,他旁边的参军亦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们从没有见过任何一支如此凶猛的军队,这些西凉勇士个个勇猛异常,以一当十,他们先是捣毁了汉中军的甬道,又冲进汉中军阵中九进九出,锐不可当,他们个个猛如虎,恶如狼,直杀得汉中军人仰马翻,七零八落,两军大杀了一阵,因为在河边,汉中军虽多,却无法包围西凉军,西凉军又勇猛异常,难以将他们赶下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凉军撕开一道道逃生的口子。 淼淼汉水,血染长河,双方激战正酣,张卫寨中忽然火光冲天,帐篷栅寨俱都燃烧了起来,大火一直弥漫到了囤粮的营寨,在北风的呐喊助威下,风助火势,火借风势,冲天的烈火越烧越旺,不大会功夫,张卫的大寨便已经被火海吞噬。 前方交战不利,后方有莫名其妙的起了冲天大火,将帐篷营寨与辎重粮草付之一炬,张卫又惊又怒,咆哮着喝问前来报信士卒:“他妈的怎么回事,后方怎么无缘无故的起了大火?” “启禀将军,那日潜伏在西凉军中的那些细作反了,这火,正是他们放的!”狼狈不堪的士卒擦着脸上的污垢,嗫嚅着禀报道。 “什么?”张卫又急又怒,连忙喝问:“那城固如何?城固是否还在我们手中?” 士卒哭丧着脸说:“那些叛军不仅在营寨里放起来大火,而且还鼓动了一些士卒跟随他造反,此时已经夺得了城固城!” 张卫跨在马上的身体歪了歪,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此时早已心乱如麻,如今城固城已失,大势已去,他竟丝毫不顾身份的失声痛哭起来,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北方呼啸,寒冷刺骨,狂野里的狼烟被吹得飘飘缈缈,被显荒凉。 四万人居然被八千人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更兼鬼哭狼嚎,不仅如此,而且还丢了城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想起自己在族叔面前持着符节,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守住城固,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张卫不由得悲从中来,仰头长叹,拔剑在手,准备自刎。 “呜呼哀哉,叔父二十余年的心血毁于我手,我还有和面目去面见与他,惹天下人耻笑!” “将军,如今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我等现在还有三万余名将士,而城中不过一千人马,咱们何不率军返回,夺回城固城?”众将校见到张卫就要抹脖子,当下不由得一齐上前,慌忙上前拉住张卫,夺过他手中佩剑。 参军力谏:“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城固虽失,大军犹在,我们应当回师城固,夺回城池,这样才能对其得起主公的再三栽培,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啊!” 在众将的劝阻下,张卫方才止住了悲伤的情绪,与参军商议一番之后,立即下令鸣金收兵,率领着大队人马回师城固。 黄忠岂容张卫得逞,当即率领剩余的六千将士死死的咬住汉中军,扰乱他们回军的进程。 张卫此时的心思一股脑全放在了城固城上,哪还有心思管理这些闲暇的事情,因此任由如狼似虎的西凉军在后追赶,杀死杀伤不少落后的汉中军。 徐晃提板斧纵马砍杀:“无谋的汉中军已经中了我家参军的调虎离山、背水一战之计,还不快快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汉中军军心方寸大乱,再无恋战之心,被西凉军杀得丢盔弃甲,旌旗拖地,粮草辎重丢了一地,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张卫率领四万大军追击黄忠,回来的时候却只带着两万,被黄忠和徐晃背水一战之后,丢盔弃甲的向西逃窜,想要趁西凉军还没有杀来的时候,夺回汉中重镇城固,刚行了五六里路,突然一通鼓响,道路两旁的丛林里伏兵尽出。 赵昂手提长枪纵马杀了过来:“哈哈,可还认得你赵昂爷爷,张卫,那里逃,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处!” 张卫的心理防线终于一下子就奔溃了,霎时队伍一阵大乱,惊恐的看着满山遍野的西凉军以及后面追杀而来的并州军。(。) ------------ 第三百四十章 汉中之战(终) ps: 汉中之战写完了 却说张卫率领两万残兵败将回师城固,准备一举夺回城固城池,却不想刚走到一半,就被赵昂率领大军截住厮杀,在山谷内好一通乱射围杀。 原来那日赵昂在幽谷集合队伍之后,旋即伐木为舟,险渡汉水,率领两万人马长途跋涉潜入到城固百里内的一座森林之中,在林中的这几天,斥候接连不断的被分派出去,用来打探张卫和黄忠的交战实时情况。那时的张卫一心只想打败黄忠,斥候都派到了汉水渡口,随时打探赵昂的消息,谨防黄忠使用引蛇出洞之计,不曾想赵昂却择路而行,险渡汉水,出其不意的将他们死死的围在这山谷之中。 秋阳西斜,枯藤老树,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一场伏击之战即将打响。 黄忠催马上前,大刀指着张卫破口大骂:“怎么?还不降,难道真的想死在这里不成?” 张卫拧起长枪,指着黄忠回骂道:“呸,老匹夫,我们汉中从来都不缺血性男儿,想让我降,门都没有!” 张卫看到黄忠背水一战,竟然以八千打四万,愣是将本方人马杀得丢盔弃甲,血肉横飞,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和黄忠先前的情况差不多,四面都被西凉军死死的围住,已无退路。他何不仿效黄忠,激励一下士气,让将士们生无渴望,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况且当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如姑且一试?张卫心里面这样想着。 黄忠看张卫一脸决绝的样子,如何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嘴角微微划出一条弧度,冲赵昂使了一个眼色后,扬刀大喝:“还等什么,给我杀!” 在黄忠一声暴吼之下,漫山遍野的西凉军精神顿时一震,挥舞着刀戈从四面八方冲杀下山来。密密麻麻的军士阵分八方,旗分五色,围三缺一,直杀得汉中军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这种围三缺一的打法得到奏效,不少的汉中军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是纷纷涌向包围最薄弱的地带,企图一鼓作气撕开缺口,逃回汉中。从此做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正在左右冲杀突围的张卫突然发现有一支骑兵直冲他的中军而来,不由惊骇得面如土色,急忙下令:“给我挡住徐晃,给我挡住黄忠,挡住!” 上一刻的张卫或许不怕死,但是此刻发现有了生路,心中对死亡的恐惧瞬间汹涌而来,看到徐晃提斧杀将而至,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六神无主。急忙喝令周围的亲兵上前挡住徐晃,好为他觅得逃生之路。 张卫身边的亲卫急忙挥舞着兵器抵挡,但是两员猛将联袂而来,再加上身后的五千铁骑,这股阵势足以让人心惊胆战,头皮发炸。果不其然,在黄忠和徐晃的带头冲击之下,五千铁骑犹如虎入羊群狐入鸡舍,马蹄过处,劈波斩浪。血肉横飞、伏尸盈路。 “救我,何人救我?” 张卫一边策马逃跑,一边高声呼喊,只是山谷狭小。周围都被本方士卒簇拥着,马蹄根本跑不动,而西凉军又在四周围追堵截,张卫的士卒就是想让路也让不开。 看到宛如索命无常般的徐晃猛扑过来,张卫悲戚的哀嚎了一声:“吾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参军提着一把宝剑杀到他的跟前。推攘着他,急不可耐的说:“将军快走,我来挡他!” 张卫先是诧异的看了参军一眼,随后持刀叩拜:“多谢李参军搭救之恩,来日某必将后报!” 参军闻言,惨然一笑,这那还有什么来日,今日他就要葬身这里了,他之所以替张卫挡住徐晃,乃是成全他自己的名节罢了,当下他也不再废话,提着一把佩剑,反其道直取徐晃。 “挡我者死!” 徐晃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士,当下怒不可遏,手中大斧高高举起,猛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直将那参军砸得七窍流血,槽牙乱喷,再加一斧,又把参军的脑袋硬生生砸进了腹腔之中...... 此时,天空中忽闻一声霹雳,倾盆的暴雨仿佛与沃血战场商议过一般,瞬间就如约而至,一声一声的惊雷炸响着,一道一道的闪电在肆虐着,天空中乌云翻滚,仿佛云端里隐藏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肃穆而凝重的氛围之中。 城固野外,双方士卒仍在山谷内互相厮杀,只是汉中军仓促间阵形尚未调动之际,西凉军就已经席卷至军前,只见无边的光身烈马,凶猛如狂狮,漫卷如洪勇,张卫眼见得部队已被冲散,并州铁骑狂飙到眼前,自己的汉中精锐人仰马翻,坠马的士卒惨呼,避让的兵将惊恐,手中的刀枪不知招呼向何处,歪斜的旌旗难分横竖之东西,又听得“活捉张卫!早降免死!”的喊声此起彼伏,张卫心胆欲裂,脸上暗淡无光,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一见主帅以身作则,仓皇逃命,三军将士争先恐后,谁不效仿?什么叫兵败如山倒?现在的汉中军就是典范,可怜那些随军出战的汉军士卒,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哀嚎遍地。 黄忠见张卫逃出包围圈,也不追赶,冷漠的一挥令旗,让大军收紧口袋,开始围杀残留在谷内的汉中军士,张卫的抛弃,参军的战死,使得汉中士卒深处绝望之中,惊恐地看着挥刃而来的西凉军,哀嚎着拼死抵挡,双方展开混战,毫不留情,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在残酷地进行着。 森林一样的矛戟乱搠,雪花一样的刀枪乱砍,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恶狠狠的将对手砍杀,沃血深谷,喊杀震天,分不清谁是将军谁是士兵,只比谁的刀快谁的剑狠,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西凉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汉中军越来越少,杀到最后只剩下不到千余人,而且已经完完全全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着,他们衣衫不整,铠甲破碎,刀剑钝口,身上鲜血淋漓。 黄忠赞赏的注视着他们,开口说道:“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争斗,想想你们的家人!” 黄忠很佩服他们,这剩下的千余人若能留下,日后必定能成为宁人闻风丧胆的精锐,毕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士,那是经过血与火的淬炼的人,一个可以顶普通的士卒好几个,因此黄忠动了恻隐之心,亲自劝降。 其实西凉军也不愿意打了,他们深深的为这些死不投降的汉中军感到敬佩,以前他们只知道西凉人和并州人才是大汉最凶猛的战士,但是今日这些汉中军用他们的行动诠释了他们也属于正在的猛士 “投降吧!”“兄弟们,投降吧,想想你们的家人”“对,投降,以后我们就是袍泽!” 无论是作战的西凉军还是投降的汉中军,纷纷劝诫那些提着刀剑的汉中军投降,特别是那些投降的汉中军,看到昔日的袍泽兄弟浑身是血,心中在羞愧的同时也在心疼。 “我愿降!”“我也愿意!”“我等愿降,望黄将军收留!” 黄忠没有等得太久,余下的千余名汉中军士纷纷丢掉手中的刀剑,跪地请求投降。 黄忠抚髯一笑,大手一挥:“全军回营,杀牛宰羊,犒赏三军,明日我们在进城固!” 经过一整天的殊死搏斗,无论是西凉军还是投降的汉中军,都已疲惫不堪,再加上大雨滂沱,身上的伤口疼痛难忍,众将士早就想回营冲个热水澡,然后大吃一顿。当下听闻黄忠要犒赏三军,数万将士无不振臂高呼,在收敛了战死的士兵后,那些受伤的由没受伤的搀扶着,一齐缓缓的朝着西凉大营走去。 .......... 建安二年七月,宁人瞩目的汉中之战终于出现转机,汉中东部防线坚城城固失守,吕布帐下大将黄忠率领数万兵马长驱直入,直捣汉中首府南鄚。张鲁听闻城固失守,急忙率军回师南鄚,坚守城池,与其对峙的甘宁趁势攻打葭萌关,于第二日斩关落锁,攻破关隘,葭萌关守将张英战死,余众皆降,入蜀的唯一要道葭萌关也落入西凉军手中。在北部防线,因吕布亲率三万大军驰援魏延,双方人马合军六万,日夜攻打武乡城池,在绝对的优势下,武乡守将阎圃弃城逃跑,西凉军兵不血刃夺得汉中北部重镇武乡。 次月,吕布兵出武乡,黄忠兵出城固,甘宁兵出葭萌关,三路大军共计十万,将汉中首府南鄚围得水泄不通,张鲁在坚守十余日后,终于顶不住压力,开城投降。这场历时三个月的汉中之战,随着张鲁的投降而宣布结束,吕布夺得汉中后,将大军阵于白水关、葭萌关一带,日夜操练兵马,等待时机。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他这是要对西川用兵啊,一时之间,西川各郡人心惶惶,而刘焉也在这最要紧的时候撒手归西。(。)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土地兼并 战争的结束,意味着并州军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对于谁驻守汉中的问题上,吕布和谋士们达成统一的意见,就是改原武都太守魏延为汉中太守,让他总督汉中的军政大权,让法正阎圃作为他的副手,替他打理汉中的政务。 ..魏延调任汉中,意味着武都要选新的太守,在与贾诩商议一番后,吕布决定启用赵昂,让他做武都的太守,徐庶副之,虽然赵昂的能力有限,但是有了徐庶和他夫人的辅助,相信出不了什么太大的问题。 最后在对于张鲁的安排上,并州军内分成两派,一派主张杀了张鲁,以绝后患,理由是张鲁有着两重身份,除了汉中的太守外,他还是五斗米教的天师,如果不杀了张鲁,恐怕日后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张良的例子摆放在哪里,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吕布在外出征,张鲁突然率众发难,那将会对吕布形成一个致命的打击;一派主张不杀张鲁,把他流放到外郡,理由是张鲁是五斗米教的天师,在汉中和巴蜀一带极具威望,如果杀了张鲁,恐失汉中百姓的民心。 基于这两方面的说法,吕布在对于杀不杀张鲁的问题踌躇不定,总是拿不定主意,最后他找到贾诩,让他想一想该如何解决张鲁的问题,贾诩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张鲁杀了你许多的儿子和堂侄,你会怎么办?吕布顿时会意,于是张鲁死了,听说是**于家中,同他一起死的还有他的儿子们和妻妾们,也就是说,汉中的张氏一门,彻底的消失在了整个世界中。 张鲁的死,顿时在汉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信徒都认为是吕布杀了张鲁,所以他们聚众为贼。起兵造反,对于这些拿着镰刀和锄头的叛军,吕布没有半点怜惜,四路大军一起镇压,只杀得叛军连连后退,最后在武乡一带被魏延一举歼灭,这场由五斗米教发动的叛乱。从八月初开始到八月中旬结束,只存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对于那些被俘的信徒,吕布大手一挥:一个不留,魏延遵从吕布的命令,押着一万五千名五斗米教的教徒来到汉水边上,全部枭去首级,丢入江中。 解决五斗米教叛乱的事情后,吕布又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陇县,从郑混那里借来十几名屯田的官吏,开始在汉中风风火火的实行屯田制度。 在官职的任命上。阎圃和法正先是便衣去县乡纠察了一番,将各县的官吏祖上十八代都给调查得清清楚楚的,那些为是为民,那些事害命,都被写成一张报表交到了吕布手中,长串的人名,吕布当机立断。立即让法正逮捕那些恶吏,情节严重的,直接砍了脑袋,情节较轻的,则刺配流放到其他州郡。至于那些空缺的管制,汉中的世家大族纷纷派遣族中的青年才俊前去任职。比如杨家阎家及其一些依附两家的小门阀。 至于军事上,吕布没有让阎行再回羌境,而是让他领兵三万,驻扎在葭萌关一带,他也没有让甘宁和周泰回金城,让他们领兵两万驻扎在白水关一带,因为再过不久。吕布就要对西川用兵,吕布夺得西川之后就要组建水军,为以后的荆州和江东未雨绸缪,对于曾经做过水贼的甘宁和周泰来说,把训练水军的事情交到他们两人手上是再好不过了。 甘宁留守汉中,金城的太守就空缺了下来,这个重职自然落到了黄忠的身上,黄忠虽吕布征战沙场多年,除了有朝廷敕封的将军外,并没有其他实质性的官职,所以这次吕布第一个便想到了他,办完了这一些列事情之后,时间已经是九月下旬,吕布不在耽搁,随着他大手一挥,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师陇县。 “贾先生,姜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陈仓的驰道上,营寨刚刚安扎完毕,姜叙就见贾诩单独巡视走来,他急忙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这一路走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蹙眉忧思,额头已经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贾诩从容把他按回毡毯上:“此时还不知道情况是怎么样的,但陇县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与你们姜家有关!” “什么事?”姜叙皱了皱,当初姜家和黄家联姻的时候,黄忠就已经谈到过这个情况,他担心两家联姻之后,姜家会仗着这层关系干一些出格的事,果不其然,这才过了几个月,姜家的那些人就按耐不住了。 “先生,跟我就不要隐瞒了,我已经得知了一些情况,难道姜家真的干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不成?”姜叙的表情非常愤怒,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戳他的脊梁骨,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而他的愤怒里,还有一丝恐惧,他不知道吕布会怎么对待姜家。 贾诩轻咳一声,像是在抚慰一个生气的大孩子:“程昱传来的情报中,谈到姜家趁着主公不在的时候,兼并了一些百姓的土地,地方的官员迫于压力,不敢上报,而那些准备去陇县告状百姓也都被他们截杀在半道上。” 姜叙闻言,他的脸瞬间变得异常惨白,眼眉高高撩起,虎目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贾诩,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惊恐,恼怒的是姜家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惊恐的是不知道吕布会怎么对待姜家。 自古以来,土地兼并造成的危害都是非常严重的,它会直接导致大量自耕百姓丧失土地,接着便是税收经济恶化,从而导致阶级矛盾的激化.,由于自耕百姓是赋税和徭役的主要承担者,土地兼并又会导致财政收入的减少.,士林门阀势力的膨胀又会对吕布的统治构成威胁,这可是灭门的死罪啊。 “将军,姜家犯了大错,主公会怎么对付姜家?”姜叙急切的询问。 贾诩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严厉,像是一团棉花里探出一枚尖针:“我也不好说,不过自古以来兼并土地的世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姜家已经犯了死罪,蝶儿小姐和你的母亲已经被程昱接到陇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叙还从来没有见过贾诩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姜家犯的错的确不小,一下子便将满腔求情的话都被咽了回去,老态龙钟的贾诩仿佛年轻了十岁,皱纹舒展开来,浮在面上那一层病弱之色像是强风骤然吹散,露出一张锋芒毕露的严厉面孔。 “伯弈,主公很,这件事你不要管!”贾诩一字一句道。 “那我怎么办.....”姜叙颓然地向后退了几步。 贾诩的强硬稍现即逝,重新变回老病之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自古忠孝两难全,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解决办法的途径很多!” 姜叙精神一震,抬头注视着贾诩,眼神里带着一丝希望:“先生教我!” 贾诩浑浊的双眸迅速转动两下,嗓音沙哑低沉,几不可闻:“换个家主,或者分离姜家,你懂我的意思吗?” 姜家干的事基本都是姜家的家主授意的,只要姜家换一个家主,或许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前提是姜家必须对这件事负责,那些兼并的土地必须退还,那些被姜家杀死的百姓必须给其家属一笔丰厚的抚慰金,也就是说,姜家家主的那支族人必须站出来当替罪羊,否则灾难将会降临整个姜家。 姜叙听懂了贾诩的意思,他双手垂拱,双眼望着天空,成熟的眉目之间,涌动着奇妙的情感:“我明白了,多谢先生,回去之后我立马去办这件事!” 贾诩裹了裹身上的大裘,似笑非笑的说:“伯弈,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要是还不交人,到时候遭难的将是整个姜家,希望你能明白,你也不要怨恨主公,主公之所以这样做,这其中也考虑到你的处境,不然也不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 姜叙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却知道这对吕布来说,是何等的艰难,姜家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了吕布的统治,他没有灭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姜叙咳了几声,满是感激地说了句谢谢先生。 贾诩却淡淡的说道:“要谢,就谢主公吧,我给你说这件事,是主公特意安排得,不然我哪有时间来巡你的营,至于这件事该怎么做,你自己吧,这天也怪冷的,我先走了!” 姜叙诩的背影,满腹疑窦,他先是苦笑一声,然后快速找到杨阜,和他商议道:“义山,我有事先要回冀城,虎豹营有你统帅!” 杨阜扫视了一眼姜叙:“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急?” 姜叙此时已经跃上了战马,听到杨阜问起,他头也不回的说:“家主兼并百姓土地,主公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处理这件事,所以我必须先赶回去,你转告伯约,让他直接回陇县,蝶儿和他的母亲此时可能在主公府中,这里拜托你了!” 说完也不等杨阜回答,带着一溜尘土往西驰骋而去。(。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三百四十二章 潘凤的下落 徐州,雪夜。 徐州刺史车胄提枪胯马,走出了沉重的城门,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霞,遮天蔽日,让身上披的铁甲变得沉重而冰冷,战马鼻子里喷着白气,不时焦躁地踢两下蹄子,这畜生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心神不宁。 他看到远处影影绰绰有三骑身影逐渐靠近,车胄勒住缰绳,大声道:“来的可是刘皇叔?”,刘皇叔叫的是刘备,曹操在南征袁术之后,刘备被曹操带回许都,在觐见天子的时候刘协和刘备认了亲,天子叫刘备皇叔,而刘皇叔之名也由此而来。 车胄的声音回荡在冰冷的雪夜,但却不曾听见有人回答,只是一个声音从远处飘飘缈缈地传来,风雪中听得不太真切,车胄早在数天前就接到了驿报,说刘备奉了曹操的命令去讨伐袁术,要经过徐州,刚才也有斥候来报,有三个人正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刘备不假,此时他出城相询,并不是他看重刘备,只不过是尽一下徐州镇守的义务罢了。 车胄把长枪挂在得胜勾上,腾出双手准备抱拳相迎,这时,那三骑中的易骑突然朝他快速移动,车胄眯起眼睛,他注意到在那一骑的右侧还带着一条细长的黑影,只是看得不十分真切。 那一骑的速度相当快,马蹄频繁地敲击着青石路面,清脆如进击战鼓,很快便迫近城门,马上的人影忽然俯低了身体,这是要发力的征兆。 车胄终于看清了,拖在战马右侧的,是一柄长刀,刀如偃月。 月光一闪。 车胄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先是夜空,然后是大地,最后是自己失去了头颅的身躯,耳边听到坐骑的悲鸣,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 “刘备在徐州自立!” 这个消息传到许都后。朝野立刻就炸开了锅,许多人对刘备在许都的举止记忆犹新,带着疑惑问旁边的同僚:“是那个整天在家里种菜的刘皇叔吗?” 他们想不到,那个见了谁都笑眯眯的招风耳。居然是这么一个狠戾胆大的枭雄,一些指导更多内情的大臣则暗自叹息:“人说刘备寄寓,有如养虎为患,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每个人都在议论。但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议论,疑惑、激愤、窃喜和迷茫种种情绪交织在许都这口大鼎内,蕴藏的热力让鼎中水温慢慢低升高,这一鼎水之所以还未沸腾,是因为曹司空与荀尚书还未做出回应。 对曹操来说,刘备的自立,绝非紧紧丢了徐州这么简单。 曹军的主力,此时正在官渡,与已经坐拥四州的袁绍对峙,徐州既失。等于在曹军的侧后捅了一刀,如果曹军试图抽身回来攻打徐州,袁绍的优势兵力就会如泰山压顶一般扑过黄河,如果曹军置之不理,刘备进可威逼兖、青,退可以外联刘表。这种情况,好像当年刘备刚刚坐镇徐州的时候出现过。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看曹操如何应对这种困难局面。 “诸位,曹公已经有了决断!”荀彧对着下面的人平静的说,手里扬了扬曹操的亲笔信。这封书信刚刚送到,属于八百里加急。 有资格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曹操留在许都的掾曹重臣、将领还有附近郡县的地方长官,所有人都一脸肃穆而忐忑地等着他的下文。屋子里显得十分的安静,荀彧回顾四周,威严的眼神让每一个触及的人都心头一凛,他们很少看到温润如玉的荀尚书这么严肃。 “曹公留下了乐进、于禁二位将军与袁绍相持,大军即可开拔,攻打徐州。这次,一定要把刘备这颗毒牙给拔出来!”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曹仁忍不住问道:“乐进、于禁两人都是良将,额袁绍兵势雄厚,曹公尚不能克,他们顶得住吗?” “北方之事,曹公自有决断,我们现在要做得,就是让曹公免有后顾之忧,不容有失!” 荀彧把书信扣在桌子上,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硬朗,曹操不在,他就是整个许都最高的守护者,他不会容许任何人威胁到它。 自从刘备自立的消息传来,荀彧意识到许都诸臣很可能会动摇,毕竟他们腹背受敌,情况不容乐观,因此他决定先把司空幕府内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有了此次聚义,现在看来,大家的士气还算高涨,至于能够维持多久,就要按曹军在白马能取得多大的战果了。 从曹操南征袁术回来,袁绍就已经打败了公孙瓒,两人都很默契的陈兵在官渡一带,一场决定北方归属权的战斗即将打响,天下人都在看着曹操,看他如何面对袁绍的百万大军。 须臾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当年张邈、张扬叛乱,一州皆失,只剩三城,曹公尚能反败为胜,今日之局,犹胜从前,何愁大事不济,希望诸位能不负曹公所托,尽才尽忠,以报汉室!” 众人一齐躬身起誓,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尚书,尽忠报国,曹公知遇之恩一定要报答的,至于汉室嘛,喊喊就算了。 接下来就是征粮抓丁等一系列任务的安排,大战的气息通过荀彧的一条条训令扑面而来,每位官员心里都沉甸甸的,但没有人抱怨,大家都默默的接过手令,然后奔赴自己该在的地方。 聚议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散,当大部分官员告辞之后,荀彧注意到满宠跪坐在最后一排,没有离开的样子,他签发完最后一份文牍,抬头问道:“伯宁,你还有事么?” “我有件事想提醒你一下!”满宠的语气永远都是不快不慢,就像嗓子里堵着一口痰。 “讲!”荀彧说着拿起毛笔甩了甩手腕,对他这种卖关子的口气有些不满! “我觉得,徐州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荀彧把毛笔阁下,眉头皱了起来,满宠这句话很不寻常,他是许都令,按说只要负责许都的治安就可以了,满宠是个谨慎的人。若没有特别理由,不会越权发表看法。 他示意满宠说得再详细些,满宠走上前来,点了点荀彧身后的牛皮地图。他的手指压在了汝南上。 “汝南会是下一个?” “是的”满宠说:“汝南黄巾猖獗,又是袁绍的故地,倘若有变,非同小可!” 荀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满宠的看法。 满宠亦点点头。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当下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在他临走的时候又加了一句:“许都城内也不太平,刘备好像和某人关系比较密切,你要注意!” 说完之后,他默默地退出了尚书台,有些事荀彧没有追问,他也没有说明。 满宠刚刚离开不久,就见曹仁折返而回,荀彧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问着说:“我说,你不去整顿并马,又回来干什么!” 面对荀彧的打趣,曹仁连忙晃了晃脑袋,将手中的急件递给须臾,慌乱的说:“你看看吧!” 见到曹仁一脸的肃然,荀彧立即收了笑容,顺手接过曹仁递过来的书信,这是一封来自长安的急件,长安有李典和钟繇驻守。此时有急件,莫不是马腾打过来了?一想到这里,荀彧心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急忙拆开查看。 看完之后。贾诩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信上说有一支兵马悄悄地从弘农绕过长安,朝着西凉的方向而去,李典写这封信来,就是询问荀彧要不要他们去追击这支兵马。 “文若先生,怎么办?以你看。这支兵马是不是西凉军?” 看到荀彧一脸的淡然,曹仁将手放在暖炉上烤了烤,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外兵进入京畿之地,不可能是西凉军!”荀彧摇了摇头,一脸的笃定。 “那会是那里的兵马?难道是我们的军队不成!”曹仁追问,如果是他们本方的军队,他将毫不犹豫的追上去,将他们杀得一个人都不剩。 荀彧哑然失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地看这份情报?那支队伍领头的是一个九尺大汉,手提一把大斧头,我们军中没有此等将领,吕布倒是有一个,叫徐晃!” “你说的是徐晃?” “不对,按照曼城将军信上所述,这个大汉的体型不符合徐晃,我倒是想起有那么一个人来!”荀彧否决了曹仁的话,抚着胡髯说道。 “那是谁?”曹仁搓了搓手,再次询问道。 “你还记得袁绍打破冀州之后,少了什么人没有?”荀彧没有直接道出姓名,而是让曹仁自己想。 曹仁一脸茫然,当时的他们正在寻找安身之处,那里有心思去关心冀州的战局。 “当年袁绍占领冀州,少了别驾沮授,大将潘凤、张郃,传言他们躲到了洛阳长安一带,主公还为此派人去找过,想让他们三人效命,这个你没忘记吧!” “你说那个大汉是潘凤?妈的,我这就去把他们追回来!”曹仁听荀彧说那大汉正是潘凤他们,当下一挥战袍,准备去追回他们。 “胡闹,徐州大战在即,你还往哪里跑?”荀彧一拍桌案,喝住了急冲冲的曹仁。 曹仁红着脖子反驳:“他们此去西凉,定是投降那吕布去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沮授当真是好算计,想趁着官渡、徐州、汝南即将发生大战,趁乱逃往西凉”荀彧知道沮授的才干,若是让他去了西凉,吕布无疑是如虎添翼,当下对着曹仁说道:“你先在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你可派八百里加急前往长安,让李典率骑兵去追,活人带不回来就带死人,千万不能让他们离开京畿一带,否则悔之晚矣!” 曹仁正色的拱拱手,带着一丝怒意冲出了尚书台。(。) ------------ 第三百四十三章 虚实倒置 月色朦胧,照耀得山林小道影影绰绰,夜枭盘桓在密林的上空,不时发出一两色宁人发憷的尖叫,天地间呈现一片萧瑟。 从长安一路走来,潘凤等人昼伏夜出,用了三个夜晚的时间赶了四百里路,抵达了长安正西最为险峻的郿城,只要过了郿城,就可以从五丈原穿过斜谷,抵达武都一带,将长安远远的甩在脑后。再向西走三五十里就是五丈原了,地势便会逐渐开阔起来,到那时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西凉,不用担心曹军尾随追来。 潘凤等人绕过了郿城,来到了一座无名山谷,这座无名山谷弯弯曲曲,从山顶眺望下去,形似一条正在爬行的毒蛇,山谷中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条小道崎岖坎坷,最狭窄的地方仅有一两丈左右,甚至连马车都无法通行,需要将车上的粮食卸了,再把马车抬过去才能继续套上马匹才能向前赶路,这一行五百多人的队伍一路上逶迤而行,走了大半夜也没有穿过这条山路,逐渐的深入到了无名山谷的腹地。 大军在半路上驻扎下来埋锅造饭,草草填饱肚子之后准备继续赶路,潘凤已经派出斥候提前刺探确认并无异常,但地势险峻,道路两侧奇峰崔巍,因此潘凤提醒将士们需要小心堤防,不可大意。 月色惨白,如同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孝服,五百人的队伍趁着这月色在小道上疾驰,马蹄声急。潘凤手执着缰绳,面色冷峻,两道怒眉挑在双目之上,他们已经连续奔跑了四个时辰,两侧大腿被磨得血肉模糊,但是他们不能停,也不敢停,虽然他们距离五丈原越来越近,但是他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总感觉前面似乎有人在幽暗之中等着他们。 他们又驰骋了三十里,广袤的平原已经依稀可见,潘凤看着远方一马平川的开阔之地,终于长吁了口气。他立即提住缰绳,让将士们可以放慢速度了。 夜色深沉,潘凤和张郃并绺走在小路当中,在他们身后只要寥寥五百余骑,但这些骑士都是和他们从冀州杀出来的百战之士。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精锐,坐骑都是当年韩馥特意从关西买过来的骏马。在开阔的战场上,这一支部队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想当年,高顺的陷阵营不过八百人,就几乎把袁术的军队击垮,现在这支军队要是发狂来,战斗力不输于当年的陷阵营。 可让潘凤和张郃无奈的是,本该驰骋的骏马,如今却被这条小道给束缚。在他们身旁,是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都是他们的家眷以及韩馥的遗孀,里面有妇人和孩子,还有大小十来辆牛车混杂在其中,沿着小路缓缓而行。 他们的五百人队伍,是这支辎重队唯一的护卫。 “咱们背后的李典有数千人,就这点人,怎么打?”张郃有些恼火地挥了挥手手臂,他和潘凤的关系很好。起初袁绍攻打冀州时,他本来想投到袁绍帐下,他认为袁绍是一个雄主,值得他投效。可他听了潘凤的遭遇后,便打消了投靠袁绍的想法,和潘凤一起保护着韩馥的亲眷杀出冀州,一直躲在河东一带。最近听闻曹操和袁绍、刘备在中原大地打得不可开交,他们这才有机会躲过曹操的鹰犬,悄悄潜往西凉。和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个叫做沮授的人,那是当年韩馥的骑都尉,也是潘凤的好友,虽然他和沮授同为冀州之臣,但他们并不熟。 潘凤闻言一笑,安慰道:“放心,公与先生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再说了,有公与先生在这里,出不了大乱子!” 张郃听到这个名字,不无谨慎地瞥了潘凤一眼,看他面色如常不像意有所指,这才放下心来。 潘凤看到张郃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也一阵苦笑,他这几天过得也不开心,他是想去投靠吕布没错,但两位好友却放弃大好的前途,执意要和他一起去贫瘠的西凉,这让他心里一直都过不去,毕竟路途遥远,一路上有危险重重,他们都不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如果出了意外,潘凤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报答两位好友的恩情。 两个人各怀心事,忧心忡忡,一直到李典军的前锋出现在地平线上。 李典在前夜接到了荀彧的消息,说那支人马可能是曹操一直寻找的潘凤等人,让他派军队去拦截,先是劝诫,如果他们不听劝,就抬着他们的尸体回长安,绝不能让他们去西凉。 这个安排很对李典的胃口,他当即传令骑兵开拔,连夜追赶,终于这一天的凌晨追上了潘凤,他仔细地探查过,方圆三十里之内,并没有大股西凉军的踪迹,而肉眼能看到的西凉军,只有六百多人,那些都是吕布留在斜谷一带的郡国兵,吕布的主力还在汉中和张鲁激战。 两军相遇,李典提刀纵马走上前来,先是颇为恭敬的说:“无双将军别来无恙,你这是要去那里?”,李典见过潘凤,当年黄忠扣关成皋,潘凤就出阵挑战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但潘凤依然还是从前的样子,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还有他身边的张郃,李典也认识。 潘凤没有给徐晃好脸色,冷哼一声:“我去那里你还不知道吗?何必再问?” 李典邹了邹眉,他觉得潘凤很无礼,但仍然和颜悦色的说:“潘凤将军,难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真的想和曹公作对,去西凉投靠吕布?” 潘凤扬了扬手中的大斧,不耐烦的说:“要打就打,别废话了!” “进攻!”既然潘凤执迷不悟,李典也不再劝,简单地下达了命令,面对张郃和潘凤这种级别的敌人,实在没有必要给予太多指示了 曹军齐声发出一声呐喊,欢天喜地地冲了上去,这种战斗实在太轻松了,满眼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孩童,还有大车上装得满满的粮草和财宝,这些都是他们想要获得的,李典将军似乎也没说不许劫掠,在曹军士兵眼中,眼前根本就是一个赤/裸的少女,虽然羞怯地用手遮住身体,但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任君采颉。 曹军的耀武扬威似乎把辎重队伍吓坏了,亲眷们惊慌的大叫起来,你推我,我躲你,再也无法维持队列的秩序,那些驾车的民夫也骇破了胆,呵斥着牲畜试图就爱速度,每个人都朝着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向跳去,偏偏这里又变成极其开阔的地带,结果原本的一字长蛇阵瞬间崩溃,分散成无数惊蚁,跑了一个漫山遍野。 曹军士兵兴奋地蜂拥而至,开始分头追逐,屯分散成曲,曲离散成队,队又分裂成了伍,最后连伍这个建制都维持不住了,往往三两个士兵就奔向同一个目标,他们将东一群、西一团的女眷截住,拽住其中的女人,杀死试图阻止的家奴,再把尸身摸了个遍;还有人把牛车掀翻,踩着车夫的脖子肆意翻动上面的物资,拼命往怀里揣,或者干脆把口袋抗走,一时间战场上混乱不堪,哭泣和笑声混杂传来。 李典的部曲大部分都是以前青州的黄巾军,虽然被曹操训练成精兵,但是狗改不了吃屎浪改不了吃肉,以往受尽了窝囊和屈辱,现在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机会,肆无忌惮地把最丑陋的贪婪泼洒出来。 李典的侍卫没有动,但很多人脸上的情绪都有些羡慕,乱世有自己的潜规则,战场上劫掠到的,都是自己的,即使是长官也无权收回,他们太不理解,李典为何让普通士卒去占便宜,却限制他们这些更亲近的周围,他们可不比李典有着较高的俸禄。 这一片战场特别平坦,而李典没有带望楼,他不知道,此时那一片混乱的战场之中,五百名铁骑排成十匹一列的纵队,朝着李典大旗所在的位置切来,为首的正是潘凤和张郃。 他们得到指示是,不要去管辎重,要抓住曹军分散劫掠的良机,直击中枢,干掉主帅。 他们不管辎重,那是因为辎重乃是身外之物;不管亲眷,那是因为亲眷都是假的,都是侍女假扮的,正真的家眷在后面被重兵保护着;他们这行人也不只五百人,而是一千人,两拨人马相隔十里,沮授率领五百人在后面的那支队伍。也就是说,一千人分为两拨,一波昼伏夜出,一波昼出夜伏,每一波都有张郃和潘凤,一人为真一人为一假,直到曹军分散劫掠物资后,两个正真的潘凤和张郃才合并为一处,率领五百铁骑直取李典。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难免会引起战场上的注意,但现在曹军分得太散了,就算有个别人察觉,一时之间也无法聚拢,结果一直到接近大纛三百步时,李典才察觉到异状。 “快,再快点,成败在此一举!”潘凤和张郃拼命踢着坐骑,骑队的移动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看来这股起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来救辎重和女眷,弃车保帅,这是打算用多年的继续来换我的命!”面对危局,李典猜中了一般,但他丝毫没有慌张,他身边的几个传令兵立即掏出号角,呜呜地吹了起来。(。) ------------ 第三百四十三章 李典之死 ps: 停电了,好烦 听到号角声,青州精锐还在不顾一切地劫掠着,只有李典的侍卫们立刻开始移动,他们看似分离各处,散乱不堪,实则把距离拿捏得十分精妙,如果有人能从天上俯瞰的话,就能看到,他们以李典为核心形成了一朵绽放的花朵,他们从四面伸展开来,当蜜蜂侵入花蕊时,层层叠叠的同时开始并拢,要把蜜蜂包裹在其中,再也飞不出去。 李典早就知道这支奇兵的存在,辎重队溃散之时,他们没有出现,李典便猜到对方的用意,那些青州兵的丑态,恰好成了绝佳的掩护,当他们认为曹军陷入狂欢的松懈中时,却不知道又被李典算计了一次。 张郃和潘凤也发现了这个状况,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要在合拢之前杀了李典,胜利仍而已掌握在手中,两人对视一眼,把乱七八糟的杂念赶出脑海,坡起地把马身前后错开,潘凤的单兵作战能力较强,直取李典,而张郃这负责派出曹军的干扰。 当潘凤和张郃二人的铁骑与李典的侍卫交错之时,李典的直属部曲们的包围圈也恰好合拢,时间计算得分好不差,两边大战,均是一触即发。 “上将潘凤来也!” 潘凤一边挥舞着大斧,一边在马上大呼,这位前冀州大将,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他似乎陷入一种奇异的狂热状态中,有点自暴自弃,他们分出两彪人马,如雁行布阵,风驰电掣地卷过张郃两侧,把最先冲上来的几名曹军士兵一顿切瓜砍菜,瞬间爆发出来的压迫感,让阵前的敌人为之一窒,好似面对着千军万马。 “来的好,我正要试试名动河北的潘凤!” 李典在曹操的帐下虽然不是最厉害的。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属于中上一列,虽然潘凤只在黄忠手上走了不到三个回合,但到底还算是一个名将。无论是斩杀还是生擒,都会让李典觉得很兴奋。 但李典也不敢大意,他朝身旁的副将努努嘴,示意他去试一下潘凤的深浅,副将会意。猛地一提缰绳,横刀立马拦住了潘凤的去路:“呔,贼将休得猖狂,有我在此,还敢放肆!” 潘凤勃然大怒,大斧一挥就要冲上去厮杀:“那里来的无名之辈,快快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我斧下无情!” “哈哈,无名之辈?贼将无知,听好了。吾乃……” “我管你是谁,吃我一斧再说!” 一声叱喝,不等李典副将反应过来,潘凤的战马已经杀到跟前,手中一柄百八十斤的大斧从天而降,咔擦一声将副将斩落马下,脑袋滚落一旁。 李典看得真真切切,这潘凤竟然一斧头就把自己的副将给劈了,当下怒不可遏,提刀来战潘凤。 潘凤爽朗一笑:“李典。刚刚只不过是牛刀小试,既然你自己前来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潘凤大笑之下,一把大斧挥舞得虎虎生风。奔着李典狂风暴雨一般猛劈猛砍。 看到潘凤一斧头就把自己的副将劈了,李典知道对方是个拔山扛鼎的悍将,只能以招式取胜,绝不对不能和他拼力气,当下催马问着潘凤转个不停,手中朴刀劈、拦、扎、撩。专门寻找潘凤的空当下手,就是他失算了。 在潘凤霸道的狂劈乱砍之下,他直支撑了三十余回合就感觉到体力逐渐不支,想要拨马退走,否则定要惨死在潘凤的斧头之下,只是潘凤一柄大刀舞得威风凛凛,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根本不吃李典的虚晃,他和潘凤的交战看似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但中间数次兵器相交,李典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大刀险些拿捏不住。 无奈之下,李典只好将大刀当作暗器投了出去:“吃我一飞刀!” 潘凤挥斧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将李典的大刀冲中间硬生生的磕成两段,趁着潘凤防御的时候,李典急忙调转马头,向着后面择路而逃,他此时早已懊悔不已,如果早知道潘凤如此彪悍,他刚刚就应该以优势兵力围而歼之,而不是让潘凤冲杀进来,如今造成这样尴尬的局面,如之奈何? 潘凤见到李典败逃,那里肯舍,这李典的生死是他们成败的关键,只要斩杀李典,他们才能突出重围,反之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典哪里走,河北张郃在此!” 突闻一声呵斥,斜刺里忽然杀出一将,正是在周围替潘凤扫清障碍的张郃。李典大惊失色,急忙调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驰骋而去,然而他没有想到是潘凤恰巧催马赶来,一斧将李典的战马劈成两段,张郃趁着李典落马之际,策马赶来,一刀将李典的头颅劈飞。 李典国字脸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在地上,眼里写满了不甘之色,张郃捡起李典的头颅,扬在手中大喝一声:“主将已死,何不早降!” ...... 许都,尚书台。 前日,镇守汝南的李通将军接到荀彧的一封书信,叮嘱他要留神郡内的局势,李通立即征集郡兵,把精锐都集中到了汝南城附近。他的部署尚未完成,变乱就发生了。 黄巾余孽刘辟纠集了数万旧党,在汝南附近突然发动大规模的叛乱,好在李通准备及时,闹闹守住汝南,但也不敢轻易出击,双方展开了对峙,叛军趁机在汝南附近大肆的劫掠,消息传到许都后,一道难题摆在了荀彧的面前。 曹操的主力正在赶往徐州的路上,乐进、于禁守在官渡,钟繇和李典镇守关西,唯一能去救汝南的只有身在许都的曹仁,不救,汝南危急,救,这许都空虚,成为争论的焦点,曹仁本人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十日之内必解汝南之围,可荀彧却有没有允可,只让他厉兵秣马,准备随时出征。 就在出兵还未定案的时候,许都城内突然出现了一则诡异的谣言,让原本十复杂的局势更加的雪上加霜:“庐江孙策意欲袭击许都!” 从远在淮南的庐江袭击许都,路途千里,乍听起来是个极其荒谬的想法,但一想策划者是孙策,便没有人会笑得出来,这几年,那个江东的疯子给天下人带来太多的惊奇,没有人敢保证他绝对不会这么干。 更何况这则谣言还有鼻子有眼地指出,孙策是为了配合袁绍出兵,一南一北联手而动,袭许为佯,实则策应河北,许多人联想到,汝南本身袁绍的籍贯,遍布门生故吏,孙策选择这个时候出兵,意味更加深厚。 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传来,让许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荀彧别无选择,只能急令曹仁所部移动到项县一带,以截断东南至许都的道路,以防万一,他还加强了许都的城防准备,宣布四门紧闭,无令不开。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一天,他刚刚整理完从四面传来的书信,就有属官捧着一封加急的信件走了进来,荀彧接过一看,“轰”的一下子就瘫软在地,那封急件像飘雪一样落在地上。(。) ------------ 第三百四十四章 相遇 read_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雍凉的风大的吓人,强劲的风几乎可以把人吹得步履艰难,不过此时虽然是秋季,正是黄沙漫卷之际,不过今天的风还不算大,潘凤他们决定趁着大风还没有来快点到达槐里,在那里整顿之后在向西行,五丈原突围之后,他们并没有再遇到曹军的追,所以这一路安全了不少,偶尔遇到一两股流窜的山匪,也都被潘凤和张郃打得落荒而逃。 “启禀将军,前面发现一支大军,人数大约有三万人左右,他们前进的方向好像是西凉!” 不算太大的黄沙之中,用破布蒙着面的斥候从远处驰骋而来,他一直操控着战马驰骋到距潘凤不足十步的时候才停下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风沙,下马拱手禀报。 潘凤和张郃对视了一眼,同时朝着他们身后的一个中年文士看了过去,那个文士身高七尺五寸,鬓角修长,薄唇挺鼻,两条淡眉从眉宇间划过,是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的淡雅,特别是他的眼睛,幽暗而深邃,宛如一口看不见底的深井。 文士用衣袂挥开眼前浑浊的空气,平静的说:“打的是什么旗号?是骑兵还是步兵!” 斥候说:“黄沙漫卷,看不真切,但马鸣声此起彼伏,相比是骑兵不假!” 文士挥了挥手:“辛苦了,下去吃点干粮后在探!” 待斥候走后,潘凤提着斧头上前询问:“公与,会不会是温侯的大军?” 如今他们已经脱离京畿一带,在前进几步就到了西凉的地界,这里出现大股的骑兵肯定是西凉军,但不知道是吕布的西凉军还是马腾的西凉军。 沮授注视着灰蒙蒙的一片天地,叹了一口气:“等等吧。一会便见分晓!” 潘凤说:“什么意思?” 张郃在旁边插了一句话:“在如此宽阔的地带,我们的斥候既然能发现他们,他们的斥候自然也会发现我们,是马腾还是吕布,一会便知分晓!” 沮授看了过去,说话之人是同行的张郃将军。他和张郃不熟,当初虽然同为韩馥的下属,但并不怎么交往,一是张郃不喜欢他们这些酸儒,二是张郃一直驻扎在外,不在邺城为官,因此两人并没有像样的互动,不过此次西遁,沿途历经几番生死。他们的情感似乎拉近了不少。 起初沮授和张郃的想法大同小异,那就是投靠袁绍,当初韩馥要迎袁绍入主冀州的时,他们就已经劝诫过,尽到了作为下属的职责,而韩馥虽然先迎后拒,但却为时已晚,有那么一句俗语:士为知己者死。他虽然是韩馥的骑都尉,但并不是他的知己。所以他逃了,和潘凤一起保护着韩馥的遗孀逃了,他开始并不想逃,但听到潘凤给他讲起虎牢关的事情后,他在心中挣扎一番才决定和潘凤一起逃,逃离冀州。逃到西凉。 “张将军说得不错,恐怕此时正有一大波骑兵朝这边赶来!”沮授的胡髯上沾满了沙子,他很不喜欢胡髯里有异物的感觉,可是他却无可奈何,纵然他清理干净后也会有新的黄沙注入。所以他干cui就不搭理了,以免做一些无用功,因此他胡髯里的黄沙积少成多,最后把他的胡髯都染黄了。 潘凤沉默的点点头,旋即策马走上前去,喝令大军停止前进,然hou组成防御的阵型,令行禁止,随着潘凤一声令下,千人军迅速抬下牛车上的盾牌,迅速地将女眷的车架围城一圏,余下的人将矛戟塔在盾牌上,目视着前方,用时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快如雷霆。 潘凤三人绰马矗立在大军的最前面,他们的目光同时注视着灰蒙蒙的前方,眼神里有期盼也有渴望,同时也有一点担忧,如果他们能遇到吕布的大军,那他们就是安全的,如果遇到的是马腾大军,安不安全就无从得知,毕竟西凉铁骑威震天xia,纵然他们身边有着百战之士,但面对西凉军的铁骑,他们无yi是螳臂当车。 没过多久,他们的正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暴雨一般的马蹄无比沉重,让他们感觉自己宛如深处一个地震的中心,晃动不已。 渐jian地,灰蒙蒙的天地间出现一个黑影,然hou是两个、三个,最后越来越多数都数不清不来,直到最后形成了一张宁人心悸的黑幕,战马健壮的四蹄砸在地上,拔地而起的巨响几乎能将人的心胆捏碎,这就是骑兵的威力。 在大汉,骑兵部队不多,大多出现在边陲一带,因为大汉的边境经常受到外族的袭扰,有匈奴,有鲜卑,有乌丸,虽然他们属于不同的部落,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骑兵多。所以为了抵御这些常年袭扰大汉的异族,在大汉的边境就有了骑兵,其中以西凉铁骑、并州狼骑、幽州虎骑最为有名,那几乎是步兵的噩梦。不过也有例外,在大汉有两支部队不怕骑兵,其中以陷阵营为最,先登营次之。 眼前的黑幕在距离一百步的地方停下,随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喝问:“前方是何处的兵马,快快报上名来,否则当做匪兵论处!” 黄忠矗立在大军的最前面,他们没有让大军继续前进,这黄沙漫天,敌情不明,贸然出击恐怕有诈,他朝着徐晃和徐荣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率领后军从两边包抄过去,如果遇到变故,可三路一齐掩杀过去,将这股不算大的军队踏成齑粉。 徐晃和徐荣会意,徐徐退到大军最后,分别统率两千骑兵从两翼包抄过去,牢牢的把这支来li不明的部队包成一个大的圆圈,使得他们逃脱不得。 沮授朝潘凤点了点头,潘凤清了清嗓子,用自认为雄厚的声音吼道:“非我不报姓名,乃是我们一路走来,变故丛生,只能小心行事。敢问将军是何人!” 黄忠皱了皱眉,他一开口说话就有沙子吹进他的嘴里,这种感觉很难受,他割下袍布遮挡面部,旋即回答道:“吾乃温侯帐下奋威将军黄忠!” 潘凤一听是黄忠,顿时大喜过望。黄忠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初袁绍毒他,黄忠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把他运回大营医治,他在西凉大营疗伤的这段时间,和黄忠的关xi最好。 张郃拦住冲上前去的潘凤,再次询问:“你说你是黄将军,有何凭证?” 黄忠扬了扬手中的大刀:“老夫的三亭砍山刀就是凭证,如果再不报上姓名。老夫就下令冲击了。” 潘凤挣脱张郃,提着斧头冲上前来,一边冲还一边喊:“黄大哥,是我,河北潘凤!”,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就像一个手里拿着糖果的小孩,异常的兴奋和开心。 “潘凤?”黄忠嘀咕了一声。看着驰骋而来的战骑,他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弓骑兵做好准备,等办完这件事后,这才扭头目光凛冽地注视来骑。 直到那骑距离他不过二十步的时候黄忠才看清来人,只见那人身高八尺,头戴牛角盔,手提两柄大铁斧。体胖腰圆,以至于他胯下的战马奔跑起来异常的吃力。 “潘凤,真的是你!” 黄忠喜上眉梢,撤掉脸上的袍布,将三亭砍山刀挂在得胜勾上后。策马迎了上去,看着风尘仆仆的潘凤,笑问道:“无双,听说韩馥丢了冀州后你就消失,多年过去你怎么会在此地?” 潘凤憨厚的笑了笑:“当年多亏了黄大哥,否则我早就变成了冢中枯骨,至于我为何出现在这里,说来复杂,不过我是来投靠温侯的,不知温侯是否收留!” 黄忠说:“如果主公要是知道你来投靠他,肯定很高兴,他就在三十里外山中躲避风沙,咱们这就去见他!” 潘凤说:“黄大哥勿急,此番与我同行的还有两人,待我引见于你!” 黄忠点点头,挥手让后面的传令兵吹响号角,随后与潘凤一起朝着张郃走去。 “呜呜~” 呜咽的号角声瞬间就撕破了灰蒙蒙的天空,这是撤兵的号角,意思是让徐晃和徐荣他们撤退,来人对他们没有危险。 “黄大哥,这位是张郃张儁乂,这位是沮授沮公与,他们都是和我一起投靠温侯的!”,来到两人的跟前,潘凤开始笑眯眯的给黄忠简绍张郃两人。 “哈哈,张将军是老熟人来,当年虎牢关一战,我和他打过,公与先是之名也是如雷贯耳,二位,黄忠在此拜见!”,听完潘凤的介shao,黄忠心中狂喜不已,因为张郃沮授都不是泛泛之辈,都是名声在外,此番前来西凉也是一大助力,他虽然心中狂喜,但没有表现在脸上,抱拳朝着两人行礼。 “拜见黄将军!”,张郃抱拳,沮授拱手,两人一起给黄忠还了一礼。 就在这时,徐晃和徐荣催马而来,徐晃也和潘凤、张郃有着一面之缘,突然见到两人在此,心中虽然惊ya,但也没有忘记施礼:“潘将军,张将军,好久不见!” 潘凤和张郃行了一礼,随后又介shao徐晃和沮授认识,这才作罢。 “徐荣拜见!” 发髯皆白的徐荣没有过多的话语,直接抱拳问候,算是行了见面之礼。 “原来是徐荣老将军,如雷贯耳!” 三人一听这白发苍苍的老将就是把那个曹操打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徐荣,心中俱都肃然起敬,因为徐荣确实不凡,三败孙坚一败曹操,那都是傲人的战绩,切切实实的真实存在。 徐荣为人比较淡然,但也禁不住人夸,当下老脸微微潮红,对着三人说:“你们就不要抬举我了!” 黄忠也点点头:“走吧,一起去见温侯!”(……)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第三百四十五章 故人相见 大散关外,陈仓山内。 由于天气转变,吕布不得不把大军驻扎陈仓山一带,想等风沙过后来回汉阳,这一天清晨,并州军开始按部就班的出操,虽然此时没有战事,但操练的事却不能懈怠,在震耳欲聋的操练声中,在将领们咆哮声之下,吕布收到了斥候的禀报,说是在五丈原一带发现一支大军正在行军。 吕布当机立断,立即派遣黄忠、徐晃、徐荣三将,统率六千骑兵前去拦截,此时距离黄忠他们离开已经过了半日,见到黄忠他们迟迟没有回来,吕布心中隐隐有点担心。 日过晌午,吕布刚刚吃完早饭,就见成廉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对着吕布说:“主公,汉升将军回来了!” 吕布放下手中碗箸,询问道:“怎么样?是哪里的人马?” 成廉故作神秘的说:“主公还是自己去看吧!” 吕布不满地瞪了成廉一眼,起身走出了帅帐,成廉在他身后耸了耸肩,抬脚跟了上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吕布就来到辕门,负手注视着缓缓而来的队伍,此时辕门外早就聚集了并州军的大小将领,众将见到吕布前来,纷纷躬身行礼:“参见主公!” “怎么感觉多了好多人,而且还有车架!”,看着离辕门不足百米的队伍,吕布对着身旁的张辽说道。 黄忠只带着六千人离去,此刻放眼看去,熙熙攘攘的一字长蛇大约有七八千将近一万人左右,其中还有着不少的车架,有文人妇孺乘坐的马车,有载着辎重的牛车。 “末将也不清楚,会不会是俘虏?”,面对吕布的提问,张辽试着分析道。 吕布没有理他,因为张辽的分析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心意。如果是俘虏的话,两侧应该有士卒提枪催促,而这支队伍却是一字长蛇,骑兵在前。步卒在后,显然是一同前来的,怎么可能是俘虏,按这种情况来看,应该是友不是敌。 张辽也是一脸的尴尬。他见吕布不理他,于是便扭头与身边的高顺窃窃私语,一边说着话一边指着队伍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满脸的笃定之色。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队伍的前军就开到了辕门外,为首的四人除了黄忠外,其余三人他们不认识,当然那些当年参与虎牢关大战的将领除外。 “那不是潘凤吗?当年他中毒的时候还在咱们大营养过伤!” “正是,他旁边是张郃,主公当年在虎牢关群嘲河北名将。那厮就和主公交过手,武艺还不错!” “倒是他们身旁的文士倒是很陌生,不曾见过!” “……” 就在众将七嘴八舌对潘凤等人品头论足的时候,吕布却早早的迎了上去,隔着老远就朗声笑道:“潘无双,你让我好找啊!” 吕布说的并不是客套话,当年韩馥兵败冀州,他在得知潘凤和张郃带着韩馥的遗孀杀出冀州时,吕布就派人在黄河一带打探过,只是没有消息而已。那时的他还在感叹,这辈子恐怕会与潘凤失之交臂,不曾想时隔多年,两人今日居然在此相见。 潘凤没有像吕布那样随和。而是显得特别的拘谨,见到吕布远远迎来,他立即抱拳躬身行礼:“潘凤拜见温侯!” 吕布扶起潘凤,肃然道:“怎么,当年还与我把酒言欢,多年不见。怎地变得如此拘谨?” 沮授一直在观察吕布,这是他第一次见吕布,虽然吕布名震天下,但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总体看来,吕布很英俊,身高在九尺开外,或许有一丈,剑眉飞入鬓角,目若夜空星辰,薄唇挺鼻,一脸的英武之气,虽然只是劲装,但一眼便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他时常听人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他很想看看吕布戎装的样子,以及那匹赤如炭火的神驹。 同时他也很奇怪,吕布身为二品骠骑将军,温县军侯,假节钺,虽然比曹操袁绍低一节,但也算位及人臣,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完全没有袁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怪不得潘凤不远千里的来投靠他,如今看来还不错,但是不是能成为知己,还要另说。 那边厢,吕布在和潘凤寒暄过后,又迈步走到张郃面前,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会张郃,方才笑道:“河北张儁乂,如果我没记错,当年虎牢关咱们斗过将?” 张郃面不改色,朗声道:“不错,当年十八镇诸侯扣关虎牢,温侯群嘲河北将领,末将心中恼怒,和颜良文丑韩猛合击过温侯,只是……” 张郃越说声音就变得越低,最后就感觉像是蚊吟一样,恐怕连他自己也听不见,这也是,当年河北六将气势汹汹的围杀吕布,非但没有伤到他,反而还被吕布斩杀一人,这样“傲人”的战绩,不说也罢。 “无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便罢,此时你来到我的军中,那便是朋友,今日非要与你痛饮三百杯不可!” 张郃说:“多谢温侯,在痛饮之前,末将有一礼相赠!” 吕布诧异道:“和礼?” 张郃朝吕布拱拱手,转身从马鞍上取出一袋布裹,那布裹鲜血淋漓,已经把原来的灰白色硬生生地染成了红色,在场的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人,一眼便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他们很好奇,这里面包裹着的是谁的人头。 张郃提着布裹,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健步走到吕布跟前,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布裹,里面包裹的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国字脸,浓眉虬髯,一脸英武。 “这是李典?” “不错,正是曹操帐下大将李典,他不是和钟繇驻守长安吗?” “……” 人头的出现,赫然成为了众将议论的焦点,人们纷纷揣测这李典怎么会死在张郃的手中,同时他们看张郃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如果起初是平淡的话,现在已经变成了赞同。因为李典是曹操帐下威名赫赫的战将,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是什么人都能斩杀的。众将心里都明白,他们迟早会与曹操一战。而李典以后也会变成敌人,如今敌人被杀,他们自然很欣然。 “这是长安守将李典?”,吕布几乎已经忘记了李典的样子,现在听众人提起。他的脑袋里才想起前世那个斩杀李封和薛礼的人,当年他突袭兖州,曹操回师攻打,李封和薛礼在濮阳就是被李典和乐进杀的,他也算得上是曹操的左膀右臂了,地位只比曹家兄弟和夏侯渊兄弟低一点,和于禁、乐进平级。 “此人正是李典,这是沮授先生定计,末将和潘凤将军于绝地合力斩杀,方才成功枭其首级。献与温侯充作见面之礼!” 本来张郃打算让曹军把李典的尸体送回许都,但沮授说吕布迟早会与曹操一战,如果拿李典的人头去做见面之礼,虽然不能封做将军,但至少也不会太低,所以张郃动心了,做将领的那个不希望封妻荫子。虽然他心动,但并没有贪墨军功,李典是他斩杀的不假,但如果没有沮授定计。潘凤斗敌,他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斩杀李典,建立功勋。 吕布一把接过李典的人头,说:“好。你的礼我收下了”。 他注视着这颗血淋淋的人头,叫侍卫找了一个端盘盛着,吩咐道:“叫人用榆木为李典将军雕刻身躯,然后厚葬在五丈原,让后人知道他的功勋!” 吕布的行为再次宁沮授刮目相看,对待敌军将领都能如此。那对待本方将领足以管中窥豹,当下不由得佩服道:“温侯果然是性情中人,沮授佩服!” 吕布肃然行礼:“吕布拜见公与先生!” 吕布这一拜可不一般啊,惊得沮授急忙跑到他的跟前,身体比他躬得还低:“温侯,你的礼我还了,咱们互不相欠!” “先生难道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沮授连忙摆摆手:“在下无才,不说什么助不助的,我听说蔡大家在汉阳讲学,这才和潘将军他们一起来看看,温侯不要误会咯!” 吕布虽然表现得一切不凡,但是不是明主还有待观察,如果是,他不介意留下来辅佐他,一生追随,虽死无憾,如果不是,就算吕布把他千刀万剐,他也不会留在西凉。 吕布还欲在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咳嗽,他回头看去,就见贾诩和法正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吕布说:“先生来了,我给你介绍你一下,张郃与潘凤将军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沮授沮公与!” 贾诩抖了抖披在身上的大氅,工工整整行了一个士子之礼:“贾文和在此文和过!” “贾先生不必多礼!” 三人纷纷还了一礼,以表尊重,这贾诩早已名声在外,三人都不敢小觑,纵然是沮授也不敢怠慢,亦是工工整整的还礼。 吕布又指着法正说道:“这位是法正法孝直!” 听完吕布的介绍,三人皆愕然的看着法正,长蛇谷一战,法正一把火烧死十万汉中兵马,他们都在心里想着,能布此局的人纵然没有半旬,但至少也得是中年吧,看法正的样子,不过刚刚过了弱冠之年,以弱冠之年就有如此傲人的战绩,确实不凡。 “法正拜见公与先生,拜见二位将军!” 三人也随手还礼,算是回礼了。 既然双方都认识了,当下就只剩把酒言欢,随着吕布大手一挥,众将一齐簇拥着潘凤三人走进了并州军的大营。 吕布拉住贾诩,低声询问:“军师,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劝说沮授?” 贾诩笑了笑:“主公,心情吃不了热豆腐,沮授的心思我已明白,只要他随我们去了西凉,看到我们的成就,他自然就会留下来!” 吕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老谋深算啊,当下给贾诩披好大氅后,两人并肩步入辕门。(。) ------------ 第三百四十六章 回府 吕布大军在陈仓驻扎了十余日,一年最强劲的风沙天气已经散去,吕布大军再次起营开拔,缓缓朝着汉阳郡治所陇县逶迤而去,出了大散关,法正脱离大军独自带着一百人朝扶风郡而去,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接亲眷前去汉中,因为吕布说过,曹操此人为达到目的必会不择手段,前番李典死在张郃等人的手中,曹操一定会把这件事算在吕布的头上,而法正此时早已名动天下,曹操或许为了遏制吕布的发展,会以法正的亲眷做要挟,必法正就烦,吕布之所以这么想,那是因为曹操的确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所以为了以后的发展,吕布不得不先未雨绸缪,除了法正的亲眷外,吕布还派人秘密前往颍川,悄悄的把徐母也接到汉中,以防出现什么变故。 虽已入秋,但西凉的天气仍然很炎热,官道两侧桑竹成荫,向里则是一大片阡陌纵横的麦田,屯田制已经实行了两年,一年比一年的收成好,百姓们纳完税后仍有很多余粮自给自足,或兑换成钱或发酵为美酒,总之是吃得饱穿得暖幸福美满,这或许就是姜家兼并土地的原因吧。 今年的年景依然不错,入秋之后,虽然风沙漫卷,但在郑浑的操持下,各郡官吏风风火火的引渭水灌溉焦地,使得田地雨水比较充足,地里的金麦起伏不定,一股清香混着热气扑鼻袭来,远远地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田奴、徒附穿着犊鼻裤,光着膀子在期间劳作。 “想不到西凉贫瘠之地,土地居然如此平旷,山间屋舍俨然,又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温侯治下。当真是民殷国富。” 沮授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那些不断在道路两旁行礼的人,一种温热的感觉悠然而生,他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出了尊敬。他们是在尊敬吕布,这个给他们来带平安、带来食物、带来温暖的大汉温侯。 沮授脸上堆满了笑容,脸眼睛都快变成了月牙,在他心里这一趟他没有白来,从杀出冀州开始。他们一路走了不下千里路,每个地方都是残垣断壁,积尸盈路,豺狼野狗成群出没,陌路百姓易子相食,唯有西凉宛如世外桃源。 潘凤的驽马早就换成西凉宝马,两柄铁斧挂在得胜勾上,牛角盔,两当铠,一阵微风拂过。卷曲的虬髯迎风飘洒,说不出的英武不凡,听了沮授的称赞,潘凤的嘴巴向下一弯,点头说:“怎么样?叫你们来没错吧,想当年在虎牢关时我就看出温侯绝非常人,嘿嘿!” 沮授打断了潘凤的滔滔不绝,抚髯笑道:“咱们进城再说,我想看看陇县如何!” 他看着一马当先的吕布,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在心中暗自揣着:这吕布真是谜一样的男人,完全不是传言的那样,或许是一个知己吧。他从弱冠之年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一个能让他竭尽全力辅佐的人。起初以为是韩馥,哪知不是,后面以为是袁绍,哪知又不是,如今来西凉,他心中怀揣着一丝希冀。他希望吕布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很快,陇县青色的城墙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飘飘缈缈宛如虬龙一般横卧在苍茫的平原上,城下百姓云集,城上旌旗猎猎,冰冷的锋刃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摄人,前军距离城门足足还有一里的时候,就听见侯在两旁的百姓官吏齐声问候,恭贺温侯班师回家。 家是什么?顾名思义,家就是共同生活的眷属和他们所住的地方,陇县百姓竟然以治所为吕布的家,这足以表明了吕布在他们心里的重要性。 陇县大小官吏在程昱和陈宫的带领下,齐齐侯在十里长亭,见到一马当先的吕布,齐齐躬身行礼:“拜见主公!” 吕布翻身下马,对着众人说:“数月不见,辛苦你们了!” 程昱急忙说道:“我们那里辛苦,主公和将士们在外征战,那才叫辛苦!” 吕布哈哈大笑:“一路走来,黄灿灿的麦子简直快要晃瞎了我的眼,这都是你们的功劳,等正旦清点完赋税钱币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吕布的心腹们倒是比较淡然,而那些官吏听完后各个喜笑颜开,吕布出手阔气,这是众所周知的,对待下属,吕布正没说的。 “主公,马超来了!” 将大军交给张辽和高顺行驻扎诸般事宜,吕布便和一众幕僚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陇县城,和程昱谈及了诸多事情之后,程昱又附在吕布的耳边轻声说道。 吕布咧嘴一笑:“他来干什么?” 说起来,他已经和马超四年没见了,四年前的马超还不太成熟,不知四年后的马超如何,他还记得当年马超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定要与温侯叔父比个高下,恐怕此次前来,除了蝶儿之外,恐怕就是找自己切磋武艺了,如今的马超已经到了二十一岁,虽然不是巅峰时期,但是凭着他那出神入化的枪法,或许能在自己戟下走上一百多回合,在他看来,马超的武艺和张飞旗鼓相当,若想击败自己,此生无望。 陈宫插嘴说:“他如今二十一岁,还没有娶妻娶妾,这次恐怕是为了大小姐而来!” 吕布说:“蝶儿也不小了,过了正旦就满十八,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程昱皱了皱眉头:“联姻之事可速战速决!” 如果吕布和马腾联姻,至少北方大定,就算要打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可以安心的经营四郡,屯粮攒钱,厉兵秣马,争取一举夺取益州。 吕布冷哼一声:“他想要娶我的女儿,必须拿出点诚意来,我一年后对西川用兵,就让他随我出征!” 程昱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 处理完一些积攒下来政务,吕布迈进温侯府邸的时候日已西沉,吕府华灯初上,照得四周灯火通明,在严蕊的带领下,温侯府大大小小奴仆数百人早就恭候在外,等候着他们正真的注入。 见到吕布迈步走来,严蕊和貂蝉立即率领奴仆一齐行礼,吕云和吕雯笨拙地模仿着母亲行礼,然后偷偷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父亲。 “快走,父亲大人又没刮胡茬!”吕雯肤色结润,如粉雕玉琢,小大人似的挺着腰杆,他看见吕布下颌满是互黑浓密的胡茬子,急忙附耳在比他出生小半会的吕云说道。 吕云惊恐的看着吕布下颌的胡茬,顿时吓得缩了缩头,急忙拨开家奴婢女,像一条泥鳅一样跑回了府邸,唯独留下了一脸惊愕的吕雯在哪里,茫然不知所措。 吕布将吕雯抱起,吕雯闭着眼睛,眉头拧成麻花,宛如即将承受莫大的痛苦一样,谁知道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蜇人的疼痛感,当下不由得好奇的睁开眼睛,然后用稚嫩的声音说:“父亲大人,你不亲女儿了吗?” 吕布一抹下颌乌黑浓密的胡茬子,笑着说:“等父亲把胡髯刮了在亲!” 吕雯闻言,如释重负的卷缩在吕布的怀中,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父亲的胸膛很暖和。 吕布抱紧了怀中的吕雯,扭头询问严蕊:“孟起来了?人在那里!” 严蕊掩嘴轻笑:“正与蝶儿挑灯夜战,在后院舞着枪棒呢!” 吕布的笑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我来了都不知道出来迎接,成何体统,叫他们出来迎接我,否则我就不进府邸!” 严蕊无奈的摇摇头,她没有劝说,因为吕布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无论是玩笑亦或者正事,他都是说一不二,所以严蕊只能吩咐身旁的婢女一声,让她去叫吕玲奇和马超前来迎接吕布。 办完这件事后,吕布将目光投到貂蝉的身上,貂蝉一身红妆素裹,娥眉杏目,不施粉黛,自成绝色,如果严蕊是淡雅,貂蝉就是妖艳,见貂蝉也在注视着自己,吕布笑道:“最近生活得可好?” 貂蝉笑起来很美,唇红齿白,气吐如兰:“多谢温侯挂念,貂蝉一切安好!” 严蕊说:“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吕布和严蕊走到一边,她开口说:“貂蝉有身孕了!” 吕布扭头看了貂蝉一眼,又惊有喜:“什么时候的事?” 严蕊嗔怪的看了吕布一眼:“你走后不久就发现的,所以你要对她好点!” 吕布正色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他爱严蕊,也在乎貂蝉,这是无可厚非的,如今听到貂蝉怀了他的孩子,他自然是很高兴。 就在这时,吕玲琦和马超两人并肩从府邸内走来,吕玲奇一身戎装,墨发高挽,满脸英气,出门看见吕布抱着妹妹正瞪着她,登时展颜一笑,甜甜的说:“父亲,我好想你!” 他身后的马超身高九尺,身体硕长,剑眉入鬓,阔鼻狮口,见到吕布亦在瞪着他,急忙行礼道:“孟起拜见叔父,多年不见,叔父更加的英武不凡!” “哼!”吕布一甩大氅,抱着吕雯越过两人,直接走进了府邸。(。) ------------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ps: 写得比较轻松,家事,有点枯燥 饭桌上,吕布一直沉着脸,自顾埋头吃饭,众人见他不说话,都不敢开口,你一勺汤我一夹菜的吃着饭菜,以往被誉为美味的食物,此时都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严蕊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注视着马超,朝身旁的吕布努努嘴。 马超会意,恭恭敬敬的端着一杯酒,向吕布敬酒:“叔父远征归来,侄儿在此敬叔父一斛!” 吕布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看都不看马超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马超有点尴尬,他朝着严蕊无奈的苦笑,随后也跟着一饮而尽。 吕玲琦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冷冷的说:“父亲,兄长如此敬重你,你怎么能怠慢!” 她说完之后,跺了跺脚,直接跑了出去,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吕布注视着吕玲琦离去的背影,眼里写满了苦涩和无奈。 严蕊的眉头紧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慢慢的走了去,想必是寻吕玲琦去了。 貂蝉眨了眨眼睛,扭头对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吕雯和吕云说:“雯儿,云儿,我待你们去吃好吃的糕点,你们要不要去?” 吕雯甜甜一笑:“好啊!”。 随后貂蝉一手牵着一人,慢慢的走出厅堂,唯独留下吕布和马超。 吕布苦涩的摇摇头:“孟起,你说好好的一场家宴,被我弄得不欢而散,真是可笑!”,他不善于解释,在他心中,没有解释两个字,一直都是以我自为中心。 马超说:“这都是我和玲琦的错,与叔父无关,做晚辈的没有及时出来拜见,叔父生气也是应该的!” 吕布作为吕玲琦的父亲。他和吕玲琦理应在吕布班师时间出去拜见,但他们两个那时正在切磋武艺,根本就没想到吕布会突然回家,因为吕布以往出征回来都会在营中处理完事物才会回府。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按部就班。 吕布眉毛一挑:“在你的心里,叔父是那种拘小节的人?” 马超摇了摇头,他的印象中,吕布一直都是不拘小节的人,除了必要的行礼之外。并没有拟定出太多的规矩。 吕布自饮了一杯酒:“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家人能在乱世之中活平安下去,所以每逢出征回来,我一眼就想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不知道你懂不懂!” 马超没想到吕布是如此爱护家庭的人,他更想不到宁人闻风丧胆的温侯居然是一个性情中人,回来第一眼就想看到一个完整的家庭,这就是他在乱世博弈的目的。 还没等马超回话,吕布正色着说:“以后玲琦就交给你保护了。要是他除了上面差池,我拿你是问!” 马超能在四年内没有娶妻娶妾,足以证明他的心意,当下吕布也不在矫情,用极其委婉的话语暗示马超,希望马超不要太蠢。 马超闻言,轰然起身,急切的说:“叔父的意思是您愿意把玲琦嫁给我为妻?”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四年来,四年以来,他没日没夜都在思念。所以这次还放下一切军务,不远千里的从武威赶到陇县,一解相思之苦,当他再次见到吕玲琦的时候。心中的那股思念愈发的强烈,终于像小宇宙一样爆发了,他早已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吕布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就会待在陇县一直等下去,他担心他这一走。恐怕会与吕玲琦失之交臂,因为她发现,他已经离不开吕玲琦,就像鱼离不开水,人离不开空气。 吕布嘿嘿一笑,不停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想娶玲琦可以,但我吕布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娶的,再过一年我就会攻打西川,如果你能夺得半座城池,我就把玲琦嫁给你!” 马超注视着吕布,逐字逐句的说:“叔父,莫说半座城池,就是整个西川也无妨!” 吕布很欣赏马超的气魄,将手中的酒杯推到他面前,马超嘿嘿一笑,极为殷情的给吕布倒满了酒。 ...... 严蕊走出厅堂,一路沿着青石台阶走到内院的池塘边,因为吕玲琦一发脾气就会跑到水池边扔石子,果不其然,她还未走进内院,就听见“噗通”,“噗通”声音就从内院传来,宛如饺子下锅一样清脆。 走进内院,严蕊果然见吕玲琦百无聊奈的坐在石凳上,目光注视着池塘,一手捧满了石子,一手不停的往水池里扔。 “母亲,你来了!”吕玲琦一见到严蕊,就有气无力的问候了一句,她想不明白父亲为何平白无故的生气,宛如吃了炸药一般,让她心里感觉很害怕。 严蕊缓缓走上前来,从容的坐在她身旁,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训道:“你刚刚怎能对你父亲无礼?” “不就是没有出门迎接他吗?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怎么能那样!”吕玲琦越说越气,干脆将手中的石子全部泼洒到池塘里,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噗通声至池塘中传出,就好像暴雨拍打着水面一样。 “玲琦,你父亲怎样了?他出征在外,历经几番生死,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想一眼看到咱们能安安全全的站在他的面前!”,严蕊娥眉悠然皱了起来,像是责怪一个生气的大孩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保护弟弟妹妹,保护我们这个家,他一直都在努力着,你今天在家宴上拂袖而去,他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可是我们又不是故意的,父亲每次回来都是在营中待上几日,谁曾想他今日一回来就回府,如果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会缠着兄长和我切磋武艺了,说到底是父亲有了弟弟妹妹,就不爱我了!”吕玲琦滔滔不绝地说。 严蕊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严厉:“住口,你父亲出征回来,你没有出来迎接他还有理了?都是他太娇惯你了,才造成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你必须把刚刚的话收回去,父亲爱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吕玲琦还从没见过严蕊露出这样的神情。一下子把满腔的委屈都被咽回去,她也对刚刚的说的话感到自责,清秀端庄的严蕊替她撩了撩散落下来的发丝,眼里写满了疼爱。 “孟起这次来陇县。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不出意外,你父亲恐怕会同意你和孟起的婚事,如果你嫁过去,你父亲就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怕你受到伤害,他是舍不得你呢,傻孩子!”严蕊的话,瞬间就击溃了吕玲琦的内心,杏目通红,青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了下来,打湿了衣襟。 她抱住严蕊,哭着说:“母亲,我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父亲一定很伤心!” 严蕊捧着她的小脸,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渍,安抚道:“走吧,回去给你父亲道歉!” 吕玲琦抿着嘴唇点点头,仍由严蕊拉着她离开了内院。 ...... 就在吕布和马超谈笑风生的时候,就见严蕊领着吕玲琦走进了厅堂,吕布瞬间就收起笑容,一脸怒火的注视着吕玲琦:“去哪里了!” 吕玲琦心中一慌,急忙向严蕊求助,哪知严蕊早就坐在了吕布的身旁。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吕玲琦救助无果,深吸了一口气后,大步走到吕布跟前,狠狠的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在她看来,一切解释的话语都没有用行动表达来的真实,她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父亲出征回来,母亲就会牵着蝶儿和她的手在府外等候,父亲见到她们就会蹲着身子让她们主动亲他。随着她越长越大,这种亲近的行为早就消失了,如今再次亲脸,她顿时就羞红了脸。 马超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心中顿时醋意升起,他和吕玲琦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连手都没有拉过,当下又是羡慕又是恼怒。 果然奏效,吕布沉着的脸瞬间就露出了笑意,他责怪的看着吕玲琦,训斥道:“以后嫁给孟起,脾气要改改,父亲和你不是外人,纵然你有万般的过错,我都会原谅你,你不要把脾气带到你马伯父那里去,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 吕玲琦见吕布不在生气,甜甜一笑:“父亲,女儿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改,你就不要在兄长面前说我了!” 马超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雅丹作乱起,这种场面就距离他越来越远了,今日再次重温,让他心情不由得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孟起会在陇县待两年,两年之后你们就成亲!” 吕玲琦连眨了几下眼睛,疑惑地询问:“为什么要待两年!” 马超回答道:“叔父说我如果要娶你,明年和他出征西川,权当做聘礼!” “我也要去!”,吕玲琦立即兴奋的说,他生怕吕布不同意,急切着说:“父亲,你当初答应过我的,可不能食言!” 马超对于吕玲琦上战场的事没有意见,她如今的武艺虽然不是炉火纯青,但也不是寻常武将能对付的,马超的母亲是羌人,他父亲也是羌汉所生,所以对汉朝的繁文缛节并不是看得太重。 吕布说:“如果你母亲没有意见,明年就和我们一起出征,但是你母亲要是不同意,那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出嫁!” 他说完之后,扭头对着严蕊说:“夫人,高顺以前告诉我,雏鹰只有离开了巢穴,翅膀才会坚硬,孩子离开父母,才会变得强大。” 严蕊很担心吕玲琦在赶出离家出走的事情来,虽然战场很凶险,但是又吕布和马超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当下正色道:“你父亲答应你了,那你明年就随他出征吧,但完事要小心,要听你父亲的!” 吕玲琦一挥战袍,对着严蕊施礼道:“母亲放心,孩儿遵命!”(。) ------------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吕布和马超(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进入了九月中旬,秋雨缠绵,淫雨霏霏,由于雨水的缘故,各地的战事暂时平息下来,送到陇县的战报也少了许多。少,并不代表没有,例如张鲁旧部聚众作乱,又例如某地有山贼入寇,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由各地的驻军就可以解决问题,所以吕布难得有闲情逸致多陪陪家人。 姜叙处理事情来很快,可以用雷厉风行来形容,姜家的家主被更换,换成了姜叙的堂兄,吕布见过他,算得上是一个能干的人,姜家以前在汉中和西川的生意一直都是他打理着,以他商人精明的脑袋,吕布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还有那些被姜家吞并的土地,都被新任家主重新还给了那些平民,至于对他们造成的损失,姜家更是双倍奉还,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件事不能让吕布满意,他们将遭受到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办起这件事来,他们丝毫不敢马虎。至于那些被打死的乡民,姜家亦是给了他们的遗孀数倍的补偿,有那笔补偿,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 吕布收到这个消息后很满意,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纵然是给了钱也不能了事,所以姜家前任的家主死了,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家奴也都被枭了首级,悬挂在城门上,因此,姜家这次大义灭亲的举措,再次获得汉阳一带百姓的认可。 这一天,吕布起得很早,并不是他睡不着,而是他已经习惯性早起,每天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自动醒过来,因为早上的空气很好,对于他们这些武人来说,每日的清晨是练习武艺的最佳时间,岂不闻古人闻鸡起舞,这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他熟练地穿上一套灰白色的劲装。随后低头注视着仍在熟睡中的妻子,须臾,他细心的为妻子盖好被褥后,便提着一把画戟走出了房门。 此时虽然尚早。但府邸早已人影绰绰,接连不断的在府邸内走动,仆人们都起得很早,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要为主人准备好早上以及中午的食物。要趁主人没有起床的时候打扫干净整座府邸,总之,但凡府中杂物,他们都必须每天按部就班的做一次,这就是他们作为仆人婢女的职责。 在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吕布提着画戟健步走进了内院,内院是他专门练习武艺的地府,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被仆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过有人比吕布更先到达。 后院内,只见马超手持长枪舞得虎虎生威。每招每式都显得如此的娴熟,刺、挑、劈、斩、扎、点、拦、拨,枪花如万朵梨花飞舞,无处不在,又如水银泻地,填满整个后院。枪影绰绰,宛如青龙吐珠,蛟龙出水,端是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吕布抱着双臂。一声不吭的看着马超演练枪法,直到马超舞完一套枪术,这才笑道:“枪法刁钻毒辣,上下翻飞宛如万朵梨花。锋刃闪烁仿佛寒冰噬骨,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创出如此凛冽的枪法!” 马超的这套枪法和张绣的大相径庭,但又各有不同,张绣的百鸟朝凤枪讲的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枪法看似绵绵无力。但却杀机重重,而马超的枪法一开始就杀伐凌厉,每枪每式都刁钻毒辣,宛如毒蛇吐信,强悍无比。 马超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斗志昂然的说:“叔父,我一直都很想挑战你,不知今天有没有这个机会!” 吕布走到落兵台上,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插在上面,随后又挑选了一杆长枪在手中掂量掂量,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不就是为了和我切磋?” 在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吕布只要呆在府中,每天早上都会到后院习武,马超能打听到这个情况也不奇怪,所以他便早早的等在后院,为的就是和吕布打一架。 马超皱了皱眉:“叔父,你不用画戟?” 吕布倒是不在乎这个,平静的说道:“我看你的枪法虽然很娴熟,但是仍有许多的破绽,咱们先比一下枪法,如果实在不行我在用戟,来吧,别婆婆妈妈的!” 马超看吕布那副坚定的模样,摸摸鼻头,不再说话,长枪一摆朴实无华的直射吕布手腕,战斗开始了。 吕布长枪弹起,同样举枪迎上,枪尖一触即分,两人眼神同时变化,第一击只是礼貌,接下来才是正戏,马超厉喝一声,双手持枪全力运劲,黑色长枪一分为二再分为三,演化成无数条枪影,铺天盖地笼罩向吕布的全身上下,吕布手里的银枪一阵颤抖,立即卷起无数枪花迎上,雨打琵琶的轻鸣连珠响起,两人一起退开。 吕布摇摇头:“孟起,你还是拿出点新本事来,你这些老招数我都看得都一清二楚,这么打下去毫无意义。” 马超一阵无奈,他和吕布一起上过战场,在战场上的时候他用过这套枪法杀敌,一般的强者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果见到某个人武艺超绝,他便会将对方的武艺套路熟记于心,然后在心中模拟拆解,以免日后为敌后被对手占了先机,还更有可能被别人斩杀。 而吕布就是这一类的强者,所以他记住了马超的枪法,赵云的枪法,关羽的刀法,张飞的矛法,以及典韦和许褚的武艺套路,所以吕布现在和他们对阵,倒也不会耗费太多的功夫,倒是一些未知名的将领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就像当初的黄忠,如果吕布第一次与他对阵,恐怕也没有能力取胜。 吕布皱皱眉,也不多说直接运动长枪,不停闪耀的银色光华蓦然盛开出一朵巨大的花朵攻向马超,他不得不加大力度,马超有心结还没打开,打得有些束手束脚,不把他逼到一定程度估计永远都无法面对。 果然,面对可怕的压力,马超忘掉吕布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进入古井无波的忘我境界,黑色长枪剧烈的颤抖起来,双龙出海突兀的使了出来,长枪瞬间攀上极速,两道淡淡的黑影从他身侧扑出,钻进吕布银枪带来的绚丽枪花中,“叮叮”连响两声,吕布惊讶的面容出现在散开的枪花后,手臂有些颤抖,马超这神来一招难得的都带上了强烈的螺旋劲道,让他吃了一亏。 马超没有停歇,长枪继续保持一个高速,一条又一条黑影射向吕布,全无以往一发动就是声势惊人的模样。 吕布长枪连挑架开马超的连续进攻,心里惊讶有增无减,以他眼力接下第三枪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马超的进攻全都是基础枪技,只不过太高的速度使得他应付起来渐渐吃力,不能再这样下去,下了决定的吕布低低沉喝一声,银枪速度骤增,也开始使用基本枪技。 两人的对战在持续,体力的下降使得枪速无法保持,马超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衣物都已经湿透,手里的长枪还在不断机械的发招,心中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进步,终于在一声兴奋的长笑声中点出的长枪收回转为横扫,滚滚枪影带着雷霆之势扫向吕布腰间。 吕布察觉到这一枪的可怕,只要扫中,不管哪个位置保证都会分为两截,一时想不出对策,无奈下全力将银枪插入地下一尺,人则跃起将枪身压得弯曲再松手,强力反弹的枪身撞向马超扫来的长枪。 “彭”和“喀嚓”两声先后响起,前一声是黑色长枪和棕色长枪撞击发出的巨大声响,后一声是两把长枪断裂的声音,经过郑浑加料处理的长枪不堪蹂躏,无奈的走到生命终点。当然,如果它们有命的话想必会齐声控诉自己主人。 吕布冷视着手中段成两截的长枪,自顾的说:“从我征战沙场以来,还没人能把握的武器折断!” 他抬起头来,脸上充满笑意:“你是第一个!” 马超很兴奋,今天和吕布的对练,让他的枪法更近一步,他终于明白吕布刚刚为什么不用画戟,原来是为了提升他的枪术,当下持枪拜谢道:“多谢叔父成全,敢问叔父,如今天下是否任我纵横?” 吕布瞬间就收敛了笑意,正色着说:“天下之大,强者如云,除了我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武将不是你能战胜的!” 马超急切的说:“请叔父示下!” 在他的心中,吕布是天下第一,如今他把天下第一的武器打断,那自己不就是天下第二了吗?听到吕布说还有人是他不能击败的,当下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吕布说:“黄忠将军你打不过,还有张绣和他的师兄蜀中枪王张任以及他们两个的师弟赵云,还有就是关羽、张飞以及曹操帐下的典韦、许褚,江东孙策也有虓虎之勇,他们都是万人敌!” 他又接着说:“甘宁将军、魏延将军、周泰将军,江东太史慈、丁奉,曹操帐下的夏侯渊、夏侯惇以及河北颜良文丑,他们都是一流的武将,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若你想斩杀他们,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 第三百四十七章 李文君 马超眼帘低垂,双肩低耸,整个人显得绵软无力。吕布每每说出一个人名,他的心就像给刀子割一样,他知道吕布不会无的放矢,被他说出来的人,武力恐怕都不在他之下,他本以为除了吕布之外,他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如今看来,他只不过是坐井观天。 吕布继续打击着他的自信心:“孟起,自信是好事,但是过度的自信就是自负,我今天之所以给你说这些,就是怕你以后再战场上小觑别人,从而导致吃亏甚至丢掉信命,我可不想玲琦年纪轻轻就没了夫君!” 从他见到马超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马超是一个过分自大的人,所以为了他也为了吕玲琦,所以吕布才毫不掩饰的批评指正,那里管马超受不受得了! 他说:“他们都是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悍将,而你才刚刚入世,等你磨砺几年,或许能打败他们也不一定!” 马超缓缓抬起头来,满眼都是狂热的光芒,恨不得立即去和吕布说的那些人一较高下,他说:“多谢叔父,今日你不仅教我枪法也教我如何做人,侄儿明白,日后我一定要和他们讨教讨教!” 吕布将手中的断枪丢在地上,拍了拍双手:“黄忠将军他们都在我的帐下,明年出征的时候他们会来陇县集结,到时候你可以和他们挨个对练,孟起,看来你真的大有进步,不过没有武器继续进行,不如试试拳脚如何?” 马超听到这个提议,咧嘴一笑:“叔父既然提出来,那侄儿只要恭敬不如从命!” 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被师傅逼着扛鼎爬山,力气都可以上山搏虎,下海擒蛟了,要说拳脚功夫,他倒也不惧吕布。 吕布也没客气,矮身一跺地面。身躯猛然扑上前,进入攻击范围右手抬手就是一拳,拳头带着猛烈的拳风砸向马超胸口。空气中传出隐隐爆响,马超脸色一变。同样矮身前扑,以左手小手臂架上吕布攻来地拳头,一接触立即发劲崩开拳头,右手从下方悄无声息穿出。目标直指吕布小腹。 吕布右腿一抬,膝盖迎上马超攻来的拳头。左手肘部猛然击出直扑马超头部,马超以左腿侧踢架开吕布攻来的右腿,同时不得不把右手的攻击方向改为抬高拦截吕布左肘。 “彭彭”几声连响,两人缠在一起的身影退开,疾风暴雨般的攻击让那些过往的仆人都看得目眩神迷,无不驻足观望。吕玲琦听说父亲和兄长在对练武艺,于是来不及洗漱便早早的前来观摩,想在他们对练的时候学得一招半式。 马超甩甩有些发麻地双手,活动一下双脚,苦笑着说道:“叔父厉害。本想仗着师傅教授的方法和叔父拼力气,没想到叔父更是略胜一筹!” 吕布面含笑容,轻松说道:“你的力气亦非常人能敌。” 马超闭口不语,闷头冲上展开猛烈进攻,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全身八个部位全都用上,行云流水般的攻击让所有看到这个场面的大将目瞪口呆,原来马超还有保留,真正的实力现在才展现出来。 吕布不慌不忙沉着应战,两人地攻防速度越来越快。让驻足观望的仆人们都看不清楚,唯有吕玲琦看得一知半解。津津有味,险恶的交手比刚才使用武器还要惊险,稍有不慎就是一人重伤的结局。 交战半晌吕布终于抓住一个机会,肩头一沉。双手齐出崩开马超防御圈,身体撞进马超的怀里,忽然以腰胯部的扭转力合全身之力把肩部向对方靠去。 马超吓了一跳,这招力气之大,狠戾之绝,这一下撞实自己非躺上十天半月不可。两手迅速合拢架在吕布肩上。这时吕布的力道正好爆发,两下一接触,“砰”的一声巨响,马超的身体象断了线地风筝一样飞出去,观战众人的心猛然一震,这一击的威力光听声音就够可怕,不由为马超担心起来。 马超飞出去的身体没有失去平衡,双足一落地就立即连续轻搓地面消去吕布肩部传来的狂猛力道,饶是如此他也退出六步才让身体稳定下来,就算他战斗神经再强也禁不住冷汗直流:“叔父……” 吕布耸耸肩,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在战场上,有时候我们的武器会因为各种原因可能会折断,在没有趁手的武器时,拳脚功夫便成了你生命的保障,今天算是让你长个记性!” 吕玲琦拨开人群冲到马超的跟前,一脸担忧的看着马超:“兄长,你有没有事?没有受伤吧!” 刚刚父亲的那一下子着实吓了他一跳,在看马超马超的身体象断了线地风筝一样飞出,她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的吕玲琦没有戎装,她穿着终于,外面披着大裘,与以往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他笑了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吕玲琦柳眉紧蹙,责怪着说:“还没事,刚刚都飞出去了,和我父亲比武,你是自讨苦吃!” 她说完之后,又走到吕布身边,嗔怪道:“父亲,你干什么,怎么下手这么重!” 吕布摸了摸鼻子,将薄唇一扭,并没有说话。 吕玲琦跺了跺脚,抽身回到马超的身旁,亲自扶着马超回到厢房,想必是去擦拭草药去了。 吕布自感无趣,拍了拍身上的脚印,皱眉着说:“我被他踢了那么多下,也没见你心疼我!” 就在吕布准备回去换身衣服的时候,就见侍卫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对着吕布说:“主公,成廉将军来了,好像又什么急事!” 吕布说:“知道了,你叫他等我,我去去就来!” “诺!” 侍卫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再次跑出了内院。 成廉在厅堂没有等多久,就见吕布走了进来,他看了成廉一眼,问道:“孝杰,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成廉搓了搓手,嘿嘿直笑:“主公,营中发生大事了,你还是回去看一下为好,因为这件事我们实在是处理不来!” 吕布在离开军营的时候,已经叫高顺全权处理大小事务,如果实在是遇到不能解决的才可以来找他,毕竟他难得享受到这种天伦之乐。 他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连伯平也不能解决?” 成廉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出来,主公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吧!” 吕布很不惜成廉这种卖关子的语气,他瞪了成廉一眼,起身走出了厅堂,成廉耸了耸肩,急忙迈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吕府,朝着城外的大营走去。 并州军驻扎在城南,出了城门再行一个时辰便到了,吕布还没有走到辕门就听见了吵闹声,他扭头不悦的按着成廉:“军事重地,岂能再次大呼小叫,你是干什么吃的!” 成廉委屈极了:“主公,这可不怪我,因为来人有点特殊,我们不好解决,所以这才把主公找回来!” 连高顺都难以解决的人物,会是谁?吕布带着满肚子的疑窦快速朝着辕门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吵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大,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辕门外,并州军大大小小的将领簇拥成一团,将一个女子为在中央,试图在解释着什么,可那女子却不依不饶,仍在那里叫嚣呐喊。 “叫他出来,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 张绣眉头拧成了一团,不耐烦的说:“都说了在汉中,不信你可以去那里找他,军营重地,岂容你大呼小叫?” 女子柳眉一挑,挺着胸膛逼近张绣,逼得张绣脸色涨红,徐徐后退,那个女子说:“你们和他是袍泽,当然替他说话了,我劝你们还是快快把他叫出来,否则本小姐决不轻饶!” 高顺黝黑的脸庞满是肃然:“这位小姐,我劝你还是离开吧,否则别怪我无情!” 他要不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早就把这女子乱棍打出,岂容她在此大呼小叫。 女子旁边的婢女吓得花容失色,被这么一大群男人气势汹汹的围着,就算是男人恐怕也会被吓破胆,她悄悄的扯了扯女子的衣袂,苦着脸劝说:“小姐,咱们还是走吧!” 女子荡开婢女的手,恶狠狠的说:“他把我丢在金城,自己却跑了,我不走!” 高顺深吸了一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大手一挥,准备让士卒将这个女子乱棍打出,就在他抬手的时候,就见吕布和成廉已经走到了辕门外,当下急忙抱拳行礼:“参见主公!” 众将听后,急忙抽身回视,见到吕布已经走到辕门,急忙一齐行礼:“参见主公!” 吕布点点头,他注视着被众将围在中央的女子,惊咦了一声:“李文君,你怎么在这里?” 李文君,就是吕布在枝阳码头时被她当做水贼的李家大小姐,吕布对她的映像还是有的,毕竟在大汉,这样的女子少之又少,自己的女儿算一个,黄舞蝶算半个,王异算一个,眼前的李文君算一个。 李文君见到吕布,急切着说:“文君参见温侯,敢问温侯,甘宁他现在在何处?”(。) ------------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无题 ps: 静静真的不会写感情方面的,指挥写打仗,好无奈 找甘宁?吕布皱了皱眉头,旋即大手一挥:“进帐说。” 说完之后也不管李文君有没有跟上,独自负手朝着大帐走去。 李文君瞪了一眼周围的将领,气势雄张地迈步跟上。留下一众怒气未消的并州将领,先前不让她进大营,此刻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须臾,两人前后走进大帐,吕布走到帅案之后席地而坐,目光注视着李文君,正色道:“军营重地,岂容闲杂人等擅闯?况且你还是女子,若不是高顺认识你,恐怕早就被人乱棍打出,记住,下不为例!” 李家和吕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每年的粮草辎重李家也是捐赠得最多的,因此吕布看在这层关系上,也不打算治李文君的罪,若是一般人擅闯军事重地,吕布必定严惩不贷,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李文君似乎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一般人和她说她或许不信,但吕布说出来她就不得不信了,当下点头说:“温侯宽宏,文君知错了!” 吕布说:“你是来找甘宁将军的?” 当年吕布和甘宁去枝阳与马腾商讨金城的归属问题,那时他们刚在枝阳码头靠岸,就被李文君率领家丁仆人团团围住,非说他们是湟水的截**,甘宁一怒之下还和李文君打了一架,按理说两人应该是冤家才对,他想不明白李文君为何不远千里从金城跑到汉阳来找甘宁。 李文君抿了抿嘴唇,眼帘低垂,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他说等打完仗后回金城就向我父亲提亲,我好不容易等到大军凯旋,却被告知他不回金城了,所以……” 吕布听完之后,低头陷入沉思,这件事甘宁没有和他谈起过。如果甘宁说出来,他或许会考虑让甘宁回金城一段时间,他想想就释然了,恐怕李文君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只是甘宁一心想要组建水军,一心以吕布的大业为重,不想被儿女私情所羁绊,可如果他不说出来,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回金城了。 吕布思忖了半响。起身叫唤了一声:“成廉!” 帐外先是传来一阵骚动声,随后成廉就好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下,一下子就扑进大帐,被摔了个狗啃泥,他连忙起身,尴尬的笑了笑:“参见主公!” 吕布见后,眉头微微皱起,旋即迈步走到幕帘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撩开了幕帘。只见帐外簇满了并州军大大小小的将领,他们看到吕布一脸的怒意。众将急忙一哄而散,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吕布无奈的摇了摇头,抽身对着成廉下令说:“派人把兴霸给我回来,让幼平暂代其职位!” 吕布这样做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甘宁和李文君成亲,那他和李家的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一步,虽然这有利用甘宁的嫌疑,但两人既然已经定下亲事,他这么做也是成全两人不是。 成廉嘿嘿一笑:“末将领命!” 说完便一挥大氅,兴高采烈地跑出了大帐。 待成廉走后。李文君起身拜谢道:“多谢温侯成全!”,只见她的脸早就已经红透了,脸上除了眼睛和眉毛,其它部位全是红的。就好像喝了很烈的酒一样。 吕布说:“你到汉阳居住在何处?” 李文君说:“在陇县有我们李家的府宅,温侯不用担心!” 李家是陇西豪族,在西凉每个繁华的城市几乎都有着她们李家的商号,相应的也有府宅,所以他并不担心没有地方居住,更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 吕布点点头:“如此甚好。但你要记住,以后不要擅闯军营,就算和甘宁成亲了也不行!” 说完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去,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出帐外的时候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写一封书信给成廉将军,让他派人前往枝阳送给你父亲,以免他为你担心,这次你肯定是自己跑出来的!” 李文君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当下尴尬不已,吕布说得不错,这次她是瞒着家人偷偷跑出来的,因为她知道,甘宁这一走肯定不再回金城,所谓为了抓住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离家出走,不远千里的从金城来到汉阳找甘宁。 李文君低声说:“多谢温侯,文君这就写!” 吕布点点头,提醒道:“写完之后就赶紧离开,笔墨都在桌案上!”,说完后边撩开幕帘走出了大帐,扫了一眼还在偷听的将领,吕布一挥衣袂,独自朝着辕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补充一句:“没有别的事别来烦我!” 待吕布走后,众将立即簇拥城一团窃窃私语。 魏越说:“想不到兴霸不仅做了太守,而且还抱得美人归,真是艳福不浅!” 成廉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早知如此,当年我就力争汉阳太守了!” 高顺看着魏越肃然道:“当时你命都差点没了,还在此谈论女色,有时间多多练习武艺才是最要紧的!” 当年金城一战,魏越身中十数刀,刀刀致命,要不是曹性护送他去长安寻求神医救治,恐怕此刻早就变成了冢中枯骨。 魏越摸了摸鼻子:“伯平,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是要和我对练?” 高顺负着双手,一脸的正色:“赳赳武夫,敢不敢与我演练军阵!” 谁都知道,高顺的武艺在并州军内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估计能在他们手上走个三四十回合左右,所以这一直都被魏越他们拿来调侃。 张绣也掺和进来:“将军,你何时才娶妻啊?” 高顺一挥战袍,健步离开人群,头也不回的说:“国家未定,谈何娶妻生子!” ........ 处理完李文君的事后,时间已经过了日中,吕布刚刚回到府邸,就听见池塘边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声音略显稚嫩,是一个顽童,吕布笑了笑,转身朝着读书声的方向走去。 严蕊正在石桌上教吕云和吕雯读书认字,一旁的婢女则蹲再地上鼓捣着火炉,让萧瑟的凉亭有了一丝暖意,见到吕布正朝这么走来,她们急忙起身行礼。 “夫人真有闲心!”,吕布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口说了一句。 严蕊掩嘴一笑:“那是什么闲心不闲心,功课要从小就抓起,当初玲琦就是抓晚了,以至于现在只知道舞枪弄棒!” 哪知严蕊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吕雯一脸的委屈:“母亲,孩儿不想写字!” 严蕊摸了摸她头,慈爱的说:“小孩子就要多读书,好读书,你不读书能干嘛?难道像你大姐一样成天就知道练武?” 吕雯很想说是,但看到母亲眼里的严厉,她又不得不讲话咽回肚里里,极不情愿的趴在石桌上写字读书。 吕布已经坐在了石凳上,旁边的婢女急忙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吕布先是呷了一口,随后才听他说:“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每天早上就让大虎和小虎到蔡大家那里识文断字,中午由我教授他们无疑,晚上再到贾先生那里学习兵法韬略,一样也不能落下!” 大虎小虎是吕雯和吕云的乳名,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吕布是希望她们姐弟两能像老虎一样茁壮成长,成为名副其实的老虎,吕雯年长叫大虎,吕云稍小叫小虎,图个亲切。 严蕊似乎有点不同意:“大虎也要学?” 吕布点点头,扭头询问吕雯:“你要不要学校武艺?” 既然吕玲琦已经开了学武的先河,吕布也不能委屈了小女儿,如果吕雯愿意学,他也不会阻止,如果不愿意那就另说了。 哪知吕雯听后,想也不想的回答说:“我也想学!” 严蕊摇了摇头,似乎有点无奈:“罢了罢了,你想学就去学吧,反正也没人愿意听我的!” 见事情已经敲定,吕布也没有耽搁,当下准备去蔡邕的府邸和他商量这个事情,谁知道他还没有起身,就见貂蝉走进了凉亭。 “天气较冷,你应该在屋里养着的,以免动了胎气!”,吕布将她扶坐下之后,开始喋喋不休的教训貂蝉。 貂蝉柔媚一笑:“温侯多虑了,我哪有那么娇贵!” 严蕊说:“夫君,咱们何不替貂蝉怀中的孩儿起个名字?” 哪想吕布却这样回答:“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吕荡,如果是女孩就叫吕青禾!”,说完之后他又吩咐了几句,让家眷们在凉亭待一段已经就回屋,不要受凉,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凉亭,朝着府邸外走去。 吕布的府邸在陇县西街,而蔡邕的府邸就在西街的拐角处,这是吕布送给蔡邕的府邸,如今书院已经上了正轨,没有特别要紧的课程,蔡邕一般都会在家中练习书法,亦或者弹琴颂雅。 门童见到吕布大步前来,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小的参见温侯!” 吕布说:“蔡大家可在府中?”,因为蔡邕平时都操持着书院,吕布也不敢肯定他在不在府中,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门童说:“我家老爷正在府中会客,温侯请随我来!” 吕布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在门童的带领下迈进了蔡邕府邸。(。) ------------ 第三百四十九章 青梅煮酒论英雄 吕布送给蔡邕的府邸确实富丽堂皇,蔡府的正厅大约有五米之高,红木为柱,青石为阶,角瓦为顶,悬梁脊正,院中草木繁多,显得特别的清雅别致,端庄秀丽,颇为随和与清静之意。▲∴, 吕布在门童的引领下来到蔡府的后院,还未走进,就听见院中传来一阵婉转的琴瑟之声以及一阵爽朗的笑声,想必蔡邕和他的客人相谈甚欢吧。 门童引路到此便转身离开,吕布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袂后,便迈步踏进了院中,只见蔡琰正在亭中专心致志的弹琴,那婉转的琴瑟之音便是从她手中传出,向里则是蔡邕和沮授把酒言欢。 沮授眼睛很尖,他看到吕布正朝这边走来,对着蔡邕说:“伯喈先生,有客人到了!” 蔡邕放下手中的酒樽,扭头看了过去,见到来人是吕布,他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樽,起身在亭外恭候。沮授亦跟随蔡邕起身在亭外恭候。 吕布说:“伯喈先生和公与先生真是闲情雅致!” 蔡琰听到吕布声音,心中突然一阵慌乱,她的心一乱,琴色也就跟着乱了起来,蔡邕知道蔡琰已经方寸大乱,他扭头看了蔡琰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眼里写满了苦涩。 吕布走进凉亭,看到准备起身行礼的蔡琰,他急忙劝阻:“昭姬不用多礼!” 蔡琰眼帘低垂,虽然吕布说不让她行礼,但她还是缓缓起身,对着吕布行礼说:“昭姬参见温侯!”,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吕布了,好像有一年或者更久,从黄舞蝶成亲开始。她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吕布有点无奈,他沉默了良久,这才还了一礼:“有礼!” 蔡琰又低了低身子,粉唇轻启,吐气如兰:“温侯,父亲。公与先生,昭姬先行告退!”,她其实很想留下来为吕布弹奏一曲,只是留下来越久她的心就会越痛,所以她还是离开为好。 蔡邕看着怀抱琴瑟离去的女儿,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蔡琰的父亲,蔡琰的心意他如何不懂,只是郎无情妾有意。恐怕她和吕布此生有缘无份,自从吕布将她从异族手中救起的后,那时的蔡琰心里就已经起了变化,蔡邕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蔡邕收了收心神,对着吕布拱手道:“不知奉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蔡邕不是吕布的臣,吕布也不是蔡邕的主公,所以他和吕布相见,一直都是叫吕布的字。而且吕布早有过吩咐,没人的时候蔡邕可以直呼他的字。图个亲切。 吕布展颜一笑:“还真有一点事,没想到公与先生也在!” 沮授说:“在下听闻蔡大家落脚在此,隔三差五就会前来请教蔡大家经学,只是温侯公务繁忙,没有注意到罢了!” 吕布的确很忙,张郃和潘凤都决定留在并州军中任职。只有他还犹豫不决,起初还以为吕布会来找他谈谈天下大势,没想到吕布一回到陇县便呆在家中,别说来找他,就连一声问候也没有。所以他说起话来冷冷的,丝毫没有一丝喜悦。 蔡邕很想笑,他和沮授交谈的这几天,大概知道了沮授心中的想法,沮授在陇县待的这个月期间,已经在陇县周围调查了一段时间,见到方圆百里内的百姓丰衣足食,路不拾遗,晚上夜不闭户,一副大同社会的景象,他早就有意投到吕布帐下,只是吕布把他放在驿馆不管不顾。 吕布听出了沮授话语中的冷意,他很尴尬,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真的,他已经快把沮授给忘了,要不是今天来找蔡邕,恐怕他早就忘这个人。 蔡邕急忙出来暖场,对着吕布说:“今日煮酒正熟,奉先何不与我们一起浊酒一杯,至于你说的事,咱们喝完再谈如何?” 蔡邕知道沮授的才能,他希望沮授能留下来帮助吕布,这个月吕布将他冷落,虽然他是事外人,但也看出沮授已经有了离去之意,他本来想去提醒吕布的,不想吕布今天竟然亲自前来,当下急忙撇开话题,邀请吕布一同青梅煮酒。 吕布对着沮授说:“不知公与先生意下如何?” 沮授想了想,抬眼看着吕布说:“既然伯喈先生和温侯诚邀,公与不敢不从!” 三人互相见礼之后,一齐走进凉亭,石桌上早已经设置了酒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三人对坐,开始互相敬酒,你一杯来我一碗,不到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人都隐隐有一点醉意,忽然,天空中阴云漠漠,骤雨将至,一旁的蔡邕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须臾,他指着天空中笑道:“你们且看那空中是何物?” 吕布和沮授顺着蔡邕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空一阵昏暗,独有一处是明亮的,那明亮的地方盘盘绕绕,形似一条叱咤风云的巨龙,看起来好不凶猛。 沮授呷了一口温酒,将手中的酒爵放在石凳上,笑问:“温侯知道龙是如何变化的?” 龙是如何变化的?吕布没见过龙,他回答不上沮授的问题,于是回答说:“在下知识浅薄,不知道龙是如何变化的,还请先生示下!” 沮授挥了挥手衣袂,他先是起身给吕布倒了一杯酒,然后是蔡邕,最后才是他自己,他一遍倒酒一遍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的时候兴云吐雾,小的时候隐介藏形,升起来的时候腾飞于宇宙之间,隐的时候潜伏于波涛之内,如今是深秋,龙可趁机变化,就好像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做当世的英雄,俗语说:时势造英雄,周末有始皇,秦末有项羽高祖,如今大汉石壁凋零,温侯征战四方,见识很广,肯定认识大汉四方豪杰英雄,可否请温侯指出来?” 这个问题到难到吕布了,他呷了一口酒,试着说了一句:“淮南袁术算不算英雄?” 沮授闻言,嗤之以鼻道:“恐怕不久就要变成冢中枯骨了,谈不上英雄,算得上是狗熊!” 吕布摇了摇头,又说道:“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四海,如今坐拥四州,麾下百万雄兵战将千员,部下能干大事的人极多,可算得上英雄?” 谁知沮授抚髯一笑,毫不客气的说:“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哪算什么英雄,你看吧,再过不久他必败在曹操的手上!” 吕布听后,斟酌了一番后说道:“有一个人名称八骏,威震九州,荆州刺史刘表算得上英雄了吧!” 沮授还是摇了摇头:“刘表有名无实,荆州地大物博,民殷国富,但他不思进取,只想守住荆州家业,就像一条风烛残年的老狗,只想守住自己的那半块狗窝罢了,算什么英雄?恐怕连袁术都不如!” 吕布想不到沮授言辞居然如此的犀利,当下又说道:“有一人血气方刚,江东领袖孙策可算得上英雄?” 沮授轻轻的将一颗青梅放到酒炉里,搅拌了一番后才说:“籍父孙坚之名,算不得英雄,只算得一只发育不全的小老虎!” 吕布真的累了,他有点无奈的说:“刘璋如何?他秉承父业,可仿效高祖成就大业!” 沮授抚掌大笑:“刘璋虽然是汉室宗亲,但却是一个碌碌无为之辈,不久就会被温侯所擒,恐怕连西川都守不住了吧!” 吕布说:“既然如此,我实在不知道谁是英雄,谁能入得了先生的发眼!” 沮授点了点头,一抚胡髯,朗声说道:“英雄,必须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 吕布笑了,他亲自给沮授倒了一杯酒,问道:“以先生之见,这天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吕布和沮授的对话很快,蔡邕差一点没有跟得上节奏,听到吕布询问谁是英雄的时,他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沮授,很期待沮授口中所说的英雄到底是谁。 沮授的脸瞬间变得肃然,他说:“如今天下能算得上英雄的只有三个人!” 蔡邕惊咦了一声,急切的询问:“不知是那三人?” 沮授故作神秘的一笑,他呷了一杯酒后才缓缓的说道:“曹操,刘备,还有就是温侯!” 吕布闻言,吃了一惊,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摇了摇头:“我算得上什么英雄,如果说曹操和刘备,我或许同意先生的看法!” 沮授反驳道:“其实不然,温侯在识人方面有着非凡的见识,贾诩、郑浑、陈宫、程昱,他们四个人当初只不过是管粮草的从事,还有县令以及寒门士子,温侯却委以重职,以至于获得如今的成就,再说武将,温侯帐下有贼首也有草莽,可他们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例如锦帆贼甘宁、巴陵贼周泰、白波贼徐晃等!” 吕布仍然不承认,当下接着说:“就算我有识人的本领,那也算不得英雄吧?” 沮授回答道:“那好,今日在下就好好说一下,温侯如何称得上英雄,如有得罪,还望温侯见谅!”(。。) ------------ 第三百五十章 甘宁大婚 吕布离开蔡邕府邸的时候已经日落西沉,和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沮授,人们不知道沮授给吕布蔡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并州军每次的大型军议都可以看到沮授的身影,而且还提出了不少重要性的决策,久而久之便进入了并州军的决策群,最后是以贾诩、陈宫、程昱、沮授为首的四人决策群正式建立。 随后的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吕布舒服的住在府邸里享受天伦之乐,没事的时候教教长子吕云学习武艺;而并州军的将领们则比较辛苦,他们每天按部就班的只干两件事,切磋和练兵,其中以张绣最为无奈,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马超都会去大营找他切磋,可是两人将遇良才,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张绣实在没有办法,在对练的时候故意留了一手,让马超将他击败,直到那时马超才终止了和张绣的对练;在政务方面,有了沮授的加入,四人联合处理政事来简直比以前快了数倍不止,这让贾诩他们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时间过了一个月,甘宁就从汉中返回,直到他见到李文君的那一刻才明白吕布为什么把他召回来,他和李文君的确有过君子之约,不过随着他留在汉中任职后就以为和李文君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就一直没提,没想到李文君居然从金城追到汉阳,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 可现在甘宁重职加上,已经没有时间谈及儿女私情,所在和李文君匆匆见了一面后他便再次准备返回汉中,李文君可不干,她千里迢迢从金城来找甘宁,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复,当即表示愿意和甘宁一起去汉中。 就在两人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的时候吕布发话了,他让甘宁在陇县呆半个月和李文君成亲,随后再返回汉中也不迟,至于李家那边。吕布会亲自说明。李家是大户,嫁女是一个非常隆重的事情,他们听说吕布要亲自给李文君操办婚事的时候,李文君的父亲及其李家家主李显当即表示赞同。 因此他们选择了良辰吉日。准备即可操办甘宁和李文君的大婚。 这段时间,甘宁正在为那婚事苦恼,一来是主公下的军令,拒绝不了;二来年龄也快三十,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也不得不接受,而最可怕的主要是婚礼麻烦重重,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道程序一个都不能少,这样的话会耽误他很多的时间,虽然他提出简易的婚礼,但李家是大户,当然不能接受甘宁的提议,最后甘宁只能放弃,任由他们安排。 如今木已成舟。在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他也很喜欢李文君,但觉得选择这个时间结婚有点不妥,吕布攻打西川的决策早就出来,大致分为两路进军,其中一路是以甘宁、魏延为首,负责攻打三巴之地,即巴东、巴西、巴郡,因此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一方面在练兵,一方面收集三郡布防。李家选择这个时间结婚他一点也不喜欢。 媒人和各项杂事是主公吕布找人去做,可提亲和后来的聘礼都是要活的大雁,他弓箭术确实了得,但射活不射死可就是有点为难他。无奈下每天都提弓出城去努力,一天功夫下来,留下一地的哀鸿遍野,一连三天才提着两只活大雁开心的回去。 陇县李家的大宅院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李显没有理由不高兴,侄女儿出嫁,还嫁的是吕布军中大将甘宁,这表示出吕布对他家族的重视,从吕布入驻陇西开始,李家就一直给予支持,如今看来,李家的这个投资是值得的,只要吕布日后霸业大成,他们李家将一跃成为名门望族,但他也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所以做起事情来比较恪守本分,不像姜家那么招摇,争取不落下口实,如今在加上和甘宁这层关系,他们李家的安全又有了一定的保障。 一系列繁杂的事情结束,亲迎的日子终于来临,高顺作为傧相不得不和甘宁一起坐在那里任人施为,涂脂抹粉,完毕之后甘宁和高顺披红挂绿,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李府,红包大肆散发完才进去。由于岳父母在金城赶不过来,就前去拜会了伯父李显后才去后面绣楼迎接李文君。 甘宁抱上蒙着大红盖头的李文君上马回到吕布新赐予的宅院里,酒席早已摆好,就等他们回来举行婚礼。 吕布和李显充任双方家长,高居主位,接受完新人交拜完毕后才送他们进入洞房。 深夜,吕布破天荒的居然溜去听墙根,才看到窗子就打了一个踉跄,一群人正簇拥在墙角,不停的用耳朵贴着墙根,就连一向不出来走动的贾诩都在其中,众人见到吕布前来,也都是一阵惊愕,还没等他么来得及行礼,窗子忽然打开,一盆水就泼了出来,不地道的人们纷纷大笑躲避,然后逃跑出去,此后的洞房风光不足为外人道,略过不提。 众人回到筵席上,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成廉和魏越自诩为酒神,此言一出,两人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将领们纷纷挑灯把盏,与成廉魏越喝了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一场酒宴下来直到半夜方才宣布结束,在成婚第二天,甘宁就匆匆收拾一番与新婚妻子榻上了汉中的道路。 陇县府衙,议事大厅,吕布端坐在主位之上,下面的贾诩、程昱、陈宫、沮授席地而坐,今日吕布之所以把他们召来,是为了商讨攻打西川的一切事宜,如今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再过三个月就到了春季,那时就是吕布攻打西川的最佳时机,如今大战的气息已经朝着四郡官吏铺面而来,他们知道吕布开春就要对西蜀用兵,所以筹措粮草的事他们多了一份心。 厅内, 贾诩手里捧着热茶,不停的往里面喝气,他一边喝气一边说:“徐州已平,恐怕曹操和袁绍的北方争雄之战即将打响,你们说谁会获胜?” 沮授朝东方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稀疏的胡髯一抖:“如今袁绍和曹操已经在官渡撕破了脸皮,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胜负难料,袁绍胜利者曹操死,曹操胜利者袁绍死,总之总有一个人得死,我倒是希望曹操死!” 吕布眉毛一挑,笑问道:“哦?为什么?” 沮授说:“曹操雄才大略,乃当世之奸雄,如果他不死主公就多了一个大敌,如果袁绍不死,那我们就轻松得多了!” 程昱心中一动,听沮授这口气,似乎对袁绍的前景不是很看好,他试着询问:“公与出此言,想必是已经猜到了官渡的结果,那你觉得官渡之战胜负如何?” 沮授用左手比出一个六,又用右手比出一个四。 陈宫说:“曹操胜算四成?” 虽然他也很看好曹操,但袁绍毕竟是坐拥四郡,麾下雄兵百万,战将千员,纵然曹操麾下能人无数,士兵也不少,但与袁绍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九牛之一毛,袁军一人一口吐沫可以把曹操的士卒给淹没。 沮授说:“不,曹操六成,袁绍四成!”(。) ------------ 第三百五十一章 决定出征 吕布沮授所言,心中有点惊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无论是贾诩、程昱、还是陈宫,他们虽然都比较看好曹操,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确信袁绍取胜的概率要大一些,毕竟袁绍的实在摆在了那里,自己也认为曹操会败,沮授是唯一一个看好曹操的并州高层谋士。 沮授看出了吕布的惊疑,摸了摸他锥子般的下巴:“袁绍若是只带一个谋士去官渡,曹操必败,但他手下的能人太多了,逢纪、审配、许攸、田丰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但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袁绍又是个多谋寡断之人,九头之鸟,各飞一方,只会落在尘埃里,只要曹操犯得错误比袁绍少,就大有胜算!”,沮授是从冀州过来的,他太了解许攸他们了,把他们每个人的性格都手拿把掐,算得死死的。 贾诩捻着胡须,笑道:“公与真是深谋远虑!” 沮授摇了摇头,谦逊着:“算了吧,诸位才是深谋远虑呢,我只是对他们比较了解罢了!” 程昱突然眯起眼睛,猜测道:“按照公与这么说,官渡之战的结果还有待推敲,不过谁胜谁负都与我们无关,曹操若胜,我们往后多了一个强敌,袁绍若胜,那我们就少了一个强敌,不管谁胜谁负,这西川咱们还是要打的!” 去年刘焉病死,其子刘璋继位,俗话说一代天子一朝臣,虽然庞羲是刘焉的托孤之人,但刘璋很反感庞羲对他指手画脚,所以他不顾王累等人的反对,悍然把庞羲调到巴西担任天守,如今的西川完全是由赵韪、沈弥、娄发等人做主,这一年从西川传来的密报不少,其中以赵韪、沈弥、娄发掌握西川政局的情报做多。 “西川!”陈宫拿指头敲了敲桌案上的棱角,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主公,还有诸位,你们说咱们打西川要多久?” 程昱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庞羲在。或许会久一点,大概要一年吧,如果是赵韪等辈,半年足以!” 沮授笑了笑。有点质疑的说:“仲德莫不是忘了李严、费祎、刘巴、吴懿、张翼、张嶷等人?” 陈宫补充道:“还有徐靖!” 自黄巾之乱起,许多士人都算到天下必将大乱,因此很多人从京畿、徐兖一带逃到了荆襄,而包括荆州人在内的,不愿意依附刘表的。又跑到了益州,比如李严、费祎等荆州人,而其他地方的以徐靖最为有名。 程昱诡秘的笑了笑,声音变低:“他们都是东州士林,和巴蜀本土的士林冲突比较大,如果双方发生激烈的冲突,你说刘璋那个糊涂虫会帮助谁?” 沮授呆楞在了座位上。 “刘璋想要巩固地位,首先要保障本土士族的利益,其次才是东州士族,庞羲就是个例子。他就是做给巴蜀本土士族看得,但他又以赵韪辅政,又表明他没有完完全全的抛弃东州士林,他还不算太傻,知道左右逢源!” 经过程昱的提点,沮授恍然大悟,他想了想,感概道:“仲德一言,让我如拨云见雾,但刘璋还是做错了一件事!”。程昱他们和自己看问题的方式还是有点差异,他们喜欢从细小的方面分析问题,而他喜欢从大的方面去看,或许以后会有冲突。沮授这样担忧着。 贾诩好奇的问:“他做错了什么事?” 沮授说:“他还是太庸弱了,他应该把庞羲留在成都的,毕竟庞羲无论是和东州士林还是和本土士林的关系都比较好,只要有他在,成都就不会乱,至于赵韪嘛。此人我就不敢恭维了,主弱则欺主,主强则拥主,如今看来属于后者!” 沮授的话让他们陷入沉思,刘璋的这一步棋的确走错了,错在没有选好人,远贤臣而亲小人,这西川还能在他手中挥霍多久,还不如拱手献给吕布得了。 贾诩重新阖上眼,好似养神一般,他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从对峙开始,贾诩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遗漏,刚才沮授那一句话,让他有了点触动,他默默地在心中推演,将无数漂浮在半空中的线头捋顺,突然一道闪光划过,散乱的线索纠结到了一处....... 贾诩阴测测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地方?” “何处?”吕布问了一句,这场聚议他是最无聊的,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四位谋士发言,他只是坐在位置上旁听,偶尔遇到四人发问,他就会择机发言,找到一丝存在感。 “阴平小道,上次姜叙偷袭剑阁的时候,就是从阴平出发的,我们何不在效仿一次?”贾诩说到这里,声音徒然提高:“阴平小道在上次的时候已经派兵驻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主公可兵分两路,一路走剑阁,一路走江油,一方面策应魏延甘宁攻打三巴,一方面策应我们攻打沓中,只要偷袭成功,西川一战可定!” 吕布砰然心动,因为这个提议真的很不错。 但凡两军交战,都会考虑到天时、地利、兵马、粮草、辎重的问题,不仅要考虑到本方的,也要考虑到对方的,要学会换位思考,在对战的时候把自己比作对方将军,这样才能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问题被吕布提了出来,他说:“西蜀自古便是天府之国,粮草颇丰,这方面和我们差不多;在兵马方面,大概有二十万左右,大多驻扎在成都外围,没有骑兵;西蜀的兵马大多数是本地兵马,熟悉本地的环境,而我们是外兵,所以打起来我们还是有点吃亏!” 贾诩抖了抖手上的竹简,轻描淡写的说:“除了西川四将,还有严颜、王平等将,这些人都不可小觑,但是比起甘宁魏延他们,不可比!” 吕布想了半响,拍案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谋划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行动了,这是咱们从虎牢关就开始谋划的,成败就在此一举!”(。) ------------ 第三百五十二章 伐蜀之战 尽日思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寒风料峭,遍地枯残,冰雪消融,但天地间依然咋暖还寒,正旦刚过,四郡长吏就开始往陇县源源不断的输送粮草,四郡的驻军在各级的带领下开始往陇县集结,一场关于西川归属的大战蓄势待发。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三月中旬,由于要迎接各地的驻军,并州军在陇县城外的军营被扩建了数倍不止,用于四郡军队的屯扎。 这一天,吕布负手矗立在辕门外,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并州军各谋臣武将,一眼望去不下数十人,武将以高顺为首,谋臣以贾诩为首,分别恻立在吕布左右两旁。 贾诩看了看不远处渐行渐近的军马,对着旁边的吕布说:“看样子是文远将军到了!” 并州军有六万骑兵,有两万在张辽的手中,另外两万在吕布手中,剩下的两万在黄忠手中,分为并州狼骑和西凉铁骑,并州狼骑由吕布和张辽一人统率两万,西凉铁骑驻扎在金城,由金城太守黄忠统率。 须臾,张辽将大军开到辕门外,翻身下马就是一拜:“张辽拜见主公!” 吕布说:“在路上没发生什么状况吧?” 张辽咧嘴一笑:“要说状况是有的,就是随后清剿了几股山匪!” 吕布点点头:“先去扎营,半个时辰后到大帐议事!” “诺!” 张辽高声应诺一声,随后大手一招,率领本部军马开进了并州大营。 就在张辽进入大营不久,黄忠所率领的西凉铁骑也渐入眼帘,只见为首一人身高八尺开外,白马金刀,赤袍银盔,发髯灰白,虽年过半百但依然精神抖擞。弓箭随身,正是吕布帐下第一大将黄忠。 黄忠还未靠近,就听见他爽朗的笑声飘荡而来:“哈哈,主公。真是想煞我也!”,在吕布还没有攻打汉中的时候,黄忠一直在陇县任职,大部分时间和高顺一起训练兵马,夺得汉中之后。甘宁因为要驻守白水关,所以吕布就将黄忠调到金城做太守,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吕布这么长时间。 吕布笑了笑,回答道:“将军在金城生活得可愉快?” 黄忠打马走到吕布跟前,一抚灰白的胡髯,朗声道:“愉快,怎的不愉快,政务都有李忧打理着!” 吕布说:“那便好,你先去扎营,半个时辰后进帐议事!” 黄忠连忙拱手应诺一声。旋即便率领三万西凉军开进了并州大营。 ....... 待张辽和黄忠落座之后,吕布先是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然后直奔主题:“今日把大家召集在这里,目的我就不用多说,我就想问问大家,谁愿意担任伐蜀先锋?” 那边厢吕布话音刚落,潘凤就起身拍了拍胸脯说:“启禀主公,末将愿意担任先锋!” 潘凤和张郃新进,他们需要一场战绩来获得老将们的认可,这也是并州军的一贯作风。当年甘宁他们新进的时,第一次出征就担任了正印先锋官,所以潘凤抖了抖精神,大步迈出阵列。他也想试一试这先锋到底是啥滋味。 潘凤的速度相当快,以至于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他就已经单膝跪在了大帐中央,虽然他们很不愿意,但谁叫别人的动作比你快呢,当下众人都纷纷祈祷吕布不要答应才好。 “启禀主公,末将愿意担任副将先锋官!” 一般两军对战。都分为正副先锋之职,正印先锋被潘凤夺了去,张郃当下不再迟疑,连忙起身和潘凤双双跪在了大帐中央,等待吕布的决定。 吕布注视着帐下的两人,食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要是以往的话他或许同意两人担任正副先锋,可如今西川之战关乎到他们日后的生死存亡,不容大意,但是他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不能打击了别人的积极性不是? 贾诩看出了吕布的为难,他裹了裹身上的大裘,对着潘凤笑道:“潘凤将军勇气可嘉,但沓中守将高沛乃是蜀中大将,帐下的武将个个了得,不如让高顺将军担任正印先锋,二位共同担任副先锋如何,行军打仗非同儿戏,何况乎此战关乎到我们的生死存亡,所以不容小觑!” 张郃求的就是副先锋之职,当下表示没有意见,潘凤撇了撇嘴巴,极其不情愿的说:“好吧,既然军师都这样说了,末将只能从命,不过纵然是副先锋,末将也能拿下首功!” 贾诩说:“既然如此,那高顺将军就挂正印先锋之职,潘凤张郃二位将军次之,领兵一万,即可起兵,不得有误!” 高顺几步迈出阵列,上前接过贾诩递过来的印绶,对着吕布和贾诩说:“末将定然不辱使命!” 吕布点点头,再次下令道:“姜叙、张绣何在?” “末将在此!”,姜叙和张绣同时迈出队列,拱手候命。 “令姜叙率领虎豹营,张绣率领陷阵营,两部人马共计两万一千人,即可发兵阴平,至于去干什么,我就不用多说了,江油和剑阁,由你们自己选择!”吕布快速的下令道。 “末将领命!”张绣和姜叙齐齐拱手允诺。 “好!”吕布轰然起身,一挥大氅道:“此战,是我们生死存亡之战,只许胜,不许败,大军明日开拔,各将各营做好准备,不得有误!” “诺!”众将齐齐应诺一声,鱼贯走出大帐。 第二日,随着悠扬的号角声响起,驻扎在陇县城外的十万大军陆续开拔,为了震慑蜀军,吕布几乎倾巢而出,只留下张济樊稠守卫陇县,反正东面有马腾扼守,北面一线有李儒扼守,西面羌族和宋宪、魏续压制,陇县足以稳如泰山,再加上沮授程昱坐镇陇县,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而且从陇县到沓中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可立刻回师救援,但陇县必定是吕布的根本所在,吕布也不敢托大,因此还留下徐荣屯扎在西县,以防不测。 将近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穿过上方谷,沿途有加倍征用了一些民夫充作辎重兵,在军中多竖旗帜,拉长士卒之间的行军距离,在马车后面捆绑了树枝,尽量造成尘土蔽日的假象,沿途号称二十万,以最快的行军速度直奔沓中。 大军在铁龙山一带又分做两部,一部由姜叙、张绣率领两万多人马偷渡阴平小道,一部由吕布亲自率领,沿祁山道浩浩荡荡的杀奔沓中而来,在距离踏出不足五十里时,高顺旋即率领一万人马,带着潘凤和张郃脱离大军,直奔沓中而来,张辽黄忠本部兵马四万为第二队,吕布自令大军三万在后,准备迎敌。(。) ------------ 第三百五十三章 伐蜀第一功 却说高沛在沓中收到并州军集结的情报后,早就从成都调集了三万兵马前来沓中拒敌,没过两日,斥候再次飞马来报:吕布用高顺为先锋大将,已经沿途杀奔沓中而来。因为巴蜀门阀对投降吕布还没有达成共识,所以高沛大刀一挥,率领四万大军开往祁山,准备拒敌。 高顺随同潘凤、张郃带领了一万并州军马一路而来,来到一处极为险峻的无名山,那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远远地望去,那悬崖之高,之陡,宛如被人用巨斧劈峭过一般。待走进之后,只见云雾缭绕,犹如一把利剑,耸立在云海之间。 高顺询问向导:“此山叫什么?” 向导不敢怠慢,急忙说道:“此山名为剑山,因形似一把利剑拔地而起,故此得名!” 高顺点点头,随后大刀一挥:“三军听我号令,迅速占领此山险要之处!”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一万兵马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纷纷攀山占险,张弓搭箭,静候高顺的下一道指令。 待大军埋伏完毕,高顺登高远眺,对着潘凤和张郃说:“此处真是一座好山!” 潘凤正了正他头上的扭头盔,瓮声瓮气的说:“将军要买它做风水宝地吗?” 高顺看了潘凤一眼,笑道:“无双将军真会打趣,某看这座山山势曲折,若能赚得高沛在此,我们虽然兵力比他少,但依然可以以少胜多!” 张郃闻言,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顺,要说并州军谁最厉害,除了吕布外当属黄忠第一;要说谁最凶猛,当属周泰;要说谁最会用兵,就是他们眼前的高顺了。当年虎牢关一战,他在关前摆下大阵。楞是将关东联军五万人马杀绝在了阵中,那场大战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如今想起来他还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边厢的潘凤闻言,脸色一喜。挥了挥拳头道:“原来如此,高顺将军真是高见!” 恰在此时,忽见斥候飞马来报:“启禀将军,敌军先锋距离大军不过三十里!” 高顺一抹胡髯,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仰天叹道:“真是天佑我也,合该我军取得胜利!”,感叹完毕之后,他有接着下令道:“三军听令,强弓劲弩准备,待敌军冲入山谷后给我狠狠的射,争取将敌军先锋射杀在这座山谷之内!”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刀枪兵开始开山凿石,弓箭兵纷纷搭弓拈箭,瞄准了剑山谷口。屏住呼吸,等待敌军进入埋伏圈。 看到大军蓄势待发,高顺又对着旁边的潘凤下令道:“潘凤将军,令你前去迎敌,记住,只许败,不许胜,引敌军进入剑山,某在此接应你,切记。需要依计行事,成功则算你伐蜀第一功,若是不依计,某定斩不饶!” 潘凤嘿嘿一笑。抖了抖身上的铠甲,提着两柄大斧道:“嘿嘿,高顺将军,你就把心放在独自里,末将去去就来!” 说完之后他便冲下山去,提缰上马后将手中大斧一挥:“不怕死的跟我来!” 山中先是传来一阵斗志昂然的呐喊。随后便从山上蹿下千余人马,他们俱都挥舞着刀枪跟在潘凤身后,冲着蜀军的先锋迎了上去。 上千人摇旗呐喊,逶迤杀来,在距剑山一里处和蜀军先锋撞个正着,双方人马弓弩齐发,各自射住阵脚,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蜀军先锋乃是高沛帐下骁将吉辉,他见潘凤上下不过一千余人,旋即指着潘凤扭头大笑:“我只到道高顺是三头六臂,原来是这贼行,膀大腰圆,头顶牛角盔,宛如昨日咱们吃的那头蛮牛!” 潘凤气得三尸暴跳如雷,板斧指着吉辉破口大骂:“无知贼将,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看好了,某乃高顺将军帐下副将先锋官潘凤是也,就凭你也是我家将军敌手?我是蛮牛如何,蛮牛是你亲爹,今日要打你妈的!” 说完不迟疑,提着两柄大斧纵马杀来。 吉辉冷哼一声,挺枪纵马和潘凤捉对厮杀在一起,两人在战场上你一斧来我一枪,交战十余合不分胜负。 潘凤本想两斧头劈死这蜀将,但想到高顺的吩咐,当下虚晃一斧,拨马便回,一边跑还一边吼道:“贼将休狂,某远到而来,战马甚为疲惫,待某回去换一匹马来再与你厮杀!”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即将飞走,吉辉那里肯舍,急忙拍马追杀:“敌将那里走,留下人头再走不迟!” 吉辉身后的蜀军见到主将追杀上去,连忙挥舞刀枪,扛着旌旗随着主将追杀。 吉辉追赶正急,到了一处山谷,潘凤忽然拨马便回,大笑道:“无谋之辈,中我家将军计也,速来受死!” 两马相交,战无一合,吉辉就被潘凤手中板斧三下五除二齐肩砍为两段,坠马身亡。 山谷两侧鼓声隆隆,张郃率领五千伏兵从两侧绕出,截断蜀军退路,高顺率五千军在山上弓弩齐发,把蜀军截住厮杀,首尾不能相顾。吉辉战死,副将大惊失色,那里还管的了士卒,当下转身寻路,策马狂奔。 忽听得大喝一声:“贼将哪里走,可认得河北张郃?”,张郃断了蜀军退路,正杀得斗志昂然,酣畅淋漓,忽见一员敌将即将冲突包围,当下摆动手中銮银虎头枪,迎着那员敌将厮杀。 眼看着就要一枪搠敌将一个血窟窿,哪知那边的三员裨将校尉见到副将险象环生,急忙催马前来助阵,四人合战张郃。张郃全然不惧,当下抖擞精神,酣战四将,一杆长枪挥舞,宛如梨花散落,漫天飞舞,又如水银泻地,无处不在,天地间都被一片银光闪闪蜇芒包裹着。 剑山谷内,两军呐喊,恍若惊雷,赛过雷轰,副将不知道并州军有几百万,心上着忙,手中朴刀松了松,被张郃抓住机会,长枪宛如毒蛇吐信,一枪将蜀将刺了一个透心凉,那蜀将口中发出一声惨叫,被张郃一枪挑落马下。 还没等那些围杀张郃的蜀军将反应过来,那边的潘凤就已经骑着西凉大宛马,手提两柄短柄斧,仿若一头怒气未消的蛮牛杀将而来,手中大斧连番挥舞,几道银光乍现,那几名围杀张郃的裨将校尉就已经被潘凤几斧劈落马下,成了几块血肉模糊的肉块,死得不能在死。 高顺看道蜀将被潘凤和张郃两人七零八落,当下一挥大刀,五千人一齐赶杀下山来,士卒们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以猛虎下山之势冲进蜀军,手中刀枪齐举,矛戟乱搠,只杀得蜀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杀死蜀军三四千人,其余有命的逃去报信,高顺取下几名蜀将的首级,收拾旗鼓马匹兵器等物,差人解送吕布大营去报功不提。(。) ------------ 第三百五十四章 张松出使荆州 益州首府,成都。 自从吕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取得汉中之后,益州上下一致认为吕布不会轻易进军巴蜀,虽然刘璋及其谋士认为并州军无暇西进,但朝野上仍有不少人的想法和他们的不一致,最近一段时间,关于西凉军南扩的议论在益州甚嚣尘上,各种消息在成都城内传得满城风雨。 西凉军的实力摆在这里,只要时机成熟,西凉军一定会向南扩张,这一点,无论是巴蜀本土系,还是东州士都已达成共识,唯一的争论是,西凉军西扩会在什么时候开始,目前为止,巴蜀朝野有两种观点,一种是在两年后,当汉中恢复元气,吕布消化掉汉中后才会发生,这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还有一种激进的观点是一年后,理由是吕布不可能等到汉中恢复元气后再南扩,只要来年麦熟,兵强马壮,西凉军便会立刻南进。 不过对于刘璋而言,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都不会影响他的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西凉军永远不要南征巴蜀,让巴蜀永远成为他和他子孙的王国。 为了这个目的,刘璋不惜在吕布大举南下之时前去讨好刘表,承诺刘表只要在吕布南侵的时候出兵汉中,与他遥呼策应,事成之后让出刘表一直觊觎的巴西郡。这所有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保住自己对巴蜀的拥有。 刘璋就象一个生活在瓶中之人,他只管注视头顶上的那一方瓶口,而不会过问瓶子四周是否已强敌环绕,而这个给他带来一丝希望的瓶口,便是刘表提出的一个方案,要求刘璋先割舍巴西,然后刘表在出兵。 对于刘表提出来的这个要求,益州上下又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刘璋立刻割让巴西,否则等吕布大举进攻时悔之晚矣。而支持这一决策的人大多都是来自荆州的东州士林,在投降的基础上,他们更倾向于刘表,刘表是荆州刺史。就像是他们的亲人一样;而另一派则反对刘璋割出巴西,他们认为刘表是一个伪君子,他和刘璋同属于高祖血脉,如今汉家天下正在被诸侯蚕食,他们应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此时刘表向刘璋索要巴西,俨然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不顾宗室情谊。 对于这两派的说法不一,刘璋也难以决策,烦闷苦恼,这一天,州牧府后宅走廊内,刘璋的长子刘循正在为庞羲而向父亲求情,刘循是庞羲的女婿。前些日子他去巡视梓潼郡,正好和邓芝错过,但他看到了邓芝的留信,才知道岳父处境不妙。 “父亲,东州士的存在,才使我们能平衡巴蜀本土系,一旦东州士势力消弱,被巴蜀本土系占上风,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刘璋正站在鸟笼架前喂食他心爱的雏鹰,半晌才淡淡问道:“是庞羲让你来的吗?” “并非是岳父让孩儿来。孩儿只是听到一些传言,所以有点担心。”刘循说。 “你听到了什么传言?”刘璋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喂他的雏鹰,这雏鹰乃是巴蜀之地特有的山鹰幼雏。成年之后它就会制霸苍穹,一般的鹰都不敢靠近,甚为凶悍。 刘循迟疑一下道:“孩儿听说有人对他案不满,想利用西凉军西扩来打击东州士。” 相比于长子,他更喜欢次子,他总觉得长子缺少一点魄力。刘璋回头冷冷看了儿子一眼:“难道西凉军已经进攻巴蜀了吗?” 刘循低下了头,他心中很矛盾,一方面他想保住岳父庞羲,但另一方面他也认为西凉军必将南扩,想说服父亲放弃侥幸心理,全面动员备战。 “父亲,岳父是托孤重臣,你不能这样对他,而且父亲当年能安安全全的到达成都,也是靠他一路护送,你怎能如此?孩儿劝你还是把他召回成都,否则吕布打来就晚了!” “哼!”刘璋重重哼了一声,极为不满道:“吕布凭什么进攻巴蜀?他是接到天子旨意,还是被任命为益州牧?亏你还是长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整天人云亦云,你有没有脑子?” 刘循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半晌道:“可是也应该积极备战,做好应对西凉军南进的准备。” “放屁!” 刘璋大怒,指着儿子骂道:“你这个蠢货,给我滚!滚!” 刘循吓得连忙后退,走了几步,刘璋又克制住怒火喝道:“回来!” 刘循又来到父亲面前,头深深低下,一言不敢发,刘璋半晌才道:“张鲁在汉中经营我多年,我与你祖父为了收复汉中不知使了多少手段,纵然如此,那汉中依然牢牢的掌握在张鲁的手中,可吕布只用了两个多月都拿下了汉中,现在,我就算再募兵会是六部的对手吗?” 刘璋又继续道:“我为什么要让庞羲去巴西,我为什么要割让巴西给刘表,为的就是让他在三巴主持一切政务,如果成都不保,我们就可以退去三巴,如果三巴不保,我们就可以退去荆州,不过我相信刘表只要出兵策应,我们就可以把大军屯扎在江油一带,抵挡吕布从祁山南下的大军,而汉中方面我们就不用担心,除非魏延想要腹背受敌,否则他断然不敢出兵” 刘循暗暗叹息一声,父亲太想当然了,事实哪有这么简单,但他不敢再反对,只得低头道:“孩儿明白了!” 刘璋见儿子醒悟,这才转怒为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实力不济就要学会示弱,姿态放低一点没有问题,你要好好跟为父学一学。” 刘璋的语气放缓下来,停一下他又道:“庞羲的事你不用太担心,这一切都是我和他商量好的。”,刘璋说到这里,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倒是那个赵韪,当年你祖父说他主强则辅,主弱则反,如今看来他已经蠢蠢欲动了!” 赵韪自认为掌握着益州的政局,但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庞羲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些与赵韪朋比为奸的人全部挖出来,而庞羲的离开只是开始,不过这一切只有他和庞羲两人知道而已。 “是!孩儿告退。” 刘循正要离去,刘璋忽然想起一事,又吩咐他道:“最近你和闸儿在赵韪那里学习,少说话多做事,不要露出破绽!” “孩儿记住了。” ........ 下午时分,刘璋急匆匆的换上官服,在侍卫的搀扶下登上马车,两个车轮子八只健壮的马腿在街上疯狂的鼓动着,朝益州刺史府驰骋而去,刘璋刚刚收到消息,吕布已经开始向沓中进攻,他没想到吕布的行动会这么快,以至于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在心中想,只要两年,两年之后他就会把益州的政局给整顿好,然后在放心大胆的迎战吕布,可为什么吕布不给他机会呢? 很快,刘璋的车架在刺史府前停下,刘璋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一步地跑进了刺史府,此时刺史府内已经人满为患,他们都是益州的重臣,一收到吕布进攻沓中的消息,他们就已经赶到了,他们之所以比刘璋快一步,那是因为刘璋住在城外,那是刘焉留下来的房子,是仿造洛阳皇宫建造的,相当的奢华。 等刘璋步入议事大厅后,这些在正厅外交头接耳的谋臣武将才步入大厅,随后分做两列侯立,等待刘璋开口说话。 “哗啦啦!” 众人等了许久,他们没有等来刘璋的话,等来的却是刘璋桌案上竹简落地的声音。 “你们不是说吕布要两年才打过来吗?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这才过了一年不到,他又打来了!” 面对刘璋的怒气冲冲,众人都不敢充当出头鸟,当下纷纷手臂成拱,头颅低垂,以恐惹祸上身。 刘璋见他们一个二个都不说话,心中更是恼怒,捡起桌案上残留的竹简,劈头盖脸的砸向赵韪:“你说,当初你叫的最厉害,如今怎么办?” 赵韪立即匍匐在地上,头颅埋得很低,所以人都看不到他脸上的变化,他说:“主公,如今之际,一方面应派遣大将去江油御敌,抵挡吕布大军,一方面遣使派往荆州,请求刘表发兵攻打汉中以为策应!” 刘璋嘴上挂着冷笑:“你不是一直都反对这件事吗?如今怎么又提出来了?” 赵韪属于东州士林,但他不是荆州那一派的,而是雍凉、三辅、京畿一派的,所以他一直都不赞同刘璋割让巴西和刘表,否则他们雍凉一派就会受到荆州一派的打压。 赵韪说:“卑职也没有想到吕布会如此的快,如今事已至此,都怪卑职判断失误,还请主公责罚!” 刘璋冷哼一声:“责罚就免了,你现在马上就去安排人手去荆州,只要他发兵,刘表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要答应他。” 赵韪头也不敢抬的说:“卑职保举一人,可担当此大任!” “说!”刘璋有点不耐烦。 “张松张永年,他是益州数一数二的舌辩之士,由他出使荆州在合适不过了!” 刘璋将目光移向文臣一列末端的张松身上,问道:“叫你去出使荆州,你愿不愿意?” 只见那张松二三年纪,头发微微有点枯黄,面容清癯,淡眉鹰隼,下巴微尖,说起话来显得绵软无力,他说:“张松领命!”(。) ------------ 第三百五十五章 黑暗中的成都 益州的春季雨水充沛,连绵不断的春雨像任性的小孩一般反复无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天空刚刚放晴了半个小时,天空忽然又变得乌云密布,雨点像豆子一般从天空变本加厉的洒下来,敲得房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刺史府内,刘璋见到张松领命而去,又把目光投向武将一列,说道:“谁也愿意统帅大军前去江油御敌?” 自古川蜀民殷国富,孕育了不少英雄豪杰,其中就以西川四将最为突出,分别是泠苞、刘瓂、张任、邓贤,张任现在驻扎在剑阁,准备抵御汉中的魏延和甘宁,现在留在成都的只剩下泠苞、刘瓂、邓贤,其余的还有杨怀、吴兰、秦宓、邓芝、吕凯、张肃、庞义等将,他们都是西川久负盛名的悍将,当年刘焉之所以取得西川,都离开不开他们的能征善战。 刘璋的话音刚落,邓贤、冷苞双双出列,对着主位上的刘璋拱手说道:“启禀主公,末将愿意领军前往江油,抵御吕布大军!” 他们身后的吕凯、邓芝、吴兰、杨怀也跟着走出队列,对着刘璋说:“我等愿意跟随二位将军随军出征!” 刘璋大喜,起身说道:“壮哉,有诸位将军在此,我又何惧吕布?冷苞、邓贤听令!” “末将在此!” 冷苞邓贤同声应诺。 刘璋拿起桌案上的印绶,走下前来递给冷苞:“令冷苞将军为都督,邓贤将军为副都督,令你二人率领十万大军及吕凯、邓芝、吴兰、杨怀四将前去江油迎敌,让西凉军尝尝咱们蜀军的厉害!” 冷苞恭敬的接过鱼鳞兵符,与身后的诸将齐齐喝道:“末将定然不辱使命。凯旋归来!” 时间紧促,冷苞及其众将没有等道聚议散去,便健步走出益州刺史府,他们先在东南西北的瓮城内点齐兵将,再到附近郡县调取兵马,于第二日凌晨汇聚了十万大军。随着一阵悠扬的号角响起,十万蜀军在冷苞等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杀出成都,向着益州北方重镇江油逶迤而去。 夜已深,华灯初上,照得赵韪的府邸如同白昼。 “刘璋若自以为防得住外势,便能安心,殊不知变生肘腋,他把成都城门关上不准进出,反而方便咱们行事。”赵韪举着酒杯。语气踌躇满志:“如今吕布快要打进来了,时间已经差不多成熟,是时候给刘璋来一个釜底抽薪了,以报某今日羞辱之仇!” 庞乐、李异、孟达等人面露钦佩之色,他们之前以为吕布不会太早打进来,却没料到他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再次出兵,这其中肯定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着这一切。不过这正合赵韪之意,吕布一动。武阳、梓潼、雒,赵韪在这三个地方或实或虚地落子,一下子调空了成都的防卫力量。 如今庞羲被羁绊在巴西,张任困在汝南,徐靖、李严赶往巴东,成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虚。这座城市最柔软的腹部已经袒露出来,而锋利的长矛已经架好了位置,只需要轻轻地一刺,赵韪就可以完完全全掌控成都及其广汉,迎接吕布入蜀。必等重用,这些都是他和吕布商量好的。 早在两年之前,吕布的细作就已经打入西蜀,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联络西蜀的东州士林,只要西蜀的东州士林愿意帮助吕布坐上益州之主的位置,事成之后不吝封赏,孟达是扶风人,他不仅是法正的同乡,亦是法正的好友,所以吕布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法正第一个想到了他,因此派人三言两语就把孟达给俘获了。 法正说动了孟达,孟达说动了庞义,庞义说动了庞乐,庞乐和李异赵韪的心腹爱将,他们传达了吕布的细想后,迅速得到了赵韪肯定,因此他早在刘焉病重的时候就开始谋划着这件事,如今的西川,除了冷苞和张任带出去的十五万兵马,剩下的五万精兵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其中最为致命的还是驻扎在雒的庞乐所部。 “今夜步出斗室,今日就改旗易帜!” 赵韪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僚,他们每一个人都流露出狂热的神情,这是一种源自于紧张的兴奋,更是大业将成的陶醉,他们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高高举起了手臂:“成就大业,在此一举!” ...... 吴懿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为人高亢强劲,他因为说话得罪了刘璋,前段时间被刘璋下狱,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被放出来。 吴懿一路走到刘璋的府邸,按照规矩,此地已属于禁中范围,该由刘璋的侍卫设围,刘家的人都回避出去。吴懿一踏进去,看到数名宿卫正斜靠在廊下,与一个青年人投着骰子。 “咳咳!”吴懿忽然高声咳嗽了几声。 吴懿的声音浑厚,那些宿卫惊得慌忙的站了起来,甚至还顾不上拿起兵器。吴懿沉着脸走到他们跟前,仔细的端详年轻人的面孔,年轻人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将军!” “大公子,你以后要承接主公大业的,怎能如此!”吴懿的口气有些痛惜。 刘循是刘璋的长子,和他父亲一样温仁,相比于二公子刘闸,他身上或多或少缺乏一些威严,这一直是蜀中一些老将担忧的事情,毕竟军队尊重强者,鄙视弱者,刘闸以前都在跟随张任习武,虽然张任如今不再剑阁,但刘闸几乎每天都会刻苦学习武艺,而这刘循现在居然在禁中聚赌,实在太不像话,若不是刘璋正在等候,他真想好好训斥一下这个愣头青。 吴懿环顾了一圈,发觉今天在府中的宿卫似乎多了些,人影憧憧,而且似乎里面还有许多禁卫军的面孔,眉头不自然地皱了起来,禁中赌博,尚只是品性**,若刘循骤得大权,不知轻重,擅动重兵炫耀,就是严重的政治问题了。 刘循看出了吴懿的疑惑,笑眯眯的解释道:“吴将军,这是父亲的意思!” 对于这个说辞,吴懿未置可否,只是叮嘱道:“大公子要多多学习经学武艺,不要过于怠慢!” 刘循连连点头。 吴懿拍了怕刘循的肩膀,随后迈入正堂,刘循回身大手一挥,兴味索然的宿卫们散开来,重新站回岗位上,把刘璋居住的房子围得水泄不通,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护卫泾渭分明,老宿卫在一边,新编进来的心宿卫是另一边,两边彼此都不理睬。 与此同时,孟达已经在成都城南的瓮城内完成了初步的集结。 此时的成都城内,有四支比较强大的兵马:孟达的四百人部曲,刘璋的三百禁卫营,宿卫两百人以及其子刘循的五十名骑兵,其他各个官员的官邸里还有一些护院或者私兵,加到一起也有不少人,但是太过分散,不用计算在内。 表面上,刘璋手里掌握着至少一千人的兵力,对赵韪孟达的四百人绰绰有余,可实际上,他们最大的一部分已然倒向赵韪,此时成都城内的军力对比,实际上是赵韪的九百人人对刘璋的五百人,更何况刘璋的禁卫军分散在成都各处,拢不到一起捏不成拳头。 按照赵韪的计划,孟达的部署要在傍晚前集结完毕,日落之后,全队沿北街一路向北,直杀向位于成都北侧的禁卫军,只要控制住禁卫军,成都就等于失去一半的力量。 就在孟达围剿禁卫军的同时,庞乐手持进来赶往四门,尽快控制城门,刘璋命令四门紧闭,反而帮了庞乐的大忙,兵变一发动,守城士兵更是不敢擅自开城,于是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离开成都,可以尽快掌握成都,将刘璋围在刺史府内。 李异率领禁卫大部和赵韪豢养的十几名游侠,赶往城西瓮城,那里是禁卫军另外一部的驻地,有蜀中大将张翼统率,有鉴于张翼和他的禁卫军战斗力强悍,他们会围而不歼,等孟达扫平城内残敌后赶来在攻进去,以众击寡。 至于赵韪,则会和雍凉系的官员们直接赶往刘璋府邸,等到大局底定之时,他们会迎刘璋最小的儿子刘闸做益州之主,届时大局一定,他们将调庞义在梓潼的五万大军驻防成都,凭着成都城坚守一个月,静待吕布大军的到来。 作为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孟达能否集结部队,是行动的关键,他们名义上属于卫队,被分割城几十个小组分散在成都各处,孟达为了把他们聚拢大一起而而不至于引起荆州一派的疑心,以发响为名义,要求他们去南边瓮城统一领取。 结果他的部属集结速度比预想要慢,眼看着洛阳要落山了,才凑了五百人不到,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没有去武库领取兵戈,大部分人穿着粗布麻衣,手里的武器也只是城防用的木枪,短刀不过数十把。u** ...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成都乱夜 成都南城,盛饷的箱子七七八八的搁再校场中央,里面的铜钱和布帛袒露在外,许多士兵直勾勾的盯着,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这支部队里除了一部分是正规军外,余下的都是赵韪多年来豢养的门客仆从,因此军纪不算严整,除了几名心腹侍卫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孟达的真正意图,如何控制这群人造反,也是一门大学问。 孟达烦躁地登上瞭望塔,试图借着最后一丝余晖望一下远处的动静,城楼上的刁斗敲了三下,四面城楼纷纷举火,成都城正式进入宵禁。 “不能再等了!”孟达走下瞭望塔,把焦虑从脸上抹去,这支部队因为长时间的停留,已经引起了附近蜀军和宿卫探子的疑心,如果在按兵不动,恐怕会有败露,孟达将心一横,操刀在手,开始指挥部队拿上武器,准备去打刺史府。 他命令士兵们集结整队,分成三个方阵,士卒们意识到这不是排队领饷的队形,眼看天色已经慢慢变黑,都有些不明就里,后队开始聒噪起来,孟达走过去,一脚踢翻了装着军饷的箱子,里面的钱帛“哗啦”一声撒了一地,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这位将军。 孟达威严的看着他们,把脚踩在半倾的箱子上,大声喊道:“诸军听令!” 士兵们屏住呼吸,停止了聒噪议论。 “刘璋昏庸,已经不足以做益州之主,如今温侯吕布已经亲率二十万大军伐蜀,不日就将攻破成都,某已经投降温侯,今夜某就要去攻打刺史府,斩杀刘璋,迎接温侯入蜀,温侯说了,事成之后。没人都赏金百良,擢升三级!刘璋府邸内的财宝,由尔等任取!” 孟达知道跟他们说道理没有意义的,还不如以赤/裸/裸的利益相诱。刘焉在世的时候,一心想要自立为王,府中积累了不少的珍宝器皿,随便一件都能让这些亡命之徒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所以孟达的话刚说话。那些赵韪的门客仆从都开始大吼,听起来就像是整整一大片人都在应和,人类特有的从众心理,让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也跟着呼啸起来。 校场令官听到聒噪声,连忙走过来想问个究竟,孟达面部表情,手里刀光一闪,鲜血飞溅,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骨碌碌的滚落在地,整个校场立刻陷入一片安静。大汉法令严明,军队里如出一辙,甚至略胜一筹,此时孟达当众斩杀令官,他们也会跟着连坐,按照法度,他麾下的这些人也脱去不去罪责,孟达这样做是彻底的断了他们的退路。 一旦见血,便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孟达提刀上马,高举手中还在滴血的朴刀。大吼一声:“随我来,取富贵就在今朝!” 他说完之后就率先冲出校场,五百余人的队伍勉强形成行军阵型,开始沿着南街朝着北方跑步前进。其中好多士兵甚至还搞不懂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完全是凭着服从意识向前奔跑。 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南街,包围禁卫军,禁卫军是刘焉的精锐,在他们身上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它就像一只深海章鱼。它的触手遍及了整个城区,无所不能,但首脑却是最为脆弱的,只要他们在张翼觉察前包围禁卫军,就能与奠定了胜局,否则张翼会跟禁卫军都隐没在黑暗中,伺机亮出獠牙。 黑暗之中金属兵器铿锵交击,无数只脚踏在南街的青石路面上,发出沉重的纛纛声,如骤雨落地,因为宵禁的缘故,这条在白天很热闹的大街此时一个平民也没有,只有偶尔走过的倒霉巡逻队,要么被三下五除二地杀死,要么被裹挟到队伍中来。 孟达举头去望,看到原本应该彻夜不熄的四门卫灯,已经有三盏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支火把,他心中以喜,看来庞乐那边进展得很顺利,已经拿下了三座城门,现在只要北面的朱雀门一落,便意味着整个成都都掌握在他们手中,成都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就着微弱的月光,孟达以能看到前方禁卫军模糊的建筑轮廓,他迅速向两名军官作了个手势,两人会意,各自带着几个人脱离了大部队,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而去,确保第一时间完成合围,禁卫军里灯火如豆,看起来还全然未察觉到大难临头。 孟达握紧朴刀,人意合一,此时的他俨如一个赌徒,已经恢复成了当年那位无坚不摧的游侠。 在孟达发起冲锋之时,在他正北五里处,庞乐正仰望朱雀门,夺门行动进展之顺利,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庞乐已经看到三座城门的卫灯落了下来。 成都太大,赵韪手里的兵力捉襟见肘,因此分配给他的人并不多,只有二十人四封敕书,三个人各自带着几个随从和一封敕书分赴四门,至于如何夺门,就得看他们各自的手段了。 现在看来,无论其他三处的手段是软还是硬,都已经顺利拿下。 “就看我的了!” 庞乐舔了舔嘴唇,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往禁卫军安插细作、夺门,每一件事都是高难度的,可他都无比完美地完成了,庞乐深信,这个时代总会有一些人是天纵之才,而那个人不会是孟达,也不会是赵韪,而是自己。 庞乐掏出敕书,走到朱雀门前,他彻底研究过朱雀门,城门令是一个单纯质朴的老什长,年级大了,头脑比较简单,唯张翼是从,靠劝降是没用的,幸运的事,在之前整饬宿卫和禁卫军的行动中,赵韪给朱雀门掺进了数名心腹门客,届时只要自己能骗过以时,便可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杀此令,再亮出敕书,必定内震慑群小。 他迈步走过去,正欲喊出城门令的名字,忽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在正对面漆黑的城门洞里,传来一阵沉重而清脆的金属摩擦声。 这个声音说明一件事,朱雀门的城门正在缓缓开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刘璋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庞乐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被否认:“如果成都城内有变,守军在不明形势的情况下,应该紧闭城门才对,也许是某位信使紧急出城吧!” 退一万步,即便是守军察觉到不妙,大开城门,也无关紧要,赵韪将军妙手所致,这成都方圆几十里内,刘璋应该已无战之兵。 想到此处,庞乐心中稍定,对身后的心腹说:随我进去,看我的眼色行事,但凡有异动,一刀斩杀便是!“ 心腹们没有动,只是惊骇地指着城门洞里的黑暗,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庞乐注意到天明的奇异表情,回头去看,瞳孔突然收缩。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是他!” 这成了庞乐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赵韪看到四面城门上的灯火都已经熄灭,才从府邸起身,他披盔挂甲,在数名心腹家将的护卫下乘车向刺史府开去。 他满怀自信地步出府门,登上早已准备好的翡翠鼻车,临开动前,他看到对面的街边闪过一道黑影,那大概是禁卫军的探子,就算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没有上级需要汇报,那个张翼,恐怕已经变成了孟达的刀下亡魂。 周围的夜色笼罩下黑压压一片,街道空旷清冷,只听到这辆马车马蹄敲得地面“哒哒”作响,回声听起来格外的清脆,赵韪坐在车里,在心里抽丝剥茧。 很快,赵韪的车架就开到了刺史府外,赵韪从车上下来,贴着不算高大的城垣朝着正厅走去,那个地方就是昨日刘璋羞辱他的地方,今天他要把昨天的面子找回来,把刘璋彻底踩在脚下,他已经辅佐了刘氏两代人,如今是时候该他做主了。 他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掌去摩挲墙垣粗糙的表面,墙面凹凸不平,尖利的砾石硌得手掌生疼,让他有种微微惬意。 另一边,孟达一马当先,一脚踹开禁卫军的木门,扛着大刀冲杀进去,屋内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 屋内桌案上点着几盏油灯,却空无一人,油灯里的残油很多,说明点燃没多少的时间,孟达自定心神,率众又冲入其他几间屋子和后面的监牢里,两处也都空空如也,孟达运足力气,此时却扑了一个空。 他倒提朴刀,面色阴沉地从监牢里走出来,旁边几位心腹有些不知所措,纷纷问他怎么办,孟达沉吟片刻,说道:“去刺史府!” 张翼很显然是听到了风声,先溜走了,这虽然让局势变得复杂起来,但也未出赵韪的意料,以张翼在成都的耳目,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很难,对此,赵韪也准备好了应手。 捉大放下,只要控制住刘璋,加上四门封闭,纵然张翼武功了得,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届时去他性命,便如瓮中作弊。(。) ------------ 第三百五十七章 阴谋圈 孟达传下命令,麾下的人马立刻跟随着他,朝着刺史府跑去,这时候,他身边的一名亲卫忽然心生警兆,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路面,然后抬起头对孟达说道:“将军,似乎有大队骑兵朝这边逼近!” “胡说,那里来的骑兵?纵然是宿卫的百骑杀来,断然也无如此的声势!” “是从北面朱雀门那边传来的!”那侍卫急忙说。…, 孟达皱起眉头,宿卫营正北是朱雀门,位于北街最北端,若有骑兵疾驰,鄙视通过朱雀门直直南下,按照计划,朱雀门应该已经被庞乐控制,他抬头望去,发现北方门的卫灯确实换成了火把,说明庞乐已经得手,心中疑虑重重, 刘璋军队的动向,除了四将之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距离成都最近的就是庞义部,如今驻扎在雒县和梓潼,断然赶不回来,其他部队离得更远,况且庞义还是他们的人,孟达还在凌晨以巡逻的名义,带着人在成都城周围转了一圈,未发现任和有蜀军返回的迹象。 这一支骑兵,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势如奔雷,时间已经不容孟达思考,他的主力部队仍在簇拥在禁卫军外面的大道上,没有任何抗击冲击的准备,孟达情急之下,冲到道路中间,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吼道:“快闪开,闪开,我们中计了!” 士兵们听到他的命令,纷纷转身,有的左转,有的右闪,一时间队形变得更加的混乱,须臾。马蹄声骤然大了起来,黑暗中突然跃出密密麻麻的骑兵,高大健硕的马身挟着雷霆万钧只势狠狠地撞向孟达的队列,就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腰眼上。 只是短短一瞬间,就有十几名士兵被生生撞飞,闷哼着摔在地上或墙上。整条街道顿时大乱,徒然受到冲击的步兵们一下子脑袋全蒙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大部分人要么愣愣地站在原地,要么凭着直觉朝两侧闪避。 完成第一次突击的骑兵们伏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肚子,将长矛斜着搠了出去,借助着奔马的速度,将那些侥幸向两侧闪避的士兵挑中。蓬起无数朵妖艳的血花。 一名士兵被一匹战马撞翻在地,疼得双眼直冒金星,他支起胳膊刚要起身,就被一根矛头挑起到半空,直到战矛承受不了重量“磕巴”一声折断,他这才重新跌落到地面,随即被密密麻麻的马蹄踩断了脊背,然后是残肢。最后变成了一堆肉渣,此时此景。惨不忍睹,让人看后无不汗毛倒竖,胆战心惊。 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这条大街本来就不算宽广,一大群惊慌失措的步兵再加上源源不断的骑兵,更显得拥挤不堪。骑兵们似乎无穷无尽,前队刚刚冲破阵列,后队又接踵而至,惨叫声和马踏骨裂的声音混杂在一处,青石路面涂满了鲜血、内脏、尿液与脑浆。 敌人的指挥官似乎没打算采取什么战术。单纯要凭借骑兵的冲击力来讲这支部队反复践踏,也对,如此狭小的空间,纵然是霸王在生,亦是难以抵挡如此猛烈的冲击。 “他奶奶的,退开两侧,结阵举矛!”孟达一刀将一名骑兵砍翻在地,随后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这是城中,不是平原,街道狭窄,骑兵的优势施展不开,如果把现有的兵力组织起来,依靠步兵在城内的灵活优势抵抗,未必不能一战。 可惜在混乱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这里大部分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叛乱的原因,有些人甚至是被挟裹而来的,盲从之人必有茫然之处,所以在遭遇挫折之后,士气下降得惊人,可以用飞流直下三千尺来形容,在骑兵接触的一瞬间,这些临时招募来的士兵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有人扔掉武器,转身就跑,只恨爹娘没有给他多生两条腿;有人索性一屁股瘫软在地,声嘶力竭地惨嚎,发了疯一般扯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有人拼命的翻越街道两旁的围墙,试图躲到房屋里去。 这队骑兵大概是接到了死命令,从进入朱雀门开始就已经直线加速,把整条南街当成了辽原旷野,这些疯狂的骑卒完全不顾大街低矮的房檐,只是一味的催促坐骑狂奔,就像一列列风驰电掣的小型火车,一场横冲直撞下来,有不止一名骑卒被旁边的房檐挂倒。后面的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图,就这样踏过自己袍泽的身躯,一往无前。 骑兵肆无忌惮地冲刷着街道,唯一还抵抗中的,只有孟达和他为数不多的侍卫悍卒,可惜混乱之中,这点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孟达亲眼看到自己的侍卫被铁矛挑得开膛破肚,矛头上海挂着一截断肠,晃晃悠悠,好似风中摇摆不定的柳枝。 孟达被气的三尸暴跳,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威,他看到一名骑兵风驰电掣而来,低头堪堪躲过骑兵的长矛,矮身挥出势如雷霆的一刀,寒光一闪,一匹健壮的战马被他从前蹄齐刷刷的斩向后蹄,整整齐齐的,好像是被切割刀按比列切割的一样,好不吓人。 马匹哀鸣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着断肢想要起身,可惜那都是无用功,因为它已经没有了四蹄,而马匹上的那名骑兵在落地的瞬间以手撑地,恢复了平衡,可惜为时已晚,孟达的朴刀已经递到他的面门,只听一声“噗嗤”,他的咽喉就已经被刀锋洞穿。 孟达杀掉那名骑兵之后,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鲜血,转身跑到一座民房前,三下五除二的将大门劈砍在地,随后单臂高高举起,口中发出一声如同猛虎一般的咆哮,猛地向那些驰骋而来的骑兵扔去。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坠马响,五六名骑兵瞬间就被飞来的门板砸翻在地,他们身后的骑兵提缰不住,纷纷被前面的战马绊倒在地,随着跌倒的战马越来越多,这条大街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战马,就好像一座雄伟的堤坝,阻挡住了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骑兵。 “下马!”见到街道被堵,街道左右街口的裨将同时大吼一声,下令骑兵下马,准备步战。 随着裨将一声令下,数以千计的骑兵纷纷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环首刀,高举着冲向孟达及其部众。 “事情有变,必须赶紧向赵大人汇报!” 孟达抢得一匹战马,试图从这片惨烈的混乱中脱身,战马徒然换了主人,不满的尥起蹶子,孟达二话不说,一刀砍在了战马的马臀上,战马骤然吃痛,一下子越过地面上滚动的尸体和血水,杀散挡路的蜀军,钻入一条狭窄的巷道,消失在黑暗里,在石路上留下一长串带血的马蹄印。 他不得不舍弃这些部属,为了成大事,他不得不弃车保帅,而且他还在猜想,如果所料不差,这些部队的存在与否,已经意义不大。 失去了孟达的士兵们更加惊慌失措,尽管此时已经没有了骑兵的冲击,但他们即将面对的将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蜀军,刚刚骑兵的反复践踏,已经抽光了他们身体里的力气,看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蜀军,他们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低谷,局面已经从击溃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他们就好像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眼睛里写满了绝望之色。 赵韪仰望着刺史府的殿门,上面漆黑一片,似乎无人值守,他让随从喊守卫司马打开殿门,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回应,正当他心中疑惑的时候,两个东西从城头被人抛落下来,骨碌碌的滚了几圈,恰好停在了他的脚下。 赵韪心中觉得有些不妙,他亲自提着灯笼俯身去看,发现那是两枚血淋淋的人头,人头的面孔很熟悉。 “庞乐、庞义?”半响,赵韪回过神来,他的身体朝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惨白,手里的灯笼剧烈的颤抖着,里面的蜡烛视乎站不住了。 城头骤然灯火大起,盔甲铿锵,一下子涌出来几十个人影,接着城头的火光,赵韪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脸。 “张翼,果然是你……” 张翼居高临下的问道:“赵大人深夜不归府邸休憩,漏夜在此不知有何事?” 赵韪仰头喊道,衣袂一拂,俨然一股浩然正气:“张翼,何必惺惺作态?如今刘璋大势已去,你何不与我一起归顺吕布?”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他心中一喜,转头望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冲出重围的孟达,而且只有他单身一人一骑,盔甲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赵大人……”,孟达在马上大喊:“庞义的骑兵进城了!” 赵韪没有明白他的含义,庞义的骑兵进城?庞义的人头在这里,如何进城?可再仔细思忖,面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孟达身上的血污、庞义军进城、庞义的人头,他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这些散碎的迹象表明,他们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极大的阴谋圈子里。 孟达此时已经翻身下马,他正欲靠近赵韪,却不防城头跳下一个人来,持刀傲然而立,挡在了孟达的跟前:“孟达将军,我早就想和你切磋一下了!” “是你?你没有去江油。”孟达指着那员大将失声吼道。 冷苞说:“邓贤和我的替身先去,等杀光你们这些叛贼我在出发不迟!” 话音刚落,纵身一跃,兜头一刀斩向孟达。(。) ------------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成都政变(终) 孟达正欲靠近赵韪,忽然就从城头上跳下一人,只见那人身高八尺,面色红紫,虎目圆睁,左手提刀,右手攥枪,堪堪挡在了他的面前:“孟达将军,某早就想与你切磋一下!” 孟达勒住缰绳,望着眼前这位一脸怒相的男子,有点惊讶的问道:“你没有离开成都!” 冷苞说:“邓贤先领军先去,某待杀光了反贼再去不迟!”,他说完后,用刀在脚下画出一条笔直的长线。 这是武者的邀战,孟达知道多说无益,便从容下马,他先是退后一步,手中几十斤的朴刀画了一个圆圈,抱元守一,沉声道:“那某今日便会会冷苞将军!” 冷苞也不答话,手中刀枪挟带着风声横扫而来,手中盘刀由左响右,兜头斩来,一杆短枪由右向左,旋刺咽喉,孟达手中大刀滴溜溜的旋转,犹如风车一般,上下拦截。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就好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横冲直撞一般,两人同时各退一步,各自夸赞对方好身手,彼此却再也不敢轻视对方。 当下各自施展武艺,使出浑身解数厮杀在一起,刀来枪往,寒光闪烁,两人从南杀到北,从北杀到西,步走龙蛇,动如豺豹,踩踏得青石地板哒哒作响,直叫人看得是眼花缭乱,高声喝彩。 冷苞乃是西川悍将,久负盛名,他左手提刀,右手攥枪,长枪犹如白虹贯日,盘刀好似狂风骤雨,纵然孟达亦非等闲之辈,当下也被他杀得连连后退,披头散发。 ”妈的,拼了!”。局势对自己不利,孟达口中爆发出猛虎一般的咆哮,双腿猛地一瞪,身体登时飞入半空。朴刀对着冷苞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刀。 冷苞不敢硬抗,收住攻势,侧身散躲。 孟达一刀落空,重重的劈在青石板上,磕得火星四溅。石屑乱飞。 冷苞趁机挺枪刺向孟达的咽喉,快如闪电,疾如雷霆。 孟达有心提刀招架却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慌忙丢下朴刀,就地一滚,方才躲过冷苞这毒蛇般的一枪。 “恐怕今日难以保全了!” 没想到冷苞的武艺如此了得,孟达心中暗叫不妙,只是容不得他分神半点,那边的冷苞就已经犹如追魂无常一般扑了上来,“唰”的一声。盘刀带着寒光割向孟达的咽喉。 孟达急忙抽出腰间的佩剑格挡,却不料这是冷苞的虚晃一刀,吃了冷苞这一晃,孟达顿时将身子安全暴露在了冷苞的枪下,空当大开! “吃我一枪!” 冷苞一声低吼,左手短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刺出。 “噗嗤,噗嗤......”连续几声枪头刺身体的脆响,电光火石之间,孟达的胸口处就已经被冷苞搠了几个血窟窿,猩红的鲜血顺着短枪汨汨的滴在青石板上。孟达顿时感觉眼睛一黑,浑身再也使不上力气。 就在他身体半蹲半立之际,冷苞手中盘刀再次挥出,寒光一闪。鲜血飞溅,一颗人头再次被他枭落在地,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下,而孟达的无头尸体也随之轰然倒地。 赵韪的身体震颤了一下,随即连连后退,须臾。他面色惨白的扬起头,表情开始变得异常的扭曲:“张翼,你果然有胆子,竟然敢走出这步险棋!” 城头上的火把飘摇,张翼的表情看起来飘忽不定,面对赵韪的质疑,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将手里的竹简投下城去,朗声道:“你自己看吧!” 赵韪的肩膀微微颤抖,从看到庞义的人头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计划奔溃了,但身为一名士林重臣,不容许他在敌人面前失仪,他俯身从地上捡起竹简,展卷阅读,里面无非是一些陈词滥调,但让他分外震惊的是,落款盖得印绶上,赫然盖的是刘焉的印玺。 刘焉的印绶? 刘焉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驾鹤西去,只怕如今已经变成了冢中枯骨,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抒写这份讨贼檄文,这一定是另有他人假借他的印绶封泥的,不,不是别人假借的,而是他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拟好的,赵韪的思绪在飞速的转动。 一阵细微的破风声传过,赵韪身后的几名随从突然表情一僵,随即一一倒在地上,他们都是赵韪豢养多年的游侠猛士,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十,可现在却被一招击杀,暗中那名高手,着实恐怖。 面对惊变,赵韪都没有回,只是负手讥诮道:“李异,我该猜到是你,若非是你,张翼纵然有翻云覆雨的本事,也不会有命在此!” 李异提着一把沾满血污的剑从黑暗中走出来,挂着笑眯眯的面容:“赵大人别来无恙?” “你为何背叛我?”赵韪答非所问。 “您这话说得,我非汝臣,汝非我主,安有背叛一说?”,李异耸耸肩,毫不在乎的说。 赵韪哈哈大笑:“你以为投靠了刘璋就能保得住你的性命?”,他笑声突然一敛,瞪着李异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与我谋划了那么多事情,刘璋岂会饶恕你?痴人说梦!” 李异慢慢走到赵韪身旁,停下脚步,笑脸徒然变得异常的阴冷,他靠近赵韪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别忘了,我当初到底是谁的部下!” 赵韪的表情骤然僵住了,他的镇定一直到现在方才龟裂,李异先前是张任的部下,因为违反军令,本应处斩,但那时赵韪恰好在益州大营,路过后将其救下,收为心腹死士,他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身在一个冰窖之中,从头凉到了脚尖,这样看来,这一切都是针对赵韪谋划的局,如果他不救李异,李异也不会不处斩,因为那个违反军令的罪名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刘璋府邸,他早就秘密的回到了位于城外的豪宅,刺史府里的那个“刘璋”只不过是他的替身,他有些心神不宁地拄着下巴,凝神朝窗外望去,吴懿正安详跪在离刘璋十步远的墙角,专心致志地拿着竹签拨动着香炉里的灰,让香气弥漫得更加久持。 刘璋的耳朵忽然动了动,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声音,那是骏马踏地的声音,益州的骑兵不多,战马相对也比较少,大约有一万骑左右,因此刘璋十分喜欢马,他对这种声音特别敏感,他很快判断出,不是一匹,而是数十匹,甚至上百匹战马在他的府邸附近跑动。 须臾,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然后侍卫在屋外毕恭毕敬的说:“启禀主公,各位将军在外面求见!” 刘璋喜上眉梢,欢喜道:“叫他们进来!” 侍卫将两扇中门打开,两名宿卫手持刀枪分立两侧,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出现在了廊下,半跪在门外,声音洪亮:“末将张任,参见主公!” 张任的身旁还跪着一人,只因张任身材太过高大,刚才竟把那人完全挡住,那是一个身披大裘的老头。这老头保养得很好,长髯雪白,面色红润,他说:“庞羲拜见主公!” 刘璋哈哈大笑,急忙上前扶起两人,说道:“哈哈,一见到你们两个,我的心就已经踏实了一半!” 庞羲说:“至成都一别,已有经年,老臣已是风烛残年,主公可是健壮更胜从前!” 刘璋说:“张任将军没甚变化,倒是庞羲公有点显老了!” “庞羲公身体如何?”吴懿缓缓起身,笑着询问庞羲。 他和庞羲是益州硕果仅存的老臣,他们都是当年和刘焉一起入川的,当年的老臣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吴懿看到庞羲,心中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而且他和庞羲算得上旧认,语言上很随便。 庞羲说:“时光一蹉跎,你我皆是两鬓斑白,承蒙将军垂询,老朽气血两亏,已是迟暮之年!” 吴懿回答:“前段时间听你说是肝火太盛,怎么如今转性了?” “咳,这还不是老朽德薄嘛……”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着一小小的对话变得轻松了些,刘璋把视线重新移到张任的身上,急切的询问道:“你离开剑阁,是谁在哪里驻守?” 张任给了刘璋一个放心的笑容:“主公请放心,驻守剑阁的是王平将军!” 听到张任说是王平,刘璋的心稍微放心了些,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了把这火反贼挖出来,咱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外面就传来了刘循的声音:“父亲,四门灯火已经重新燃起,想必大事已定!” 庞羲和张任对视一眼,当下双双拱手道:“主公,既然成都事定,我们走了,否则迟者生变!” 如今甘宁和魏延将大军屯扎在白水关和汉中一带,随时都有可能进攻剑阁和三巴发动进攻,这次他们潜回成都市昼伏夜出,尽量避免打草惊蛇,目的就是为了谋划诛灭孟达一伙,如今大事既定,他们想尽快返回战场。 刘璋问庞羲:“庞羲公,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庞羲已经有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房门,听到刘璋问起,他说道:“冷苞邓贤防吕布,我和张任去防汉中,目前只能这样做!”(。) ------------ 第三百五十九章 潘无双单骑踏营 祁山,摩云岭。 摩云岭位于祁山以南,地势极为险要,乃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高顺率领一万先锋大军逶迤而行,一路行到此处,他左顾右盼,吩咐将人马驻扎在摩云岭山中,随后便召集潘凤和张郃到帐中议事。 三人坐罢,高顺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切入主题:“这魔云岭比剑山地势更好,某在此扎营,潘凤将军现在去后面营内找张辽将军,借口袋四百个,火引一百担,挠钩二百杆,火箭火炮等爆炸的物品,集齐后一并送来!” 潘凤说:“要那些物件干什么,将军何不挥军杀上去,末将愿意担任先登先锋!” 张郃无奈的摇摇头,扯了扯他的战袍,劝说道:“高顺将军足智多谋,你就听他的!” 高顺一层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因为这潘凤的性格很符合他的口味:“潘凤将军相信我,到时候一定让你杀个痛快,如果运气好的话,咱们能斩杀蜀军主将高沛也不一定!” 潘凤正了正头顶上的扭头盔,瓮声瓮气的说:“高顺将军此言当真!” 高顺虽然很厉害,但兵马却只有一万,而蜀军却有五万,如果说高顺能打败高沛,他或许会相信,若说高顺能斩杀高沛,他潘凤是一百个的不相信,毕竟高沛不是无名小卒,乃是正儿八经的蜀中大将,哪能说斩杀就能斩杀的。 高顺脸不相信的潘凤,朗声大笑道:“某向来是说一不二,那蜀军虽然兵多将广,但在某的眼中只不过是土砖烂瓦,无双将军只管前去便是!” 潘凤有点犹豫,直到张郃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这才极其不情愿的退出了大帐,前往第二队的张辽部跑去。 贾诩之所以把大军分为三部,那是因为祁山道及其狭小,左面有一条破涛汹涌的沱江。右边有连绵不绝的祁山,这样的地形并不适合大部队展开攻击。只要他们能顺利夺取沓中,攻占江油,一路挥军直下占领绵竹,出了绵竹就是广袤的平原地带,到时候就可以在益州境内和蜀军展开决战,所以沓中江油绵竹成为了两军争夺的重点。 等潘凤离开大帐之后。高顺又对着张郃说道:“张郃将军,我给你拨两千人马。先去右边山涧的水口驻扎,待潘凤将军将口袋带来之后,某便派人送到你的营寨,届时你用口袋装满沙土,建筑堤坝阻挡水流,但凡见到山中火起,既将口袋扯起,放水淹他,之后你在率军埋伏在夹山道。在山上开山凿石,堆积巨石,若高沛逃过山涧,自有石壁阻挡他的退路,如果往夹山道而走,你就将巨石檑木打将下来,叫他无路套生。” 张郃拱手佩服道:“将军果然神算。某必将不负所托!” 说完之后他也健步踏出军帐,在军中挑选了两千精锐之后,旋即便浩浩荡荡的开向魔云岭以东的山涧。 日过晌午,春光明媚。 潘凤很快就带着一彪人马推着十几辆大车开进了大营,车上载满了高顺所需要的物件,高顺一方面令人将四百个口袋送到张郃手里。一方面让潘凤领军用枯草铺在地面,撒上火引,并且暗暗传下号令:“炮响为号,一齐发箭!”,待一切都准备完毕,高顺对着潘凤说道:“将军,你带两千人在山顶摇旗呐喊。专等蜀军赶来,切记,一定要把他们引导火油处,否则我们都要前功尽弃!” 潘凤嘿嘿一笑,拍拍胸脯道:“将军且放心,某家去了!” 说完之后,潘凤就提着两把短斧健步出帐,在挑选了两千精锐后,便率领他们冲到山上,专等蜀军到来。 却说高沛得知先锋大将已经被高顺斩杀,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气得三尸暴跳,他不顾众将的劝说,悍然率领五万大军杀向魔云岭而来。 就在高沛催动大军往魔云岭方向杀来的时候,忽然有斥候飞马来报:“启禀将军,前面山顶有西凉军驻扎!” 高沛也不是无智之人,虽然他自大,但也不敢小觑高顺,毕竟高顺是成名已久的大将,以足智多谋而闻名,听说魔云岭有军队驻扎,他心中颇有顾虑,思忖了半响后,扭头对着副将朗声道:“既然西凉军在我们之前抢了魔云岭,今日天色已晚,大军且扎下营盘住着,到明日发起挑战书,咱们和高顺斗斗将!” 高顺虽然足智多谋,但武艺却不敢恭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既然在军事上没有把握打败高顺,所以他就想和高顺斗将,以他的武艺,一个打高顺五个也不是问题,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潘凤气势汹汹的经开始围山扎营的蜀军,见到他们竟然不来抢夺险要的魔云岭,若是等到明日,彼众我寡,难以抵挡,况且他已经在高顺面前立下军令,一定要把高沛诱到山中,今日断然不能让他扎下营寨。 潘凤想了一想,便朗声下令道:“你们在此守着,不可乱动,待我去引诱这些蜀军前来受死!” 说完之后,潘凤在马上抖擞精神,遂提斧纵马杀下山来,手中板斧舞得火树银花,望着蜀军还未扎好的营盘杀去。 那些蜀军做梦也没有想到潘凤会单骑来踹营,因此没做任何防备,他一路畅通无阻,窜入大营,但凡马蹄过处,就好像砍瓜切菜般杀得蜀军血肉横飞,潘凤在马上大喝:“哇呀呀,大汉温侯帐下先锋大将潘凤来也!” 骑着马,马又高大,提着斧,斧又凶悍,逢人便砍,遇马便劈,直杀得蜀军大营鸡飞狗跳。 “敌将休狂,欺负我蜀中无人呼?”一名裨将人一马耀武扬威,如入无人之境,当下气得咬碎槽牙,提刀纵马来战潘凤, 潘凤不怒反笑:“插标卖首之徒,安敢在此叫嚣,吃我一斧头!“ 话音未落,潘凤就提着板斧迎上裨将,两马相交,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名裨将被潘凤手起斧落,拦腰斩为两段。 侍卫惊恐的一幕,连滚带爬地跑到高沛的大帐,他还来不及扶正头顶上的兜头就急切的说:“启禀将军,有敌将前来劫营!” 高沛刚刚挂好披挂正准备吃晚饭,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和高顺一较高下,可还没等到他夹菜,就见侍卫跑进来禀报,他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喝问道:“有多少人马?” 侍卫面红耳赤的说:“单人单骑!” “单人单骑?”高沛先是不可思议的喝问了一句,随后变成了勃然大怒,他一脚踹翻挡在面前的桌案,起身提着朴刀就冲出了大帐,亲卫早早的便牵来了战马,高沛提刀上马,率领裨将牙将众校尉一齐拥上来,见到潘凤单骑杀得大营鸡飞狗跳,当下脸被气成了酱紫色,大刀一挥,众将领催马将潘凤团团围住,高沛怒骂道:“那里来的贼将,欺我西蜀无人呼?” 潘凤哪里把高沛放在心上,手中板斧连番挥舞,奋起发威,刀劈斧剁,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暗自想道:“此番已经激怒了高沛的怒气,不若败出去,赚他进入包围圈?”想到此处,潘凤双斧一摆,喝道:“进得来,出的去,才算得上好汉,哈哈,蜀中尽是无能之辈!” 说完旋即将两腿把马一夹,泼剌剌冲出了蜀军大营。 高沛那里肯舍,当下大怒道:“***,给我追,定要活剥了这厮,以解本将心头只恨!”。 旋即朴刀一招,率领着大军逶迤追杀潘凤而来,潘凤回头气冲冲的高沛率领大军追来,在心中暗自欢喜:“高顺将军当真是神机妙算,这高沛死期到了!” 行渐近的蜀军,潘凤急忙打马上山,在山上的西凉军惊愕的凤,都各自咂舌,他们只见自家的将军败回,后边漫天盖地的蜀军杀来,号角尖锐,好似长潮浪涌,战鼓隆隆,犹如霹雳雷霆,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军士,恐怕此时早就被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 摩云岭道,密密麻麻的填满了蜀军的士卒,人头涌动,刀枪如林,旌旗猎猎,好似一波接着一波的巨大浪潮,高沛眼凤就要要掉,急忙催马去追,旁边的副将周围地形,顿时脸色变得异常的恐怖,他声嘶力竭的咆哮道:“将军快快退,恐怕此地有埋伏!” 高沛经过副将的这一提醒,这才幡然醒悟,可是还没等他下令撤退,只听得四处发出几声巨响,就宛如平地里炸起几记春雷一般,直震得地动山摇,岳撼山崩,蜀军又被震落下马的,也有被惊倒的。两边的伏军将手中的火油火箭火炮点燃一齐扔下山来,沿着枯草败叶,火引发作,整座山谷都是火引发出“刺啦,刺啦”的燃烧声,霎时间,烈焰腾空,烟雾乱滚,烧得那些蜀军蜀将双目难睁,兄弟不认识兄弟,父子不认识父子,喧喧嚷嚷,自相践踏,人撞马,马撞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往日平和的山谷俨如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 第三百六十章 两战定沓中 潘凤在山上看得真切,只见山谷内到处都是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火焰滔天。乐 文小说 w-w-。惨叫声哀嚎声爆炸声连成一片。 待大火将蜀将烧得丢盔弃甲,肉香四溢后,他旋即板斧一招,率领着两千人马浩浩荡荡山下山来,他逢人便砍,遇人便剁,马蹄到处,人头滚滚,看到主将如此骁勇,其帐下的士卒个个奋勇争先,用湿布遮挡住口鼻后,摇旗呐喊,鼓噪杀下山来,可怜那些蜀军被大火烧得胆战心惊,心胆俱丧,那里敌得过这以逸待劳,兵强马壮的西凉精锐,双方刚一接触,在一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后,不到片刻的功夫,蜀军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纷纷后退,撒腿狂奔。 蜀军将校拼死突围,护着高沛从小路逃生,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整顿漫山遍野的败军,那边的潘凤就率领着大军一路尾随杀来,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率领千余名亲兵沿着小路不要命的奔逃,直让后面的那些蜀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胡乱的抵抗了一番后,跪地投降。 高沛等众翻山越岭,准备抄小路逃回沓中,仓皇的逃窜了十余里路后,却见一山涧阻路,高沛令帐下的一员牙将前去试探那溪水的深浅,那牙将极其不情愿的来到溪水边,深吸了一口气后,闭着眼睛纵身一跃,“噗通”一声没入水中,他在水中呆了半响,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淹死的时候。那么牙将的头颅忽然一下就冒了出来,他说:“启禀将军。有三尺来深!” 高沛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旋即手中朴刀一招:“三军听令,徐徐渡水,不要慌乱!” 众将士闻言,开始纷纷跳入小溪淌水过河,也有许多人跑到上游俯身喝水。大快朵颐。一口甘泉入喉,顿时一阵心旷神怡。就在此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惊得高沛连忙催促人马过溪,不在迟疑,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喝水吃干粮的蜀军急忙丢下手中的刀枪,纷纷跳下小溪,但见满溪间尽是蜀军。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犹如半天中的天河崩塌了一道口子,那犹如猛兽咆哮般的洪水往下倒倾洒下来,但见滴溜溜人遂水滚。泼剌剌马遂波流,那些刚刚躲过了火烧逃过了追杀的蜀军尽数被淹没在了这滚滚的洪流当中。 高沛大惊失色,急忙喝令存活的大军另寻他路,想要尽快逃出高顺的虎口,那些蜀军一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尽数往谷口逃生,高沛也顾不得帐下的那些将校。在亲卫心腹的保护之下,拍马往谷口方向逃窜。 可还没等他逃到谷口,只见在前面逃命的牙将催马回跑。高声叫道:“启禀将军,前面谷口处都有石壁山峰拦住,无路可通!” 高沛闻言,仰天长叹一声:“如此说来,我等性命休矣,是我太小看了高顺” 高顺是什么人?那可是打败过十八路诸侯的人,十八路联军加起来三十多万人马,他摆起阵来,弹指间五万人马灰飞烟灭,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更何况他这区区五万人马,那都还不够高顺塞牙缝呢!想到此处,高沛又苦笑了一声:“不是我小瞧了高顺,而是我太高看了自己,由于我的自大,造成了五万将士埋骨于此,我已经没有面目存活于世!” 说完之后他就拔剑在手,准备自刎了结此生。 周围的将校急忙上前阻止,其中一人一把夺过高沛手中的利剑,指着左边的一条路说:“这左边不有一条小路吗?先不管通不通,只要有路就走就行,待我们回到沓中集结兵马后,再回来与高顺厮杀一番,决一雌雄!” 高沛想了想,觉得这将说得有理,就算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上,不能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有负他西蜀名将的盛名。 他将副将递过来的佩剑插回鞘中后,旋即大手一挥,同众兵将一齐从夹山道而行,进入山口,高沛这才发现这条夹山道极为险峻,山路两旁奇峰突兀,山岭横卧,端是险峻异常,大军走了四五里,寒风吹彻空旷的夹山道,如风刀霜剑般轰鸣,突然刮起来的大风,吹得风沙走石,豆大一般的砾石随风扑面而来,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羊肠小道两旁的山岭更加的险峻崔巍,犹如张牙舞爪的深海夜叉,格外的狰狞恐怖,看得让人不禁汗毛倒竖,胆战心惊。 一阵飓风迎面吹来,将士们几乎无法迈开脚步。 “哈哈哈哈!”,正在行军途中的高沛忽然放声大笑,那爽朗的笑声,惊得沉寂在四周的山林麻雀扑腾着乱飞,那尖锐的鸟鸣和空洞的风声交汇在一处,宛如有恶鬼藏在山中哭泣一般,听后无不让人头皮发炸,浑身震颤。 副将不明就里,询问道:“将军何故如此大笑?” 高沛依然笑声不止,他指着四周的山峰笑道:“我是笑高顺无谋少智,尔等且看,此处山川险峻,树林丛杂,若是我是此时的高顺,预先在这里埋伏一军,恐怕我们插翅也难逃。” “咚咚咚……” 高沛的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夹山道两侧的山岭山鼓声大作,数不清的伏兵从草丛里松柏林里露出头来,纷纷弯弓搭箭,堆砌巨石,滚动的巨石和檑木朝山谷中间的高沛及其蜀军砸了下来。 一将提刀督战:“某乃大汉温侯帐下先锋大将张郃,奉了高顺将军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高沛,你笑我家将军无谋少智,岂不知你才是那坐井观天之人,今日看你往哪里逃,给我放箭扔石头,砸死这帮鸟人!” 一瞬间,瀑布一般的箭矢朝着山下的蜀军当头射下,磨盘一般的巨石从山岭上骨碌碌的向下滚来。 高沛虽然奋力抵挡,但无奈箭雨实在过于密集,被一块巨石击中了头盔之后,轰然落马,瞬间就被乱箭插满全身。 “我不服,高顺,我不服你,若是你和我真刀真枪的厮杀,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高沛半跪在夹山道上,以剑撑地,仰天大呼一声,随即被一块巨石砸中头颅,脑浆迸裂,当场身死,而那些一齐入山的蜀军也都没飞蝗似的石块砸得头开脑裂,积尸如山。 张郃带领人马冲下山来,结果了那些半身不遂只剩下半口气的蜀军,俘虏了那些侥幸为死的,他亲自走到高沛的尸体旁,一刀斩落头颅,回营前去交令。 于此同时的高顺早就趁着高沛大军挥师摩云岭的时候,抄小道夺得了沓中城,此时此刻的沓中插满了吕布的黑色旌旗, 是役,沓中五万守军,死的死降的降,守将高沛及其帐下的一干将领也尽皆被围杀在了夹山道中,西凉军轻松夺得沓中城,缴获了不少粮草辎重,钱财器械,高顺之名,威震川蜀。 祁山道,并州军大营。 吕布正与武将谋士商议军情,探讨一下入川后该如何作战,刚商议道要紧之处,就见成廉满脸喜色的步入大帐,对着吕布拱手说道:“启禀主公,伯平已经夺得了沓中城!” 吕布闻言一喜,连忙催促:“哦?这才半个月的功夫就打下了沓中?是怎么一回事,快快说来。” 成廉清了清嗓子,旋即便将剑山一战摩云岭一战给吕布及其众将谋士娓娓道来,随后又将高顺如何夺得沓中的事解释给众人听,他的话音刚落,瞬间引得帐内一片叫好之声。 马超听后,赞叹道:“高顺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马超和高顺有过几面之缘,还一起同桌把盏过,他想也想不明白那个黑壮的汉子竟然如此厉害,两战就把高沛打得落花流水,身死人手,他仔细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如果他们和吕布打,胜率几乎为零,他很庆幸当初没有和吕布为敌,否则韩遂梁双就是他们的下场。除此之外,他心中也升起了杀敌的**,特别是听到潘凤单骑踹营的时候,身体里的血液好像被煮沸腾了一般蠢蠢欲动。 吕布阅览了一下战报,随后轻轻的放在桌案上,对着众人说道:“这潘凤将军也当真是勇猛,居然敢单骑闯入高沛的大营,而且还全身而退,引得高沛大军进入了高顺将军的埋伏圈,简直就是一员虎将,浑身都是胆,此战他们三人当立首功,等伐蜀成功后,少不了封侯拜将!” 沮授很欣慰:“无双将军被称为上将也并非不无道理,只是有时候脑袋有点转不弯来” 他的玩笑话顿时引得哄堂大笑,唯有马超一人沉默寡言,他想了想,起身拱手请命:“叔父,请允许让我带领一支兵马前去助高顺将军一臂之力如何?” 吕布说:“孟起稍安勿躁,我已经和军师商议过,明日大军就开拔和高顺将军合兵一处,准备攻打川蜀重镇汶山,过了汶山就是江油了!” 吕布的话音刚落,就引得满堂将领连番叫好,当下纷纷磨拳擦肩,准备大干一场,在这里,他们只能听高顺在前线厮杀得痛快,自己却在这里等得心痒痒,每个人的心里早就迫不及待的大干一场了。 吕玲琦说:“父亲,您不是说攻打绵竹之后大军再一起进攻吗?怎么变了!” 沮授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们已经收到细作探报,蜀中名将冷苞邓贤率领大将十员,大军十万,已经离开成都向我们杀来。仅凭高顺将军一人恐怕难以抵挡,所以我们商议一番后,决定将大军即可开往沓中,准备迎战蜀军!” 吕布起身道:“众将即可回营,整顿大军,明日前往沓中与高顺回合,准备和蜀军一决雌雄!”(。) ------------ 第三百六十一章 计定豆沙关 江油关,又称江油戍,亦名涪水关,此关位于益州北部,沱河以东。关内地势平坦,且靠近水源,便于士卒长期生活坚守,除此之外,关外还有三座大山环绕,为抵御外敌入侵提供了天然的屏障,而湍急的沱河为江油形成了一道天堑,两种原因促成江油成为了西川的北彊重镇,至于为何要将赤关设在平坝而不在山巅,更是历代兵家之要领。除了江油关外,另有豆沙关、飞仙关、鹿头关三关互为犄角之势,实为易守难攻之处。 这几日,前线战败的情报似飞蝗一般扑面而来,打了邓贤一个措手不及,着实让他寝食难安,他有心提兵前去阻挡吕布大军,但冷苞又还没有从成都,他一时也不敢妄自行动。不过他并没有什么都没做,除了将大军驻守江油外,他还让吴凯、邓芝、吴兰前去抢占豆沙、飞仙、鹿头三关,互为犄角之势,一方面阻挡吕布大军,一方面等候冷苞从成都返回。 这一天,正当邓贤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时,就有军哨前来禀报,说是冷苞已经归营,特地叫军哨前来传达邓贤,让邓贤前去大帐商议军机要事,这个消息好像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邓贤的头上,喜得他急忙片盔挂甲,健步跑向中军大帐。 此时的中军大帐外,邓贤、杨怀及其一干副将校尉早已恭候多时,见到冷苞飞驰而来,愁苦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待冷苞下马之后,众人一齐上前拱手见礼:“参见都督!” 冷苞鬃鞭一挥,冷声道:“进帐说吧!” 于是在冷苞的带领下,众将井然有序的鱼贯而入,邓贤走在最后,待众将进入大帐后,他扭头对着守卫在帐外的校刀手说:“升起帅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但凡有不遵将令者。杀无赦!” 邓贤平时虽然很温和,但遇到大事后,就会变得六亲不认,否说是闲杂人等。就算是他的亲儿子擅入,他也毫不留情的格杀,所以校刀手听了吩咐后,不敢怠慢,拱手接令:“小的遵命!” 邓贤点了点头。这才掀开帐幕走了进去。 冷苞此时正在阅览最近和西凉军交战的报表,看到要紧的地方,他的剑眉就会拧成一团,见到邓贤走进大帐,他有点痛心疾首的说:“这高沛也算是一员名将,他怎会如此愚蠢?五万大军呐,五万大军回不来西川,他虽死也难辞其咎!” 邓贤也无奈的摇摇头:“他的对手是高顺,败得不冤枉!” 冷苞猛地一拍桌案,单手将面前的桌案掀翻在地。厉声大喝:“不冤枉?我早就传下将令,叫他在我们没来之前不要出战,他却无视我的军令,视士卒性命如儿戏,五万大军折戟沉沙,此时此刻,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高沛也算是一名老将,虽然他属于东州士林一派,但现在益州危如累卵,他们应该同仇敌忾。合力将吕布赶出西川,不曾想这厮立功心切,一心想要坐上更高的位置,这也就罢了。大敌当前,他竟然不顾军令贸然出击,让五万大军埋骨疆场,冷苞此时恨不得将高沛的尸体找出来,乱刀剁为肉泥,以泄心头只恨。 邓贤端起一杯热茶。走上前去递给冷苞:“此刻也不是谁对谁错的时候,对了,成都的事情办得如何?” 冷苞抬头看了邓贤一眼,接过邓贤递过来的热茶,呷了一口后说道:“孟达等人已经伏诛,雍凉一派中参与叛乱的官员都被革除干净,此时西川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了主公手中,你不必担心!” 邓贤听后,长吁了一口气:“他们身受先主厚恩,竟然在益州生死存亡之际做出此等龌龊之事,真是死不足惜!” 冷苞冷哼一声:“你倒是冤枉他们了,他们早在先主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和吕布暗通款曲,只是在最近才准备放手一搏,孟达等辈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却不知他们所做的事早已落入先主的眼中,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好乐,咱们不说这个,如今吕布的大军到那了?” 邓贤越过冷苞,看了看挂在帐幕上的大地图,随手指向画着一座山脉的地方说:“豆沙关五十里外的天龙山!” 冷苞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快?汶城也被他们夺了?” 邓贤点点头:“汶山守将不战而降,吕布并不血刃夺得汶山!” 这个战报刚刚才传到他的手中,所以冷苞并不知道如今的战况,还好他先让吴兰去抢夺了豆沙关,否则等到冷苞回营,恐怕那豆沙关早就落到西凉军手中。 冷苞已经没有力气发怒了,他看了看身后的地图,果断的说道:“恐怕吴兰一人守不住豆沙关,你我携众将即可率领大军前往豆沙关,协助吴兰守关,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豆沙关,否则情况对我们不利!” 邓贤点点头:“我正有此意,只是你没有回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冷苞一挥战袍,轰然起身:“好,你们现在就去集结大军,明日就开往豆沙关,我要去会一会这吕布!” “末将领命!” 吴兰、杨怀及其副将校尉一齐拱手领命,各自回营点齐兵马,随时准备出征。 却说吕布兵不血刃夺得汶山,在汶山修整了数日,十万大军再次逶迤向前,浩浩荡荡杀奔江油而来,谁知半道上有一座关隘阻路,在询问向导之后才知道此关是去年才建成的,名为豆沙关,除了豆沙关外,前方还有另外两座山关阻道,分别叫飞仙关、鹿头关,三关堪堪挡在江油的必经之路,若取江油,必先夺取三关。 贾诩目光注视着城墙纵深的豆沙关,裹了裹身上的大裘,扭头对着沮授说:“此关横卧在此,只需两千人马便可抵达十万大军,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沮授点点头:“不错,此关城高垣厚,普通的云梯根本就不能搭上,妄加取关,只会平添伤亡罢了,当真是无计可施!” 沮授又看了看天空:“看这天,一时也无法降雨,不能引沱河之水破敌,豆沙关守将又坚守不出,不能诱敌深入,围而歼之,在下当真是黔穷技驴了!” 豆沙关的城墙堆砌得异常高大,普通的云梯根本搭不上城垣,如果重新组建云梯,有恐重量加重,士卒无法扛着前行,最后非但不能攻城拔寨,反而还会损兵折将。而豆沙关的护城河虽然是引沱河之水,无奈雨季已经过去,一时半会也不会天降大雨,这水淹豆沙关的计谋也胎死腹中。 贾诩咳嗽了几声,目光就像刀片一样闪烁着森寒的光芒:“我就不相信豆沙关水火不侵!” 沮授扭头询问道:“莫非军师已经有了破城之计!” 贾诩摇了摇头:“沱河水流湍急,渡河已然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可以将军中存储的火油全部砸入豆沙关,就算他们不死也会脱层皮!” 如今他也是无计可施,豆沙关的城垣一直修筑到沱河边边上,他们又没有水军,水军将领倒是有,不过周泰和甘宁都在汉中,现在如果把他们调过来,为时已晚。 沮授提出异议:“军师且看,豆沙关城门由铜铁烧铸,水火不侵,城墙都由夯土建造,兵器砍在上面都只会留下一道白痕,恐怕火攻并非良策!” 贾诩神秘的笑了笑,对着沮授说:“你跟我来!” 沮授看着离去的贾诩,急忙健步跟上,两人走了几个时辰,登山了一座颇为陡峭的高山,在此处观望豆沙关,关内情况一览无余。 贾诩坐在一颗巨大的石头上,指着豆沙关说:“关是好关,不过守将却是无能之辈,你看那白茫茫连成一片的是何物?” 沮授将手放在额下,举目远眺,须臾,他不敢肯定的问道:“那是士卒居住的帐篷!” 贾诩说:“不错,那是军士居住的帐篷,我所说的火攻之计并不是不是墙亦不是烧门,而是为了烧关内的帐篷。如果我是豆沙关守将,就会将大营扎在百米开外,至少不会扎在百米范围之内,守将虽然将营寨扎在关内五十米外,但只要我们能把西南方的敌寨攻打下来,在那里架上抛石车,然后再将火油投入关内,敌军将会付之一炬,豆沙关唾手可得!” 沮授赞叹道:“军师果然算无遗策,在下不及!” 在下面看着豆沙关,他当真是无计可施,此时听了贾诩一席话,他又觉得豆沙关不堪一击,看来他和贾诩之间,仍有一道鸿沟不可跨越。 他想了又想,当下继续问道:“如果豆沙关破,后面的关隘又该如何?敌将吃一堑长一智,断然不会将营寨扎在百米范围之内了!” 贾诩笑着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公与这句话问得好,不过我们现在先破了豆沙关再说不迟,因为后面的飞仙关我们尚不知道状况,在下也无计可施,至于最后一关鹿头关当真是不用担心,算算时间,姜叙的虎豹营再过不久就会抵达马阁山,届时鹿头关将不攻自破!” “走吧,回营,咱们必须趁邓贤大军未到之前打下豆沙关,否则邓贤大军一到,纵然是烧死一两万大军,他们也还有七八万,届时除非神兵天降,否则我们将会饮恨于此!” 话说完,沮授和贾诩联袂走下山峰,步入并州军大帐。(。) ------------ 第三百六十二章 老将严颜 南江县外的原野上,密密麻麻的士兵集结在城外,规模浩大,旌旗猎猎,大纛招飏,人山人海,这便是即将西征巴西郡的四万汉中大军,他们在南江城外的原野上已经集结了两天,等待着最后的出命令。 在汉中之战结束不久,魏延就为此做了数月充分的准备,三十万石粮食,无数军械物资,一万多匹骡马牲畜,并动员了三万后勤民夫,只等着吕布一纸调令,大军会师西进,攻打巴西郡。 魏延把汉中之战中缴获的战利品几乎全部投入了这场战争之中,四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周泰为主将,阎行为副将,率两万军走攻打阆中,另一路则是魏延亲率四万大军攻打巴川,两路大军最后合围巴西,将一举夺取巴西郡。 城头上,魏延正在向数百名军侯以上将领进行出征前的最后动员。 “各位将军,主公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连克巴蜀北方重镇沓中和汶山,咱们也不能落下征程,众将需抛弃生死,拼死力战,争取在一个月内夺得巴西,然后与甘宁将军合围剑阁,长驱直入攻打成都,我们要将西凉军的旌旗插在成都城头,迎风招飏。” 说到这,魏延缓缓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神情肃穆,目光里充满了紧张,就仿佛要去参与一场血与火的大战,他笑了笑道:“各位将军也不用太紧张。夺取巴蜀,我们的实力占有绝对优势。刘璋暗弱,成都不久前还发生了政变,此时人心混乱,还有数万军队陷于剑阁,这一战只要我们不冒险,不出昏招。最多一个月内就能拿下巴西。三个月内必能拿下巴蜀,主公说了,到时所有参战将士都会有厚赏!” 最后一句话使军官们一片欢腾,城下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魏延又摆了摆手,城下的军官们再度安静下来,魏延这才下令道:“一个时辰后出,现在都回去准备!” 军官们纷纷散去了,法正这时候走上前来。对着魏延拱手道:‘将军,不能让大军全部出征,需要留下一军驻守汉中,严防刘表出兵上庸!” 魏延摇了摇头:“我们必须尽快打下巴西。策应兴霸攻打剑阁,好在预定的时间里和主公合围成都。再说了,那刘表哪有胆子攻打汉中?” 法正却不以为然:“最近我听到一则消息,说是刘璋准备将巴东割让给刘表,只要我们出兵巴蜀的时候刘表率军攻打汉中即可,这条消息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这条消息虽然是空穴来风。但法正不得不防,如果刘表在他们攻打巴中的时候趁机攻打汉中,那他们将首尾不能相顾,腹背受敌,如果能夺得巴中还好,若是不能夺得,他们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魏延摸了摸发须张狂的长髯,逐字逐句的说:“孝直,我拨给你一万军守汉中,不知你能不能守住汉中?” 法正的话给他敲响了警钟,刘表此人看似虚有其表,但在利益面前,保不齐他不会率军攻打汉中。话说回来,就算刘表不打,魏延也不得不防驻扎在巴东的蜀军,所以他还是决定留下一万大军,再加上留守的两万郡兵,兵马总计三万,让法正驻守汉中。 法正咧嘴一笑:“不辱使命!” 魏延点点头,既然法正愿意留守汉中,当下他也不再迟疑,转身回营准备出征。 一个时辰之后,四万大军已经集结待命,随着魏延大手一招,大军兵分两路,开始向着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逶迤而行,直寇阆中和巴川。 为了震慑守军,魏延几乎倾巢而出,只留下一万精兵和两万郡兵守卫汉中,反正城固有汉水之险,只要荆州一有异动,消息将会不胫而走,法正就会凭城固据守,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刘表饮恨城下。 而且从汉中到阆中巴川前线只有区区三四百里的路程,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可立即回师救援,所以魏延并不担心汉中有危险,除非有那个不开眼的蟊贼不顾死活得来攻打,毕竟西凉军的实力摆在那里,想要攻打汉中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大军离开南江县,所过的乡县无不望风而降,纷纷打开县城迎接,献上户籍册,跪地乞降,周泰的行军速度很快,至次日晌午便赶了一百五十多里路程,浩浩荡荡的抵达了巴郡重镇阆中城下。 对于周泰如此急速行军,阎行劝说:“幼平将军,用兵之道当虚实相间,奇正相辅,以谋略为主,以力拼为次,不如咱们两一分为二,分兵前进,互为犄角,步步推进方位上策!” 周泰朗声大笑:“彦明多虑了,我军已经在汉中休养生息一年有余,各个精锐,人人骁勇,将士无不希望获得战功,封妻荫子,此次以猛虎下山之势,定以万夫不当之勇攻城拔寨,若不是我旧伤未愈,此刻某已经攻拔了阆中城,彦明身为副将先锋官,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周泰因为在几年前身中数刀,刀刀见骨,最后经过医治才得了性命,但也因为那次受伤因此落下病根,每逢冬季,浑身感觉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撕咬,又麻又疼,难以提刀上马,所以这才耽搁了三个多月,他在病好了之后就急忙从白水关前来协助魏延,毕竟魏延帐下的能征善战之辈还是太少,这也是经过吕布同意的。 “巴郡天守严颜,那是蜀中名将,年纪与黄忠一般大小,年纪虽过半百,但精力未衰,武艺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决不可轻敌!” “哈哈.....彦明莫要夸大其词,年过半百之人,纵然有些武艺又能强到那里去?在某的眼中,除了西川四将,其他人某还真没放在眼中,你且看看,呆会看我如何生擒严颜!” 听了周泰的话,阎行急忙摇了摇头:“这严颜闻名蜀中,定然不是空穴来风,以某之见,不可轻敌,当先探探对方虚实之后,在做计较如何?” 周泰有点不耐烦了,皱眉说:“彦明,你好歹也是咱们并州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怎么如此惧怕这厮!” 阎行愣了愣,确实,他的武艺按照武力来排,已经并列前五了,他之所以如此担心,恐怕是拜黄忠所赐,记得前年正旦,他代表魏延前去陇县述职,那时马超正在和黄忠切磋武艺,他看得手痒痒,也提枪上去和黄忠切磋了一番,别看黄忠虽老,楞是打得阎行摸不着南北,从此便在心中落下了阴影,所以当他知道阆中守将乃是严颜后,就知道此人或许像黄忠一样难以抵挡,这才提醒周泰不要小觑敌人,毕竟这次关乎着吕布的大业,不容有失。 “既然幼平将军执意出战,某便随军一块出战好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阎行还是最终屈服了周泰的压力之下。 号角呜咽,旌旗飘扬,随着周泰一声令下,两万汉中军在周泰和阎行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逶迤向前,直扑阆中城下。 守卫阆中的主将严颜早就得到探报,遂与众将商议一番,准备领军前去会会这并州大将周泰,可还没等他领军出城,就有周泰的使者前来下挑战书:说与严颜老匹夫,早早来降,饶你满城百姓性命,若不归顺,即踏平城郭,老幼不留!” 严颜看完书信,当即气得三尸暴跳,将周泰的书信撕得粉碎,指着那使者破口大骂:“本将欲斩杀汝头祭旗,又恐无人给周泰传信,你给我听好了,回去之后你告诉周泰,叫他把脖子洗干净了能我来砍,他奶奶的!” 斥退了信使,随军参军建议:“将军,这周泰跟随吕布多年,是一个能征善战之辈,况且还有西凉名将阎行随行,不可轻敌,如今只能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挨到西凉军没有粮草,不过一月,自然退去,切勿中了周泰的诱敌之计!” 严颜想想觉得有点道理,当下偃旗息鼓,深沟高垒,无论周泰如何叫骂都拒不出战,直让周泰抓耳挠腮,郁闷不已。 第三日,周泰又率领大军,围绕着阆中城驰骋叫骂,原来阆中是一座山城,周围都是乱山,周泰飞马登上高山,俯瞰整座阆中城,只见阆中的守将尽皆披盔挂甲,分裂成数只队伍,埋伏在瓮城之中,只是不出城迎战,又见民夫来来往往,搬砖运石,相助守城。 周泰心生一计,效仿当年的高顺让军士坐在城下叫骂,直叫军士连严颜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引严颜出城决战,哪知那严颜并不中计,只叫士卒在城头上射箭, 无奈之下,周泰只能挥军回营。 中军大帐,周泰赤膊坐在帅案之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严颜这老匹夫,真是气死我了!” 恰在这时,只见阎行健步冲进大帐,对着周泰说:“幼平,破敌就在今日!”(。) ------------ 第三百六十三章 生擒严颜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就在周泰对阆中城无计可施时,只见阎行健步冲进大帐,对着周泰说道:“幼平,有了破敌之策!” 周泰大喜,急忙询问:“是和计,快快说来,他奶奶的,最近被严颜气得不行,这厮打也不打,降了不降,实在可恨!” 阎行笑了笑,健步走到周泰的身后,指着他身后的地图说:“就在你带人前去叫骂的这几天,我到山中走了一遭,探得有一条小路可偷过阆中,直取巴中!” 周泰邹了邹眉,顺着阎行手指的方向看去,顿了顿,有点略显担忧的说:“你确定有那么一条路?会不会是严颜的诱敌之计,他先是派细作放出消息,等我大军偷渡那条小路时埋伏在山中!”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严颜乃是蜀中名将,保不齐他不会使用这条计策,如今他有两万大军,而严颜只有五千军,彼寡我众,若非使用计谋,严颜断然不会取胜。 阎行摇了摇头:“不会,这是我亲自去寻得的,不会有诈!” 他在周泰率众叫骂的这几天,率领着十数名军士扮作山中砍柴的樵夫,沿途搜索小径,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第三日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可以越过阆中,直通巴西郡治所巴西城。 周泰一拍桌案,起身哇哇大叫:“好啊,我们就让严颜在这里白守着,咱们去偷袭巴中去” 他说道这里,急忙健步出帐,对着亲卫下令说:“传令下去,今日二更造饭,趁三更明月,人衔枚,马去铃,悄悄抄小路越过阆中,我自在前面开路。你等和阎行将军依次而行!” 侍卫领下将令,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将周泰的军令传达给各级将校,让他们收拾行装。埋锅造饭,准备夜渡小路,越过阆中,直取巴西城。 潜伏在大营里的细作听到这个消息,急忙跑回城中。禀报给严颜:“启禀将军,敌军准备在三更的时候抄小道越过阆中,直取巴西城!” 严颜大喜,起身对着周围的将校说道:“我算定周泰匹夫忍耐不得,他偷渡小路,粮草辎重必在其后,只要我们截住他的后路,他如何能过?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匹夫,中谋计也!” 严颜哈哈大笑,一挥战袍。对着众将下令道:“传我军令下去,今夜二更也造反,三更出城,然后埋伏在树木丛杂的地方,只能周泰小贼走过咽喉小路,待他大军粮草辎重到时,以鼓声为号,一齐杀出!” “末将领命!” 众将领高声应诺一声,纷纷兴高采烈的走出太守府邸,回到驻军瓮城。待全军将士吃饱之后,尽皆披挂带甲,悄悄出城,散布在咽喉小路的树丛之中。只听一声咆响,全军掩杀。 严颜亲自率领侍卫及其十数名裨将,下马埋伏在羊肠小道,约定在三更之后,只要看见周泰亲自在前,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齐斩杀周泰。建立大功。 日落西山,繁星全部隐匿的无影无踪,苍穹之上乌云密布,开始阴影出现闪电与雷声。 一员裨将建议道:“将军,看着天色仿佛要降雨了,不知道这周泰会不会来?” “这厮肯定回来,他们已经被我们阻挡在阆中已有五日,若是再不去巴中,恐怕会延误了魏延的战机,咱们耐心等等吧,如果能斩杀周泰,必能挫西凉军锐气,到时候你们大功一件,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严颜看了看天空中的闪电,对着身后的十数名裨将皱眉道,其实他也不敢确定周泰会不会来,毕竟下雨天不适合行军,那周泰乃是西凉大将,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他只能祈祷周泰能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进行,否则今日他们就白忙活了。 狂风怒号,吹得山涧树枝张牙舞爪,在闪电的照耀之下更加的狰狞恐怖。 “将军,周泰那厮来了!” 一名裨将眼尖,他忽然低声在严颜的耳边,指着前方百米处打着火把进军的周泰,只见他周泰身高八尺,肩抗盘刀,耀武扬威的正朝他们这边逶迤而来。 严颜一抹花白的胡子,咬牙切齿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你这几日骂得我忒惨,今日某必加倍奉还,听我号令,做好准备!” 话说完,严颜早已持刀在手,一双漆黑的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周泰,在其身后的裨将侍卫纷纷拔刀在手,呼吸急促,只能周泰走过,乱刀剁为肉泥便罢。 看到周泰渐行渐近,严颜一把扯掉身上的杂草,提刀咆哮一声:“动手”,话音未落,他便早已冲下山来,凌空一跃,对着周泰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刀。 周泰大惊失色,在马上顿了顿身子,挥刀前去拦架,谁知这严颜一口大刀重大百斤,再加上凌空劈来,这劲道何止千斤,刚一接触,周泰的盘刀就被磕飞了出去,他大惊失色,急忙纵马往回狂奔。 严颜正了正神,一脚踢起周泰掉落在地上的盘刀,那盘刀一吃力,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而起,唰的一声飞入周泰的后背,那周泰在马上一个惨叫一声,轰然倒在地上哀嚎不止,严颜三步上前,一刀将周泰的头颅砍下,提起来号令三军:“周泰已死,余众早降!” 可是他叫了半响,那些在乱军中拼杀的西凉军竟然熟视无睹,该杀敌的杀敌,该突围的突围,竟然丝毫不受主将身亡的影响。 严颜皱了皱眉头,扭头再次看向手中周泰的头颅,看了半响,忽然,他心中一阵突突,他的眼睛瞪得溜圆,这人头虽然有点像周泰,但并不是周泰,是假的。 就在严颜准备令下撤退的时候,身后一声铜锣响,有一支彪军杀到,为首一人,身高八尺,满脸虬髯,发须张狂,袒胸露乳,手提一把銮金大盘刀,正是西凉军主将周泰,他看了看严颜手中的人头,哈哈大笑:“老匹夫,我等得力恰好,你手中的人头乃是你军中细作,中我计了!” 严颜见到四下都被西凉军包围,当下咬碎槽牙,提着一把大刀来战周泰:“周泰小贼,无缘预估犯我疆土,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周泰催马迎上,口中骂道:“老贼,识时务者为俊杰,岂不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我劝你还是早早降了便罢,可绕你帐下军士性命!” “休想,吃我一刀!” 两马相交,严颜右脚勾住马镫,在马背上打了一转圈,奔着周泰拦腰斩来。 只是一个回合,周泰便知此人马术绝佳,刀术惊人,当下收起小觑之心,单手猛拍马背,借力腾空而去,就在他身体窜入空中之际,严颜的大刀便堪堪从他脚下划过,稍迟半息,恐怕周泰双腿难保。 直到这时,周泰方才这严颜果然名不虚传,当下抖擞抖擞精神,提刀和严颜纠缠在一处,马走龙蛇,刀来刀往,只杀得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两名大将都是使刀的高手,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把大刀势大力沉,犹如雷霆万钧,刀速快如闪电,宛如毒蛇吐信。 你一刀来我一刀,只杀得两人汗流浃背,酣畅淋漓,只见沙场之上好一场恶战,铿锵铿锵的交击声不绝入耳,两人厮杀了七八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毕竟严颜年老体衰,又比不得黄忠那样凶悍,百十回合之后却抵挡得有些吃力,周泰见后,立即加快了攻势,劈头盖脸乱砍一通,企图一鼓作气生擒严颜,只见周泰此时全身沸腾,越大越兴奋,出刀的力量再次加重,速度甚至比刚才的时候更胜一筹,一刀接着一刀,丝丝相扣,犹如排山倒海之势,连绵不绝。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严颜的大刀不堪重负,硬生生的被周泰一刀劈断,他的人也被周泰一脚踹下战马,还未等得起身,早在身旁候命的侍卫一起上前,三下五除二的把严颜给帮了一个严严实实,(。) ------------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战定巴中 read_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阆中主将严颜被擒。那些蜀军顿时就没了主心骨,在胡乱的抵抗了一番后,纷纷器械投降,否则迟疑半刻就会被西凉军乱刀砍死。这边厢就在周泰生擒严颜,收降余众时,那边厢阎行早就分兵杀入阆中城中,一面出榜安民,一面派兵把守城池。 阆中太守府,周泰一边把玩着严颜的太守印绶,一边时不时的看向被五花大绑的严颜,须臾,周泰轻轻的将印绶放在桌案上,拍案怒斥:“怎的老贼,此番被擒你还有何话说,某劝你还是早早降了便罢,否则砍下你的头颅悬挂在城门警示三军,好让那些的抵挡我们的人知道,西凉军不是好惹的!” 哪知那严颜却不屑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看都不看周泰一眼,呵斥道:“小贼无故犯我州郡,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真的好不知羞耻,要我降?我告诉你,但有断头将军,无投降将军!” 周泰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直冲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捺不住,从桌案上抓起一件竹简,指着严颜破口大骂:“左右,与我拉下去斩了,他奶奶的,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今日就拿你的贼头祭旗!” 严颜亦回骂:“贼匹夫,要砍便砍,何故骂我,从五日前就开始骂,某被擒了依然还骂,难道你们西凉军都是如你一般的泼妇无赖?”,严颜咬牙切齿,两股怒火腾地一下从他两肋之间窜了起来。 周泰见严颜声音雄壮,面不改色,心中由怒转喜,他思忖了片刻,起身大声斥退左右。须臾。待厅中的侍卫随从退得干干净净,周泰这才走到严颜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昨日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今日再细细一端倪,这才发现严颜果然生得不同寻常。面目不怒而威,发髯灰白更添英气,而且武艺也是相当不错,平常武将难以抵挡。 他越看越喜欢,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短刀,亲自割断了绑在严颜身上的绳索,有取下自己身上的战袍被严颜披上,扶在正中高座,低头拱手一拜:“适才某的言语有些冒犯。还望老将军勿怪,某在汉中的时候就经常听说老将军乃豪杰之士,何不投到我主公帐下一起建功立业?” 周泰见严颜嘴唇蠕动了一下,继续下猛药:“古人云:良禽择木,良臣择主,如果刘璋是明主,某即可可以放将军回去,无奈那刘璋并不是可是只主。而将军又是人中豪杰,何故执迷不悟!” 周泰给严颜倒了一杯温酒。旋即恭恭敬敬的递给严颜:“我主乃是大汉温侯,又是二品骠骑将军,总督汉中、西凉四郡、雍州各地兵马,实乃一名雄主,将军若是相投,某必定引荐!” 严颜眼帘低垂。须臾,他仰头将温酒一饮而尽,朗声道:“败军之将,承蒙厚恩,老夫愿降!” 周泰一抹钢须。哈哈大笑:“将军果然是人中豪杰,不过我家主公现在在北疆,不能给予将军封赏,现在就请将军屈尊在我帐下做个副将如何?待某与主公会面之后自然会推荐将军,到那时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严颜感其恩义,起身说:“承蒙将军厚恩,无以为报,愿效犬马之劳,不须张弓只箭,径取巴中!” 严颜的话音刚落,就见阎行健步走进大厅,见到严颜已经被松绑,而且还端坐在主位之上,一旁的周泰颇为恭敬,他心中顿时明了,当下拱手说道:“老将军有礼!” 严颜急忙起身,让出正中主位,还了一礼:“阎将军有礼!” 周泰说:“彦明,你来的正好,适才老将军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助我等夺得巴西城!” 阎行询问:“不知老将军如何做?” 严颜说:“从此去巴西,凡是有大军驻守的关隘,都是老夫所管,官军大部分都是出自我的帐下,今日感于二位将军之恩,无以为报,如果二位将军信得过严颜,可以当老夫充当先锋,所到之处,尽皆唤出拜降,这样不仅不费一支箭镞,也免了双方军士刀兵之祸,不知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巴西郡除了阆中外,仍有巴川、安汉、垫江、宕渠、宣汉、汉昌、南充国、西充国九县,如今他们虽然夺得了阆中,但仍有其他郡县需要攻打,如果严颜能说得其他郡县来降,那么他们的时间将会节约大半,如今甘宁和张任在剑阁打得如火如荼,如果他和魏延的大军还不到,估计不会再预定的时间里合围成都。 周泰和阎行对视了一眼,在看懂了对方的眼神后,周泰对着严颜说:“没有什么信不过的,如此那就有劳老将军了,等平定巴西郡后算你首功!” 于是三人又在厅内商议了一番,商议议定,严颜没有停留,他在大营挑选了五百名精锐后,便马不停蹄的向着安汉行军,周泰和阎行自率大军殿后。 汉昌,位于巴西郡东部边陲,早在周泰夺得阆中的前两日,魏延就已经率大军攻下了巴川,大军只在巴川修整了一日,便浩浩荡荡的杀向汉昌。汉昌城城高垣后,易守难攻,魏延一连打了几日都难以攻克,就在他对汉昌城无计可施的时候,就见陈奇步入大帐,对着魏延拱手说道:“将军,汉昌城挂起了白旗!” 魏延此时正在看着兵书,想在兵书中找到夺取汉昌的办法,听到陈奇的禀报,他抬头说:“前两日还信誓旦旦的坚守城池,今日为何又竖起了白旗?” 陈奇摇了摇头:“末将不知,但汉昌城确实已经竖满了白旗,要不你亲自去看看?” 魏延将兵书放下,一挥战袍,和陈奇两人联袂走出了中军大帐。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驰骋到阵前,魏延放眼望去,果然城头插满了白旗,当下皱了皱眉头,询问前来候命的裨将:“这城中何时挂起的白旗?” 裨将不敢怠慢,拱手回答:“晌午的时候就已经挂起了白旗,末将不敢怠慢,所以在挂起白旗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前去禀报将军!” 魏延点了点头,可还没有等他再次问话,那城头上就传来了敌军守将的声音:“敢问下方可是魏延将军!” 魏延倒也不惧,提着钩镰刀驰骋到城下,举头大吼:“不错,正是本将,我问你,你城头竖起白旗是何意?” 那将在城头上朝着魏延拱了拱手,正色道:“前几日将军与我各为其主,因此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勿怪,昨日我收到太守严颜的手书,叫我等但凡遇到西凉军就开城投降,如今我遵太守军令,准备献城与将军,不知道将军敢不敢进城!” 这名将领叫做唐雎,乃是严颜当年帐下的裨将,深受严颜器重,最后被严颜提拔为汉昌守将,已经在此处驻扎了数年之久,在黄巾之乱的时候,汉昌山匪举旗相应,纠集了数万人攻打巴西郡,除了严颜和唐雎驻守的城池外,其他郡县皆被攻破,因此唐雎也算得上是巴西郡的悍将。 魏延说:“此事事关重大,我还需争斟酌一番!” 这件事有点匪夷所思,他和唐雎交手了几日,双方各有死伤,已经有了不共戴天之仇,这厮今日平白无故的投降,难道是想把他赚入城池,然hou围住厮杀?就算唐雎是真的投降,难道就不怕魏延把他千刀万剐?唐雎的话有点让魏延犯难了。 哪知那唐雎听后,讥讽的冷哼一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都说魏延有勇有谋,是一个有胆识的好汉,今日见后足可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城池某已经打开,进不进那是你的事,我须告诉你,这城门只开半日,半日之后你若在不进,那我就关闭城门,坚守汉昌!” 唐雎说完之后,扭头朝着副将下令道:“开城门!” 副将拱手应诺一声,旋即大手一挥,候命两旁的士卒一齐上前,松开了铁链,放下吊桥,城下的士卒也同时打开了沉重的城门,给魏延和西凉军敞开了宽广的大道。 魏延铜铃般的眼睛看了一眼唐雎,当下一提马绺,纵马驰入了汉昌,在起身后的陈奇见状,急忙大手一挥,率领着围城的西凉军也一齐冲入了汉昌城。 魏延进入汉昌之后,只见瓮城内已经站满了蜀军的士卒,放眼望去不下五千之众,他们见到魏延冲进城池,身体并没有动,而是将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魏延,若非魏延是一个骁勇善战之辈,光凭这眼神亦足以吓破平常人的胆,能训lian出如此精锐的步卒,想那唐雎亦不是泛泛之辈。这他想起了那个出使秦王的唐雎,那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恰这时,只见城头上的唐雎缓缓走下城池,他看了看魏延,拱手说道:“魏延将军有礼!” 魏延翻身下马,健步上前将唐雎扶起:“唐将军高义,魏延佩服!”,他想也没想到这唐雎真的降了,当下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望唐将军解惑!” 唐雎应诺了一声,旋即便将阆中的事一五一时的告诉了魏延。(。)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张松出使荆州 “当、当、当.....” 襄阳城头上悠扬的刁斗声惊醒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一轮朝阳冉冉从东方升起,千万条瑰丽的光芒射向这座荆州第一大城,将笼罩在城池上空的最后一丝暮气驱散。 在襄阳城西的一座巨大豪宅内,一名头戴青巾,身着白色锦袍、腰系紫色腰绶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过了一条长廊,朝阳从长廊的屋檐穿过,照在了中年男子身上,他身高八尺,体格说不上魁梧,面白美髯,目光深邃,不时地透出一丝寒芒,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但他衣袖宽大,走路时袖袍鼓风涌动,仿若飘然欲仙,举手投足之间那种皇家风范自然而然的溢露出来,说不出的温文尔雅。 他便是镇南将军、成武侯、荆州刺史刘表,身为荆州之主已经有了七八年,经过数年的安抚征伐,他已经从当年孤身入荆州的刘刺史,变成了今天拥有十万带甲之士,疆域数千里的一方诸侯。 刘表负手走下台阶,穿过一条精致的石径小路,来到一座小院前,院内有一栋红色小楼,这是他妻子蔡氏所居住的小院,院里的竹子长得郁郁葱葱,格外的坚韧不拔。 刘表刚刚走到门前,门却自动的开了,一名身着葛裙的佝偻老妪拎着一只食盒从院里走了出来,他抬头看见刘表,吓了一跳,连忙站到一旁低头恭敬道:“老爷!” 这名夫人是跟随蔡夫人陪嫁而来,他实际上是蔡夫人的乳母,一直住在刘表的府邸,刘表宠爱蔡夫人,老妇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在府内也算得上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如果有人想要求刘表办事,他们先会去找刘表,如果刘表不同意他们就会来找这老妇,给予钱财。老妇收了钱财后会到蔡夫人那里求蔡夫人,蔡夫人平时很尊敬她的乳母,因此但凡老妇有事请求,她都会应承下来。然后在刘表的耳边吹枕头风,这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办成了。 “夫人情况怎么样?好点了吗?” 刘表有两个儿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刘琦是亡妻所生,刘琮是蔡夫人所生。那刘琦是刘表的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刘表偌大的家业,介于这个情况,蔡夫人千方百计的想要赶走刘琦,让刘表立次子刘琮为世子,因此常常在刘表的耳边吹枕头风,数落刘琦的不是,这次就是因为话说得太重,被刘表呵斥了一顿,因此两人闹了一点小别扭。这不,堂堂的荆州牧刘表大清早的前来道歉来了。 老妇踌躇了半响,回答道:“老爷,夫人精神不好,所以想回娘家休养几天!”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刘表望着老妇人佝偻的背影走远,他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这两天妻子不止一次提出要回娘家调养,本来女人想去娘家调养也很正常,但刘表却很清楚蔡夫人的心思。她是想以蔡家向他施压,刘表之所以稳稳的坐在这荆州牧的位置上,那是因为有蔡家和蒯家的支持,他娶蔡家之女为妻也是为了和蔡家联姻。为了获得政治上的利益,但刘表还是很喜欢蔡夫人,事事都迁就她,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蔡夫人事事都向着娘家人。在这一点上刘表甚为不满。 刘表准备跨进院子的脚步停住了,他沉吟了半响,负手转身离去,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荆州刺史的府衙位于襄阳城北,为什么靠在城北,那是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帝都建在北方,刘表把府衙建在北方,大门朝北,那是表示对汉帝的尊敬,刘表把官邸改建城北,这里自然而然成为了襄阳的政治文化中心,府衙占地三百亩,有百余大大小小的官吏和刘表的幕僚在这座官衙里忙碌。 刘表在数十名侍从的护卫下,坐车来到了府衙,刚到大门口,一名书佐上前禀报:“启禀大人,刘璋的使者来了,正在客厅里等候!” 刘表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就仿佛他知道刘璋的使者会来一样,点点头,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望着府衙内走去。 刘表快步向客厅走去,刚走到长廊,一名披盔挂甲的将领从圆柱后转出,拱手说道:“主公,魏延已经出兵巴蜀了!” 此人年级约有四十岁,身高七尺,肩膀宽阔,两臂结实有力,皮肤微黄,双眼细长,高而挺的鹰勾鼻使得他看起来略显奸诈,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此人便是刘表妻子蔡夫人的兄长,蔡家现任家主,时任荆州兵马总督的蔡瑁。 荆州有四大名门望族,蔡、蒯、庞、黄,其中襄阳便是蔡氏排名第一,而蔡瑁作为蔡家的家主,在荆州手握大权,不仅是刘表的头号副手参与军机要事,同时也掌握着荆州的许多经济命脉,属于那种脚一跺,荆州也会颤两颤的人物,在荆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已经等候了片刻,终于等到了刘表,又道:“主公,属下建议,咱们和刘璋商议的事可以折中!” 刘表说:“如何折中?” 蔡瑁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巴东也要,但不发兵,只屯兵在上庸就可以了!” 刘表背着手淡淡的笑道:“刘璋和我同属于汉室宗亲,就算他不给我巴东,我也会发兵去救他!” 蔡瑁欲在言,刘表有点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此事以后在议,先见了他的使者在说!” 蔡夫人今日的做法有点让刘表不满,所以刘表自然而然的也不会给蔡瑁好的脸色,当下绕开蔡瑁,自顾的走向各厅,留下了一脸尴尬的蔡瑁矗立在哪里,蔡瑁想了想,旋即健步跟上刘表,他到想要看看这张松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刺史府衙的客厅极为宽敞,四周有立柱,两边挂着巨大的锦绣帘幔,张松已经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他跪坐在席位上,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桌案,鞍上放着一盘时令鲜果和一杯刚刚烹好的煎茶。 在大汉,茗茶大多只是在南方上层流行,北方并不喝茶,荆襄地区盛产茶叶,煎茶之风也盛行,许多从北方逃来的名士也慢慢养成了品茗的习惯。 张松属于巴蜀荆襄一派的东州士人,回到家乡,自然而然的想要尝一尝这令上层士人为之赏悦的煎茶。 这时,门口有侍卫高喊一声:“镇南将军驾到!” 这是刘表来了,张松急忙起身,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大堂,后面跟着蔡瑁,另外还有一名中年男子,长得雄姿英发,气度儒雅,虽然相貌不凡,但此人却显得很低调,刻意走在刘表的阴影中,不太被人注意。 张松连忙起身,上前深深行了一礼:“张松参见镇南将军!” “永年先生请坐,不必拘礼!” 刘表笑得很亲切,他示意张松坐下之后,转身走到正中主位坐下,他先是很惬意的呷了一口煎茶,之后才道:“不知永年先生前来所谓何事?” 张松把身体后仰,笑着说:“特来和将军做一个买卖!” 刘表眉毛一挑,这人果然如蒯越说的那样,一身的商贾性格,无论什么东西,在张松阎芝都是囤货居奇的道具,对此,刘表很放心,只要开出一个令他满意的价格,他会做任何事,不过他也有一点担心,到底是多么高昂的价格,才会让这个人满意。 “是什么买卖?”刘表问。 张松朝西方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黄而稀疏的胡子一抖:“如今吕布和刘璋在西川已经撕破撕破脸脸皮。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蔡瑁询问:“那你觉得吕布和刘璋谁胜谁负?” 张松看了看蔡瑁,漫不经心的说:“吕布十,刘璋零!” 刘表注意到,张松谈到刘璋的时候并没有称呼“我家主公”或者“主公”的字样,而是直呼其名,这个微妙的细节,是张松已经表明了态度,刘表想到这里,说道:“永年先生还没有说你的买卖!” 张松不快不慢的呷了一口茶,耐人寻味的说:“买卖嘛.....就看将军对西川有没有想法了!” 刘表哦了一声,扭头看了蔡瑁一眼,然后才说:“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 张松说:“有意者,在下可以帮助将军在吕布之前拿下西川,无意者,在下只能回西川去了,至于刘璋想用巴东换将军出兵汉中的事,恐怕也难坐成。” 在刘表身后的那个中年人咳嗽了一下,询问道:“先生如何助我主公拿下西川?” 张松灰暗的笑了笑:“在益州,东州士族分为两派,荆州一派向着将军,雍凉一派向着吕布,在下属于亲将军一派,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都向着将军呢。他们都盼望着将军能挥师西进,占领益州,如果将军有意,他们将会联合在一起,帮助将军拿下益州!” 蔡瑁不屑一顾的说:“益州说能拿就能拿的?笑话,单单是汉中就是一个麻烦!” 自古入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葭萌关,葭萌关已经被吕布牢牢的握在手中,哪有张松说得那么好打。 张松笑了笑:“因此,在下从西川带来了一份薄理,还望将军笑纳!”(。) ------------ 第三百六十六章 张松献图 ps: 静静生病了,最近不在状态,很苦恼 蒯越突然眯起眼睛,细细问了一句:“不知永年先生带来的是什么礼物,要知道荆州物产丰富,可什么都不缺!” 蒯越不喜欢张松这个人,他总觉得张松狡猾诡谲,与这样的人做买卖无疑是与虎谋皮,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老虎有着狐狸的智慧,虽然张松算不得老虎,但至少算得上是一只狐狸。 张松被蒯越讥讽,也不尴尬,朝前走了几步,郑重其事的拜了三拜:“敢问镇南将军,如果吕布夺得西川后,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你不要期望吕布什么都不做,他可是一只喂不饱的狼,我敢断言,吕布夺得益州后最多两年,两年之后必定会攻打荆州!” 既然刘表和他的谋士都不重视这份礼物,张松他也不着急,开始给刘表分析当前的形势, “打荆州?......他吕布有那个实力吗?”蔡瑁斜眼瞥向张松,目光锐利,荆州有长江天堑,内部河流山川犬牙交错,又有河水湖泊阡陌纵横,吕布是很厉害不假,但那是相对于陆战而言,想要攻打荆州没有水军是不行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吕布有水军又如何?那江东水师纵横四海,还不是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蜷缩在江东一带苟延残喘。 张松对他的目光毫不躲闪:“大都督是认为吕布没有这个实力吗?” 蔡瑁说:“不错,他吕布马步兵是很厉害,但你别忘了荆州是什么地方,岂是他想攻打就能攻打的?如果他不怕死的话,尽管来便是,我十万水军在长江等着他!” 蔡瑁虽然很想和张松做成巴东的声音,但他很不喜欢张松说话的语气,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给张松留面子,听起来好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家奴一样。 张松闻言大笑不止。 蔡瑁脸色很不好看,听着张松尖锐的笑声。就好像无形中抽打他的脸颊一样,他真的很想走下去把张松一巴掌,以泄心中的怒火。不过有刘表在这里,他也不敢太过放肆。他有点发怒的说:“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张松收敛笑容,他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茶,说道:“我大概听懂了大都督的意思了,你是仗着自己有十万水军。不把吕布放在眼里是吧!”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蔡瑁傲然的说。 张松摇了摇头,叹道:“荆州十万水军,竟然剿灭不了锦帆贼和巴陵贼,其战斗力足以管中窥豹,如今周泰和甘宁都在吕布军中,再加上巴蜀连通荆州,山川河流不比荆州少,若是吕布想训练一支水军,简直比吃饭还简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大都督如果只想看家护院,保住这一州之地,那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告辞!” 张松说完,起身朝着刘表拜了拜,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蒯越连忙上前阻止,笑道:“永年且慢,我主求贤若渴,以永年的高才。来我荆州何愁不被重用,如若在下猜测不错,你在成都,不正是在等待这么一个契机么?” 想张松这样的人。只要给予他合适的价码,只要不危及他的性命,恐怕什么都会去做,不然他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和刘表谈起生意来。 张松说:“不错,成事之道,乃在待价而沽。在最正确的时机里把最合适的东西卖给最需要的人!”,说道这里张松瞥了一眼蔡瑁:“不过看样子荆州兵强马壮,好像不需要的样子,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冒昧直言,为什么你不去找吕布?”,这一直是蒯越想不明白的问题,明明吕布已经打进了益州,按照实力的对比加上张松的性格,他和吕布做生意才是最划算的,他不明白张松为何舍近求远,不远千里的来到荆州和刘表谈生意,况且他知道张松这人眼中只有利益,只是现在他们不知道开多少价钱才能让张松满意。 张松沉默不语,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沉默下来,蒯越在心里飞快的消化着,张松身为刘璋的重臣,居然有了投刘表之心,本以为他只是为了巴东郡而来,没想到他居然怀揣着别的意思,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货。 半响,张松才说:“你们了解东州士林,如果吕布占领益州,荆州一派的士林门阀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这是在寻求一条退路,这是从始至终的原因,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刘表这铺开一张纸,不紧不慢地研磨着墨汁,等墨研好了,刘表往砚台浇了一点点清水,眼睛看着滴壶,口中说道:“永年,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就直说吧!” 张松面色一凛,作揖沉声道:“将军目光如炬,其实在下今日到此,为的只是向您求证一句话!” “哦?”刘表放下狼毫笔,这个古怪的要求令刘表颇为意外。 张松咽了咽唾沫,一字一顿道:“益州的荆州士人无时无刻都在盼望将军有朝一日能率军入蜀,再建高祖之大业,只问将军有无此心,若有,我们就迎将军入蜀,特奉益州山川地形图一张!” 他说完之后,便从怀里取出一张牛皮地图,健步走到刘表跟前,然后将地图规规整整的放在刘表面前的桌案上。 刘表听到这一句话,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桌案上的地图,纵然掩饰再好,眼神里掠过一道惊骇的目光,半响才缓缓开口:“永年,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刘表此时心中不可谓不震惊,要知道地图这种东西不是平常人能弄到的,在大汉,一份地图,那是州郡最高的军事机密,要是谁泄露了地图,即使只是一城、一地的地图,都将会被夷九族,更何况张松的这份地图囊括了西川大大小小的郡县地形,就连其中的小道都有标注,这可是难得的瑰宝。 “此乃在下在查阅西川的典籍以及游历了数年所绘,在此,特献给将军”,说到最后一句话,张松双眼中的戾气突然爆发出来,像是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刘表把手一摊,无奈道:“恐怕要让永年失望了,刘季玉与我同属于汉室帝胄,我怎能侵犯他的州郡?” 刘表承认,他在看到地图的那一刻心动了,但是在心中挣扎了很久后他还是决定拒绝张松的好意,毕竟现在的大汉皇室宗亲已经不多,刘繇和刘岱已经战死,现在只剩下他和刘璋两人还占着一州之地,他如何忍心去侵占他的州郡。况且他是八骏之一,乃是有名的士子,如何能干出这种令人不耻的事,刘表心里这样想着。 “您一定要去!”张松不顾礼仪,几乎冲到刘表跟前:“如果你不去,那我们东州士林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如今已经和刘表摊牌,而且还把绘制好的地图展示到他的面前,如果刘表顾及宗室之情,不肯入蜀,那他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费了,而且刘表若是告诉刘璋这件事,那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凡事精于利益算计之人,必然怕死,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可接受的条件。这是一场豪赌,但他好像赌输了。 刘表说:“如果东州士林担心吕布会他们夏侯,那可以让他们来荆州,荆州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若是以入蜀为条件,恕我不同意!” “就这样?”张松看起来很失望。 “是的,刘璋和我同为高祖之后,我安能取他的州郡?你回去告诉他,他不割让巴东我也会出兵上庸,策应他抵挡吕布!” “将军,你可要三思,这是这一次大好的机会,若是迟疑,悔之晚矣!”张松有些失态地喊道。 “送客”,刘表没有回答他,而是专心的绘着画帖,对摆在旁边的益州地形图熟视无睹,仿佛像是看空气一般, 蔡瑁有点慌了,急忙低声说:“主公,这......” 虽然他不喜欢张松,但张松送来的这份礼的确很重,也是他们扩充底盘的好机会,他想不明白刘表为什么要拒绝。旁边的蒯越嘴唇动了动,但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刘表的脾气,说了也没用,浪费口舌。 刘表抬头瞪了蔡瑁一眼,吓得蔡瑁急忙闭上嘴巴,见到蔡瑁不说话,刘表又淡淡:“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季玉的!” 张松后退了几步,他上下打量了刘表许久,最后哑然失笑:“既然将军无意,那在下告退了!” “你的地图。”刘表头也不抬的提醒了一句。 张松身体顿了顿,旋即转身将放在刘表桌案上的地图卷起来,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刘表的客厅。 刘表的狼毫笔顿了顿,随后将整张桌案掀翻在地:“卖主求荣之徒,还想要我保他,简直痴心妄想,异度,马上修书一封,差快马前往益州,将这件事告诉刘璋!” 蒯越说:“主公,那张地图是好东西,我建议派人在半道上截杀张松!” 蔡瑁的眼睛一亮,连忙在一旁使劲的点头,虽然他平时看不惯蒯越,但此刻他的想法却和蒯越一致。 刘表拿起辉好的帖吹了吹,将上面的墨汁吹干之后,一边欣赏一边说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去安排!” 蔡瑁和蒯越对视一眼,随后齐齐对着刘表施礼告退。(。) ------------ 第三百六十七章 百鸟朝凤,甘宁落败 蒯越和蔡瑁没有追上张松,他们在益州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发现张松的踪迹,张松就像空气一样在人间蒸发。蒯越不知道,此时的张松已经在赶去许都的路上。 话说另一头,魏延在严颜的帮助下,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夺得巴西郡,大军只在阆中驻扎了三日便挥师西进,直寇益州重镇剑阁。与此同时,驻扎在白水关的甘宁闻报,丝毫没有迟疑,他让武都太守赵昂坚守白水关,他则亲自率领三万大军兵出白水关,和魏延大军会师广元,双方人马共计七万,整理粮草器械辎重数日,随后便浩浩荡荡的杀向剑阁而来。 此时驻守剑阁的主将是西川四将之首张任。他在平定益州政变后,便带领着留守成都的其他蜀将马不停蹄的赶往剑阁,想要凭借剑阁之险,让魏延大军饮恨城下。 剑阁太守府,张任扫视了一眼厅下的诸将,朗声问道:“魏延大军不日就将兵临城下,诸位有什么好的意见都说来听听,不必拘束!” 王平说:“魏延用兵,注重详探敌情,善于运用分割包围、远程奇袭、佯退诱敌、运动中歼敌等战法,此人深沉有大略,用兵如鬼,想要破敌实属不易,所以在下建议据守,只要他们粮草耗尽自然而然的就会退去!” 王平的话音刚落,矗立在他身旁的张肃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子均此言差异,就算魏延厉害又如何?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七万而已,而我军却有十多万,是他的两倍,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所在在下建议出城接战,以优势兵力击溃来犯之敌,待敌军溃散后在逐个击破。此乃上策!” 王平反驳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如今葭萌关已失,剑阁就成为了入蜀的必经之路,如果丢失剑阁。西凉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捣梓潼,然后和吕布大军会师江油,届时益州必定危矣!” 张肃有点不满,继续反驳:“子均莫要乱说,如今我军有大军十多万。大将上百员,如何不能击溃魏延,子均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王平晃了晃脑袋,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说我们打不过魏延,我直说不能冒险,否则悔之晚矣!” 张肃正想开口反驳,那边的张任连忙挥了挥手,打断了张肃的话,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可不想让帐下的大将产生间隙。于是便说:“我同意张肃将军的意见,明日我们就出兵迎敌!” 王平见张任已经敲定了主意,当下无奈的叹道:“若将军要出城迎敌,可分兵与我在剑阁的北山下寨,互为犄角之势,倘若将军不胜,我好接应!” 虽然张任很看好王平,但王平此时的话的确不是什么好话,他们还没有出征就被王平说要败,当下他的脸色微微有点难看:“既然子均执意如此。那我就分兵五千与你,但不是在北山下寨,而是驻守剑阁,以防魏延分兵偷袭!” 王平大急。想要开口劝诫,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那边张任就伸手打断:“不要在说了,就这样定了,众将现在就回营准备,明日就出城迎敌!” “末将领命” 矗立在厅下的十数名大将纷纷拱手应诺。随后便鱼贯而出,各自回营准备出征,王平的身体顿了顿,他想要在劝劝张任,但张任却无视王平,健步走出了议事大厅,王平愣愣的看了半响,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亦缓缓退出议事大厅。 次日,张任又和众将商议一番,遂留下王平率领五千人守城,自己与张肃、秦宓、李异、刘璝等将率领十万人出城迎战,在剑阁东面三十里外的槐树坡脚下,正好和西凉军迎个正着。 战鼓冬冬撼山谷,旌旗猎猎摇天风,枪影遥空翻玉蟒,剑光曜日飞苍龙,双方弓弩齐发,互相射住阵脚。 蜀军旌旗开出,张任手提一杆长枪,胯下黑鬃马,大声叫阵:“魏延匹夫,尔等何故率军犯我疆土,某劝你还是早早退去,否则必将杀尔等一个片甲不留!” 魏延在大旗下勃然大怒,回骂道:“如今诸侯纷争,那里还分你我,尔等若是识时务,速速下马受降,可免尔等一死,否则攻破成都,老少不留!” 张任听到魏延叫骂,两条忿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当下扭头大喊一声:“谁与我擒拿此獠!” “我去!” 随着一声雄壮的允诺,蜀军旌旗开处,一匹血红色的高头大马飞驰而出,马上一员九尺虎将身披黑色铠甲,头戴虎獠盔,手提一柄七十斤的斩马刀,出阵后也不答话,拍马舞刀直取魏延。 “敌将通名!”,阎行闪到魏延跟前,长枪指着那将问道。 “某乃西川四将之一的刘璝!”刘璝的速度没有因为阎行的喝问而减速,反而比先前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阎行听后顿时斗志高昂,长枪随手舞了一朵枪花,策马迎上:“看某取你首级!” 话音落下,两匹战马便纠缠在了一块,刘璝背负长刀,劈头盖脸乱砍一通,企图一鼓作气斩阎行于马下,可令刘璝意想不到的是这阎行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武艺丝毫不在他之下,两人你一刀来我一枪,互相攻杀了十数个回合,他见到阎行的枪法强劲有力,没有丝毫破绽,当下收起小觑之心,使出浑身武艺和阎行缠斗在一处。 马走龙蛇,刀来枪往,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马蹄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滚滚疆场,枪来刀去花一团,刀去枪来锦一簇,大刀势大力沉,犹如泰山压顶,长枪犹如毒蛇吐信,疾如闪电、沙场中央好一场恶战,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厮杀了五六十回合难解难分。 甘宁在中军处看得两人杀得难解难分,心中早已按耐不住,当下一拍战马,提刀出阵:“阎将军少歇,看我擒捉这厮” 张任手里攥着镔铁枪,见到西凉军旌旗再次开处,一员装扮怪异的大将拍马出阵,当下长枪轻刺马臀,驰骋出阵:“刘将军且退,我来战他!” 沙场中央的刘璝和阎行见到互相奈何不得对方,胯下的战马也已经吃力,当下纷纷拨马便回,留下疆场让张任和甘宁捉对厮杀。 随着两溜烟尘荡起,张任的长枪和甘宁的盘刀便在疆场上相遇,瞬间就传出一连串的铿锵交击之声,张任目光凛冽的盯着甘宁,手中镔铁枪连番挥舞,奔着甘宁的上中下连刺三枪,每一枪都如毒蛇吐信,诡异无比,甘宁眉毛轻挑,挥刀招架,轻而易举地挑开张任的长枪后,临时还不忘随手反砍一刀。 张任长枪直搠,挑开甘宁的盘刀,双手运枪,腰间猛然发力,人借马势,马借人势,人马合一,驰骋如风,枪尖直射,点向甘宁的门面。 甘宁不慌不忙,手握盘刀,沉腰坐马挥刀直接画圈拨上张任的枪头,只听得“叮”的一声,刀枪交击,两人顿时虎口一麻,心中各自夸赞一声好力气。 “吃我一枪!”,两马再次交错,张任抢先发动,手劲连运枪身抖动之下,枪尖带着一条条莫名的轨迹挑向甘宁,甘宁不甘示弱,手握双戟劈刺相交,身随戟走,只见漫天戟影笼罩向张任。 两人心中都快意无比,使出浑身解数缠斗在一处,张任的枪法讲究崩、点、挑、扎、拦、圈、劈、拨等,枪法展开运转起来深得枪法之精髓,而甘宁的戟法大同小异,讲究的是刺、劈、扎、点、拦、扑等一系列虚实交杂的戟法,让旁观的近二十万敌我双方将士看得眼花缭乱,他们只看得枪身戟影如梨花乱舞,兵器铿锵的声音连绵如雨打琵琶,急而不乱。 在双方士卒的拼命呐喊声之下,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两员大将在沙场中央舍死忘生的恶斗,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已经恶战了一百多回合。 “看来倒是小觑了西凉军,今日不拼死力战,只恐难以取胜!”,张任这才明白锦帆贼甘宁果然名不虚传,自己身为西川四将之首,如果不能取胜,只怕会让士卒的士气大为受挫,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赢下这场较量。 伴随着战马的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张任和甘宁你来我往,又是恶战了五十回合,张任已经是汗流浃背,而甘宁也不例外,豆大的汗珠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喘气如牛。 “就是现在!”,张任看到甘宁露出一丝破绽,当下双手以奇异的运动方式运枪,枪身抖动下奇迹般的绽放出七朵绚烂的枪法,那朵朵寒芒不分先后的笼罩向甘宁的全身,甘宁心中大惊,急忙挥戟上下招架。 “叮,叮,叮.....”连响六声,那边厢的甘宁顿时感觉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不知何时中枪,他的肩窝处有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正在汨汨的流出鲜血,虽然这是小伤,但亦不可能再战,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甘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挥开长枪,拨马便回:“张绣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会使百鸟朝凤枪!”(。) ------------ 第三百六十八章 诱敌深入,围而歼之 张任和甘宁在疆场上厮杀百十余回合胜负难分,自从蜀军和西凉军交战以来,半月之内连输数阵,不仅丢了沓中、汶山,而且还丢了巴西九县之地,太守严颜及其十数名守将投降。这样的大败已经使得蜀军内部早已人心惶惶,所以张任想用一场胜利来鼓舞军心,他及时抓住甘宁的破绽,使出百鸟朝凤枪的绝技“凤凰七点头”,此技蕴含了枪法概要之精髓,端是变幻莫测,杀伐果断。 虽然他没有将甘宁一枪挑于马下,但枪尖还是刺中了甘宁的肩窝,他见到甘宁带伤败逃,那里肯舍,急忙把枪一招,喝令大军一路掩杀。 此时早春,征夫容易披盔挂甲,战马容易长得膘肥,军卒久不临阵,再加上被西凉连杀数阵,此时见敌军降临被自家将军杀得落荒而逃,当下各个皆生战斗之心,俗话说:仇人见外分外眼红,看到前方百五十米处就是无故犯境之敌,十万蜀军各恨不平,尽想报仇之念,得到将令,欢天喜地地提刀攥枪,拴束马鞍,摩拳擦掌,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纷纷涌向西凉军的军阵,企图一鼓作气将西凉军赶回老家。 顿时,天地间轰然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十万人齐声呐喊,宛如十万只貔貅嗷嗷直叫,车厢火炮一齐向前,兵车前行的声音仿佛雷轰,铁矛长枪,密布如麻,斧头大刀,纷纷似雪,满地旌旗如火焰,半空赤帜耀霞光,烟冲滚滚,直冲云霄。 魏延、阎行、周泰、陈奇、甘宁全幅披挂,门旗下勒住战马,各压一阵。七万西凉军一字儿排开,军健脚踏硬弩,手拽强弓,见到正前方尘埃漫天。十万虎贲呼啸而至,魏延大刀一只:“开战,给我杀上去!”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大军身后顿时鼓声隆隆。拔地而起,震天动地,压阵的众武将不在迟疑,纷纷提刀攥枪,各自奋勇。引领本部军马向前冲锋。严颜本来不想参与此战,但唐雎说如今既然已经投降吕布,那吕布就是他们的主公,以前的朋友已经变成了敌人,此时应该杀敌建功,以表忠心。严颜思考再三,当下一抚灰髯,引领着两万巴西军加入战团,协助魏延与蜀军厮杀在剑阁的野外。 茫茫原野,喊杀震天。枪矛如林,刀斧如雪,骨碌碌的战车轰鸣,刺啦啦的号角呜咽,随着前军发生激烈的碰撞,顷刻间便传来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随后长枪乱舞,铁矛乱搠,刀斧乱劈,双方近二十万人马在原野上直杀得天崩地裂。血流成河。 荒野阴云漫天密布,满空冷雾四处飘扬,扑通通鼓炮轰鸣,明晃晃的刀枪簇浪。车撞车,似共工怒撞周山,马邀马,似海兽山彪夺食,将对将,如天神地鬼争功。 双方士卒在各将的带领下。人人奋勇争先,武将捉对厮杀,士兵接阵向前,西凉军人数虽然处在劣势,倒也和和蜀军杀得旗鼓相当。 混战之中阎行和刘璝再次相遇,你来我往厮杀城一团,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张任在乱军之中纵横驰骋,手提镔铁枪连劈带砍,挥舞得虎虎生威,连刺数百名士卒,将校十余人,所到之处尽皆披靡,马前竟无一合之敌。看到张任如此嚣张,周泰便弃了与其厮杀的裨将,策马前来和张任鏖战,刀来枪往的厮杀的数十个回合,难分胜负。 就在几员主将捉对厮杀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张肃与发须斑白的严颜各自提着一把大刀战在一起,蜀中大将陈兰对上西凉猛将陈奇,堪堪勉强能招架得住,总之各将都有对手,堪称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甘宁肩窝被张任捅了一枪,因此没有出战,而是由副将代为统帅本部军马参与厮杀,看了半响,他见到本方人马已经呈现颓败之势,扭头说道:“可以依计行事了!” 魏延绰刀立马,目光凛冽的扫视整个战场,半响后才道:“ 依计行事!” 甘宁点点头,扭头大喝:“鸣金收兵!” “铛,铛,铛......”随着甘宁一声令下,西凉军的中军大纛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刁斗声响,各将闻令,一刀挥退与其厮杀的敌将,纷纷领兵便会,令行禁止,毫无杂乱。 看到西凉军溃散败逃,张任那里肯舍,急忙率领大军掩杀。 西凉军本就行军疲惫,而蜀军却是以逸待劳,再加上敌军是他们的两倍,中军处又传来鸣金的声音,促使得西凉军无心念战,转身奔逃,一时间溃军如决堤,兵败如山倒。 刘璝一边领军追杀,一边观看败逃的西凉军,看了半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西凉军队伍整齐,阵脚稳固,丝毫没有败退的样子,纵然他们丢盔弃甲,但仍然手握长刀,不快不慢的撤退,总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想到了昨天王平说的话,魏延用兵奇谋诡诈,善于诱敌深入,分割包围,围而歼之。 想到这里,刘璝大惊失色,他急忙驰骋上前,对着张任说道:“好像有点不对啊,西凉军虽然在后退,但阵脚没有紊乱,好像并不是溃败,倒像是故意兵败!” 张任此时正杀得兴起,那里肯听:“西凉军都是能征善战之辈,这种情况很正常,我们再追杀十里在退兵不迟!” 说道这里,他便在马臀上轻刺一枪,胯下黄花马嘶鸣一声,瞬间就将刘璝远远甩在后面。 ...... 槐树坡,徐庶矗立在山岗平东一望,远远地尘土大起,脸上露出喜色,他又朝着身后看去,只见山岗之下牛马填满整座山谷,一往望去不下上万匹,徐庶看着那些正在啃食草料的牛马,抚须笑道:“此战胜负,都在于你们!” 没过多久,魏延就率领着六万多名将士越过山岗,他冲着徐庶微微一笑,随后和甘宁、周泰分兵三路,分别从山岗下从两边绕了出去,朝着不同的方向败逃。 徐庶也不迟疑,姜大手一挥,随后岗下便传来一声炮响,那些正在安静吃草的牛马受惊,纷纷逃出岗下,散布在漫山遍野,山谷草原,尽皆牛马。 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现牛马,那些追来的蜀军见到漫山遍野都是牛马,顿时眼睛放光,嗷嗷直叫,纷纷不要命的去抢夺牛马,在战争时期,但凡是缴获来的战利品都归他们所有,一匹马,一匹牛,那可抵得上几个敌军人头,这可是一笔丰厚的财产,再见那牛马膘肥,四蹄健壮,众军士早已按耐不住,那里还顾得上去追击西凉军,纷纷停下脚步,笑嘻嘻的涌向那些牛马,各自争夺,好不热闹。 虽然张任连番催促大军继续追击,但没有人愿意放弃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所以对张任的将领置若罔闻,甚至有些将校也参与了抢夺之列,只是这牛马甚多,平原上抢完了又去抢山谷里的,可是粥多僧少,蜀军有十万,而牛马只有一万多,所以为了抢夺牛马,有的将士甚至还刀兵相见,互相砍杀,顿时间惨叫声连成一片,呼喝声响彻苍穹。 刘璝看着地形,心中早已担忧不已,此时他们的位置属于一个口袋地形,如果让西凉军封住口袋,他们大军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当下连忙拉着张任就往外跑、 张任荡开刘璝的手,不满的问道:“你干什么?” 刘璝急得直跺脚,厉声大喝:“快走,步走来不及了,你看着地形,如果西凉军封住山谷,咱们就完了!” 此时大军除了他们的侍卫和亲兵尚且坐怀不乱,其余将士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他们为了抢夺这些财产不惜刀兵相见,已经丧失了理智,如果此时西凉军将这山谷围住,一把火就可以把他们全部烧死在这山谷内,刘璝想想就心惊。 张任顿时醒悟,连忙喝令:“不准抢了,鸣金收兵!” “当,当,当.....”刺耳的刁斗声回荡在山谷,可是蜀军将士却充耳不闻,自顾抢夺财产,丝毫没有退兵的样子,就算张任连杀数十人也无法阻止他们。 刘璝朝着张肃一使眼色,两人一起上前,连拽带拉地将张任拖出山谷,就在他们刚刚退出谷口,只听得一声巨响,天地为一颤,数十颗如同房屋一般大小的巨石从山顶滚落,死死的将谷口给封住,让十多万蜀军走脱不得。 张任见此,脸色瞬间惨白,他跪在地上,手指死死的扣在土里,仰头悲叹:“不……” 可是下一秒出现的场景让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只见天地间连番几声炮响,密密麻麻的西凉军出现在了山谷之上,那是分割包围而来西凉军,魏延目光凛冽的盯着山谷内仍在争抢的蜀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元直所言,这蜀军果然都在争抢牛马,只是可惜这些牛马了!” 徐庶笑道:“益州少牛马,所以一匹牛马比金子还要贵重,所以他们是抵挡不住诱惑的,至于牛马嘛,它们与西川比起来,分文不值!” 魏延点点头,大手一挥:“火油什么的都给我扔下去!”(。) ------------ 第三百六十九章 剑阁失守 ps: 这是不收费的,在这里先谢谢创世的书友们,然后就是把张任十万大军改为五万,毕竟十万大军有点雷人,静静很懒,也就不改哒。 却说魏延诱敌深入,将张任的五万大军引入一座口袋形的山谷之内,再用巨石堵住出口,随着他一声令下,如蝗似雨的火箭,瀑布一般的火油,一股脑的全部西凉军倾洒下去,再说那山谷内早就被徐庶堆满硫磺烈硝,沾着火星便着,再加上谷中枯枝残叶厚如积雪,那烈火腾地一下变蹿了起来,刹那间烈焰滔天,火光乱舞,但逢衣物无有不着,直烧得整座山谷一阵通红,伴随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呼,张任带来的五万人马尽被徐庶一把大火烧死在山谷之中,一股春风吹拂,那烧焦了的尸体气味铺面而来,臭不可闻。 张任木讷地被刘璝和张肃架走,他目光空洞,精神萎靡,宛如提线木偶,如果可以重来,他会采纳王平的建议坚守剑阁,而不是率大军迎战,以至于造成五万将士被魏延和徐庶烧得互相拥抱,惨死谷内。 刘璝带着张任一路驰骋,他们的身后跟着千余名侍卫和亲军,这是蜀军的精锐,那些被烧死的士卒不能和他们相比,他们属于那种令行禁止的悍卒,不过纵然是精兵强将,他们也被刚刚那把大火吓得胆战心惊,汗毛倒竖,袍泽临死前那种临撕心裂肺的惨嚎,像是梦魇一样萦绕在他们的耳中,久久不能散去。 “悔不该不停王平之言,悔不该不听王平之言”,张任恢复过精神来,一下子泪流满面的哭泣道。 “将军勿要气馁,剑门关仍有五万守军,我们还有和西凉军一战之力,待我们回去整顿并马,再来与西凉军一决雌雄!”。刘璝心中也是一阵绞痛,仿佛像是正在被人刀砍枪刺一般,一把大火烧死益州四分之一的兵力,那益州虽是天府之国。但那里有那么多的四分之一,死一个就少一个。 “我已经没有面目再回西蜀了,你带我回去,我要和魏延决一死战”,五万人因为他的失误惨死疆场。那些死去的将士都是有父母儿女的人,此役不知有多人失去儿子,不知有多少人失去丈夫和父亲,就算蜀中百姓不说,他也没有脸面回去。 “将军怎地说胡话,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怎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如此堕落,以某之见,咱们不如暂且回军,等待剑门关守军支援。然后再据守剑阁,不让西凉军入蜀,这样才能对得起蜀中百姓!”刘璝说道。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吕布不是傻子,他一定会将此战的消息传播开来,届时西蜀百姓必将人心惶惶,各关各寨将不攻自破,你我也就成了益州百姓的罪人,刘将军。听我的,我们杀回去!” 刘璝突然勒住战马,眼睛注视着前方,随后扭头对着张任苦笑:“将军。不用回去了,你看前面!” 张任顺着刘璝手指的方向平东一望,只见远远地尘土大起,猎猎旌旗遮天蔽日,刀枪矛戟森然凛冽,为首两人正是从两边包抄而来的周泰和甘宁。 张任看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西凉军。他并没有慌张,脸上反而带着释然,他翻身下马,骑上亲卫牵来的战马,将手中镔铁枪一招:“将士们,我只问你们怕不怕!” “何惧之有”身后的亲卫闻言,刀枪齐举,朗声大喝。 “给我杀”,张任扯掉战袍,挺枪率先迎刃而上,他身后的亲卫纷纷提刀纵马,紧随其后,毫无畏惧的迎上比他们多七八倍的西凉军,那边厢的刘璝和张肃咬碎槽牙,亦提刀攥枪驰骋而去。 须臾,旷野里刀枪交击,血肉飞洒,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一群群士兵混战一处,都杀红了眼,一名蜀军士兵被两名西凉军刺翻,还没等他起身,就被西凉军士卒踩住胸膛,在绝望的惨叫声中,狠狠地将长矛搠进蜀军士兵的胸腔。 但不等他拔出长矛,一匹骏马从旁边飞驰而过,马上将领长刀劈出,西凉军士兵人头腾空跃起,断腔鲜血喷涌而出,就好像被汽车碾爆的水管一样,洒得到处都是。刘璝长刀左右劈杀,十几名西凉军士兵都被他一一斩杀,所到之处,西凉军纷纷闪避,不敢与其交锋。 “敌将安敢害我将士性命”,就在刘璝一刀一个杀得酣畅淋漓的时,斜刺里忽然杀出一匹战马,一员大将全幅披挂,手持一条丈八的长枪从乱军之中杀出来。 刘璝刚刚将一名校尉斩落马下,伴随着一声暴喝,冷不防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将,冰冷的长枪奔着咽喉如同流星一般刺了过来,令人防不胜防,端是刁钻无比,此人正是西凉名将,现为吕布帐下荡寇中郎将阎行。 “吾命休矣!” 刘璝大惊失色,迷茫低头闪避,但却因为战马冲刺得太急,再加上之前毫无准备,只觉得咽喉以凉,脖子里顿时嗖嗖进风,而自己整个人却已经被人从马上挑了下来,整个身体悬在空中。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轰响,刘璝九尺长的尸体嗒然倒地,瞪眼身亡。 张任目眦欲裂看着这一切,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西川四将誓同生死,如今他眼睁睁的看着刘璝阵亡,却不能施以援手,顿时心如刀绞。一枪挑杀牙将于马下,他愤怒地仰天咆哮,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手中长枪更是连番挥舞,枪花如万朵梨花飞舞,无处不在,犹如水银泻地,填满周围战场,一条长枪如毒蛇出动,所过之处,鲜雾喷洒,死尸堆积。 “啊……”,又是两声惨叫在他耳边炸响,张任急忙扭头望去,那边厢只见陈兰、张肃分别被周泰和之甘宁一刀一个,斩落马下,倒地身亡,张任闭上眼睛,两条悔恨的清泪顺着他刚毅的脸颊留下来,经此一战,西川将领死伤大半,这全是拜他所赐,拜他所赐。 一员西凉军裨将见到张任闭上双目,心中暗自窃喜,挺枪便刺,就在他自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却见张任猛然睁开双目,一双虎目怒火滔天的盯着他,他心中惊惧之下手中长枪也跟着慢了半分,张任猿臂舒缓,一把抓住搠过来的长枪,随后轻轻的往回一拉,那员裨将的身体仿佛像是被人在后面猛然一推,整个迎面撞入张任的怀中,他甚至能感觉到张任铠甲的冰冷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还没等裨将挣脱出来,张任的手臂猛地一扭,伴随着一声骨骼断裂之声响起,那裨将硬生生的被张任挟死。 日落西山,西凉军越来越多,蜀军越来越少,整个战场,就仿佛无数个巨大的圆圈,环环相扣,足足有四层包围圈,将张任和他的士兵们死死压制在包围圈内,无论他们如何突杀,都无法冲出包围圈,西凉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杀到最后只剩下张任一人还在苦苦坚持,他的头发、铠甲、战袍都被鲜血染红,就好像刚刚从血水里沐浴过一般,全身通红,除了一双眼睛是黑的,其他地方全是红的,端是惊悚无比。 “呜,呜,呜......”,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呜咽的号角声,那些围攻的西凉军纷纷扭头回视,只见远方的平原上突然出现一片黑幕,那巨大的黑影好像是一列横冲直撞的火车,朝着西凉军的包围圈驰骋而来。 “是那里的兵马?”徐庶眯着眼睛,询问身边的魏延。 魏延皱了皱眉头,正欲差人打探情况,那边就有斥候前来禀报:“启禀将军、徐参军,张绣将军已经夺得剑阁!” 原来就在张任和魏延鏖战于野时,那边厢的张绣在姜叙的带领下,率领八百陷阵营险渡摩天岭,横渡马阁山,以奇兵突袭剑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得剑阁,王平死守不住,只能弃掉剑阁,率残兵前来寻找张任大军,再得知张任陷入包围后,他没有逃跑,而是率领残存的三千人前来解围。 魏延扭头看着徐庶,咧嘴以笑:“咱们打了那么久,想不到却让伯锦夺得剑阁。” 徐庶抚髯一笑,并没有说话,对他来说,军功可有可无,不像将士们需要浴血奋战来获得晋升,他知道魏延也不在乎,毕竟现在在吕布帐下他算得上是位高权重,悄悄计算器就可以知道,现在除了黄忠、张辽、高顺,就他和甘宁最大,其次才是周泰、阎行、张绣等将,他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开了一句玩笑话。 魏延见徐庶不说话,扭头对着身旁的副将下令道:“放他们进来!” 副将拱手应诺一声,旋即策马前去传达魏延的命令,就在王平大军离包围圈还有五十步的时候,魏延的命令随之传到,包围着的西凉军缓缓裂开一道缺口,给王平的残军让出了一条宽广大道,待蜀军全部进入包围圈后,西凉军又将缺口合上,将王平和张任及其三千残军围成一个铁桶。(。) ------------ 第三百七十章 女将初临阵 cpa300_4(); 剑阁原野,杀声震天,西凉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张任、王平以及三千剑阁守军围在中央,矛戟如林,刀斧似雪。远远的从高空俯瞰下去,他们就好像一只密封的铁桶,坚不可摧。 张任以枪柱地,他的头发以及被鲜血凝成一块一块的,非常的狼狈,见王平杀进包围圈,他淡淡的问道:“剑阁没了?”,他留王平驻守剑阁,以防魏延分兵偷袭,如今王平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间接的证明剑阁已经失守,蜀军一败涂地。 王平点点头,无奈的说:“就在将军和魏延打得如何如荼的时候,突然从马阁山上杀出一支兵马,那支兵马虽然不足千人,但各个身披重甲,斗具精良,各个以一敌十,再加上军民人心惶惶,没有抵抗之心,所以不到半日就失守了,听说将军被大军围在此处,特来解救!” 如果王平猜得不错,那支不足千人的部队应该是吕布帐下头号精锐陷阵营,陷阵营每逢突陈,无有不破,这是众所周知的,但他没想到陷阵营连攻城都如此精悍,不到半日就攻破了剑阁城。 只是他不知道,早在姜叙退出剑阁的时候,他就已经留下十数人潜伏在剑阁城中,平时他们是良民百姓,只要入蜀的大军一到,他们就是英勇善战的精兵悍卒。所以当张绣率领陷阵营攻城的时候,他们一边蛊惑人心,一边里应外合。 “明知是死你还来?”张任说道 王平咧嘴一笑:“王平深受将军厚恩,岂有不报之理?” 张任露出一口白牙,随后扭头向四周看去,只见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西凉军,无数西凉军手持火把,将战场照得如同白昼,中间除了张任和王平,还有王平率领来的三千蜀军,此时他们被围在一个不足三亩的包围圈。 张任早已人困马乏。已经筋疲力尽,身中数枪,鲜血染透征袍,地上躺满了蜀军的尸体。堆积如山,刘璝和张肃也在其中,他不由得潸然泪下:“子均,我已经没有脸面在活下去,如果你得生回去。你告诉主公,我张任忠于益州,至死不渝,若有来生,张任虽肝脑涂地,亦要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王平也是满脸泪水,他猛地擦去脸上的眼泪,毅然道:“剑阁一役,非将军一人之过,末将身为副将。也难逃罪责,末将愿与将军一同血染疆场。” 张任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忍着剧痛翻身上马,提起镔铁枪对士卒高声喊道:“各位儿郎,振奋起精神来,随我最后一战,好让西凉军瞧瞧咱们蜀军的厉害!” “谨遵将军将令!“ 士卒们举刀高声怒吼,张任大喝一声:“给我杀!” 他猛地催动战马,驰骋奔腾。他身后的将士立即提刀跟上,悍不畏死的向前冲锋,向着西北风猛扑过去。魏延见张任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虽然他很欣赏张任的武艺。但他也不想浪费士卒的性命去与这个大将去耗,当下不在迟疑,冷冷下令:“杀,一个不留!”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围在四周的西凉军立即竖起长矛,开始迈步上前。慢慢的收缩包围圈,虽然张任武艺超群,无奈西凉军的实在太多,他刚连劈带挑杀十数人,又有新的士卒填补空缺,好像排山倒海,无穷无尽。 “咚,咚,咚.....”西凉军的颦鼓骤然响起,跟随着战鼓声拔地而起,四面八方的西凉军一齐挺枪向前,俨如狂涛巨浪,向着只剩下不足三千人的蜀军杀去。 这是最后一场惨烈的战斗,战场上剑如雨下,一片片蜀军士兵被射倒,剩下的数百蜀军士兵手执盾牌,迅速集结成一个圆,将张任和王平包围在中间。 此时张任的战马已经被射死,王平已经身中一箭,但仍在咬牙坚持,张任半跪在地上,右手柱枪,他失血已经过多,已经没有体力,再看到密密麻麻的西凉军就在眼睛,张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镔铁枪扔在地上,拔剑准备自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杆长枪犹如毒蛇出洞从西凉军的间隙中挑出来,枪尖弹开了张任手中的佩剑,张任凝视来人,苦笑一声:“师弟!” ....... 漫漫长夜,不过弹指一瞬间,天色刚刚朦胧亮,呜咽的号角便划破了长空,震耳欲聋的颦鼓惊天动地,飞仙关外,三座蜀军营寨齐齐敞开大门,十万蜀军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贾诩火烧连营,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抢得豆沙关,就在吕布进驻豆沙关的时候,那边厢的邓贤、冷苞就率领大军进驻飞仙关,两军就在飞仙关和豆沙关二百里外互相扎营,遥相对峙。 冷苞留下邓芝守卫大营,亲自统帅吴兰、吕凯提兵山万向西凉军大营逼近,左路邓贤亲率副将三员,领兵四万与中间冷苞遥相呼应,右路杨怀引领三万人兵出大营向东进军,三路大军互为犄角,浩浩荡荡的直寇西凉军大营。 三路大军攻击十万,结成阵势,旌旗招展,人山人海,蜂拥向着西凉军大营逼近,整齐划一的脚步只踏得大地震颤,地动山摇。 吕布得到探报,下令打开营门,带着马超、吕玲琦、黄忠、张辽、高顺、张郃、潘凤等诸将,率领五万人马出寨迎敌。 双方顶着凛冽的寒风各自向前,在相距百丈之遥时乱箭齐发,射住阵脚,遥相对峙。 蜀军旌旗开处,一员手持大刀的蜀将飞马出阵,指着西凉军的军阵破口大骂:“某乃蜀军大将赵融,那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吕布手提方天画戟,面色如霜,正要下令让马超出战,旁边全幅披挂的吕玲琦却已经催马出阵:“无名鼠辈,休要在这里大言不惭,先让姑奶奶看你有几斤几两!” 近二十万人马呼吸几乎同时一窒,尽皆错愕的看着沙场上的吕玲琦,吕玲琦脸色一红,娇叱一声,策马提枪直取赵融。 中军下的吕布剑眉一挑,对着马超说道:“赵融是益州名将,玲琦虽然习武多年,但初临阵战,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你随时最好驰援的准备!” 马超正色的点点头,不用吕布提醒他也会这样做,那可是他未来的妻子,马超恐怕比吕布还要放在心上,当下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提着长枪,目光凛冽的注视着战场,准备随时驰援。 朔风怒号,黄沙漫卷,二十万人马在飞仙关野外两旁分开,明晃晃刀枪簇浪,面面旌旗迎风招飏,号角声呜咽悠扬,颦鼓声宛如雷轰。 这边厢益州赵融刚刚出马搦战,西凉军阵中就迎出了吕玲琦,只见她胯下卷毛五花马,手提一丈六的白蜡枪,大声讽刺:“什么蜀军大将,姑奶奶从来没有听过,你若是识时务,快快下马受降,否则看我不把你捅几个血窟窿!” 赵融上下扫了吕玲琦一眼,仰头大笑:“哈哈....今日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世上居然有如此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看来某艳福不浅,正好某缺那么一房小妾,不知小姐可否有意啊?” 赵融话音刚落,蜀军军阵哄堂大笑。 吕玲琦将长枪抱在怀中,用戏谑的眼神盯着赵融打量了一番,吐气如兰:“就凭你?你有那个本事吗?若是赢得我手中长枪,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马超在阵前听得此言,顿时一股无明业火直冲脑门,要不是吕布在身边压阵,他早就上前去将赵融搠几个血窟窿,那能让两人在阵前“打情骂俏”。 吕布看着脸色涨红,气喘如牛的马超,他憋住笑意:“你在干什么,不就是骂阵吗?又不是真的!” 马超正要回答,那边又传来赵融讨厌的骂阵:“此话当真,可曾听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莫要诳我!” 吕玲琦转动手里的白腊枪,一副猫戏老鼠的表情:“姑奶奶打小舞枪弄棒,读书少,没听过。!” 吕玲琦杏核般大小的眼睛转了转,嬉笑道:“你真的想娶我做小妾?” 赵融怀抱朴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那些压阵的蜀军将领也纷纷起哄:“嫁个他,嫁个他,嫁个他……” 赵融听得将士们起哄,顿时得意地一笑,一双老鼠眼色眯眯的盯着吕玲琦,肆无忌惮的说:“如果你愿意,我回家就把那女人休了,让你做正妻如何?” 那边厢的马超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提枪策马就要杀出阵脚,吕布眼疾手快,画戟拦住马超,淡淡的说:“让玲琦打头阵,如果他将赵融击败,我军军心必然振奋,你休要吃醋!” “叔父”马超急得满头大汗。 吕布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凛冽的注视着战场,马超无奈,只能提着缰绳,一脸怒火的看着吕玲琦,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 “这小姑娘有意思”赵融被吕玲琦的古灵精怪逗乐了,当下说了一句颇为露骨的话:“小姑娘长得如此俊俏,骑在马上都如此英姿飒爽,哪个男人不爱,就不知道在榻上如何?” 吕玲琦闻言大怒,当下用嘴唇咬住发辫,催马向前:“找死!”(。) ------------ 第三百七十一章 女将初建功,马超战四将 蜀军中军,冷苞注视着挺枪杀将过来的吕玲琦,扭头询问身边的邓贤:“那女将是谁?没听说吕布帐下有女将啊!” 邓贤想了想,回答道:“听说吕布有一个女儿叫做吕玲琦,虎父无犬女,那女将会不会是吕布的女儿?” 冷苞点点头:“或许吧,如果是吕布的女儿那就更好了,拿下他的女儿就可以逼他退军,你随时做好准备,如果赵融拿她不下,你就前去助阵,无论如何也要将此女生擒活捉!” 他常常听人说,吕布最是疼爱他的子女,看得比他的命还重,如果能将吕布女儿生擒,用她做为筹码逼吕布退军,这将是大功一件,同时他也不敢保证赵融能不能拿得下吕玲琦,毕竟吕布敢放吕玲琦出阵,估计对她女儿的武艺还是很看好的,所以他才提醒邓贤随时准备出战。 邓贤拔出鞍山的盘刀,头也不回的说:“你就放心吧,看我一会如何拿她!” 邓贤说完便不再说话,一双墨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整个战场,随时准备出战。 飞仙关下,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双方士卒摇旗呐喊,鼓噪助威,各自为自家的将军加油打气。 沙场中央,吕玲琦催动五花马,手提白腊枪,娇叱一声:“逆贼受死!” 赵融一招“拦江断海”,横刀招架,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赵融只震得虎口发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厉害啊,想不到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可还没等赵融反应过来,吕玲琦就如同追命无常一般猛扑过来,手中长枪连番挥舞,刺挑拦扎,乱搠一通,每一枪都如同毒蛇吐信。白虹贯日,丝毫不给赵融出手的机会。 “气煞我也。” 赵融被吕玲琦狂追烂打,顿时颜面尽失,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手中朴刀上劈下砍,连番挥舞,望着吕玲琦身上一顿乱劈乱砸,但吕玲琦身轻如燕,反应敏捷。枪术变化多端,攻守兼备,在进攻的同时也把守做得滴水不漏,丝毫不给赵融近身的机会。 两人走马灯一般酣战了四五十回合,仍然胜负难分,直让围观的二十万人马看得目瞪口呆,齐声叫好,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英姿飒爽,武艺高强的女子,谁娶了就是谁的福分。 正所谓一力降十。一巧破千斤,赵融是久经沙场的大刀,刀法雷霆万钧,吕玲琦知道不能与之硬抗,面对赵融狂风骤雨的进攻,她不敢正面迎接,策马闪躲,手中白腊枪奔着赵融上中下三路连刺三枪,端的是疾如闪电,骤如奔雷。既然自己力气比不得对方,那就用速度可知敌将。 在双方二十万人的呐喊助威声中,吕玲琦和赵融酣战七十回合,胜负难分。吕玲琦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拨马便回,诈败而走。 “小姑娘那里走,回去做我小妾吧!” 赵融自然不肯放吕玲琦离开战场,催马在后面猛追,伴随着狂奔的马蹄。脚下卷起一溜扬尘。 马超正欲向前拦截,吕布再次用画戟拦住:“再等等!” 他一直在观察着吕玲琦的枪法套路,刚刚还和赵融打得不相上下,怎会突然落败,这其中必然有诈,退一万步讲,吕玲琦纵然不敌,但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再加上吕玲琦鬼灵精怪的性格,吕布认为这必是诱敌之计。 果不其然,就在赵融即将赶上吕玲琦一时,那边厢就见吕玲琦突然倒躺在马上,搠了一个回马枪,那赵融躲闪不及,竟被吕玲琦枪搠透咽喉,坠落马下。 这一秒,沙场上先生沉静了几秒钟,随后西凉军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看蜀军,各个偃旗息鼓,不再呐喊。 试想,一个征战沙场的老将居然被一个女将杀死,这天下还是头一回,这让蜀军以后如何面目见天下人,好像是说:你们蜀中真是无人了,居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中,简直丢了大汉男子的脸,啪啪的打脸。 吕玲琦目不改色,催马上前,上下打量了倒在地上的赵融,旋即翻身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割了首级,大笑着纵马而回:“父亲,女儿旗开得胜,回阵交令!” 邓贤看到吕玲琦三下五除二就把赵融给挑了,当下气得三尸暴跳,当下不等冷苞下令,早已催马提刀,直取吕玲琦:“贼女人哪里走,留下人头!” 吕玲琦柳眉紧蹙,将赵融的人头别再鞍上,挺枪准备再战,怎知那边的马超早就飞马而出,舞枪拦住邓贤,两人开始在战场上捉对厮杀。 邓贤不认识马超,以为是那里来的不知名将领,当下勃然大怒,勒马舞刀,奔着马超一阵劈头盖脸的乱砍一通,企图一鼓作气地将敌军斩于马下。 只是让邓贤意外的是,对手不但长得相貌堂堂,似乎武艺更加出色,一阵刀来斧往之后,自己反而渐渐处在下风,战有七八十回合,邓贤体力逐渐不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邓将军休要惊慌,傅彤前来助你!” 邓贤的副将傅彤见到邓贤不敌马超,当下便拍马舞搠,前来助战。 两员大将以二敌一,转灯儿般的厮杀一处,酣战四五十回合,胜负难分,马超不惧反喜,当下抖擞精神,挥舞着手中丈八银枪,恶战二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有愈战愈勇的趋势。 冷苞浓眉一皱,扭头对着身边两员提刀的将领说:“冯习、**,你们前去助二位将军一臂之力!” “末将得令!”,**冯习拱手应诺,当下提了朴刀,纵马出阵,两人和邓贤傅彤一起合战马超,只见沙场中央好一场恶战,刀枪斧槊缺牙交错,铿锵交击震颤疆场,直让观战的双方将士看得痴呆。 “好,今日就让我好好会会你们这些个西川名将”只这一声,好似牙缝里迸出一记春雷,舌尖上震起霹雳,白马银羁,好似单举处一行白鹭,双呈时两道飞泉,银枪凛冽,飘飘密雪向空旋,凛凛寒涛风卷,马到处,诸将辟易,枪来也,山岳皆寒。 一时落叶遭风卷,一似轻冰见日消,战够一个时辰,日已西沉,马超和四将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从南杀到北,从北杀到西,刀刀枪枪飘飘絮舞,矛矛戟戟万点梨花,何殊天翻地覆,只成个你赢我负。 冷苞面色阴沉的看着仍在恶斗厮杀的五人,心中早已大骇不已,这马超看着年级轻轻,武艺却如此绝伦,如果不一并肩子齐上,恐怕拿他不下,若是他们在输一阵,恐怕士气会跌落到冰点,当下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道义,扭头大喝:“张薿、杨怀、吴班,你们三个并肩子齐上,一定要拿下此人,不论死活!” 如果他不是主将,恐怕此时早已杀上前去,与邓贤一齐合围马超,只是他身为三军的主将,不仅要压住阵脚,等会开战之后还要指挥士卒作战,所以不能轻易出征,所以他只能下令让帐下其他将领一齐出战,擒杀马超。 张薿、杨怀、吴班得到将令,不敢怠慢,急忙提刀攥枪,纵马出阵,奔着沙场的马超驰骋而来。 吕玲琦有点慌神,急忙扭头问道:“父亲……” 吕布伸手打断吕玲琦的话,扭头大喝:“黄忠、潘凤、张郃,去与我拿下他们” 潘凤咧嘴大笑:“主公放心,看我不砍翻他们” 大笑完毕,他便于张郃、黄忠一同出征,堪堪拦住张薿、杨怀、吴班捉对厮杀。 黄忠对上的是张薿,没有丝毫的悬念,两马只相交一合,张薿就被黄忠手起刀路,齐肩砍为两段;就在黄忠瞬间秒杀张薿的时候,那边厢的张郃策马狂奔,奔着吴班的脑袋兜头劈来,势大力沉,重若千斤。吴班大惊失色,慌忙举槊招架,两人刀来槊往交战五回合,吴班一招不慎,胸口被张郃抡了一刀,坠马身亡,张郃催马上前,割了吴班的首级回阵交令。 身高九尺的潘凤骑着一匹西凉大宛马,头顶牛头盔,身披两档铠,手提两把大斧,犹如一座铁塔挡住了杨怀的去路。 “贼将那里去,想以多欺少?让我潘凤会会你如何?”潘凤喝道。 “你便是那单骑踹营的潘凤?来得正好,今日我要为高沛报仇!” 话音未落,杨怀已经拍马杀到了潘凤面前,一招“蛟龙出海”,手中铁脊矛迎面直搠潘凤的面门。 “哈哈,吃我一斧头” 潘凤朗声大笑,左手板斧猛地向外磕去,同时右手板斧斩向杨怀的脑袋。 只听“铛”的一声,两把兵器突兀一接触,杨怀便感到虎口崩裂,铁脊矛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了十数丈,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呼,杨怀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的滚下马鞍。 潘凤的斧头带着虎虎风声,“砰”的一声就将杨怀的战马砍为两段,若是迟疑半步,那断为两段的不是战马,而是他杨怀了。(。) ------------ 第三百七十二章 吕布临阵,万众瞩目 杨怀直吓得魂飞魄散,心胆沮丧,趁着潘凤被战马的鲜血迷了眼,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向着本方军阵逃跑。 “我呸,还敢说是西川名将,连某一斧头都吃不了,也敢出来丢人现眼,我看你就不要走了,速速留下人头!”潘凤见黄忠和张郃都已经建下斩将之功,他自然也不能落下,他先是嘲讽怒骂一声,随后双腿猛夹马腹,催马提斧向前追赶,誓要取蜀将首级回去给吕布当做见面之礼。 杨怀撒腿狂奔,听见身后马蹄声起,急忙扭头回视,只见那潘凤已经像一头雄狮一样追杀而来,当即吓得三五七魄丢了三分之二:“哪位将军来救得杨怀性命?” 见杨怀就要被斩,冷苞左手提刀,右手攥枪,就是要去营救杨怀,斜刺里却早有一将杀了出去,冷苞凝视过去,正是益州主薄黄权。 “贼将休狂,可认得阆中黄公衡?” 潘凤见煮熟的鸭子飞走,当即气得三尸暴跳,斧头指着黄权破口大骂:“坏我好事的贼厮,既然你阻我建功,那某就拿你的人头前去建功,你这黑煞才,不要走,吃我一斧!” 话音未落,早就和黄权战到一处,一双大斧舞得虎虎生风,宛如哪吒脑海,猴王闹天宫,奔着黄权狂风暴雨一般又劈又砍,只杀得黄权气喘吁吁,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十余合之后,黄权体力早已经被抽干,既然救得了杨怀,他也不敢恋战,想要拨马退出,只是潘凤的两柄大斧配合得天衣无缝,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斧头上劈下砍之际,就像一口大钟将黄权圈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不得走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冷不防的有一支冷箭从蜀军的阵脚直射潘凤的门面而来,那潘凤只顾专心厮杀,企图三下五除二将黄权砍落马下。那里管得了那支如同流星一般飞驰而来的冷箭。 吕布剑眉一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取箭拉弓,伴随着一声悦耳的弦动,一支利箭亦如同流星一般飞出,就在那冷箭即将要取潘凤的性命时。吕布射出的箭镞就将那支冷箭拦空射为两段,堪堪救了潘凤的性命,若迟疑半响,恐怕潘凤性命堪忧。 于此同时,黄忠和曹性同时开弓,两支利箭同时飞出,直射那冷箭飞来的方向而去,伴随着蜀军军阵传来一声惨叫,那员暗放冷箭的蜀将被黄忠和曹性射翻在地,一支插在胸口。一支插在脑门,都是致命的一箭。 “主公神射,将军神射!”这千钧一发的一幕只在瞬间,但却一丝不落地落入到西凉军将士的眼中,他们纷纷扬刀高呼,赞扬吕布和二将神射,士气再加一层。而蜀军方面偷鸡不成蚀把米,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士气一低再低。 经此一事,那黄权早已逃脱归阵。潘凤气得暴跳如雷,策马提斧在蜀军阵前来回驰骋:“我呸,蜀军尽是宵小之辈,有没有人敢真真正正的和我打一场。让我杀个痛快?” 冷苞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已经像吃了秤砣一样铁青,当下哪管什么主将不主将的,扭头吩咐一声:“吴老将军,你在此压阵,待我去会会这厮!” 吴懿抽出鞍上盘刀。抢先冷苞一步出阵:“你是主将,在此压阵,看我去打败那厮!” 冷苞无奈,只能勒住缰绳,同时在心中祈祷吴懿可不能在败,否则只能由他亲自出马了,潘凤和本方将领对战的这几个回合里,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潘凤的武艺套路,如果由他亲自出马,定能得胜而归。 话说另一头,正当潘凤以为蜀军没人敢出阵迎敌的时,就见蜀军军阵旌旗开之处,一员发须灰白的老将飞马而出,提刀纵马朝他杀来。 “你这老头是不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竟然出阵前来找死,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潘凤上下打量了吴懿一番,脸上写满愁容,手中板斧一指吴懿:“你快快归正,某的斧下从来不斩老幼妇孺之辈。” 吴懿想不到这潘凤还是尊老爱幼之辈,当下笑道:“廉颇七十,尚能日食三斗,我如今不过年过半百,岂能说是老幼妇孺?你要打便打,不打边退,不要在这里呈唇枪舌剑,逞口舌之强!” “你这老头蛮不讲理,我不和打,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潘凤正了正头上的牛头盔,瓮声瓮气的劝说。 “小子,想要我走,吃我一刀再说”吴懿一提马缰,拍马而来,不由分说的兜头就是一刀。 潘凤大怒,当下以退为进,一双板斧同时以力劈华山之势对着吴懿当头劈下,势力力沉,声势骇人。 “破!” 只听得吴懿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并没有策马躲避,而是挥刀迎上,一招“拦江倒海”,大刀斜举,想要硬抗潘凤的攻势, “铛”的一声巨响,振聋发聩,五十多岁的吴懿竟然硬生生的接了潘凤两斧头,而且面不改色,手中的盘刀攥得紧紧的。 “老小子不错嘛,再吃我一招鬼剔牙如何”潘凤见到吴懿竟然抵挡住了他的攻势,以为吴懿是黄忠那样的老当益壮,当下不在留手,左手大斧劈头猛砍,右手大斧拦腰斩来。 “苦也!”吴懿硬接了潘凤两板斧,身体内早就五脏六腑翻腾,只是凭借着经验强作镇定,唬一把潘凤,不曾着潘凤居然面露喜色,丝毫不留手的连劈带砸,无奈之下只能苦苦硬抗,你来我往的恶战了二十余回合,吴懿早已坚持不知,张口喷出嘴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潘凤急忙收住劈出的大斧,对着吴懿说道:“老小子,我不杀你,快回去换人来吧,免得别人说我潘凤恃强凌弱。” 吴懿擦了擦嘴上的鲜血,收刀冲着潘凤抱了抱拳:“上将潘无双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便勒马归阵。 正当潘凤想要再次骂阵的时候,那边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他急忙扭头看过去,只见那边的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马超一枪挑杀蜀将傅彤,其余三将不敢恋战,抢了傅彤的尸体,策马归阵,也就是说,此时的战场上只剩下潘凤一人,顿时引得万众瞩目。 潘凤倒也不惧,在蜀军阵前绰刀立马,高声骂阵:“还有谁?” 蜀军连输三阵,折损四将,士气已经低得不能在低了,必须要赢回一阵,否则必将大败,冷苞想到这里,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只见所有的大将差不多都已经挂彩,如果让副将去挑战,那简直就是找死,如果此时选择决战,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你们压阵,我去!”冷苞咬咬牙,提刀带枪地纵马而出,直取战场上耀武扬威的潘凤,可是还未等他临阵,天地间轰然炸起一阵蓦然令人心跳漏半拍的激烈颦鼓声,随即一阵兴奋地呼喝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彻整个战场。顿时间,飞仙关外鼓声雷动,喊声大举,如催天塌地,岳撼山崩,蜀军将校无不大惊失色。 只见西凉军旌旗开之处,吕布策马提戟,傲然出阵,一人一马如烈日骄阳,分外夺人眼目,只见他金冠束发,两束大红雕翎迎风招展,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双目开合入电,一身金光灿灿的战甲,反射刺目的阳光,令人难以睁开双目,鞍前龙蛇弓鞍后青峰剑,手中二丈长戟,在加上九尺开外的身躯,给人一种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 胯下赤兔马,如同一团升腾的火焰,赤红夺目,奔跑间四蹄如飞,有腾空化龙之状,远远望去,赤马金羁,人如虎,马如龙,当真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潘凤也不用吕布驱赶,很自觉的策马归阵,留下吕布和冷苞在战场上对峙。 吕布很直接:“给你一个机会,五十回合之内我要是打不赢你,我就退军,要是打赢你了,你就让出飞仙关如何?” 冷苞说:“温侯此言当真?” 吕布回答:“某向来说一不二,来吧,让我好好看看排名第二的西川四将到底有多厉害” 西川四将,张绣排第一,冷苞排第二,刘璝排第三,邓贤排在最后,张任的武艺和张绣不相上下,只是不知这排名第二冷苞武艺如何,想想应该不会太差,不然也不会排在第二,只是不要让他太过失望的好。 冷苞也不答话,提刀攥枪,来战吕布,两马相交,冷苞怒吼一声,手中的短枪如同摆设吐信,奔着吕布的咽喉就是一枪。 吕布剑眉轻挑,侧身躲过冷苞的短枪,随后一勒缰绳,手中画戟带着一阵破空的声音拦腰扫向冷苞的腰际。 冷苞惊骇,连忙挥刀去挡。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冷苞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手中盘刀险些脱手而出,方才知道吕布不是他能敌的,就算西川四将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就算是这样,冷苞也没有心生退意,而是使出浑身解数,将平身所学全部招呼到吕布身上,企图想要硬抗五十合让吕布退军。 可是吕布丝毫没有给他机会,伴随着一阵金铁交鸣的铿锵声,手中方天戟上下翻飞,刺挑扎戳,专门寻找冷苞的要害,冷苞不敢大意,手中刀枪隔拦造架,沉着与吕布厮杀。 就这样,两人刀来戟往,在沙场中央转灯儿般的厮杀,直踩踏的泥土飞溅,乱草纷飞,只战了三十余回合,冷苞就被吕布一戟扫落马下,枪断刀卷,吐血不止。(。) ------------ 第三百七十三章 邓贤之死 朔风凛冽的吹,吕布的两束大红雕翎迎风招飏,犹如天神下凡。 蜀军连败数阵,折损四将,当所有人定睛观望冷苞和吕布的时候,那边厢的冷苞却早已被吕布一戟扫落马下,吐血不止。 这一刻,沙场上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了,甚至就连呼吸都已经忘记,沙场上死一般的寂静,耳畔只有北风吹得旌旗猎猎的声音,这一刻,旷野中二十多人屏住呼吸,齐齐把目光头像了立马横戟的吕布,及其倒在地上的冷苞。 冷苞身为西川四将,他在蜀军心目中的位置就好像吕布在并州军心目中的位置一样,他和张任是蜀军的心灵寄托,是蜀军的希望,可就在刚才,他们奉之为神的大将居然就这样被吕布三下五除二的扫翻在地,这一刻,所有的蜀军都认为他们要败了,看着前方如狼似虎的西凉军,许多人都觉得裤裆湿漉漉热乎乎的,不知有多少人被天神下凡的吕布吓尿了,随着一阵春风袭来,刚刚还热乎乎的裤裆顿时变得嗖凉,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恐惧的看着战场上提戟立马的吕布。 吕布看着地上吐血不止的冷苞,正色道:“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全部上来,如果能打败我,我就退兵!” 这一声好似从舌尖上迸出来一阵雷轰,登时响彻整个战场,飞仙关下,短暂的沉寂之后再次因为吕布的话而陷入躁动。 吕布这样做并非没有道理,一则他需要在蜀军将士的心目中树立起高大威猛的形象,军中崇拜强者,不管是谁,只要比把他们打得心服口服,他们才会尊重你,拥护你,二者他好久没有亲自临阵,刚刚三下五除二打败冷苞,那只是牛刀小试。根本就不过瘾,此时蜀军军阵大大小小战将不下数十人,其中能征善战之辈至少有七八个,只要他们并肩子齐上。这样吕布才打得开心,打得酸爽。 冷苞闭口不语,因为他知道,就算帐下的将领并肩子齐上也不是吕布的对手,在川蜀。有的将领只是绣花枕头,比如那杨怀也算得上名将了,只是他谋略上算得良将,那武艺简直就不忍直视,否则刚才也不会被潘凤一斧头打得落荒而逃;吴懿武艺虽然不错,但岁月不饶人,对上一般的将领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如果对上吕布这样的绝世武将,恐怕就是一戟一刀的事情;那黄权马马虎虎,算不得名将之列就更别说张南张翼之流。敲敲计算器算了算,能和吕布打的除了他和邓贤,就没有别人了。 但冷苞不想打,并不代表别人不想打,那邓贤本就是脾气火爆之辈,听到吕布在哪里大言不惭,当下气得暴跳如雷,提刀纵马抢先杀出阵来:“大言不惭,先吃我一刀再说!” 吕布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先前你准备擒拿某之爱女。正愁没有机会替她出气,你来的正是时候,不过你最好先报上姓名,否则一戟下去。恐怕连报号的机会都没有!” “听好了,梓潼邓贤是也!” 话音未落,邓贤咆哮一声,劈头一刀,迎面斩向吕布。 吕布催马闪开,顺手还了一戟:“还不错。配得做我对手” 邓贤身为西川四将之一,武艺的确不俗,吕布没有小觑,挥戟策马,酣战邓贤。 “好狂妄的口气,别人怕你,我却不怕!” 邓贤的副将张南气得咬牙切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催马向前,手中大刀一记“海底捞月”,由下而上拦腰斩来。 “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献丑!” 一声虎啸,好似一记雷轰电闪,吕布手中画戟一招横扫千军,劈头砸向张南的脑袋,吕布的画戟比一般的武器长上半截,如果张南在不挥刀去挡,下一秒恐怕就会惨死吕布的戟下,谁知那张南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面对吕布砸过来的画戟,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刀势不减,拦腰斩来。 “你这是找死!”吕布眉毛轻轻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一提缰绳,赤兔马嘶鸣一声,抬起后蹄猛地踹在了张南战马的腹部,那战马发出一声悲鸣,竟然硬生生的被赤兔马踹碎了五脏六腑,倒地在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 吕布纵马过去,挺枪便刺,既然这厮找死,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张南刚刚起身,那边厢就见吕布挺戟刺来,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就在他闭眼待刺得时候,倒在地上的冷苞腾地飞身而起,猛地扑在了张南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堪堪躲过吕布的杀招。 “老夫今日三生有幸,竟然能与温侯在战场上相遇,应当调教一二,虽战死沙场此生也无憾了!” 吴懿猛地吐出一口污血,随后纵马放缰,提刀来战,他旁边的杨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自信,当下也不管不顾,攥枪纵马,紧随其后。 “岂能少了我黄公衡”,既然吕布已经说了要力战群将,而且还能为高沛以及战死的蜀将报仇,黄权自然不肯落后,绰槊紧随吴懿、杨怀扑了上去。 冷苞本想阻止,但见众将已经和吕布战到一处,当下将心一横,攥刀提枪,飞身上马,与邓贤、吴懿、杨怀、黄权一起围着吕布厮杀,不求斩杀吕布,只求能打败他,让本方士气有所上升,那边厢的张南咬咬牙,扛着大刀奔跑回阵,挑得一匹神俊的战马后,再次挥刀来战。 “吃我一枪!”冷苞暴喝一声,手中短枪横刺,奔着吕布门面就是一枪,快如闪电,其疾如风。 吕布挥戟拨开,身后邓贤大刀就呼啸而至,吕布不慌不忙,使了一招苏秦背剑,反手招架。 吴懿大喜过望,手中朴刀兜头劈来,杨怀不甘落后,挺枪便刺,一个斩马上将,一个刺坐下马,攻势同时呼啸而至,端是刁钻诡谲,凶狠无比。 吕布不慌不忙,斗志高昂,见招拆招,遇式破势。 贾诩裹了裹身上的大裘,目视注视着整个战场,扭头对着沮授说:“川蜀多英杰,此言不假,这些蜀将明知是死,但却像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实属不易!” 沮授点点头:“的确不易,但也有孟达庞义之流,没有绝对的仁义,也没有绝对的忠诚。” 贾诩又询问旁边的黄忠:“以将军之见,这场厮杀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黄忠看了半响,回答说:“三十合之内能结束战斗!” 贾诩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蜀军战败已成定局,叫众将做好准备,只要厮杀结束,立即率领大军压上去,千万不能让蜀军回飞仙关,我们要一战定西川!” 黄忠拱手应诺一声,旋即便将贾诩的命令传了下去,众将得了命令,纷纷策马压阵,一人统率一军,只能厮杀结束,然后一齐掩杀上去。 看着战场上许多蜀将围住吕布转灯儿般的厮杀:吕玲琦有点担心,他问贾诩:“老先生,父亲会不会有事?” 潘凤正了正头上的牛头盔,拍了拍板斧:“大小姐放心,只要主公不敌,我就前去助他一臂之力,再说了,这些蜀将也叫将?主公要杀他们,那还不像砍瓜切菜一样,之所以和他们打这么久,恐怕主公惜才,不过……” “不什么?”吕玲琦急忙询问。 “不过会后一两个倒霉鬼会死在主公的戟下。”张郃补充道。 就在这边正在讨论的时候,那边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冷苞看到吕布的攻势慢了半拍,当下一招“力劈华山”兜头劈来,就在他的大刀劈出之际,邓贤的朴刀也横斩过来,吴懿的大刀自背后砍向吕布的后背,张南也不甘落后,长枪直戳吕布的双目。 “给某破!” 一声暴喝,吕布画戟入电,挥舞如锤,先是画戟崩开冷苞的大刀,旋即荡开邓贤的朴刀,邓贤的大刀在重击之下失去掌控,又将吴懿的大刀撞开。 连破三人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张南的长枪,此刻已经刺到了吕布门面三寸的距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吕布抽出腰间佩剑,直刺张南的咽喉,快如闪电,仿佛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窜了过去,自下而上闪电般刺出。 张南眼见就要一枪将对方刺于马下,心中不由得暗自窃喜,只是枪尖还没刺到对方,却直觉得咽喉一阵剧痛,咽喉里嗖嗖进风,原来是被吕布后发先至,一剑刺入张南的咽喉,然后抽出佩剑,那张南的咽喉就像盛满水的碗口一样,鲜血慢慢的从他脖子里溢了出来。 吕布一剑刺死张南,惹得邓贤勃然大怒,当下不顾性命的对着吕布猛砍猛杀,吕布挑拦招架,连拆二十余回合,抓住邓贤的破绽,挺戟便刺,可怜那邓贤堂堂西川四将,只因副将战死,怒火攻心,以至于刀法凌乱,被吕布抓住机会,一戟刺落马下,身死命消。 冷苞目眦欲裂,正欲上前再战,只听得天地间传来几声炮响,好似晴天霹雳,振聋发聩,放眼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西凉军已经朝他们冲杀而来。(。) ------------ 第三百七十四章 阻骑兵四将争雄 冷苞看到铺天盖席卷而来的西凉军,不顾邓贤战死一痛,急忙率领众将回军压阵,随后短枪一招,率领十万蜀军将士迎了上去。 飞仙关的旷野,二十多万人马厮杀成一团,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随着吕布单骑冲锋在前,黄忠、马超一左一右并绺驰骋,他们身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并州狼旗和西凉铁骑,四万骑兵好似一股铁甲洪流朝着冷苞的大旗席卷而去。 四万铁骑犹如惊涛骇浪,卷起漫天尘土,视十万蜀军为无物,就好像是一列列风驰电掣的小型火车,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劈波斩浪,所到之处,人头乱滚,残肢乱飞,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汉升将军助我斩将夺旗!” 看到冷苞的大旗就在不远处,马超顿时大喜,此次他之所以参战,那是因为吕布说了,想要娶吕玲琦,就要马超帮他斩将夺旗,攻城略地,如今看到敌军主将正在那里指挥战斗,吕布又不知道带着成廉和魏越杀到那里去了,身边只有一个老将黄忠在那里杀得不亦乐乎,当下急忙招呼一声,单枪匹马,杀将进入蜀军腹地。 “老夫来也!” 黄忠朗声大笑,当下猛夹马腹,绝尘神驹哧溜一下赶上马超,使得黄忠和马超并绺驰骋,两人胯下皆是绝世神驹,四蹄撒欢飞驰,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载着两人好像利箭离弦一样飞驰,势不可挡,两人一个提刀,一人攥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身后两万铁骑在副将的带领下,催马赶上,护着黄忠和马超冲入蜀军阵脚,两万铁骑犹如滚滚洪流。席卷而至。 冷苞冷视席卷而来的西凉铁骑,手中令旗一挥:“谁与我拿下此獠?” “末将愿往”“末将愿往!” 随着两声雄壮的允诺,一左一右响起各自闪出一将,冷苞凝视。正是黄权和张翼,虽然知道黄忠和马超的厉害,可如今大敌当前,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纷纷出列请命。 冷苞面无表情:“拨你二人一人一万骑兵。分别从东、南两个方向包抄过去,切记,能战便战,不能战便回来!” 待两人想了想,冷苞又对杨怀说:“给你一万兵马,敢不敢去协助黄权、张翼二位将军?” 杨怀悍然出列:“有何不敢!” 冷苞点点头:“那好,瓮城内还集结了一万骑兵,那是我们益州的家底,如今大战以处于白热化状态,是输是赢。全凭天意,如果输了,我们都将以死谢罪!” 他起初只是想通过斗将来试探一下并州军的实力,不曾想马超和潘凤如此厉害,打得本方一败再败,无奈之下他只能亲自出战,想要提升一下本方军士的士气,不曾想却引出了无双吕布,虽然两人有过协定,不过他和吕布都明白。那协定狗屁不如。 想到这里,冷苞开始在战场上搜寻吕布的身影,只见方圆百里的战场上,吕布出来东面的位置上。在他的带领下,并州军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杀得蜀军芝麻开花节节后退,眼看着就要突破阵脚。冷苞大急,急忙挥舞令旗。分兵前去堵住缺口,企图阻止吕布的凶猛冲锋。 另一边,眼看着两军骑兵就要迎面撞上,黄权手提大刀冲锋在前,杨怀、张翼二人各自提刀攥枪,并绺驰骋,追随着黄权的马蹄向前驰骋,身后三万骑兵如潮水一般追随在后。 “分!” 眼看着两支队伍就要迎面撞上,短兵相接,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冲锋在前的黄忠和马超同时挥舞刀枪,各自率领一万人马像一把擎天巨剑破开波浪一般,两万匹战马嘶鸣着两旁分开,绕开了蜀军骑兵的冲锋。 黄权带队冲锋,心里早已抱着死志,身后的骑兵也都蓄满了全身力气,恨不得迎面和西凉军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只是迎面相遇,眼看着就要撞到一起的时候,西凉铁骑突然两旁分开,让蜀军的骑兵犹如一把尖刀插在了水里一样,毫无着手之力。 就在黄权和杨怀一左一右,准备迂回包抄的时候,忽然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东西倾洒而下,那尖锐的破空声好似电闪雷霆,惊得黄权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如蝗似雨一般。 “快跑,!” 黄权失声咆哮着,急忙令下蜀军骑兵逃跑,可是由于他们冲得太猛,如果此时调转马头,必会被后来赶上的骑兵踏成齑粉,如果不退,就会被密密麻麻的箭镞射成刺猬,退亦死,进亦死,端是生死难以抉择。 瞬息之间,如蝗似雨的箭镞就倾洒下来,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数千骑兵瞬间就被射翻在地,那些被射死的还好,没被射死的躺在地上惨叫了几声,就被后面赶来的骑兵瞬间踏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箭雨只是一波,目的就是杀散蜀军的骑兵冲锋,就在蜀军骑兵被射得七零八落时,从两边分割出去的马超和黄忠引领骑兵迂回过来,直取黄权和杨怀。 “呔,可认得黄忠?”黄忠纵马向前,手中三亭砍山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当头劈来。 黄权大惊失色,急忙提起武器向迎,只是他那里是黄忠的对手,还没得他挥刀去挡,黄忠的三亭砍山刀带着风声劈向黄权的脑门。 “彭”的一声,猝不及防之下的黄权被这万钧之力结结实实的劈中,连人带马被黄忠劈成两半。 “公衡?” 杨怀大惊失色,急忙策马向前,想要抢夺黄权的尸体,他还没有跑到半路,只见银光乍现,一杆银蛇般的长枪斜刺里迎面挑来,“噗”的一声刺进了杨怀的嘴巴,斜斜向上贯穿脑门,猛地一用力,从马上挑了下来,光你黄忠杀人怎么行,我马孟起不表现一下怎么能行。 自从结识黄忠,马超三天两头就会前去找黄忠切磋武艺,他打不过吕布,却和黄忠打得不相上下,战场上见到黄忠再斩一将,今日收割了两颗大好人头,争强好胜的马超当然不肯示弱,挺枪将杨怀搠死,也摘了两颗敌将人头。 “你这小娃娃!”黄忠抚髯一笑,目光看向已经落荒而逃的张翼,当下急忙催动绝尘神驹去取张翼的脑袋。 “贼将那里走,可认得我黄忠!” 张翼奔逃正急,身后突然传来梦魇一般的声音,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当下急忙扭头看去,只见那黄忠挥舞着銮金砍山刀,像追魂无常一样追杀而来,看着即将落下的大刀,张翼急忙挥枪去挡。 只听“咔擦”一声,兵器相交,张翼的枪杆一折两段,三亭砍山刀巨大的冲击力迎头砍来,又是“嘭”的一声,再次把张翼连人带马劈成两段。 马超在旁边不禁暗自皱眉。 这黄忠老当益壮,直接把人砍成了两段,听玲琦说,这黄忠经常把人砍成两段,或者齐肩砍为两段,亦或者拦腰斩为两段,这是有多大的仇恨,都不给别人留个全尸。 震天动地的杀声之中,蜀军骑兵的三员带头大将就这样被人砍瓜切菜一般残忍的杀害,这让冲在前面的骑兵顿时军心大乱,只能凭着余勇和西凉铁骑厮杀成一团,只是西凉军久负盛名,而蜀军骑兵却不及这些久战沙场的骑兵,顿时被杀得血流成河,溃军如决了堤的河水,四处逃窜。 马超看着已经开始往后退的蜀军骑兵,手中长枪连番挥舞,宛如万朵梨花无处不在,又如水银泄地填满周围的战场,那森然的枪尖好似千万条银色缠绕而去,瞬间便将从他周围逃窜的瞬间骑兵挑翻在地,他说:“黄老将,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你我用出全力,堵住这支蜀军骑兵如何?” “可以” 黄忠答应一声,在战马倒退的时候,大刀气势如虹,破甲入肉,又将一名骑兵砍为两段。 “将军,你的手酸不酸?”马超一面阻敌,一面询问黄忠。 黄忠说:“你管我酸不酸!” 话音未落,手中大刀横扫,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噼里啪啦的将冲在最前面的三五个骑兵砍翻在地,且战且退,就是要阻挡蜀军骑兵。 马超不甘落后,长枪灵活轻盈,虽然不想黄忠那台割草机收割人命,但死在他枪下的亦不在少数,枪枪封喉,出手入电,瞬间挑杀了数人。 蜀军骑兵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纷纷呐喊授首,将手里的长矛、朴刀、环首刀竭尽全力的朝黄忠和马超身上招呼。 “二位将军勿忧,潘凤来也,哈哈哈” 就在两人血染战袍之时,那边厢忽然传来潘凤的声音,两人回首看去,只见铁塔一般身躯的潘凤杀将进战场,手中板斧左劈右砍,杀得蜀军连连后退,半响的功夫就杀进了战场,潘凤的到来着实让两人的压力大减。 “怎能少了张郃!” 张郃清癯的脸上充满笑意,朴刀势大力沉,但凡过去,人头滚滚,硬生生的砍开出一条血路,紧随潘凤杀进了战场。(。)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兵临城下 虽然四将勇猛难当,皆都是以一敌百之辈,但想凭借着两血肉之躯,想要完全阻挡两万多骑兵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四将却硬生生的把骑兵前进的速度降低到了最慢的速度。 吕布瞧见,画戟一挥,率领两万并州狼骑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而且在主将身亡,副将阵亡,再加上无人指挥,各自为战,这伙骑兵瞬间成为了散兵游勇,被两万并州狼骑和两万西凉铁骑围成铁桶一般逃脱的不得,难以逃脱。 “没有机会了吗?” 看到黄权杨怀战死,蜀军骑兵被包围,冷苞的心顿时下沉,再加上西凉军将领各个勇猛,杀得蜀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此时此刻军心早已涣散,他看见,已经有不少压阵的士卒已经开始逃回飞仙关,督战的将校根本抵挡不住,由于从众心理的影响,也有不少的将校随波逐流,纷纷策马逃窜。 “鸣金收兵!” 冷苞绝望之下喝令收兵,他不想全军覆没,如果再不撤军,益州真的没有机会了,随着冷苞一声令下,蜀军军阵传出清脆的刁斗声,那些早就想逃跑的蜀军如蒙大赦,纷纷撒丫子狂奔,逃回飞仙关,留下尸横遍野的疆场。 蜀军且战且走,曹性、成廉、魏越等人率军尾随追杀,只杀得殿后的蜀军积尸盈路,跪地求饶者数不胜数,看到主力大军已经丢下自己远去,苦苦挣扎的那些蜀军骑兵胡乱的抵抗了一番,只能放下武器求饶:“愿降,我等愿降!” 这支骑兵虽然比不上并州军的骑兵,但也属于百战之士,久经沙场之辈,蜀军骑兵少,所以装备都是精具斗甲,吕布自然不会拒绝接收,让黄忠率领部分人马接受他们的投降。他则亲自带领人马趁势夺关。 飞仙关下,七八万西凉军连番攻打,在损失了千余人马后,终于打碎了飞仙关的城门。城门一破,就意味着飞仙关已经有一半掌握在了西凉军手中,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七八万西凉军一齐上前,各个奋勇。以猛虎下山之势杀进关来,蜀军如何能抵挡得了气势如虹的西凉军,一退再退,一追再追,只杀得蜀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尸横遍野,十万人马,来时浩浩荡荡,去时惶惶如丧家之犬,要多仓皇就有多仓皇。 餐月如钩。雾霭朦胧,天空中云淡风轻,大地上萧瑟残次,虽是深夜,但益州刺史府依然是人满为患,议事大厅内,刘璋疲惫不堪的坐在首位,下方文臣武将则侯立两侧。只是无论是谋士还是武将,都没有刘焉在世时那种满堂皆坐的景象。 许靖迈步出列,对着刘璋拱手说道“启禀主公。张任将军在剑阁大败,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刘璝、张肃等将战死,张任、王平被魏延生擒。剑门关守军不战而降,此时我军东部战线已经土崩瓦解!” “启禀主公,冷苞将军在飞仙关大败,十万大军十不存九,邓贤、黄权、杨怀等将尽皆战死,我益州二十万兵马经此两战后土崩瓦解。西川四将有二将战死,大将更是不计其数,近十万精壮喋血疆场,被西凉军俘虏或者主动投降的精壮也超过了五万,此时整个益州都被这个消息闹得人心惶惶,下一步该如何做,主公还是早早决断啊”王累不顾额头上已经布满豆大汗珠的刘璋,迈步出列,朗声说道。 刘璋惊座而起,指着王累问道:“如今西凉军到那了?” 王累说:“东面大军已经打到梓潼,北面大军已经过了江油,不日两支大军就会在绵竹会师,成都危矣!” 刘璋第二子刘闸豁然起身,感觉浑身的皮肤都要燃烧起来:“这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就算冷苞在鹿头关大败,但我们在江油屯有重兵,怎么说丢就丢?我告诉你,你休要再此胡言乱语。” “二公子怕是不知道,入蜀除了葭萌关,还有另一条路可以直击江油” 王累的话虽然说得很轻,但调子颇为铿锵,久久的在议事厅里回荡着,众人听后,满堂轰然,自古入蜀只有葭萌关,哪有还别的路,他们皆茫然的看着王累,都不明白王累为什么这么说,除了一个满脸淡然的中年人外。 王累看了看那个中年人,便向众人解释,在摩天岭有一条小路,名叫阴平小道,他的四周都是高山铁壁,一路都是荆棘满地的山谷,是一条险峻的小路,那里地势颇为凶险,稍不留意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但贾诩用兵一向以奇谋制胜,保不齐他不会令士卒翻山越岭,奇袭江油。 完了王累又接着说:“冷苞将军在飞仙关大败,西凉军一路尾随追杀数百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靖再下一记猛药:“主公难道忘了,两次剑阁失守,都是被西凉军从背后奇袭的,事实证明那条阴平小道确实存在。” 刘闸指着王累破口大骂:“你们为什么不早说?你们肯定勾结了吕布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东州士林没有一人好人!” 王累冷哼一声:“二公子怕是冤枉我了,记得当初李参军给主公提醒过,只是主公没有在意罢了!” 刘璋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个满脸淡然的中年人,那就是参军李严,记得当初李严和他说,在阴平有条路可以直击巴蜀,主公可以在马阁山开阔地带布下重兵,然后派人在摩天岭的暗处下寨,守住阴平道的山路,就可以轻松的瓮中作弊,让来犯之地有来无回,只是那时刘璋刚刚坐上州牧的位置,再加上李严并不是他的心腹,所以并没有采纳,现在想起还真是后悔,如果当初他听李严的,或许剑阁和江油就不会失守,江油和剑阁不失,那他就还有机会,可是现在他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刘闸刚想反驳,刘璋急忙伸手阻止,他问王累:“照这样看来,西凉军就要打到成都了,诸位可有什么好计策?” 蜀郡君丞许靖抢先一步回道:“现在巴郡和巴东二郡还在主公手中,主公何不移驾二郡?” 如今这是最好的法子,西凉军现在已经兵临绵竹城下,虽然绵竹亦有大军驻守,但许靖并不看好它,冷苞张任的二十万大军都败了,更何况那座只有一万大军驻守的小城,如果刘璋现在逃的话还来得及,若是想要翻盘打败吕布,那简直比蜀道还难,难于上青天。 “如果吕布打下成都又来攻打二郡,我又该如何?”刘璋接着询问。 许靖说:“那只有去荆州了!”,刘表是汉室宗亲,以他的名望,他或许会收留刘璋,让刘璋能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这也没有辜负刘焉死时对他嘱托:保住刘家一丝血脉。 刘璋闻言,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看了看议事厅的大殿房梁,嘴唇蠕动了几下:“难道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王累说:“主公,吕布帐下能征善战之辈甚多,再加上贾诩等人的辅佐,益州之内根本无人能与之抗衡,如今只有三条路可选,要么投降,要么死战,要么撤退,投降吕布,按照吕布的性格,或许主公不会死,但也不会好过,撤退纵然能保得住性命,但以后就得老老实实的做人” 王累的话颇为露骨,分析了刘璋如今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要么死要么生,生死把握在刘璋自己的手中,只在他一念之间,要死的话就要死得壮烈,要生得好就得窝窝囊囊的活着,受别人冷眼。 刘璋双手扶在桌案上,头颅低垂,肩膀颤抖,看样子好像是在哭,群臣见后,都暗自嗟叹,想想也是,一个人从州首瞬间变得一无所有,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都难以承受,哭哭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们却错了,刘璋不是哭,而是在笑,他放声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胸中的氧气被抽干,他这才止住了笑声,擦拭了一下眼睛笑出来的眼泪,断断续续的说:“逃?…我往…哪里逃,父亲把如此偌大的家业交给我,如今就要败在我的手中,父亲没有从陵墓里爬起来掐我就算好的了,传我的命令,成都军民全城备战,吕布要想夺得成都,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刘璋的命令一下,顿时就有一些贪生怕死的人开始反驳,他们纷纷规劝刘璋退守二郡,然后集中兵力驻守,等待合适的时间反攻成都,就在众人是战是逃的时候,忽然有侍卫进殿禀报:“启禀主公,庞别驾来了!” 庞别驾就是庞羲,他一直在巴东和刘表周旋着,如今回到成都,肯定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刘璋顿时又感觉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急忙叫人把庞羲带进来。 侍卫领下命令退下,须臾便带着庞羲走进了议事厅,庞羲在益州政变结束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巴东,只是数个月不见,他显得更加的苍老。 庞羲走进大殿,对着刘璋拜道:“老臣拜见主公!(。) ------------ 第三百七十六章 投降吕布 华灯初上,照得益州刺史府如同白昼,因为最近战事频繁,刘璋便没有回位于成都城外的豪华府邸居住,而是朝仪从简的住在这刺史府内,刘璋的身为益州之主,以前住在刺史府的官员当然不能在住在这里,刘璋的寝室内,几个蟠虬香炉堆放在屋内的四角,徐徐冒出令人沉醉的香气。 散议停当,刘璋单独召见了庞羲,当一切都恢复安静之后,刘璋吩咐所有人都出去,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用脚轻轻踏了踏地板,看是否有空层,检查完后之后,刘璋回到主位上,对庞羲道:“没有异状,可以放心说话了!” 经过孟达之乱,刘璋算是草木皆兵,每天都疑神疑鬼的,好像看所有人都是吕布的奸细一样,比如用今天的事情来说,他之所以如此小心,就是怕有人在刺史府内打下暗道,偷听他们说话。 “主公,你最近身体如何?”庞羲有些担心地说,从开战之处都现在为止,刘璋的精神一直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弓弦,及时是铁打铜铸的将军,也撑不住如此小号,更何况一个养尊处优的州牧。 刘璋微微摇了摇头,只是用手指捏了一下太阳穴,明净的眼睛已有遮掩不住的鱼尾纹:“我还好,庞公肯定比我更累,不知那刘表是否答应出兵了?”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如今从各个方面来看,局势都对成都颇为不利,如果不出意外,吕布的西凉军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就会兵临成都城下,到时候纵然是孙武在世恐怕也会束手无策,如今刘表成了他唯一的希望,虽然知道刘表有名无实,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这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臣王累,求见主公!” “王累?”刘璋顿了一下。随后看了庞羲一样,见庞羲点头后便叫他进来,这王累也算是益州的老臣了,刘焉在的时候做起事来还算尽心尽力。只是不知道他是真心为刘焉做事呢还算另外他图。 王累推开门,以下属特有的恭顺步伐趋步向前,他已经年过五十,快六十了,因此动作不怎么灵活。但却十分认真,一丝不苟,刘璋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不是寻常服色,而是一套暗黄色装束,腰间还悬着一派细碎的穗子,这种服饰在非常正式的场合,才会被任职的官员穿在身上,比如一年一度的祭祖,祭祖之所以这么穿。那是想要向先祖展示子孙如今的地位、官职、是否封侯等,当然也在朝会的时候也这么穿。 王累一进屋,便施以全礼,整个人匍匐在地板上,斑白的头发在烛光下格外醒目。 庞羲板着脸问道:“王累,这么晚了,主公又没传你,这么自己进来了?” 非传擅入,这可以算是刺客行为,在州牧府里是个眼中的罪名。王累趴在地上,头垂得非常低,声音却很坚定:“我有一事不明,恳请主公解答!” “讲!”庞羲有点不耐烦。他催促王累快点说。 岂料庞羲压根没有理睬他,而是把目光投向刘璋:“敢问主公,你是不是要投降吕布?” 这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屋子内顿时被一层看不见的寒霜盖满,庞羲和刘璋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有一些慌张。庞羲眼睛一立:“王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主公岂会投降吕布?” “卑职只想知道,主公是否想投降吕布?”王累倔强的追问着。 从一切的事情来看,刘璋已经有了投降吕布的征兆,如果刘璋投降,那他们东州士林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因为雍凉一派的覆灭,都是他们荆州一派作为推手,如果吕布打进成都,他们是第一个遭殃的人,毕竟他们为了阻止吕布入蜀,无所不用其极,处处和吕布作对,暗地里把吕布安插在成都的眼线一根根拔出,他们已经彻底的得罪了他,所以王累不希望看到刘璋投降吕布。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奉劝你不要太过放肆!”庞羲豁然起身,声音有些恼怒:“你也算先主的老臣了,怎么还在为家族着想,如今风云际会,你我都应该为保护主公为己任!” 面对庞羲的威压,王累双臂撑地,双肩高耸,如同一只苍老倔强的卧虎:“我已侍奉二主,家族与我早已是空中阁楼,自先主入蜀以来,自刎尽心竭力,从无疏失,从汉中到巴蜀,从巴蜀到成都,一路颠沛,从未半点离心……” 徒然间,王累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泛着血丝,目光入电的直直射向庞羲:“你也不想想,主公投降吕布会有什么好下场,吕布从汉阳开始,一直到汉中,投降他的郡守除了韦康,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吕布每占领一州一郡,都会用各种手段将以前的州郡长官除掉,如果你是吕布,在打得益州后是否会饶恕主公性命?野火不尽,春风又生,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王累的话仿佛一声炸雷在屋中爆裂,庞羲身躯一晃,脸上霎时惨白,细细咀嚼王累的话,想想还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韩遂、张鲁、梁双都是没有好下场,好么战死,要么被吕布暗地里害死。 刘璋畏怯地偏过头去,忽然间看到庞羲的右手慢慢伸向腰间,他的腰里藏着一般短刀,看来庞羲已经动了杀心,这个王累已经触摸到了事情的真想,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控制他,他只消放声那么一嚷嚷,就会使得成都人心惶惶,到时候就没有和吕布谈判的筹码,一切都完了。 原来,庞羲早在来到成都,只是一直没有出现而已,他一直都躲在刘璋的府邸,这几天他一直在和刘璋商议投降吕布的事,刘璋之所以要投降,因为刘焉在临死的时候已经吩咐过,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降,刘璋今日之所以在朝议那么说,就是希望士卒和百姓能死守成都,赢得他和吕布谈判的时间,想不到还是被王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刘璋自忖,以自己的身手加上庞羲配合,这个王累绝不是对手,到手治他一个妄图弑主的罪名,也能勉强遮掩过去,不过只有会引起王家的怀疑和愤怒,到时候处境就会更加的不妙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你们究竟想要害死多少将士....”他用细微的声音喃喃自语,双眼凝视着王累那张丘壑纵横的老脸,这是一个忠心耿耿为他刘家付出了自己一生的人,现在却要像狗一样把他杀了。 “主公,你不要太过温仁,千万不要妇人之仁,杀了王累,在坚持半个月大事将成!”庞羲已经把短刀抄在手里,身体不知不觉的走到王累的身旁,见到刘璋迟迟不可令下,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王累咧嘴一笑:“果然是要投降!” “先主谋划的事,岂是你能知道的,你死了也怨不得我,只怨你你太聪明,知道得太多,你嘴上说忠心主公,但心里还是为你的家族着想,表里不一的恶贼!”庞羲目眦尽裂的说。 “为家族也有”王累摇摇头:“为主公也有!” 庞羲微笑道:“就是说,你打算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咯?” “不错!” “你很好,很好,那我就告诉你,先主早有遗训......”他忽然高声道:“王累,先主有令”,王累一怔,习惯性地垂下头去,庞羲猛然扬起手中的短刀,咬碎槽牙,朝着王累的脖颈刺去。 “庞公不可!” 就在短刀即将刺入王累身体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腕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中抓住,刀锋堪堪刺破王累的皮肤,庞羲定眼一看,看到阻止自己的,居然是刘璋,一时间僵在了原地,王累惊讶地抬起头来,也对这个局面产生了困惑,他身在宦海沉浮数十年,目睹了太多尔虞我诈与勾心斗角,这一次来见刘璋,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无论结果如何都难逃一死.......他想不到刘璋居然会阻止庞羲,同时也在暗叹,刘璋还是太过温仁,要是刘焉,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你....主公?”庞羲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璋,浑浊的眼睛里此时却掺杂了几丝疯狂,刘焉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安排,如今让王累窥探了秘密,他必须要让王累死。 在一旁的王累看着这一幕,迟疑地询问:“主公为何不杀我!” “你是父亲的托孤重臣,岂能杀你,不过不杀你并不代表你能从这里走出去!”刘璋说。 “我明白了,主公是想要囚禁我是吗?”王累反问。 刘璋点点头。 王累听完,整个人瞬间衰老了十几岁,精气神从这具躯体里一丝丝被抽空,他缓缓的跪在地上,三跪九叩,用沙哑的声音说:“主公,如果你投降吕布,一定难以保全,不要期望吕布会给你什么,也不要期望吕布会放过你,更不要期望和吕布谈判,卑职话已至此,还望主公细细斟酌!” 说完便匍匐在地,等待刘璋的处置。(。) ------------ 第三百七十七章 绵竹风云 连绵的祁山山脉起于广汉郡,横贯南北,连通东西,绵延数百里,最后在进入广汉郡境内后,就算走到了尽头,这里就是后世所谓的四川盆地,绵竹,就在处在这块平原的中心地带,处于绵河、沱江之间的绵城无疑是个好地方,这里四季分明,雨水充沛,土地肥沃,又有依山傍水之利,是当之无愧的鱼米之乡,往常到了春天,城外田野上的阡陌之中,一定会有无数忙碌的身影在劳作着,连城东那座山,因为前段时刻的一场大战而闻名天下的马阁山上,也会有着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但在今年开春之后,田野中却显得很萧条,在田间耕作的农夫比从前少了许多,硕果仅存的那些,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会抬头向四周张望几眼,若是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更是会象受惊的小兽一般,一下子躲到草木深处躲藏起来,这就是乱世中生灵的无奈,绵竹这个鱼米之乡,除了土地富饶之外,还是连通南北的战略要地。中平元年以来的天下大乱虽然没有对益州造成太大影响,可随着局势的剧烈变化,益州终究还是无法独善其身。 自去年开始,一直燃烧在全国各地的战火终于烧到了这个世外桃源,益州百姓虽然没经历过太多的战乱之苦,南来北往的逃难者却带来了大量的信息,使得他们不得不紧张,其实普通百姓并不太清楚敌人是谁,从何而来,目前益州的局势极其混乱,多方势力犬牙交错的交织在一起,就算是主持军政的官员们,也无法准确判断敌友关系的变化,何况普通的小民?比如前任刺史就是被那个叫刘焉的人打败,后来刘焉又和州内的士林交战,只是这一次比以往不同,他们都知道这次打益州的叫吕布。那个去年才把张鲁打败的诸侯,而他们之所以会紧张,只是因为城中的守军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 “屯长,咱们是不是真的要败了?听说张任将军兵败剑阁。刘璝将军战死,还有冷苞将军也在飞仙关兵败,邓贤将军也跟着战死,西川四将已经死了一半,更别说那些中上层的将领了。比如黄权将军和杨怀将军!”摆出戒备阵势的守军听着涪陵的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一名长得颇为俊秀的小兵正向自己的主官询问,冷苞率领大军一退在退,终于赶在西凉军之前赶到了重镇涪陵,涪陵之后就是绵竹,绵竹之后就是成都,也就是说,只要冷苞守不住涪陵,绵竹就将兵临城下,他们是郡国兵。比不得那些常备军士,平常欺负欺负百姓,清剿清剿山贼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和吕布的西凉军大帐,那无疑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简直是自寻死路。 “君有命,做臣子的就得听着,有什么好说三道四的?老实站岗去,少在这里鼓噪。乱我军心!”被称作屯长的人形象颇为可怖,半张脸坑坑洼洼的。若是半夜里撞见,准会被人当成恶鬼,这样一张脸。再严词厉色起来,自然是很吓人的,其实他也很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嗷嗷待哺的儿子,若是他战死了,家中老母将无人奉养。 那多嘴的小兵被吓得一缩脖。溜到一边去了,眼见军官走开,那小兵低低冷哼了一声,又和其他人交头接耳起来:“不就是一个屯长吗?有什么好神气的?就这芝麻绿豆大的小破官,还得用脸去换,换了我啊,给我,我都不要,还君啊,臣啊的,哪位君上会搭理他这么不起眼的臣子?”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屯长就是这脾气。要不是他这脾气,就凭他这些年立的功劳。怎么还不得弄个都尉当当啊?你没见连张都尉那种山匪都……” “说的也是呢,张都尉除了投效之功外,好像也没干过什么,怎么就升得这么快呢?屯长虽然脾气不好,立的功劳可是实打实的,那张脸不就是当年追随先主征讨东州士林攻打即武阳城时被贼寇的热油烫的吗?那可是先登之功啊!这么多年,居然只是个屯长,这赏罚实在是……” 另一人紧张起来,低喝道:“好了,李二蛋,这话你也敢乱说?不知道当朝就是这规矩吗?杀人放火金腰带!讨不平那些贼寇,就只能招安呗,不然还能如何?” 李二蛋不以为然道:“要我说,大汉朝的事,都是被这些名士给坏了的。”不等对方回答,他突然压低声音,哑着嗓子道:“听说前段时间成都城内发生过政变,带头的人就是东州士林,嘿嘿,要我说,主公要是能把那些文士清算清算,把留在军中的士林子弟清除掉,换上那些有战功的将领,那西凉军能不能打得进来还是另一码事!” 他的话立即引起众人一片唏嘘,其中一个年长的老卒反驳道:“你说的这只是小部分而已,你看那张任和冷苞二位将军,他们不仅是士林弟子,而且功勋卓越,结果如何,还不是被西凉军打得打败,归根到底还是没有人替他们出谋划策而且,那西凉军有一个叫贾诩的,用兵如神,未尝败绩,还有那个法正,在汉中之战的时候一把火烧死了十万大军呢!” 看着众人一脸的悚然之色,那年长老卒很满意他说的话产生的效果,当下接着说道:“咱们之所以如此打败,归根结底还是主公不会知人善任,那李严、庞山名、刘敏、周不疑哪个不是大才,可惜如今走的走,隐的隐,就算身在成都也不会得到重用!” 李二蛋却发出唏嘘声:“张老哥和我说的大同小异,都是认为主公不会知人善用,只是老哥说的是谋士,小弟说的是将领罢了!” 老卒注视着涪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随着张任将军和冷苞将军战败,战火最终还是烧到了这里,温侯二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届时这个地方将化为一片焦土!” 一名普通的军士急忙凑上前来,询问老卒:“张老哥,那你说主公是败是战还是逃?” 老卒咧嘴一笑,露出眼角的鱼尾纹:“无论是败是战或是降,咱们只不过都是棋子而已。是那些世家大族争斗的棋子,比如咱们驻守的绵竹,它属于王家的势力范围……” 低语声中,诸多的隐秘事被老卒曝光出来。众兵士只听得目瞪口呆,如坠梦中,由于受的震惊太大、太频繁,一时间也没人顾得上思考,震惊过后。充斥在各人心中的是愤怒,李二蛋和张老哥说的不错,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士果然没把大火当人看,为了他们各自家族的前程,要深深的把大家往死路上退。 谁不知道西凉军的厉害啊,张鲁厉害吧,自家的两任主公不知耗费多少心血都没有收回汉中,那吕布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汉中收入囊中,如今二十万西凉军就在攻打涪城,想要南下绵竹。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就凭着城里的四五千人,能和人家抗衡才怪呢,就这么点本钱,那些名士阴奉阳违,竟然想将温侯拒之门外,这是明目张胆的要断大家的活路啊,明明可以投降的却不投降,难道要等他们死后才投降吗? “他妈的,谁要和温侯打。就自己去,老子不去!” “我也不想去,可是不想去又能如何?那孟达将军就是站在温侯那一边的,最后还不是死了。死的是那个惨呐,不仅把身体剁成肉泥,据说那头颅还挂在成都城的城头上!” “不仅如此,而且还牵扯了他的族人,就连他在扶风的家人也都被主公派人给从……”一名瘦小精悍的士卒偷偷摸摸的说道,他把长枪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老子才不管呢,若是温侯兵临城下,我就改旗易帜!”李二蛋毫不在乎的说。 张老哥急忙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骂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可是有了煽动的,再有个挑头的,从众心理就这样展开了,当下兵卒们开始义愤填膺的叫嚷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理直气壮。 “咱们是没问题,可是屯长那边就未必了,再说了,冷苞将军战败,必然会退守绵竹,咱们还是不要想了!”嚷嚷了一阵,突然有人看到在城墙上巡视回来的屯长,颇为担忧的提出了疑虑。 一听这话,众人都皱眉头了,冷苞如果真的战败退守绵竹,有他坐镇绵竹,成事的机会将大大折扣,还有那个君啊臣啊的屯长,一看就是头迈不过弯的驴,要说服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要不杀了他?”李二蛋低声低气的说。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张老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低声怒骂:“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不饶你!” 屯长姓黄,单名一个业字,是行伍出身的老兵,在郡兵中极有威望。士卒们对他敬重,一方面是因为他资格老,更重要的是大伙儿平时都受过他的恩惠,张老哥在战场上被他救过性命,当年攻打武阳城时,他率先上了云梯,城上守军倾倒金汁,被他硬生生的用盾牌和身体给挡了下来,当时跟在他身后的攀城的士卒,都等于是被他救了性命,诸如此类的事例还很多,在益州的历次战役中,都有他的身影出现,此外,他还收养过不少战死者的遗孤,接济过不少因伤退役的同袍等等,这么个人。尽管官职不高,但在郡兵中的威望,比大多数的都尉还高,就算士卒们有再多不满,如果陈屯长坚持,也没人能向他举刀,进行哗变,所以张老哥一听李二蛋要杀屯长,当时就气得三尸暴跳,一巴掌狠狠的煽在了他的脑门, “我不就说说嘛!”李二蛋见状,正了正头上的藤条盔,嘀咕了一声,同时心里也开始犯愁了,他不是普通的郡兵,而是贾诩在益州布置的密探,从前他的任务倒是很轻松,就是把日常听到、看到的,当做情报传递会西凉,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番温侯大军南下,益州的工作也差不多到了收尾阶段,他和许多与他一样的人,开始活跃起来,为的就是保证温侯能顺利夺得益州,前段时间他很担心,听说成都的那些兄弟都被连根拔起,所以他也倍加小心,争取不露出破绽。 李二蛋负责的,就是北城门的顺利开启,一切都很顺利,就差黄业这块石头挡路了,对这块挡路石,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和众人又嘀咕了一阵子,他找个由头离开了城门,往城南而去,转过了几条小街巷,又过了几条水沟,他到了一处小院落门前,敲门,三长两短,门从里面被打开,双方对视一眼,互相确认了身份,李二蛋闪身而入。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现在城内风声很紧,军士那边的消息都传不出来,万一暴露了可是大麻烦。”开门者低声抱怨着。 “你当我想啊?这不是没办法,只能来求援了吗?”李二蛋摊摊手,无奈道。 “还是对付不了黄犟驴?” “可不!”李二蛋撇撇嘴,郁闷道:“这人软硬不吃,又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牵挂,完全是无隙可乘,想要开城门,偏偏还绕不过他,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搞到张威的手令,给守门的人看一眼,就肯定没问题了……” 开门者露出了深思的神情,随口答道:“要不杀了他” “威望太高,杀了他非但不能引起哗变,反而会仇视咱们,不可取!”李二蛋断然拒绝。 “这就麻烦了……”开门者摇摇头,神情忽然一凝,下定了决心:“也罢,就冒一次险吧,如果主公到了城下,城门不开,甚至起了冲突,那麻烦就大了!” 李二蛋被吓了一跳,那张威可是山匪头者,精明的很,但凡有风吹草动,杀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如果冒险前去,会不会有很大的麻烦。 听了李二蛋的疑虑,开门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贪生怕死之辈,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 第三百七十八章 兄弟救我一命 守卫绵竹的都尉叫张弛,人送绰号“蹿山豹”,为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当年刘焉内有东州作乱,又山匪横行,着实令他头疼不已,寝食难安,最后他听从庞羲的介意,采取诏安为主,打击为辅,在辅之合纵连横,楞是将流窜在益州境内的山匪给肃清了,而这张弛便是其中被招安的一股山匪。 张弛的本部军马驻扎南门的瓮城之内,大约有两千人左右,这些人都是他从山上带下来的难兄难弟,对他还算是忠诚,虽然这些个魑魅魍魉换上了人皮,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肉,山匪们一下子从贼人变成了正规军,但身上的匪气却像疥癣之疾一样保留了下来,在城中白吃白喝,欺压黎民,搞得绵竹城鸡飞狗跳,连县令都要畏惧他三分,县令的软弱更是让张弛的部下变得肆无忌惮,抢夺财务那是喝水放屁一样简单,强买强卖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生活乐趣,总之就是一句话,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简直坏透了。 张弛今日闲来无事,召集了以前的一些喽啰头目来到帐中喝酒,几个人你来我往把盏数回合,众人都微微有了一点醉意,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人一醉,那话就开始满嘴跑火车,这话匣子也就慢慢打开了。 坐着张弛右下方首位的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只见身高六尺,八字眉,绿豆眼,鼻梁塌陷,特别是他的脸长得特别怪异,就像马路一样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他见张弛微微有了醉意,当下开口说道:“大哥,眼瞅着这吕布就要兵临城下了,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大哥要早做决断才是,众兄弟的性命可都在大哥手中!” 此人的话一出口,余下的大小喽啰尽皆放下手中的酒爵,目光希冀的看着张弛。纷纷开口附和:“二当家的说得对,大哥赶紧想想办法,否则吕布兵临城下就晚了!” 那张弛也是一个三十有八的莽撞汉子,只见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虬髯都已经快要长到鼻孔里了也不见其修剪,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凶悍,听完众喽啰的三言两语,张弛并没有急着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反问众人:“那依众兄弟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咱们还是重新啸聚山林,喝酒吃肉玩女人,那才叫一个痛快,免得在城中受那来自成都官员的鸟气。大哥不要忘了,冷苞退守绵竹之时,就是大哥授首之时啊!”二当家豆大的眼中转了转,抬头对着张弛忠心耿耿的说。 大战开始之初,像绵竹这样的重镇都有来自成都的官员亲自坐镇,现如今坐镇绵竹的不在是以前那个软弱县令,而是变成了一个叫王甫的人,这个王甫可不简单,那可是益州的书佐,是常年跟随在刘璋身边的人。因此在他来了之后,张弛的部下们都得到了有效的约束,可这山匪们自在惯了,一天不杀人放火的他们就闲得慌。因此有几个不开眼的喽啰光在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恰好被前来巡视的王甫撞见,那王甫可不是善茬,见到士卒为非作歹,当下气得是三尸暴跳,当下大手一挥。亲卫们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喽啰被绑咯,并在当日就枭首示众,顿时引得一片叫好之声。 之后王甫感觉事情有蹊跷,就叫人暗中查探一下绵竹以往的生活情况,这不查还好,一查差点没把王甫气得背过气去,原来这些士兵都是刘焉招安下来的山匪贼人,仍然在城中过着杀人放火的勾当,王甫当即就准备下令让人将张弛给绑了,以儆效尤,但随行的谋士却说:“大人,此时不能操之过急,那张弛部下有两千之众,如果大人绑了张弛,那些山匪必定会趁机作乱,大人何不等到冷苞将军退到绵竹后在与冷将军密议此事,然后将这些作乱的山匪连根拔除!” 王甫连连点头称是,只是两人的对话恰好被前来送热茶的小厮听见,那小厮是张弛留在县府里的耳目,得知自家大哥就要被人暗害,那小厮放下手中的茶水后,便马不停蹄的跑去告诉了张弛。 长话短说,张弛见到兄弟们众说纷纭,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当下慢慢放下酒爵,目露凶光,看起来异常的恐怖:“兄弟们安静一下,我早已为大家想好了退路,不知道大家伙愿不愿意跟大哥一块干?” “大哥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唯大哥马首是瞻!” “大哥你就说吧,你说怎干我们就怎么干!” “……” 张弛猛地一拍桌案,睚眦必报的说:“既然王甫那厮既然要害我等的性命,咱们不如先结果了他,然后在城中劫掠一番,抢得钱粮后逃回峨眉山,重操旧业怎么样?” 峨眉山就是他们以前啸聚山林的地方,当年刘焉攻打武阳,担心后方的粮草被峨眉山的山匪劫掠,因此采取了招安政策,将张弛和他的兄弟们忽悠下山,在刘焉帐下做了一个骑都尉,当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刘焉也就处处迁就他们,待刘焉平定内部战乱后,那张弛也就没了利用价值,于是便将他放在了绵竹,看中的就是他部下那些征战善战山匪,刘璋担心张弛会起兵作乱,因此便在绵竹修了一座豪华府邸,每到夏天都会到绵竹来避暑,明理上是避暑,暗地里却是想镇住张弛,想那张弛也不是善茬,有一次他趁着刘焉外出巡视的时候一把火将刘焉的豪华府衙烧得干干净净,再加上长子和次子在长安被李傕郭汜杀害,那刘焉惊怒哀痛之下便身染重疾,不到一年就驾鹤西去,从此张弛便有恃无恐,纵横乡里,无恶不作,有一些山民想要去成都告状,可是还没走出绵竹的地界,就被张弛的眼线拦在半路杀害,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闲话少说,二当家听了张弛的计策,当下有点迟疑:“大哥,依你之见,那吕布是否会夺取西川?” 张弛很奇怪二当家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想了想后回答:“张任和冷苞都战败了,剩下的人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如何能抵挡得住吕布的大军,西川必定会落入吕布之手!” 这个问题他其实不想回答,因为吕布的到来结束了他当土皇帝的生活,因此在心里他其实是反对吕布入蜀的,可是他反对又如何,他在吕布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指甲大小的人物,是可有可无存在。 二当家闻言,开口正色道:“如此的话,大哥所谋划的事情有点不妥” 二当家算是他们山寨里的智囊了,张弛能有如此的成就,和他的这个二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听到二当家反对他的建议,他微微有点不悦:“为何不妥?” 二当家说:“吕布坐拥四郡的时候,每年春季都会肃清境内的山匪,不仅如此,他还派兵驻扎在险峻的山脉险要之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乡民从匪,听那边跑过来的人说,如今四郡内连根山贼毛的找不到!” 张弛默然,这件事他也听说了,这当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就在他们苦思无策的时候,就有侍卫前来禀报:“大哥,李掌柜的在外求见!” 这李掌柜的名叫李立,是城南一家酒肆的老板,是三年前来到绵竹的,想要在绵竹立足,当然免不了和张弛打交道,而这李立也颇懂规矩,除了每月银钱不断外,但凡是张弛的部众到酒店喝酒,只管敞开肚皮喝,不收半铢钱,因此他和张弛部众的关系良好,倒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 听到李立前来求见,还以为他又是来送钱财的,当下挥了挥手,让侍卫把他带进来。 李掌柜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高八尺,身体硕长,身体不算壮实但也不孱弱,锦帽貂裘,华丽服饰,三缕长髯垂于半胸,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他进入大帐后,对着张弛一拜:“都尉最近可好!” 张弛见到李立两手空空,当下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冷淡:“多谢兄弟挂念,吃饱喝足,快活似神仙!” 李立呵呵一笑,捻着长髯笑道:“都尉大难临头了还获得如此潇洒,小弟我佩服!” 二当家眯起眼睛,冷笑道:“李掌柜说的哪里话?我们为什么听不懂!” 李立摇摇头:“不,二当家你应该能听得懂,如今吕布即将兵临城下,都尉无论是逃亦或者是战,都得死!”李立将手负在身后,不快不慢的说:“如果都尉留在绵竹,要么战死,要么被王甫害死,如果都尉逃跑,那只有从西面跑,如今东、北都有吕布大军驻守,南面又有刘璋刺史的蜀军,西面倒是一个最佳的场所,只是西面多夷族,除了刘璋,他们虽都不认,谁要是进入他们的领地,也是死,所以都尉只能啸聚山林了,可是啸聚山林也不是长久之计,等吕布打下西川,下一步就会肃清境内的残敌和山匪,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反正都是死!” 都尉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这李立肯定不是一般的酒肆老板,当下急忙问道:“兄弟可否救我一命?”(。) ------------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进攻涪城 益州,涪城,三月的春天,应该是姹紫嫣红的季节,三月的田野,应该是一片茵茵绿色,但近二十万西凉军将涪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困得水泄不通,星罗棋布的栅寨绕着涪城一层又一层,刚刚泛绿的田野被踩踏得一片枯黄,春天的生机还未勃发就已经呗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这一天,天刚刚蒙蒙亮,尖锐的号角声瞬间就刺破了朦胧的苍穹,号角声过后,一阵阵激越的战鼓声拔地而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围住涪城的西凉军营寨寨门打开,密密麻麻的西凉军将士开始慢慢从营寨中开出来,密密麻麻的,数不胜数,双方还未开战,西凉军的杀气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仿若毒龙恶雾一般,令人见后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城上的守军见后,无不吓得心惊胆战,双腿止不住的开始打颤,攻城已经连续了三日,连续多场的浴血攻防下来,早就让城上城下变得血渍斑驳,许多没有来得及清理的残肢碎体让人触目惊心。 住在涪城的居民有七八万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模庞大阵仗,以前倒是也有人攻打过涪城,但人马却在一万人左右,还不及西凉军的二十分之一,面对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西凉军营寨以及每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还有那时不时砸来磨盘般大小的巨石及其如蝗似雨的飞矢箭镞,一个个人心惶惶,坐立不安,寝食皆废。 “看来吕布打算强攻了” 冷苞眉头紧皱,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另一只手遮在额头上向下眺望,这几日吕布并没有派主力攻城,而是让士卒鼓噪呐喊,怂恿城内的士林和百姓开城投降,否则大军攻入城池,老少不留。除此之外,吕布还令士卒每日开山砸石,挑选磨盘般大小的石头利用投石车砸向涪城,一则想要轰碎城墙。二则是想要给城内的百姓造成心理里上的压力,让百姓和士林豪强不敢帮助冷苞守城。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很多涪城的家族都拒绝帮助冷苞守城,这样就不会激怒西凉军,若是登上城墙协助冷苞防御。弄不好会惹得西凉军在破城后进行报复性屠城,那对于涪城的百姓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在失去了涪城百姓的支持后,守城的蜀军士气急剧下降,这不能不让冷苞忧心忡忡,按贾诩的说来说:这叫攻心为上,攻城未下,连续几日的狂轰滥炸,不仅涪城百姓人心惶惶,就连那些守城的蜀军也俱都没有再战之心。 旌旗猎猎向北风。刀枪斧钺映长空,攻城战车纵横缭乱,爬墙云梯多如牛毛,须臾,近二十万人马在涪城城下集结待命,他们俱都披盔挂甲,手握利刃,背负强弓劲弩,一副誓要夺取涪城的模样,甚至连骑兵也都披挂上马。当真是鞍上人披铠,坐下马带铜铃,旌旗红展一天霞,刀剑白铺千里雪。士卒头顶深盔护甲,马披重甲带朱缨,尽提长枪,齐抗大斧,看这声势,仿若是一头饕鬄巨兽。似欲要将涪城生吞活剥。 “西凉军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看来涪城十有**是守不住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冷苞扭头凝视,说话之人原来是吴懿,当下不由得心中一凉,去时浩浩荡荡,回时惶惶如丧家之犬,十数员大将,如今只剩下吴懿一个人,这真的让冷苞心酸。 “如今身后还有绵竹,绵竹之后就是成都,我不能在退了,我们已经从豆沙关一路退到涪城,心早就疲惫不堪,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涪城,就算战死也不会撤退,老将军,你走吧,带着本部军马去绵竹”,冷苞手扶垛堞,目光凛冽的注视着城下磨刀霍霍向涪城的西凉军,头也不回的对着吴懿说道,吴懿是长辈,又是益州重臣,冷苞不想让他留下来送死。 哪知吴懿朗声大笑,指了指城下的西凉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今城下旌旗千万重,你要我往哪里去?冷苞将军不要说笑,老夫年纪长你一半,你都跑累了,我又何尝不累?” 冷苞咧嘴一笑:“我想不通,为什么吕布只赢不败,而我军却一败再败!” 不仅在益州,在汉中、在西凉、在虎牢关也是一样,但凡与吕布交战的诸侯,没有一个是获得胜利的,冷苞有时候会想,这其实是老天在庇佑吕布,只不过是想想罢了,但真实原因他还是想不太明白。 吴懿走到冷苞身边,指着城下的那些将旗说:“吕布用人,不拘一格,你看那甘宁,当年只不过是长江一水贼,如今却是一郡之守,拥兵数万,还有那周泰,当年亦是一水贼,如今劝是吕布帐下折冲将军,驻守汉中,佣兵数万,还有那黄忠,当年只不过是西凉军一个守门司马,如今却是吕布帐下头号战将,功勋卓著,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魏延发于畎亩之中,徐晃举于深山之上,他们要么是山匪水贼,要么是牙门小吏,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都是怀才不遇,吕布能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启用他们,安能不胜?” 吴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换做是别人,恐怕没有那个度量,或许这就是吕布能百战百胜的原因!” 冷苞低头默然,其实蜀中也有许多良才将才,例如王平周不疑,那王平本是孤儿,出身平凡,但身有大才却不受重要,如果让他在守江油或者街亭,今日也就不会如此大败。 忽然一阵凶猛的战鼓声打断了冷苞的沉思,他心中悠然一惊,急忙拔剑在手:“弟兄们,西凉军开始攻城了,所有人做好防御准备,刀剑出鞘,利箭上弦,誓与涪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谁敢后退,力斩无赦!‘ “愿随将军死战,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在冷苞的鼓励之下,城墙山的守军齐齐发出一声呐喊,各自按部就班的躲在女墙之后,掩藏在墙垛之下,纷纷弯弓搭箭,做好防御准备。 并州大营,吕布负手傲然矗立在点将台上,对着下方的数百名将校训话:“各位将军,我们已经把涪城围了几天,扔进去的石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射出去的箭镞没有十万也有五万,如今守军的意志已经被我们击垮,正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愿听主公差遣!”数名将校齐声大喊,宛如数百名貔貅嗷嗷直叫,端是壮志凌云。 “黄忠马超徐晃负责攻北门,魏延阎行张绣负责攻南门,高顺张辽张郃负责攻西门,甘宁周泰攻东门,各位将军各领本部军马,争取在一日之内破城!”吕布大声下令道。 “末将领命!”被点到将领纷纷拱手应诺,朗声叫喊。 潘凤左右看了一下,见到吕布并没有点到他,当下瓮声瓮气的所:“主公,那我干嘛去?” 众将闻言,纷纷朗声大笑。 吕布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当即故作沉思的说:“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攻城的将领经够了,潘凤将军着实没地方去,不如就留在营中,等待诸位将军凯旋归来!” 潘凤那里肯干,急忙反驳:“兴霸将军那里不是少了一个人吗?我就去给兴霸将军当副将,攻打东门!” 吕布摇了摇头:“不行啊,甘宁将军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周泰将军一人就可以当做两个人用,而且为了防止敌军死战,我们是为三缺一,东门是给敌军逃生用的,不能太过强攻!” 潘凤不服气:“如今涪城危如累卵,那还有什么为三缺一,依末将之间,不如直接杀进城去,活捉冷苞,哪能让他们从东门败走,岂不是放虎归山,如果主公让我去东门,末将加上周泰将军,定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破城门,迎接大军入城,您看怎么样?” 吕布眼帘微微上垂,看了潘凤一眼,故作沉思道:“这……” 贾诩裹了裹身上的大裘,对着吕布建议道:“既然潘凤将军如此壮志,主公就答应他吧,不过潘凤将军,如果你不能在其他将军之前打破城池,又该如何?” “军师爱咋办咋办,潘凤毫无怨言!”潘凤正了正头上的牛头盔,满不在乎的说。 吕布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甘宁将军那里做副将!” 得到了吕布的应允,潘凤连忙笑嘻嘻的跑到甘宁的身边,目光希冀的注视着吕布,等待他下达攻城的命令。 “那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上去!”吕布眉毛一挑,令下道。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诸将抽刀拔枪,带着各军将校气势汹汹的开出了辕门驰骋到大军阵前,几乎在同一时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顿时之间,涪城城下喊声大举,战鼓轰鸣,催天塌地,岳撼山崩,先是巨石乱砸一通后,后是密密麻麻的士卒蜂拥而上,呼天抢地的冲下涪城。(。) ------------ 第三百八十章 为庞统诸葛亮造势 ps: 静静长痔疮了,但每日都要辛勤码字,真的很辛苦 随着诸将一声令下,近二十万兵马开始从四面八方涌向涪城,他们或扛着云梯,或者顶着盾牌,或者推着攻城锥,或者手持刀枪劲弩,疯狂的呐喊着渡过护城河向涪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乱军之中,潘凤和周泰弃马步行,各自手持盘刀板斧冲在了所有军士最前面,迎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宛如两头横冲直撞的蛮牛一样冲向涪城,身手敏捷的渡过护城河后,亲自扛着云梯想着涪城城头攀登,看到自己将军如此勇猛,更别提他们身后的数万并州将士了,各个仿佛打了鸡血一样,脸红脖子粗的提刀就上,爬云梯的爬云梯,砸门的砸门,放箭的放箭,反正各个奋勇,无不后退。 城头上万箭齐发,滚石檑木不停的砸下,城墙下士气如虹攻势如潮,潘凤周泰一马当先,手中盘刀板斧舞得天花乱坠,密不透风,将周身上下包裹得犹如铜墙铁壁,迎面而来的箭雨被击打得七零八落,像狂风扫落叶一样纷纷坠地。 潮水般的并州军仿佛蚁群,想着涪城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一副誓要食肉吞骨的架势,而潘凤和周泰就像两只头蚁,一路上乾坤大挪移,如蝗似雨的箭镞根本奈何他们不得,直让守军看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给我断开!” 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铁锁铜链,潘凤铁塔般的身躯纵身一跃,一斧头将拽着城门的铁链一斧头劈得火星四溅,伴随着噼里啪啦一连串声响,那沉重的吊桥应声而落,轰然砸了地面,地面上的攻城士卒见后,无不高呼将军神勇,随后急忙归阵,推着四五架攻城锥冲向了涪城的城门。使出了吃奶的劲开始破门。 “嘭”“嘭”“嘭”“哐当!” 在几架攻城锥的合力连续撞击之下,涪城的东门终于不堪负重,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大开。潘凤大喜,提着两柄板斧冲进了涪城,遇人便砍,逢人便剁,杀得甬道里的蜀军连连回头。摸不着南北,找不到东西,乱军之中的潘凤好似一辆小型坦克,在甬道里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劈波斩浪,令蜀军无不胆寒。 吕布雄壮的身躯矗立在山岗上,目光凛冽的注视着整个战场,左首是军师贾诩,向里依次是参军沮授。主薄马良、祭酒徐庶,右首是女儿吕玲琦,向里依次成廉、魏越、姜叙、姜维等侯立两旁,一千陷阵左营围在四周,三万虎豹将士陈列原野,准备随时支援各路。 曹性手持强弓,背负长枪,见到东门有令旗闪动,急忙健步来到吕布跟前:“启禀主公,东门破了!” 吕布闻言一笑:“看来幼平有接班人了!” 在并州军内。黄忠武艺最高,周泰打仗最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周泰以后要和甘宁组建水军。恐怕这攻城拔寨的事会很少出现了,不过还好现在有潘凤填补这个空缺。 贾诩说:“主公说得不错,没想到三个时辰就打破了城门,当属头功!” 话音落了许久贾诩也没有等到吕布回话,当下不由得扭头看去,见吕布眉头紧锁。好像又什么心事,于是开口询问:“主公在担心什么?” 吕布回过神来,云淡风轻的说:“随着城池越来越多,底盘越来越大,所需的人才也越来越多,某担心人才不够!” 虽然如今文有贾诩、陈宫、程昱、沮授、马良、法正、徐庶、李儒等谋士,武有黄忠、魏延、徐晃、甘宁、周泰、潘凤、张郃等将,但吕布总感觉人才还远远不够,例如农事方面,如今只有郑浑一个人,四郡的一切农商之事只有他一个人操持办理,虽然程昱和陈宫还有蔡邕时不时的帮衬,但那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如果占领益州,在川蜀境内实行屯田制度,只靠郑浑一个人是远远不够。 贾诩给了吕布一个放心的微笑:“主公放心,川蜀境内还有不少的文臣猛将,比如驻守剑阁的严颜,以及被魏延生擒的张任王平,这些都是久负盛名的悍将,还有那李严、刘敏、许靖、费诗费祎费观等名士,益州的人才已经足够主公治理益州,这个你就不同担心了!” 吕布说:“他们可为我所用?” 贾诩说:“这就要看看主公站在那一边,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是东州士林,只有少许人是巴蜀本土门阀,两派明争暗斗十数年,谁也奈何不了谁,主公若是夺得益州,这两派只能留下一派,否则后患无穷,不要像刘璋一样左右逢源,以至造成如今益州不尴不尬的局面,兵不愿战,士不愿谋,偌大的西川人才济济,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实意的替刘璋着想,要是东州士林和巴蜀本土门阀能同仇敌忾,咱们入蜀恐怕还会多费一些周折!” 吕布没有想到两派的争斗已经到了如此不可复加的地步,当下询问道:“那依军师的意思,我应该支持那一派?如今东州士林里的雍凉一派已经被刘璋连根拔除,剩下的都是荆州一派,若是把他们留下来,会不会给我埋下祸根,而巴蜀本土士林根深蒂固,恐怕难以操控,这当真是一个难以决策的问题!” 贾诩说:“益州本土势力犬牙交错,门生故吏多如牛毛,两场大战,死在主公手上的士林子弟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这已经结下大仇,而东州士林虽然只剩下荆州一派,但荆州已经是主公的囊中之物,只要荆州在手,这些士子皆会拼死效命,所以我建议抱东州,弃本土!” 吕布咧嘴一笑,贾诩的分析头头是道,竟然还说荆州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扭头看着沮授问道:“公与觉得如何?” 沮授连忙拱手回答:“如果对巴蜀本土士族动手,恐遭人非议,在下的意思是射头雁!” 雁群南栖北归,都会有一只头雁领队,有经验猎人想要射下群雁,就会先射头雁,头雁一死,雁群就会打乱,不停的在天空盘旋,久久不能离去,直到有新的头雁出现,或者是另一群大雁经过,否则他们都将会死在猎人的箭下,沮授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建议吕布对日后若是要对不服管教的士族下手,就先拿叫嚣最凶的门阀开刀,待其它士族群龙无首后在各个击破,如果一口气全部干掉,纵然达到了快刀斩乱麻的效果,但也会造成益州内部恐慌,不利于吕布的统治,而且益州本土士林有不少人是名士,若吕布对他们对手,免不了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以后那还有人敢投降。 贾诩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沮授的计策算是一个良策,但并没有从实际情况出发,益州闭塞,士林门阀虽然盘根交错,但实实在在分为两派,他们就好像两只老虎,为争夺益州争得头破血流,而外面的州郡却比益州的实际情况好的多,士林虽多,也有交手,但并不像益州的那么强烈,外面的世界是萤火,那益州就是烈日,拖得越久,对吕布的统治就越不利,就像现在的刘璋一样,虽然手里有人,却没有多少个愿意辅佐他,要么在地方上逍遥快活,要么占着茅坑不拉屎,要么归隐于山林。 听了贾诩的解释,沮授顿时汗颜:“军师果然看得比较长远,在下实在是汗颜!” 贾诩说:“公与过谦了,日后还需要你好生辅佐主公才是!” 贾诩已经五十快六十的人了,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级,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去和杜康饮酒作乐,若有他一直都在物色接替军师职位的人,沮授不错,但还有欠缺,马良能治理一州之地,但不是军师的最佳人选,倒是法正和徐庶两人,着实用兵奇诡,两人的辉煌战绩也是令天下人为之侧目,此次吕布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和魏延合兵一处,那全依赖于徐庶定计烧蜀军。 想到这里,贾诩偏头看向徐庶,他想不明白徐庶到底师从何人,怎么会教出这样厉害得弟子,他想了想,当下开口问道:“元直,你的老师是谁?” 徐庶一怔,他犹豫了半响,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师从庞德公、水镜先生!” 吕布闻言,开口询问贾诩:“先生可识得两人?” 贾诩点点头:“皆是荆州名杰,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看到徐庶有点迟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当下笑道:“元直,你有什么话要说?” 徐庶说:“主公和军师可曾听过: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安天下。” 吕布摇了摇头:“卧龙凤雏是何许人也,季常可曾听过?” 马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回答:“确实有那么一句话,卧龙名叫诸葛亮,凤雏名叫庞统,两人皆是天下奇才,特别是那个孔明,自比管仲乐毅,记得上次蔡大家在汉阳讲学,那凤雏不就是和元直一同去的吗?” 聪明如斯,贾诩一点就通,瞬间就知道了徐庶的想法,同时徐庶也在暗自叫苦,这马良虽是无心之言,但瞬间就让他陷入尴尬的局面,马良说他认识庞统,他自己又说: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安天下,他和庞统又是同一个老师,这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徐庶这是给他人造势。(。)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并州四老将 吕布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再次移向整个战场,他不喜欢被别人利用,那庞统和诸葛亮如果有才,他不吝啬破格提拔重用,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安天下,从徐庶的才干上来看,恐怕所言非虚,只是这箴言实在是太过悬乎露骨,实在令人不喜,如果他没有询问马良,或许会为这一句话而感到激动,但是知道这是徐庶的老师蓄意而为后,他又感觉不怎么舒服,既然徐庶和他阐述这句箴言,那就证明那个庞德公和水镜先生看好自己,所以这才利用徐庶为他的弟子造势。 想了片刻,吕布又自嘲的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那庞统和诸葛亮能不能来辅佐他还是一码事呢,自己就在这里庸人自扰,着实可笑。 贾诩笑而不语,只是一双眼睛不停的围着徐庶打转,直盯着徐庶脊背发凉,汗毛发炸,马良也觉察到自己言出有失,当下尴尬的轻咳一声,将目光扫向整个战场。 ......... 潘凤手提板斧杀入涪城,迎面撞上两员狂飙而来的都尉,立即拍马舞斧,迎刃而上,三马交错,潘凤咆哮一声,对着左边的都尉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去,那名都尉大惊失色,立即用枪杆子迎上去抵挡,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名都尉的长枪应声而断,而潘凤的板斧余势未消,一斧头就将那名都尉连人带马劈为两段,与此同时,另一名都尉的大刀奔着潘凤拦腰斩来,潘凤不慌不忙的提斧撩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辉一斧,寒光闪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刚刚涌进来的并州军见到自家将军轻轻松松的就斩杀了两名敌将,士气顿时大震,纷纷以猛虎下山之势杀向敌军,在潘凤的带头冲锋下。并州军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一直从东门杀到西门,再从西门杀得南门。再从南门杀到北门,只杀得蜀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整个涪城都出在血与火的刀光戟影之中。 有了潘凤在涪城内捣乱,其余三门也随之被西凉军攻破,冷苞和吴懿率领残兵败将被包围在了一条街道中央。四周全是手持刀枪斧钺的西凉军,随着张辽一声令下,杀戮再次开启,在各将的率领下,蜀军的人数越来越少,而西凉军却越来越多,直杀到最后只剩下冷苞和吴懿两人,在誓死抵抗了一番后,两人终于力竭尽皆被擒,被将士们七手八脚的绑成一团。等待吕布的最终发落。 鏖战过后,日沉西山,兵卒们把五花大绑的冷苞和吴懿推到了吕布面前。 “冷苞,和我交战,感觉如何,此番被擒,可心服口服”,吕布稳坐如山,上下打量了冷苞一眼,开口笑问。 冷苞漠然:“败军之将不足严勇。但求一死!” 吕布扭头看向吴懿:“你呢?是降是死?” 吴懿说:“老夫年事已高,活着也没意思,军侯只管杀便是!” 吕布冷哼:“那我便成全你们,来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两人听完吕布的命令后,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异样之色,他们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讨饶,似乎已经认命。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矗立在两人身旁的刀斧手一拥上前。你推我攘的将冷苞和吴懿赶到帐外,准备手起刀落,枭了冷苞和吴懿的首级。 其实,吕布只是想试试冷苞和吴懿两人的反应而已,看看他们是视死如归呢还是摇尾乞怜,看了两人的反应之后,吕布对他们的人品已经略知一二,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跪地求饶,但他们听完自己的决定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虽然稍纵即逝,但依然没有逃过吕布的眼睛,那是一丝求生的**,这说明他们并不熟那种视死如归的倔强之徒,有收为己用的希望。 “把人给我推回来!”吕布喝道。 就在冷苞和吴懿伸头准备授首的时候,猛然听到吕布改变了决定,不由得又惊又喜,今日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们是血肉之躯,也不知道项上这颗人头能否保得住。 吕布站起身来,迈步走到两人跟前,他先是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后又亲自给他们两个松绑,办完这件事后,吕布又回到正中的位置,给两人倒了一杯酒:“咱们都是武人,本侯也就不说那些为国家为百姓的话了,我只问你们两个愿不愿降,如果愿降,那就上前来把这碗酒喝了,以后为我征战四方,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如果不愿降,那么我只有把你们杀了,任由家中妻儿老母无人奉养,几年之后变成冢中枯骨。” 冷苞没有想到吕布会这么直接,他怔了一下,开口询问:“敢问将军,张任是否也投降了?” 他和张任情同手足,如果张任降了吕布,他也会投降,如果张任已经以死明志,那冷苞也不会苟且偷生,吴懿见冷苞已经开口,当下只能闭口不语,算是和冷苞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冷苞投降他就投降,如果冷苞不投降他就和冷苞一起死,反正他也已经活够了,死不死都无所谓,当然能活着更好。 吕布咧嘴一笑,朝着厅外喊了一声:“请张任将军进来!” 吕布知道冷苞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他便早早的叫张任侯在厅外,待需要他的时候自然会叫他,原来,张任和张绣师出一门,师傅都是枪神童渊,那日张任准备自杀谢罪,救下他的人正是师弟张绣,经过张绣多日的劝说,张任最终选择投降了吕布,他之所以没有参战,一则是不愿意对昔日的袍泽下手,二则是因为重伤未愈还在调养,听说冷苞被吕布生擒,没有战死,因此便带伤从江油赶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劝说冷苞。 “参军温侯!”张任被人带了进来,他先是对着吕布一拜,随后扭头和冷苞打招呼:“子衡,周老将军!” “兄长降了?”冷苞邹了邹眉,开口询问张任。 张任点了点头:“降了,那日在剑阁大败,本来想以死谢罪,但被我的师弟救了,甘宁将军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当立三尺剑建不世之功,这句话可谓是至理名言,你我习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在这乱世搏一功名吗?如今刘璋黯然,并非民主,不足以让我等以死效命!” 冷苞正准备反驳,张任伸手打断他的话,扭头对着吴懿询问:“老将军,你是先主的托孤重臣,我问你,主公是不是已经有了投降温侯的注意?” 吴懿嘴唇蠕动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张任的话。 张任沉吟道:“既然他早有投降之意,为什么还要蜀军将士出征,两战就让十万将士埋骨疆场,他到底是为什么了什么?” 吴懿说:“这都是先主临终前安排得,目的是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主公温仁,自然不会谋划这等事来,这一切都是庞羲做的!” 冷苞阴沉着脸,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当下对着吕布拱手说道:“某愿降,不知温侯是否接纳?” “能有将军相助,大事已经成了一半,本侯今日就封你为裨将,日后在建新功,某必将不吝封赏!”吕布大喜过望,急忙丢给冷苞一颗糖果,先让他甜甜嘴巴,说实话,封冷苞一个裨将是有点低了,裨将只能统帅一万人,他在益州的时候可是统帅十万人的大将军,这样的落差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了。 哪知那冷苞丝毫不介意,领了吕布的封赏后拜谢一声,便退到了武将一列的最末端,从今往后算是加入了并州阵营。 吕布封赏完冷苞,又将目光投向吴懿,说实话他还蛮佩服吴懿的,武艺中下但依然不服老,竟然敢挑战潘凤,若不是潘凤看他年老收了一半的武力,恐怕这个老家伙早就惨死在飞仙关下,吕布将桌案上的烈酒端到吴懿的面前:“老将军,不知道你能饮此酒否?” 吴懿说:“老夫年老体弱,恐怕不能为温侯征战沙场!”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厢的潘凤说话了:“老家伙,你看看我们黄将军,年级比你大吧,还不是照样喝酒吃人杀敌建功,他都没服老,你怎可自惭形秽,要说降便降,不降便走,你还真以为我家主公会杀你不成?” 潘凤一席话说得吴懿面红耳赤,当咽了一口唾沫,端起吕布递过来的酒爵一饮而尽,完了之后擦了擦胡髯上的酒渍,拜谢吕布:“多谢温侯赐酒,日后某必定以死效命,不有二心,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吕布身后握住吴懿的手,扭头对着大家说:“如今本侯帐下又多了一员老将,黄忠将军,徐荣将军,严颜将军,吴懿将军,以后合称并州四老将如何?” 黄忠抚髯一笑:“既然如此,曰后吴懿将军和我共同掌军如何?” 吕布说:“如此甚好,孝杰,传我命令下去,杀牛宰羊,犒劳三军,欢迎冷苞和吴懿加入并州军,今晚咱们喝个痛快!”(。) ------------ 第三百八十二章 徐庶走荆州 ps: 我好闹心,生病了,感觉真的不好,大家可以加群一起唠嗑吗? 涪城太守府,一场庆功宴下来直到深夜方才结束,散宴后吕布并没有急着回塌休息,而是和贾诩一起回到了议事大厅,议事厅内,吕布端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之上,贾诩坐在左下首,两人相顾无言,须臾,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吕布和贾诩对视一眼,他将手中的热茶放在桌案上,朗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徐庶的身影跨进了议事厅内,他拱手对着吕布和贾诩拜道:“徐庶拜见主公,军师!” 他知道吕布为什么会单独召见他,现在也是时候吐露真相的时候了,这个秘密一直憋在心里也挺难受的,做事畏手畏脚,一点都不利索。 吕布指了指贾诩身旁的位置,面色沉静如水,好似一股幽潭:“坐吧!” 徐庶拜谢一声,迈步坐在了贾诩的身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案上的酒爵,似欲要将其看穿一般,他现在其实很紧张,吕布和贾诩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身上都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上位置气息,换做平时他或许会谈笑风生,如今心中的秘密已经被他们窥探,这让徐庶反而有点畏首畏尾。 吕布说:“元直,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徐庶吕布问的什么,当下回答:“启禀主公,主公可曾听过鹿门书院?” 吕布摇了摇头,无论前世今生,他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鹿门书院,当下扭头询问贾诩:“先生可知道鹿门书院?” 贾诩给吕布解释,其实鹿门书院不算是书院,它之所以不算是书院,那是因为它没有固定的位置以及没有获得荆州士林的承认,因为庞德公和司马徽大部分的时间在鹿门山传授学问,因此号位鹿门书院。 听了贾诩的解释,吕布又问了:“那庞德公和司马徽到底是何许人?” 贾诩又给吕布介绍。那庞德公字山民,荆州襄阳人,常年居住岘山之南的鹿门山,以耕读为业。与妻子相敬如宾,和蔼相处,从不趋炎附势,刘表将荆州官署由武陵,闻知德公是德高望众的人。数次请他进府谈经阔论,庞德公都没有去,刘表不得已只好亲自登门拜访,当时德公正在耕地锄草,两人就在菜园子里攀谈起来了,刘表问他为何不做官,只保自身,而不保全天下,他说;“鸿鹄在高林之上筑巢,晚上有栖息的地方。龟鼋在深渊下面作穴,晚上有归宿,人的取舍与行为举止也是人的巢穴,万物都是只为各自得到栖宿的地方,所以天下并不是我所要保全的。”以生动、形象的比喻,阐明了物各有求、人各有志的缘由,刘表接着又问他:“先生住在田亩之中,不肯出来做官,有什么能够遗留给子孙呢?”他答道:世人留给子孙的是贪图享受、好逸恶劳的怀习惯,我留给子孙的是耕读传家、过安居乐业的生活。只是所遗不同罢了,不能说没留,刘表动不了他的志向,只好叹息而去。这件事被刘表随同的书佐记录下来,传出后一时天下震惊,有些文士纷纷效仿,或隐居山林,或耕读为业,不过许多人都是沐猴而冠。为了给自己造势而已。 吕布不停的用手指敲击着桌案,若有所思的说:“听军师这么说,庞德公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贾诩说:“是的。” 吕布默然不语,如果庞德公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可为什么又要叫徐庶给庞统和诸葛亮造势呢?这与他远离功名利禄性子一点也不想媲。 听了吕布的疑惑,徐庶解释道:“虽然庞德公不想出仕,但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天下百姓频吃战乱之苦,所以才在鹿门山开山讲学的,目的就是为了能交出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奇才。”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那些所谓的隐士看破红尘隐居于山林是只是形式上的“隐”而已,而真正达到物我两忘的心境,反而是能在最世俗的市朝中排除嘈杂的干扰,自得其乐,因此他们隐居于市朝才是心灵上真正的升华所在,闲逸潇洒的生活不一定要到林泉野径去才能体会得到,更高层次隐逸生活是在城市繁华之中,在心灵净土独善其身,找到一份宁静,既然他向往着这样的生活,可为何要教授弟子来拯救天下黎民? 听了吕布的疑问,贾诩说:“寄志于他人,这也是隐士的一种手段!” 吕布一知半解的点点头:“那司马徽又是何人?” 贾诩介绍道,司马徽,字德操,颍川阳翟人,为人清高拔俗,有知人论世、鉴别人才的能力,受到世人的敬重,司马徽知道刘表心胸狭隘,一定会谋害善者,所以缄口不言,不谈论时势,总的来说,庞德公和司马徽都不怎么看好刘表。 吕布注视着徐庶,不快不慢的说:“元直,我只问你,那庞统和诸葛亮是不是真的奇才?” 按照贾诩和徐庶所说,庞德公和司马徽应该是看好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派徐庶来辅佐自己,也不会让徐庶说出: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安天下的话,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卧龙凤雏能辅佐吕布,让他去寻此二人。 徐庶正色道:“是真真正正的奇才,世间罕有!” “比你如何?” 徐庶摇头苦笑:“我只是萤火,他们却是皓月,在下怎敢与其相比!” 贾诩知道徐庶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他口中的庞统和诸葛亮必定是大才,这样的奇才如果在他们手中还好,若是落到别人手中,那无疑是一个大患,当下说道:“不知他们二人现在在何处?” 徐庶说:“荆州,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实在不知!” 他的确不知道诸葛亮和庞统在哪里,当时他出山的时候两人还在鹿门上学习,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他们或许已经出山了也不一定,所以他不敢准确的回答贾诩的问题。 吕布摩挲着颌下的胡茬字,眼里的目光宁人捉摸不定,须臾,他将手放下,对着徐庶说:“元直,待我夺得西川之后你就去荆州走一趟,争取将他们两人带过来,官职任由他们自由选择,你认为如何?” 徐庶连忙摇摇头:“这恐怕要令主公失望了,虽然庞德公和司马徽先生看好主公,但他们并不干预诸葛亮和庞统的决定,而诸葛亮和庞统又是心高气傲之辈,若非主公亲往,他们不定不会轻易出山的!” 吕布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之色,荆州,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去,益州地大物博,不像四郡那么好管理,战争结束后,他还要进行一些列的政治改革和农业改革,若非三五年的时间并不能完成,在这三五年的时间里,大汉格局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再去荆州,恐怕那诸葛亮和庞统要就为他人所用了吧。 徐庶说:“主公大可放心,虽然诸葛亮找不到,但庞统好找,庞统此人破醉心于宦海,如果主公能给予他相应的官职,元直相信他一定会来投靠主公的!” “依元直之言,你说我应该给他什么样的官职最合适?”吕布很好奇。 徐庶有点踌躇,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战时军师,平时丞相!” 吕布一怔,随后不禁勃然大怒,这丞相和军师的职位早在虎牢关的时候他已经定给贾诩,一生都不能更改,这是他和贾诩约法三章的,虽然贾诩当时没有同意,但吕布能有如今的成就,贾诩功不可没,日后若能窃据神器,这丞相之位是贾诩的无疑,若是他想要军师丞相,这个人不招也罢。 贾诩却看得开,听完吕布的话后,他飒然一笑:“若是此人的确是大才,贾诩倒是不介意把军师的位置让给他,毕竟我已经老了,我也需要一个接班人,若是老夫有一天突然离开,也有人替老夫为主公出谋划策!” 吕布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元直,你现在就去荆州找他,若是他愿意来,除了军师和丞相,某帐下的官职任由他选,若是他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徐庶说:“如果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他,他或许会理解吧,不过我要提醒主公的是古时有左丞右丞,军师也有正主之分,那庞统和诸葛亮乃是不世的奇才,若是得二人其中一人相助,这天下任由主公去取。” 贾诩说:“元直说得有理,还望主公三思!” 吕布说:“军师就不要劝我了,我的注意已定,军师是你的,丞相也是你的,这是当初咱们说好的,至于那个庞统,他来便给他参军做做,做的好副军师是他的,做不好的话参军都不给他!” 徐庶咧嘴一笑:“若是庞统知道主公这样评价他,恐怕会气得暴跳如雷吧,既然主公已定,那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明日我就动手赶往荆州,看能不能说得他们来降!”(。) ------------ 第三百八十三章 绵竹之变 旭日东升,太阳刚刚爬上祁山的山巅,徐庶就带着一名侍卫离开了涪城,向着荆州的方向驰骋而去,那侍卫并不是别人,正是吕布的贴身侍卫成廉,在成廉临走的时候,吕布还交给他一个特别的任务,这个任务非常的隐秘,就是连徐庶也不知道,徐庶认为这是吕布担心他在路上发生什么危险,因此才派成廉一路追随,并没有往心里去,两人一路上谈笑风生,还算愉快。 吕布矗立在涪城的城墙上,目光注视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贾诩佝偻的身躯慢慢地登上城墙,看了看已经变成两团模糊身影的徐庶和成廉,开口笑道:“元直剑击之术超绝,足以自保,况且从这个方向过去,各郡各县都是我们的兵马,并不会有危险,主公派孝杰一路跟随,这其中的原因真是耐人寻味!” 如果他猜得不错,成廉此去一则是为了保护徐庶,因为从益州去荆州需要半个月的路程,这其中保不齐不会发生意外,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二则就是为了庞统和诸葛亮,如果这两个人能随徐庶来西川便好,如果不来,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对于吕布的这种手段他并不陌生,因为吕布曾经说过,他得不到就会毁掉,不让敌人有机会获得,否则他将多一个强大的敌人。 吕布咧嘴一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如果庞统和诸葛亮真的是奇才,他们不投靠我,那就是我的敌人,如果有一天让他们落在曹操或者刘备的手上,恐怕会对我们有害无利,所以我觉得还是把那些对我们有害的人和物扼杀在摇篮之中为好。” 他扭头看着贾诩:“先生,我这样做不知道是对是错?” 贾诩远眺祁山,沉吟道:“你做得对,如果将他们二人留给你的敌人。那将是一大害!” 猛士一怒,流血百步,士子一怒,流血千里。一个有智谋的士子,分分钟就能让十万将士拼个你死我活,尸横遍野,徐庶的才干他们已经见识了,可徐庶居然说他比起庞统和诸葛亮犹如萤火比皓月。这样想想那得有多恐怖啊。 吕布双手扶在垛堞上,目光凛冽的注视着城下已经开始集结的西凉军,扭头对着贾诩说:“军师,涪城就拜托你了!” 今日他们就要去攻打绵竹,绵竹的守军只有一万人,所以吕布决定将大军驻扎在涪城,只带两万兵马前去攻打绵竹,况且绵竹有他们安排得密探,若是不出意外,攻打绵竹应该不是很难。 “主公放心。诩必不辱使命!”贾诩微笑着说。 吕布得到贾诩回答,旋即转身走下了涪城,这次吕布带的人不多,大将只有甘宁和魏延,副将有周泰和潘凤,众将见到吕布策马出城,纷纷拱手问候一声,吕布和他们见礼之后,扬了扬手中马鞭,喝令大军即刻出发。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万大军便浩浩荡荡的逶迤而去,漫山遍野的杀向绵竹。 绵竹守将王甫得到斥候探报,急忙召集城内的将校和幕僚一起商议该如何应对。见到众将差不多到齐之后,王甫首先开口道:“没想到冷苞那厮也战败投降了,如今绵竹城内只有一万兵马,如何能抵挡得住吕布的大军,据探马汇报,吕布已经率领大军杀向绵竹。半日后就将兵临城下,大家都有说明想法,但说无妨。” 他本以为冷苞会撤退涪城,然后率军和他一起坚守绵竹,没想到冷苞那厮居然死战被擒,最后和吴懿、张任一起投靠了吕布,这当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况且他还指望着能借助冷苞的大军对付城内的山匪,没曾想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非但没有等来的冷苞的大军,反而促使他打草惊蛇,陷入绝境之地。 驻守北门的都尉左右看了袍泽一眼,见他们都闭口不语,当下迈步出列,对着王甫拱手一拜:“王甫大人,不知成都有没有派援兵来?” “当然没……当热有了,主公知道涪城失守,已经连夜派遣二公子刘闸率领五万大军前来支援,只要我们能阻挡住西凉军半日,那援军一定会来!” 王甫本来想说没有的,但想到如果将实际情况告诉这些守将,这样必定会让他们产生怯敌的心理,不利于拱卫绵竹,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援军,据他所知,如今成都内除了禁卫军和宿卫营外,已经没有别的兵马,巴郡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兵相救,不过,他相信一定会有援军驰援绵竹,毕竟绵竹的身后就是成都,绵竹和成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绵竹不保,成都离毁灭也只有一步之遥,他相信刘璋不会对绵竹不管不顾的。 “那张都尉为何没来?” 王甫打量了一下厅内的文武,除了拱卫南门的张弛外,其余的将校基本已经到齐,当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北门都尉和张弛比较要好,听到王甫问起,当下连忙拱手解释:“张都尉近日身体不适,一直在营中休养,因此并未前来参加廷议!” 王甫猛拍了一下桌案:“他好大的胆子,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吕布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生病,来人啊,派人去把张弛给我押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张弛一脚踢开厅门,耀武扬威的走进了议事大厅,看着怒发冲冠的王甫,张弛脸上挂着戏谑:“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王甫满脸的阴霾,起身指着张弛破口大骂:“你可知你已经犯了两罪?” 张弛故作惊讶,将双手抱在胸前,一字一顿的说:“敢问王大人,张某犯了何罪?又不知王甫大人如何处置我。” “我早已传下军令,让各级将校立即前来商议军情,众将都按时到达,唯独你违抗军令,姗姗来迟,此一罪也;本府已经在厅外升起大帐,你明知我与众将正在商议军机要事,却不经通报便擅入军事重地,此二罪也,由此二罪你还想活命不成,左右,与我拉下去枭其首级,悬于都门以示三军!” “老家伙,你敢杀我?”张弛不怒反笑,一脸不屑的注视着王甫。 “有何不敢?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拉下去斩了!”王甫一挥衣袂,对着矗立在两侧的校刀手喝道,众校刀手都是王甫从成都带过来精锐心腹,听了王甫的命令后,在众校刀手一齐上前,准备捉拿张弛,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议事厅的大门一下子涌进来上百人,他们皆抽刀在手,一脸凶恶的盯着厅内的所有人。 北门都尉看着这一切,走到张弛跟前,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弛道:“张弛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然后像王大人请罪!” 哪知那张弛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北门都尉的脸上,指着他辱骂道:“谁他娘的是你兄弟” 他说完后,又将目光扫向其余的将校,喝道:“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打算投降温侯吕布,现在,要投降的站到我的身后,不投降的只有死路一条。” 王甫怒得浑身都在颤抖,他指着张弛厉声喝道:“张弛,你当真是要反?” 他早知道张弛不是什么善茬,因此早就秘密谋划诛杀张弛的计策,没曾想冷苞战败涪陵,率领蜀军将士投降吕布,以至于造成他的计划胎死腹中,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早早的派兵包围南门,将张弛和他的这伙山匪剿灭。 哪知张弛并没有理睬他,而是将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恶狠狠的说:“我只数到三,若是你们再不做出决定,休要怪我不念数年同袍之谊” “一” “二” 当张弛数到二的时候,一些禁不住恐吓的将校开始缓缓朝着他的身后走去,其中还包括那个北门都尉,张弛没有数三,见到厅中已经有了一半的人站在了他的身后,当下猿臂舒缓,一把抓住了北门都尉的手臂,将他猛地推到王甫跟前,随后下令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那北门都尉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抓住张弛的脚,涕泗横流的求饶:“张弛兄弟,不……不,张将军,张将军饶命啊,我愿降,我愿降!” 张弛冷哼一声,抽刀一挥,寒光一闪,顿时一颗脑袋落地,随着张弛的动作,他身后的心腹纷纷效仿,手中刀剑劈头乱砍,顿时把其他几名将校全部砍成肉泥,变成了几团模糊的血肉,其中包括刘璋的书佐王甫。 张弛办完这件事后,扭头对着众心腹说:“现在你们就去各门传令,就说王太守准备投降,叫他们在城墙上挂起白旗,打开城门,准备迎接温侯大军!” 众将士纷纷应诺一声,旋即便鱼贯而出,健步冲出太守府后,向着绵竹城各个城门散布,但凡遇到反抗的人,格杀勿论。 “大哥,咱们要不要趁吕布还没到之前劫掠一番?”二当家豆大的眼睛骨碌碌地直转,对着张弛建议道。 “嗯,去吧,记住,做干净一点!”张弛说。 “好嘞”二当家的应诺一声,旋即带领着余下的部众,一起冲出了太守府。(。) ------------ 第三百八十四章 张弛献城 ps: 我也觉得我的小说不好看,唉,谁叫我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大学生。。。 西凉军兵出涪城,浩浩荡荡地逶迤前行,在绵竹以东三十里处的旷野里停住下寨,吕布潘凤领东寨,甘宁魏延领西寨,两寨相隔五里,互为犄角之势,吕布一面分派斥候去刺探绵竹的情报,一方面开山凿石组建攻城器械,准备随时攻打绵竹。 朔风凛冽,撕扯得辕门上的旌旗猎猎作响,中军大帐内,吕布和魏延、甘宁、潘凤等将围着地图商议军情,正商议到要紧置处,就见魏越掀开帐幕步入大帐,对着吕布禀报道:“启禀主公,据斥候来报,绵竹城已经挂满了白旗!” 吕布闻言,瞬间眯了眯眼睛,摩挲着已经越来越粗壮的胡茬思索道:“挂白旗?难道是不战而降,不可能,绵竹是成都的门户,刘璋应该会派遣重臣驻守,怎么可能不战而降” 甘宁将枝条随手扔在桌案上,假设道:“会不会是义山说降了守将?” 早在前年的时候,杨阜就已经潜入到绵竹城内,以一个酒肆掌柜的身份在城南开了一家酒肆,随时把绵竹及其益州的情况送到西凉,现在绵竹挂起白旗,会不会是杨阜说得太守投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在好不过了。 魏延淡淡的说:“有可能,估计一会消息就可以送到,我们在此耐心等一段时间,如果确定是杨义山策反了守军,那我们将兵不血刃夺得绵竹城” 潘凤嚷嚷道:“主公,按我说咱们怕他个鸟啊,直接率大军长驱直入杀进去便是,管他娘的投不投降,那些病体樵夫如何能抵挡咱们这些如狼似虎的并州精锐!” 大军从日中一直驻扎到日落,他们四人商议半天也没有商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因此潘凤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当下看到吕布还在犹豫不决。不由得瓮声瓮气的建议道。 “末将觉得潘凤将军说得有理,蜀军经过两次大败,诸将已无必死之心,士卒已有贪生之念。此时已经变得人人自危,草木皆兵,所以末将建议,待攻城器械组建完毕,让士卒埋锅造饭后。即可攻城,不在迟疑!”甘宁点点头,表示同意潘凤的看法。 吕布看向魏延,问道:“文长,你认为如何?” 魏延说:“末将附议!” 吕布沉声道:“如此的话我们就等一晚上,等明日攻城器械组建完毕,不管有没有收到杨阜的消息都要围攻绵竹,争取一日破城!” “末将领命” 众将拱手应诺一声,随后便鱼贯而出,各自回到自己的营盘吩咐士卒埋锅造饭。将刀剑器具准备完毕,明日准备攻打绵竹,一时之间,并州大营炊烟袅袅直入云霄,磨刀霍霍响彻山岗。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划破朦胧的清晨,并州军东西二寨同时寨门大开,密密麻麻的并州军立即从大营内开出,浩浩荡荡的杀向绵竹城。张弛收到斥候的探报,急忙下令绵竹守军打开绵竹的四座城门,随后一齐走出绵竹,在绵竹城外集结成阵。在阵中多竖白色旌旗,忐忑的等待吕布大军的到来。 日过晌午,平原上平空出现一抹黑线,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抹黑线渐渐变着一片黑幕,旌旗迎风招飏。刀枪耀光蔽日,那如暴雨般的马蹄声宛如雷轰,惊得城外的蜀军大汗淋漓,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并州军。 吕布将大军开到绵竹城下,见到蜀军已经在城下集结,阵中多竖白旗,当下扭头看向潘凤:“无双,去叫阵!” “得令”潘凤高声应诺一声,手提板斧纵马出阵,指着蜀军军阵破口大骂:“敌将出来答话!” 张弛见到并州军旌旗开处,飞马驰出一员身躯凛凛的大将,当下亦飞马出阵,对着潘凤拱手说道:“在下绵竹守将张弛,敢问将军前方可是温侯吕布的大军?” 其实他现在已经紧张得要死,手心手背全是冷汉,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他摸不清吕布的脾性,关于西凉军的传闻都是道听途说,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全部缴械,只要西凉军一个冲锋,他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潘凤大声道:“正是温侯的大军,尔等是降是战,快点给个痛快话!” 张弛回答:“我们是投降温侯的,可否请温侯到阵前叙话?” 潘凤邹了邹眉,有点不悦的说:“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要我家温侯上前叙话,我告诉你,若是真心想要投降,即可方向手中的兵器,随我一起面见温侯,若迟疑片刻,顷刻间便叫尔等化为齑粉!” 若不是吕布在身后,潘凤才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率领大军杀上去便罢,当下听到敌将居然叫自家主公亲自上阵叙话,心中顿时不快,语气中多少夹杂着一点冷意。 张弛心中顿时一怒,不过很快又被他压在心中,当下连忙赔笑:“如此,劳烦将军引荐!” 于是在潘凤的带领下,张弛单骑来到并州军的军阵,一路走进中军,周围的西凉军都如狼似虎的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要不是张弛也算得上一个心狠手辣之辈,恐怕早就被吓得屎尿齐出,张弛吞了吞口水,这一路仿佛像是刀山火海一般,使得他浑身冷然交加,额头上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潘凤走到吕布跟前,指着张弛说:“主公,守将带到!” 吕布翻身下马,上下打量了张弛一番,随后开口询问:“你是绵竹守将?” 他身上匪气很重,吕布能感觉得到,这种人是绿林出生,怎么做得这绵竹守将。 张弛不敢怠慢,急忙回答:“末将张弛,正是绵竹守将!” 吕布冷哼:“左右,给我拉下去斩了”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周围的并州军一拥而上,瞬间就将张弛踢翻在地,张弛奋力的在地上挣扎了一番,见到挣脱不出,急忙大吼:“温侯,末将无罪啊,末将无罪!” 吕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说你无罪,那我问你,你一个山匪贼人如何能做得绵竹守将?绵竹乃益州重镇,刘璋岂会交给一个山匪去守,那简直是自掘坟墓!” 张弛反驳:“温侯帐下的甘宁将军、周泰将军、徐晃将军都出自匪身,他们都可以做一郡太守,我为何做不得一城守将?” 吕布点点头:“有点意思,继续说,如果说得有理,我就放你了,而且绵竹以后还是你守,如果说得不好,就拉出去砍了” 张弛拱手应诺一声,于是便将他是如何围杀王甫,又是如何掌控绵竹守军的事一五一十的给吕布道了个明明白白,其中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弘扬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企图让吕布认为他的功劳很大,再让他做绵竹太守。 吕布听完之后,淡淡的说道:“照你这么说,先前的太守是刘璋的心腹书佐王甫?” 张弛道:“正是,此人不识时务,冥顽不灵,企图阻挡温侯大军,末将实在看不去,故此才将这厮枭首示众,率领城内一万蜀军归降温侯!” 吕布点了点头,扭头对着隐藏在身后的人道:“义山,他说的可是实情?” 杨阜从旌旗里闪了出来,对着吕布说:“启禀主公,张弛将军所言不假!” 张弛循着声音望去,当他看到杨阜的时候,失声大喊:“李掌柜的,怎么是你?” 直到此时张弛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李掌柜是吕布的人,怪不得他会怂恿自己投降,当下急忙笑着说:“原来李大哥是温侯的人,小弟我实在有眼不识泰山!” 杨阜摇头不语,拱手说道:“张弛将军,在下并不是什么李掌柜的,在下姓杨名阜字义山,现任汉阳参军!” “原来是杨参军,失敬失敬!”张弛急忙改口,皮笑肉不笑的说。 魏延和甘宁同时邹了邹眉,这张弛一看就是一个奸佞小人,他们心中着实不喜,当下齐齐对着吕布说:“主公,既然如此,我们即可进城吧!” 吕布翻身上马,马鞭一挥:“进城!”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并州军的阵型即可变成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的开进绵竹城,中军处,吕布看着在前面引路的张弛,扭头询问杨阜:“此人如何?” 杨阜摇摇头:“奸佞狡诈之徒,不堪重用,主公还没来的时候,他的部下就已经劫掠了绵竹一番,此时城中的商贾巨富已经所剩无几!” 吕布眯起眼睛,一缕寒光射向正在和潘凤谈笑风生的张弛,心中一股杀意徒然而生,他说:“义山,就由你来做绵竹的典军校尉,但凡遇到劫掠百姓的人,无须回报,格杀勿论!” 吕布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恐怕那张弛活不久了,杨阜想到这里,咧嘴一笑:“主公放心,义山定然不辱使命!” 杨阜说完,想了想,又对吕布说:“主公,在大牢内关押着许多下级将校,主公要不要启用?” 那些都是反抗张弛的下级军官,因为张弛担心杀了他们会引起蜀军哗变,因此才将他们关押在大牢,等到合适的时机在除去。 吕布注视着不远处巍峨的绵竹城墙:“嗯,这就看你自己的了,大军只在绵竹呆五日,五日后就要进攻成都,此战是大战,攻下成都就离大业更进一步了!” 吕布说话,他便将目光投向了东方,也不知道曹操和袁绍打得怎么样了。(。)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官渡开始 白马城,逢纪正惶恐不安地跪在白马城的府衙内,他的主君袁绍高居上位,手里把玩着一个青铜酒爵,目光深邃宁人捉摸不定,逢纪的同僚以及政敌们站立两侧,他们极力收敛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但内心一目了然,谁都希望袁绍能惩罚一下这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你的意思说,颜良和文丑的死不是偶然,而是一个针对他们两的阴谋?”袁绍忽然问题,他的声音浑厚低沉,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已经一种国士无双的骄傲,如果让一些平民百姓看见,会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战死疆场,都怪臣举措不当,难辞其咎,愿一死以谢三军!” 逢纪低头回答,把额头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果说颜良的死还有一些意外因素的话,那么文丑战败,完全是谋略上的一败涂地,胡车儿诱敌、乐进虚张声势、于禁率领辎重的溃散以及关羽的伏兵,一环扣着一环,像一只逐渐扼紧的大手,生生掐死这位勇将,对此逢纪竟然全无察觉,乖乖驱使文丑进了圈套,最后身死人手,被关羽枭去了首级。 “自尽倒不必,不过元图啊,平日里你算无遗策,怎么这次就没看穿曹操的计策呢?” 袁绍的声音有些迷惑不解,从战报上看,逢纪在延津之战前半段的指挥非常出色,完全压制曹军,可到了后大半段却大失水准,直接把颜良文丑送上绝路。 “臣一直侍奉大将军,久沐德风,实在是没料到曹贼无耻残暴到了如此不可复加的地步,胡车儿这样的新降之将竟然被如此干脆地当成弃子牺牲掉了,所以臣有德度无德,是以误判” 逢纪找了个理由,暗暗拍了袁绍一个马屁,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袁绍听完逢纪的话,面色略好看了些,其他谋臣却一阵诽谤,这人到了现在还不忘恭维。其实逢纪心里也在暗暗叫苦,他不想用这种借口,但不这么说,他就可能死在这里,袁绍外宽内忌。但有很爱面子,如今冀州的中上层官员几乎都在这大厅之内,只有把袁绍的马屁拍的响,他才有机会活命。 他在一开始接到战报的时候,气得把桌案几乎都给踹翻了,认为这一切都是许攸那个奸诈小人的错,在一开始就诱导他走向灭亡,可他转念一想,许攸错在哪里了呢?他根本没有说错什么,提供的所有情报都应验了。唯一一次勉强算是失误,都怪自己自作聪明地给否决了,反让文丑前往延津追击。 延津战败,可能会引起冀州内部的争斗升级,文丑是冀州一派,而逢纪是南阳人,这一仗胜了,怎么都好说;这一仗打败了,冀州一派的谋臣武将一定会借机跳出来,指责他怀有私心故意削弱冀州派。他逢纪的声望倒是无所谓,而万一被有心人联系到世子袁尚,可就麻烦了.....袁绍如今还没指定继承人,三个儿子里。除了袁熙置身事外,长子袁谭和三子袁尚,可都盯着这个位置,冀州派和颍川派拥护袁谭,站在袁尚身后的却是南阳派,如今田丰被囚。许攸被斥,颜良文丑被杀,冀州派元气大伤,颍川派人微言轻,正是上位的大好时机,这个节骨眼上磕不能出什么差错。 听了逢纪的解释,袁尚用三个指头捏着酒爵,有些忧虑的说:“颜良、文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两站俱损,很容易搓动我军的锐气,大军南征不易,这么下去,让我回邺城怎么去见田元皓?” 田元皓就是田丰,大将军幕府中的第一谋士,他开战前极力反对南下,结果被袁绍一怒之下关入监狱,袁绍的话里没有指责任何人,但熟悉他的人都听得出,他现在很不满意袁绍不怕伤亡,只怕伤名,颜良文丑死不足惜,但让袁绍在田丰面前丢了面子,这就犯了大忌讳。 逢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琢磨着该如何解释,旁边站出来一人道:“恭喜袁公!” 此言一出,整个厅堂里的人都惊呆住了,这是谁在胡说八道?无数道视线扫来扫去,最后集中在一个面白长须的儒雅男子身上,只见他双耳垂肩,双臂过臂,生于异于常人。 “刘备?”袁绍眯起眼睛,酒爵不自觉地歪斜了几分:“阁下说恭喜我,不知道喜从何来?” 颜良文丑之死都与他二弟关羽有关,袁绍还没腾出功夫来收拾他,这家伙反倒主动跳出来了,一群幕僚都在心想,这让莫非是找死不成? 刘备一脸坦然,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逢纪,从容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小败,正是大胜之兆,其不该恭喜将军么?” 逢纪没想替自己解围的居然是刘备,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大汉皇叔,这家伙死延津之战的生还者,怎么能说出如此混账的话........ 袁绍略微扭动身体:“玄德公,愿闻其详!” 刘备向袁绍一拱手,双目灼灼闪亮:“兵法之道,奇正正阖,曹军有郭嘉、荀彧,奇谋百出,正暴露出他们正道势穷的窘境,穷鼠齿狸,将军不会不明白。” 袁绍歪了歪头,用左臂肘部支在桌案上,身子前伸:“穷鼠齿鼠.....嗯,你是说,曹操他如今已经穷途末路,所以希望借此两仗激怒我,与他早早进行决战?” “原本曹公欲守,我军欲战,如今他一反常态,急于挑起将军怒气,将军难道品品不出什么味道?”刘备循循善诱,白皙的面红上满是诚意。 “你是说,他在别处还有担忧,所以官渡之战不能拖得太久?”袁绍眼睛一亮。 刘备轻轻捋髯,赞许道:“将军说的不错,曹公的隐患可是不少呢,所以他只能速战速决,兵法有云:攻敌之所不备,出敌之所不意,行敌之所不欲,如今曹操欲战,我军不如改急攻为缓守,寓攻于守,徐图渐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如此一来,曹操只能在官渡糜耗粮秣,进退两难,倘若这时四方事起.....”他说到这里,眼神闪动,双臂张开,忽起合掌发出清脆的啪声,像是拍死一只蚊子。 袁绍还没表态,审配跳出来厉声喝道:“笑话,曹军不到十万,我军有六十万,你叫我家主公徐徐渐进,寓攻寓守,刘备,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呵呵,刘玄德,颜良和文丑二位将军是你兄弟关羽所杀,如今主公没有拿你,你反倒说起风凉话来!” 刘备微微一笑:“你可知文丑将军为何叫我一同随军?” 审配冷笑道:“定是你想跟你二弟暗通款曲,想骗杀文丑将军,断吾主公一臂!” 刘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双目露出悲戚,下巴微微颤抖,要哭出来的样子,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收住泪水,指向逢纪:“我用心如何,元图尽知!” 刚才他替逢纪开解,如今逢纪自然不好拒绝,只得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此前得到消息,关羽可能在曹军阵中,所以我请玄德公随文丑将军一起行动,是为了再遇关羽,劝诱他投入我军,就算不能,也可扰乱其心!” 其实刘备是被逢纪逼着随军做人质,倘若关羽不从,他就会被当场斩杀,如今刘备反过来利用这一点,逢纪就算心知肚明,也只能随声附和。 逢纪解释完以后,郭图却毫不放松:“任你百般辩解,结果还不是一样,文丑将军阵亡,你刘备却毫发无损地跑回来?”郭图冷哼一声,死死的咬住刘备,咬住了刘备就算咬住了逢纪,咬住了逢纪就是咬住了南阳派的要害。 这时袁绍不悦地咳嗽一声,郭图赶紧闭嘴袁绍对刘备温言道:“玄德公是正人君子,又是大汉皇叔,岂会害我?玄德啊,喝点蜜水,慢慢说” 刘备用衣袂擦擦眼角,接过一杯蜜水啜了两口,这才继续说道:“文丑将军遇难,实非在下所料,不过我已与二弟有了约定。” “哦?可是关将军要来投我?”袁绍露出一点点兴奋。 刘备摇摇头:“二弟现在北上,必被曹操所杀,所在我让他南下,与我在汝南汇合,同样可为将军效力” 袁绍闻言,不由得仰头大笑:“玄德啊玄德,怪不得曹阿瞒这么看中你,果然有一套!” 汝南是袁氏祖地,遍地门生故吏,刘备说去汝南,用意自然激化曹操的诸多隐患,为袁绍创造四方事起之谋略,郭图不甘心的追问:“汝南如今被李通和满宠守得严严实实的,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刘备抚掌笑道:“他们只能保住城池不失,外野可是山贼的天下,前番我在徐州的时候,黄巾刘辟、龚都就曾与我反抗过曹操,我兵败之后他们又退回山林,如果我回到汝南,他们必定为我所用!” 郭图还要说什么,袁绍把酒爵搁下,站起身来,右臂向上用力抬起,这是他标志性动作,意味着马上宣布四门重大的事情,群臣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 第三百八十六章 曹营 袁绍把酒爵搁下,站起身来,右臂向上用力抬起,这是他标志性动作,意味着马上宣布四门重大的事情,群臣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有一件事,恐怕你们还不知道,东山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孙策在会稽因伤身亡,他弟弟孙权在张昭、周瑜的辅佐下接任江东之主。” 这个消息在厅堂里爆炸开来,在场的人纷纷交投接耳,面露惊讶,孙策在丹徒遇刺之事,早就人尽皆知,没想到他伤势如此之重,没过几天就命丧黄泉,人们之所以惊讶,那是因为其父亲也是遇袭身亡,父子两都是人中猛虎,武艺精湛之辈,死的方式都无不令人一阵唏嘘。 袁绍很享受臣僚们的惊讶,特意让他们议论了一番,才继续说道:“孙坚在江夏遇袭身亡,大家都认为是黄祖干的,可据我了解,刺杀孙坚的人正是我那愚蠢的弟弟袁术” 孙坚是天下人公认的江东猛虎,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孙坚如此勇猛,他麾下将士自然而然的也俱都是英勇善战之辈,当年孙坚依附袁术,建立不少功勋,给袁术打下了不少城池,所以袁术一直担心孙坚会拥兵自重,再加上袁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岂能容得了孙坚,当年在虎牢关的时,他就想借吕布的手除掉孙坚,不过没有成功,从那一刻起孙坚和袁术的主臣关系产生间隙,为孙坚以后的死埋上祸根。 “东山那边传来消息,孙策之死与曹操脱不了干系,想必这是曹操为了消除南方的隐患、专心与我决战所采取的手段。”说道这里,袁绍得意洋洋地竖起右手食指,点在眼角:“可惜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孙策一死,可也解放了另一只猛虎。” 在座的幕僚皆非庸才,都立刻联想到了荆州的刘表,刘表和孙策父子已经达到你生我死的地步。多年隔江互斗,此前刘表在荆州对袁曹之争按兵不动,就是因为受了孙策的牵扯,如今孙策一死。这头老虎该松口起来。 “玄德之言大有道理,此前我军急于求成,以至有白马、延津之败,如今我军主力渡河,乌巢大泽已为我和曹操共有。决战已经没有必要,曹操想打,我就跟他耗,耗到四方四起得时候,他就只能向我俯首称臣,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袁家的了!” 刘备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心中却冷笑连连,袁绍自认为打败了曹操,这天下就是他袁绍的了,但他还不知道西方还有一只真正的猛虎。再者说,袁绍想要打赢曹操,有点悬。 言归正传,袁绍说到这里,他不失时机地把右臂向前伸,指向南方,声音意气风发,斗志高昂:“传我命令,诸军不要轻易深入,以乌巢为据点。慢慢压迫过去,至于汝南,就交托给玄德你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袁绍收到孙策去世的消息以后。就已经做了缓攻的决定,适才逢纪议论延津之败,顺便提了出来,刘备这只老狐狸嗅觉灵敏,早早表态,既干净了关羽杀颜良文丑的责任。又占了四方有事的一方,可谓是占尽了先机,好在他很快就要前往汝南,不如幕府所有的幕僚都要被他抢走风头。 有心的幕僚注意到,孙策身亡的消息是东山密报给袁绍的,也就是说,袁绍这个巨大的转变,就好像当初董承计划的一个翻版,只不过把孙策换成了刘表,刘备从徐州换到汝南,董承当年利用孙策和刘备四方事起,准备在许都发动政变,不过最后被满宠和荀彧识破,九族皆灭,如今袁绍就要仿效董承,给曹操来一个釜底抽薪,只不过这次是由袁绍发动,威力大不一样,正搔到了他的痒处,无怪袁绍踌躇满志,改为急缓,甚至不计较颜良、文丑二将的损失。 想到这里,不止一个人在心中感叹:这刘备对人心的把握,实在是比他们略高一筹,只是郭图暗自发笑,刚才他那一番指责,是故意而为之,袁绍的性格,是要驳倒别人,才显示出自己的高明之处,有他故意唱起反调,袁绍的计划更万无一失。 议事结束之后,诸臣都各自回营传达袁绍的最高指示,等待刘备在汝南起事。 时间进入三月,除了吕布和刘璋的西川之争,曹操和袁绍的北方争雄也令天下人为之侧目,袁曹之战在四月初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碰撞,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延津的战场上,文丑先是击败了投降曹操的胡车儿,然后在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在延津被曹将关羽斩杀,有传言说刘备也参与了这次战役,还及时收拢了败军,不至形成溃败,据说刘备还与他的二弟关羽直接面对,但这个说法没有得到任何确证,因为关羽仍留在曹营之中,而刘备也返回了白马。 但袁绍也并非是一无所获,在乌巢的战场上,淳于琼以乌巢为中心与曹军主力展开了数次战斗,乌巢大泽的地形复杂,两军都无法展开太多的兵力,否则袁绍的大军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将曹军淹没,因此双方也各有胜负,本来夏侯渊、乐进两部已经对援军进行了一次具有威胁性的合围,但突然莫名其妙地撤退了,尽管先后有颜良文丑两员大将身亡,但袁军的兵力优势丝毫未减,进占乌巢后,袁军兵分三路,分别从乌巢、武源、熬仓三个方向气势汹汹地进军,泰山压顶般朝官渡落了下去,曹军只能依托官渡以北的阳武进行骚扰,完全撤回官渡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态势,及时只是在图上推演,都能够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至少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的。 曹军大营,郭嘉捏着下巴,专心致志的在推演地图,荀彧和荀攸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着,丝毫没有打扰他的意思,须臾,郭嘉叹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兵俑全部扔在箩筐里,整个身体绵软无力的躺在了地板上。 “你们想知道夏侯渊和乐进那一仗为何失利吗?”郭嘉躺在地板上,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乌巢贼?”荀攸拿起箩筐里的兵俑,开始在牛皮地图上进行推演,眼皮也不抬一下。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郭嘉骨碌碌坐起身子,咧开嘴笑了:“不错,那些家伙本来已经偃旗息鼓,可最近突然变得活跃起来,连续骚扰曹军的后勤、斥候与小股部队,在夏侯、乐两位两军打算合围淳于琼的时候,有数名我军中程裨将校尉遭到了刺杀,就连夏侯惇将军都差点弄瞎了一只眼睛!” 荀攸闭口不语,自顾的在牛皮地图上推演地图,吞食人俑,仿佛像一个艺术家正在聚精会神的雕刻自己的艺术品一样。 荀彧狐疑地抬起一只眼睛:“你手上的那些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吧!” “你知道王越吗?”郭嘉轻描淡写的询问。 “王越?”正在推演地图的荀攸身体一怔,扭头疑惑的看着郭嘉。 “不错,就是当年的那个虎贲中郎将王越,桓帝、灵帝的剑击师傅,算得上帝师,这件事就是他干的!”郭嘉轻松地把幕后黑手摘了出来:“他当年在做游侠的时候就与乌巢贼有旧,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这次他武力和重金双管齐下,说服了乌巢贼的五个贼首,配合袁绍攻打曹操!” “听说王越的武艺了得,除了有个叫童渊的,好像没人是他的对手了”荀攸也停下了推演,和郭嘉、荀彧分做东西南三个方向,呈三角形面对着讨论。 荀彧摇了摇头:“你是没见过吕布吧?当年我和奉先没事干,悄悄的去看过虎牢关大战,那吕布当真是厉害,面对颜良、文丑、韩猛、张郃的夹攻,愣是将韩猛一戟刺于马下,袁绍的部将高览也被吕布帐下大将黄忠一刀斩为两段,那场战斗当真是激动人心,要不是他在虎牢关前斩杀袁绍的心腹大将,恐怕我们的战斗会更加的吃力!” 郭嘉看了荀彧一眼,脸上的笑意更声:“当年要不是我去你的府邸,恐怕此刻我早就变成了他的臣子!” 荀攸说:“怎么回事?” “仲德之所以现在在吕布帐下,那是被吕布抓去的,听说他也派人去抓我了!”郭嘉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荀彧噗嗤一笑:“其实袁绍并不是主公的大敌,那吕布的威胁比袁绍还要大,我刚刚收到益州细作传来的情报,吕布已经夺得江油,恐怕不久就会兵临成都城下!” 郭嘉笑呵呵的说:“从益州传来的情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恐怕吕布现在已经兵临成都城下,你们看着吧,成都沦陷的战报不久就会传来!” “加上益州和汉中,这大汉的天下他吕布就独占了十分之一,当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郭嘉咳嗽了几声,有点费力的说道。 还没等荀彧和荀攸答话,忽然帐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三人扭头忘了过去,见到来人后,急忙起身相迎。(。) ------------ 第三百八十七章 食色成性 三人见到曹操步入大帐,急忙起身相迎,齐齐拱手作揖:“参军主公!” 曹操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轻声说道:“不必多礼,你们三个在讨论什么?” 曹操本想差人召三人去中军议事,最后想想还是亲自来找他们三人算了,他还没进入大帐,就听见帐内传来欢声笑语,当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郭嘉将曹操奉上高位,待曹操坐下之后,他才说道:“我们在讨论官渡的军情以及主公的故人吕布!”,郭嘉说完,眼睛不由得瞄了瞄曹操,据说曹操和吕布的关系匪浅,当年两人在洛阳为官的时候似乎有着不错交情。 曹操不以为然的抬了抬手臂,将放在桌案上的热茶端起来呷了一口,随意的问道:“可讨论出什么所以然来?” 郭嘉耸了耸肩:“启禀主公,我军兵寡,前期缠战无非是争取个大势,真正的争斗,还是在官渡,乌巢大泽这种地方,乃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早离!” “这比喻倒是很新鲜!”曹操乐呵呵地夸赞一句。 “呵呵,那里那里,这是杨修说的,我只是借用一下!”郭嘉大大方方承认:“哎,说道杨家,那个杨修已经被我派去乌巢泽了,主公若是有空,不妨让夏侯渊将军给我盯着点,您也知道,夏侯渊将军只听主公的命令!” 郭嘉之所以不放心杨修,那是因为杨修的父亲杨彪如今早已锒铛入狱,被满宠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如果杨修公报私仇,借此机会投降袁绍,将曹军的秘密全盘托出,那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不明白曹操为什么要启用杨彪的儿子,这不是捉起虱子放在自己的脑壳上叮,自讨苦吃吗。 曹操摇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杨德祖有大才,如果弃之不用,那才可惜呢,再说了。夏侯渊每日殚精竭虑,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 他说完,抬头看着郭嘉:“吕布如今打到哪里了?” “估计快到成都了”郭嘉抬抬眼皮,漫不经心的说。 曹操眼睛眯起,用手抚摸着短髯。低声沉吟:“这么快?” 就在荀彧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最终打破这局面的是一位匆匆入内的书佐,他手里捧着厚厚的一傫案牍,这些都是在各地搜集来的军政要情,郭嘉每天都要过目,最上面的几封文书以朱色镶边,这是一切关于袁绍军有关的情报,属于最要紧的一类,如今曹操在这里,郭嘉自然不能再逾越查看。当下将目光注视着曹操,等待他的决断。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向那些文书,随意的拿起一封,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不由得“嗯”了一声,又看了几眼,然后扔到郭嘉面前:“你们看看.。” 郭嘉拿起来一看,也微微有点动容,随后递给荀彧。荀彧的表情一样,荀彧看完后又递给荀攸,荀攸看完之后,表情毕竟淡然。但他眼睛动了动,看得出他心里也有一点点探究,文书里说昨天晚上白马城里似乎出了一点状况,惊昏锣响响彻全城,袁军搜了一整夜的城内外,据一名内线说。似乎是有一名要犯逃脱,至于抓没抓道,要等明日才有回报、 “是儿子内杠,还是冀州、南阳两派起了冲突?”曹操喃喃自语,曹军没有中高层将领被俘,够得上称为要犯而且被关在白马的,大概只能是某位触怒袁军随军高官吧。 郭嘉漆黑的眼睛转了几转,又扫了一眼文书:“如今在北边的大人物,可不止袁绍麾下那些人啊,不过也不一定,昨日我收到情报,说是颜良文丑的死,牵扯到刘备和许攸,至于他们现在的状况,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一无所知!”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的口袋里掏出药丸,这次他的手指花了一段时间,才慢慢摸出一枚,口袋瘪了下去,想来里面所剩无几,郭嘉微微皱了下眉头,前段时间他的咳嗽很厉害,最后在好友的介绍下,他认识了一位方士,自从吃了那方士的药丸后,他的咳嗽的确好了不少,但是似乎已经依赖上了这个药物,只要不吃,咳嗽就会比以前更加的严重,对此他担心不已。 “你最近吃的药可是越来越多了”曹操看着郭嘉,眼里的担心溢于言表,他已经失去了戏志才,不想再失去郭嘉,郭嘉的病和戏志才的病一模一样,因此他才担心郭嘉会像戏志才一样早早的离他而去,故此才提醒了一句。 郭嘉看了看曹操面前那一摞堆积如山的案牍,难得露出无奈神色:“分忧的少,牵心的多,这官渡虽小,要照顾的事情实在太多!” 曹操没有理会郭嘉,他将目光移到荀彧身上:“文若,你明日就会许都吧,没有你在许都,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自从发生董承的事情后,每逢曹操出征,荀彧都要坐镇许都,这次荀彧之所以来官渡,那是因为官渡的粮草接济不上,他是押送粮草来的,这次的粮草很重要,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荀彧点点头:“形状已经收拾好了,准备下午就动身,因为好久没有见到这个病秧子了,因此才来看望他一下!” 曹操说:“顺便派人去那个方士那里给他拿一袋药来” 虽然曹操很不赞同郭嘉食用药物来缓减咳嗽病,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郭嘉只要不食用那药物,就会咳嗽得比以前更加厉害,曹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郭嘉一听,;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多谢主公!” 荀彧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对着曹操作揖道:“主公,如此我便不在久留,臣告退了” 许都的事情不比官渡的少,凶险程度也不比官渡的弱,恐怕耽搁的这段时间里,又不知道有多少卷牍在等着他处理,所以当下他也不敢耽搁,起身对曹操请辞。 曹操点点头:“如此,许都事情就劳烦文若多费心了”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主公大可不必如此” 他说完之后,又扭头对着郭嘉说:“你放心,弄到药后我会让八百里加急给你送过来” 郭嘉咧开嘴一笑,痞里痞气的对着荀彧拜谢道:“多谢文若兄!” 荀彧无奈的摇摇头,又朝曹操施了一礼后,转身步出帐外,荀攸见后,对着曹操说:“主公,我去送送文若!”说完也不等曹操回答,转身走出了大帐。 待荀彧和荀攸走后,郭嘉和曹操都沉默下来,郭嘉眼睛忽然一亮,伸出白皙的手拍了拍,从里帐走出来一个艳丽的女子,随军带女子,这事连曹操都不敢公开做,整个曹营只有郭嘉敢如此坦然,不过除了陈群,其他也不会公开指责郭嘉的行为。 “参见丞相!”女子先生向曹操鞠躬,殷勤地把郭嘉面前的兵俑和地图收拾好,这是刚刚荀攸摆弄的,等收拾好了以后,她便卷缩在郭嘉怀里,郭嘉握着就被,吃着药丸,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在女子身上摩挲,脸上那从容不迫的笑意却更盛了。 曹操虽然很不满意郭嘉把他当做透明人,但心中并没有不快,说到底他和郭嘉一样,都是食色成性的人,曹操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两眼,那是一张陌生面孔,于是开口询问:“怎么换人了?” “主公赐给我的那个女人说官渡对她不感兴趣,所以不肯来。” 曹操评价道:“你的女人都很有意思。” 郭嘉收敛笑意,正色道:“主公可莫小看了女人,天生阴阳各占一半,我可从来不敢看轻她们。” 曹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其实我也是” 郭嘉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同时仰头大笑,引得郭嘉怀中的女子满头大雾,一脸娇羞。 郭嘉笑了半响,随后渐渐停止住笑声,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说:“今晚你就去丞相的大帐,记住,要把丞相伺候好了,否则我饶你不得。” 艳丽女子咬了咬粉嫩的嘴唇,一眸一笑尽显妖娆姿态:“可惜丞相看不上民妇!” 曹操听到民妇二字的时候,嘴角挂着笑意,眼里亦闪过一丝精光:“晚上我派人来接!” 郭嘉收敛了笑容,当下将艳丽女子推出怀中,朝着她努了努嘴:“进去等着,记住不要抹胭脂,否则丞相不摘了你的小脑袋!” 艳丽女子嫣然一笑,对着曹操鞠了一躬,随后步步生莲地走回了里帐,虽然郭嘉比曹操英俊,但曹操比郭嘉地位高,能侍奉一夜,也算是她的福分。 郭嘉耸了耸肩,愁眉苦脸的说:“唉,今夜必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曹操说:“如今许攸已经被袁绍下狱,你真的确定他会来投靠我?” 郭嘉点点头:“主公放心,他一定会的,你比我更了解他” 曹操想了想,觉得郭嘉说得很对,许攸一定会来找他的,一时间两人又沉默了半响,只见曹操站起身来朝着帐外走去,临走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句:“放浪形骸,食色成性,以后给我注意点。”(。) ------------ 第三百八十八章 帝师王越,虎痴许褚 乌巢水泽,湖泊纵横,犬牙交错,以往平静的湖水已经变成了浴血疆场,到处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许褚大吼一声,像扔石头一样把两名乌巢水贼惯入水中,又像老鹰拎小鸡一样将两名乌巢贼举在空中,随后又恶狠狠地将他们的脑袋猛地砸在甲板上,那两名乌巢贼的脑袋顿时像炸裂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脑浆迸裂,四处飘洒,端是血腥无比,在他的身旁,上百名虎卫正在浴血奋战,与数倍于己的敌人相持,虽然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他们依然也杀得乌巢贼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这里是乌巢大泽内的一处偏僻水域,数个奇形怪状的无人小岛把水面切割得支离破碎,宛如皓首老翁手掌中的掌纹,此时大约有十几条小船正在围攻着曹军的三条舰板,三只舰板上的曹军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许褚挑选出来的精锐虎卫,虎卫是曹操的亲卫军,一直都是有许褚和典韦掌管,战斗力及其强悍,他们精甲斗具,手持木盾和长桨分裂在舰板两侧,总有一般人在划船,另一半人挥舞着手持刀枪木桨,不让敌人靠近,相比之下,这些衣衫褴褛的乌巢贼只在人数上占优势,他们连续冲杀了五六次,跳山船的人不是被乱刀砍杀,就被是许褚扭断脖子。 “在坚持一阵,援军马上就到了” 许褚站在船头挥动着孔武有力的双臂,虎目圆睁,他身后的虎卫勇士们一齐发出大吼,震得水面上的波纹一阵荡漾,乌巢贼们的攻势为之一顿,又被曹军砍翻了数人,这十来条船不敢强行靠近,只能相隔几十步把舰板像包饺子一样团团包住,围而不攻,为数不多的几只雕翎箭远远射来。都被木盾轻轻松松挡住。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岛上,两个人并肩而立,冷冷的注视着水面上僵持的战局。 “不愧是与典韦其名的虎痴,比之前的几队曹兵难对付多了”一个水贼模样的大汉感叹道。言罢双目凶光毕露,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一根粗壮铁棒:“纵然如此,今日某也要把他的性命留在这乌巢泽里。” 另外一人眼下有两道泪疤,他双手抱臂,却不言语。腰间那柄长剑闪着阴森的光芒,水贼头领道:“王师,你杀掉的曹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如把许褚的人头让给我,去大将军那里邀功请赏如何?” 王越道:“取得曹军大将人头者,以同级相授,这是你我之间早就约定好了的,许褚虽然只是个亲军校尉,但名声在外,首领你若能取得他的人头。一个中郎将的印绶是跑不了的,不过区区中郎将入不了我的眼,让给你吧!” 当年王越以游侠的身份走南闯北,做过的官职有大有小,其中最让他满意的还是帝师之职,那时的他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虽然比不得朝中重臣,但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职位,若是要做比较的话。他当年的职位可与蔡邕相匹,蔡邕和他一样使帝师,不过蔡邕教灵帝的是治国安邦之策,而他教灵帝的是剑击防卫之术。大汉是一个重文轻武,以儒道治国的国家,虽然同为帝师,但地位却差别很大,灵帝昬后,何进董卓相继把持朝政。他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不得已他再次沦为游侠,带着一帮弟子来到故里辽东,他先是效命于公孙瓒,公孙瓒败亡后他顺理成章的又效命于袁绍,成为了袁绍隐藏在暗中的棋子,专门从事暗杀一类的任务,属于冷战中不可或缺的重职,所谓的冷战包括刺杀、劝降、策反等事,激烈程度丝毫不比热战来得轻松。 水贼头领大喜,王越的剑法太过狠辣,已经有七八队潜入乌巢的曹军精兵被他杀光,只要他一出手,别人基本上就抢不到功劳,这个杀神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肯拱手相让,水贼手里立刻掏出一枚短笛,吹了几声,那声音特别像北归时的雁鸣,高亢而凄凉,呜呜的响了几声,从其他几处的水道里立刻又涌出出几条传来,船上站满了人。 “待我亲自割下许褚的狗头,来与帝师交换印绶”他之所以要叫王越帝师,那是因为王越颇醉心于宦海,为了能获得一官半职,他几乎可以把命都丢掉,当年他入洛求官,带去了无数的奇珍异宝,为的就是打点十常侍以及朝中一些贪官佞臣,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经过王越的多方努力,终于见得了灵帝,当得了帝师,所以熟悉王越的人都知道他非常在意帝师这个称号,这是一个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只是如今的帝师再也不是那个帝师,而是变成了袁绍手中的一把利剑,时不时的对准曹操的胸膛,只要一有机会,便会毫不犹豫的刺下,为袁绍和曹操的鏖战力挽狂澜,博得一世功勋。 水贼头领说完,旋即迈腿踏入水中,一条船飞快地撑过来,就像一条游弋在水中的蟒蛇一样,瞬间便驰骋到他的身边,水贼头领跳上船只,冲着王越抱了抱拳,随后指挥着舵手朝着许褚的舰船驰骋而去。 “看来今天的收成,回很丰富”王越摸了摸胡子,他身影微动,双足略点了几下水面,像一只雄鹰安安稳稳地跃上船头,在此前的乌巢之战中,逢纪走下一招妙棋,许以巨利,让王越只身入乌泽,利用威望和武力说服几大首领倒向袁绍,结果突然奋起的水贼让曹军吃了大亏,不得不拱手让出乌巢,战线被迫后撤了十几里。 如今袁绍的主力已全数渡河,沿着白马、延津一线徐徐展开,对曹军的官渡争先形成全面的压制,乌巢距离官渡不远,地形又很安全,被袁绍选为一线的屯粮之地,袁绍的当务之急,变成了肃清乌巢泽以及附近敌军曹军余孽,而这阵势郭嘉所要极力避免的,而这些乌巢贼,只不过是炮灰而已,一来是歼灭曹军,二来削弱山贼势力,用逢纪的话说,这是一石二鸟之际,无论成功与否,这些水贼只有死,没有生,他们死多少人袁绍都不会心疼。 于是,围绕着乌巢大泽,逢纪和郭嘉都投入了惊人的力量,这片胡泊大泽成了两条隐秘战线的角斗场,许褚带着虎卫潜入乌巢是三天前的事情,这是直接来自于曹操的授意,目的是实行报复,若是乌巢贼的这种公开叛乱没得到惩治,恐怕从官渡道许都再到更南方的汝南徐州,都会有人蠢蠢欲动,依靠曹军的眼线,许褚的这支精锐小部队攻破了几处乌巢贼的水寨,但他们的运气很快就用光了,王越觉察到了异状,巧妙的把许褚引诱入这片错综复杂,支离破碎的水面,陷入优势敌人包围之中,现在,是时候狠狠地抽曹操一巴掌的时候了。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让水贼么士气大震,数条大船同时调转船身,把侧舷对着舰板的狭窄船头,这样一来,水贼们就能源源不断的冲上曹军的舰船,向曹军发起最致命的一击,与此同时,两侧的数船甲板上抛起抓钩,一下子扣住了舰船的船边,控制住了他的行进。 很快这三条舰船再度陷入重围,岌岌可危,不料这时候许褚的战意反而愈加的浓烈,他伸出大手,抓住一只抓钩,双臂猛一用力,竟把整条舰船朝着大船拽去,当条船接近之时,他松开抓钩,手持一柄九环鬼头金刀,纵身一跃,身先士卒跳上甲板,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只是简单的横扫、横扫再横扫,所过之处,密密麻麻的水贼尽皆被拦腰斩断,实在甲板上的水贼死伤枕籍,他身后的虎卫争先恐后地扑上来,手中刀剑齐砍,矛戟并搠,杀得水贼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不到半响的功夫就夺得大船。 水贼首领见状不妙,急忙指挥自己的坐船靠拢过去,然后跳船而过,他手中铁棍沉重无比,跳上船后也不答话,一击拦江倒海,横扫竖劈乱砸一通,但凡被他砸到的,要么骨骼破碎,要么脑浆迸裂,非死即伤,许褚怒吼一声:“贼人安敢害我将士性命,吃我一刀。” 许褚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挥舞着鬼头刀步步紧逼,誓要取水贼头领的性命,此刻舰船上的水贼都已经被虎卫全部杀散,或者跳水逃生,或者死于乱刀之下,水贼头领见孤立无援,当下一棍挥退许褚,抓着抓钩,准备借力跳上另一只战船,然后在于许褚决一雌雄,可是他刚走到一半,就被许褚一刀斩断绳索,他的身体顿时跌落水中,水贼头领坠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就像一条水蛇一样开始游弋,向着另一条战船慢慢靠近,许褚目眦尽裂,跳上一条水舸,开始撑船去追,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许褚,那水贼首领对着船头的王越说道:“帝师救我” “谁也救不了你”许褚怒吼一声,口衔盘刀,一记秤砣入水,砸起冲天的水浪,那水贼头领大惊失色,想要拼命游弋,只是此时许褚已经像鳄鱼一样扑了过来,手臂死死的钳住水贼头领的脖子,锋利的盘刀狠狠切了下去,顿时血染江湖,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割了下来,随后一个鲤鱼打挺,消失在水面之上,等王越再次看见他的时候,许褚已经跃上了水舸。(。) ------------ 第三百八十九章 屯粮之处 “许褚休走,还我二弟命来!”,就在许褚撑船回到大船上后,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沼泽深处传来,许褚扭头看去,只见一员威风凛凛的水贼手中大刀,左右指挥着十数条战船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面对密密麻麻的水贼包围而来,许褚眯起铜铃般的大眼,淡然地吼道:“不要怕,全军向前,接舷迎战!” 随着许褚一声令下,大船在湖面上乘风破浪,迎上那些包围而来的船只,轰隆隆几声巨响,大船瞬间便撞在那些包围而来的船只,一连撞翻了几条水舸之后,大船的速度明显下降了不少,最后稳稳地停在了湖泊中央,周围是十数水贼的船帆,许褚大刀一指:“给我杀上去” 怒吼完毕,纵身一跃,再次身先士卒跳山甲板,手中大刀横劈竖砍,瞬间便将几名水贼斩落水中,他身后的虎卫将士咬牙切齿,再次迎刃而上,跟在许褚身后奋勇杀敌,转眼间,湖面上便飘荡着一层伏尸。 后来的水贼首领看到许褚横冲直撞,乱砍一通,当下不由得勃然大怒,回顾左右:“兄弟们,给我接上去,我要为二大王报仇雪恨!” 得了首领一声吩咐,战船上的船夫水贼急忙升帆加速,全速朝着许褚所在的那只战船冲刺而去,待两船相撞,水贼首领一声怒喝,纵身一跃,稳稳的飘落在了矮上一丈多的战船上,他身后的水贼喽啰提刀攥枪,紧随其后,跳上战船,开始和许褚的虎卫营捉对厮杀。 “敌军已登船,御敌,待战!” 看到水贼登山战船,虎卫将士呐喊一声,顿时有十几人提刀弯刀、长矛等武器扑了上去,企图将这些登船的水贼斩杀落水。解除本方危急,哪知那水贼首领武力了得,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虎卫营将士无不被斩落水,鲜血像妖艳的花朵在湖面上绽放。 许褚大怒,几刀劈翻挡在面前的水贼,随后纵身一跃,对着水贼头领兜头就是一刀:“贼人受死!” 水贼面对大名鼎鼎的虎痴许褚。丝毫没有畏惧,提刀迎刃而上:“怎知死的不是你!” 伴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许褚和水贼首领的武器撞在了一处,磕出几丝肉眼可见的火花,两人分别后退了几步,随后又互相朝着对方猛扑来,两人你来我往的酣战在一处,你一刀来我一刀,打得天地崩地,日月无光。周围的虎卫军和水贼不敢靠近,只能在周围有着零星点点的厮杀。只是这首领果然非同一般,手中颇有些手段,居然能和许褚斗得旗鼓相当,让他无暇别顾。 虎卫军少了许褚这尊山岳之镇,其他地方的战线顿时开始吃紧,虎卫们寡不敌众,不断被敌人隔着刺过来的长戈和飞戟打中,纵然有木盾遮挡也无济于事,顿时死伤无数。百人的虎卫营几场鏖战下来,已经折损不下五十人。 王越站在船头,注视着战局的进展,虽然虎卫军战力惊人。但好虎架不住群狼,照这样消耗下去,许褚早晚死败亡的局面,王越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心中暗道:看来不用自己出手了,未能与虎痴一战。倒有些可惜。 想到这里,王越微微觉得有点遗憾,他对武艺的痴迷程度不亚于宦海,他的武力已经处在瓶颈间断,急需一个武力高强的人协助他突破瓶颈,达到巅峰境界,可是天下能和他斗得旗鼓相当的人很少,能用屈指可数来形容,枪神童渊算一个,还有那个闻名天下的吕布和黄忠以及关羽、张飞、许褚、典韦,可是如今大事未定,他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找他们比试,这的确是他人生当中的一大遗憾。 王越想着想着,突然间眼神一凛,不由得发出“咦”的一声,剑阁的眼神何等敏锐,他突然注意到这战乱纷呈的战场里,有一道极具危险的身影,这身影不显山露水,可每及之处,比嘭涌出一朵血花,那浓郁的杀机瞒不过王越的眼睛,王越摸了摸腰间的长剑,慢慢拔出鞘来:“史阿啊史阿,你的武艺都是我教的,居然来趟这摊浑水,与我为敌,今日我要亲自清理门户。” 水贼首领和许褚此时已经斗了二十余回合,许褚的招式并无甚惊奇,只是依仗着臂力猛砍猛杀,水贼首领初时还能勉强应付,时间一长,虎口震裂,有些吃不住劲了,他的眼睛很锐利,看到脚下不远处有一捆绳索,心中顿时有计,他先是假装和许褚厮杀了一番,随后买了一个破绽,朝后退去,同时脚下踢来那捆解散的帆绳,许褚猝不及防,身体在站船上晃了晃,被绳索一绊,登时倒在; 甲板上,露出脑后的大片破绽、 水贼头领大喜过望,趁机举刀要劈,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挡在了许褚的面前,只听噗的一声,那瘦小的身影被大刀砍中,直直落入水中,乌巢水贼齐齐发出一声呐喊,却发现自己的首领没有继续进攻的动作,再以仔细看,无不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只见水贼首领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里的眼珠凸出来,咽喉多了一把锋利的寒剑。 “帝师,快救救我们大王啊!”王越矗立的那艘船上水手惊慌失措地喊道。 王越原本已把长剑从鞘里半抽出来,看了看躺在甲板上血流不止的瘦小身影,旋即将大手一按,将剑身重新按回鞘内,脸上浮现出一丝奇妙的笑容:“撤!” “你怕了?亏你还是帝师!”水手怒吼道,王越泰然自若,手里却骤然闪过一道寒光,比刚才那一道还要快上几分,水手的脑袋就这么“刷”地一下飞入半空,盘旋一圈,落到水里。 “无知鼠辈,史阿是要做大事的,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好阻止他呢!”王越看着躺在甲板上的史阿,喃喃自语道。 水贼首领的双双阵亡,让这次围攻很快落下帷幕,乌巢贼们垂头丧气地划船离开,而同样伤亡惨重的曹军也没有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许褚将史阿抱在怀中,从来不流泪的他此时早已涕泗横流(其实我想写早已哭成泪人儿的),这史阿是为了保护他才被水贼首领砍了一刀,是史阿救了他。 “许将军!”史阿艰难地睁开眼帘,气喘吁吁的说:“快回去禀报……禀报丞…丞相,乌巢深处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许褚摇了摇史阿,让他把发现的事情说出来,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史阿回话,低头看去,只见史阿早已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咱们虎卫不许丢下一个人,一具尸体,传我命令下去,迅速打扫战场,收敛弟兄们的尸体,我先将这厮带回去医治,他必有咱们不知道的军情!”许褚扭头对着下令道。 “末将领命!”副将不敢怠慢,急忙拱手接令。 许褚不在迟疑,当下抱着史阿跳上一艘走舸,指挥着两名士卒开始向着曹军营寨猛划,突然,一阵扑簌簌的声音传来,许褚扬起头颅,看到一大群乌鸦自湖岸飞起,散在乌巢大泽的天空中,许褚喃喃自语:“听闻此地乌鸦很多,无树不巢,是以名为乌巢,这里,可真是个不详之地啊,不知是我军还是袁军!” 三日后,曹军大营,曹操站在望楼上,袁军的阵势在远处隐约可见,让他不安的事,袁军并没有急于求成发动进攻,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筑起营寨栏栅,这些营寨及其简陋,但布局如同鱼鳞一样,层层叠加,环环相扣,可就是这些简陋的东西,让曹操心惊胆战,袁军明显改变了思路,打算打一场持久战,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些鱼鳞寨不够结实,但便于互相支援,一寨修妥,可以掩护工匠在稍微靠前一点的地方继续修建,一口气能修到敌人的眼皮底下,会如同一座巨大的磨盘,缓慢而有力的将曹军最后一滴血和粮草都磨平、磨光,最后恐怕连渣渣都不剩。 “主公不必担心!”郭嘉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安慰曹操,他安慰没起到任何作用,曹操一转身,忧心忡忡地走下望楼,神色惶然,郭嘉尾随而下,下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开口道:“主公,官渡之战就要结束了!” 曹操的右腿刚要迈出去,听到这句,脚下一空,差点跌下楼去,他双手扶牢扶手,不可思议的说:“奉孝此言何意?” 郭嘉笑嘻嘻走到地面,然后将曹操扶了下来,咧开嘴笑道:“主公随我来!” 他们回到营帐,但不是曹操的中军大帐,而是许褚的军帐,曹操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着郭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待郭嘉为什么要带他来许褚的营帐,郭嘉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将曹操拉近军帐,许褚见曹操前来,先是拱手问候,然后自觉的走出大帐,指挥士卒将自己的军帐围得水泄不通,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郭嘉和曹操走进里帐,见到许褚的矮榻上躺着一个瘦小的男子,那瘦小的男子见到曹操前来,想要起身施礼,背上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疼得他满头大汗,可是他始终没有吭一声,拱手给曹操行了一个全礼。 曹操也被他的坚韧折服,当下急忙上前将他扶躺下,随后又扭头询问郭嘉:“他是?” 郭嘉说:“主公,郭嘉力谏主公让许褚将军去偷袭乌巢贼水寨,只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正的杀手锏是他,他叫史阿,乃是大剑师王越的首徒,于前年的时候投到我军,那时郭嘉正在组建夜枭军,见他有刺杀潜伏的潜质,因此自做决定将他留在我帐下听用,没有禀报主公,还望主公恕罪!” 曹操扬了扬手:“恕你无罪,讲重点!” 郭嘉说:“他找到了袁绍的屯粮之处!”(。) ------------ 第三百九十章 杨修 郭嘉和曹操回到营帐内,曹操铺开牛皮地图,可他的眼神没有焦点,明显有点激动,郭嘉也不言语,跪坐在一旁,端起桌案上的热茶呷了一口,随后慵懒的躺在地板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营帐里的气氛安静而怪异,过了一阵,曹操重重地把地图扔下,对郭嘉说:“奉先,你怎么看?” 郭嘉微微睁开眼睛:“史阿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 曹操拍了拍桌案上的地图,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北方自言自语:“想不到和袁绍就要分出胜负,我心中总觉得有点空空的!” 郭嘉缓缓做起身来,漫不经心的说:“虽然史阿的话有可信度,但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王越现在在袁绍那里,他是王越的首徒,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用苦肉计赚我军前去偷袭袁军的粮草。” 史阿是他前年收为己用的不假,但那时曹操和袁绍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大战一触即发,袁绍为了打败曹操,派史阿来做他的细作也不一定,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但郭嘉不容许这样的几率存在,他要算无遗策。 “那我们先假设这个消息是真的,先围绕着袁绍屯粮乌巢的这个问题讨论如何/?”曹操捋着短髯,扭头对着郭嘉说,他很享受在推断过程中的产生的激情和成就,那样会让他产生快感。 郭嘉把地图拿过来,在上头拿欣长的指头一笔画:“我军此前在白马、延津两场小胜,却在乌巢吃了亏,如果主公是袁绍,会如何做?” 曹操看了看地图,思忖片刻,指着乌巢的位置:“若我是袁绍,我会先控制乌巢,在以此为基点全线压上!” 郭嘉点点头:“官渡以北,有东、西两个要点,东边乌巢。西边阳武,阳武地势开阔,正适合用兵,远比乌巢大泽要便当得多。那主公有没有想过,袁绍为何要走乌巢?“ 曹操眉头拧成一团麻花,胡髯都快要被他抓掉一大把:“我军在西边连斩颜良、文丑二将,乌巢却兵败如山,换了谁做主帅。自然会趋利避难,借着胜势先取下易与之地,何必去坚城下拼个你死我活呢?” 不知何时,郭嘉的手里握着一颗他治病的药丸,他说:“这乌巢,就是一枚药丸,你逼着别人吃,别人心中必然生疑,倘若你摆出拼命抢夺的姿势却力有为逮,他们反倒以为是什么仙丹妙药。迫不及待的吞一口!” 曹操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若是不仔细去看,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目,一脸狐疑的看着郭嘉:“奉孝,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移兵乌巢,转攻阳武,示敌以弱。让袁绍心甘情愿地取道乌巢,进攻官渡?” “可.....可即便袁绍选择乌巢,我军又有什么好处?”曹操疑问道。 郭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乌巢背靠大泽,水道纵横。滩涂交错,是兵家所谓乱地,我们既然让袁军把这一药丸乖乖吞下去,自然会裹些毒饵什么的,对付袁绍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一味药丸可不会太低!” “好你个郭奉孝。居然把我瞒得如此厉害!” 曹操虽然在责骂,脸上却挂着笑容,原来的白马也罢,延津也罢,都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中间还藏了这么大心思,自己也算一个兵法大家,比起郭嘉,他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郭嘉顺手将手里的药丸吞下,含糊不清的说:“主公可不能怪我,若是我说出真相,主公也不会表演如此的卖力,看到营外袁军的营寨了吗?只要此刻我们一退,袁绍一定会认为主公是怕他袁绍,避免与他决战去偷袭阳武去了,只要袁绍占领乌巢,便会马不停蹄的赶往阳武,阻止我军夺城,届时,就算天神下凡也难救他了!” “阳武那边你有什么安排?”郭嘉算计得如此深,恐怕阳武那边也有他的安排。 郭嘉说:“我已经令典韦将军率领一万人再阳武城外挖壕深堑,建造营寨,准备随时迎接主公大军!”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郭嘉一眼,随后转身走出了大帐,郭嘉自觉无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曹操自己的决断了,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朝着帐外大喊了一声:“叫杨修去我的营帐!” 曹操离开许褚的营帐,朝着中军大营走去,这里是曹军的中枢,戒备森严,随处可见三五一队的虎卫军在巡逻,远处有一顶藏青色的帐篷,那就是曹操自己的寓所,用粗长的拒马与栏栅与周围隔开,每一段都有手持劲弩的守卫,别说是刺客,就连蚊子也飞不进去,在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曹操和许褚走进了他的帅帐。 进入帅帐,曹操卷了卷衣袂,高座中位,然后端起侍从已经煮好的热茶呷了一口,似问非问的说:“这么样,受伤了?” 许褚本来是左手拖着右手的,听完曹操的话,急忙放下托着的左手:“没事,那些小毛贼岂能伤我,这是和敌酋交战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伤!” “小伤?”曹操抬了抬眼睛,随后放下手中的热茶,健步走到许褚的跟前,点了点他的手臂:“小伤?” 许褚听了这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嚅了嚅嘴:“被砍了一刀,是大伤!”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这次许褚出征,恐怕也是郭嘉针对乌巢的手段之一,起初他还真以为是郭嘉派去征讨不臣的,看来许褚只是个幌子,做个舍不得放手的姿态给袁绍看,史阿是一颗暗子,这颗暗子的作用恐怕比许褚的作用还当,这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一箭三雕,好你个郭奉孝,居然瞒我如此惨。 “呆会我给你拿一点上好的药,治你的伤要快一点!”曹操又回到主位上,对着矗立的许褚说,许褚本想拒绝,但看到曹操凌厉的目光后,急忙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口中连连拜谢。 “仲康,你拿着令牌,去叫各位将军前来议事,不得有误!”曹操从鱼鳞筒里抽出一支令箭,想了想,随后扔给许褚,让他去叫诸将前来议事。 许褚接过令箭,高声应诺一声,随后转身走出帅帐,开始分派人马前去传达曹操的军令。 .......... 一顶奢华的帐篷内,郭嘉和杨修席地而坐,郭嘉很喜欢和杨修交谈,因为杨修很聪明,他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郭嘉桌案上放着一盒药丸,这是荀彧八百里加急从许都送过来的,因为有药丸的存在,营帐内充满着一股药香,有点像未出阁的女子闺房。 “这药真香,闻起来神清气爽,合在药丸内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呐”郭嘉一边念诵着,一边拍打着膝盖。 “这末尾四句,是出自丞相的《步出夏门行》吧?丞相的诗作,实在是精妙!”杨修感叹道,这不是恭维,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曹操虽然政治上名声不太好,但文学上一直被时人所称赞。 郭嘉抬了抬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得说:“德祖似乎很了解主公?” 杨修撇了撇嘴,举杯道:“难道奉孝不知道,其实丞相是两个人嘞!” 这一句话出口,郭嘉心中一凛,表情登时有点不太自然,他缓缓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掩饰脸上的那丝不自然,口中先是惊咦一声,随后好奇的询问:“愿闻其详!” 杨修长长叹息一声:“他们一个是枭雄,一个是诗人,丞相为枭雄时,杀伐果断,有霸主气象,孤好梦中杀人,此事足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郭嘉笑而不语,等待着杨修的下文。 杨修呷了一口酒,挥了挥衣袂,将酒爵放在桌案上,口中说道:“可他有时还是个诗人,诗人都是什么人,任性妄为,头脑发热,行事从不考虑,根本就是胡闹,奉先说对不对?” 郭嘉听完,差一点没有把刚刚喝的酒喷出来,他连忙堵住自己粉嫩的嘴唇,对着杨修挥了挥手手,好久之后才开口道:“你说得对,看来你还真的很了解主公,嘉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修觉得这种对话继续下去,走向实在难以捉摸,赶紧岔开话题:“咦,荀公达怎么没来?” 郭嘉说:“公达去找许褚去了,许褚刚刚从乌巢回来,得有个人帮我去参详参详,我太忙了,顾不上?” 杨修一愣,言外之意,乌巢这盘棋,郭嘉准备放手交给荀攸去处理了,当下笑道:“看来我要收拾行装了!” 郭嘉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为什么要收拾行装,难道你不打算干了?” 杨修长舒了一口气:“奉孝和丞相有了退意,还留在这里干嘛,不如早早收拾行装,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郭嘉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他好像是在提醒杨修:“德祖,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免得祸从口出,今日你和我说这些是就算了,以后可别当着别人说!” 杨修耸耸肩:“我知道,来喝酒!”(。) ------------ 第三百九十一章 官渡之战,终于乌巢 杨修和郭嘉寒暄了几句,看了郭嘉一眼,笑问道:“奉先把我叫过来,应该不只是请我喝酒那么简单吧!” 郭嘉点点头:“如今有件麻烦事,还得请德祖你帮忙!” 杨修警惕地望着他,郭嘉漫不经心的说:“你知道么?关羽很快就要离开了!” “关羽?”杨修吃了一惊,按道理来说,关羽杀了颜良和文丑,刘备早应该被袁绍斩杀,刘备一死,关羽就会永远留在曹操这里,这会怎么说走就走,难道刘备还活着。 “不错,当初他归降时就与主公约好了,只要刘备一出现,他就一定会离开!”郭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么说,刘备没死?” 郭嘉无奈的摇摇头:“是啊,前几天细作得到消息,刘备居然被袁绍派往汝南,结果关羽一听说,立刻跑来向主公辞行!”说到这里,他感概地用手指敲击着酒壶的侧边:“这个刘备啊,就连我都很佩服,关羽杀了颜良、文丑,我本以为这人一定会死在袁绍的手里,可他非但没死,反而说服力袁绍,高高兴兴跑去汝南,这家伙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郭嘉的郁闷可想而知,他原本打算借白马、延津两战杀死刘备,让关羽死心塌地的留在曹营,杨修更郁闷,他本来计算得很好,等到刘备一死,他就把郭嘉的计策透露给关羽,当他诚心为汉室所用,结果两人苦心孤诣,却低估了刘备的狡猾,杨修想到父亲杨彪嘱托的大事没有完成,顿时一阵自责。 郭嘉还好,关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买一送二捎带的小小成果,得之幸甚,失之我命,而对杨修来说,关羽一走。对他们洛阳一派的官员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当年的许田围猎他也参加了,不过那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家子,每天都跟在父亲杨彪的身后。在许田围猎的时候,曹操代替天子迎接百官的赞颂,那时关羽凤眼微张,提刀策马,准备去斩杀曹操。不知为何却被刘备拦住,这一幕恰恰被他和杨彪看在眼里,杨修这才知道关羽实在是一个忠义之辈,比那个虚情寡义的刘皇叔不知好多少倍,所以当郭嘉准备借刀杀人的时候,他并没有给关羽说明,目的就是想要刘备死于非命,没想到这刘备如此狡猾,竟然能活下来,如今关羽离去。他们洛阳一派就等于是一条潜在的胳膊被人生生折断,而折断这支胳膊的人,正是那个刘备刘皇叔。 杨修强抑住心中失落,探身问道:“关将军要走,那丞相是什么意思?” 郭嘉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埋怨:“主公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说了:各为其主,随他去吧,唉,你刚才还说,主公一会是枭雄。一会是诗人,当初刘备在许都的时候,也是主公一念之仁,把他放走。才有了徐州之乱,现在又是这样,都是诗人惹的祸!” 杨修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当时有人建议丞相不杀刘备,那个人好像就是你吧!” 被人说破了心事,郭嘉也不脸红,只是轻咳一声:“我说了不杀。但也没让主公放他离开许都,所以这还是诗人惹得祸!” “那么,奉先需要我做些什么?”杨修试探道。 郭嘉略一抬眼:“斩颜良、诛文丑,你都与关羽合作过,他对你没有什么警惕心,这个任务交给你完成最合适不过!” 在白马之战和延津之战中,关羽之所以能斩杀颜良、文丑,都是由杨修一手谋划的,杨修的心思郭嘉很明白,同时郭嘉的心思杨修也懂,只是两人都没有互相点破而已,虽然杨修效忠的是汉室,郭嘉效忠的是曹操,但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敌人,那就是天下诸侯。 杨修何等聪明,已经猜到了郭嘉接下来要说的话。 “关羽若与刘备回合,我军南方将永无宁日,所以德祖,你和邓展带些精锐潜伏起来,关羽一离开曹营,就设法把他干掉,我得下一剂猛药,治治主公的诗人病!” ...... 结果杨修并没有接受郭嘉任务,他不仅没有接受,反而跑去曹操那里告了郭嘉一状,促使郭嘉被曹操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那一天,郭嘉怒气冲冲的走出曹操的营寨,指着杨修的营帐破口大骂:“好你个杨德祖,我与你推心置腹,你却当叛徒,真是气死我了!”,骂归骂,但郭嘉并没有放弃狙杀关羽的计策,于是他便让邓展率领五百精锐前去拦截关羽,结果可想而知,五百人被关羽打得落荒而逃,要不是亲卫解救及时,恐怕早已变成关羽的刀下之鬼,最终的结局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成功让和刘备在古城汇合。 “左边的城垣再补上去两个什,告诉那边,守得住就守住,守不住就以死谢罪,这是最后一批援军,多一人也没有了!” 夏侯渊负手站在望楼上,面色严峻地注视着眼前的防线,一道道果断而冷酷的命令发布下去,此时在曹营和袁营的高垣深垒之间,身着黑色与橙色的士兵们如炸了窝的蚂蚁一般,在连绵数十里的狭窄区域陷入了最残酷的近身搏杀,双方的阵线不断变化,呈现出犬牙交错的混战姿态。 “报,启禀将军,右翼我军后撤五十步!”一名传令兵飞跑过来,一路高喊。 夏侯渊闻言,眼神一凛,毫不迟疑地将食指指向一个方向:“传来,让弓弩手给我压上去!”,他身旁的一位军官面露难色:“将军,那边已经连续射了半日,弓箭手的指头已经承受不住了。” 夏侯渊面无表情地回答:“指头断了就用嘴咬,嘴裂了,就用牙,我要的事射箭,不是借口,你懂了吗?” 尽管夏侯渊平时比较体恤下属,可一到战场上,那骨子里的狠辣发挥得淋漓尽致,变得六亲不认,传令兵领命下去,过不多时,一阵铺天盖地的雕翎箭砸向右翼,立刻升腾起一阵血雾,刚刚冲上城垣的几十名袁军纷纷惨叫着滚落,攻势稍被遏制,可过不多时,又有数倍手持藤盾的袁军扑了上来,把赶来填补缺口的曹军步兵彻底淹没。 这样小小的变化在战场的每一处都不断发生,双方的将军、裨将、校尉、曲长、屯长乃至最底层的普通兵卒,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拼着命,希望凭借自己的睿智或勇武对战局造成一点点影响,只要这些影响积少成多,就能逐渐积累成胜势,可在此时的战场,孙武和韩信究竟会向谁招手,恐怕没人能说得准。 “盘口混乱,庄闲不分,好一场混乱的赌局!”荀攸站在夏侯渊的身旁,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漆黑的眸子尽显睿智,不知是看着张绣,还是在看着战场。 “公达先生,这里太危险了,你在上下去吧!”夏侯渊头也不动一下,荀攸没挪动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感叹:“日出而战,如今已经接近午时,可知敌军主将是谁?” “淳于琼!”夏侯渊吐出袁军的主将,说完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扭头看向荀攸:“公达先生什么意思?” 荀攸说:“袁军与我军对峙这么久,为何今日却突然不要命似的狂攻,按说彼攻我守,他们这么打,损失远比我们更大,可对方却一点没有退兵的意思,从日出打到现在,今日此战,有点蹊跷,看来袁绍要动真格的了!” 夏侯渊闻言默然,双手搁再望楼的护栏上,身体前俯,荀攸的疑惑,其实他心里也一直在琢磨,今天袁绍军的攻势明显不同以往,不光集结了大批北地各族的私兵和一些亡命游侠,就连精锐的中军大戟士与先登士都拉了上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夏侯渊的营地位于乌巢防线的核心地带,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如今手中兵力捉襟见肘,几乎连亲兵都派出去了。 “报,启禀将军,乐进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于禁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夏侯惇将军退出乌巢!” “……” 夏侯渊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袁军的攻击还是稍嫌不足,按兵法正论,若要击破官渡这种连营防线,应当是集结优势兵力攻敌一点,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袁军是全线出击,每一个营盘都遭受了强攻,这么打虽然声势浩大,可实际效果却值得怀疑,明明用利剑一刺即破的口袋,为何淳于琼改用巴掌去拍,而且曹军的主将几乎都已经撤退,他们并不是打不过,可为什么要撤退,夏侯渊想不明白。 荀攸听完各军的动向,当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奉先要反戈一击了么?” 此时退军,肯定是阳武,曹操之所以没有叫人前来传令,恐怕是不让夏侯渊撤军,想到这里,荀攸冲着夏侯渊笑道:“妙才,退军!” “退到那里?” “陈留!”荀攸轻描淡写的说。 夏侯渊又不明白了:“先生,丞相他们退向阳武,为什么我们要退到陈留?” 荀攸说:“将军用兵善于千里奔袭,主公他们去阳武与袁绍决战,而你的任务却在乌巢,撤吧,以后你会明白的,官渡之战,始于白马,终于乌巢!”(。) ------------ 第三百九十二章 刺客入营 “恶来,给我把霹雳车拉上来!” 曹操矗立在望楼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整条官渡战线,一道道果断命令发布下去,身旁的典韦瓮声瓮气地吼了一声,小型坦克般大小的身躯纵身一跃,稳稳地踏在了地上,随后便朝着身后的营房跑去。 ..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搭在栏栅上,呼吸开始变得异常急促,他前日刚刚退出乌巢,袁绍后脚就尾随而至,双方在阳武一带遭遇,因为有典韦修筑的防线,才使得曹军没有被袁军的铁甲洪流淹没,他们凭借拒马深堑,与袁军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攻坚战,沟里已经填满了双方士卒的尸体,曹操将手攥成拳头,目光希冀的巢的方向。 这时几声呼啸从头顶飞过,望楼里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那是霹雳车发射的声音,这些大家伙可以把几十斤的大石跑出去很远,是遏制敌人进攻最好的手段,经过一上午的拉锯战,这些霹雳车已经毁了一半,只有一半还在运作,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是袁绍军在进攻途上的噩梦。 “奉孝,为什么袁绍如此疯狂,不管是在乌巢或者是阳武,他的进攻都像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曹操头也不回的询问。 “袁绍着法子虽然粗暴,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比心眼,他当然比不过我们,所以,他就直截了当地拼消耗,这样一来什么计谋都没用处了,有句话叫: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徒然的,反正河北兵多将广,如今我军被死死吸在阵地,动弹不得,只要袁绍愿意承受损失。不放松进攻,最终先撑不住的还是我们。” 曹操扭头嘉:“所有你才叫典韦挖了五道防线?” 郭嘉眼睛笑成了月牙形:“不错,不过现在道似乎不够用,还得在挖五道,争取能在五日后完成,因为先前挖的五道防线最多能支持五天!” 曹操面色阴沉地点点头,这些道理他也明白。他转过头去,目光注视着郭嘉。他忽然很好奇,不知道这个自己最信任的谋士该如何应对。 郭嘉毫不畏惧地与曹操对视,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响,沉默最终被典韦的喜悦声打破:“主公,袁军退了!” 曹操拽回目光,将视线移到整条防线上,袁军终于在霹雳车的一阵狂轰乱炸之下,留下了一片残缺不全的尸体像潮水一样退出了城垣,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驻扎在防线的十里外埋锅造饭,偃旗息鼓,等吃饱喝足后继续进攻,丝毫不给曹操喘息的机会。 “退,还是守?”曹操扭头询问郭嘉。 郭嘉抚摸着胡髯,月牙形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睿智的眸子不断转动。左右横扫整条防线,只见此时的防线已经被双方士卒刀枪斧凿,破烂得不成样子,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鸡肋,郭嘉放下抚摸胡髯的手,斩钉截铁的说:“撤回第二道防线!” 曹操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手中令旗一挥:“撤退!” 随着曹操的命令被传令兵散播下去,所有的曹军先是同时楼上的曹操,随后各自开始收拾刀剑弓镞,徐徐退出阳武的第一道防线,在第二道防线驻扎,他们弓箭上弦,刀剑出鞘。准备随时迎战。 曹操将战场上的指挥权交给郭嘉后,打着哈欠进入到了中军大帐,相比起一线曹军在战场上的艰苦,曹军的中军尚算平静,这里位于官渡防线后两里的一处丘陵上,外围依势共有三重围障,皆是粗木大钉,把中军大帐围在正中,前线战况吃紧,这里的卫戍部队也被抽掉了许多,所以比定是要冷清不少,唯有营盘之间的通道有信使络绎不绝,将前线的每一点动态都及时汇报过来。 当太阳移到天顶之时,通道上的信使终于变少了,这说明前线的局势趋于稳定,即使未见胜利,失少已经不再恶化,中军营内的卫兵们情绪也稍微放松了些,开始议论纷纷。 “嗨,老哥,你们说这回咋就安静下了呢?”喊杀声从日出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此时忽然变得异常的安静,这样的气氛有点诡谲,促使一名在中营外围辕门年轻卫兵对自己的同伴说道,他的同伴是个老兵,像是一条风烛残年的老狼,听了同伴的话,老兵哈哈一笑:“前头打了一上午的仗,就是铁人也熬不住,中午太热,两边都得歇歇,等太阳过了正顶,双方又要开始厮杀了!” 老兵的话音刚落,忽然前方就传来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年轻卫兵伸长脖子望去,只见泥泞的路上,一队队士兵正推着一车一车的尸体从前线撤回大营,从他们的身旁缓缓行过,卫兵认出了为首的那个健硕的男子,正是他们虎卫营的两个校尉之一的虎痴许褚,许褚的身后都是一些带着伤的曹军精锐,各个一身杀气,衣衫不整,还有不少是他们的熟人。 年轻卫兵庆幸地辆辆擦肩而过的板车,用手指着板车上用草席盖着的曹军,扭头对着老兵轻声说道:“幸亏我是负责守卫中军,不然肯定活不下来......” 老兵深有感触:“我投军二十几年了,从山匪到黄巾军,再到今日的虎卫营,当初一起的兄弟,如今十不存一,记得那年和吕布在虎牢关打,可比现在惨烈多了,不管你带上去几个什伍,一下功夫就全没了,两边的兵死得比流水还快......”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他的面相很陌生,铠甲上沾满了泥土,右臂上还有一大片血迹,此人的诡异装扮引起了这一老一少的注意,年轻卫兵举起手中的长矛,同时警惕地喊道:“什么人?” 那士兵勉强抬起右臂,抱拳道:“我是从前线换下来替岗的!” 曹军在前线吃紧,经常会把后方驻守的精兵抽调上去,把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人替回来,年轻卫兵很显然不太喜欢他的回答,因为他来替岗,就意味着自己将要上到战场上,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他还是将手中的长矛放下,一脸愤恨的来替岗的士兵,老兵上下打量了这名替岗的士兵一番,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士兵苦笑道:“前线的仗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全他娘的乱了,哪里吃紧,将军就往哪里塞人,根本不管你是哪一什哪一曲,塞来塞去,如今编制全乱了,我本是夏侯渊将军的人,打着打着就找不到伍长了,反而来到了这里。” 老兵点点头,同情地眼他的右臂:“你伤到筋骨没有?还拿动兵器吗?” 士兵道:“不妨事!” 老兵又问他现在前头打得怎么样,士兵说不太乐观,袁军的部队大庞大了,经常一次冲锋就投入数倍于己的兵力,曹军如今凭借地利勉强抵挡,时间久了真不好说,三人都是一阵感叹,年轻卫兵羡慕的一切,心中顿时一阵痛楚,等一会他就要上前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老兵将手中的长矛递给年轻的卫兵,愁眉苦脸的说:“你给我,我去一下茅房!” 说完后也不等同伴同意,一把将长矛塞进同伴的怀里,随后急冲冲的朝着林中跑去,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老兵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正前方,在他的身旁还跟着虎痴许褚。 老兵和许褚来到辕门前,他指着那名受伤的曹军说道:“许褚将军,就是他,他就是奸细!” 那曹军闻言,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杀意,虽然是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从军多年的许褚感觉到了,许褚大步走到他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询问道:“你是虎卫营的?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曹军回答:“我是夏侯将军的部下,因为刚刚被打散了,所以才来到这里。” 许褚点点头:“那我夏侯将军?” “夏侯渊!” 许褚哈哈大笑,突然笑声又戛然而止,他虎目圆瞪,指着曹军说:“那我便告诉你,夏侯渊将军根本不在这里,你到底是何人?” 年轻士兵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不对,他想要挪动了几下,想要远离这个刚刚才来的同袍,可是还没等他动,就有一柄冰凉的匕首从他咽喉轻快划过,卫兵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身躯扑到在地,眼神中写满了绝望。 这一幕来得实在太快,当许褚反应过来的时候,卫兵已经被曹军割喉,当下不禁勃然大怒,抽刀便砍:“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我的人,简直不想活了!” 随着几声怒吼,那名曹军就被许褚一刀劈翻在地,许褚收刀入鞘,可伶的在地上的卫兵,喃喃道:“你死的不冤,至少让我知道了他不是奸细,而是来刺杀丞相的刺客!”,许褚说完,便急忙跑回中军大帐。(。) dd id=foottips/dddd class="tags"btags:/b /dd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南阳许攸 许褚斩杀刺客后,便急冲冲的跑回中军大帐,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名曲长气急败坏地把麾下所有人都赶出了中军营外,命令他们去加强戒备,自己却留在了外围和中围之间,用手一掰,竟然把栏栅上虚钉木板掰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 一位工匠拿起一把刚才修复的强弓,粗粝的大手在刚刚绞紧的弓弦上来回拨弄,感觉差不多可以再次使用后,他便将强弓负在背上,漫不经心的的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一名曹军士兵放下手中草叉,离开中军营地旁的草场,在他身后的草料垛里,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 一名书吏掀开帐幕,手里抓着几根计算得算筹,脸上挂着一幅熬夜工作的疲惫神色,他回头朝敞篷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将帘子放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帐篷,没有通知任何同僚。 一名民夫从两辆马车之间爬起来,拍了拍头上的杂草,朝着中军大帐缓缓走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 在七个不同的营帐内,七名曹军士卒似乎同时从梦中惊醒,他们慢条斯理的披盔挂甲,神情淡漠的拿起落兵台上的武器,面无表情地离开营帐,他们的举动表面上是彼此独立,可如果有一双眼睛可以俯瞰整个中军大营的话,就会发现,十多个人的前进路线连贯成了一枚锋利的钉子,狠狠地刺入了原本坚如磐石的中军大营外围。 曹操负手站在山腰上,目光凛冽的注视着那些缓缓靠近中军大帐的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整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须臾,他对着身旁的一个瘦小汉子说道:“史阿,他们你认识吗?” 史阿说:“认识,是王师收的门外弟子!” 曹操点点头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将视线移到整个中军大营,刺客群不断深入围障。沿途不断有曹军的岗哨在警觉前就被拔出,这些人既安静又狠辣,总是悄无声息之间施以杀手,手法干净利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刺客就深入到了第二重围障,曲长已经在这里开辟了一条狭窄的小通道,其他十一个人从这通道鱼贯而入,等第十二个人齐聚。 他们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同时从怀里掏出颜色一模一样的药丸,简单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继续前进,一直到这时候,卫兵们才意识到有一支敌意对于已经渗透到中枢。 杀手们正要冲杀进辕门,忽然间,四面响起一阵催天塌地的鼓声,伴随着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有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卒从各个营帐内涌了出来。他们迅速地将这十几个刺客围城了一个圆圈,刀剑皆已出鞘,弓弩早已利箭上弦,许褚大手挥,喝令格杀勿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镞就朝着这些刺客们铺天盖地倾洒而下,伴随着一片血雾炸开,那些刺客不到呼吸之间就被乱箭扎成蚂蜂窝。 曹操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史阿:“就这样完了?当真是无趣。也不知道袁绍在那里找的这些人!” 说完便负手离开了山腰,在典韦的护卫下,闲情逸致地漫步走向中军大帐,曹操走到一半。扭头看了看还矗立在原地的史阿:“史阿,明日你就去许都教我的儿子们练剑!” 史阿一怔,拱手应诺一声:“是,丞相!” 入夜以后,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残酷战事终于结束了,双方像是两匹筋疲力尽的野兽。无可奈何地退回到自己的巢穴,舔舐伤口,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血腥味,许多没来得及收敛的尸体还横在军营外,密密麻麻的席子摆满了整个旷野,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里奔跑,它仿佛锐利的刀剑,在黑暗的天空中挥舞尖叫,可是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士兵发出来的惨呼,更让人觉得那声音仿佛是厉鬼还尖叫,听得巡逻的士兵头皮发炸,汗毛倒竖。 中军大帐,烛影摇曳,捉摸不定的幽光显得特别晦暗不明,虽然如此,曹操依然捧着一件竹简在孜孜不倦地读着,郭嘉献给他的那名妇人正在为其用热水暖脚,就在这时,帐外忽然响起一阵铠甲抖动的嗖嗖声,曹操抬头看去,只见许褚高大的身影已经掀帐而入,他先是不悦地看了一眼妇人,随后拱手禀报:“启禀主公,外面有一位来客,自称是主公旧友许攸,请求拜见主公!” 曹操放下竹简,眼睑横向许褚:“许攸,是袁绍帐下的许攸吗?” “在下不知,那人只说,主公应该记得当年偷鸡宰鹅之事!”许褚一脸不快的说。 曹操听完,急忙一把将竹简扔在榻上,光着脚健步出帐, “穿鞋啊,主公!”许褚说。 “丞相,丞相!”妇人说。 曹操目视前方,踩着地板咄咄咄地走出大帐,脚踏地板的声音在深夜显得特别的清脆,引得周围的将士无比侧目,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许攸双手合一,将手掌藏在衣袂之中,他的鼻子和耳朵被冻得通红,每一次呼吸都能呵出一口白气,他独自矗立在寒风中,目光希冀地注视着曹操的大帐,忽然,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中军帐内传出:“许攸” 许攸定睛一看,只见曹操身着淡红色中衣,光着脚底板,正在向他大步走来,曹操的身后还跟着提着一双鞋子的妇人和他的亲卫校尉许褚,他们口中不停的念叨:穿鞋啊丞相、丞相穿上鞋子等话语。 许攸双眼通红,急忙上前拱手作揖:“南阳故人许攸,叩见孟德公!” 曹操佝偻着身躯,他上下打量了许攸一番,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就连的他胡髯也都跟着笑了:“真的是你呀!” 随后快速地走下阶梯,光着脚踩在了硌脚的砾石上,他走到许攸跟前,双手握着许攸冰冷的手,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许攸脸上挂着落寞之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袁绍不能相容,我若再不来投,恐性命难保啊!”。许攸说完,急忙用眼睛擦了擦眼睛的眼泪,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哈哈~~~”曹操笑得极为和煦,摇着许攸的手臂:“真是天上掉下一座金山呀!” “哎呀。惭愧”许攸急忙谦逊的说, 曹操摇摇头,脸上挂着肃然,语重心长的说:“我得兄台相助,大事可成。受我一拜”,曹操说完,急忙跪在地上,就是要拜一拜许攸。 “哎哟哎哟”曹操这一下惊得许攸急忙健步上前,伸手将曹操扶起,口中连呼不敢。 许攸将曹操扶起来后,上下打量了曹操一番,泫然欲泣的说:“孟德兄,高义呀,忘履相迎。着实令在下受宠若惊啊!” 曹操的笑容一成不变:“见到你许攸,我岂能不得意忘形嘛,走走走,进去说话!” 说完便拉着许攸一起进入了中军大帐,入帐后,曹操和许攸席地而坐,妇人急忙端来一斛已经沏开了的温酒放在桌案上,随后便缓缓退入大帐,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存在,什么时候该消失。这就是她能一直活到现在的乱世准则。 曹操先是和许攸把盏了一杯,随后便将酒爵放在桌案上,目光注视着许攸,笑道:“说说吧。为何来投我!” 许攸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我曾给袁绍献一计,让他集结四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十万人马佯攻你大营,另一路集三十万精兵径取许昌。我告诉袁绍,无论这两路人马无路那一路成功,你曹孟德必将大败。” 曹操注视着许攸:“袁绍果真如此用兵,我必亡!” 许攸眉毛微微上扬,长吁短叹:“唉,可惜啊,忠言逆耳,庸主非但不听,反而要寄下我这颗项上的头颅,留作它日问罪。” 曹操笑呵呵的说:“良臣事庸主,真乃人生莫大的痛苦,如此妙计,袁绍怎会弃之不用?” 许攸双手一摊:“袁绍他认为你诡计多端,呵,你连堂堂的大汉天子都能用来行骗,岂不会设下伏兵,诱使我们去偷袭。” 曹操笑了几声,用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世人都说我多疑,看来还有人比我更多疑。” 许攸低着的头颅慢慢抬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说:“孟德啊,你已经把他们吓怕了,恕许攸直言,其实你曹孟德远没有那么强大,可恰恰,就是那些庸人心目中对你的恐惧,不仅助长而且成就了你的强大,所以我许攸来了,如蒙不弃,从今往后,许攸愿效犬马之劳!” 曹操说:“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这天底下,只有我曹操才能配得上你的满腹才华!” 许攸眉毛一挑,郑重其事的说:“孟德,容我问你一事,还望你如实相告。” “你我现在是同舟共济,我们是荣辱与共的兄弟,我有任何事情都不会瞒你的!” “好,孟德兄,你军中的粮草,尚可支撑多少十日?”许攸问道。 “兄台真是高人,一语就击中了我的痛处,我此次出征,原本带了百日军粮,不料耗损巨大,现在只有五十日的粮草!” 许攸闻言,摇头哼哼了几句:“未必吧” “唉!我跟旁人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还有一个月的!”曹操抿了抿嘴,伸出一根手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许攸嘴上挂着讥讽的笑容,低叹一声:“哎,可悲啊,我许攸冒死前来,诚信相投,原以为是弃暗投明,可孟德兄……”许攸有点失望的摇摇头:“一点都不相信我呀!” 曹操和许攸同时轻笑,他有点尴尬的说:“兵法云,兵不厌诈,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免得乱了我的军心。” 许攸手捻胡髯,喉咙轻笑了几声,就好像雄鸡即将打鸣,在咽喉里酝酿的声音一样,他目光注视着曹操,等待着曹操的下文。 曹操左右看了一番,两只食指架在一起,拼凑成“十”字的模样,信誓旦旦的说:“我目前还有十日的粮草!” “曹孟德啊曹孟德,那怪世人说你是奸雄。” 曹操舔了舔嘴唇,等待着许攸的下文,那边厢只听许攸摇头笑道:“看来,他们都太低俗了,根本就不了解你,我认为你是奸雄的祖宗,古今无双,空前绝后,曹孟德,你根本没有十日之粮,我只是问你军中有多少粮食,可你前前后后总共给我撒了三次谎!” 曹操有点无奈,伸出了五根手指:“好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现在只剩下五日的粮草,我正在为此时焦虑着呢!” 许攸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曹孟德,你连隔日之粮都没有了,你军中已经断粮,从明天开始,你和你的军士将杀马充饥。” 曹操的笑脸顿时一沉,目光诡谲得盯着许攸,许攸毫不畏惧,迎面注视着曹操,就在屋内的空气就要凝固的时候,许攸轻笑一声:“孟德,许攸此来没带礼物,我就送你百万石粮草!”(。) ------------ 第三百九十四章 奇袭乌巢 残月如勾,朦胧的月光早已完全被乌云遮蔽,一片裹尸布般的阴森雾霭笼罩在湿地之上,好似幽冥世界入寇的薄纱门帐,夏侯渊伸出手臂在眼前慢慢挥起,动作轻柔,好似要把这层门帘掀开来,看看幽冥府邸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们一路从陈留驰骋回乌巢,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夏侯渊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住,他瞪大了眼睛,拼命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可眸子所及只有深沉如墨的夜色,在夏侯渊的四周,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马,偶尔能听到甲胄铿锵的撞击声和马蹄声,还有低声的叹息,他徒劳地眺望了一阵,回过头着急地问道:“公达先生,弄好了没有?” 他身旁的荀攸扬了扬手中的火折子:“弄好了” 夏侯渊、荀攸身旁的地面,两名曹军士兵刚刚点起了一堆小伙,四面用木盾遮挡,这样可以确保不会被人从远处发现,夏侯渊迅速蹲下身子,就着火光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抿着嘴唇认真审视,还不时用手指比量一下,荀攸不时的说几句话,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微弱的火光吧两个人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 对于一支潜行奇袭的军队来说,在一个无月的晚上夜半行军是最危险的经历,在一片不辨方向又无法举火的黑暗中,他们随时面临着迷路,夏侯渊此时身处的位置,是官渡与乌巢之间的一条小路,说是小路,其实只不过是星期罗布的湿地沼泽与密林山坳之间的一段模糊缝隙,早在曹军还没有退出乌巢之前,曹军的细作已经开始在这条小路上进行标记,可这个工作还未完成,夏侯渊就接到了奇袭乌巢的命令,标记从当初曹营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这里,即宣告中断,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他自己的直觉、经验以及运气。 夏侯渊终于大概有了个判断,他收起地图,用脚踩灭火堆,下达了行军的命令:“诸军集合。准备开拔!” 随着夏侯渊一声令下,林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几声坐骑的嘶鸣,这让夏侯渊有点紧张,如果附近有敌人的斥候游骑。恐怕现在已经暴露了,明明叫他们叼草衔枚,可总有人执行不到位,夏侯渊善于千里奔袭战术,这种战术往往就会打得敌军措手不及,当年徐州之战就是因为夏侯渊的这种战术,才将刘备和陶谦打得溃不成军,所谓奔袭,就是在敌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神兵天降,突袭敌营。斩杀敌将,从而获得胜利的果实,所以夏侯渊一直很在意部曲的令行禁止。 “这里距离乌巢还有点距离,袁军应该不会设有斥候。”荀攸宽慰夏侯渊。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跟随他来的不是青州旧部,他的旧部有一半已经拉倒了阳武一线的战场上,现在他统帅的这支兵马是丹阳兵,是曹操夺得徐州后从丹阳郡挑选出来精壮之士,虽然是精壮之士。但他们还算是新兵,所以对他的命令有些迟缓,跟青州军令行禁止的风格相差甚远。 对于自己被突然调离前线以及驻守陈留的事,夏侯渊开始时并不是太明白。他不知道曹操让他退守陈留是什么目的,荀攸也没有明确说明,这件事一直让他烦闷不已,但当他接到曹操送来的一份密令之后,心中彻底的释然了,这封来自曹操本人手书的命令很简单。他让夏侯渊率领这支部队,沿着一条指定的小路离开官渡前线,进袭乌巢,彻底烧毁袁军辎重粮草。 这是一个及其大胆的举措,袁曹对峙了这么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操已呈不支,这次偷袭乌巢的策略,将是曹操的一次豪赌,势必要最可靠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在曹营当中,最让曹操放心的人无非就是夏侯兄弟以及曹氏的一些将领,而在这些将领中,只有夏侯渊才有奇袭的这种本领,所以曹操没有选择别人,直接选中夏侯渊,这是一种何其深厚的信赖,要知道,奔袭乌巢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任务,但也代表了不世奇功。 于是夏侯渊当机立断,带着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整军中去,不过他还没整完,出击的命令就下来了,夏侯渊只得带着这支还未完全训练好的丹阳兵,换上袁军的旗号和衣装悄然开拔,一路上昼伏夜出,不到一日就赶到了乌巢泽。 “刚接到探子来报,乌巢城的守军只有两千人,守将是淳于琼。”荀攸与夏侯渊并驾齐驱,悄声说道。 “淳于琼啊……西园八校尉的那个淳于琼”夏侯渊一愣。 “没错,那是个恣意妄为的老家伙,连袁绍都对他无可奈何,派他来守乌巢,恐怕是嫌他在前线添乱!”荀攸和淳于琼算是老相识了,当年他在冀州为官,就和淳于琼打过不少交道,知道淳于琼的为人。 “这对于我们来说,算是好消息么?” “咱们夜袭乌巢,与其碰到胆小怕事,一有风吹草动就四门紧闭的庸将,不如拼一拼这种不守规矩的大将、”荀攸说道这里,发出轻笑:“丞相的这场豪赌,恐怕不下八成!” ......... “来,吕将军,咱们共饮一杯!”淳于琼扬起酒爵,朝着他对面的一个将领说道,吕旷也抬起桌案上的酒爵和淳于琼碰了一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两个人此时正跪坐在乌巢城的府衙内,堂前摆满了珍馐美酒,乳//白色的拉住把里面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当年老夫在西园做校尉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乃是天子近臣,如今却被安排在这鸟乌巢,不让我去前线,真是气煞我也!”淳于琼一杯温侯下肚,顿时满脸通红,不满的将酒爵砸在桌案上,高声吼道。 吕旷勉强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淳于琼的为人众所周知,要不是袁绍把他调过来,谁愿意和这心高气傲的老家伙共事,那是自找不自在。 淳于琼没有注意到吕旷的心绪,自顾絮絮叨叨说道:“这个西园八校尉啊,你是不知道,当初灵帝陛下为了制衡何进擅权,把小黄门蹇硕扶上上军校尉,带着袁绍、曹操我还有其他几个人偷偷在西园练兵,那时候大家伙儿一腔热血,都打算报效朝廷,干得那叫一个火热朝天”说到这里,淳于琼身体探前,神秘兮兮地说:“看看如今,两个校尉大打出手,将天子囚在许都,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奇妙,还有那个袁术,居然还敢称帝,想想我都觉得;脸红!” “将军,您喝醉了,无论是谁坐这江山,咱们做将士的只管杀敌便是,将军不应该心存不满!”吕旷无奈的摇摇头,这淳于琼不算太难相处,只是有点编排人而已,总把当年的事情挂在嘴边,一次还好,听多了叫人好不烦躁、 “不满?哈哈哈哈,将军你错了,我高兴得很!”淳于琼大笑起来:“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喜欢乱,世道越乱,越合我的胃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看到吕旷没有猜测得一声,便挠了挠自己冻得有点通红的鼻子,自顾说道:“因为天道有常,所有的事情都能预测到,实在太无趣了,只有当天下紊乱,谁也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才会诞生出无限的可能性,光是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吕旷哑口无言,居然有这样的变态存在,他开始明白了,袁绍派淳于琼来守乌巢,就是怕淳于琼在战场上捣乱,把这么一个无法预测的家伙放入战场,那才是真的是个大大的变数,而在乌巢,只要他待在城里就够了。 仿佛为吕旷的心思做注解,淳于琼又继续说:“用不了多久,乌巢就会再次变成两军相争之地,我主动请缨来守乌巢,就是为了置身这场大战的中心漩涡,亲眼见证,这是何等快意之事!”说完他又吞了一杯酒,脸上开始有酒意涌现。 吕旷忍不住皱起眉头:“将军,咱们还是不要喝了吧,如今敌军来袭,如之奈何?” 淳于琼打了个酒嗝,眼神开始有点朦胧:“放心,曹军已经撤出乌巢,此刻正在数百里之外的阳武和袁绍鏖战,如何来袭?而且斥候都已经散布出去,如果有敌军从阳武那边行军过来……”淳于琼又打了一个酒嗝,用中指和食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淳于琼把身子后仰,又斟满了一杯酒,这次他也不敬吕旷,自己一口喝光。 “将军,那末将前去查看一下防务,告辞”吕旷说完,起身离开府衙,淳于琼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自酌自饮,连头都懒得抬。 吕旷走在乌巢城中,道路两旁到处都堆放着粮草与辎重,乌巢与其说是座城池,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号的土围子,除了四面夯土高墙以外,基本没四面防御工事,从河北转运过来的大量补给都杂乱堆积在这里,彼此之间也没有挖掘放火壕沟,万一有人潜入城中投入火把很容易烧成一片。(。) ------------ 第三百九十五章 乌巢假城 吕旷走到乌巢西侧城墙的底端停住了脚步,接下来吕旷沿着凿出来的台阶一步步攀上城墙顶端,来到一处向外凸出的拐角边缘,这里只插着一面角旗,有气无力地耸拉在旗杆上,丝毫不为夜风所动,吕旷走过去,扶住旗杆,身子朝外探出,极力让身子融入黑暗,就在这时,乌巢外围的夜色之中,突然想起一声夜枭啼哭,吕旷收回探出去的身躯,抬头望去,表情惊悚,这夜枭的啼声不大,但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是格外清脆。 夏侯渊握紧了缰绳,表情僵硬,只有胯下的战马能感觉到主人的双腿在微微颤抖,在他的面前是一支三十余人的袁家部曲,为首的曲长正一脸狐疑地盯着夏侯渊和他身后的军队。 他们刚走出湿地,就迎头撞上了这支袁军部曲,好在奇袭部队事先已经换上了袁军的服饰,不至于立刻被识破,但这次意外遭遇还是让包括夏侯渊在内的士兵紧张万分,以他们的战斗力,消灭这三十多人不成问题,问题是,只要有一个人及时发出警告,整个奇袭计划就会告吹。 夏侯渊正在心里盘算该如何蒙混过关,荀攸忽然压低嗓音说了一句:“交给我吧!”然后驱马向前,朗声说道:“你们是哪部哪曲的,为何深夜在此,如果再不说明,某就以曹军奸细论处!” 荀彧反客为主,率先喝问这支部队是属于哪位袁将,那曲长也没料到对方先发制人,先是一愣,随即抱拳道:“我们是吕旷将军麾下!” “你说你是吕旷将军麾下的?有何凭证,口令是什么?”荀攸严厉地问道。 曲长为难地摘下头盔:“末将刚从黎阳出发,还未入营交接口令!” 荀攸冷冷道:“没有口令,我怎么知道你忙是不是曹军细作?” 曲长一听大急:“我等确实不是,这里又吕旷将军的令牌!”说完他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块凭信,荀攸接过去,却不还给他:“吕旷将军在官渡前线鏖战。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如果换做平时,曲长可能会看出端倪,因为吕旷早在前几日就到达了乌巢,这伙人如果是乌巢守军。怎么会说吕旷在官渡前线,只是此时曲长那里还顾得上质疑荀攸,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家将军前日来乌巢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军令,让我们把黎阳的粮草运到官渡,所以这才来迟了。我们是连夜行军,没想到中途迷路了,将军明鉴,我们绝不是曹军的奸细,真的!” 荀攸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原来吕旷也在官渡,看来情报有差,还好这蠢货没有看出什么,而且他们也不是本地巡哨,而是迷路的游军。夏侯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佩服的看了荀攸一眼,这荀公达果然大才,先声夺人诈赌一搏,一下子就诈除了对方的底细,看来荀攸个郭嘉风格大不相同,前者是要看到一点机会,就会打着胆子去做,比起疾病缠身的郭嘉更具魄力。 荀攸又跟着那个队长交谈了几句,以“军情为明”为名。强波他们跟随自己行动,那名曲长乐得有人认识方向把他带出去,不虞有诈,就答应下来。于是,这三十几个人被编入了队伍的前列,一起行动,至于吕旷的令牌,则被荀攸拿在手里,没有归还。 这支袁曹混杂的部队在沿途先后碰到两次斥候。荀攸拿出令牌,顺利蒙混过关,斥候以为他们都是吕旷的麾下,而且他们身后还压着十车粮草,因此不疑有它,而那曲长还以为荀攸是为了给他证实身份,大为感激,这支意外闯入的袁家反而成了奇袭部队的护身符,一路平安无事地突破了袁军外围巡哨圈,深入到腹地。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夏侯渊发现脚下的路变得平坦起来,恰好这时天上的云层变得单薄了一些,有微弱的月光透射下来,夏侯渊隐约看到远处一座高大的黑影,脚下的道路一直延伸过去,那里应该就是乌巢城了。” 乌巢城的城头繁星两三点,竖着许多火把,在黑暗中宛如灯塔一般,但火把根本不动,说明守军没有任何警觉,夏侯渊大为兴奋,最困难的间断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就是混入城内干掉所谓的守军,焚尽所有的粮草辎重,只要乌巢事定,袁绍落败就成定局。 夏侯渊刚发出命令,荀攸目光忽然一凛,把他要抬高的手又按了下去,夏侯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荀攸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然后把令牌扔给曲长:“前面就是乌巢了,你们可以进去歇息,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二位将军,不知二位将军如何称呼?”曲长满怀感激的询问。 “我们是淳于将军的家将,名字不值得一提,对了,乌巢的守备非常森严,你们是外来的又不知道口令,盘问起来会很麻烦,一会城头有人问起,你们就索性说是赶来送粮草的,也省得多费口舌,好早点歇息!” “好,好,好,多谢将军” 曲长揣好令牌,兴高采烈地呼喊自己的部下朝乌巢赶去,荀攸让夏侯渊尾随其后,但保持一定的距离,走到距离城墙还有四百步的地方,就不要靠近了,那是守军在黑暗中目视的最远距离,如果再向前就会被守军看见,办完这件事后,荀攸和夏侯渊寻了一处丘陵顶端,朝乌巢望去。 夏侯渊不明白荀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他为何不趁着那个袁军部曲进入城门的时候发起突袭,荀攸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住城门。 他们看到,那支袁军部曲走到城门口,仰头喊了几句话,突然之间,城头亮起无数灯笼,密密麻麻的弓弩手涌上城墙,对着城下的袁军开始疯狂地射箭放弩,那支袁军部曲猝不及防,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全灭,三十多具尸体被攒得犹如刺猬一般。很快城头的灯笼一举一落,一支精锐骑兵冲出来,围着城前的尸体转悠,显得有些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侯渊脸上挂着惊骇的面容,如果他们刚刚不明就里的冲上去,恐怕此刻倒在地上的尸体就不止三十几具了。 荀攸的脸阴沉到了极点“趁着灯火还在,妙才将军你仔细看看!” 夏侯渊瞪大了眼睛,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这根本不是城墙,而是由数十辆楼车并排组成,楼车的高度和城墙差不多,外面又披挂着漆成城砖颜色的牛皮布卷,虽然这个布置简陋至极,但乌巢本来就是极小的城池,加上夜里视野极差,偷袭者不抵近观察,只靠轮廓很难分别这两者的区别。 “别动!”看到夏侯渊想要下令拼个鱼死网破,荀攸急忙将他拉倒在地。别看荀攸平时有无缚鸡之力,一道关键时刻,臂力变得相当的惊人,夏侯渊雄壮的身躯一下子就被他拉翻在地。 就在此时,一支由弓兵和盾兵组成的袁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冲了过来,显然是为了伏击之用,他们估计是看到乌巢假成的灯光亮起,匆忙赶去设伏,荀攸咬了咬,连忙率领大军从丘陵里杀了出来。堪堪挡住他们的去路,荀攸在马上大喝:“口令,快快说来,否则格杀勿论!” 领头的校尉不疑有它。回答道:“四世,回令!“ “四公!”荀攸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了解袁绍,袁绍是一个高傲而自负的人,既然以四世为令,必然是以三公为号。但如今袁绍身为大将军,虽然不是三公,但大将军与骠骑将军位同三公,所以袁家如今变成了四世四公,如果一般人听闻此令,必定会回答三公,那必然是答错了。 领军校尉听了荀攸的回答后,不在迟疑,急忙率领士卒向着假城涌了上去,荀攸给夏侯渊使了一个颜色,夏侯渊顿时明了,大手一挥,率领奇袭部队跟在了刀盾兵的身后,一起涌向了乌巢假城。 “四世!”伏击部队刚刚临近城门,城楼上再次火把四起,一位军官指着城下的人喝道。 “四公!” 夏侯渊听到这个口令,佩服的看了一眼荀攸,他如今算是彻底的服气了,要不是荀攸,恐怕今日他们都要埋骨于此。 假城的事情在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告了一个段落,真相在吕旷赶来后被彻底查明,这伙袁军的确是他自己帐下的部曲,可如今却无故丧命于此,吕旷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在安排厚葬了这三十多名士卒后,他再次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当伏兵散去之后,荀攸扭头对着夏侯渊说:“跟着刚刚那名将领,他所走的方向就是真的乌巢!” 夏侯渊已经彻底的听从荀攸的命令,当下大手一挥,静悄悄地朝着西北方走去,荀攸和夏侯渊并绺而行,他问道:“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荀攸解释:“乌巢城中屯粮极多,过往车马一定频率,道路应该被压得十分平整,而那条大路虽然平整,但一路上坑洼凹凸之处实在太多,像是匆忙急就而成的新路!” 夏侯渊并非庸才,听了荀攸这么一分析,立即豁然开朗,许攸继续道:“无论是这条路,还是那座可笑的楼车假城,放在白天是破绽百出,只对夜晚行军的人,所以这里白天一定是没有楼车的!” 夏侯渊点点头,继续询问:“那先生如何知道他们的口令?” 荀攸叹息一声:“我了解袁绍,袁家四世三公,这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身份,如今他官居大将军,位同三公,他如何不炫耀一下?” 夏侯渊佩服的看着荀攸,崇拜之情无以加复,一路无话,大军疾驰了一个时辰后,一座土墙围城的城池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城墙上站满了袁军的士兵,精神抖擞,铠甲鲜明,夏侯渊脸上一喜:“准备!” “等一下!”荀攸连忙阻止。(。) ------------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奇袭阳武 数百条木船在夜幕下的乌巢大泽飞快的前进着,船底无声地割开水面,分出两道浪花,像是锋利匕首在裁剪布匹,这些木船没有船帆,全靠士卒用木浆划水,虽然如此,但船依然在说水中走得飞快,就像游弋在湖泊沼泽的水蛇,轻灵迅速,在数百条船只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曹军士兵,吃水很深,在远处,一个不起眼的火点正在岸边缓缓移动,就像深夜中的一缕鬼火,阴森而恐怖,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缕火点如同夜空中的北斗一样越来越醒目,指引着人们前进的方向。 “主公,我们已经接近乌巢了,”许褚向身后的人抱拳,他全身披着沉重的黑甲,从远处看去,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熊罴。 “妙才那边有消息了么?”曹操的声音有点醇厚,又带着一点疲惫。 “没有,但有公达先生在,主公就不必担心了!”许褚一手执着剑柄,一手拄着大刀,雄壮的身躯矗立在船头,目光注视着前方越来越近黑色城墙轮廓,一阵河风沿河岸袭来,扯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说不出的英武挺拔。 “按计划进行”曹操手抚摸着短髯,目光幽暗得像是一口水井。 许褚肃然道:“末将明白!” 整个船队在乌巢大泽纵横交错的水道里小小转了个弯,朝着岸边飞驰而去,如果是青天白日的话,那么岸边的人就会看到,每一条船的船头都站着一名乌巢水贼,他们不是发出指示,让船只避开过浅的说道或者暗礁,以最高最快的效率接近目的地。 船队很快抵达了大泽的某一处岸边,曹军士兵争先恐后地跳下船,在岸上迅速集结,这些队伍中,有许多在大泽贼穴里非常知名的面孔,有些人甚至还曾因为奋起杀敌而被袁绍嘉奖过。这股曹军从下船到整队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而且全程几乎没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有凛凛的杀气逐渐集结。 他们登录的岸边,距离乌巢城的北门只有几十步之遥。乌巢城背靠乌巢大泽,三面陆地都是严兵把守,只有靠着大泽的北面防守相对空虚,在这样一个漆黑无月的夜晚,乌巢城北面甚至连火把都没安防一把。所有人都觉得,曹军在大泽损失惨重,已经被吓破了胆,决不敢穿越杀机四伏的乌巢水面,而且乌巢北面还有乌巢贼把守,实在安全的紧。 这股曹军在许褚的指挥下飞快地跑到城墙下,拿出勾索朝上一抛,十几名腿脚麻利的虎卫攀住绳子朝上爬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顶端,他们猫着腰把勾索换成了绳梯。这种绳梯是曹操帐下的某一个隐秘部队专门发明的,学名叫做蜈蚣梯,至于这个隐秘部门叫什么,陈琳的讨贼檄文里又提过,叫做摸金校尉,闲话少说,蜈蚣梯刚刚落下,密密麻麻的曹军爬上了乌巢城的城墙,没过一会,北门居然就被这些先锋从里面推开了。 “备火。然后给我烧!”许褚发出命令,他身后的士兵纷纷从身上解下一根缠着白布的松脂树枝,松脂木遇火即燃,因此在大汉有不少山民靠着采集松脂养活了一家老小。曹军士卒点燃了松脂,开始是十几个火头,然后扩散到几十个、几百个,乌巢城和乌巢泽之间一下子被无数的火光充满。 “杀!”许褚大喝一声。 数千面士兵也随之大喝,连天空的云都为之颤抖了一下,曹军的奇袭部队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剑。恶狠狠地割向乌巢城的缺口,曹军沿着城门冲了进去,然后散开到每一条街道,一直到这个时候,守军才意识到乌巢城北突破了,他们惊慌的拿起武器,试图去阻挡,可羸弱的运粮兵又怎么可能是这些精锐的对手,散乱的抵抗几乎没有效果。 ......... 夏侯渊被荀攸拦住,当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公达,此时乌巢就在眼前,我们为何不动手!” 荀攸没有说话,而是让大军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听候他的命令,他们等了半个多时辰,忽然乌巢的北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奇袭的曹军扭头看去,只见乌巢城的北面火光四起,照得四周如同白昼,随着火光越来越大,荀攸他们的目视范围就越来越广,直到这个时候,夏侯渊这才看清乌巢城周围的情况,只见不远处乌巢城下,已经集结了不下五万大军,他们纷纷刀剑出鞘,弓箭上弦,只等着领军的将军一声令下,须臾,乌巢城城门大开,随着袁军主将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袁军涌进了乌巢城,喊杀着朝北面而去,声势浩大,气势雄张,杀气凛然。 “走,去阳武!”除了集结在城外的数万大军,荀攸又看到有袁军漫山遍野的冲进乌巢城,闪着火光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当下大手一挥,下令大军去阳武。 夏侯渊糊涂了:“公达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火光的跃动下,荀攸的表情显得很沉静,格外的诡秘:“袁绍的屯粮之地不在乌巢,而是在阳武,可乌巢在阳武西北,欲毁其粮道,要么从正面突破袁军数十万大军的防线,要么从西北方穿过重兵把守的乌巢,所以此次主公以自己为诱饵,而我们趁着乌巢伏兵进城围剿主公的时候,越过乌巢,奇袭阳武,我这样解释,不知道夏侯将军明不明白” 夏侯渊不可置信的看着荀攸:“你的意思是主公现在正在乌巢城中,而城外的数万伏兵正是前去伏击主公的?” 荀攸平静的说:“也可以这么说!” 夏侯渊退后了几步,嘴唇不争气地颤抖起来,他楞了半响,目光由先前的平静变成了狂暴,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咆哮道:“给我冲进城去,营救主公!” “不准去!”夏侯渊刚刚踏出几步,就被荀攸柔弱的身躯挡住,他们身后的曹军你看看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命令,荀攸从怀中掏出一块虎符,对着夏侯渊厉声喝道:“夏侯渊,丞相虎符在此,我命你率军奇袭阳武!”(。) ------------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田丰现身 乌巢的街道很狭窄,两侧的空地几乎都被辎重填满,许褚和护卫们成了一个圆阵,把中间披挂甲胄的主公保护起来,快速推进,直扑向府衙,开战前乌巢本为曹操所有,所以城内布置填满都非常的熟悉。 府衙是主将淳于琼的所在,是这次行动较为重要的目标,因为无论是生擒亦或者是斩杀,对乌巢守军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乌巢城并不是特别大,他们很快就抵达府衙门前,这座府邸和其他城郭的府衙不太一样,他是一座背靠高墙的石制建筑,分为三层,每一层建筑外围还有拱形围墙,与其说是个府衙,倒不如说是一个城中要塞,这是当年为了抵御乌巢水贼而修建的,因为不太好拆,所以曹操退军前并没有下令拆毁,其中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只有曹操和许褚知道,就连郭嘉都不知道。 许褚没有立刻冲进去,因为里面一定有袁军护卫据险抵抗,在还没有清剿干净之前,他可不想让曹操冒险进入,他正考虑如何分派人手时,忽然一名虎卫发出一声呐喊,虚火疑惑地朝另外一个方向看去,他看到,在火把和灯笼的映照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很快青烟转成黑夜,愈加浓烈,而方向正是他们烧毁粮道后撤退的方向。 “是谁在后面放火的?他娘的,想烧死主公吗?”许褚愤怒的咆哮着,指着身后的虎卫吼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疑惑,按照先前的计划,他们先是控制住淳于琼,然后再控制住整个乌巢守军,最后才是放火烧粮食,可是现在他们一件事都还没有办成,就有人开始放火烧粮,如果火势一旦蔓延开来。他们都将被烧死在这乌巢城中。 “是我” 一个浑厚而得意的声音从府衙上方传出,在场的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个身白色儒衫,头发用木簪别住。胡髯被修饰得极其漂亮的人站在了府衙的第三层高处,以手凭栏,用两只映着火光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如同一只挂在树上的夜枭,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今夜竟是格外血亮。 “你是田丰?”许褚仰头大叫。 “曹丞相都能在这里,我为何就不能在这里!”田丰回答完许褚的话,旋即将目光移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曹操,抚摸着胡髯笑道:“曹丞相何不出来一见” 曹操没有回答,田丰耸了耸肩,高抬起双手,语气有些感概:“你们跟乌巢贼们演了那么久的对手戏,牺牲那么多条性命,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大泽水路已经是险徒,不加防备。又在前线摆出与我们决战的样子,暗地里却偷渡乌巢泽,想要毁我粮道,用心良苦啊,用心良苦。” “吃我一戟”许褚拿起一把短戟,猛然投过去,田丰闪身避过,短戟砸在石栏上,溅起几块碎石,窸窸窣窣地散落在地上。 “曹丞相。你是不是觉得,乌巢已经是你们的天下,成功近在咫尺?”田丰的腔调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狂热。 曹操决定不去理他,指挥着虎卫专心攻打府衙。这家伙显然只是恰好在乌巢城里呆着,结果被曹军为了个正着,走投无路之下,才在这里装腔作势,等杀到三层把他揪下来,看这个狂士还能嚣张到那里去。田丰停顿片刻,把身体稍微前倾,把视线投向许褚的身后,那个全身披挂的中年人被虎卫团团围住,也仰望着府衙顶端,他腰间悬着一把华美长剑。 “丞相大人,难为你亲自造访乌巢。”田丰高声叫道,口气得意非凡:“过了今日,这天下都将变成我家主公的!” 随着他的话音一起,四周顿时有数十道黑烟扶摇直上,许褚面色大变,看来田丰是要把他和他们一起烧死在这乌巢城内,许褚不禁大骂:“我军如今遍布乌巢,你的主力远在别处,想把我困死在乌巢,简直是痴人说梦!” “痴人说梦?”他一挥手,身后一支鸣叫着的箭镞窜入云霄,很快四面八方传来山呼海啸的喊杀声,许褚等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别激动,那只是我事先埋伏在乌巢周围的伏兵而已”田丰得意道:“今日你们就是瓮中之鳖,任我捉拿!” “为了诱杀我,你不惜以乌巢数万将士与我陪葬,当真是大手笔,袁绍先是故意连输我两阵,目的就是为了今日吧?呵呵,你们主仆的苦肉之计真是使用得炉火纯青,天下所有人都被你们骗了。” 见到曹操终于说话了,田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要我家主公能夺得天下,死我一个田丰,死了数万人又如何,只要今日一过,我田丰之名将……”他说到一半,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样,跳动着火焰的瞳孔突然缩小,映照出那中年人摘下头盔以后露出的沧桑面孔。 “你不是曹操!”田丰的声音有些惊怒。 “没人说那是曹公,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许褚怀抱着双臂,一脸讥讽的看着田丰,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样,滑不可稽。 “杀了他们!”田丰大叫,枯枝般的手指一压,数不胜数的街道里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密密麻麻的袁军如同潮涌一般席卷而来,瞬间就和曹军的外围短兵交接,顿时间,兵器交击的铿锵声拔地而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文谦,你攻府衙,我守在府衙外,记住,密道在府衙西北角的一处石砖下,规格是三五之数那里,此刻恐怕城外的伏兵都已经入城,现在就看妙才的了。” 假扮曹操的人正是其帐下大将乐进,听到许褚的话,当下大手一招,率领数千人冲进了府衙,他们刚刚踏入院内,顿时就有如蝗似雨的箭镞从城墙上射下,虎卫中的盾兵立即健步上前,将乐进及其步卒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在此时,府衙的大门被一人一脚踢开,淳于琼手持大刀,身后跟着上千名袁军精锐,他浑浊不清的老眼已经变得极其锐利,看了一眼正在领头冲杀的乐进,当下大吼一声:“敌将休狂,可认得我淳于琼?” 乐进没有回答,默不作声的用大刀拨打着雕翎,他身边的一个铁塔虎卫一把从背上抽出两把断戟,向一只暴怒的人罴冲向淳于琼,同时短戟兜头砸向淳于琼:“管你是谁,吃我一戟”(。) ------------ 第三百九十八章 蒋济 淳于琼正要下令士卒围杀乐进以及那些冲进来曹军士卒,忽然间,从曹军里冲出一名体型彪悍的士卒,他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凶恶,就好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淳于琼又惊又惧,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的铁戟砸个正着,头上的兜头都被硬生生砸凹下去了半截,只见淳于琼的瞳孔顿时涣散,风烛残年的身躯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主将就这样被曹军一个小卒一戟砸死,袁军顿时便没了主心骨,在乐进和那名小卒的带领下,曹军犹如猛虎一般扑向那些府衙里冲出来的袁军,顿时杀得曹军连连后退,血流成河。 袁军大营,一匹战马飞快抵达了一处军营,这里距离官渡前线只有五里路,如果是白天的话,可以直接看到曹营的情况,所以戒备十分森严,战马先后被三道岗哨盘问,这才开进来,吕旷翻身下马,急匆匆地冲进大帐。 大帐里还点着十几根蜡烛,马延和张顗两个人正惶恐不安地跪坐在那里,对着一面牛皮地图发呆,乌巢的动静他们都注意到了,可袁绍那边却没有任何命令传过来,这是一件奇怪的事,他们隐隐猜到这大概是有什么重大图谋,可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人都是官渡前线的一线指挥官,他们的举动都将关系到整个战场的成败,所以当他们看到吕旷一脚他进来的时候,都异常的惊讶。 “轻两位将军尽快出兵进攻曹军大营!”吕旷一句客套话也没说, 马延和张顗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滑稽,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裨将在这里指手画脚了?更何况还是兖州人,那是颍川派的将领,吕旷没指望他们乖乖听话,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在下的建议,而是传达上头得命令!” “上头?有多上,从谁那里传达的。袁公吗?”张顗嗤笑伸出手:“调动兵马的符节又在那里?” 吕旷道:“没有那东西!” “那里还啰嗦个屁呀,赶紧滚蛋!”张顗拍着桌案呵斥道,他今天晚上一直情绪不好。 吕旷踌躇了几下,解释道:“如今曹军比元皓先生多算了一步。主力已经在攻打乌巢城”吕旷一拍胸膛:“末将险些被围在乌巢,幸亏心腹侍卫奋勇,这才能身在此地!” 张顗和马延听明白了,两个人微微露出笑意,原来吕旷被调到了乌巢。差点被曹军堵在城里,难怪一脸的狼狈,鼓动他们出兵。 “如此说来,曹军在乌巢的数量比我多咯,那好,某立刻拨兵一支,去救援乌巢、”张顗开口说道。 “二位将军,救援乌巢,然后呢?然后曹操退回官渡,继续旷日持久地对峙?”对于吕旷这个问题。张顗楞了一下,没想到怎么回答,吕旷举起右臂,一圈栽在了标着官渡的地图上:“二位将军,如今曹营空虚,你们何不发起总攻,进攻曹军官渡大营?如果成功,你们便是主公的第一功臣,若以后主公登上九五,那你们的地位可想而知。你们别忘了。主公此生最大的敌人,便是五里处的曹营,再说曹操现在在乌巢城中,曹军官渡大营内已经没有了主心骨!” 吕旷看了看马延和张顗。两个人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吕旷又说道:“你们为将这么多年,岂不知道围魏救赵之际,如今曹军主力俱在乌巢,官渡空虚,就应该趁现在这个天赐良机攻破曹军大营。来个釜底抽薪,届时就算曹操把乌巢烧个底朝天,也以彻底败了!” 张顗眼睛一亮,吕旷所说,在他听来很有道理。他早就烦透了无休止的对峙,如今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出现,还可以立下不世大功,马延见到意有所动,扯了扯衣袖,摇摇头。 吕旷咬咬牙,指着地图大声道:“如今战机已经出现,扥到你们派去请示主公再回来,天早就大量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既然是前线大将,就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这是一场载入史册的战役,若能成功,二位将军必将名留青史,供后人瞻仰,二位将军就忍心从手中溜走?” “载入史册,名留青史”张顗喃喃自语,脸上已经有了动容之色,为将者那个不喜欢名留青史,封妻荫子。 马延追问吕旷:“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大功?” 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袁军大营内派系林立,马延他们是冀州本土一派,而吕旷是从兖州来的,与颍川一派的将领幕僚交好,他如何不去找蒋义渠他们,反而来找他们这些不对付的人。 吕旷叹了一口气:“许攸投敌,颍川一派算是彻底的完了,末将这么做也是为了末将的以后着想,如果二位将军能建立大功,请不忘了在主公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吕旷的解释无限可击,马延和张顗的立场逐渐后退,颜良、文丑死后,每个袁将都希望坐上他们两个当初的位置上,所有马延和张顗一直期待着能踏破官渡大营,现在被吕旷这么一剖析,竟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机遇。 “吕将军所言,可谓真知灼见,只是主公那边.....”张顗嗫嚅道。 吕旷脸上写满失落,他走到张顗跟前请命道:“若是二位将军不敢,何必诸多借口,末将愿借兵五千前去劫营,若能成功就算作是二位将军的功劳,若是失败,二将将军便把责任推到末将的身上,如何?” 张顗刚想破口大骂,马延急忙拉住他的战袍。扭头对着吕旷说:“好,我们这就去劫营,不过你须快马赶去中军知会袁公,去请符节,这样我们也不算擅自用兵了。“ 吕旷想了想,随后点头道:“末将这就去!” 说完也不等马延回话,转身踏出了大帐,出了辕门后,吕旷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隐藏在密林中,目光凛冽的注视着袁军大营,须臾,有十万兵马开出了大营,为首二将正是马延和张顗,他们的目标正是五里之处的曹营。 吕旷诡谲的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他走得正急,忽然前面闪出两个人影,吓得他连连后退,其中一个谋士打扮的人看着吕旷,冷冷的开口道:“吕将军,你立功了” 吕旷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拱手说道:“多亏了子通先生,否则就凭末将的口才,安能说得马、张二将前去劫营,对了子通先生,丞相对我还有什么指令?” 蒋济说:“丞相让你继续潜伏在袁营,记住,只有我联系你,没有你联系我,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现在你就去袁绍那里,将马延和张顗擅自出兵的告诉他,当他率领大军来到前线的时候,我们会送给他一份大礼!” 蒋济说完,便带着贴身侍卫再次潜入进了黑暗之中,吕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翻身骑上战马,朝着袁绍大营驰骋而去。(。)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大局将定,郭嘉中毒 马延和张顗袭击官渡曹军大营的行动,一开始颇为顺利,在连续攻克了曹军的前沿几个营寨后,先头部队很快就攻入了曹营的外围阵线,很快打开了通道,让主力部队冲了进去,马延和张顗以为曹营是一只袒露出软腹的狼,却没料到他居然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守军明显早有准备,霹雳车将火油和燃烧的草球一批批地倾泻到深入敌营的袁军头顶,隐藏在密林、高墙上的曹军弓弩手一起发难,不要命地射出锐利的箭镞,当袁军好不容易突破一道防线之后,还要面对德尔却是堆满了尖刺的钩堑。 马延自知中计,立即组织大军向后撤退,想要在最快的时间里退回袁军大营,然后在找欺骗他们劫营的吕旷算总账,袁军试图后退,却发现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坍塌的土墙赌死,在壕沟间移动的踏板也被翻掉,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整个曹营简直就是一个死亡沼泽,袁军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曹军守军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加起来连马延带来的人马一半都不有到,可是现在四处火光漫天,天空箭镞如雨,八方杀声撼岳,这让袁军觉得到处都是敌人,即使在对峙期间最激烈的交锋,袁军都没有感到如此绝望。 “这是怎么回事?”张顗扶了扶歪掉的头盔,大声对马延说,对面的曹军像是换了一个指挥官,无比灵活,也无比阴险,和之前他们的对手完全不同,就好像是蛰伏在黑夜之中的狈,等到猎物完完全全陷入包围圈后,就指挥着凶猛的狼群开始对猎物展开围猎厮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现在要是再不撤,我们就真的走不出去了”马延眼里映着跳动的火焰,语气中有点颤抖。他的战袍都被火箭烧了一半,看上去很是狼狈。 曹军既然早有准备,奇袭就成了强攻,偏偏马延和张顗有了私心。故意让其他部队晚动手一阵,现在导致他们两个的嫡系部队几乎陷入灭顶之灾。 张顗还没答话,他的一名亲卫惊慌地大喊:“将军,火,大火” “我知道。到处都是”张顗不耐烦地嚷道。 “不是,是阳武方向!” “什么?” 马延和张顗大惊失色,连忙登上一座被占领的高墙,冒着被狙击的危险回望,他们看到和所有人一样的景色,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火光,本身就已说明了火势的规模,可以用滔天烈焰来形容,阳武示袁军真正的屯粮地。可现在却被曹军端了,马延和张顗可以预想到接下来的进展,数十万腹内空空的大军被迫撤退,在曹军的追杀下四处就食。 “撤!”两名将军仅仅只是对视一眼,就达成了共识。 撤退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曹军那个可怕的指挥官极具韧劲,而且预见力惊人,他总能提前一步算到袁军的动向,袁军每走一步,都会被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部队伏击。接下来就是一片火幕袭来,那闪着火焰的箭镞,就像萤火虫一样布满了天空,霎时飞涌而来。 马延和张顗发挥出全部经验和智慧。才勉强吧自己伤亡惨重的嫡系部队带出来,若不是曹军数量过少,他们的损失还会增大。 侥幸生还的二将把队伍来回了袁军前沿营寨,此时整个大营已经开始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阳武的大火,知道哪里屯有百万石粮食的士兵很绝望。不知道哪里屯粮的人更绝望,因为他们看到乌巢也起了大火,马延和张顗回到营帐,还没来得及换下破损的甲胄就开始弹压袁军哗变,他们在诸营忙碌了许久,一边维持秩序,一边调动大军,提防曹军劫营,正在这时,亲兵匆忙叫他们返回帐内,因为袁绍派来了一个使者。 这名使者来自于袁绍大营,传到的事袁绍的一份口述,口述很短,先是质问两个人为何擅自行动,然后叱骂他们为何损失如此严重,最后宣布撤掉他们两个的兵权,立刻前往主营去领罪,马延和张顗惊恐地对望了一眼,马延站起来质问使者:“难道吕旷没有跟主公提起吗?”按照约定,吕旷应该会对袁绍说明前线的情况,为他们二人担保说明,可使者的回答令他们两个如坠冰窖。 “启禀主公,末将从乌巢逃出来,去官渡前线请求马延和张顗二人出兵驰援乌巢,可这二人觉得曹军主力在乌巢,因此不愿派兵去乌巢救援,而是擅自出兵去攻打曹操的大营”使者说:“这便是吕旷原来的话,收到到你们战败的军情后,他又建议主公拿你们去问罪!” 马延和张顗没想到,吕旷压根没打算配合,非但没有配合,而且还挖了一个坑等他们跳,他是想把他们至于死地。 “走,回主营去跟吕旷这个杂碎当面对质!”张顗嗷嗷叫道,他可着实是气坏了,他刚跑出营帐,就见马延追出来把他拉住,苦笑道:“袁绍是不会听的!” “你我跟随他多年,我想他会听我俩解释!”张顗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他说出这句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若是阳武不起火也就算了,阳武火起,我军败局已定,主公不找个替罪羊出来,他面子这么会过得去?” 张顗的愤怒一下子停滞住了,他和马延确实是擅自行动,也确实战败而归,这场大战的替罪羊不扣他们两个头上,简直不可思议。 “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了,就看你敢不敢。”马延悠悠道。 “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性命!” “再去一次曹营、” “还去?你说得也对,曹军肯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去劫营,而且还是在伤亡惨重的前提下!” “劫营?谁让你去打了,就算这次劫营成功又能如何?袁绍战败已成定局,我的意思是投......” 张顗眼睛一瞪,“唰”地抽出刀来,马延往后一跳,连声问你要干嘛,张顗一声不吭,一刀捅进了走出来查看情况的袁绍使者的胸膛:“既然要投,总得表示诚意!” 在刚刚平息的官渡战场上,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刚刚还一脸凶神恶煞叫嚣着要踏平曹营的二将,此时却想两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带着少数几个亲兵慢慢走到曹营前,双双跪下,手都绑在了背后,曹营的大门很快打开,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卒列队而出,把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 “我等特来降曹公!”马延抬头,对刚刚还是敌人的士兵们说道。 “曹公不在!”士兵很冷淡。 “那主持大局的是谁?” “是我.....”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然后马延和张顗惊讶的看到,一个柔弱的青年坐在一辆木轮车上,咯吱咯吱地被推过来,才五月季节,青年却裹着一身比较厚的貂裘,好似一片萧瑟的落叶。 “郭祭酒?”马延和张顗连忙跪下,原来守卫曹营的,居然是这个身患重疾的家伙,怪而不得他两被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两位将军不好好在大营睡觉,逼着郭嘉陪着熬夜,这身体是撑不住了!”郭嘉脸色惨白的说,他自从服了荀彧的前个月送过来的药后,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他相信荀彧不会害自己,问题肯定出在了那个方士的身上,最后经过追踪调查,郭嘉得意证明他的猜想,那个给他炼药的方士是袁绍派到许都的卧底,先前的药的确能缓减郭嘉的疾病,可是随着官渡之战拉开帷幕,那方士已经把药物篡改了药方,所以郭嘉最近几个月吃的药全是毒药。 “不会不会,我等之前多有施礼,特来向将军请罪”马延大骇,生怕郭嘉真的病死了,这笔账要算到他们头上,他太惊慌了,都没注意到左右曹军士兵古怪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 “嘉太累了。不能陪你们说话,这样吧,你们两位要是想说话,就跟着这几位走,去跟对面说一声,免得别人挂念!” 郭嘉一指身后,那里整整齐齐站着四五百人的步兵,中间还有一辆活动的高车,郭嘉的意思很明显,光是马延和张顗两个人过来不行,你得跟袁绍营里所有人表明态度,正所谓“物尽其用”,马延和张顗看着贾诩耸拉下去的眼皮和没有血色的手背,觉得自己又被拽下了一个深深的泥潭。 郭嘉被曹军士兵推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车轮子忽然不动了,郭嘉艰难的扭过头来:“二位将军,你们之所以会败,一是因为你们有自己的私心,不愿意让自己的嫡系与我们交战,二是因为你们怀揣私心,不能殊死搏斗,而利益熏心就是形容你们的,希望到了曹营后,你们会有所改变!” 马延和张顗大汗淋漓,他们没想到郭嘉眼睛如此毒辣,一眼便看出了他们出兵的目的,当下连称不敢,注视着车上那个孱弱的青年被侍卫推进曹营。(。) ------------ 第四百零零章 郭嘉之死 郭嘉离开,高车很快在重甲步卒的保护之下缓缓离开曹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接近了袁军大营,马延和张顗站在最高处,开始大声呼吁袁军投降,而他们的话,则被中气十足的几十名大汉重复地喊出来,传到了前线袁军大营的每一个角陆,袁军全体正在因为乌巢和阳武两场大火而惶恐不安,马延和张顗的喊话,成了压死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 普通袁军士卒根本不了解整个局势,他们看到马延和张顗这么高级的将领都投降,就会想当然地认为整个战局已然崩塌,有些人朝曹营逃去,有些人则朝着河北老家奔跑,每一个人都失去了方向,那些军官的呼喊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一处出现崩溃,迅速传染到十个营盘,随即整个堤坝也开始坍塌,雄壮一时的河北军,竟然一下子分崩析离,像是一尊陶俑从高处直直倒下,摔成万千碎片。 蒋济在布局时,只算到了袁军会被守军打得头破血流仓皇回营,可实在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这一切有郭嘉的存在而发生了改变。 马延和张顗站在高车上,望着下面的乱象,无不感慨,及时是官渡曹军倾巢出动,也不如他们两个这一嗓子喊出来的效果好,他们两个投降只是临时起意,而郭嘉却立刻想到了最狠辣的应多,轻轻一推,就把袁军大营推进了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同时也斩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回头路。 看样子,这个可怕的人怕是活不久了,真希望他早点死,两个人心目中不约而同地想。 郭嘉没有听到这个诅咒,他正坐在小车上,从曹营最高处的望楼上俯瞰整个官渡战局,在他眼前,曹军分成十几个箭头迅速出击。狠狠地插入袁军大营,他看到袁绍的主营大乱,呼天抢地地重复着一句话:保护主公突围,保护主公突围。这让混乱的局势进一步演变成了溃败,就连袁绍都逃跑了,胜负已成定局。 可郭嘉既没面露欣喜,也没豪气万丈,只有陌路时的沧桑。他安安静静站在望楼上,似乎更这场改变中原战局的对弈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凑近一些就会发现,他幽暗的眸子看的并不是眼前的乱营,而是更远处的阳武大火,那边好像又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这时,一名士兵爬上望楼,对着郭嘉说:“祭酒大人,主公回营了!” 郭嘉点点头,在侍卫的搀扶下。他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望楼,他在下楼的时候,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悚的想法,那就是从望楼上跳下去,了结这残缺生命,可最终他没有跳,因为他还要帮助曹操成就霸业,就算是一天,或者一个时辰,那也足够了。 汝南。满宠站在残缺不全的城墙上眺望着远方,远处的兵马正在徐徐退去,硕大的“刘”字大旗分外醒目,李通走过来。他的头上缠着一圈白布,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他满是敬畏的看了满宠一眼,没敢说话,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也朝远处望去。 他不喜欢满宠。因为满宠的脸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死人脸,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死人脸的家伙死一个守城的天才,在满宠的主持下,汝南小城在刘表大军的围攻下始终屹立不倒,足足坚持了二十多天,李通本人以为满宠是在许都失势左迁到汝南,现在才惊叹荀彧和郭嘉惊人的预见。 “刘表也很坚决嘛,一听到官渡之战我军大胜,立刻毫无犹豫地扭头就走”李通忍不住感叹道。 “那不是刘表的旌旗!”满宠有点讥讽的说。 “嗯?” “那是刘备的,他自称汉室宗亲,所以把旗边描了一圈赤,代表火德!” “这个织席贩履的大耳贼倒是会钻营,他不是袁绍派来的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成了刘表的座上宾啦。” 李通不满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刘表和他麾下的那三个兄弟带着一群山贼,打着袁绍的旗号一直在汝南附近袭扰,却不敢和曹军正面对抗,一直到刘表大军杀到,他们才兴高采烈地高举大旗,宣布以汉室宗亲的身份讨伐曹操。 “可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在乱世之中活得这么久,才会被时势所喜爱,你想一下,诸如袁绍、陶谦、刘繇、袁术、公孙瓒之流,哪个不是坐拥一州之地的诸侯,有的甚至是几个州,可如今战败的战败,战死的战死,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可唯独在天下人眼中最弱小的刘备依然在乱世洪流中左右逢源,挣扎拼搏。”满宠脸上浮起些许感概,他转了下头,看向许都方向:“至于那些不合时宜的家伙,早晚是要被吞噬的” “伯宁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李通有点糊涂。 满宠指了指远去的“刘:字大纛,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以后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李通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满宠这个不言苟笑的人居然也会说笑话,他后来把这个笑话讲给别人听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满宠所指的是刘表还是刘备,或者“刘”字另有所指。 “那你认为他现在回去哪里?”过了很长的时候李通在止住笑意,漫不经心的询问满宠。 “荆州要乱了”满宠没有直接回答李通的问题,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转身离开了城墙,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满宠扭头对着李通说:“我回许都了,刘备这一退,汝南数年之内不会发生战事,你一定要把汝南治理好了,最好能囤积数十万石粮食,以后会有大用!” 说完便离开了汝南城墙,登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车夫挥了挥手马鞭,驾着马车朝着北方滚滚而去。 许都,尚书台,荀彧从堆积如山的案牍里抬起头,神情有些疲惫,疲惫的神情夹杂着几许伤痛,他扯下蒲叶,把朝涵放到一个书框里,随后又从另一个书框里拿出一份朝涵,开始孜孜不倦地批注,就在这可时候,尚书台的朱漆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丝冷风瞬间就席卷而来,吹得荀彧的胡髯四处跳动,荀彧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头凝视来人:“伯宁,回来了!” 满宠点点头,关上尚书台的房门后,他缓缓走到荀彧的对面,扯过蒲叶放在跟前,随后席地而坐:“刘备和刘表走了” “刘备......么?” 荀彧捋了捋胡须,表情古井无波,熟悉荀彧的人会知道,这种表情的他,情绪才是最不佳的时候,刘备一直是荀彧心中的一根刺,当年刘备身在许都的时候,他就曾建议曹操立即杀了刘备,可曹操却犹豫不决,最后听从了郭嘉建议,没有除掉这个祸患。 荀彧想到了郭嘉,刚刚匿去的伤痛再次浮现:“伯宁,奉孝死了!” 满宠正在阅览荀彧刚刚批注完的朝涵,听完他的话,表情一滞,手中的朝涵徒然掉在地上,一成不变的死人脸终于有了动容之色:“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如此突然?” 荀彧说:“就在官渡之战结束不久,主公去追击袁绍,奉孝回许都休养,就是在回许都的路上!” 满宠心浮气躁地用食指不停地敲击着桌案,不可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离开许都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郭嘉的死对他的打击的确很大,满宠的朋友不多,荀彧算一个,郭嘉算一个,其余的要么厌恶他,要么怕他,所以他现在有股想哭的冲动,就好像是心爱的东西被人硬生生的抢去了一样,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荀彧解释道:“前年前许都来了一个专门炼制丹药的方士,奉孝得知后,专门去求了一味丹药,求得的丹药果然能缓减他的病痛,从此之后便依赖上那个药物,前段时间丹药被他吃光了,我便从方士那里又给他要了几份,岂知那方士是袁绍的奸细,他隐藏在许都,目的就是为了给奉孝下毒。”荀彧说道这里,摇了摇头:“所以最后一份丹药里藏有剧毒!” “有毒?难道你没找人试过?没找太医令检查过?”满宠站起身来,喝问荀彧,虽然荀彧的官阶比他大很多,但在满宠这里没有官职之分,也没有官职大小,有的只有推心置腹的朋友。 荀彧尝试着解释:“试过,试过的人如今生龙活虎,活得好好的,太医令也检查过,的确是补血养神的良药!” “那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满宠有点痛心的问道。 “因为此药是专门针对他的,奉孝平生有两大爱好,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酒,所以我认为这毒药只攸接触其中一个,才会产生剧烈的毒性,所以.....”荀彧用左手拄在桌案上,手指揉了揉有些头疼的额头。 满宠阖上双眼,直到许久才睁开眼睛,他的脸又变成了死人脸。(。) ------------ 第四百零一章 庞统到来 成都,吕布率领二十万主力大军已经抵达了这座巴蜀第一大城,星罗棋布的营寨将整个成都城,俗语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西凉军并不急于攻城,吕布是希望用巨大的压力迫使刘璋投降,就在吕布率领大军抵达成都之时,驻守在雒县的巴郡郡丞许靖先一步投降了吕布,城池不远处,吕布在数百名亲卫和十几名将领的护卫下,沿着城池巡视了一圈。 成都城不会是巴蜀第一大城,城墙高大坚固,城头宽阔,可以在城垣上纵马驰骋,在城垣上,有密密麻麻的射孔。探视孔和投石滑道,且修建有马面,西周有护城河,宽约四丈左右,是吕布见过最宽的护城河,就连当初的虎牢雄关也不能与之比肩,如果要越过护城河攻城,普通的木板根本无法搭建,看来刘焉为了自己的子孙能长久统治巴蜀,着实下了不少功夫。 “这护城河有多深?”吕布矗立在山岗上,扬鞭指着成都城的护城河,扭头对着一个年过半百的文士问道,这个文士身高八尺左右,面容清癯,灰髯垂与胸前,行走间袖袍鼓风涌动,颇有一点道骨仙风的样子,此人正是巴郡郡丞许靖,许靖早年与从弟许邵一起以评人物而闻名于世,他在朝廷资格极老,在乱世中跌沛流离,投过王朗、去过交州,最后来到了益州,曾出任巴郡太守,因被巴蜀本土士林排挤而渐渐被刘焉和刘璋冷落,出任蜀郡丞也是一介闲职。 吕布对他颇为敬重,因为贾诩告诉他,只要能获得许靖和李严的认可,基本上就已经获得了东州士林的支持,所以吕布表现出了将要重用他的姿态,只要能打破眼前的这个城池,整个益州就要插上“吕”字旌旗,到时候许靖想要什么官职,只管像吕布讨要。这便使许靖有一种老骥伏枥的振奋。 他正与贾诩相谈正欢,突然听到吕布询问护城河的情况,当下连忙回答:“今天春天才清理过淤泥,大约有一丈左右” “文休先生。如果在巴蜀组建水军,你认为在哪里为好?”吕布想要拿下成都,现在就如同探囊取物,攻克只是迟早的事,在攻克成都后。吕布把下一个目标定在了荆州,然后是江东,可是无论攻打这两处的那一处,都要有一支水军,今此,组建水军乃是重中之重,一刻也不容迟缓。 许靖刚要作答,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快马从地平线上驰骋而来。那匹快马径直驰骋到吕布跟前,马上的传令兵立即拱手:“启禀主公,徐参军回来了,此刻正在大帐内等候!” “回营!”吕布深吸了口气,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率领众人朝着中军大营驰骋而去,在上个月的时,徐庶就被吕布派去荆州寻卧龙凤雏,并且让成廉随行,吕布在临走时吩咐成廉。若是遇到卧龙凤雏,看看他们的态度如何,如果他们愿意来益州,万事大吉。如果他们不愿意来,那就杀了他们以绝后患,如今听到徐庶从荆州回来,肯定是有了卧龙凤雏的消息。 .......... “你这里,还真是热啊!“庞统摇着蒲扇乘凉,开口抱怨着。随后又觉得实在太热,干脆直接将儒衫脱下,只穿着一件中衣,干完这件事后,庞统这才惬意的点点头,徐庶亲手给他端来一碗冒着冷气的酸梅汤,庞统接过酒爵呷了一口:“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你不是说天气热吗?我就去给你做了一碗!”徐庶回答。 庞统无可奈何地把酒爵递回去:“你自己喝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徐庶面不改色地接过酸梅汤,把一碗酸梅汤一饮而尽,庞统用手挡住眼睛,把头歪到一边,他喝过许多酸梅汤,天下唯有仅此一碗是咸的。 “你家主公呢?”庞统一直等到徐庶喝完,才开口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叫了,你等等吧!” “哎,你说他见了我会不会被吓着?”庞统悠然自得地拍了拍膝盖,徐庶在他的对面跪在,双手谨慎地盖伏在膝前毯子上,他从来没有在贾诩面前展现过这种尊敬。 大帐里陷入安静之中,徐庶从来不懂得怎么寒暄,他与别人交谈,都是在说明事情,当事情讲完,他也就无话可说了,庞统闪亮着豆大的眼前,望向帐外遥远的天际中的某一个未知,也没吭声,他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运转中,比下半身高速运转的时候多,这种安静,往往意味着一个新的风暴在孕育,他知道吕布已经被阻挡在了成都城外,他现在有一计,可一战破掉成都。 毫无征兆的,庞统突然把头专向徐庶:“诸葛亮这个人,你怎么看?” 徐庶没有半点犹豫和楞怔,立刻回答:“你们是水镜先生的爱徒,一个是凤雏,一个是卧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干嘛问我?” 庞统耸耸肩:“很聪明,也很果断,只可惜他看不上你家主公!” “很中肯,不过这家伙的性子太过稳重,不适合温侯”徐庶歪歪头:“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吧!” “告诉你他就活不了,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和你来成都,和你一起去找我的那位肯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庞统翻了翻眼皮,朝着矗立在帐外护卫成廉努了努嘴:“按照孔明的性子,就算杀了他他也未必会来,他死了,水镜先生一定会怪我!” “你不告诉我也无妨”徐庶摆摆手,似乎兴趣索然:“卧龙凤雏,虽然是连着念的,但你一直都都想超越他,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不想掺和!” “如今北方已定,曹操下一个目标就是荆州,荆州士林遍地,势力盘根错节,孔明留在那里,莫非是在等曹操?”徐庶难得露出鹰隼一般得意的笑容。 “有一个人在孔明眼里,或许比曹操更合适”庞统咧开嘴,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拍了拍徐庶的肩膀。 徐庶还没答话,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都闭上了嘴,很快外头传来交谈声,之后便见一个身躯凛凛的人走进大帐,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那老头大夏天的还裹着一件已经泛白的貂裘。(。) ------------ 第四百零二章 法正密访费观 成都城有三座壮观的府邸,一座是位于城中间的州刺史府,占地五百亩,俨如一座皇宫大院,另一座是城北的张府,原来别驾张松的府邸,占地一百二十亩,张松神秘消失后,府邸并没有被没收,依然住着张氏族人,张任的府邸就紧靠在一起,再有就是城南的费府,占地百亩,是费氏家族的府邸,住着费氏家族百余口人,象费观、费诗、费祎等等,都是巴蜀有名的人物,所以成都城内又有‘费南张北中刘侯’之说。 城南,费观的马车缓缓停在台阶前,侄子费祎连忙迎了上来,费祎今年三十不到岁,和董和之子董允并称为巴蜀双英杰,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气质温文尔雅,他是费家后备的佼佼者,被费家寄予厚望。 “叔父”费祎上前施礼道。 “有什么事吗?”费观温和问道,他知道侄子惜时如金,不会无事站在府门口,费祎上前一步,在叔父耳边低语几句,费观一怔,他怎么来了?费观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费祎却犹豫一下道:“我想为二叔研墨。” 费观一下子明白了侄子的意思,他也想参与会面,这样也好,整天读书,会变成书呆子,法正年纪不过比他大两岁,如今做了吕布的记室参军,最近又升为汉中太守,像刘敏、蒋琬等人,都是极为年轻的才俊,侄子如今的年级也不少,是该有所行动了,费观点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费府的贵客堂内,法正负手在堂上来回踱步,早在魏延夺取剑阁后,他便把事物交接给了马谡,只身潜入到了成都城内,现在西凉军已全面进攻巴蜀,兵临城下,法正心中有些急切。他想为吕布做一些事,想来想去,他决定从巴蜀世家入手,成都有两大世家。费氏家族和张氏家族,对政局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左右,张家目前是张松的哥哥做主,法正没有把握,他便转到费家身上。原因很简单,因为费家也是荆州安陆郡人,和东州士有着极深的渊源,而他父亲法衍当初也在成都为官,恰好与费观交好,就算不能说得费观投降,凭借他父亲和费观的交情,费观也不会把自己交给刘璋,他心里这样打算着。 这时,堂外传来的费观笑呵呵的声音。“让孝直久等了!” 法正回头,只见费观快步走上堂来,后面跟着侄子费祎,刚才就是费祎接待了他,他聊了一会儿,他感觉费祎颇有眼光,虽然是一介书生,却令人刮目相看。 法正连忙躬身施礼,“打扰治中了!”在益州官场上,吴懿张任是武将之首。如今却双双投降了吕布,现在的成都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就是一个空壳子。在文官方面,在庞羲被调往巴东郡后,费观就是益州第一号人物,是文武官员之首,比蜀郡太守董和还要高一位,再加上费观和他父亲的关系。所以法正对他极为恭敬也是在情理之中。 费观微微一笑,摆手道:“孝直坐吧,你我不是外人,不必如此见外。” 两人分宾主落座,费观又给费祎使个眼色,让他也坐下,费祎便陪坐在末位,费观先不谈公事,而是法正笑道:“久闻孝直有识人之才,不知是如何识人?” 法正轻捋短须笑道:“识人和医人一样,先看气表,也就是气正仪清,气质要正,为人正直,处世大义凛然,仪表要清,见而望俗,这却不是指天生皮囊,而是指读书修养的气度,气表好,再看谈吐,是否胸有锦绣,是否见识长远,是否思路清晰,是否眼光透彻,一表一内,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前途。” “说得好!”费观赞道,他又一指费祎,“请孝直看看我这侄子如何?” 法正微微一笑,“他将来的成就皆在你我之上,我不妨大胆预测,令侄必是宰相之才。” 费祎连忙起身谢道:“孝直兄言重了,在下不敢当此盛赞!” 费观用食指敲了敲膝盖,他不露声色问道:“我一直很好奇,温侯吕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引得这么多人如此追随?” 吕布帐下的确人才济济,费观倒也没有夸大其词,法正整理一下思路,他见费祎满眼热切,便向他点了点头,微微一叹说:“汉室衰微,奸贼当道,帝位不振,董卓、李催、曹操等奸雄先后横行朝野,荆州刘表胸无大志,刘璋又是庸碌之辈,刘备孤弱无力,皆不足以担起汉室中兴大旗,环顾天下,刘姓者皆无人杰,我以为汉室必亡,但自从建安初年温侯在陇西崛起,先破西羌,后破汉中,数年战征伐震惊天下,我敢断言,得天下者,必温侯吕布!” 法正很会说话,他的话极有鼓动力,无形中便在暗示费观,若投降了吕布,费家的收益将不再是益州,而是天下,这就是他先前说费祎是宰相之才的伏笔,法正虽然是一种说话技巧,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夸张,天下很多忠于汉室的名士都将希望寄托在刘璟身上,费观也知道,只是他有些担忧家族利益,便低头不语。 “费公难道以为我是夸大之言?”法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费观。 费观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实不瞒孝直,我是担忧吕布的世家之策。” 法正笑了起来,“我来的时候,温侯已经嘱咐过我!” “他怎么说?”费观坐直了身体,关切地问道,事关家族前途,他怎么可能不关心此事,他心中十分紧张,希望能从法正这里得到答案。 法正笑了笑说:“扶持东林,打压本土!“ ........... 吕布走进大帐,一眼便看见庞统,当他看到庞统的相貌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庞统的样貌,只见庞统年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七尺左右的身高看起来还算轩昂,但相貌就实在有点磕碜,浓眉掀鼻,黑面短髯,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纵然吕布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但此时此刻还是被庞统的样貌怔得一愣一愣。 庞统低头嗤笑一声,随后起身拱手一拜:“庞统拜见温侯!” 吕布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庞统,好似盯着一截被蛀空了心的木桩,表面看是一截烂木头,里面藏着多少虫蚁,可谁都不知道,庞统将目光迎上,毫无畏惧的和吕布对视了一阵 贾诩咳嗽一声,代替吕布询问庞统:“咳咳,不知足下该如何称呼?” 庞统说:“在下庞统,字士元,温侯和文和先生可以叫我士元,也可以叫我庞统!”(。) ------------ 第四百零三章 吕布和庞统谈话 ? 贾诩进帐只是看了庞统一眼,旋即便向吕布请辞归账,他在徐庶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中军大帐,唯独留下吕布和庞统两人,待两人离开之后,吕布上下打量了庞统一番,斜靠着帐篷后面的柱子,慢悠悠地对庞统说道:“士元对天下之势怎么看?” 虽然这个话题很老,但吕布觉得只有这个话题才能检验出庞统是否有能力,庞统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听到吕布说话,才连忙抬起头来,尴尬地解释:“天气太热,不耐坐,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温侯您刚刚说什么?” 吕布无奈的摇摇头,要是按照以前的性子,他早就把庞统抓起来大卸八块了,可惜从前的性子早就想烟灰一样飞入天际,烟消云散了,他把问话有重复了一遍,庞统用袖口擦了擦口水,呵呵一笑:“现在那还有什么天下大势,北方已经被曹操平了,西方已经变成了温侯的囊中之物,只有这南方还交错着几股势力,不过被灭那是迟早的事!” 庞统说完,他的目光被桌案上的水果吸引住了,只见食桌上摆着各色佳肴与美酒,其中有几串水淋淋的葡萄,庞统拎着其中一串,询问吕布:“温侯,请问这是何物?” 吕布道:“士元在荆州,竟然连葡萄也不曾吃过么?” 并州大营内,诸将都对葡萄情有独钟,这玩意不仅美味可口,而且还有清凉解暑功效,所以每次出征,吕布多多少少都会带一些。 庞统道:“自灵帝以来,天下纷乱,先后洛阳离乱、长安飘零,最惨之时,大臣饿死于稼强之间,兵卒们掠人相食,哪有什么机会吃什么鲜果?” 吕布眼神有些复杂,无论是洛阳离乱还是长安飘零。他都有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他不知道庞统说这句是不是在责怪自己,当下闭口不言,不在说什么。默默地抓了几瓣淮橘扔到嘴里,顿时一股酸涩而清甜的味道席卷整个口腔,精神气稍稍恢复了一点。 庞统先是囫囵吞枣的品尝了一颗,随后又拿起另外一枚,拿指头捏着端详了一阵。感叹道:“据我所知,葡萄这东西产自西域,西域与中原交通决断,沿途又是盗匪云集,这东西有的人恐怕几年都难吃上一会,温侯居然能当饭吃,所费必然不赀啊!” 吕布放下手中的淮橘,眼神玩味的看着庞统:“你的意思是我如此奢靡享受,非是成大事之人?” 庞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吕布的话。 吕布呵呵一笑。学着庞统的动作,拿着一颗葡萄捏着细细端详,同时开口解释道:“士元有所不知,早在博望侯凿空西域的时候,就带回不少葡萄种子,在陇西早有种植,而且凉州一线的盗匪早已经被我和马腾联合剿清,丝绸之路早已就再次打通,这葡萄也被我打量从西域引过来,此时的西凉。葡萄早就种植满地,无论是官吏亦或者是百姓,家中都把葡萄当饭吃!” 吕布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当下询问庞统:“士元。你认为如今的曹操情况如何?是好是坏?我和他交战谁胜谁负?” 庞统虽然冤枉了吕布,但并没有感觉到不自在,听到吕布一连问出几个问题,当下笑道:“如今的凉州,有马腾和温侯两股势力,为了稳定左翼。曹操派遣了司立校尉钟繇,持节关中诸军,钟繇苦心经营多年却没有成效,若是温侯与曹操交战,自长安、潼关一线杀入,只是…” “只是什么?”吕布急切询问。 “袁曹的官渡之战已经结束,机会早已经流失!” “什么机会”吕布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若是温侯在袁曹之战时,早早领兵自长安、潼关一线杀入,曹操必定两面受敌,其结果我都不敢想了”庞统摇了摇头。 吕布曾经也有过这个想法,但他有点担心,虽然没了曹操,但还有袁绍,袁绍佣兵六十多万,比曹操还要恐怖,吕布现在还没有胆量去和袁绍打,庞统似乎看出了吕布的忧患,轻笑道:“袁绍此人,不足畏惧,官渡之战就是最好佐证,曹操用十万人就打败了他的六十万,难道温侯自认为比不过曹操,那要是这样的话,在下劝温侯早早投降算了!” 吕布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袁绍会这么蠢,六十万打不过十万,所以我现在也挺后悔的,如今曹操意见平定了北方,下一步恐怕就是荆州了,所以我想快点打下益州,在荆州之地和曹操掰掰手腕。” 庞统说:“温侯的意思是在荆州和曹操决战?”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庞统捋了捋短髯:“刘表是一个及其特别的事,他坐拥二十余万精兵与荆州膏腴之地,却异乎寻常地安静,袁曹开战之后,刘表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他答应袁绍予以配合,却按兵不动,荆州从事韩松力劝刘表投靠曹操,却几乎被杀,总之,没有人能搞清楚刘表的心思,天下一直传言,说刘表打得是卞庄子的注意,打算等二虎一死一伤,再出手渔利!” 庞统弹走桌案上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汉室虽然倾颓,但余威犹从,荆州到中原路途不远,若我是刘表,绝不会坐失良机,必定举全州之力向中原进军,荆州兵锋轻而易举就可以推进到许都,然后以汉室帝胄之名拥戴汉帝,未尝不可中兴汉室,只可惜他的心早就不在了汉室身上。” 庞统转动脖子,优雅的指头灵活地敲击起木壁来:“若是温侯想和曹操决战,宛城、长安、潼关三地至关重要,同时温侯还需注意江东孙权和西凉马腾,无论哪一方从中间插上一脚,都对战局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甚至还会改变胜利的天枰。” 吕布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当时我和军师的计划是平掉荆州和江东,然后在淮南一带和曹操一决雌雄,可如今事与愿违,没有个十年是不能完成这个计划,可曹操不等我,天下也不等我!” 庞统坦然道:“不错,荆州易取,江东不易,打下荆州后,天下必然会成为三足鼎立,或者再加上一足!” 吕布听出庞统的刻意所指,古时候大禹铸鼎有三足,他的意思是等荆州被瓜分后,天下会呈现吕布、曹操、孙权三股大势力的存在,但其中会不会发生意外,他却无法揣测。 “四足?”吕布好奇的询问道。 庞统歪着头想了下,掰着指头数起来:“温侯、曹操、孙权,还有一个我不想说.......” 吕布眼皮抬了抬,刹那间露出锋芒:“我要你说!” 庞统沉默片刻,敛起了笑容:“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事,但我感觉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他也是汉室帝胄,只是现在有点狼狈而已,听说他现在变成了刘表的座上宾!” 吕布握了握拳头,指关节咯噔作响:“你说得是刘备?” 庞统点点头:“从虎牢关崭露头角开始,他就一直在诸侯当中左右逢源,跌沛流离,这样的人才会被时势所喜爱,才会被乱世所接受,他或许也会变成温侯的强敌,危险性比孙权还要大!” 吕布想起了前世的前因后果,眼神里迸出一道寒芒:“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怎么打成都?”,他突然改变了注意,不想再围而不攻,如今听到仇人就躲在荆州,吕布想尽快打下成都,休养个三五年,然后出兵荆州,和刘备新仇旧恨一起算。 庞统也被吕布的杀意吓了一跳,当下连忙把儒衫穿在身上,感受到身上再次传来暖意,他才慢悠悠的说:“仇恨会让人变得迟钝,智力也会下降!” 吕布眼里的杀气消失,一手杵着桌案,一手指着庞统:“我不想听你废话,快快给我一个准确答复!” 庞统无奈的摊了摊手:“好吧” 随后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我在去年的时候就来过巴蜀,也在成都呆过一段时间,对刘璋品行摸的差不多了,只要温侯能拨给我一员虎将,任我调遣,如此才能拿下成都!” 吕布皱了皱眉头:“可是刘璋如今拒不出战,就像乌龟一样龟缩在成都城里,就算给你再多的猛将和士卒也无济于事!” 庞统说:“别人不行,唯有张任和冷苞可以!”(未完待续。) ------------ 《说明》 ?因为在考试,所以会停更一段时间,等考完试后会恢复更新,希望大家能理解。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